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要出差一年,希望我理解,我递出验孕棒:理解你给别人生娃

发布时间:2025-10-20 07:37  浏览量:4

林晚说她要去欧洲分部出差一年。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把最后一件真丝衬衫叠成豆腐块,塞进行李箱的夹层里。

动作熟练得像个常年飞来飞去的商务精英。

我们结婚三年,她确实是。

我不是。

我是家乐福生鲜区的经理,每天跟蔬菜损耗率和冷柜温度作斗争。

“一年?”我手里的遥控器滑了一下,电视上的古装剧男女主角正哭得撕心裂肺。

空调的冷风吹得我后脖颈有点发凉,带着一股过滤网很久没洗的尘土味。

“嗯,公司新开拓的市场,机会难得。”她没回头,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

“所有人都盯着这个位置,我争取了很久。”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通知我明天晚饭不回家吃了。

我盯着她利落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我们这个三十平米的一居室,被她28寸的银色行李箱衬得像个逼仄的过道。

“可……一年也太长了。”

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我们才结婚三年,陈阳。”她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那种我熟悉的、混合着安抚和不容置喙的笑容。

“不是刚谈恋爱的小年轻了,事业为重,对不对?”

她走过来,想抱抱我。

我没动,任由她身上的香水味包裹住我。

是她新换的“无人区玫瑰”,有点冷,有点冲。

“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小家啊,”她拍拍我的背,“等我回来,升职加薪,我们就换个大点的房子,把你妈接过来住。”

她总知道怎么精准地戳中我的软肋。

我妈,房子。

这两座大山压得我快喘不过气。

我沉默着,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的垃圾桶。

垃圾袋是半透明的,里面好像有个白色的塑料棒一样的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林晚还在我耳边描绘着未来的蓝图,声音温柔得像羽毛。

“到时候,我们就备孕,好不好?”

我的视线却像被胶水粘在了那个垃圾桶上。

那东西的形状,我太熟悉了。

上个月,我姐们家备孕,我陪她去药店买过。

我慢慢挣开她的怀抱,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林晚的笑容僵在脸上:“陈阳,你干嘛?”

我没理她,弯腰,伸手,从一堆果皮纸屑里,捏出了那根验孕棒。

两条鲜红的杠,刺得我眼睛生疼。

像两道血淋淋的口子。

我举着它,转身,递到林晚面前。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连空调的嗡嗡声都消失了。

我听见自己用一种极其平静,却又极其残忍的声音问她:

“理解你?是理解你为什么要去‘出差’一年,好给别人生个孩子吗?”

林晚的脸,一瞬间血色全无。

她看着我手里的验孕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张平时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说服甲方的嘴,此刻笨拙得像被冻住了。

“这不是……”她终于挤出几个字,眼神慌乱地四处飘。

“不是什么?不是你的?”我往前递了递,塑料棒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子。

“还是说,你准备告诉我,这是我的?”

我笑了,笑得胸口发疼。

“林晚,我们上一次,是一个半月前了。”

“我那天加班盘点,凌晨三点才回家,你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

那天她还给我留了盏灯,桌上有碗已经凉透的银耳汤。

当时我还感动得一塌糊糊涂,觉得娶了她是天大的福气。

现在想来,那碗汤,冷得像个讽刺的笑话。

林晚的身体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行李箱的拉杆才站稳。

“陈阳,你听我解释。”

“好啊,我听着呢。”我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倒要看看,她能编出什么样的花来。

是外星人绑架?还是现代医学奇迹?

“我……”她张了张嘴,眼泪先下来了。

大颗大颗的,砸在地板上,无声无息。

“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慢慢地割。

不是愤怒,是疼。

密密麻麻的,钻心的疼。

“所以,是真的了?”我问。

她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算是默认。

“是谁?”

这个问题问出口,我感觉自己的声带都被磨出了血。

她不说话,只是哭。

“不说?”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

“是你们那个高总?那个天天在朋友圈晒老婆孩子,号称爱家好男人的高瑞?”

林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懂了。

我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心里的那点侥G幸,彻底碎成了粉末。

高瑞,他们公司的合伙人,四十出头,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

我见过他一次,在他们公司的年会上。

他上台致辞,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光,嘴里说着感谢家人的支持。

当时林晚在台下鼓掌,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崇拜。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跟她说:“你们高总真是事业家庭双丰收啊。”

现在回想起来,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以,‘出差’是假,躲起来生孩子是真?”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让你这么做的?”

