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在电话里说_我没有义务在医院照顾,我_我的钱以后不能乱花

发布时间:2025-09-28 14:48  浏览量:1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在病床上。右腿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刺痛。我叫林秀清,今年五十八岁,半年前刚从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退下来,本以为能安享晚年,却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住进了这四面白墙的单人病房。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我费力地侧过身拿起,屏幕上跳动着儿子陈浩的名字。我心里一暖,这孩子,总算还知道关心我这个妈。

“喂,浩浩。”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妈,您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陈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温和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老样子,死不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你跟梓怡什么时候过来?我一个人待着实在闷得慌。”

王梓怡,我的儿媳妇,一个妆容精致、永远踩着七厘米高跟鞋的女人。我谈不上多喜欢她,但看在儿子的面上,也算相安无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陈浩压低了的声音:“妈,我这几天公司有个项目要跟,实在走不开。梓怡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又尖锐的女声就插了进来,显然是王梓怡抢过了电话:“妈,不是我说您,陈浩天天加班赚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您在医院有护工有医生,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我是嫁给陈浩,又不是卖给你们陈家,我没有义务二十四小时在医院照顾您。”

“我没有义务在医院照顾您。”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冰的针,毫无征兆地刺进我的心脏。一瞬间,连腿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病房里明明开着暖气,我却觉得如坠冰窖。

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话,像一个恶毒的魔咒。

我没有义务。

多好听的现代女性宣言。独立,清醒,边界感分明。

可我记得,就在半年前,她挽着我的胳膊,亲热地叫我“妈”,眼睛却瞟向我手腕上那只通体翠绿的翡翠镯子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只镯子是我母亲传给我的,价值不菲。我本想留作纪念,但陈浩说梓怡特别喜欢,戴上一定好看。为了让儿子高兴,为了这个家的和睦,我亲手把它戴在了王梓怡的手腕上,笑着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妈,您放心,以后我跟陈浩一定好好孝顺您,把您当亲妈一样伺候。”

原来,“孝顺”和“伺候”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我必须健康、强大,能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金钱和资源。一旦我倒下,成了一个需要人照顾的“累赘”,那所谓的“义务”就荡然无存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一阵咳嗽。

“我知道了。”我对着电话,用一种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语气说道。

王梓怡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下,才假惺惺地补充:“妈,您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很清楚。”我打断她,“你们忙,就不用过来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白色的被子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影。我盯着那光影,眼睛干涩得发疼。

(林秀清啊林秀清,你精明一世,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怎么到了家里,就成了个看不清人心的老糊涂?)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我过世的丈夫陈建国的脸。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我们俩白手起家,吃了多少苦才创下这份家业。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最不放心的就是儿子陈浩。他说浩浩从小被我们保护得太好,性格软弱,耳根子也软,让我以后多帮他把把关。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我说你放心,有我呢。

结果呢?我不仅没把好关,还引狼入室,用自己的心血和财产,养肥了一只白眼狼。

一股怒火夹杂着无尽的悲凉在我胸中翻涌。我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自怨自艾的女人。在商场沉浮三十年,我最懂的道理就是,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既然亲情靠不住,那就谈钱。

我慢慢地坐起身,忍着腿上的剧痛,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小李吗?是我,林董。”

电话那头是我以前的助理李静,一个跟我十多年,精明能干、绝对忠诚的姑娘。

“林董!您怎么样了?我前几天想去看您,陈总说您需要静养,不让任何人探视。”小李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我心中冷笑,好一个“不让任何人探视”,是怕别人看到他和他老婆的“孝子贤孙”模样吧。

“我没事,死不了。”我言归正传,“小李,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要绝对保密。”

“您说,林董。”

“第一,帮我找一个最好的私人护工,二十四小时陪护,费用我来出。第二,帮我查一下陈浩和王梓怡最近半年的所有消费记录,包括信用卡、网购、转账,越详细越好。第三……”我顿了顿,说出这句话时,心还是抽痛了一下,“帮我查查,我送给王梓怡的那只翡翠镯子,现在在哪里。”

小李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多问,只沉声应道:“好的林董,我马上去办。您多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等待真相,也等待一个让我彻底清醒的契机。

我的钱,是我和丈夫一分一毫拼出来的,上面沾着我们的血汗和泪水。以前,我总想着,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儿子一家幸福,我给多少都心甘情愿。

