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国留学一年,不料没经受住诱惑,选择背叛了我的丈夫
发布时间:2025-09-28 09:21 浏览量:1
手机屏幕亮着,听筒里传来程宇温柔又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
“然然,你那边天亮了吧,昨晚睡得好吗?”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的视线越过手机落在沙发上那件不属于我和程宇任何一人的男士外套上,那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像一个沉默的罪证,无声地嘲笑着我的谎言和背叛。
“嗯……挺好的,就是论文有点多,睡得晚了点。”我的声音干涩沙哑,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就在一个小时前梁非凡刚刚离开,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水味似乎还残留在公寓的空气里,与程宇那阳光般的肥皂气息截然不同,却同样让我心乱如麻。
“别太累了注意身体,”程宇在那头叮嘱着,声音里满是心疼,“钱还够用吗?我这个月奖金发了,等下就给你打过去。”
“够用,够用的,你别那么辛苦。”我的眼眶一热,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程宇,我的丈夫,那个为了支持我出国留学一个人在国内打两份工,笑起来眼角会有细细纹路的男人,他对我毫无保留地信任着,憧憬着我们一年后团聚的未来。
而我,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亲手给这份信任捅上了一刀。
“傻瓜,为你做什么都值得,”程宇轻笑,“等你回来我们就买个小房子,再养一只猫,好不好?”
“好……”我哽咽着,一个字都多说不出来。
我怕我一开口,那些肮脏的、悔恨的、不堪的情绪就会决堤而出,将电话那头的他彻底淹没。
挂掉电话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压抑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三个月前的那场迎新酒会开始的。
作为学校里为数不多的亚洲面孔,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语言的障碍、文化的差异、繁重的课业压力,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我端着酒杯不知所措地站在角落时,梁非凡出现了。
他端着一杯香槟走到我面前,用标准的普通话笑着说:“你好,是新来的学妹吗?我叫梁非凡。”
他比我高两届,是学生会的主席,英俊、自信、谈吐不凡,是校园里风云人物。
在那样的场合下他的一句中文,于我而言无异于天籁。
我们很自然地聊了起来,聊家乡、聊学业、聊在这里的生活。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耐心地解答我所有的困惑,给了我很多实用的建议。
那晚是他送我回的公寓。
站在楼下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温和地说:“以后有任何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在那一刻心里确实划过一丝异样的暖流。
但那时我真的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值得信赖的学长,一个在异国他乡可以依靠的同胞。
我对程宇的爱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摇。
可我低估了孤独的力量,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之后的日子里,梁非凡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小组作业遇到困难,他会通宵帮我查资料整理思路。
我的笔记本电脑坏了,他二话不说开车带我去几十公里外的专业维修店。
我生病发烧躺在床上起不来,是他买了药和粥守在我床边,直到我退烧。
他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恰到好处体贴入微,让我无法拒绝。
我开始习惯他的存在,甚至……有些依赖。
而程宇,他只能在电话里焦急地问我“宝宝你好点了吗”,只能无力地说“多喝热水,好好休息”。
我知道他尽力了,我们之间隔着一整个太平洋和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他给不了我即时的陪伴和拥抱。
而这些,梁非凡都给了我。
我内心的天平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倾斜。
我一边享受着梁非凡无微不至的照顾,一边又在和程宇的通话中扮演着一个忠贞不渝的妻子。
这种撕裂感让我备受煎熬。
我开始害怕接到程宇的电话,害怕听到他充满爱意的声音,因为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肮脏和虚伪。
我甚至会刻意减少和他的联系,用学业繁忙当做借口。
程宇没有怀疑,他只是心疼我,让我不要那么拼。
他的体谅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良心。
直到一个月前,我的生日。
程宇算着时差在零点准时打来电话,为我唱生日快乐歌。
他说他给我准备了礼物已经寄出来了,让我注意查收。
我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空落落的。
挂了电话,梁非凡的门铃就响了。
他捧着一大束玫瑰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笑着对我说:“生日快乐。”
那天晚上他没有走。
我们喝了很多酒,他抱着我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的名字。
酒精和暧昧的气氛彻底催垮了我最后一道防线。
当我从宿醉中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梁非凡和满室的狼藉,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背叛了程宇,那个全世界最爱我的男人。
