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女同桌偷偷资助我三年饭票,十年后她落难我找到她
发布时间:2025-10-03 19:13 浏览量:1
同学会的消息,是班长在那个沉寂了快十年的QQ群里发的。
一条@全体成员的消息,像块石头砸进死水里。
“各位老同学,毕业十年,都还好吗?周六晚七点,老地方‘金色年华’,不见不散!”
手机嗡嗡震动,群里瞬间炸开锅,几百条消息刷着屏。
我叫陈阳,89年生人,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筑设计公司当个小组长。
每天画图,加班,见甲方,生活像被精确计算过的CAD图纸,规整,但没什么惊喜。
看到“同学会”三个字,我心里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点烦。
都是些什么人啊,混得好的去炫耀,混得不好的去陪笑。
我划着手机,想把群消息屏蔽掉。
指尖却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头像上停住了。
一个简单的、系统默认的灰色头像。
昵称:林微。
我的高中同桌。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闷得发疼。
高中三年,我人生最灰暗的三年。
家里穷,父亲常年卧病,母亲一个人种几亩薄田,连我的学费都凑不齐。
我是靠着学校的贫困生补助,才勉强读下来的。
那时候的我,自卑又敏感,像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
每天中午,我都躲在教室角落里,啃两个从家里带来的、硬得能硌掉牙的玉米面馍馍。
食堂里饭菜的香气,像一把把小钩子,挠着我空空如也的胃,也挠着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林微,就是那个时候,闯进了我的世界。
她家境很好,总是穿着干净的连衣裙,头发上别着好看的发卡。
她会趁我不注意,悄悄在我课桌抽屉里塞一个苹果,或是一盒牛奶。
被我发现后,她就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我。
“陈阳,我妈今天给我带多了,我吃不完,扔了又可惜。”
我当然知道是借口。
但我那点可怜的自尊,让我只能沉默着接受,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最让我无法忘记的,是饭票。
高二那年,学校取消了现金买饭,统一用饭票。
这对我来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总不能每次都厚着脸皮找同学借钱换饭票。
就在我准备退学的前一天,我发现我的饭盒里,多了一沓厚厚的饭票。
不多不少,正好是一个月的量。
我像被烫到一样,拿着那沓饭票去找林微。
她就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个天使。
“是不是你放的?”我声音都在抖。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轻轻摇头。
“不是我。”
但我知道,就是她。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从那天起,每个月月初,我的饭盒里都会准时出现一沓饭票。
不多不少,刚好够我一个月的开销。
整整三年。
我靠着她偷偷给的饭票,读完了高中,考上了大学。
毕业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渐渐断了联系。
我拼命工作,挣钱,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声谢谢,然后把那些年的饭票钱,连本带利地还给她。
可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
群里的消息还在不停地跳动。
有人在问:“林微去吗?咱们当年的班花。”
另一个人回:“不知道啊,她好像退群了,我这儿看她已经不是群成员了。”
我心里一沉。
班长发了个无奈的表情:“我没她微信,手机号也是空号,联系不上。谁有她联系方式,拉她进群啊。”
群里一片沉默。
当年围在她身边的那些人,此刻都像哑巴一样。
我捏着手机,鬼使神使地在群里发了一句:“我试试联系她。”
发完我就后悔了。
我哪有她的联系方式。
但话已经说出口,几个同学立刻@我,让我赶紧把班花请回来。
我硬着头皮,开始翻箱倒柜。
终于,在书柜最底层一个积满灰尘的铁盒子里,我找到了那本高中毕业纪念册。
翻到她的那一页,照片上的她,笑得像朵花。
下面是她的留言,字迹娟秀:“祝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在联系方式那一栏,只有一个QQ号,和一个座机号码。
那个QQ号,就是群里那个灰色头像。
座机号码,大概早就不用了。
我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加上了那个QQ号。
验证信息我写的是:“我是陈阳,你的同桌。”
一分钟,两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
没有回应。
我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開。
十年了,谁还会用当年的QQ号。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手机“叮”地一声。
好友申请通过了。
我心脏猛地一跳。
对方发来一个问号。
“?”
