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把发霉的馒头扔给了我,我笑着吃了,因为父亲把百亿遗产的密
发布时间:2025-09-28 12:45 浏览量:1
声明: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部分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叙事呈现,本文旨在宣扬人间正义、杜绝犯罪发生!
当继母刘玉芬把那个长了细密绿毛的馒头,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我脚下时,我只是笑了笑。
在她们母女惊诧的目光中,我弯下腰,平静地捡了起来,甚至还用手轻轻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
然后,我当着她们的面,掰开馒头,一点,一点,慢慢地塞进嘴里,仔细地咀嚼,咽了下去。
那股子霉味儿,混着面粉发酵过度的酸腐气,直冲天灵盖,但我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减退。
因为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馒头。
这是我等了三年的钥匙。
父亲程广平,那个缔造了百亿商业帝国的男人,他留给我的最后一道谜题,答案就藏在这腐朽和屈辱之中。
从他葬礼那天算起,一千零九十五天,我每天都在扮演一个被现实击垮、逆来顺受的傻女儿。公司高管们眼中的“扶不起的阿斗”,亲戚口中“可惜了那孩子”,以及刘玉芬母女嘴里那个“吃白饭的废物”。
我收敛了所有锋芒,像一块被扔在角落的石头,任由她们踩踏,任由时光蒙尘。
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只为了等待今天,等待这个发了霉的馒头。
一切,都要从父亲葬礼后那个燥热的下午说起。
第一章 遗嘱里的薄情
父亲走得突然,心梗,在办公室里,没留下一句完整的话。
葬礼办得风光,商界名流来了个遍,挽联堆得像小山。刘玉芬一身素黑,妆容精致,挽着她的女儿程思雨,在我身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天都塌了。
我没哭。
不是不悲伤,而是巨大的茫然和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让我流不出一滴眼泪。
送走最后一波宾客,家里那栋中式庭院别墅终于安静下来。空气里还飘着香烛和花圈混合的怪异味道。
张彦律师,父亲最信任的法律顾问,也是我叫“彦哥”长大的男人,带着他的公文包,表情凝重地坐在了客厅的红木沙发上。
“念真,玉芬阿姨,思雨,节哀。程董的遗嘱,需要现在公布。”
刘玉芬立刻停止了抽泣,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程思雨则紧张地握住了她母亲的手。
我坐在单人沙发里,身体微微前倾,心脏擂鼓一样地敲着。
张彦打开文件,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
那份遗嘱的内容,像一把淬了冰的刀,一刀一刀,把我凌迟。
“本人程广平,名下广平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权,由我的妻子刘玉芬继承。”
“本人名下所有不动产,包括但不限于三处房产、两处商铺,均由我的妻子刘玉芬与女儿程思雨共同继承。”
“本人名下所有现金、股票、基金等流动资产,由我的妻子刘玉芬全权处理。”
张彦每念一句,刘玉芬的腰杆就挺直一分。念到最后,她的嘴角已经压抑不住地微微上扬。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怎么会?
父亲那么疼我,怎么会这样安排?
“那……我呢?”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张彦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翻到最后一页,轻声念道:“我的长女程念真,已成年,具备独立生活能力。为保障其基本生活,本人名下信托基金每月将支付其五千元生活费,直至其三十岁。”
五千元。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尚可度日。
但对于程家的女儿,这无异于一种羞辱,一种驱逐。
“念真啊,”刘玉芬终于开口了,语气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悲悯和无奈,“你爸也是为你好。他总说你性子淡,不适合商场。他这是想让你一辈子安安稳稳,不用操心啊。”
她身边的程思雨,比我小两岁,此刻正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打量着我,那眼神里混杂着同情和轻蔑,仿佛在看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乞丐。
“是啊,姐,”她柔声细语地说,“以后家里有我和妈呢,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管。”
什么都不用管。
说得真好听。
我看着她们母女一唱一和,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不是我父亲的本意。
绝对不是。
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一个掌控欲极强,又心思缜密的人。他可以不把公司交给我,但他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作践我。
这份遗嘱,一定有问题。
可白纸黑字,律师在场,我能说什么?
