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男闺蜜说“爱你”被老公听了,他再没跟我讲话

发布时间:2025-10-12 18:21  浏览量:5

陈默已经整整七天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了。

我们结婚五年,这是第一次。他甚至搬去了书房,每晚用那张吱呀作响的沙发床,把自己和我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这五年,我们从没红过脸,没吵过架。我以为我们的婚姻是块坚固的磐石,风雨不动。我悉心照料着这个家,记着他所有的喜好,熨帖他每一件衬衫的领口,而他,则用他沉默却可靠的肩膀,为我撑起一片天。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是深入骨髓的默契和信任。

直到那句脱口而出的“爱你”,像一颗被无意投掷的石子,砸碎了我们看似平静无波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源于七天前,那个再普通不过的周六下午,和我打给周子昂的一通电话。

第1章 摇晃的餐桌腿

时间倒回七天前,周六,下午四点。

阳光正好,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我正哼着歌,在厨房里忙碌。砂锅里炖着陈默最爱的萝卜牛腩,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

这是我们之间不成文的约定。每周六,只要陈默不加班,我都会洗手作羹汤,做一桌他爱吃的菜。而他,则会放下所有的工作,陪我安安稳稳地吃一顿饭,聊聊一周的琐事。

“我回来了。”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陈默略带疲惫但依旧温和的嗓音。

我连忙擦了擦手,迎出去,从他手里接过公文包。“今天累不累?看你眼圈都有点黑了。”

陈默换上拖鞋,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像在安抚一只温顺的猫。“还好,项目收尾,事儿多点。”他走到厨房门口,探头看了看,鼻翼翕动,“真香,又是牛腩?”

“那可不,犒劳我们家的大功臣。”我笑着,心里是那种被填满的踏实感。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平淡,琐碎,却像温水一样,浸润着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晚饭时,我们坐在餐桌前。这张餐桌是结婚时买的,实木的,有些年头了。其中一条桌腿有点松,每次用力稍大,桌面就会轻微地晃一下。我提过几次要不要换掉,陈默总说不用,每次晃了,他就钻到桌子底下,用工具敲敲打打,紧一紧螺丝,又能安稳好一阵子。

“对了,你那个设计方案,客户那边有信儿了吗?”陈默夹了一块牛腩放进我碗里,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我是一名室内设计师,最近在跟一个挺重要的项目,方案改了七八稿,客户还是不满意,昨天更是直接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天给不出满意的方案,就要换人。这件事我没跟陈默细说,怕他跟着我一起焦虑。

“还没呢,”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含糊道,“估计快了。”

陈默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他就是这样,从不逼我,总是给我留足空间。但我知道,他看出了我的言不由衷。

饭后,他照例去洗碗,我则坐立不安地守在电脑前,对着那份改了无数遍的方案发愁。客户的要求很刁钻,既要现代简约,又要在细节处体现中式禅意,预算还卡得死死的。我感觉自己的灵感已经被榨干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的心情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周子昂。

“晓静,你那个方案搞定了没?我刚看到一个国外设计师的案例,跟你那个项目有点像,或许能给你点启发。”

周子昂,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认识了十年的“男闺蜜”。我们一起扛过了毕业设计的通宵达旦,一起经历过初入职场的迷茫碰壁,他是我专业上的良师,也是我生活中的益友。我们的关系,纯粹得像蒸馏水,不含任何杂质。

陈默也知道周子昂的存在。我们刚谈恋爱时,我就坦白了。我说,周子昂对我来说,就像一个亲哥哥,一个战友。陈默当时笑了笑,说:“谁还没几个朋友,男的女的都一样,我相信你。”

这些年,他也确实做到了。周子昂来我们家吃过几次饭,三个人相处得还算融洽。陈默虽然话不多,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周子昂也夸他稳重可靠。我一度庆幸,自己拥有了最理想的爱情和友情。

接到周子昂的电话,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2章 那句脱口而出的“爱你”

周子昂的电话,无疑是一场及时雨。

他不仅给我发来了那个案例的链接,还耐心地帮我分析客户的潜在需求,从色彩搭配到材质选择,甚至是一些容易被忽略的软装细节,都给出了极其专业的建议。他的思路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脑中那把生锈的锁。

