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新欢在我公司楼下跪地求饶,妻子瞬间白了脸:我净身出户,好吗

发布时间:2025-09-30 11:26  浏览量:1

结婚五年纪念日那一天,靳承烬特意提前回家,满心都是想给苏晚璃一个惊喜

没料到在门口居然踩到一个属于陌生男人的打火机

他静静调出监控画面,只见妻子正和江临在客厅里相互拥抱亲吻

“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靳承烬把烟头用力碾碎,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仅仅过了一周,江家的股价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暴跌了九成,江父在靳氏大楼前跪地伤心痛哭

靳承烬随手扔下一枚硬币,冷冷地说:“这点钱,够给你买骨灰盒了。”

在家族会议上,他毫不留情地当众播放了苏晚璃出轨的视频

“想净身出户?”他紧紧抓住她的下巴,凶狠地说,“你肚子里的野种,得先把债还清”

1.

靳承烬扯了扯领带,那价值不菲的丝质料子勒得他有些心绪烦乱。下午三点,会议室里依旧充斥着尚未消散的烟味,还有几个老家伙身上那股经久不散的古龙水味,二者混杂在一起,闷得人呼吸都不顺畅。一场围绕东南亚新港口投资的激烈争论终于有了定论,他敲定的方案,没人敢再提出不同意见。助理林锐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跟随,手里抱着厚厚的文件,脚步又快又轻。

“靳总,晚上七点,和瑞丰李董的饭局定在了‘云顶’。”林锐压低嗓音,带着职业特有的精确。

靳承烬脚步不停,径直朝着专属电梯走去,金属门缓缓滑开。“取消。”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林锐愣了一下,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确认行程安排。“取消?靳总,李董那边……是谈了许久的医疗器械代理权,很重要。”他小心地提醒着。

电梯门关上,狭小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人。靳承烬抬手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这才侧过头,看了林锐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让林锐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今天几号?”靳承烬发问。

“十……十月十八号。”林锐赶忙回应。

“嗯。”靳承烬转回头,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没什么表情的脸庞,“结婚纪念日。”

林锐瞬间明白过来,心里那点职业性的焦虑立刻消失不见,甚至还略微为老板感到开心。五年了,靳总对太太苏晚璃,那份旁人难以察觉的在意,他作为贴身助理,多少能感觉到一些。“知道了,靳总。我这就去处理,保证李董那边不会有问题。需要帮您订餐厅或者准备礼物吗?”

“不用。”靳承烬吐出两个字。电梯平稳下降,轻微的失重感传来。“我自己回去。”

他打算给苏晚璃一个惊喜。结婚五年,他觉得自己算不上是个浪漫的丈夫,生意场上的打拼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与时间。但今天这个日子,他记在心上。他甚至提前让秘书订了一款苏晚璃念叨过几次的限量版珠宝,此刻正静静躺在他西装内袋的丝绒盒子里。想象着她可能露出的、带着些许意外与欣喜的神情,靳承烬紧抿的唇角微微放松了一丝。

黑色的宾利慕尚驶出靳氏集团地下车库,融入下午略显拥堵的车流中。靳承烬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车窗外城市的光影在他脸上闪烁不停。他脑子里思索着晚上带苏晚璃去哪儿,是去那家她喜爱的、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的私房菜馆,还是干脆就在家里,让厨师做几道她爱吃的菜?或许后者更自在些。

车子驶入“云栖苑”,本市最顶级的半山别墅区,安保严密,环境清幽。靳承烬的别墅在最里面,独占一片郁郁葱葱的山坡。司机将车稳稳当当停在了气派的雕花铁门前,林锐赶忙下车,替靳承烬拉开了车门。

“靳总,需不需要我……”

“你下班吧。”靳承烬止住了他,自己推门下车。他挥了挥手,示意司机离开。他期盼独自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这份“惊喜”带回家。

夕阳的光芒给白色别墅的外墙镶上了一层暖烘烘的边儿。庭院里名贵的花草被照料得极为精细,喷泉潺潺地流着水。一切都和他早晨离开时一样,宁静、奢华,是他一手打造的、属于他和苏晚璃的天地。

靳承烬掏出钥匙,插进厚重的实木大门锁孔。转动钥匙,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他推开房门,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近乎柔和的期待。

玄关宽敞又明亮,意大利进口的大理石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来。他习惯性地低下头去换鞋。

鞋尖刚碰到柔软地毯的边缘,脚下却传来一声突兀又坚硬的“咔哒”声。

不是地毯的触感。

靳承烬停下动作,低下头看去。

一只打火机。

银色的,是Zippo的经典样式,边缘有些磨损,显然用了不短的时间。它静静地躺在他锃亮的黑色皮鞋旁,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就像一个刺眼的瑕疵。

这不是他的。靳承烬不抽烟,家里也绝对不会有这种东西。苏晚璃?更不可能。

一股极其细微、冰冷的异样之感,如一条滑溜的毒蛇,无声无息地顺着脊椎爬上来。那点关于纪念日的、难得的温情,瞬间凝固了。

他面无表情地弯腰,用两根手指,好似捡起什么污秽的垃圾似的,拿起了那只打火机。金属外壳冰冷,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油腻感。他指腹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打火机底部,那里似乎刻着什么字母。

J.L。

两个简单的字母,如两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他的眼底。

家里很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轰隆隆地响,冲击着耳膜。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苏晚璃的香水味。一种廉价的、带有侵略性的木质香味。

靳承烬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玄关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他握着那只打火机,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几秒钟,或者更久,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然后,他动了。