我只能点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知道了。爸……自有他的安排。”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开灯。
我一遍遍地回想父亲去世前那段时间的种种细节。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偶尔会看着我,欲言又止。
尤其是在他去世前三天,那个晚上。
那晚他难得没有应酬,我们父女俩在书房里喝茶。他亲手泡了今年的明前龙井,茶香氤氲。
他摩挲着那个他最喜欢的紫砂壶,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我:“真真,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家里穷,还在,咱们一家三口分一个白面馒头吃的事?”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是我很小很小的记忆了,模糊,但温暖。父亲当时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家里最困难的时候,连买米的钱都没有。母亲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一个白面馒头,掰成三块,最大的一块给了我。
“记得。妈说,有吃的,就不能饿着孩子。”
父亲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的夜色,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沧桑。
“是啊,是个好女人。可惜,人心会变。”他这句话说得极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然后,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目光灼灼。
“真真,你记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咱们程家的根不能断。我这辈子打下来的江山,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我当时只觉得他是工作太累,有些多愁善感。
“爸,你说什么呢,刘阿姨和思雨不也是家人吗?”
他听了,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
他把我的手拉过去,用他粗糙温暖的手掌拍了拍我的手背,一字一顿地说道:“孩子,你要记住。越是金碧辉煌的地方,越容易藏污纳垢。而最重要的东西,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甚至最让人嫌恶的地方。”
“他们只看重金玉,只看重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但程家真正的财富,不是那些股票和房子。”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是‘粮食’。”
“你得守住这份‘粮食’。只要有粮食,就有翻盘的本钱。记住,守住它,看懂它。”
当时的我,完全不明白他这番话的深意。
粮食?什么粮食?
现在,在这无边的黑暗里,父亲的话语像惊雷一样在我脑海中炸响。
遗嘱是假的,或者说,不是全部。
他一定留了后手。
而那个后手,那个真正的“财富”,就藏在他说的“粮食”里。
可“粮食”到底是什么?
是米缸?是粮仓?还是某个公司的代号?
我毫无头绪。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能再是那个骄傲的程家大小姐了。
我要变成一个她们希望我变成的样子。
一个无能、懦弱、只能依靠她们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废物。
只有这样,我才能留在这个家里。
只有留下来,我才有机会找到父亲留下的真正谜底。
我的表演,从第二天清晨开始。
第二章 饭桌上的刀光剑影
刘玉芬母女的真面目,在我“失势”之后,暴露得异常迅速。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下楼吃早餐。餐桌上摆着精致的虾饺、烧麦,还有程思雨最爱吃的燕窝粥。
我刚要坐下,家里的保姆王婶就一脸为难地拦住了我。
“大小姐,这……这是夫人和二小姐的。”
刘玉芬端着一杯牛奶,慢悠悠地从厨房走出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念真啊,以后你的早餐,王婶会单独给你准备。家里的开销,还是要计划着点。你爸不在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得省着点花。”
她说得合情合理,仿佛真的是一个为家庭精打细算的贤惠主妇。
程思雨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搅动着碗里的燕窝,阴阳怪气地说:“妈,你就是心太好了。有的人一个月就五千块零花钱,吃穿用度可不得自己算计着点嘛。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当甩手掌柜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里一片冰冷。
这就是所谓的“家人”。
我没有发作,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刘阿姨。”
我转身走向厨房,王婶已经把我的“早餐”端了出来。
一碗白粥,一碟咸菜。
连个鸡蛋都没有。
我端着碗,没有回餐厅,就站在厨房的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喝着。
粥是凉的,咸菜齁得发苦。
我听着餐厅里传来程思雨娇滴滴的笑声,和刘玉芬宠溺的嗔怪声,只觉得那声音比这碗冷粥还要让人心寒。
从那天起,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我不再是大小姐,而成了一个比保姆地位还低的食客。
她们的衣服,动辄几万几十万,堆满了整个衣帽间。而我,穿着父亲在时买的旧衣服,她们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碍事。
程思雨会故意当着我的面,拆开新买的限量款包包,咋咋呼呼地对刘玉芬说:“妈,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看?哎呀,就是太贵了,花了我二十多万呢。不像有的人,一辈子的工资都买不起。”
刘玉芬则会假意训斥她:“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姐姐只是不喜欢这些身外之物。对吧,念真?”
我能说什么?
