侄子婚礼选我酒楼,订40桌婆婆让我免单,我冷笑打了一个电话
发布时间:2025-10-24 18:53 浏览量:3
电话是侄子林杰的未婚妻小雅打来的。
手机贴在耳朵上,听筒里传来女孩带着几分客气,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的声音。
“婶婶,我和林杰的婚期定了,下下个月十八号。”
我正站在打烊后的餐厅大堂里,晚班的伙计们在拖地,空气里弥漫着打烊后消毒水和残余菜香混合的奇特味道,像一场盛宴的疲惫叹息。
我“嗯”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我们寻思着,婚宴嘛,肯定得在自家人这里办才放心。”小雅的声音甜得像刚从糖罐里捞出来,“婶婶你这儿的‘暖阳阁’,在市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我们把婚宴定在这儿,多有面子呀。”
我捏着手机,指尖有点凉。
“暖阳阁”是我一手一脚做起来的,从街边一个二十平米的小吃摊,到今天市中心这三层楼的酒楼,一砖一瓦,一盘一碟,都浸着我的汗。
它不是我丈夫林海的,也不是林家的,它只是我的。
“行啊,提前预定是应该的。你们打算定多少桌?我好让经理给你们留最好的宴会厅。”我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电话那头的小雅似乎噎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公事公办。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尖锐,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气。
是我的婆婆。
“什么定不定,留不留的?自己家大侄子结婚,用你留?整个三楼都得空出来!”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
“妈,您怎么也在?”我问。
“我怎么不能在?我孙子结婚,我这个当奶奶的不得操心?倒是你,当婶婶的,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婆婆的声音透过听筒,像是能把我的耳膜刺穿。
我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那味道让我瞬间清醒。
“妈,您想要什么表示?”
“什么表示?小雅刚才不好意思说,我替她说!四十桌,我们家亲戚朋友多,四十桌酒席,你这个当婶婶的,不得给你大侄子全包了?”
“全包?”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像是在问自己。
“那可不!你开这么大个饭店,日进斗金的,差这几桌酒席钱?你侄子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你这个当婶婶的,不表示表示,说得过去吗?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准备好就行,菜单让小雅他们自己去点,挑贵的点,不能丢了我们林家的脸!”
说完,电话“啪”地一声挂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空旷的大堂中央,伙计们已经打扫完,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了。
巨大的水晶吊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手机里“嘟嘟”的忙音,像一声声无情的嘲讽。
我丈夫林海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你妈。”我把手机揣回兜里。
“我妈?她又说什么了?”林海的眉头习惯性地皱了起来,那是一种长年累月夹在我和他母亲之间,被磨砺出的疲惫和无奈。
我没看他,只是抬头看着那盏璀璨的水晶灯。
“她说,林杰结婚,要在我们这儿办,四十桌,让我免单。”
林海的呼吸一滞。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开始说“我妈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她刀子嘴豆腐心”“你就多担待点”之类的话。
但他没有。
他只是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对不起。”
他的手很暖,可那温度却传不进我的心里。
我的心,早在多年的磋磨中,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和林海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
他家在小县城,父母是普通工人。我家在农村,条件更差。
我们俩,是真正意义上的“裸婚”。
毕业后,我们留在了这个城市,租了一间十几平米的城中村小屋。
夏天像蒸笼,冬天像冰窖。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股永远散不去的潮湿霉味,像影子一样,附着在我们的衣服上,头发上,甚至梦想上。
林海在一家国企上班,工资稳定,但也就够我们俩糊口。
我不甘心。
我不想一辈子闻着那股霉味过日子。
我白天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晚上就去夜市摆摊,卖我自己做的凉皮和肉夹馍。
我的手艺,是跟我外婆学的。
外婆说,做吃食,最要紧的是良心。食材要新鲜,分量要足,味道要正。
我记着她的话。
我的凉皮,筋道爽滑,辣油是自己用十几种香料熬的,香得能飘半条街。
肉夹馍的饼子,是我一个个用手打出来的,外酥里嫩,夹的腊汁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一开始,生意不好。
我一个年轻姑娘,抛头露面,总会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
林海心疼我,劝我别干了。
他说:“我养你。”
我看着他那点微薄的工资,笑了。
我说:“林海,我不怕辛苦,我怕的是穷,是看不到希望。”
他拗不过我,只能每天下了班,就来帮我收摊。
他会默默地帮我刷碗,收拾桌子,然后骑着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载着我穿过城市的霓虹,回到我们那个潮湿的小屋。
那时候,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我觉得,那就是全世界最安稳的地方。
婆婆第一次来城里看我们,是在我们结婚后的第二年。
她一进那间小屋,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没看我一眼,拉着林海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儿啊,妈对不起你,让你跟着这女人受这种苦。”
我当时正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热汤面从厨房出来,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滚烫的汤洒在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我没吭声,把面放在桌上,转身去拿烫伤膏。
那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
婆婆挑剔着我做的菜,这个咸了,那个淡了,最后把筷子一摔。
“连个饭都做不好,我儿子娶你回来干什么?”