从那一夜开始,我的生活就彻底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沐浴在阳光下的谎言,一半是隐藏在阴影里的真实。
白天,我是那个为了梦想在异国他乡努力奋斗的好妻子乔然。
我和程宇的视频通话里,背景永远是整洁的书桌和贴满课程表的墙壁。
我会笑着跟他分享学习的点滴,抱怨教授的严苛,也会在看到他日渐消瘦的脸庞时,假装心疼地让他好好吃饭。
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的排练,完美得毫无破绽。
而夜晚,当我和程宇说完“晚安”,我就变回了梁非凡身边那个被欲望和依赖包裹的情人。
梁非凡的公寓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开车只要十分钟。
他的家,和我那个充满程宇生活痕迹的小公寓截然不同。
极简的装修风格、昂贵的智能家居、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
在这里我不需要扮演任何角色,只需要沉溺。
梁非凡很懂我,他从不追问我关于程宇的事情,也从不给我任何压力。
他会带我去吃最正宗的家乡菜,会在我论文写不下去的时候带我开车去海边吹风。
他给我买昂贵的包和首饰,带我出入那些我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场合。
他给予我的是一种物质和情感上的双重满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越缠越紧。
我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同时又被巨大的罪恶感啃噬着。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程宇用那双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悲伤,他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我,直到我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
我变得越来越矛盾,越来越神经质。
梁非凡送我的香水我只敢在见他的时候喷,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拼命洗掉。
他买给我的衣服我悄悄藏在衣柜的最深处,从不敢让它们出现在和程宇视频的镜头里。
有一次程宇在视频里随口问了一句:“然然,你脖子上的项链挺好看的,新买的吗?”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那条项链是梁非凡上周送我的,价值不菲。
我下意识地捂住脖子,慌乱地编造理由:“啊……这个,是……是打折的时候随便买的,不贵。”
程宇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我心里就越是恐慌。
我害怕他已经看出了什么,只是在给我留面子。
这种恐惧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长。
梁非凡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那天我们在他的公寓里吃晚饭,我对着一桌子他亲手做的菜却没什么胃口。
他放下筷子握住我的手,轻声问:“怎么了?最近看你总是心神不宁的。”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什么,就是论文压力太大了。”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眸里情绪复杂。
“乔然,你有没有想过结束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抽回手,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什么叫名存实亡?我和程宇很好!”
“好?”梁非凡冷笑一声,“好到你们一年都见不了一面?好到你生病难过的时候他只能在电话里说一句多喝热水?好到你宁愿在我这里寻求慰藉也不愿意跟他倾诉?”
他的话字字诛心,把我虚伪的面具撕得粉碎。
我狼狈地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不一样……我和他只是暂时分开……”
“别自欺欺人了,”梁非凡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你根本不爱他了,你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被所谓的责任和道德绑架了而已。你和我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快乐,不是吗?”
他从身后抱住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
“离开他,和我在一起。我能给你他给不了的一切,我可以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他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盘旋。
我承认,我动摇了。
和梁非凡在一起的轻松和快乐是真实的。
而和程宇的跨国婚姻充满了艰辛和不确定。
我真的还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继续在这段看不到尽头的婚姻里苦苦挣扎吗?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妈妈打来了视频电话。
画面里她正在厨房里包饺子,程宇也在旁边帮忙擀着饺子皮,动作有些笨拙但很认真。
“然然啊,你看,程宇又来看我和你爸了,还买了好多东西,”我妈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比亲儿子还亲。”
程宇听到我妈提到他,凑到镜头前,脸上沾了点面粉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冲我傻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然然,妈说你最爱吃三鲜馅的饺子,我特意跟妈学的,等你回来了我包给你吃。”
那一刻看着视频里那张我深爱过的脸,听着他朴实无华的话语,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为了一个认识不过数月的男人,准备放弃那个陪我走过整个青春毫无保留爱着我的丈夫?