但现在我明白了,对于不懂感恩的人,我的钱,不能再乱花了。

第二天,小李找的护工就到了。是个姓王的阿姨,四十多岁,手脚麻利,做事细心,话不多,但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水,或者帮我调整一下枕头的位置。

有了王阿姨的照顾,我的日子好过多了。陈浩和王梓怡果然没再出现,只是每天会发一条格式化的微信消息:“妈,今天好点了吗?多喝水,好好休息。”

我看着那些毫无温度的文字,连回复的欲望都没有。

(演戏都演得这么敷衍,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三天后的下午,小李带着一个文件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病房。她先是看了一眼在外面走廊休息的王阿姨,然后关上门,将文件袋递给我。

“林董,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她的表情很严肃。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厚厚一沓A4纸。

第一部分是消费记录。我一页一页地翻看,血压不受控制地往上飙。

王梓怡的消费记录简直触目惊心。这个月,也就是我出车祸住院的这个月,她买了一个八万块的爱马仕包,飞去巴黎参加时装周花了十几万,还办了一张三十万的顶级美容会所年卡。

而陈浩,则给一个游戏主播打赏了五万块,还买了一块十万块的新款手表。

他们的每一笔消费,都像一把刀子,在我心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我在医院里吃着寡淡无味的病号饭,忍受着伤痛的折磨,我的好儿子、好儿媳,却在用我的钱肆意挥霍,享受人生。

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钱,不是让他们这么糟蹋的!

我强压下怒火,翻到第二部分。这是小李做的汇总报告。报告显示,陈浩公司的经营状况并不好,最近一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光,他们不仅花光了我之前给他们的所有积蓄,还欠下了近两百万的信用卡和网络贷款。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梓怡那么着急和我划清界限。她是怕我这个“提款机”倒了,不仅不能再给他们钱,反而会成为他们的负担。

我的手已经开始发麻,但我还是强迫自己看最后一部分。

那是关于那只翡翠镯子的调查结果。

小李通过我给的镯子照片和证书编号,联系了各大拍卖行和二手奢侈品交易平台。结果显示,那只镯子,在我送给王梓怡的第二个月,就被她以一百八十万的价格,卖给了一家香港的珠宝行。

卖掉了。

她把它卖掉了。

那不仅仅是一只镯子,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是我对她作为一家人的认可和祝福。她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卖掉了,换成了一堆可以让她去炫耀的名牌和旅行。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文件从我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小李连忙扶住我,急切地叫着:“林董!林董!您别激动,保重身体要紧!”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那股窒息感才慢慢退去。

只是,心里的某个地方,彻底冷了,也彻底硬了。

“小李,”我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帮我联系一下那家香港的珠宝行,问问镯子还在不在。如果在,不管花多少钱,给我买回来。”

“好的,林董。”

“另外,帮我联系最好的律师,我要修改遗嘱。还有,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做个清单,包括房产、股票、基金和现金,我要一份最详细的报告。”

小李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知道,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林秀清,回来了。

“明白!”她干脆利落地回答。

小李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一片平静。暴怒和悲伤过后,剩下的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场戏,该由我来亲手拉下帷幕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积极配合治疗,身体恢复得很快。医生说,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这期间,陈浩和王梓怡象征性地来过一次。王梓怡提着一个毫无新意的果篮,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妈,看您气色好多了,我们就放心了。”

陈浩跟在她身后,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靠在床上,淡淡地看着他们表演。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王梓怡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夸张地说道:“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跟陈浩是太忙了,您看,我们这一有空,不就马上赶过来了吗?”

(忙着花我的钱,确实挺忙的。)

我没接她的话,转头看向陈浩:“你公司的项目怎么样了?亏损补上了吗?”

陈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惊愕地看着我:“妈,您……您怎么知道?”

我冷笑一声:“我不仅知道你公司亏损,我还知道你们欠了两百万的外债。怎么,还不上钱了,打算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要?”

王梓怡的脸色也变了,她抢着说:“妈,公司经营有起有落很正常。我们能处理好,不劳您费心。”

“哦?是吗?”我从枕头下拿出那份消费记录的复印件,扔在他们面前,“用欠着外债的钱,去买八万的包,去巴黎看秀,这就是你们处理问题的方式?王梓怡,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

王梓怡看着那沓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浩则是一脸羞愧,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妈,对不起,我们……”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打断他,“陈浩,我只问你,她卖掉我给她的那只镯子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陈浩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看向王梓怡:“梓怡?你把妈给你的镯子卖了?”