林海想替我说话,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临走时,她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我们林家虽然不富裕,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你别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丢我儿子的人。安安分分在家待着,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才是正经事。”
我看着她那张刻薄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嫌我丢人,却不知道,正是这份她看不起的“抛头露面”,才让我们俩,能在每个月的房租交完后,还能吃上一顿肉。
我没和她争辩。
我知道,和这样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从那天起,我摆摊更卖力了。
我不仅卖凉皮肉夹馍,还增加了砂锅米线,酸辣粉。
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去批发市场进货,晚上收摊回到家,往往已经过了十二点。
林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开始学着帮我备菜,帮我和面,帮我熬制辣油。
我们的小屋里,终于不再只有霉味,还多了烟火气。
那几年,是我最苦,也是最快乐的日子。
我们攒下了第一笔钱,五万块。
我拿着那笔钱,盘下了街角一个十平米的小门面,挂上了“暖阳小吃”的招牌。
开业那天,林海买了串鞭炮,在门口噼里啪бая地放了。
红色的纸屑飞扬起来,像一场热闹的雪。
我站在门口,看着小店里三三两两的客人,眼眶湿了。
“暖阳阁”的前身,就这么诞生了。
生意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因为用料扎实,味道好,价格公道,回头客越来越多。
一年后,我盘下了隔壁的店铺,打通了墙壁,小吃店变成了小饭馆。
又过了两年,我在市中心一个不算繁华的地段,租下了一整栋三层的小楼。
我给它取名,“暖阳阁”。
我希望,它能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我的生活,也温暖每一个来这里吃饭的客人。
装修那天,我请了一个老师傅,帮我写了“暖阳阁”三个字的牌匾。
老师傅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说,因为心里有光,就不怕路长。
“暖阳阁”开业后,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买了房,买了车。
林海也辞去了国企那份一眼望到头的工作,来店里帮我。
他负责前厅的管理,我负责后厨的品控和菜品研发。
我们夫唱妇随,配合默契。
日子越过越好,婆婆来城里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她不再嫌弃我们家小,不再说我做的饭难吃。
她开始穿着我给她买的名牌衣服,出入各种亲戚朋友的聚会,逢人就夸我儿子有本事,开了这么大一个饭店。
她绝口不提,这个饭店,是我一手创办的。
她默认,“暖阳阁”是林海的,是他们林家的。
对此,我一笑置之。
只要她不来干涉我的经营,不来给我添堵,我愿意用金钱,去维系这份表面的和平。
林海的大哥,林峰,一家人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林峰的工作,是我托关系安排的。
侄子林杰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大部分是我们出的。
大嫂三天两头来店里,以“视察”的名义,顺走不少名贵的食材,海参鲍鱼,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家拿。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海总说,都是一家人,别太计较。
他说,他爸走得早,妈一个人拉扯他们兄弟俩不容易,大哥身体又不好,我们多帮衬点是应该的。
我理解他的孝心和作为弟弟的情分。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退让,一直在付出。
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来家庭的和睦。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他们的尊重。
可我错了。
我的忍让,在他们眼里,成了理所当然。
我的付出,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
他们像一群水蛭,死死地趴在我和“暖阳阁”身上,贪婪地吸食着我们的血肉。
而今天,婆婆这个电话,终于扯下了最后一层伪装。
她不是在和我商量,她是直接下达命令。
四十桌酒席,免单。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这是对我人格的践踏,对我多年辛苦付出的彻底否定。
在他们眼里,我,连同我的“暖阳阁”,都只是他们林家可以随意取用的财产。
我看着林海,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挣扎。
“老婆,我知道,这事是我妈不对,她太过分了。”他握着我的手,力道很紧,“但是……但是林杰毕竟是我亲侄子,他结婚,我们当叔叔婶婶的,是该有所表示。”
我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答应?”