强烈的负罪感再次将我淹没。
我匆匆挂了视频,对梁非凡说:“我累了,想回家了。”
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推开了他。
回到我那间小小的公寓,看着房间里随处可见的我和程宇的合影,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照片上我们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幸福。
我好像快要把那个时候的自己弄丢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刻意地疏远梁非凡。
我不再主动联系他,他发来的消息我也只是礼貌性地回复几句。
他约我见面,我总是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
梁非凡不是傻子,他自然感觉到了我的变化。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步步紧逼,而是给了我一些空间,只是偶尔会发一些关心的消息,提醒我按时吃饭注意休息。
他的这种“以退为进”反而让我更加愧疚。
我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每一天都像在走钢丝。
我试图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去,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我每天第一个到图书馆最后一个离开,疯狂地阅读文献写论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内心的煎熬。
我和程宇的联系也恢复了往日的频率。
我开始主动跟他分享我的生活,甚至会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说给他听。
我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我的过错,来证明我心里依然有他。
程宇对我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有些惊喜。
他在电话那头笑着说:“然然,你最近好像开心了很多,是不是学习上变轻松了?”
我握着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不,一点也不轻松,我只是一个拙劣的演员,在卖力地演出一场深情的独角戏。
我甚至开始计划等课程结束就立刻回国,回到程宇身边,把这段荒唐的过去彻底掩埋。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回去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一切就都能回到正轨。
然而生活总是喜欢在你以为一切都将风平浪静的时候,掀起一场让你措手不及的巨浪。
那天我正在图书馆赶一篇重要的论文,梁非凡突然打来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乔然,你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我有点急事找你。”
我本来想拒绝,但听他的语气似乎真的很严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了面。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有些凌乱。
“出什么事了?”我不安地问。
他喝了一大口咖啡,苦涩的液体似乎也无法缓解他的愁容。
“我家里出事了,”他低声说,“我爸的公司资金链断了面临破产,他……他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我愣住了。
我一直以为梁非凡是那种天之骄子,家境优渥前途无量,从没想过他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那……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情况不乐观。”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妈一个人在国内撑不住,我必须马上回去。”
我看着他脆弱无助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
那个一直以来都像我的保护神一样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此刻却如此需要依靠。
我的心软了下来,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我伸出手覆上他放在桌上冰冷的手背,轻声说:“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乔然,”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被他的话惊得不知所措:“我……我怎么跟你回去?”
“就说是我家的远房亲戚,或者我的助理,什么身份都可以,”他急切地说,“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又这样了,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依赖。
我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立刻拒绝。这太荒唐了,我怎么能以一个情人的身份跟着他回家去见他的父母?
可是看着他几近崩溃的样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真的能狠心推开他吗?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程宇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手忙脚乱地按了拒接。
然后我给他回了一条消息:【老公,我在图书馆,不方便接电话,晚点打给你。】
发完消息我抬起头,对上了梁非凡充满期待的目光。
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让我悔恨终生的决定。
我对他说:“好,我陪你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同情心泛滥,或许是被他的脆弱所打动,又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我根本就不想和他彻底断了联系。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订了第二天回国的机票。
我跟学校请了假,理由是家里有急事。
然后我给程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代表学校参加一个在国内举办的学术交流会,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
程宇没有丝毫怀疑,反而很为我感到高兴。
他还兴奋地说:“太好了!那你结束了可以回家待两天,我正好去你家看你!”