王梓怡眼神慌乱,尖声反驳道:“你胡说!我没有!妈,您别听人挑拨离间,那镯子我好好收着呢!”

“是吗?”我平静地看着她,“那正好,我现在就想看看。你拿来给我看看。”

“我……我没戴在身上,放在家里保险柜了。”她还在嘴硬。

“没关系,我现在就让小李陪你回家去取。取不来,我们就报警,就说你偷盗我价值数百万的珠宝。”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砸在她心上。

王梓怡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陈浩看着她的样子,什么都明白了。他失望、愤怒,却又带着一丝无力,最终只是颓然地垂下了头。

我看着眼前这狼狈的两个人,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哀。我最失败的投资,就是我的儿子。我给了他最好的生活,却没能教会他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

“行了,你们走吧。”我挥了挥手,感觉无比疲惫,“在我出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他们像两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我躺在床上,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不是为他们,是为我死去的丈夫,为我自己这失败的半生。

一周后,我出院了。

小李开车来接我,直接把我送回了那栋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别墅。

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桌上摆着新鲜的百合花。王阿姨已经提前过来,为我准备好了清淡又营养的午餐。

真好,这才是家的感觉。一个没有谎言、没有算计、温暖而踏实的地方。

下午,小李把一堆文件放在我面前。

“林董,资产清单和修改后的遗嘱都在这里了,您过目。另外……”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推到我面前,“镯子,我托人从香港带回来了。对方知道是您要买回,多加了五十万。”

我看着盒子里那只失而复得的翡翠镯子,它依旧通体翠绿,温润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多花了五十万,买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也买断了一段可笑的亲情。

值了。

我拿起手机,给陈浩发了条信息:【晚上八点,带上王梓怡,回家里来一趟。有事要谈。】

晚上八点整,门铃准时响起。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主位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那份厚厚的资产清单、修改后的遗嘱,以及那个装着翡翠镯子的丝绒盒子。

陈浩和王梓怡走了进来。王梓怡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陈浩则是一脸憔悴,胡子拉碴。

他们在我的对面坐下,局促不安,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妈……”陈浩刚一开口,就被我抬手打断了。

“今天叫你们来,不是来听你们道歉的。”我拿起那份资产清单,像翻书一样,一页一页地展示给他们看,“这是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这栋别墅,市中心的三套公寓,两间商铺,还有我在几家公司的股份、基金和存款。总价值,大概在九位数。”

陈浩和王梓怡的眼睛都看直了。他们知道我有钱,但从不知道,我有这么多钱。

王梓怡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股贪婪的光芒,连那副可怜相都忘了装。

我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然后,我拿起了那份新的遗嘱,放在最上面。

“我今天请了律师,对我的遗嘱做了新的公证。”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我死后,我名下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将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用于资助贫困山区的女童教育。”

“什么?!”王梓怡第一个尖叫起来,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猛,差点撞到茶几,“妈!您疯了吗?这些钱都是陈家的,您怎么能捐出去?那我们呢?陈浩可是您唯一的儿子!”

“唯一的儿子?”我抬头,目光如刀地看向陈浩,“在我躺在医院,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的好儿子在给游戏主播刷火箭。在我用自己一辈子的积蓄为你们填补亏空、维持体面的时候,我的好儿媳说,她没有义务照顾我。”

我拿起那个丝绒盒子,打开,将那只翡翠镯子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我更加清醒。

“王梓怡,这只镯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念想,是我对你最大的善意和接纳。你把它卖了,换了钱去享乐。从你卖掉它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陈家的儿媳妇。”

“至于你,陈浩。”我转向我的儿子,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散了,“你作为儿子,对我生身之母的痛苦视而不见;作为丈夫,对自己妻子的贪婪无度纵容默许。你让我太失望了。你没有资格继承我和你父亲辛苦打下的一切。”

陈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梓怡却不肯罢休,她冲到我面前,歇斯底里地吼道:“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你的钱不给儿子给谁?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陈浩!你快说句话啊!那是我们的钱!”