他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能不能打个折?比如,成本价?这样,妈那边面子上也过得去,我们也不至于亏太多。”
我抽出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是我爱了十年的人,是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可现在,我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林海,你觉得,这只是钱的问题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他语塞。
“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你妈,你哥,你大嫂,你侄子,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东西,花了我们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
“我给他们钱,给他们买东西,帮他们找工作,供你侄子上学,我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为什么?因为我把你当我的丈夫,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可他们呢?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在你妈眼里,我就是个外人,是个只会挣钱的工具。在你哥大嫂眼里,我就是个冤大头,不占白不占。”
“现在,他们更是把主意打到了‘暖阳阁’的头上。四十桌酒席,说免单就免单。他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饭店,是我用多少个不眠不休的夜晚,流了多少汗,受了多少委屈,才换来的?”
“他们没有。他们只想着自己的面子,只想着占便宜。”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林海,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吼出最后一句,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林海慌了。
他走过来想抱我,被我一把推开。
“你别碰我!”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脸上满是痛苦。
“老婆,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知道你委屈,这事我们再商量,再商量好不好?”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擦干眼泪,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回去告诉你妈,也告诉你哥。林杰的婚宴,可以在‘暖阳阁’办,我给他们打八折,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其他的,一分钱都不能少。如果他们同意,就让经理跟他们签合同。如果不同意,就请他们另择高明。”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拿起外套,走出了“暖阳阁”。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我裹紧了外套,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乱成一团。
往事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我想起,刚开小吃店的时候,因为没钱请人,所有事都得亲力亲为。
有一次,我不小心切到了手,血流不止。
林海吓坏了,背着我就往医院跑。
他一边跑,一边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说:“老婆,我们不干了,我们关店,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我趴在他背上,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笑着说:“傻瓜,我不辛苦,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吃再多苦都值。”
那时候的我们,虽然穷,但是心是热的,靠在一起,就能抵御全世界的寒冷。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是从我们买了第一套房开始?
还是从婆婆搬来和我们同住开始?
又或者,是从“暖阳阁”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开始?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和林海之间,隔了一堵越来越厚的墙。
这堵墙,叫“他的家人”。
我在外面走了很久,直到手脚都冻得麻木,才打了辆车回家。
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
林海坐在沙发上,一脸憔悴。
看到我回来,他立刻站了起来。
“老婆,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我打了你好多电话,你都不接。”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卧室。
他跟了进来,从后面抱住我。
“老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刚才给我妈打电话了。”
我的身体一僵。
“我跟她说,婚宴的事,就按你说的办,打八折。如果她不同意,那我们就不管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她怎么说?”
林海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她……她很生气,在电话里骂了我一顿,说我娶了媳妇忘了娘,是个不孝子。”
我冷笑一声。
“这不就是她一贯的伎俩吗?一哭二闹三上吊。”
“老婆,”林海握住我的手,恳求道,“你就当是为了我,再忍一次,好不好?等林杰的婚礼办完了,我们就出去旅游,去你最想去的马尔代夫,好不好?”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
是那种从心底里生出的,无力的疲惫。
“林海,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忍一次就能解决的问题。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暖阳阁’还在,这样的事,就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永无止境。”
“那……那你说怎么办?”他茫然地看着我。
是啊,怎么办呢?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
离婚吗?