我含糊地应付着:“到时候看情况吧,行程可能比较紧。”
挂掉电话,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眼神闪烁的自己,感到无比的陌生和厌恶。
乔然,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飞机在深夜降落在国内的机场。
走出机场扑面而来的熟悉空气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那段在国外的生活只是一场漫长的梦。
梁非凡已经提前联系好了车,我们直接赶往医院。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在重症监护室外我见到了梁非凡的母亲,一个保养得宜但此刻却满脸憔悴的女人。
梁非凡拉着我对他母亲介绍道:“妈,这是乔然,我的学妹,这次特地回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他母亲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神里带着审视,但还是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对我点了点头:“真是麻烦你了,孩子。”
我局促不安地问候了几句,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以一个“热心学妹”的身份,陪着梁非凡处理各种焦头烂额的事情。
跑银行、见律师、安抚公司里人心惶惶的员工。
梁非凡的母亲因为悲伤过度身体一直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休息。
医院和公司两头跑的重担几乎都压在了梁非凡一个人身上。
我看着他通宵研究公司账目,对着电话用嘶哑的声音和人争论,看着他在无人的角落里疲惫地捏着眉心。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这让我更加心疼,也更加坚定了要陪在他身边的念头。
我尽我所能地帮助他。
帮他整理文件、记录会议要点、在他忙得没时间吃饭的时候给他买来热腾腾的饭菜。
在他情绪崩溃的时候默默地陪在他身边,递上一杯温水。
在这样的共患难中,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紧密了。
我们像一对真正的伴侣相互扶持,共同面对危机。
这期间程宇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问我学术会议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束。
我都用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我说会议行程很满,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我说主办方临时增加了一些活动,可能要比预期晚几天结束。
每一次撒谎都让我的心往下沉一分。
我甚至不敢问他过得怎么样,不敢听他多说一句话,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露出破绽。
一天晚上我们从公司出来,已经快凌晨了。
梁非凡开车送我回酒店,车里的气氛很沉默。
快到酒店的时候他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看着我。
“乔然,”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我轻声说。
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疲惫和微微的颤抖。
“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喃喃地说。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心疼、有怜惜,还有一丝……被需要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程宇。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梁非凡。
梁非凡却抱得更紧了,他低下头滚烫的唇精准地找到了我的,吻了下来。
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手机铃声固执地响着,像一声声急促的警钟敲打着我混乱的神经。
我挣扎着想要去接电话,梁非凡却用一只手扣住了我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铃声终于停了。
他也终于放开了我。
我喘着气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愤怒:“你干什么!”
他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抹去我嘴角的口红印说:“接吧,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疯了!”
“我没疯,”他的眼神异常认真,“乔然,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我不能没有你。我要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你让我怎么跟他说?程宇他……”
“你就告诉他你爱上别人了,”梁非凡打断我的话,语气冰冷而决绝,“长痛不如短痛,这对你们三个人都好。”
我的心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程宇发来的消息。
【老婆,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太累了?你现在在哪家酒店,我来找你。】
我看着那条消息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来找我了?
他怎么会来找我?
我手忙脚乱地回拨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程宇!你……你说什么?你来找我?”
“对啊,”程宇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查了你们学术会议的地址,我现在就在会场门口的酒店,你说你住哪个房间,我马上过去!”
惊喜?
这哪里是惊喜,这分明是惊吓!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哪个酒店?哪个房间?”
程宇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手脚冰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
梁非凡就坐在我身边,他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紧紧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压迫感。
我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我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然然?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吗?”程宇在那头疑惑地问。
“不……不是,”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那个……老公,我……我现在不在会场这边的酒店。”
“啊?那你住哪了?主办方没安排住宿吗?”
“安排了,但是……但是我一个同学她也在这边,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就住到她那里去了。”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编造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多么可笑。
哪有放着主办方安排好的星级酒店不住,跑去和同学挤的道理?
程宇沉默了几秒。
那几秒钟对我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哦,这样啊,”程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那好吧,那你把同学的地址发给我,我过去找你们,正好也认识一下你的同学。”
他还想过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别!”我几乎是尖叫出声,然后又立刻放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她……她家不方便,而且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去别的城市考察,今天晚上得早点休息。”
“明天就走?这么快?”