林晚终于抬起头,满脸泪痕,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哀求。

“陈阳,你帮帮我,求你了。”

我气笑了。

“帮你?我怎么帮你?帮你瞒天过海,等你生完孩子,回来跟我继续当模范夫妻?”

“还是帮你养这个孩子,管别人的儿子叫儿子?”

“不,不是的!”她急切地摇头,“他说……他说他会离婚娶我。”

“他说他老婆是家族联姻,根本没有感情。”

“他说等这个项目结束,他就跟他老婆摊牌。”

我听着这些话,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都是些什么烂俗的电视剧台词。

偏偏我这个名校毕业、在外企当总监的老婆,就信了。

“所以你就信了?林晚,你脑子呢?”

“你忘了你刚进公司的时候,是谁提醒你小心高瑞的吗?是你的前同事,那个后来被逼走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走的时候,拉着林晚的手,说高瑞就是个画大饼的骗子。

林晚当时还跟我说,那是人家小姑娘自己业务能力不行,被淘汰了,心生怨恨。

原来,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选择了不信。

或者说,她选择了赌一把。

用她的身体,她的婚姻,去赌一个所谓的“前程”。

“陈阳,”她拉住我的胳膊,指甲掐进我的肉里,“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我不能打掉,高瑞也不让。”

“他说这是他的长子,他们家一直想要个男孩。”

长子。

好一个“长子”。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无比的恶心。

“所以呢?你找我,是想让我怎么办?”

“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林晚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不,不能离婚!”她几乎是尖叫出声。

“现在不能离!我妈有心脏病,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而且……而且我这个项目刚到关键期,如果这时候传出婚变的丑闻,高瑞他……”

她没说下去,但我明白了。

她怕的不是她妈受刺激,她怕的是高瑞会因为这个丑闻放弃她。

她怕她赌上一切换来的东西,会瞬间化为泡影。

好啊,真是好得很。

她把所有路都算好了,唯独没把我当个人。

我看着她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心里一片冰冷。

“所以,你的计划是,我当一年‘望妻石’,你带着别人的种远走高飞。”

“一年后,你风风光光地回来,孩子也处理掉了,我们继续过日子。”

“或者,高瑞离婚娶了你,你就一脚把我踹开,对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钉进她的心里。

林晚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

“陈阳,我们三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感情?”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你跟别人怀着孩子,跟我谈感情?”

“林晚,你别侮辱‘感情’这两个字了。”

我甩开她的手,转身就想走。

这个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空气里都是谎言和背叛的味道,让我窒息。

“陈-阳!”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我的腰。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一个人怎么办?”

她的眼泪浸湿了我背后的T恤,温热的,黏腻的,像某种令人作呕的液体。

“那是你的事。”我一字一句地说,“从你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我给你钱。”她突然说。

我的动作停住了。

“什么?”

“我给你钱。”她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的喘息。

“我这个项目做完,奖金有五十万。我分你一半,不,全都给你。”

“你只要……只要答应我,这一年,我们不离婚。”

“对外,你还是我丈夫。有人问起,你就说支持我的事业。”

“等我回来,我们就办手续。财产……财产我也愿意多给你一些。”

我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她。

她脸上还挂着泪,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在做一个最后的、疯狂的交易。

我突然觉得,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我们同床共枕了三年,我却不知道,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可以是筹码。

感情,婚姻,身体,孩子。

现在,轮到我的尊严了。

“二十五万,买我一年的沉默,和一个名义上的丈夫身份?”

我低声问,像是在确认一件商品的价格。

“林晚,你觉得我的尊严,就值这点钱?”

她被我的目光看得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陈阳,现实一点吧。我们都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处理我的事,你也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

“这笔钱,可以让你换个好点的房子,让你妈过得舒服点。这对你没坏处。”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仿佛她不是在求我,而是在施舍我。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震得我胸腔都在疼。

林晚被我笑得有些发毛:“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我收住笑,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笑我真是个傻子。”

“我笑我竟然会爱上你这种人。”

我指着门口的行李箱。

“滚。”

“带着你的行李箱,滚出我的房子。”

“现在,立刻,马上。”

这是我的房子。

婚前我爸妈掏空了半辈子积蓄付的首付,房本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林晚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陈阳,你非要闹得这么僵吗?”