没换鞋,穿着沾了外面灰尘的皮鞋,一步一步,踩在光洁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清晰的、带着泥土的脚印。他径直走向一楼角落那个不显眼的房间——别墅智能安保系统的总控室。

门锁是指纹加密码。他手指按上去,滴的一声轻响,门开了。里面是几排闪烁的机柜和巨大的监控屏幕墙。屏幕大部分是黑的,只有几个关键区域的监控画面亮着:大门、车库入口、后花园……以及,客厅。靳承烬的目光,仿若淬了寒冰的锐利刀刃,精准无误地锁定在客厅的那个监控画面之上。

他移步至主控台前,坐下。手指于触控板上滑动,调取客厅的监控录像。他用力地将时间轴往回拉扯,屏幕里的画面似狂风般倒卷。

下午两点十分……两点……一点半……一点……

他的动作猛地停住。

画面定格在了下午一点十五分。

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正柔和。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苏晚璃,他的妻子。身着一条他从未见过的、藕粉色的真丝吊带裙,使得她的肌肤如白雪般白皙。她侧着身子,微微仰起头,脸上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一种近乎陶醉的放松神情。

而在她身旁,紧挨着她坐着的,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件花哨的亮片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侧脸线条透着些许玩世不恭的意味。靳承烬认得这张脸。江临。一个靠着家里那快败落的祖业、在圈子里混日子的二世祖。

画面中,江临的一条手臂,极为自然地搭在苏晚璃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姿态亲昵得如同主人。他正侧头对苏晚璃说着什么,嘴角挂着轻佻的笑。苏晚璃听着,也笑了起来,那笑容明亮得刺眼。

接着,江临的头,缓缓地、试探性地,凑了过去。

苏晚璃没有躲开。她甚至微微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般轻轻颤动。

下一秒,江临的嘴唇,实实在在地印在了苏晚璃的唇上。

不是浅尝辄止。是深入且缠绵的吻。

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洋洋地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如情人般旖旎的剪影。在这栋属于他靳承烬的房子里,在他为苏晚璃精心营造的“家”中。

监控屏幕冰冷的光,映照在靳承烬的脸上。他的表情毫无变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疯狂汇聚、旋转,蕴蓄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那风暴的中心,是绝对的、冻结一切的寒意。

他静静地看着。看着画面里那对忘情拥吻的男女。看着苏晚璃脸上那种全然投入的、被取悦的神情。看着江临那只不安分的手,在她腰肢和后背游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监控录像无声地播放着这场充满声色的背叛。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画面里的两人分开了。苏晚璃脸颊泛红,眼神迷离,轻轻推了江临一下,带着点欲拒还迎的娇态。江临意犹未尽地笑着,又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在沙发附近低头看了看,然后耸耸肩,大概以为掉在别处了,没再找,和苏晚璃又说了几句,才朝门口走去。

苏晚璃送他到玄关。监控所处角度无法瞧见玄关内部情形,不过能看到江临离去后,苏晚璃独自于玄关伫立片刻,随后抬起手轻柔地摩挲自己的嘴唇,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难测的笑意,这才转身折返。

靳承烬的目光,从监控屏幕上移开,转而落在自己手中那只冰冷的银色打火机上。

J.L。江临。他缓缓地、倾尽全身力量,把手指合拢。坚硬的金属外壳摩擦着他的掌心,传来清晰的疼痛感。

“哼……”

一声极低、极寒的浅笑,自他喉咙深处溢出,在寂静的总控室里回荡,空洞得让人胆寒。

他松开手,那只被捏得有些变形的打火机,“咔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靳承烬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他走向巨大的监控屏幕墙,伸出手指,指尖冰凉地轻触在屏幕上苏晚璃那张泛着红晕的脸上。

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如针:

“苏晚璃,这已是第三次了。”

2.

总控室里静悄悄的,安静到就算是一根针掉落地面都能够清晰听见,只有机器的散热风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屏幕上静止的画面里,苏晚璃脸颊那片刺眼的红晕,仿佛是一记无声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靳承烬脸上。

第三次了。

这三个字好似烧得炽热的烙铁,烫在了他的神经上面。

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两年前?还是更早以前?那个姓陈的富家子弟?他当时是怎么处理的?哦,想起来了。他让那个不知深浅的笨蛋,还有他那个靠灰色产业起家的暴发户老爸,一夜之间背负上了足以让他们父子在牢里把牢底坐穿的巨额债务以及确凿罪证。姓陈的老家伙在办公室给他跪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哭着求他手下留情,放过他儿子。靳承烬当时只是坐在宽大的皮椅里,慢悠悠地擦拭着金丝眼镜,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一般:“陈总,教子无方,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你们陈家,付得起吗?”后来,听说那小子在监狱里“意外”摔断了脊椎,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了。至于苏晚璃?他当时只当她是一时糊涂,被外面的繁华世界迷了眼。他给了她警告,也给了她机会。她哭得泪水连连,赌咒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他信了。或者说,他选择去相信。毕竟,她是他的妻子,是靳太太。

第二次又是怎样呢?一年前?那个姓李的画家?装出一副清高才子的模样,背地里却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吃软饭男人。靳承烬甚至懒得亲自出手。他只是让林锐“不经意”地,把那位李画家剽窃他人作品、同时与多位富婆保持不正当关系的“证据”,送到了他最忠实的金主——一位以善妒出名的女企业家面前。结果如何呢?那位李画家被盛怒的金主找人打断了手,那可是赖以成名的手。画坛新星?一夜之间成了个连画笔都握不稳的废人,声名狼藉,彻底消失了。苏晚璃呢?她似乎安静了一阵子,变得格外温顺,甚至主动提出要个孩子。他以为她真的收了心。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狗始终改不了吃屎。他靳承烬的女人,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贱!