我深吸一口气,打字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林微?我是陈阳。”
“嗯。”
只有一个字,冷淡得像个陌生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问:“这周六同学会,你去吗?”
“不去。”
又是两个字,干脆利落。
我能感觉到屏幕那头传来的疏离感,心里一阵失落。
“为什么?大家……都挺想你的。”
我说的是“大家”,其实只是我。
这次,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复了。
她发来一句话:“陈阳,都过去了,没必要再见了。”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什么叫都过去了?
是我们的同学情谊过去了,还是她对我的那份恩情,也过去了?
我不甘心。
“你在哪个城市?我去找你。”
“不用了。”
“把你地址给我。”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强硬。
她又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发来一个地址。
是一个我很陌生的城市,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老旧小区的名字。
我立刻定了第二天最早一班的高铁票。
不管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必须去见她一面。
有些恩情,不是一句“过去了”就能抹掉的。
第二天下午,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区。
小区很破旧,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这和我印象中,那个穿着漂亮连衣裙的林微,格格不入。
我敲响了那扇斑驳的铁门。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你找谁?”
“我找林微。”
“林微不住这儿,她早就搬走了。”
我愣住了。
“搬走了?搬去哪儿了?”
“不知道。”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就要关门。
我急忙拦住她:“大姐,你好好想想,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
“你是她什么人?又一个来要债的?”
要债的?
我脑子“嗡”地一声。
“我不是要债的,我是她同学。”
“同学?”女人嗤笑一声,“她现在这样,哪还有什么同学。”
“她到底怎么了?”我抓住门框,不让她关门。
女人看我一脸焦急,不像坏人,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了,嫁错人了呗。”
“她老公做生意赔了,欠了一屁股债,人跑了,把烂摊子都留给她和孩子了。”
“前段时间,天天有人上门要债,泼油漆,堵锁眼,她没办法,只能带着孩子连夜搬走了。”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原来,她说的“都过去了”,是这个意思。
“那您知道她搬去哪儿了吗?”
“这我哪知道。”女人摇摇头,“不过……我好像听她说起过,要去城南那边找个便宜点的房子。”
城南。
我立刻打车去了城南。
城南是这个城市的城中村,环境脏乱差,人员混杂。
我一家一家地问,一个小区一个小区地找。
从下午找到天黑,问了不下百十号人,都没有人认识林微。
夜幕降临,我站在陌生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一阵茫然。
我就像个无头苍蝇,连她现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拿出手机,想再给她发消息,却发现,她已经把我删了。
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是因为过得不好,不想让老同学看到她的窘迫吗?
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再和我这种,承载着她过去善意的人,有任何交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找了家小旅馆住下。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高中时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第二天,我租了辆车,继续在城南转悠。
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或许只是想碰碰运气。
中午,我在一家路边的小餐馆吃饭。
餐馆很小,油腻腻的桌子上,坐满了吃饭的工人。
我点了一碗面,正吃着,听到邻桌两个男人在聊天。
“听说了吗?市场里那个新来的女人,带着个孩子,怪可怜的。”
“哪个?就是那个长得挺俊,但一脸苦相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她。听说她老公跑了,自己一个人带着生病的孩子,难啊。”
我心里一动,立刻凑了过去。
“大哥,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林微?”
两个男人愣了一下,看着我。
“不认识,我们都叫她小林。”
“她在哪儿?哪个市场?”