“闹?”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在闹吗?林晚,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怀着别人的孩子,站在我的家里,求我给你打掩护!”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给你留脸面?”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积压了半个晚上的愤怒、屈辱、恶心,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滚!”

我抄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伴随着林晚一声短促的惊叫。

她大概是被我吓到了。

结婚三年,我连重话都很少跟她说。

她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终于有了恐惧。

“好,好,我走。”她声音颤抖着,拖过那个银色的行李箱。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回头看我,眼神复杂。

“陈阳,你会后悔的。”

“我最后悔的,就是三年前在民政局门口,没有掉头就走。”

我冷冷地回敬她。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看着一地狼藉,还有那滩水渍,像是有人在这里流了一地的眼泪。

我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想去捡那些玻璃碎片。

指尖刚碰到一块锋利的边缘,一阵刺痛传来。

血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我看着那点红色,在白色的地砖上晕开,突然就没了力气。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

我没哭。

就是觉得空。

心里像是被挖掉了一大块,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木然地掏出来。

是林晚发来的微信。

“我妈明天生日,我订了天香阁的包厢,晚上七点。你别忘了。”

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她那副命令的口吻。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陈阳。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打过去。

“让你那个‘长子’的爹陪你去吧。”

点击,发送。

然后,长按,删除联系人,拉黑。

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我姐陈希的电话吵醒的。

“陈阳!你还睡?你忘了今天妈生日了?”

我睁开眼,宿醉的头疼得像要炸开。

昨晚林晚走后,我一个人喝光了半瓶红酒。

“……没忘。”我嗓子干得冒烟。

“没忘你还不赶紧起来?我跟你说,我订了个大蛋糕,你下班去取一下。还有,你跟林晚说一声,让她早点下班,别又加班。”

“她不来了。”

“什么叫不来了?妈生日她敢不来?”陈希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

“她出差了。”我含糊地说。

“出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刚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陈阳,你不对劲。”陈希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我姐就是我姐,比警犬还灵。

“没有。”我嘴硬。

“你少来这套!”陈-希在那头吼,“你声音跟被砂纸磨过一样,当我聋吗?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沉默了。

对着一地的玻璃碎片,我实在编不出“我们很好”这种谎言。

“……姐,我晚上跟你说。”

“不行,现在就说!”

我叹了口气,把昨晚发生的一切,掐头去尾,简略地说了一遍。

我没说孩子的事,只说了她要去出差一年,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她已经走了。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我妈交代。

“一年?!”陈希的音量再次飙升,“她疯了吧!新婚夫妻,分开一年?这跟离婚有什么区别?”

“她说为了事业。”

“事业个屁!她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陈阳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你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

“她已经走了。”我疲惫地说。

“走了可以再回来!你给她打电话,让她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我把她拉黑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陈希才幽幽地说:“陈阳,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我没说话。

“行,你不说,我来问。”陈希深吸一口气,“晚上天香阁,我把她约出来,咱们当面谈。”

“我说了,她不来。”

“她会来的。”陈希的语气斩钉截铁,“她妈也在。”

我愣住了。

“你把我丈母娘也叫了?”

“对。我跟她说,是商量你俩换房子的事。她一听,跑得比谁都快。”

我姐,真是个人才。

我挂了电话,在地上坐了很久。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照在那些玻璃碎片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我该去吗?

去了,就是一场鸿门宴。

林晚的妈,那个从我第一次见她就嫌我“单位不好,没前途”的女人,会怎么奚落我?

林-晚会怎么在家人面前颠倒黑白?

可要是不去,我妈那边又怎么交代?

我那个傻姐姐,还指望着我去跟林晚“当面对质”呢。

手机又响了,是超市的副理老王。

“小陈经理,你今天还来不来啊?新到的一批榴莲,有几个熟过头了,再不处理就得报损了。”

老王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宿便没排干净的滞涩感。

“……来。”

我挂了电话,从地上爬起来。

天塌下来,班也得上。

毕竟,损耗率是扣我的奖金,不是扣林晚的。

晚上六点五十,我还是到了天香阁。

推开“牡丹”包厢的门,里面的气氛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我妈和我姐坐一边,脸色都不太好看。