而如今,是第三次。江临。一个比前两个更不入流、更不知死活的废物!竟然敢进到家里来,在他靳承烬的沙发上,触碰他靳承烬的女人!

一股充满暴戾、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杀意,在靳承烬眼底疯狂地涌动。他猛地转身,一拳狠狠地砸向冰冷的金属机柜!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狭小空间里炸开。坚硬的合金外壳瞬间凹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指骨传来钻心的疼痛,皮肤破裂,鲜血迅速渗出,染红了银灰色的金属表面。

这痛感,反倒让他沸腾的血液和暴怒的神经,奇异般地冷却下来。就如同滚烫的烙铁突然浸进冰水里,只剩下刺骨的寒冷。他缓缓地把手收回去,看着手背上如小溪般蜿蜒流下的鲜血,眼神冷得就像没有一丝温度。这点皮肉的疼痛,和心口那被一次次撕开、又被狠狠践踏的伤口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得冷静下来。要做到绝对的冷静。愤怒只会让猎物逃走,而他想要的,是毫无差错的绝杀。要让这对狗男女,承受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后悔到极点的惩罚!他要他们名誉扫地,痛苦万分!

靳承烬扯下领带,随便缠在流血的手上,打了个死结。动作很粗暴,仿佛那手不是他自己的。他又坐回到主控台前,屏幕幽蓝的光照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好像覆盖了一层冰霜。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调取更早的监控录像。时间轴被拉回到一个月前、两个月前……他就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在细微线索里寻找猎物留下的痕迹。

画面一幅幅闪过。苏晚璃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目的地大多是高级商场、美容会所,或者是……城东那家会员制的“蓝调”咖啡馆。她刷卡购物的记录被调出来,有几笔大额支出,买的却是他从没在她身上见过的男装品牌。通讯记录被破解,一个频繁出现且没有备注的号码,归属地就在本市。通话时间大多在深夜,时长动不动就半小时以上。甚至,还有几笔从她私人账户转出去、去向不明的款项,数额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挥霍几天。

证据,像冰冷的雪花,一片片堆积起来,最后形成一场能把人彻底埋葬的雪崩。

靳承烬的眼神越来越冷,嘴角却慢慢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那弧度锋利得像刀。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林锐的号码。只响了一声,那边就马上接通了,林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靳总?”

“调查江家。”靳承烬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去,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江氏集团,江临。全部。从他们祖上三代开始查,发家的第一笔资金,到昨天签署的每一份合同,银行流水,税务,海关记录,供应商,客户……所有能查到的,不能查到的,我都要。特别是江临本人,他经手的每一个项目,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开过的每一张发票,交往过的每一个女人,包括他小学考试有没有作弊,我都要了解得明明白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林锐显然被这突然的、近乎毁灭性的指令吓到了。但他不愧是靳承烬最得力的心腹,只过了半秒,就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与服从:“是,靳总。我马上就去办。动用‘暗河’吗?”

“暗河”,是靳承烬潜藏在商业帝国水面之下的一支隐秘力量,专门处理那些不能见光的、需要绝对效率和保密的事务。动用“暗河”,意味着事情的性质已经完全不同了。

“用。”靳承烬毫不犹豫,“最高权限。”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要见到初步报告摆在我的桌上。

“清楚!”林锐的嗓音带着凝重的感觉。

挂断电话后,靳承烬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总控室内只有机器运转时发出的微弱声响以及他自己那缓慢又沉重的呼吸声。手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鲜血渗透了临时用来包扎的领带,感觉黏糊糊又冷冰冰的。

他得亲自去看一看。看看他这位“贤淑”的妻子,在被他撞见奸情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靳承烬站起身,走出总控室。他既没回卧室,也没去客厅,而是朝着别墅顶层那个视野很棒、但很少被使用的露台书房走去。那儿够高,够安静,就像一个冰冷的观察哨。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烈性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冰块碰撞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没喝,只是端着杯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暮色渐渐深沉的庭院以及远处城市里的点点灯火。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夜色完全笼罩下来,别墅里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晚上八点,玄关处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靳承烬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冰冷的玻璃杯壁传递着寒意。

楼下传来苏晚璃轻快的话语,带着一丝特意营造出的愉悦:“张姐,我回来了!今天可太累了,有吃的吗?”她好像心情不错。

保姆张姐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太太回来了?先生下午就回来了,在楼上书房呢。饭菜都热着呢,您看是现在开饭还是……”

苏晚璃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欣喜:“承烬回来了?这么早?今天不是……”她大概是想说“不是有重要饭局吗”,但及时止住了话头。“那我先上去看看他。”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楼梯上的声音,清脆且有节奏,由远及近。

靳承烬依旧背对着门口,面向窗外无边的夜色。他听到了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承烬?”苏晚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试探性的温柔,“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工作不忙吗?”