这个念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我爱林海吗?
我不知道。
或许,曾经爱过。
但那份爱,早已在日复一日的争吵和妥协中,被消磨殆尽了。
剩下的,或许只是习惯,和不甘。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地推开他。
“我累了,想睡了。”
那一晚,我们背对背躺着,谁也没有说话。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压抑的叹息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店里。
刚到办公室,经理就敲门进来了。
“老板,林先生的母亲和哥哥一家来了,在大厅里,说要找您。”
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大厅里,婆婆坐在主位上,大哥林峰和大嫂坐在她两边,侄子林杰和他的未婚妻小雅,则局促地站在一旁。
看到我出来,婆婆立刻站了起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老板架子大,不肯见我们这些穷亲戚呢!”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妈,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我店里还忙着。”
“忙?你再忙,有你侄子的终身大事重要吗?”婆婆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我问你,林海昨天跟我说,婚宴只能打八折,是你说的?”
“是。”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黑了心的女人!我们林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你开饭店挣了那么多钱,让你给自家侄子免个单,跟要了你的命一样!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大嫂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弟妹,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们家林杰,可是林海的亲侄子,是你的亲侄子啊!他结婚,你不说多表示表示,还跟我们算得这么清楚,传出去,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听着他们不堪入耳的谩骂,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甚至有点想笑。
“说完了吗?”我淡淡地问。
他们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能这么平静。
“说完了,就该轮到我说了。”我站起身,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第一,‘暖阳阁’是我开的,用的是我自己的钱,跟你们林家,没有一分钱关系。所以,别一口一个‘自家饭店’,我听着恶心。”
“第二,我挣的钱,是我辛辛苦苦,一分一毫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想给谁花,就给谁花。我不想给,谁也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一分。”
“第三,林杰是你林家的孙子,是你林峰的儿子,但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义务,为他的婚礼买单。我愿意打八折,是看在林海的面子上。你们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不办。”
“最后,”我顿了顿,看着婆婆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我的店里闹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大厅里炸开了。
婆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顶撞过。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她气得跳脚,“林海呢?把林海给我叫出来!我今天倒要看看,他要老婆,还是要他这个妈!”
“您不用叫了,”我打断她,“这是我的决定,跟林海无关。就算他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在这时,林海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大概是接到了谁的电话,跑得气喘吁吁。
“妈,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他看到眼前的阵仗,脸色瞬间白了。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我儿子都要被这个女人给拐跑了!”婆婆看到林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冲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儿啊,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她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了!你侄子结婚,让她免个单,她就跟我翻脸!还说要跟我们林家断绝关系!我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海被他妈哭得手足无措,一边安抚她,一边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老婆,你少说两句。妈也是一时糊涂。”
我看着他,心彻底冷了。
一时糊涂?
从我嫁进林家开始,她哪天清醒过?
“林海,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你必须做个选择。”我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你选他们,还是选我?”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海身上。
他的脸上,汗珠一颗颗地往下掉。
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一边是含辛茹苦养大他的母亲,一边是陪他白手起家的妻子。
可是,我等不了了。
我不想再这样无休止地内耗下去。
我需要一个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会让我心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林海艰难地开口了。
他没有看我,而是对着他妈说:“妈,这件事,是……是她不对。我……我替她给您道歉。林杰的婚宴,我……我来想办法。”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响亮。
我看着林海,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这个我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了我。
原来,这么多年,我所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笑话。
原来,在他心里,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他的家人。
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婆婆和大哥大嫂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雅拉了拉林杰的衣角,低声说:“你看,我就说吧,婶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杰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他们以为,他们赢了。
他们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哭过闹过之后,选择妥协。
可是,他们错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妥协了。
我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手机。
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喂,丫头,怎么想起给师父打电话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我的师父,也是“暖阳阁”真正的创始人,全福楼的退休总厨,被人尊称一声“权叔”的老人。
当年,我还是个在夜市摆摊的小姑娘时,是权叔无意中尝了我的手艺,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才破例收我为徒,将他毕生的手艺,倾囊相授。
“暖阳阁”能有今天,一半是靠我的努力,另一半,是靠权叔的指点和人脉。
可以说,没有权叔,就没有我的今天。
“师父,”我的声音哽咽,“我想您了。”
电话那头的权叔沉默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
“丫头,是不是受委"屈了?”