“就在前面那个农贸市场,卖菜的。”
我扔下饭钱,疯了一样冲向那个农贸市场。
市场里人声鼎沸,混杂着鱼腥味和蔬菜腐烂的味道。
我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找过去。
终于,在市场最角落的一个摊位前,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正在费力地把一箱西红柿搬下来。
她的身形比高中时消瘦了很多,背影显得那么单薄。
我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了。
那就是林微。
即使十年未见,即使她现在如此憔悴,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脸色蜡黄,不停地咳嗽。
林微放下箱子,蹲下身,心疼地摸了摸女孩的额头,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放进女孩嘴里。
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这就是我找了十年,想要报答的人。
她没有过上我以为的,富足安稳的生活。
她被生活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看她熟练地给客人称重,找钱,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光彩。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走过来,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一个西红柿,捏了捏,又扔了回去。
“你这菜不新鲜啊。”
林微连忙解释:“大哥,这都是今天早上刚进的,新鲜着呢。”
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眼睛在她身上乱瞟。
“人倒是挺新鲜的。”
林微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
男人变本加厉,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你想干什么?”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男人被我的气势吓到了,骂骂咧咧地走了。
整个过程,林微都愣愣地看着我,像个木雕。
直到男人走远,她才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陈阳?”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颤抖。
“是我。”我看着她,喉咙发紧。
十年了。
我们终于,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了。
她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声音很低。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看我笑话吗?”
“不是!”我急忙说,“我……”
我想说,我是来报恩的。
但看着她满身的防备和脆弱的自尊,我把话咽了回去。
“我来这边出差,顺便……看看老同学。”
这是一个蹩脚的借口。
她没有戳穿我,只是淡淡地说:“看到了,我过得不好,你可以走了。”
她开始收拾摊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旁边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我,咳嗽得更厉害了。
我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心里一阵刺痛。
“我帮你。”我走上前,想帮她搬东西。
“不用!”她猛地推开我,力气大得惊人。
一箱黄瓜洒了一地。
她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她看着满地的黄瓜,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有哭,只是蹲下身,一根一根地捡起来。
那副隐忍的样子,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我知道,我不能再刺激她了。
“林微,”我放缓了声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帮你。”
“我不需要。”她头也不抬。
“你女儿病了,需要钱。”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她捡黄瓜的手,停住了。
过了很久,她才站起来,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陈阳,算我求你,你走吧。”
“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心里难受得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怎么可能当没认识过?
那三年的饭票,是我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
我没有走。
我就站在她摊位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
她没再理我,继续卖菜。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是紧绷的。
天快黑的时候,她收了摊,把女儿抱上一辆破旧的三轮车。
我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住的地方,比我想象的还要差。
是一个即将拆迁的筒子楼,楼道里连灯都没有。
我看着她抱着孩子,艰难地爬上五楼,那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我在楼下,站了整整一夜。
我必须想个办法帮她。
但不能是直接给钱。
那会彻底击碎她仅存的尊严。
第二天,我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又去了那个农贸市场。
我没有去找林微,而是在她对面的一个猪肉摊,和老板拉起了家常。
我买了一大块肉,又递上一根烟,一来二去,就和老板混熟了。
从老板口中,我拼凑出了林微这两年的生活。
她老公叫赵鹏,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当初追林微的时候,花言巧语,装得人模狗样。
林微家里是开厂的,家境殷实。
她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这个穷小子。
婚后,赵鹏撺掇林微,从岳父那里拿了一大笔钱,说是要创业。
结果,钱到手没多久,他就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染上了赌博。
不到两年,就把钱败光了,还欠了三十多万的赌债。
林微的父亲,被他气得一病不起,厂子也倒了。
赵鹏看林微家再也榨不出油水,就直接消失了。
留下林微,和生病的女儿,还有一屁股的债。
女儿叫悦悦,有先天性哮喘,需要长期治疗,花销很大。
林微为了给女儿治病,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白天在市场卖菜,晚上去餐厅刷盘子。
即使这样,也只是勉强糊口。
听完这些,我心里恨不得把那个叫赵鹏的千刀万剐。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帮她的决心。
我找到市场管理处,说我想租个摊位。
管理员指了指林微旁边的那个空位。
“就那儿了,正好空着。”
我交了一年的租金,两万块。
管理员看我这么爽快,乐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我的“水果摊”就开张了。
我从最好的批发市场,进了一批最新鲜的水果,摆得整整齐齐。
林微看到我,愣住了。
“你……”
“我辞职了。”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大城市压力太大了,不想干了,想自己做点小生意。”
她狐疑地看着我。
“你一个搞设计的,会卖水果?”