对面,是我丈母娘,还有……林晚。

她竟然真的来了。

她换了身衣服,化了淡妆,遮住了憔悴,看起来又恢复了那个精明干练的林总监。

只是眼底的乌青,在包厢明亮的灯光下,还是泄露了一丝端倪。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小陈来了。”丈母娘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声音尖细,“架子可真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我妈身边坐下。

“妈,姐。”

“陈阳,你……”我妈刚要开口,就被我姐一个眼神制止了。

“阿姨,人到齐了,上菜吧。”陈希对服务员说。

一时间,包厢里只剩下服务员上菜的轻微声响。

气氛尴尬得能用刀子割出火星来。

“亲家母啊,”丈母娘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今天我来呢,主要是想问问,这小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把“小两口”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们家小晚,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争取到去欧洲发展的机会,这是多大的好事啊!”

“怎么到了陈阳这儿,就成了不可理喻了呢?还闹得离家出走,像话吗?”

我妈是个老实人,被她这么一抢白,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不是……亲家,一年实在是太长了……”

“长什么长?”丈母娘把茶杯重重一放,“男人,格局要大一点!不能总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点事!”

“小晚有前途,陈阳你就该全力支持!在后面做好后勤工作!这才是夫妻同心!”

我听着这话,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

做好后勤工作?

说得好听,不就是让我当个活王八吗?

“阿姨,”我姐陈希凉凉地开口了,“照您这么说,陈阳就活该守活寡呗?”

“什么叫守活寡?说得这么难听!”丈母娘眼睛一瞪,“年轻人,为了事业,暂时牺牲一下个人生活,怎么了?”

“再说了,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每天视频嘛!跟在身边有什么区别?”

“那可太有区别了。”陈希冷笑一声,“视频能生孩子吗?”

这话一出,林晚的脸白了。

丈母娘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以为陈希是在催生。

“就是啊!小晚,你跟陈阳结婚都三年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去医院查查,你总说忙!”

“是不是……陈阳身体有什么问题啊?”

说着,她怀疑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像是在估价一件有瑕疵的商品。

我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我身体好得很。”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你就是……”

“妈!”林晚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打断她。

“这是我们俩的事,您别管了。”

“我不管?我能不管吗?我女儿的终身幸福我能不管吗?”丈母-娘嗓门又高了起来。

“陈阳,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真心为小晚好,就痛痛快快地支持她!别在这儿拖后腿!”

“你要是觉得委屈,也行。你俩要是过不下去,那就离!我们家小晚,名校毕业,外企总监,长得又漂亮,想娶她的人能从这儿排到法国!”

“离了你,她只会过得更好!”

“妈!”林晚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我看着这对母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心里那点残存的温情,被她们撕得粉碎。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丈母娘轻蔑的目光。

“好啊。”我说。

“离就离。”

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两个字砸蒙了。

包括我妈和我姐。

林晚更是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椅子被她带得向后倒去,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陈阳,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看着她,笑了,“你妈不是说了吗?离了我,你会过得更好。”

“我这是成全你啊。”

“你!”林晚气得浑身发抖。

“陈阳!你别冲动!”我妈急了,拉住我的胳膊。

“妈,我没冲动。”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我今天来,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我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林晚的脸上。

“林晚,我们离婚吧。”

“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没份。车子是你买的,归你。”

“我们没有共同存款,因为你的钱都拿去买了包和理财,我的钱都用来还房贷和日常开销了。”

“所以,财产分割很简单。”

“至于离婚的理由……”我顿了顿,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

“就写,感情破裂,好聚好散。我给你留最后的体面。”

我说得平静又清晰,像是在超市盘点货架上的商品。

每说一句,林晚的脸色就白一分。

丈母娘也傻眼了,她大概只是想吓唬吓唬我,没想到我直接掀了桌子。

“陈阳!你这个白眼狼!”她终于反应过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们家小晚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你一个破超市卖菜的,要不是我们小晚,你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吗?”

“你现在翅膀硬了,想把她一脚踹开?我告诉你,没门!”

“房子是陈阳婚前买的,跟你女儿没半毛钱关系。”我姐陈希站了出来,把我护在身后。

“而且,是谁想踹开谁,您心里没数吗?”

“你什么意思?”丈母娘叉着腰。

“没什么意思。”我拉住我姐,不想把事情闹得更难看。

“总之,婚,我离定了。”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我等你。”

说完,我不再看林晚,拉起我妈和我姐。

“妈,姐,我们走。这饭,吃不下去了。”

走出包厢的那一刻,我听见身后传来林晚带着哭腔的声音。

“陈阳,你站住!”