“……你试试把那个隔断换成磨砂玻璃加木质格栅,既能保证通透性,又能营造出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中式意境。还有灯光,别用主灯,用点光源和线性灯带去烘托氛围……”

我在电话这头奋笔疾书,把他的建议一一记下,脑海里原本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一个全新的、远比之前所有版本都更出色的方案,正在我的笔下慢慢成型。

“子昂,你简直是我的神!”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卡了好几天了,被你这么一点拨,全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轻松的笑声:“行了,别拍马屁了。你本身就有这个实力,就是钻牛角尖了。赶紧改吧,改完早点休息。”

“嗯嗯!”我连连点头,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这个项目对我意义重大,如果搞砸了,不仅是经济上的损失,更是对我专业能力的一次沉重打击。是周子昂,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挂电话前,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用一种朋友间最亲昵、最真诚的语气说道:“周子昂,你真是太好了!爱你!”

这句“爱你”,在我看来,就跟我平时对闺蜜说的“爱你哟”、“么么哒”一样,是一种情绪的表达,是对他雪中送炭的感激,不掺杂任何男女之情。在我们和朋友的社交语境里,这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我话音刚落,一抬眼,就看到陈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我的书房门口。

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眼神,深得像一口古井,让我心里没来由地一慌。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听到了多少?

“水果。”他把果盘轻轻放在我的桌角,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哦……谢谢。”我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刚才,是周子昂,我那个方案……”

“嗯。”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接我的话,转身就走出了书房。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他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反常。按照以往,他可能会顺口问一句“方案有思路了?”或者调侃我一句“看你高兴得那样”。

但今天,他什么都没说。

我压下心头的疑虑,安慰自己或许是我想多了,他可能只是累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方案改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得益于周子昂的指点,修改过程异常顺利。凌晨一点,当我把最终版的方案发送到客户邮箱时,整个人都虚脱了,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书房,想去卧室看看陈默。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我推门进去,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转身走向书房,果然,原本敞开的门被关上了。我轻轻拧动门把手,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不对,陈默从没有反锁书房门的习惯。

我贴在门上,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均匀的呼吸声。他没睡,但他不想见我。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全身。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可能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是因为那句话吗?那句“爱你”?

我站在冰冷的门外,脑子里一片混乱。我觉得荒谬,又觉得委屈。那只是一句朋友间的玩笑话,一句表达感谢的口头禅,他怎么会……怎么会当真呢?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一句无心之言吗?

那一晚,我独自躺在空旷的大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窗外的月光,清冷得像冰。

第3章 沉默的墙

第二天是周日。

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我想,或许睡一觉起来,陈默的气就消了。我特地做了他最爱吃的鲜虾小馄饨,皮薄馅大,汤头是用鸡骨和火腿吊的,鲜美无比。

厨房里氤氲的烟火气,暂时驱散了我心中的不安。

七点半,书房的门开了。陈默穿着睡衣走出来,径直走向卫生间,全程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摆设。

“陈默,早饭好了,是你爱吃的小馄饨。”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带着笑意。

他没有回应。

洗漱完毕,他换好衣服,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勺子,沉默地吃了起来。

餐桌上,只有瓷碗和汤匙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他均匀的咀嚼声。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熟悉的侧脸,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往常的周日早晨,我们会边吃早饭边聊今天去哪儿逛逛,是去超市大采购,还是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一切都温暖而惬意。

可今天,阳光依旧,温暖却荡然无存。

他吃得很快,一碗馄饨三两下就见了底。然后他放下碗,起身,拿上车钥匙,依旧是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我终于忍不住,追上去问道。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公司有点事。”

“周日还加班?”