靳承烬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单调的声响。

苏晚璃似乎有些不安,她走进来,高跟鞋的声音停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空气里飘来她身上熟悉的、昂贵的香水味,还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廉价的木质调气味。

靳承烬的胃里涌起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承烬?”苏晚璃又喊了一声,声音放得更温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我帮你按按肩膀?”她说着,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手臂。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他西装袖口的瞬间——

靳承烬猛地转过身!动作迅猛好似带起一阵疾风。

苏晚璃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惊,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凝固。她看清了靳承烬的面容。那张帅气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却仿若两把淬了毒的冰针,直直地刺向她。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唯有洞悉一切、令人骨髓生寒的冰冷以及……厌恶。

苏晚璃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到头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嘴唇微微颤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承…承烬?你…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靳承烬的目光,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从她煞白的脸庞,移到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再移到她紧紧握着、指节泛白的手包的手上。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微微张开、涂着诱人唇彩的嘴唇上。

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极为短暂,极为冰冷,犹如刀锋闪过的一丝寒光。

“没什么。”靳承烬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害怕,他甚至还抬手,用那只缠着染血领带的手,极为自然地为苏晚璃拨开额前一缕并不存在的碎发。动作温柔,指尖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晚璃被他这个动作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靳承烬看似随意搭在她肩上的手紧紧按住,无法动弹。

“只是突然觉得,”靳承烬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冰刀,“我的太太,今天这身裙子,颜色很特别。”

他的目光有意地扫过她身上那条藕粉色的真丝吊带裙。

苏晚璃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那条裙子……是江临今天下午送给她的!他说这颜色衬她的肤色……

巨大的恐惧瞬间抓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

“粉得……”靳承烬的声音低沉地接着说,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像偷情时脸上的红晕。”

轰!

苏晚璃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她双腿一软,若不是靳承烬的手还按在她肩上,她几乎要瘫倒在地。巨大的恐慌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本能的狡辩和哀求。

“不…不是的!承烬你听我解释!”她声音尖锐,带着哭腔,反手死死抓住靳承烬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西装布料里,“是…是江临!是他纠缠我!他威胁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她语无伦次,眼泪汹涌而出,精心化的妆容瞬间糊成一团,狼狈至极。她仰着头,用那双曾经让靳承烬觉得清澈无辜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恐惧和泪水,死死地望着他,祈求着那万分之一的怜悯。靳承烬静静地聆听着,望着她哭得满脸泪水的模样,眼神没有浮现出一丝波动,唯有恰似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逐渐增加了力气。

“一时糊涂?”他再次道出这四个字,语气平淡得仿佛在念一句毫无紧要的话语。

“威胁你?”他微微地歪了一下脑袋,好像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问题。

“原谅?”他嘴角那冰冷的弧度越发显著,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讥讽。

他陡然用力握紧手指,力量极大,使得苏晚璃疼得喊出了声,感觉肩胛骨都快要被他捏断。

“苏晚璃,”靳承烬的声音猛地变得严厉起来,犹如从地狱传来的审判之声,“你把我当成笨蛋了吗?”

“又或许你觉得,”他凑得更加靠近,冰冷的嘴唇几乎要碰到她颤抖的耳垂,每一个字都像是带毒的冰凌,狠狠地扎入她的心里,“我靳承烬的绿帽子,戴一次不够,戴两次不够,还要戴第三次?”

苏晚璃完全呆住了,连哭都给忘了。第三次……他连前两次都清楚?!他什么都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像个小丑一样表演!

巨大的绝望如冰冷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身体uncontrollably剧烈地颤抖着。

靳承烬欣赏着她脸上那副天崩地裂、万念俱灰的神情,心底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但这快意,远远不够。

他松开钳制她的手,就如同扔掉一件肮脏的废弃物。

苏晚璃失去支撑,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撞到沉重的红木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靳承烬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将杯中冰冷的威士忌一口气喝光。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团毁灭一切的火焰。

他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比刚才的厉声质问更让人胆寒:

“滚出去。”

“在我让你滚出这栋房子之前,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张脸。”

苏晚璃瘫倒在地上,捂着脸,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在冰冷奢华的书房里低低地回荡着。

靳承烬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的寒冰之下,是汹涌的、即将喷发的熔岩。

游戏,才刚刚开始。

3.

苏晚璃被保姆张姐半拉半扯着弄回到了主卧。她就像一团抽去了骨头的软泥,脸上满是泪水以及花掉的妆容,藕粉色真丝裙子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狼狈得好似一个当场被抓包出轨的低贱娼妓。张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手脚麻利地把她安置在床上,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便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别墅里静得吓人,只有苏晚璃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空旷房间里回响。

靳承烬在露台书房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杯中冰块的棱角完全融化,稀释了琥珀色的酒液,他才放下杯子。手背上被领带简单包扎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可凝结的血痂和布料粘在一起,一动就扯着皮肉,带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疼。这痛感,反倒让他混乱暴躁的思绪慢慢沉静下来,变得格外清晰且冷酷。

他回到一楼,没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径直走向客厅。巨大的真皮沙发在黑暗中静静待着,像一个巨大的、吞噬了背叛的怪兽。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下午那场不堪情事的气味。

靳承烬走到沙发前,目光冰冷地扫过苏晚璃下午坐过的地方。他弯下腰,手指在沙发坐垫的缝隙里仔细找寻。动作精准,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耐心。

没有。除了几根属于苏晚璃的头发,什么都没有。

他直起身,视线转向沙发旁边的矮几。上面放着一个水晶烟灰缸,里面干干净净。一个遥控器。还有……一个被随意丢弃的、小小的、粉色的药盒。

靳承烬的目光瞬间定在了那个药盒上。

他走过去,拿起它。很轻。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看清了药盒上的字——叶酸片。一种孕妇在孕早期需要补充的维生素。

叶酸?

靳承烬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比下午看到监控画面时更强烈、更阴狠的寒意,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苏晚璃在吃叶酸?

为何?

一个可怕的、荒诞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毒蛇的牙齿,狠狠扎入他的脑海!