“没有。”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师父,您之前跟我提过,想让我在省城开一家分店的事,还算数吗?”
权叔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算数!当然算数!我早就盼着你这个丫头点头了!只要你肯来,地方,人手,资金,师父都给你准备好!”
“好。”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林家一张张错愕的脸,缓缓说道,“师父,我答应您。不过,我不是去开分店。我是想把‘暖阳阁’卖了,去省城,重新开始。”
我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
林海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老婆,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侧身躲开,对着电话继续说道:“师父,这边的事情,我处理完就过去找您。”
“好!好!好!”权叔连说了三个“好”字,“丫头,师父等着你!省城的天,比这儿更宽广!”
挂了电话,我看着林海,和他的家人。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不解,和一丝……恐慌。
是的,恐慌。
尤其是婆婆。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我这个一向任她拿捏的儿媳妇,会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
卖掉“暖阳阁”?
那他们以后,还怎么跟亲戚朋友炫耀?
他们以后,还怎么心安理得地从我这里拿钱?
“你……你敢!”婆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吼道,“‘暖阳阁’是我们林家的!你凭什么卖!”
“就凭,‘暖阳阁’的法人代表,是我。”我从包里拿出营业执照,拍在桌子上,“从始至终,这家店,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婆婆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直往后倒。
林峰和林海赶紧扶住她。
大嫂则冲到我面前,想跟我撕打。
“你这个贱人!你想让我们林家断了活路啊!”
我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像淬了冰。
她被我的眼神吓住了,伸出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再重申一遍,‘暖阳阁’是我的,不是你们林家的。你们的活路,应该靠你们自己去挣,而不是像寄生虫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
我转向林海,看着他那张痛苦万分的脸。
“林海,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疼痛。
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不!我不离婚!”林海抓住我的胳膊,拼命地摇头,“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让我妈他们欺负你了!”
“晚了。”我轻轻地,却坚定地,推开了他的手。
“林海,就在你选择维护他们,让我道歉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我拿起我的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地方。
这里有我的青春,我的梦想,我的爱,我的恨。
现在,我决定,把它们,连同我的过去,一起留在这里。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暖阳阁”。
身后的哭喊声,叫骂声,挽留声,都被我关在了门外。
外面的阳光,很好。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眯起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暖阳。
接下来的日子,我以雷霆之势,处理着“暖阳阁”的转让事宜。
我找了本市最专业的商业中介,全权委托他们。
消息一放出去,立刻引来了无数买家。
毕竟,“暖阳阁”这块金字招牌,在市里是响当当的。
林海和他的家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几乎每天都来堵我。
一开始是哭闹,哀求。
婆婆甚至在店门口,给我跪下了。
她拉着我的裤腿,老泪纵横。
“儿媳妇,妈错了,妈真的知道错了。妈给你磕头了,你别卖店,别跟林海离婚,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如果是在以前,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或许会心软。
但是现在,我不会了。
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心,已经死了。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妈,您起来吧。您这一跪,我受不起。我们之间,缘分尽了。”
见哭闹没用,他们就开始耍赖。
他们搬进了“暖阳阁”的包厢,吃住都在里面,声称只要我不改变主意,他们就不走。
我没跟他们废话,直接报了警。
警察来了,也只是调解。
毕竟是家务事,他们也不好强制驱离。
大哥林峰甚至威胁我,如果我敢卖店,他就去法院告我,说“暖阳阁”是夫妻共同财产,我无权单独处置。
我请的律师,只用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
“林先生,这家店,是在您弟弟和这位女士婚前,由她个人出资创办的。相关的证据,我们都已经准备齐全。如果您执意要打官司,我们奉陪到底。不过,到时候,您可能要承担败诉后的一切法律后果。”
林峰是个欺软怕硬的草包,一听要承担法律后果,立刻就蔫了。
软的硬的都试过了,他们黔驴技穷。
最后,他们使出了最卑劣的一招。
他们开始在外面,散播我的谣言。
说我嫌贫爱富,发达了就抛弃丈夫和婆家。
说我不守妇道,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说我心肠歹毒,为了钱,连亲侄子的婚礼都不管不顾。
一时间,流言蜚语,满城风雨。
那些曾经对我们赞不绝口的街坊邻居,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店里的员工,也开始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我走在路上,甚至会有人对我吐口水,骂我“陈世美”。
林海来找我,眼睛通红。
“老婆,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
我看着他,问:“那你阻止了吗?”