她伸手就想来抢我手里的遗嘱。

“啪!”

我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这一巴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梓怡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我这里,从来就没有‘你们的钱’这种说法。以前我给,是情分;现在我不给,是本分。”

我走到陈浩面前,将一张银行卡扔在他身上。

“这里面有二十万,是给你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网贷的。这是我作为母亲,给你最后的体面。”

“然后,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马上和这个女人离婚。断得干干净净。然后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找份正经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以后逢年过节,你还可以回来看看我,我们依然是母子。至于我的财产,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成熟了,懂得什么是责任了,我或许会考虑留一部分给你。”

“第二,你继续跟她过你们那光鲜亮丽的日子。那这栋别墅,你们明天就搬出去。我名下的公司,你也不用再去了。从此以后,我们母子情分已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生死不复相见。”

整个客厅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王梓怡粗重的喘息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浩身上。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让他自己选择,是选择一个满心算计、贪得无厌的妻子,还是选择给他生命、养育他成人的母亲。

陈浩的脸色变幻不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看我,又看看王梓怡。

王梓怡急了,她冲过去抓住陈浩的胳膊,尖叫道:“陈浩!你可想清楚了!你妈这是在逼你!我们才是夫妻!她那些钱早晚是你的,你忍几年不就行了!”

她这番话,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忍几年?”陈浩甩开她的手,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从未有过的厌恶,“你的意思,是让我盼着我妈早点死吗?王梓怡,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心这么毒!”

他转过身,对着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妈,我错了。”他泣不成声,“是我混蛋,是我没用,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对不起您,对不起爸……”

我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浪子回头,或许为时未晚。

“我选第一条。”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我跟她离婚。明天就去办手续。”

王梓怡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愣了几秒后,彻底爆发了。她像个疯子一样扑向陈浩,又抓又打:“陈浩你这个!你敢跟我离婚!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现在要抛弃我?我告诉你,没门!离婚可以,林秀清的财产必须分我一半!”

我冷眼看着她撒泼,对旁边的王阿姨说:“报警,就说有人私闯民宅,寻衅滋事。”

一听到“报警”两个字,王梓怡的动作停住了。她再蠢也知道,闹到警察局,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她怨毒地瞪着我,又瞪着陈浩,最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高傲。

“好,很好。”她咬牙切齿地说,“陈浩,林秀清,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别墅。

门被重重地甩上,世界终于清净了。

陈浩还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叹了口气,“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的日子,要靠你自己走了。”

他点点头,声音哽咽:“妈,我知道了。”

那晚之后,陈浩真的变了。

他第二天就和王梓怡办了离婚手续,王梓怡大概也知道再闹下去也占不到便宜,拿了一笔陈浩仅有的存款后,就消失了。

陈浩从别墅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他辞掉了那个空壳公司的总经理职位,找了一份普通的销售工作,每天早出晚归,踏踏实实地从业绩做起。

我没有再给他任何经济上的支持,只是偶尔会让他回家吃顿饭。

我们的关系,变得有些生疏,却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真实。

而我,开始了属于我自己的新生活。

我请了专业的理财团队,打理我的资产。我报了年轻时就想学的国画班和茶道班,还办了张健身卡,在私教的指导下,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

那只失而复得的翡翠镯子,我没有再戴,而是将它放在一个最显眼的位置。它时刻提醒着我,女人的安全感,从来不是来自于丈夫的宠爱或子女的孝顺,而是来自于自己强大的内心和握在手中的实力。

半年后的一个周末,我正准备出门去参加一个画展,陈浩来了。

他瘦了,也黑了,但眼神变得坚定而有神,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多了。

“妈,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我给您买了点燕窝。”他提着一个礼盒,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我。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笑着说:“有心了。进来坐吧,正好我要出门,你送我一趟。”

坐在陈浩开的半新不旧的国产车里,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妈,”陈浩忽然开口,“谢谢您。”

“谢我什么?”

“谢谢您……当初没有放弃我。”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也谢谢您,让我明白了,人活着,不能只靠别人。”

我笑了,眼角有些湿润。

“路还长着呢,好好走。”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忽然觉得,我那份捐赠给慈善机构的遗嘱,或许,可以再考虑修改一下了。

但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我只想享受属于我自己的,这来之不晚的、灿烂的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