我没停。

出了天香阁,晚风一吹,我才感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陈阳,你真要离啊?”我妈忧心忡忡地问。

“嗯。”

“到底怎么了?你俩不是好好的吗?”

我看着我妈花白的头发,和满是担忧的眼睛,心里一酸。

“妈,有些事,我以后再跟您解释。”

“你只要知道,是她对不起我。”

陈希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陈阳,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希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老实!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

“你也是个窝囊废!现在才发现!”

“姐!”我吼了一声。

我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

陈希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闭上了嘴。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我们三个人走在霓虹闪烁的街头,像三个孤魂野鬼。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房间。

一晚上,手机响了无数次。

有林晚的,有丈母娘的。

我一个都没接。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我以为林晚不会来。

没想到,她来了。

还带着两个黑眼圈,憔悴得像一朵被雨打过的花。

“你真要这么绝?”她开口,声音沙哑。

“是你先绝的。”我把准备好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拿出来。

“陈阳,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她拉住我。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孩子……孩子我去处理掉。”

“我跟高瑞断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好好陪你。”

她哭得楚楚可怜,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软。

但我不会了。

我的心,在看到那两条红杠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晚了,林晚。”

我甩开她的手,径直往里走。

“陈阳!”她在我身后叫。

“你如果今天非要离,我就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告诉所有人,孩子是你的!是你逼着我打掉,我不肯,你才跟我离婚的!”

“到时候,我看你这张脸往哪儿搁!”

她的声音尖利,带着一种鱼死网破的疯狂。

我停下脚步,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没想到,她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为了不离婚,她竟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

把一个野种,栽到我的头上。

还要让我背上一个抛妻弃子的骂名。

“你疯了?”

“是你逼我的!”她咬着牙,眼睛通红,“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周围已经有路人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不是羞愧,是愤怒。

我死死地盯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魔鬼。

“好。”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不是要生吗?你生。”

“你不是要说是我的吗?行。”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羊水穿刺,验DNA。”

“报告出来,我看你还怎么说!”

林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

羊水穿刺,对胎儿是有风险的。

高瑞那个宝贝“长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赌我爱面子,赌我不敢把事情闹大。

她又赌错了。

“你……你敢!”她色厉内荏。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笑,“林晚,我以前是太爱你了,所以处处让着你,把你惯得无法无天。”

“但现在,我不爱了。”

“所以,别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我。”

“没用。”

说完,我不再理她,转身进了民-政局的大厅。

取号,排队。

林晚失魂落魄地跟在我身后,像个被抽走了魂的木偶。

轮到我们的时候,工作人员递过来两张表格。

“想好了?真要离?”

“离。”我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自愿离婚”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晚握着笔,手抖得厉害,迟迟没有落下。

“快点。”我催促道。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做着最后的挣扎。

“陈阳,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哀求,有不甘,有悔恨。

但没有爱。

我摇了摇头。

“没有了。”

笔尖终于落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拿到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时,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大梦。

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

我和林晚,一左一右,走向了不同的人生。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我错了。

离婚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高瑞的妻子,何静。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意。

“陈经理,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一面。”

咖啡馆里,何静坐在我对面,搅动着杯子里的拿铁。

她看起来三十五六岁,保养得很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气质优雅。

和我想象中被丈夫背叛的怨妇,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你和林晚离婚了。”她开门见山。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也知道,她怀了高瑞的孩子。”

我的心沉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合作。”何静放下勺子,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

“高瑞的公司,是他和我父亲一起创办的。这些年,他利用职务之便,掏空了不少资产。”

“我手上有一些证据,但还不够。我需要更致命的一击。”

“林晚,就是那个突破口。”

我皱起眉:“你想利用我?”

“不是利用,是合作共赢。”何静笑了笑,“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高瑞毁了你的家庭,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林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婚内出轨、转移财产的最好证据。”

“只要你能拿到林晚亲口承认的录音,或者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

“我就能让高瑞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事成之后,他名下那套在城西的别墅,归你。”

城西的别墅。

市价至少两千万。

我看着何静,这个女人,比林晚段位高多了。

她不仅要报复,还要把利益最大化。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问。

“因为你别无选择。”何静的语气不容置喙,“陈阳,你以为你跟林晚离了婚,就没事了?”