“嗯。”

说完,门被轻轻带上,将我所有的疑问和不安,都隔绝在了门内。

我看着那碗他没喝完的汤,心里一片冰凉。他以前从不浪费我做的任何食物,哪怕吃撑了,也会把最后一口汤喝完。

这不仅仅是生气,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一种冷暴力。

我开始感到恐慌。

“陈默,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昨天晚上的电话,我跟周子昂真的没什么,他只是帮我解决了工作上的难题,我一时高兴,就……”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我又打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一整个白天,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神不宁。我一遍遍地回想昨晚的情景,回想我和周子昂的交往,试图找出让陈默误会的蛛丝马迹。

可我什么也找不到。我和周子昂,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我们之间,连一次暧昧的玩笑都没开过。

下午,客户的电话打来了,对我的新方案赞不绝口,当场拍板,还说要介绍新的客户给我。这本该是天大的喜讯,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我甚至给周子昂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他,我们平时聊天,会不会有什么让人误会的地方。

周子昂在电话那头莫名其妙:“晓静,你怎么了?我们俩认识十年了,比亲兄妹还亲,能有什么误会?是不是陈默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没什么。”我匆匆挂了电话。我不能把周子昂牵扯进来,这是我和陈默之间的事。

傍晚,陈默回来了。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自己热了中午的剩菜,吃完饭,就抱着一床被子,走进了书房。

“陈默!”我堵在书房门口,眼圈红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话你不能跟我说吗?你这样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他终于抬起眼,正视我。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眼神,陌生,疏离,还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疲惫和失望。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绕过我,走进了书房,轻轻地,却又决绝地,关上了门。

这一次,我没有听到反锁的声音。

但我知道,那扇门,已经成了一堵墙。一堵由沉默筑成的,冰冷而坚固的墙,横亘在我们中间。

第4章 裂缝中的往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陈默的生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正常”。

我们依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早出晚归,我按时做饭。他会吃我做的饭,会把我换下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甚至会在出门前,把垃圾顺手带下楼。

他做着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除了,不和我说话。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家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时钟的滴答声,冰箱的嗡鸣声,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唯独没有我们交谈的声音。

那张摇晃的餐桌腿,似乎也比以前晃得更厉害了。每次吃饭,轻微的震动都像在提醒我,我们之间稳固的关系,也出现了不易察觉的裂痕。我好几次想开口,让他像以前一样,钻到桌子下去修一修,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冰冷的侧脸冻了回去。

我试图用各种方式打破僵局。

我给他买了他念叨了很久的一款机械键盘,放在他书房的桌上。第二天,键盘被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学做了他老家的一道特色菜,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他面无表情地吃了,然后放下碗筷,说:“味道不对。”

那三个字,是他这几天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像三根针,扎得我心口生疼。

我的委屈和不解,在日复一日的沉默中,渐渐发酵成了愤怒。

凭什么?

就因为一句无心的“爱你”,就要这样折磨我吗?我们五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脆弱?他对我就没有一点信任吗?

周五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打开门,一片漆黑,陈默还没回来。我摸黑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和无力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我想起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我刚毕业,工作不顺,租住在城中村的隔断间里。有一次我生病发高烧,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迷迷糊糊地给陈默打了电话,他正在外地出差,二话不说,买了最近一班的火车票,连夜赶了回来。

他到的时候,天还没亮。我打开门,看到他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来,用他冰凉的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然后就把我打横抱起,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他跑前跑后地挂号、缴费、拿药,把我安顿在病床上,又去买了热粥,一口一口地喂我。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又暖又疼。

那时候我就认定,这个男人,话不多,却能把所有的爱都付诸行动。他是我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我还想起了我向他坦白周子昂存在的那天。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有些忐忑地告诉他,我有一个认识很多年的男性朋友,关系非常好,像亲人一样。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生气,要说分手。

结果他却握住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晓静,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你有你的过去和你的朋友,我尊重。我只希望,你心里能有一杆秤,知道谁才是要陪你走完一生的人。只要你不越界,我就永远相信你。”

他的这番话,让我感动至今。

我一直以为,他懂我,也懂我和周子昂之间坦荡的友谊。

可是现在,这堵沉默的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我错了吗?是我没有守住他所说的“界限”吗?可那条界限,到底在哪里?一句朋友间的“爱你”,真的就足以摧毁他所有的信任吗?