“学呗。”我拿起一个苹果,擦得锃亮,“这不比画图纸简单?”
她没再说话,但眼神里的戒备,明显松懈了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成了她的“邻居”。
我每天早上比她来得早,帮她把摊位收拾好。
晚上比她走得晚,帮她把剩下的菜盖好。
有重活,我抢着干。
有难缠的客人,我帮她应付。
她嘴上说着“不用”,但身体却很诚实,不再像以前那样推开我。
我们的交流不多。
大多时候,都是各自守着自己的摊位,偶尔抬头,目光相遇,又迅速错开。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我从不主动提钱,也不提她的过去。
我只是用我的方式,默默地帮她。
我的水果摊,生意很好。
因为我的水果,品质好,价格公道。
很多来买菜的阿姨,都喜欢顺便在我这儿买点水果。
我经常会“不小心”算错账,多找钱给那些去林微摊上买过菜的顾客。
或者,在他们买水果的时候,多送一两个苹果。
“王阿姨,看您今天买了小林那么多菜,这苹果算我送您的。”
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市场里新来的水果摊小伙子,和卖菜的小林关系不一般。
林微也察觉到了。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我:“陈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正在给一个西瓜削皮,闻言,抬头冲她笑了笑。
“报恩。”
她愣住了。
“报什么恩?”
“饭票的恩。”我把一块切好的西瓜递给她,“甜吗?”
她没有接,眼圈却红了。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忘了。”
“我没忘。”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一天都没忘过。”
那天的谈话后,她沉默了很久。
但从那以后,她不再刻意躲着我。
有时候,她会给我送来她自己做的午饭。
虽然只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我吃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
悦悦的病,一直是我心里的石头。
我托了以前的大学同学,联系上了省城最好的呼吸科专家。
我骗林微,说是我一个亲戚,正好是那个医院的医生,可以帮忙挂个号。
她半信半疑,但为了女儿,还是跟我去了。
专家给悦悦做了详细的检查,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
虽然不能根治,但可以大大缓解病情。
从医院出来,林微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医药费的事,你别担心。”我说,“就当我……预支你未来十年的菜钱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
那是我们重逢后,她第一次对我笑。
虽然带着泪,但很美。
悦悦的病情稳定了,林微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我们会一起收摊,一起去接悦悦放学,一起回家做饭。
邻居们都以为我们是一家人。
我也希望,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但我知道,在她心里的那道坎,还没有完全过去。
那个叫赵鹏的男人,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还有那三十多万的债务,像一座山,压在她身上。
我找了私家侦探,去查赵鹏的下落。
很快,就有了消息。
他在另一个城市,傍上了一个富婆,过得逍遥快活。
我把调查到的资料,放在林微面前。
照片上,赵鹏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笑得一脸得意。
林微看着照片,手抖得厉害。
我以为她会哭,会骂。
但她没有。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我,说:“陈阳,帮我。”
“好。”我握住她的手,“我帮你。”
我们找了律师,准备起诉赵鹏。
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把欠林微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官司进行得很顺利。
因为我提供的证据,非常充分。
赵鹏的银行流水,开房记录,以及他赌博的证据。
法庭上,赵鹏看到我,一脸震惊。
他大概没想到,林天这个看似柔弱的前妻,背后会有一个这么“多管闲事”的男人。
他试图狡辩,但在铁证面前,他的谎言不堪一击。
最终,法院判决,赵鹏必须偿还三十万的债务,并支付林微和悦悦的抚养费。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林微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
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没有劝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我的肩膀。
哭过之后,天就晴了。
赵鹏很快就把钱还了回来。
大概是那个富婆怕惹上麻烦,替他还了。
林微用这笔钱,在市场附近,盘下了一个小门面,开了一家小小的生鲜超市。
不用再风吹日晒了。
我把我的水果摊,也搬进了她的店里。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林微也越来越开朗,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真实。
悦悦的病,在持续的治疗下,也好了很多。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完饭,悦悦在房间里睡着了。
我和林微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突然问我:“陈阳,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为了我,放弃了你的工作,你的生活。”
我笑了笑,关掉电视,认真地看着她。
“林微,你知道吗?高中那三年,我每天都在想,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把你当年给我的饭票钱,全都还给你。”
“我甚至想过,我要开一家最好的餐厅,请你吃一辈子饭。”
“但现在,我发现,我最想做的,不是还钱,也不是请你吃饭。”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想做的,是给你和悦悦,一个家。”
林微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简单的戒指。
不是钻戒,是我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掉在地上的一根银色发卡,找人改的。
“林微,你愿意……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吗?”