“嗯,行程很紧。”我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那……好吧,”程宇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我特意请了年假过来的,就是想陪陪你。”
“我……我还不确定,等我忙完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好不好?”
“……好。”
挂掉电话我像虚脱了一样瘫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通话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他就是你的丈夫?”梁非凡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为了他你就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对我撒谎?”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所谓的同学,不会就是我吧?”
我睁开眼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就是这么不堪。
我欺骗了程宇,也同样欺骗了他。
“乔然,我受够了,”梁非凡发动了车子,语气冷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跟他坦白一切,然后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们就到此为止。”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窗外的霓虹灯在我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到此为止。
这四个字像一把刀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真的要失去他吗?
不,我不想。
可是程宇……我又要怎么去面对他?
那个不远万里满心欢喜地来给我惊喜的男人,我怎么能那么残忍地将他所有的期待都撕成碎片?
我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两种情感疯狂地撕扯着我,几乎要将我撕裂。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梁非凡来接我,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想好了吗?”他问。
我看着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想好了,”我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会跟他说。”
这其实又是一个谎言,一个缓兵之计。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只是本能地想要拖延想要逃避。
梁非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懦弱,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发动了车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双重的煎熬里。
我一边陪着梁非凡处理他家里的事情,一边还要想尽办法应付程宇。
程宇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能忙完。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快了,快了”。
我不敢见他,我怕我一看到他所有的伪装都会瞬间崩溃。
我能感觉到程宇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被耗尽。
他的消息从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疑惑,最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乔然,你到底在忙什么?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们是夫妻,不是网友。】
【我大老远跑过来,不是为了天天待在酒店里等你的消息。】
看着这些消息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知道我快要瞒不下去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毫无预兆地到来了。
那天我和梁非凡刚刚和律师谈完事情,从律师事务所出来。
梁非凡因为一个棘手的合同问题心情很差,一路上都阴沉着脸。
走到停车场他突然停下脚步,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你先进去吧,我抽根烟。”他对我说。
我点点头,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就在我弯腰坐进去的那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穿着我给他买的卡其色风衣,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正站在一棵树下朝着我们这边张望。
是程宇。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躲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也看到了我。
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喜慢慢变成了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定格在了难以置信的痛苦上。
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我身后那个正在点烟的男人身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空气中只剩下梁非凡打火机“咔哒”的清脆声响,和我们三个人死一般沉寂的对视。
程宇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手里还提着那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桶,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石像。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却足以将我溺毙的复杂情绪。
我僵在车门边进退两难,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大脑因为极度的恐慌和震惊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转。
梁非凡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程宇,他愣了一下随即掐灭了刚点燃的香烟,迈开长腿朝我走来。
他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他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带着审视和挑衅的目光看向程宇。
“这位是?”他明知故问,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对面的程宇听得清清楚楚。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挣开他的手,他却把我搂得更紧了。
程宇的目光从梁非凡的脸上缓缓移到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上,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个破碎的嘶哑的音节。
“然然……”
这一声“然然”包含了太多的情绪,震惊、痛苦、失望,还有一丝我不敢去深究的卑微的祈求。
我的眼泪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程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他的声音很轻很飘,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我怕你出事,就查了你的手机定位……找过来的。”
手机定位。
我如遭雷击。
是了,我们曾经因为担心彼此在国外的安全,互相在手机上装了定位软件。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这位先生,我想你可能对我太太有什么误会。”程宇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梁非凡,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他用了“太太”这个词,像是在宣示主权。
梁非凡闻言轻笑了一声,搂在我肩膀上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了。
他低下头用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宝贝,不给你先生介绍一下我吗?”
他的气息温热喷在我的耳廓,却让我如坠冰窟。
他在逼我。
他在逼我当着程宇的面做出一个选择。
我看着程宇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我的心像被凌迟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他……他是我的学长,梁非凡。”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他家里出了点事,我……我回来帮他一下。”
这个解释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谁家的学长会用那样亲密的姿态搂着自己的学妹?