他捏着那个轻飘飘的药盒,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药盒在他掌心扭曲变形。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主卧。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别墅里回荡,如同死神的鼓点。

主卧的门没反锁。靳承烬直接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苏晚璃蜷缩在宽大的床上,背对着门口,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听到开门声,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坐起来,惊恐地看向门口。

当看清是靳承烬时,她眼中的恐惧瞬间到了极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紧紧抱住被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物。

“承…承烬……”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靳承烬没搭理她,他的目光好似搜寻猎物的雷达,冷酷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梳妆台、床头柜、衣帽间……最终,目光定格在了床头柜上那个半开着的女士手包。

他疾步走过去,在苏晚璃惊慌的目光下,一把抓住了那个手包。

“你想干什么?!”苏晚璃惊恐呼喊,冲过来试图抢夺。

靳承烬手臂一挥,轻易地避开了她。他粗暴地拉开手包拉链,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床上。口红、粉饼、钥匙、几张零钱……还有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塑料药盒,里面分格放着几种药片。

靳承烬精准地拿起了那个药盒。里面一格一格的,除了维生素,最显眼的就是几片粉色的、椭圆形状的药片。

跟他刚才在客厅矮几上看到的叶酸片,毫无二致。

“这是什么?”靳承烬的声音低沉得令人胆寒,他拿着药盒,举到苏晚璃眼前,眼神锐利得似刀锋,仿佛要将她看穿。

苏晚璃的脸色在昏暗灯光下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闪避:“是…是维生素…我…我最近有点贫血,医生让补的……”

“贫血?”靳承烬不屑地一笑,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冰冷的杀意。他猛地把药盒扔在床上,里面的药片散落开来。“苏晚璃,你当我是小孩?叶酸片是治贫血的?”

他弯下腰,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苏晚璃整个笼罩在阴影中。他伸出手,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狠狠掐住苏晚璃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视自己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

“说!”他的声音从牙缝挤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孩子”这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狠狠穿透了苏晚璃最后一点可怜的伪装。她浑身剧烈颤抖,瞳孔放大到极致,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发不出声。下巴被捏得生疼,骨头好像都要碎了。

“不…不是的…没有…我没怀孕!”她拼命摇头,眼泪又汹涌而出,语无伦次地否认,“真的没有!承烬你信我!那只是…只是普通的维生素!我……”

“普通的维生素?”靳承烬猛地松开她的下巴,力气大得让她整个人往后仰倒,重重撞在床头靠背上。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情。

“好。”他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忍的弧度,“很好。”

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走出主卧,“砰”的一声甩上房门,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在晃动。

苏晚璃瘫倒在床上,捂着剧痛的下巴,绝望的泪水浸湿了昂贵的丝绒被面。完了……全都完了……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靳承烬回到一楼,直接拨通了林锐的电话。电话几乎立刻就接通了。

“靳总。”林锐的嗓音透着熬夜后的沙哑,却仍保持着清醒与紧绷。

“苏晚璃。”靳承烬的嗓音平淡如水,不带一丝起伏,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她近一个月的全部就医记录,尤其是妇科方面的。另外,她常去的那家私立医院,‘圣心妇产’,我要她所有的检查报告,包括……任何可能存在的孕检报告。立刻就要。”

“是!”林锐毫不犹豫,“我马上就去办!”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可对靳承烬来说,每一秒都仿佛置身于热油锅中备受煎熬。他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没开灯,唯有手机屏幕散发的幽冷光线映照出他如雕塑般冷峻的脸庞。手背上伤口的刺痛一阵阵地传来,提醒着他今日所遭受的种种背叛与耻辱。

大约半小时后,手机屏幕亮起。是林锐发来的加密邮件。

靳承烬点开。

邮件里是几张扫描件。清晰度极高。

第一张,是“圣心妇产”的挂号记录。患者:苏晚璃。时间:一周前。科室:早孕门诊。

第二张,是血液检查报告单。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数值:明显高于正常未孕水平。

第三张,是B超检查报告单。图像上,那个小小的、模糊的孕囊,就像一枚淬毒的炸弹,清晰地印在靳承烬的视网膜上!

诊断意见:宫内早孕,约5周+。

5周+。

靳承烬死死地盯着那个日期,盯着那个孕囊的图像。一股狂暴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怒火,夹杂着滔天的恶心与耻辱,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理智的防线!

五周前……正是他因一个跨国并购案,在欧洲连续出差将近一个月的时候!

他不在家!整整一个月!

而他的妻子,靳太太,就在他靳承烬的房子里,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怀上了那个废物江临的种!

“哈……哈哈……”靳承烬喉咙里发出低沉且怪异的笑声,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好似夜枭的哀啼,充满了疯狂与毁灭的气息。

他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对面冰冷的墙壁!

“砰——哗啦!”

昂贵的手机瞬间破碎成好几块,屏幕碎片四处飞散。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楼上的苏晚璃,也惊动了保姆房里的张姐。但没人敢出来查看。

靳承烬坐在一片凌乱的黑暗中,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眼底涌动着赤红的血丝,那里面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被彻底点燃的、烧尽一切的暴虐和……一种扭曲到极点的兴奋。

野种?

好啊。

真是太棒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面被手机碎片划破的昂贵壁纸上。弯腰,从一堆碎片中,捡起了那张印着B超图像的检查报告单。纸张被摔得有点皱,但那个小小的孕囊,依旧清晰可辨。

靳承烬用那只缠着染血领带的手,捏着这张薄薄的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紧盯着那个孕囊,目光犹如最阴寒的毒蛇盯上了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那透着冰冷又裹挟着血腥味道的笑意,在他嘴角缓缓浮现,越展越开,最终变成了一个能让人胆战心惊的狰狞笑面。

“没有名分的杂种……”他轻声念叨着,声音沙哑,好似砂纸摩擦,“你出现得……正合时机。”

4.