“高瑞那种人,自私又多疑。他很快就会知道,林晚为了保住他,不惜跟你离婚。”

“他会怎么想?他会觉得,林晚对你旧情难忘,是个隐患。”

“他会觉得,你这个前夫,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

“你猜,他会怎么对付你?”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何静说得没错。

以高瑞的手段,想让我一个超市经理“被失业”,甚至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简直易如反掌。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和林晚之间的事。

现在才发现,我早就被卷进了一个更肮脏、更复杂的漩涡里。

我根本没得选。

“我需要怎么做?”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何静笑了,笑得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很简单。”

“重新去接近林晚。”

重新去接近林晚。

这四个字,像四根针,扎在我心上。

何静走后,我在咖啡馆坐了很久。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我拿出手机,翻出那个被我拉黑的号码。

犹豫了很久,还是点了“移出黑名单”。

然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们……还能谈谈吗?”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一连三天,林晚都没有回复。

我猜,她大概是恨透我了。

又或者,她正沉浸在高瑞为她编织的“离婚娶你”的美梦里,根本不屑于理我。

我开始有点焦躁。

上班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

老王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下班的时候把我拉到一边。

“小陈,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他递给我一根烟,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有些模糊。

“是不是……离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我点了点头。

“唉。”老王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想开点。天底下的女人多了去了,不差那一个。”

“过日子,就像我们摆弄这些水果。看着再光鲜亮丽的,里面可能已经烂了心。”

“早点发现,早点扔掉,不然,会把一整箱好的都给带坏了。”

我听着老王这番朴素又充满哲理的话,心里堵着的那块石头,好像松动了一些。

“王哥,你说得对。”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老王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摁灭,“走,哥带你喝酒去。”

那天晚上,我和老王在超市附近的大排档,喝了很多酒。

我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倒进了酒杯里。

老王没多问,就是一杯一杯地陪我喝。

到最后,我喝得烂醉如泥,是他把我扛回了家。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老王说得对。

烂了心的水果,就该早点扔掉。

至于那些带坏水果的虫子,也该一并清理了。

我拿起手机,发现林晚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给我回了信息。

只有一个字。

“好。”

后面,是一个地址。

不是我们以前的家,也不是她父母家,而是一个高档小区的名字。

我查了一下,那个小区的房价,是我现在住的这个老破小的五倍。

看来,高瑞为了他的“长子”,还真是下了血本。

我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是密码锁。

林晚把密码发给了我。

是我的生日。

我站在门口,心里五味杂陈。

都到这个地步了,她用我的生日当密码,是还念着旧情,还是纯粹的习惯?

或者,这只是她又一个让我心软的手段?

我自嘲地笑了笑,按下了那串熟悉的数字。

门开了。

房子很大,装修是时下流行的奶油风,温馨又明亮。

客厅的落地窗外,是开阔的江景。

林晚穿着一身宽松的孕妇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几个月不见,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她瘦了很多,脸颊都凹了下去,显得那双眼睛更大了,也更空洞了。

看到我,她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来了?坐吧。”

我没坐,站在玄关,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找我什么事?”我问。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她抬起眼,看着我,“陈阳,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别。”我打断她,“那本绿色的证,已经把我们划清界限了。”

她像是被我的话刺了一下,脸色白了白。

“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不然呢?跟你叙旧?还是跟你畅想一下你和高总的美好未来?”

我的话像刀子,句句戳她的心窝子。

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何静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我不能心软。

林晚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幽幽地开口:“他……最近很少来看我。”

我心里一动。

鱼儿,要上钩了。

“是吗?”我故作惊讶,“他不是说要离婚娶你吗?怎么,这么快就腻了?”

“他说他老婆不同意离婚,他需要时间。”林晚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茫然和无助。

“这种鬼话你也信?”我冷笑,“林晚,你以前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一谈恋爱,智商就降为零了?”

“我……”她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是不是还幻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他就会为了孩子,抛弃一切跟你在一起?”

“我告诉你,不可能!”

“像他那种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老婆娘家有势,能帮他事业。你呢?你能给他什么?”

“你除了能给他生个儿子,还有什么价值?”

“等孩子一生下来,他有一百种方法把孩子从你身边抢走,然后把你一脚踢开!”