我胡思乱想着,不知不

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半夜,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睁开眼,发现身上多了一张薄毯,而陈默,正站在我面前。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话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陈默……”我刚开口,声音沙哑。

他却只是弯下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手机,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

希望的火苗,瞬间熄灭。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他的沉默,不是简单的赌气,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失望。他失望的对象,是我。

第5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转折发生在一个星期六,也就是冷战的第七天。

那天下午,我妈突然打来电话,说她和我爸晚上过来吃饭,让我们准备一下。

我挂了电话,心里一阵发慌。爸妈是我们这段婚姻的见证者,他们一直觉得陈默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女婿,对我俩的感情也十分看好。如果让他们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多担心。

我硬着头皮去敲书房的门。

“陈默,我爸妈晚上过来吃饭。”

门里沉默了片刻,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知道了。”

就三个字,再无下文。

我站在门口,手脚冰凉。我知道,今晚这顿饭,注定是一场煎熬。

傍晚,爸妈提着大包小包地来了。陈默也适时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客气而疏离的微笑。

“爸,妈,你们来了。”他接过我爸手里的东西,语气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哎,陈默,最近工作忙不忙啊?”我妈笑呵呵地问道。

“还好,不忙。”

他在爸妈面前,扮演着一个完美的丈夫和女婿。他会给我妈递上拖鞋,会给我爸泡上热茶,甚至会在我妈夸我手艺好的时候,附和着说一句“晓静做饭是好吃”。

可我看得出来,那都是假的。他的眼神,一次都没有和我交汇过。我们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连空气都是凝滞的。

饭桌上,爸妈聊着家常,气氛看似热烈。我努力地挤出笑容,配合着他们,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巨石。

那条摇晃的餐桌腿,今晚似乎特别不安分。我爸的手肘不小心压在桌沿上,整个桌面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汤汁都洒了出来。

“哎哟,这桌子怎么回事?”我妈惊呼道。

我爸皱了皱眉:“这桌腿松了,得紧紧。陈默,家里有工具吗?我来弄。”

“爸,不用,吃完饭我来。”陈默立刻说道。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曾经被他轻易就能修复的小毛病,如今却像一个巨大的隐喻,横亘在我们之间。

“你们俩,最近是不是闹别扭了?”

突然,我妈放下筷子,看着我们,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和陈默的身体同时一僵。

“妈,您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我连忙否认,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

“没有?”我妈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俩从我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对方说过,眼神交流都没有。吃饭的时候,你给陈默夹菜,他筷子都没动一下。别以为我老了,眼睛就花了。”

我妈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破了我们努力维持的和平假象。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我爸也看出了不对劲,放下酒杯,脸色沉了下来:“晓静,说的是不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难道要我当着爸妈的面,说是因为我对男闺蜜说了一句“爱你”,我老公就一个星期不跟我说话吗?这听起来多么荒唐可笑。

我求助似的看向陈默,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哪怕是编个理由,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但他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垂着眼,看着自己的碗,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沉默,在这一刻,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解,在这一瞬间,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对,我们是吵架了!”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动作过大,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你问他啊!你问问他,为什么一个星期不跟我说一句话!你问问他,到底为什么!”

我指着陈默,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就因为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句‘爱你’!一句朋友之间表达感谢的话!他就这样对我!他把我当什么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吗?我们五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把这一个星期的压抑和痛苦,全都吼了出来。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爸妈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我。

而陈默,他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破碎的、深不见底的伤痛。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一句‘爱你’?”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林晓静,在你心里,就只是一句‘爱你’那么简单吗?”

第6章 冰山之下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爸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措手不及,我爸沉着脸,呵斥道:“有话好好说!像什么样子!”

陈默没有理会,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我,那眼神里的痛楚,让我感到窒息。

“结婚五年,你对我说过几次‘爱你’?”他一字一顿地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愣住了。

是啊,结婚五年,我们之间似乎早已过了那个需要用“爱”字来表达情感的阶段。我们的爱,体现在清晨的一杯温水,晚归时的一盏灯,生病时的一碗热粥里。我以为,我们都懂。

“我们……我们是夫妻,爱不爱需要天天挂在嘴上吗?”我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

“是不需要天天挂在嘴上。”他点了点头,眼里的失望更浓了,“但你对他,就可以那么轻易地说出口。为了一个工作上的方案,你就可以对他说‘爱你’。”

“那不一样!”我急切地辩解,“那只是朋友间的感谢!是口头禅!你为什么非要曲解?”