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灰蒙蒙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冰冷奢华的办公室染上了一层压抑的铅灰色彩。靳承烬稳稳地坐在宽大的黑色皮椅当中,背对着门口,面向窗外刚刚苏醒的城市。他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眼底布满了让人惊心的红血丝,下巴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别靠近的、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凶狠气场。

手边巨大的实木办公桌上,摊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林锐连夜整理出来的、关于江家及其关联产业的详细报告,厚得就像字典一样。另一份,是那张皱巴巴的、印着苏晚璃B超孕囊图的检查报告单。

办公室的门轻轻被推开,林锐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也有点疲惫,不过眼神依旧锐利得像鹰,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和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靳总。”林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楚,“‘暗河’的初步报告出来了,比预想的更……精彩。”他把平板电脑和文件夹轻轻放在靳承烬面前的办公桌上。

靳承烬缓缓转过身。他的动作有些生硬,好像每个关节都灌了沉重的铅块。他没去看平板,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接落在林锐脸上,声音沙哑:“说。”

林锐深吸一口气,翻开文件夹,语速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江氏集团,表面做建材贸易,实际上早就是个空壳。近三年财报严重造假,虚增利润超过百分之三百。实际负债率高达百分之八百,全靠高利贷和非法集资拆东墙补西墙。核心资产‘江林建材城’的土地产权有重大纠纷,涉嫌欺诈性交易,原始地契是伪造的。”

“税务方面,过去五年系统性偷逃税款,数额巨大,证据链完备。海关记录显示,他们长期通过虚报品名、低报价格走私进口木材,偷逃关税和增值税。”

“最关键的是,”林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他们上个月刚拿到一笔来自‘宏远信托’的救命贷款,两个亿.抵押物是那块有问题的建材城土地。而这份贷款合同的关键附件——一份虚假的、由三家空壳公司出具的巨额订单意向书,是江临本人亲自伪造并提交的。‘暗河’拿到了他伪造文件时的原始电子记录和银行流水,他收了宏远信托内部一个副总两百万的好处费。”

林锐把平板电脑解锁,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资金流向图和几份清晰的合同扫描件。“证据链完整,无可争辩。一旦曝光,江临面临的不光是巨额赔偿,更是十年以上的金融诈骗和伪造公文印章罪。”

靳承烬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抹冰冷的火焰在悄悄燃烧。他拿起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着那些足以把江临和他背后的江家彻底摧毁的铁证。

“宏远信托……”靳承烬压低嗓音重复着,嘴角扯出一道毫无温度的弧线,说道:“王董跟我,有点交情。”

林锐立刻明白过来:“宏远的王董,一直想借着咱们集团在东南亚基建项目的势头。这份人情,他会很乐意卖给靳总。”

“没错。”靳承烬放下平板,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下意识地敲着冰冷的扶手,问道:“江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临的父亲江国栋,昨天还四处低声下气,想找人接手他们那个烂摊子,或者再弄些过桥资金。”林锐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江临本人,昨晚在‘皇朝’会所包场,庆祝他‘拿到’了一笔新投资,通宵玩乐,现在估计还在哪个女人床上没醒过来。”

庆祝?拿到新投资?

靳承烬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张B超单,那个小小的孕囊好像在暗暗嘲笑他。一股凶狠的杀意又一次冒了出来。

“告诉宏远王董,”靳承烬的声音冷得像冰,“马上,立刻,抽贷。理由?就说我们靳氏,对合作伙伴的诚信要求很高,而江家,明显不符合标准。”

“是!”林锐眼中闪过一丝严厉。

“通知我们控股的几家银行和江家的主要供应商,”靳承烬接着下令,每个字都带着极强的毁灭性力量,“全面断贷,停止供货,催收所有到期和未到期账款。现在,马上。”

“通知媒体,”靳承烬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把江氏财务造假、土地产权欺诈、涉嫌走私和非法集资的‘消息’,传播出去。要快,要狠,要铺天盖地。”

“最后,”靳承烬的目光终于落在那份厚厚的江家报告上,就像看着一堆等着烧掉的垃圾,“动用二级市场账户,不计代价,给我砸!把江氏那点可怜的流通股,砸到一文不值!”

一连串冷酷至极的指令,好似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挥向早已千疮百孔的江家。

“明白!”林锐严肃地回应,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去执行这场注定血腥的行动。

靳承烬的命令,如同扔进死水潭的巨石,瞬间在本市的金融圈和商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上午九点,股市刚开盘。

原本就半死不活、在垃圾股边缘徘徊的“江氏集团”股票(代码:JSJT),突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抛售压力!一笔笔巨额卖单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往下倾泻!股价像是坐了垂直下落的跳楼机,毫无抵抗地一路狂跌!

-5%!-10%!-20%! 跌停板(-20%)!

仅仅开盘十五分钟,JSJT的股价就被死死地压在了跌停板上!封单量巨大得让人绝望,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大手,要将它彻底按死在泥潭里!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持有江氏股票的小股民们哭天喊地,疯狂挂单想逃离,却根本没人接盘。整个市场都在窃窃私语,揣测着这家本就岌岌可危的公司,到底又遭遇了啥不得了的麻烦。

随后,上午十点准时来临。

宏远信托骤然发布紧急通告:鉴于江氏集团存在重大经营风险以及诚信问题,自今日起,提前终止对江氏集团的所有授信,并宣布其两亿贷款即刻到期!责令江氏集团在三个工作日内清偿所有本息!