他沉默了。
“林海,你没有。你再一次,选择了默许。”我笑了,笑得凄凉,“你走吧。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接电话,不见任何人。
我每天,就只是发呆。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孤魂野鬼,被全世界抛弃了。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我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冷血无情的坏女人?
就在我快要被这些负面情绪吞噬的时候,我接到了师父的电话。
“丫头,来省城吧。这里有师父在,没人敢欺负你。”
电话里,师父的声音,像一道光,照进了我黑暗的世界。
我哭了。
哭得像个孩子。
我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向师父倾诉。
师父没有安慰我,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我哭完了,他才缓缓开口。
“丫头,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日子是你自己过的,冷暖自知。你只要记住,你没有错。你只是,想活得像个人样而已。”
“活得像个人样……”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是啊。
我只是,想活得像个人样而已。
我不想再当一个,任人宰割的提款机。
我不想再当一个,没有尊严,没有自我的,林家儿媳。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泪,重新站了起来。
我联系了中介,加快了店铺转让的进度。
最终,“暖阳阁”以一个我满意的价格,卖给了一个连锁餐饮集团。
签约那天,林海也来了。
他站在人群外,默默地看着我。
他的头发白了许多,整个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
签完字,我走出会议室。
他拦住了我。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我说:“林海,你知道吗?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稻草了。多到,我已经背不动了。”
“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妈。”
说完,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我的前方,是更广阔的天空。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
因为“暖阳阁”是我的婚前财产,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财产纠葛。
房子,车子,我都留给了他。
我只带走了我的积蓄,和我的几件衣服。
离开那天,是个晴天。
我拉着行李箱,站在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城市街头,最后看了一眼。
这里,有我最美好的青春,也有我最深刻的伤痛。
现在,我要跟它,告别了。
我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我的心里,没有悲伤,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到了省城,师父亲自来接我。
他还是老样子,精神矍铄,笑容可掬。
看到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丫头,欢迎回家。”
一句话,让我瞬间泪目。
家。
我已经很久,没有家的感觉了。
师父给我安排的住处,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区。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
师父说:“丫头,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想明白了,我们再谈开店的事。”
我点了点头。
那段时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每天就是睡觉,吃饭,看书,养花。
我关掉了手机,断绝了和过去的一切联系。
我像一个冬眠的动物,躲在自己的洞穴里,慢慢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消沉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小包裹。
没有寄件人信息。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相册。
相册里,全是我和林海的照片。
从大学时代,到我们一起摆摊,开小吃店,再到“暖阳阁”开业。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我们曾经的甜蜜和奋斗。
在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
是林海写的。
信里,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求我原谅。
他只是,把他和他家人的故事,告诉了我。
他说,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工伤去世了。
他妈一个人,拉扯着他和大哥,吃了很多苦。
为了供他们上学,他妈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去给人缝衣服,经常熬到半夜。
有一次,他妈因为太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为了省钱,她没去医院,自己在家躺了几个月。
从此,就落下了病根,一到阴雨天,腿就疼得厉害。
他说,他从小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他妈过上好日子。
所以,他才会那么努力地读书,工作。
所以,他才会对他妈的各种要求,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逆。
因为,在他心里,他欠他妈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至于大哥林峰,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