“曲解?”陈默的音量陡然拔高,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林晓静,你到现在还觉得是我在曲解,是我小题大做?”

他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积压了一周的情绪,如同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

“那通电话我从头到尾都听见了!你跟他说话的语气,那种兴奋,那种依赖,那种毫无保留的崇拜,你跟我有过吗?你遇到工作难题,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不是我!方案解决了,你最想感谢的也是他,不是我!”

“我没有!”

“你没有?”他冷笑一声,一步步向我逼近,“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吗?你工作上受了委屈,会抱着我哭,会跟我说一整晚。可现在呢?你宁愿跟他在电话里聊几个小时,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你只告诉我‘快了’、‘没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只需要提供食宿的室友吗?”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戳在我最不愿承认的伤口上。

我哑口无言。

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向他报喜不报忧。我觉得他工作那么累,不该再为我的事情烦心。我以为这是体贴,却没想过,这在他看来,是一种疏远,一种不信任。

“还有周子昂,”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说出这个名字都让他痛苦万分,“我承认,我一开始是答应过你,我相信你。但信任,不代表我没有感觉!不代表我心里不会难受!”

“你们有太多我参与不进去的过去,有太多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和共同话题。每次他来家里吃饭,你们俩聊得热火朝天,从大学时的糗事聊到行业内的八卦,而我,就像个局外人,只能在旁边尴尬地笑着,给你们添茶倒水。”

“你手机里,给他设了特别关心,他的朋友圈你永远是第一个点赞。你们甚至有一个共同的相册,里面存着你们大学到现在所有的合照。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都知道。但我告诉自己,要大度,要相信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给你足够的空间和尊重。我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总有一天,在你心里,我会比他更重要。”

“直到那天晚上,我端着水果,想给你一个惊喜,却听到你用那么雀跃、那么真诚的语气,对他说出那句‘爱你’……”

他停顿了一下,眼眶红得吓人。

“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坚持和信念,全都崩塌了。我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我守着这个家,努力工作,想给你最好的生活,结果,我连你一句发自内心的‘爱你’都得不到。而他,只需要在电话里动动嘴皮子,就能轻易拥有。”

“林晓静,你告诉我,这堵墙,到底是我砌起来的,还是你?”

书房里,一片死寂。

我爸妈已经完全听傻了。

而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原来,那句“爱你”,根本不是导火索,它只是引爆了埋藏已久的炸药。冰山之下,是这么多我从未察觉的委屈、隐忍和不安。

我一直以为他沉默、大度、无条件地信任我。

我错了。

他不是不在意,他只是把所有的伤口都藏了起来,一个人默默地舔舐。直到伤口溃烂,再也无法掩盖。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这个自诩体贴周到的妻子,究竟是有多迟钝,多自私,才会对枕边人日积月累的伤痛,一无所知?

第7章 迟来的道歉

我爸妈最终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太清楚。

我只记得我爸临走前,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说:“陈默,委屈你了。晓静这孩子,让我们给惯坏了。”

我妈则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捏了捏。

玄关的门关上后,巨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陈默两个人。

刚才那场歇斯底里的爆发,耗尽了我们所有的力气。我们像两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站在各自的角落,谁也没有先开口。

餐桌上一片狼藉,那碗洒了汤汁的地方,还湿漉漉的,像一小块无法愈合的伤疤。

良久,陈默转身,默默地开始收拾碗筷。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愧疚。

“对不起。”

我走到他身后,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

“陈默,对不起。”

他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我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他的身体很僵硬,像一块石头。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事会让你这么难受。”我把脸埋在他的背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我总以为你不在意,我以为你什么都懂。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从来没有真正站在你的角度,去体会你的感受。”

“我跟周子昂……我们真的只是朋友。那些照片,都是大学时候存下的,后来就忘了删。朋友圈点赞,只是习惯性的……我发誓,我对他绝对没有除了友情之外的任何想法。”