程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眼眶红得吓人。
他没有再看梁非凡一眼只是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只是……帮忙吗?”
我不敢回答。
我的沉默已经给了他最残忍的答案。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汤水洒了一地,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身影。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踉跄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乔然,”他看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真是个傻子。”
说完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他的背影不再像往常那样挺拔而是佝偻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像一个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的老人。
“程宇!”我终于崩溃了,尖叫着想要追上去。
梁非凡却死死地拉住了我的胳膊。
“让他走!”他低吼道,“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不是吗?”
“你放开我!”我拼命地挣扎用手捶打着他,“梁非凡,你混蛋!”
我看着程宇的背影消失在停车场的拐角处,我的世界也随之一起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锁在酒店房间里不吃不喝,一遍又一遍地给程宇打电话发消息。
【老公,你听我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可是所有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他把我拉黑了。
我像一个疯子一样冲出酒店,在陌生的城市街头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他的身影。
我知道这很傻,我知道我不可能找到他。
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程宇还在我身边,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我笑着叫我“傻瓜”。
可是这不是梦。
这是我亲手酿成的苦果,现在到了我该品尝它的时候了。
梁非凡找到了我,他把我从冰冷的街边拉起来强行塞进了车里。
“你闹够了没有!”他冲我发火,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只是不停地流泪。
“乔然,你看着我,”他捧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他已经知道了,一切都结束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接受现实然后和我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
就是这个男人用他温柔的陷阱,一步步引诱我沉沦。
也是这个男人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了我虚假的慰藉。
更是这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亲手摧毁了我原本拥有的一切。
我到底爱他什么?
爱他的英俊多金?爱他的体贴入微?还是爱他能满足我那可怜的在异国他乡无处安放的虚荣心和寂寞?
在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
我对他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
那只是一种病态的依赖,一种饮鸩止渴的沉溺。
我真正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程宇一个人。
可是我把他弄丢了。
是我亲手把他从我的世界里推了出去。
和程宇摊牌后的那几天,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我拒绝了梁非凡的一切联系,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的都是程宇转身离开时那个绝望的背影。
梁非凡的父亲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在医院里去世了。
办完他父亲的后事他来酒店找过我一次。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也更加阴郁。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一百万,”他说,“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我看着那张卡,觉得无比的讽刺。
补偿?
他以为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点钱吗?
他以为他可以用钱来弥补他给我带来的伤害,来抹去我这段时间所有的痛苦和挣扎吗?
“我不要。”我把卡推了回去,声音嘶哑。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
“乔然,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他苦笑了一下,“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回不去了。拿着这笔钱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梁非凡,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打断他,情绪有些激动,“你觉得我背叛我的丈夫,陪着你演了这么一出荒唐的戏就是为了你这点钱?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廉价的女人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很难看。
“我告诉你,我最后悔的不是背叛了程宇,”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最后悔的是认识了你。”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隔着门板我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我知道我和他之间也彻底结束了。
这段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之上的关系,终于以最难堪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我没有在国内多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我留学的地方。
回到那个我和程宇视频过无数次,也曾和梁非凡温存过无数次的小公寓,我只觉得物是人非。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但我的心却已经荒芜成了一片沙漠。
我收到了程宇寄来的快递。
里面不是他曾经说过的生日礼物,而是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在末尾他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那三个字曾经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此刻却像三把锋利的刀刺得我眼睛生疼。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他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存款,所有的一切都留给我。
他只要离婚。
我握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感觉有千斤重。
我知道这是他对我最后的温柔,也是对我最残忍的惩罚。
他用这种方式彻底地把我从他的世界里剔除出去了。
我没有立刻签字。
我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幻想着只要我不签字我们就还是夫妻,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开始疯狂地给他发邮件。
因为电话、微信,所有能即时联系到他的方式都已经被他拉黑了。
只有电子邮件这个古老而缓慢的联系方式,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在邮件里向他忏悔向他道歉。
