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的记忆:没眼镜 能疯跑 爱憎分明里 藏着暖透了岁月的一段评书
发布时间:2025-10-22 05:35 浏览量:4
七十年代的日子,慢着得像老收音机里飘出的调儿,却裹一代人共有的热乎气——那时候的孩子,就没见过几个戴眼镜的,眼睛清亮,视力好得能瞅清百米外麦垛上的麻雀,撒腿跑两三里地,额角冒着汗都不带喘,浑身的劲好像用不完。
大冬天的村街,风裹着嗖嗖的声响老往农家窗户缝里吹,大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糊上窗户纸或蒙上塑料纸,夏秋时多备些柴火,冷冬时给火炕多加点柴耐温会更长一些,实在不够还会在冬日用耙子搂点树叶烧。那时候的天气比现在冷,孩子们大都会带着“棉套袖”,有条件的还会戴上“围脖”。张家院飘出单田芳的《三国演义》,“话说赤壁之战”的沙哑嗓刚落,李家的喇叭就炸出刘兰芳的“哇呀呀”——准是《杨家将》里穆桂英闯营了!半大的孩子凑在杂货铺门口,耳朵贴紧老式收音机,没一个架着眼镜,却能看清柜台上几分钱和铅笔头,
连土地上有个跳蚤都瞅得清清楚楚。那时候的人大都喜欢蹲着吃饭,关中人有句老话叫做“凳子不坐蹲起来”,是那个年代农村人的真实写照。甚至还有蹲在粪堆上吃晌午饭的大叔,老碗里干面还拌着油泼辣子,大腿上还架着收音机,饭粒掉棉袄上都没察觉;路边追跑的娃,揣着半块馍疯闹,风里全是各家灶房飘出的浆水酸香,那股子烟火气,是整个年代的日常。
晚八点多夜自习刚放学,就打听哪个邻村放电影,有的话大家都会相互转告,娃娃圈里都炸了锅,背起书包,跟着大孩子往麦地里钻。没有路灯,就借月牙儿的光踩麦苗,高一脚低一脚跑,脚下麦苗“沙沙”响,也没一个人戴眼镜,却能一眼瞅见田埂上大致路况,胆小聪明的女生会跟在男生的后边跑,一边跑还会大声喊叫“快点快点”!隔两三里地的路,一群人跑着就到了,银幕挂在老槐树上,除了《保密局的枪声》《大篷车》《知音》,常放的还有《白毛女》《骆驼祥子》这类老片子。娃们看不懂太深的门道,却分得清谁好谁坏:看到黄世仁逼杨白劳画押,刘四爷刁难祥子,就攥着小拳头往地上跺,嘴里骂“坏种!太坏了”;可当镜头里好人遭罪——喜儿被逼得躲进山洞,头发都白了还得藏着躲着,祥子攒了半辈的钱买的车,被乱兵抢了又被侦探骗,气的偷偷擦眼泪,
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娃们,突然就静了。有的攥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趁旁边人忙着骂坏人,赶紧用袖口偷偷擦——怕被同伴笑“娇气”,可心里就是堵得慌,替那些好人委屈得慌,连银幕上喜儿冻得发紫的脸、祥子皴裂的手,都看得清清楚楚,越看越忍不住鼻酸。直到演到喜儿遇见八路军,祥子又重新站起来拉车,全场娃才又炸开锅,拍着手喊“好!好!”,刚才憋的眼泪,早跟着笑声跑没影了。散场后,还不忘捡根木棍当“武器”,模仿电影里的好人“打坏蛋”,在麦场上“突突突”追着跑,回家的路再远,也没人喊累,全是撒欢的劲儿。
等天擦黑透,夜幕把村院裹住,蝙蝠就多了起来,扑棱着翅膀在头顶绕圈——这时候,男娃们的“夜游戏”就开场了。鞋一脱,提起布鞋往天上扔,黑布鞋在空中划个弧,蝙蝠“呼”地就追上去,翅膀擦着鞋边飞;眼看鞋要落下来,蝙蝠又扇着翅往上蹿,像跟鞋较着劲。娃们笑闹着捡鞋再扔,布鞋底拍着巴掌响,夜里眼神也亮,瞅着蝙蝠追鞋的黑影,连鞋边沾的草屑都看得清。没有复杂的玩具,就靠一双布鞋、几只蝙蝠,成了夜里独有的互动,人和小动物的亲近劲儿,暖得像柔情的月光。
1978年村集体夏粮喜获了平均亩产八百斤,国家农业部奖励了一台21英寸大的“日立牌”的彩色电视机,很稀奇,锁在大队部屋檐下的木箱里。天一擦黑,全村人都往这儿涌:张家婶子搬竹椅,李家大爷扛长凳,连邻村的乡亲们也都步行前来观看,不过自知者明,一律自发靠边站。一群娃争先恐后挤在最前面,来晚的人就只好排在后边,影响观看效果很无奈,那时候的娃几乎没人戴眼镜,老远即可看清屏幕上《霍元甲》的招式,孩子们跟着剧情攥紧小拳头。最显眼的是“刘多”(音同,意思就是刘大),留着老长的白胡须,抽着旱烟;等电视放完关机后,别人扛凳子走,他却开始提着煤油灯在地上捡烟头,然后把捡来的一堆烟头一起剥开烟纸,碎烟丝抖进铁皮盒,指夹缝里都是烟末。
80年代的春天来了,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小燕子,《少林寺》成了新热潮,乡里的放映队大概半月来一回,各村的娃都追着去看。银幕上觉远和尚耍醉拳,一拳砸在青石上,看得娃们热血沸腾。散场后,男生卷着裤腿扎马步,捡根竹竿当少林棍,“嘿哈”着从村东头疯到西头;女生把围巾系在腰上当披风,
假装是侠女。那时候的娃,视力好得很,就算傍晚天擦黑,也能看清地上的小石子,哪有架眼镜的?夜里做梦都想背着书包去嵩山,哪怕给师父扫扫地,学两招基本功,都觉得能成“江湖大侠”。全国开始刮起了“少林风”。从舞台上“费翔”、“齐秦”的流行曲风,到改革开放又有了新潮的“迪斯科”,高亢的“黄土高坡”后的几年里,又刮起了“西北风”;随之而来的是邓丽君那温柔情歌的曲风,伴随着风靡各地的明星照文创品,充斥了校园商店和大街小巷。至此,泛娱乐化也逐渐抬头。
如今,农村电视有很多,却冷落了。手机里充斥着游戏的声浪和海量的视频声响,却再也找不到了当年的那个味儿!总觉得少点啥。忆起当年一群娃围着收音机等单田芳“请听下回评说”,想起看《白毛女》时偷偷擦眼泪的模样,想起蝙蝠追着布鞋飞的夜晚,才明白:那时候的快乐不是条件好,是整个年代的娃,都没眼镜、能疯跑,围着一段故事、一场夜戏、几只蝙蝠,共享着最纯粹的暖。这些藏在烟火里的日子,早已刻进了70后的骨子里,成了一代人都念着的念想,回忆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