“我总是不跟你说工作上的烦心事,是怕你担心,怕给你增加压力。我以为这是为你好,没想到……没想到这反而让你觉得被排斥在外了。”

“我错了,陈默,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不该把你的大度当成理所当然。对不起……”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把所有能想到的歉意都表达了出来。

他的身体,在我一声声的道歉中,似乎慢慢地,放松了一些。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

灯光下,我才看清他这几天的憔悴。他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窝深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抬起手,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晓静,”他的声音依旧沙哑,“我也有错。”

“我不该用沉默来惩罚你,也惩罚我自己。我看到你这几天坐立不安,吃不下睡不着,我心里……比你更难受。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一开口,说出来的话会更伤人。”

“我嫉妒周子昂,嫉妒他能那么轻易地走进你的专业世界,嫉妒他能分享你的喜怒哀乐。这种嫉妒,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我害怕,我怕有一天,你会觉得我配不上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疲惫和脆弱。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男人所谓的坚强,有时候也只是一层硬壳。硬壳之下,同样有着敏感、自卑和需要被呵护的不安。

而我,亲手用我的“无心之失”,一次又一次地,敲打着他那层脆弱的硬壳。

“不会的,”我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摇头,“你是我丈夫,是我最爱的人,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周子昂是朋友,是过去,而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现在和未来。这个家,没有你,根本就不是家。”

我踮起脚,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嘴唇冰冷而干涩。

起初,他有些抗拒,但很快,他就回应了我。那是一个夹杂着泪水咸味的吻,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痛苦和失而复得的珍视。

我们紧紧地拥抱着彼此,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刻,所有的隔阂与误解,都在这个拥抱中,慢慢消融。

第8章 修好的桌腿

那天晚上,陈默没有再回书房。

我们像最初热恋时那样,相拥而眠。我枕着他的手臂,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宁。

第二天,我醒来时,陈默已经不在身边了。

我心里一慌,猛地坐起来,却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笃笃”声。

我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只见陈默正趴在地上,半个身子钻在餐桌底下,手里拿着扳手和螺丝刀,正在修理那条摇晃了很久的桌腿。

晨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的侧脸专注而认真,就像过去无数次他修理家里坏掉的电器时一样。

那个沉默、可靠、让人心安的陈默,又回来了。

我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对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阴霾,带着一丝腼腆和暖意。

“醒了?马上就好。”

“嗯。”我点点头,也对他笑。

桌腿很快就修好了。陈默站起来,用手用力地晃了晃桌面,桌子纹丝不动,稳固如初。

“好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我走过去,把早餐端上桌。

还是小馄饨,和我一周前做的一模一样。

我们面对面坐下,阳光洒在稳固的餐桌上,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周子昂那边……”陈默吃着馄饨,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这是他心里的最后一根刺。

我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他:“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会减少和他的单独联系。如果真的有事,我会告诉你,或者,我们一起请他吃个饭。我会让他知道,我的生活,你才是第一位的。”

这不是为了讨好陈默,而是我发自内心的决定。

朋友的界限,不在于物理距离的远近,而在于心里的位置。我不能再因为所谓的“纯友谊”,而忽略了我爱人的感受。守护好自己的婚姻和家庭,才是我最重要的责任。

陈默听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喝了一口汤。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郑重地说:“晓静,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不自信,也不该用冷暴力伤害你。以后,不管我心里有什么不舒服,我都会告诉你。我们一起沟通,一起解决,好不好?”

“好。”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我正准备去洗碗,陈默却拉住了我。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轻轻地抵在我的头顶。

“老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我爱你。”

我的身体一僵,随即,一股巨大的暖流涌遍全身。

我转过身,回抱着他,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老公,”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用尽了我所有的真诚和爱意,轻声回应道,“我也爱你。”

窗外,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我知道,这场由一句“爱你”引发的风波,终于过去了。它像一场婚姻的重感冒,虽然过程痛苦,却也让我们排出了彼此心里积压已久的“毒素”,让我们学会了如何更坦诚地面对彼此,更珍视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爱,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它需要经营,需要沟通,更需要时时刻刻,将对方的感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