我解释了我和梁非凡认识的经过,解释了我为什么会一步步地走向深渊。
我告诉他我从来没有爱过梁非凡,我心里爱的人一直都只有他一个。
我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把我的尊严我的骄傲全部都踩在脚下,用最卑微的姿态祈求他的原谅。
一开始我的邮件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不死心,依旧每天都写每天都发。
我写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从大学时第一次见面到毕业后一起打拼的艰辛,再到他支持我出国留学的每一个细节。
我试图用回忆来唤醒他对我仅存的那一点点感情。
终于,在我发了不知道第几十封邮件之后,我收到了他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回信。
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乔然,我累了,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看着那句话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他不是不爱我了,他只是被我伤得太深太累了,再也没有力气来爱我了。
是我亲手耗尽了他对我所有的爱和信任。
那天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落笔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剩下所有的课程,拿到了毕业证书。
这一年的留学生活我得到了我最初想要的文凭,却也失去了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得还是失。
回国的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
我靠在舷窗边看着窗外变幻的云海,心情和来时已经截然不同。
一年前我满怀憧憬地离开,以为自己即将奔赴一个光明的未来。
一年后我却带着一身的伤痕和悔恨归来,前路一片迷茫。
飞机落地后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去面对我的父母,如何去向他们解释我和程宇之间发生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我还没有做好去面对一个没有程宇的全新的生活的准备。
我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像一只受伤的困兽。
离婚手续已经通过律师办妥了。
我和程宇从法律上来说已经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留给我的那套房子我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我害怕看到那个曾经充满我们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身影。
我委托中介把房子挂牌出售了。
我只想尽快地抹去所有和他有关的痕迹,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心里的痛苦。
可我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有些记忆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接到了我妈打来的电话。
“然然啊,你回国了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程宇告诉我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我愣住了。
“程宇?他……他联系你了?”
“是啊,”我妈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那孩子前两天还来看我和你爸了,给我们带了好多东西。他说你刚回国可能需要倒时差,让我们别急着打扰你。”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他明明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替我瞒着我的父母?为什么还要去看他们?
“他还说……”我妈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他说你们俩……分开了?”
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然,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妈……”我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对不起。”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家永远是你的港湾。回来吧。”
挂掉电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
第二天我拖着行李回到了那个我离开了一年的家。
开门的是我爸,他看到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默默地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
我妈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我瘦得脱了相的样子,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没有骂我也没有质问我,只是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在我耳边反复地说。
在父母面前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土崩瓦解。
我像一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在妈妈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在家的这段时间是我这一年里过得最安稳的日子。
爸妈绝口不提我和程宇的事情,只是变着花样地给我做好吃的,想把我养胖一点。
我知道他们是心疼我。
他们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难受。
我开始尝试着去找工作。
凭借着我的留学背景和优异的成绩,我很快就收到了一家知名外企的录用通知。
工作很忙,但也正好可以让我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我开始慢慢地重新建立起自己的生活。
只是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对程宇的思念和悔恨还是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常常会忍不住点开他那个已经把我拉黑的微信头像,看着那个熟悉的阳光的笑脸,一看就是大半夜。
我听说他也辞去了原来的工作,离开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城市去了南方。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我有时候会想或许这样也好。
距离和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
希望他能在新的环境里彻底地忘记我,忘记我给他带来的伤害,重新开始他的人生。
他那么好,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人去爱他去珍惜他。
而我只能带着这份永远无法弥补的愧疚,孤独地走完剩下的路。
就在我以为我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的时候。
一天下班我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就靠在一辆黑色的车旁,静静地抽着烟。
他比以前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沧桑和颓废。
但那张脸那个轮廓,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是程宇。
我的心跳瞬间停止了。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仿佛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他也缓缓地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一年多以前。
我们之间隔着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却又好像隔着一整个再也无法跨越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