我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看着我,眼神从茫然,到震惊,再到恐惧。

“不……不会的……”她喃喃自语,“他答应过我的……”

“他答应你的多了去了!”我步步紧逼,“他还答应他老婆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他做到了吗?”

“林晚,你醒醒吧!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他playbook里的一页而已!”

“你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playbook……”林晚重复着这个词,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想起了那个被逼走的前同事,想起了那些关于高瑞的风言风语。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她的信念,开始崩塌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她抬起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看着我,“陈阳,我该怎么办?”

“我怀着他的孩子,我没有退路了……”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怜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我脸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心疼”和“挣扎”。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我说,“有我呢。”

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扑进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像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恐惧和悔恨,都哭出来。

我僵硬地抱着她,闻着她身上陌生的沐浴露味道,心里一片荒芜。

我口袋里的手机,正开着录音功能。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跟高瑞,也没什么两样。

一样的卑劣,一样的肮脏。

从那天起,我开始频繁地出入那个高档小区。

我每天下班后,都会过去,给她带点新鲜的水果,或者亲手做的晚饭。

我会陪她散步,听她抱怨高瑞的冷落和敷衍。

我会耐心地开导她,帮她分析眼前的局势。

我的角色,从一个被背叛的前夫,变成了一个体贴入微的“男闺蜜”。

我姐陈希知道后,差点没把我头打爆。

“陈阳你是不是有病!你还回去找她干嘛?等着她把孩子生下来让你养吗?”

“姐,你相信我,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我看你是被那个狐狸精迷昏了头!”

我无法跟她解释。

我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怒火。

而林晚,对我越来越依赖。

她会在半夜给我打电话,哭着说她做了噩梦。

她会把B超的单子拿给我看,跟我分享胎儿的每一次心跳。

她甚至会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让我感受胎动。

每一次,我都觉得像被烙铁烫了一下。

那种恶心和屈辱,几乎要把我淹没。

但我都忍下来了。

因为,我录下了越来越多的东西。

录下了她亲口承认孩子是高瑞的。

录下了她复述高瑞是如何教她欺骗我,如何一步步转移资产的。

录下了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这些,都是射向高瑞的子弹。

何静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她定期会跟我联系,询问进展,并给我提供一些新的“弹药”。

比如,高瑞又跟哪个新来的实习生搞暧-昧了。

比如,高瑞把他老婆名下的一套房产,偷偷抵押了。

我把这些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林晚。

每一次,都让她对高瑞的失望多一分。

终于,在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何静告诉我,高瑞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代孕机构,准备等林晚生下孩子后,就做一个“狸猫换太子”,把孩子送出国,彻底摆脱林晚这个麻烦。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晚的时候,她正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织毛衣。

听到我的话,她手里的毛衣针“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我把何静发给我的一些证据截图,拿给她看。

上面是高瑞和中介的邮件往来。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林晚看着那些邮件,浑身都在发抖。

她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利用的生育工具。

一个用完即弃的垃圾。

“我要去找他!”她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你现在去找他有什么用?”我拉住她,“跟他大吵一架?然后被他软禁起来,直到生下孩子吗?”

“那……那我怎么办?”她绝望地看着我,“我不能让他把我的孩子抢走!”

“孩子……”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又下来了,“这是我的孩子……”

我看着她,知道时机到了。

“林晚,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你想保住孩子,想让他付出代价,就必须反击。”

“我?”她茫然地看着我,“我怎么反击?”

“把他做的那些事,都捅出去。”我说,“把他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不……不行……”她下意识地摇头,“我没有证据……”

“我有。”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忘了?这段时间,你跟我说的所有话,我都录下来了。”

林晚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绝望。

是啊。

她背叛了我。

现在,我也背叛了她。

我们俩,扯平了。

“陈阳……”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你一直在算计我?”

“是。”我没有否认。

“从你给我发第一条信息开始,就是个圈套?”

“是。”

“你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关心,都是假的?”

“是。”

每一个“是”,都像一把刀,插进她的心脏。

她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哀莫大于心死。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没有半分报复的快感。

只觉得,很累。

这场持续了近一年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为什么?”她问,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为了我自己。”我说,“林晚,是你先把我拖进这个泥潭的。我只是想自保而已。”

“我不想不明不白地丢了工作,也不想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毁了我的婚姻,高瑞想毁了我的人生。我总得做点什么,不是吗?”