这则通告,宛如给江氏集团的命运下达了死亡判决书!

十点半,多家主流财经媒体与网络平台,几乎同时抛出重磅消息!标题一个比一个震撼:

《惊人秘闻!江氏集团财务造假超三年,虚增利润达数亿!》

《重磅猛料!江林建材城核心土地产权系伪造,涉嫌欺诈交易!》

《深挖江氏:走私、非法集资,徘徊在法律边缘的垂死挣扎者!》

《独家揭秘:江氏少东江临涉嫌伪造文件骗取巨额贷款!》

详尽的“证据”截图、资金流向剖析、甚至还有所谓“内部人士”的录音爆料……如汹涌浪潮般席卷了整个网络与金融圈!江氏集团和江临的名字,瞬间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江氏集团总部,彻底乱作一团。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全是催债的、质问的、要求解除合作的。员工们人心惶惶,私下里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开始偷偷收拾物品准备逃离。讨债的供应商和愤怒的小股东已经堵在了公司楼下,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大声吵嚷叫骂。

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一片凌乱不堪。

江国栋,这个曾经也算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此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头发蓬乱,双眼通红,昂贵的西装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他瘫坐在巨大老板椅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催款函和律师函。他刚刚挂断又一个银行行长的电话,对方冷冰冰地告知他,所有贷款额度冻结,并要求立刻偿还前期欠款。

“完了……全都完了……”江国栋眼神空洞,低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好似破旧的风箱。他猛地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用力砸向对面墙壁上挂着的“诚信赢天下”的牌匾!

“哐当——哗啦!”

牌匾破碎,水晶烟灰缸也摔得七零八落。

“爸!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办公室门被猛地撞开,江临冲了进来。他头发凌乱至极,脸色煞白,眼袋浮肿,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劣质香水味,显然刚从某个温柔梦乡被紧急电话惊醒。他看到了网上的新闻,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怎么回事?!"江国栋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几步冲到江临面前,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江临被揍得脚步踉跄,半边脸颊刹那间肿了起来,嘴角淌出一丝血渍。他捂着面庞,满脸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怒发冲冠的父亲。

“你还有脸发问?!”江国栋双眼圆睁,仿佛要瞪裂眼眶,手指着江临的鼻子,那飞溅的唾沫落到江临脸上,咆哮道:“全都是你这个不肖子!全是你闯出的大祸!伪造文件!收受黑钱!你是不是胆大包天了?!这下可好!宏远抽回贷款!银行停止放贷!供应商堵住大门!媒体予以曝光!股价跌得如同废纸!江家几代人创下的家业,全被你这个败家玩意儿给毁了!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江国栋样子好似癫狂,抄起身边能抓到的全部东西——文件夹、笔筒、镇纸——如雨点般朝江临砸去!

江临被打得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哭喊道:“爸!爸别打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啊!那些事…那些事怎么会被人知道的?肯定是有人针对我们!爸!我们找人去!找关系疏通!肯定还有办法的!”

“办法?!”江国栋累得大口喘气,绝望地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找谁?现在谁还敢靠近我们江家?谁?!你告诉我找谁?!”

就在这时,江国栋的秘书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白得像白纸:“董…董事长!不好了!法院…法院的人来了!带着…带着查封令!要查封公司所有资产和账户!还有…还有税务局和经侦的人…也…也来了!说要请江总…去协助调查!”秘书口中的“江总”,指的正是江临。

江临一听“经侦”两个字,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处很快渗出一片深色水渍——他被吓得尿裤子了。

江国栋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完了,彻底完了。连最后一点勉强支撑的时间都没了。

下午,暴雨倾盆。

蚕豆般大小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靳氏集团总部那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玻璃幕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模糊了外面灰暗的世界。

顶层,总裁办公室。

靳承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下方如同蝼蚁般渺小的街道和车辆。雨幕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林锐悄然推门进来,走到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站定,低声汇报:“靳总,江氏集团总部以及旗下所有关联公司、工厂、仓库,已被法院全面查封。江国栋个人名下所有房产、车辆、账户也被冻结。江临…被经侦带走了,涉嫌金融诈骗和伪造公文印章罪,证据确凿,基本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靳承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动手中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洁白的骨瓷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江国栋呢?”他问,声音平淡没有波澜。

“他…现在就在楼下。”林锐的嗓音夹杂着一丝难以发觉的复杂意味,“在大门口,淋着雨…跪着。”

靳承烬的眉梢,轻轻颤动了一下。他转过身,迈向办公桌,放下咖啡杯。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按下一个键。

“把正门监控画面,切换到我这儿。”

“是,靳总。”前台即刻做出回应。

没过多久,办公室一侧的大幅液晶屏幕亮了起来。画面正是靳氏集团气派非凡的旋转玻璃大门外。

暴雨如注而下。密集的雨点打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阶和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正跪在冰冷的、被雨水冲刷的台阶正中央。

此人乃江国栋。

他早已没了往昔江氏董事长的半点体面。昂贵的西装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头发被雨水冲得紧贴头皮,花白且凌乱。他脸色灰暗,嘴唇冻得发紫,身体在冰冷的暴雨中不停地哆嗦。他朝着靳氏大楼的方向,深深地、卑微地趴着,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