“用一辈子的时间。”
她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手,把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然后,她扑进我怀里,紧紧地抱着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也能感觉到,我的心,在这一刻,被填得满满的。
后记。
一年后,我们的生鲜超市,扩大了规模,成了附近小有名气的连锁品牌。
我重新拿起了画笔,不过不是画建筑图纸,而是给我们的小店,设计logo和装修。
林微成了老板娘,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但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悦悦的哮喘,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
她长高了,也长胖了,每天像个小天使一样,跟在我身后,喊我“爸爸”。
我们买了一套房子,就在小店附近。
不大,但很温馨。
阳台上,种满了林微喜欢的花。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班长没有发那条同学会的消息。
如果我,没有鼓起勇气去加她的QQ。
如果我,在她把我删除后,就放弃了寻找。
那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但人生没有如果。
我很庆幸,我抓住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也很庆幸,我没有错过,那个在我最灰暗的青春里,给了我一束光的女孩。
有些恩情,不是还清了就没了,是刻进了骨头里。
有些等待,跨越十年,只为重逢。
那天,我陪林微回了一趟她的老家。
她的父母,已经原谅了她当年的任性。
看到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两位老人也很欣慰。
从她家出来,我们去了我们的高中。
学校还是老样子,只是教学楼翻新了。
我们走到当年我们坐过的那个窗边,阳光正好,和十年前一样。
林微突然问我:“陈阳,你不好奇,我当年为什么会帮你吗?”
我摇摇头。
“不好奇。”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就是那样的人。”
善良,纯粹,像一束光。
她笑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嗯?”
“你还记得吗?高一那年,有一次下大雨,我没带伞,被困在校门口。”
我想了想,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是你,把你的那把破得都快散架的伞,塞给了我,然后自己淋着雨跑回了家。”
我愣住了。
我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
对我来说,那可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
但对她来说,却记了那么多年。
“所以,你帮我,不是因为可怜我?”
“不是。”她摇摇头,“是因为,在那场大雨里,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光。”
“虽然很微弱,但很温暖。”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也曾是她的光。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来的路上,我开着车,林微坐在副驾,悦悦在后座睡着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我们身上。
收音机里,放着一首老歌。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我握住林微的手,十指紧扣。
我知道,我们的风雨,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的路,只有阳光和彩虹。
有些缘分,兜兜转转,终会相遇。
就像我和她。
跨越了十年的光阴,跨越了生活的泥泞。
最终,还是找到了彼此。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安排。
那个曾经用饭票温暖我整个青春的女孩,现在,成了我余生要守护的人。
我很满足。
真的。
生活还在继续。
超市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开了第三家分店。
我把父母也接到了城里,他们和林微的父母,成了关系很好的牌友。
每天最高兴的,就是四个老人凑在一起,研究怎么给悦悦做好吃的。
悦悦也上小学了,成了个小大人,每天放学,都会来店里帮忙。
她会像个小管家一样,检查今天的菜新不新鲜,水果甜不甜。
有时候,看到我和林微太忙,她还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收银台,有模有样地帮我们收钱。
每当这个时候,林微都会看着她,笑得一脸温柔。
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陈阳,谢谢你。”
我也会笑着回答她:“应该是我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谢你,让我成为更好的人。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生活,有时候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我和林微,都曾尝过最苦的那一颗。
但好在,我们都没有放弃。
我们牵着手,一起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路。
然后,迎来了满口香甜。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可能还会有风雨,还会有坎坷。
但我一点也不怕。
因为,我的身边,有她。
有那个,我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我的女孩。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