他妈把所有好吃的,好用的,都给了大哥。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大哥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的性格。
林海说,他知道他妈偏心,也知道大哥一家不是东西。
但是,他们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管不顾。
信的最后,他说:
“我知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太没用了。”
“我既想当一个好儿子,好弟弟,又想当一个好丈夫。结果,我谁都没当好。”
“是我,毁了我们的家,毁了我们的爱情。”
“你离开后,妈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她像是变了个人,不再骂人,也不再提任何要求了。她把‘暖阳阁’卖的钱,一分没动,都存了起来,说要留给我以后娶媳"妇用。”
“大哥大嫂,因为没人再接济他们,也出去找了工作。虽然辛苦,但总算是能养活自己了。”
“林杰的婚礼,最后还是办了。没有在什么大酒店,就是在一家普通的小饭馆。虽然简单,但小两口看起来,也挺幸福的。”
“或许,你的离开,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它让我们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本该在的位置上。”
“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找到一个,真正懂得珍惜你,保护你的人。”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看完信,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捂着嘴,失声痛哭。
原来,他不是不爱我。
他只是,被亲情,绑架了。
我不知道,我是该恨他,还是该同情他。
或许,都有吧。
哭过之后,我的心,像是被清洗过一样,变得异常清澈。
我把那本相册,和那封信,一起收进了箱底。
我决定,把过去,彻底放下。
第二天,我去找了师父。
我对他说:“师父,我想好了。我要开一家,比‘暖阳阁’更大,更好的饭店。”
师父笑了。
“好!这才是我的好徒弟!”
在师父的帮助下,我的新店,很快就开业了。
我给它取名,“新生”。
寓意着,告别过去,获得新生。
“新生”的定位,比“暖阳阁”更高。
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
我请了最好的设计团队,装修得古色古香,又不失现代感。
我亲自去全国各地,搜罗最好的食材。
我结合师父传授的传统手艺,和自己这些年摸索出的心得,研发出了一系列新菜品。
开业那天,高朋满座。
省城的美食家,媒体,都来了。
他们对我的菜,赞不绝口。
“新生”,一炮而红。
生意,比我想象的还要火爆。
每天,店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
我比以前更忙了。
但我,却觉得很充实,很快乐。
因为,我是在为自己而活。
我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属于我自己的价值。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一年后,“新生”被评为省城的“年度最佳餐厅”。
颁奖典礼上,我作为代表,上台发言。
我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站在聚光灯下。
我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在夜市里,满身油烟,却眼神明亮的小姑娘。
我笑了。
“我想,对所有正在为梦想而奋斗的人说一句话,”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会场,“永远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放弃成为更好的自己。”
“因为,当你足够强大时,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到,师父坐在第一排,看着我,眼眶湿润。
我知道,他为我感到骄傲。
我也为我自己,感到骄傲。
典礼结束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小雅,林杰的妻子。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怯。
“婶婶……不,我应该叫您……姐。”
我“嗯”了一声。
“我……我在电视上,看到您了。您……您真厉害。”
“谢谢。”
“那个……我……我想跟您说声,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初,都是我们不懂事,太贪心了。是我们,害了您和叔叔。”
我沉默了。
“您离开后,叔叔……他过得,很不好。他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他经常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喊的都是您的名字。”
我的心,像是被针,轻轻地扎了一下。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话,我必须跟您说。”
“姐,祝您幸福。”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也不是因为痛苦。
而是一种,释然。
我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我的过去。
我终于,可以真正地,原谅他,也原谅我自己。
我们都没有错。
我们只是,在人生的某个岔路口,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从此,山高水远,各自安好。
手机响了一下,是师父发来的短信。
“丫头,典礼结束了,早点回家。师父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我笑了。
擦干眼泪,我回复道:
“好的,师父。我马上就回家。”
我收起手机,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定义我的人生。
我的世界,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