哪怕隔着屏幕,听不到声响,也能感受到那撞击的沉重。每一次磕头,都伴随着他肩膀剧烈地耸动,显然是在痛哭哀求。

雨水混合着额头上磕破流出的鲜血,在他身下蜿蜒出淡红色的痕迹,又迅速被更多的雨水冲散。

大楼的旋转门内,靳氏的保安面无表情地站着,好似两尊门神,隔绝着外面的凄风苦雨和里面的富贵堂皇。偶尔有进出大楼的员工,看到这一幕,无不侧目,低声议论,眼神中满是震惊、鄙夷和一丝怜悯。

林锐望着屏幕,沉默不语。

靳承烬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曾经也算有头有脸的江国栋,像一只丧家之犬,在暴雨中卑微地磕头乞怜。他脸上毫无表情,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过了足足一分钟。

靳承烬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的嘈杂,通过内部通讯传到楼下前台:“让他进来。”

林锐有些意外地看了靳承烬一眼。

前台立刻回应:“好的,靳总。”

屏幕里,保安接到了指令,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走到雨中,对跪着的江国栋说了些什么。江国栋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般的狂喜光芒。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麻木,踉跄了几下,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保安的搀扶下,狼狈地冲进了靳氏大楼温暖干燥的大堂。

几分钟后,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靳承烬坐回他的黑色皮椅里,姿态放松,甚至带着一丝慵懒。

门开了。江国栋被保安“扶”了进来。他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昂贵的皮鞋上沾满了泥水,每走一步都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一个肮脏的水印。额头上磕破之处仍在渗出丝丝血迹,与雨水交融,糊了半张脸,模样凄惨至极。他冻得浑身颤抖,嘴唇发紫,望向靳承烬的眼神里,满是最卑微的哀求与最深沉的恐惧。

“靳……靳总……”江国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哭腔,“靳总!求求您!求求您手下留情!饶江家一条生路吧!”我知道自己错了!是我没教好孩子!江临那个混蛋就该死!他冒犯到您了!他简直罪大恶极!您怎么处置他都行!求求您……求求您看在……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看在江家几十口人还得糊口的份上……给我们留……留条生路吧!那笔贷款……那笔贷款我们实在还不上啊!公司没了……什么都没了……靳总!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磕头了!”

江国栋说着,双腿发软,又想往地上跪。

“站着。”靳承烬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江国栋的膝盖僵在半空,不敢再跪下去,只能弯着腰,好似一只受惊的虾,既惊恐又哀求地看着靳承烬。

靳承烬的目光,如同审视一件物件,冷漠地扫过江国栋狼狈不堪的身体,最后落在他那张涕泪横流、混着血水和雨水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仿若看蝼蚁挣扎的冷淡。

他不慌不忙地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些零散的杂物。他修长的手指在里面随意翻弄了一番。

接着,他拈出了一样东西。

一枚一元钱的硬币。

黄铜色泽的,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靳承烬的手指捏着那枚小小的硬币,身体微微前倾,手臂越过宽大的办公桌。

他手一松。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

那枚一元硬币,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精准地掉落在江国栋脚前那片被他的湿衣服弄脏的、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硬币滚动了两下,停了下来。国徽那面朝上。

靳承烬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姿态优雅又冷酷。他看着僵立在那里、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江国栋,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淡薄、却冰冷似刀的笑意。

他的声音不高,清晰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江国栋的心脏:

“江董,拿着。”

“够买一个骨灰盒了。”

5.

江国栋被保安像拖一条毫无生气的死狗一样,从靳氏大楼拖了出去。那枚冰冷的一元硬币,被他死死攥在手心,坚硬的边缘差点扎进他的皮肉里。屈辱、绝望、恐惧等诸多情绪将他彻底淹没。他就像个疯子,在靳氏大楼门口如注的暴雨里又哭又笑,最后被闻讯赶来的江家亲戚强行架走。这一幕,被蹲守的媒体完整拍下,成了压垮江家这头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靳承烬冷酷手段的最新证明。

靳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厚重的隔音门,把外面世界的风雨与喧闹彻底隔绝。

靳承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且孤单。窗外,雨势渐渐变小,乌云裂开缝隙,惨淡的天光透下来,照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他手里端着一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映着他眼底深处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林锐悄悄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江临被经侦人员押上警车的照片,以及江氏集团被法院贴上封条的新闻头条。

“靳总,江家那边,基本处理好了。江临的案子,证据确凿,流程会很快。”林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丝任务完成后的冷峻。

靳承烬没有回头,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他晃了晃酒杯,看着杯壁上流下的酒痕。江家倒了,江临进去了,江国栋生不如死。这场报复畅快至极,足以让任何胆敢觊觎他靳承烬东西的人,做足三辈子的噩梦。

可是,还不够。

远远不够。

心口那个被反复撕开、又被狠狠践踏的窟窿,依旧在汩汩地冒着黑血。那个肮脏的、令人作呕的、象征着背叛的野种,还寄生在那个女人的肚子里!

他仰头,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里,却丝毫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

“靳家那边,”靳承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都通知到了吗?”

“是。”林锐立刻回应,“按照您的吩咐,以集团最高级别紧急会议的名义,通知了所有在族谱上有名有姓的、能说得上话的靳家族人,包括几位叔公和海外分支的代表。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三点,老宅祠堂旁边的议事厅。理由是……审议集团重大战略调整,涉及核心资产分配。”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没人敢不来。”

核心资产分配?林锐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诱饵。明天那场所谓的“家族会议”,注定是一场血腥的公开惩处。

“嗯。”靳承烬放下空酒杯,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里静静地放着一个银色的U盘。里面拷满了监控录像的精华片段,以及……那张B超报告单的高清扫描件。“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林锐的目光也落在那U盘上,心头微惊。

“苏晚璃呢?”靳承烬开口询问,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