我蹲下身,平视着她。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

“是继续执迷不悟,等着被高瑞吃干抹净,连孩子都保不住。”

“还是跟我合作,把他送进地狱,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也保住你的孩子。”

“你自己选。”

说完,我站起身,把一个录音笔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里面,是我整理好的所有证据。

然后,我转身,离开了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房子。

我不知道林晚会怎么选。

但我知道,我已经尽力了。

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三天后,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金融圈。

一封匿名的举报信,附带着大量的录音和文件证据,被同时发送到了各大财经媒体和监管部门的邮箱。

信中,详细揭露了某知名投资公司合伙人高瑞,婚内出轨,并利用职务之便,进行内幕交易、侵吞公司资产的种种劣迹。

证据链完整,细节详实,无可辩驳。

舆论哗然。

高瑞的公司股价应声暴跌。

他本人,也在第一时间被警方带走调查。

而这场风暴的另一个女主角,林晚,则在事发后,住进了医院。

因为情绪激动,导致早产。

是个男孩。

我是在老王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他一边给我递烟,一边啧啧感叹:“这女的,也是个狠角色啊。这是要把男的往死里整啊。”

我没说话,默默地抽着烟。

我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对林晚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亲手毁掉了自己曾经不顾一切追求的东西。

也亲手,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我更知道,这是她唯一的生路。

又过了几天,何静约我见面。

还是那家咖啡馆,还是那个位置。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连眼角的细纹都带着笑意。

“陈经理,合作愉快。”她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是一份房产赠与协议。

城西的那套别墅。

“这是你应得的。”

我看着那份文件,却没有伸手去接。

“我不要。”我说。

何静愣了一下:“为什么?这是我们说好的。”

“我帮你,不是为了这个。”我说,“我只是想拿回我的公道。”

“现在,公道拿回来了。这就够了。”

我不想用别人的脏钱,来装点我的人生。

何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惊讶,也有了然。

最后,她笑了笑,收回了文件。

“陈阳,你跟他们,不一样。”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她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接了过来。

“谢谢。”

离开咖啡馆,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是一个背着沉重行囊的旅人,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包袱。

生活,还要继续。

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

超市的工作虽然琐碎,但却很踏实。

看着货架上码放整齐的商品,看着顾客们推着购物车满载而归,我能感觉到一种实实在在的价值感。

我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

年底的时候,因为我负责的生鲜区损耗率全年最低,销售额却逆势增长,我被破格提拔为分店副店长。

搬进新办公室的那天,我姐陈希来了。

她给我带来了一盆绿萝。

“行啊你,陈阳。”她拍着我的肩膀,“现在是领导了。”

“姐,你别笑话我了。”

“谁笑话你了?我是真为你高兴。”陈希的眼圈有点红,“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春节的时候,我回了趟老家。

我妈拉着我的手,念叨了很久。

“阳阳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妈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不能因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啊。”

我笑着答应:“妈,我知道了,我慢慢看。”

我没有告诉我妈,林晚后来怎么样了。

我只知道,高瑞因为多项罪名并罚,被判了十五年。

林晚作为污点证人,免于起诉。

她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个城市。

听说,去了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南方小城,重新开始了生活。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像两条相交后,便越走越远的直线。

开春后的一天,我正在店里巡视,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女声。

“陈阳……是我。”

是林晚。

我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

“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平静。

“没……没什么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我沉默了。

“对不起”我能理解,“谢谢”又从何说起?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活在那个谎言里,最后会变得一无所有。”

“是你……让我看清了现实,也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勇气。”

“虽然,那个过程很疼。”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她继续说,“孩子也很健康。”

“我找了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足够养活我们母子。”

“每天看着他笑,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平和与满足。

“那就好。”我由衷地说。

“嗯。”她应了一声,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不打扰你了。”

“好。”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超市嘈杂的人流中,久久没有动弹。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说不上是原谅,也说不上是释怀。

就是觉得,那些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坎,那些曾经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和事,在时间的冲刷下,好像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也在自己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这就够了。

我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超市门口。

阳光正好,透过玻璃门洒进来,在地上落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有顾客推着购物车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收银台的猫灯,还在不知疲倦地招着手。

生活,就是这样吧。

一地鸡毛,但总有阳光。

我笑了笑,理了理身上的制服,迎着光,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