我只能笑着点头:“思雨喜欢就好。”
我的顺从,让她们的胆子越来越大。
家里的家务,渐渐地也落到了我的头上。
一开始,是王婶“不小心”闪了腰,刘玉芬“心疼”她,让我“搭把手”,帮忙拖拖地,擦擦桌子。
我做了。
后来,王婶的腰“总是不好”,我的“搭把手”就变成了日常工作。偌大的别墅,从一楼到三楼,每天的清洁都成了我的任务。
程思雨会穿着昂贵的拖鞋,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进口水果,一边对我指手画脚。
“姐,那里,对,就是那个花瓶下面,没擦干净,还有灰呢。”
“哎呀,你拖地怎么这么笨,水都溅到我脚上了!”
我拿着拖把,默默地看着她那张写满了骄纵和刻薄的脸,然后低下头,继续干活。
我告诉自己,要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三年来,我几乎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父亲的书房是我的重点。
我借着打扫卫生的名义,把书房里的每一本书都拿下来,一页一页地翻过。把每一个摆件都擦拭过,每一个抽屉都检查过。
但一无所获。
父亲的书房,和他生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夹层,没有任何暗格。
难道是我想错了?
“粮食”的隐喻,难道不是指的实物?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件事的发生,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是一个周末,刘玉芬组织了一场家庭聚会,请了一些沾亲带故的亲戚来家里吃饭。
名义上是联络感情,实际上,是炫耀她如今作为程家女主人的地位。
宴会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我像个隐形人一样,在厨房和餐厅之间穿梭,端茶倒水,收拾碗筷。
席间,一个远房表姑拉着刘玉芬的手,看着我忙碌的背影,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玉芬啊,你看念真这孩子,真是可惜了。想当初广平在的时候,那也是咱们家族里的一颗明珠啊。现在怎么……唉。”
刘玉芬呷了一口红酒,脸上是得体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像针一样扎人。
“嫂子,你这话说的。孩子大了,总要懂事嘛。以前是她爸惯着,现在我这个当后妈的,总得教她点过日子的道理。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当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吧?以后嫁人了,人家婆家也会嫌弃的。”
另一个亲戚立马附和道:“就是就是,玉芬你这是为她好。女孩子嘛,会做家务总是没错的。”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我贬低得一文不值,以此来衬托刘玉芬的“贤惠”和“大度”。
我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出去,正好听到这些。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挂着温顺的笑容。
我把水果盘放到桌上,轻声说:“刘阿姨说得对,我以前确实太不懂事了,现在多学学挺好的。”
我的“懂事”,让刘玉芬非常满意。
她甚至破天荒地对我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就在这时,程思雨拉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亲热地挽着刘玉芬的胳膊。
“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李瑞。”
那个叫李瑞的男人,看到刘玉芬,立马堆起一脸讨好的笑:“阿姨好,我经常听思雨提起您,说您是世界上最好最大方的妈妈。”
刘玉芬被哄得心花怒放,当场就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塞到了程思雨手里。
“傻孩子,这是妈给你的。既然认定了,就好好处。”
程思雨惊喜地尖叫起来:“谢谢妈!妈你最好了!”
周围的亲戚们又是一阵吹捧。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个镯子,瞳孔骤然一缩。
那个镯子,是我亲生母亲的遗物。
父亲曾亲口对我说,这是留给我当嫁妆的。
现在,它却被刘玉芬如此轻描淡写地送给了她的女儿,用来讨好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那一刻,我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我的手在围裙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但我不能。
我还不能暴露。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看到刘玉芬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她就是在故意刺激我,想看我失态,想看我崩溃。
我偏不。
我低下头,默默地转身,继续去厨房收拾。
只是,没人看到,我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彻骨的寒意。
刘玉芬,程思雨。
你们拿走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加倍吐出来。
而这一天,似乎不远了。
第三章 老宅的催命符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刘玉芬决定卖掉老宅。
这栋中式庭院别墅,是父亲发家后买下的第一处豪宅,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有我和他,还有我亲生母亲最后的回忆。
更重要的是,经过三年的排查,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父亲真的留下了什么东西,那它一定藏在这栋房子的某个角落。
这个消息是程思雨在饭桌上得意洋洋地宣布的。
“妈已经联系好中介了,这栋破房子,地段好,能卖好几个亿呢。到时候,咱们就搬去市中心的大平层,再买一辆新的跑车!”她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晃着刘玉芬的胳膊。
刘玉芬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只是在通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念真,你也准备一下,收拾收拾你的东西。给你在外面租个小公寓,以后就自己住了。”
这是要彻底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放下筷子,这三年来,第一次正面迎上了她的目光。
“这栋老宅,不能卖。”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程思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姐,你没发烧吧?你说不能卖就不能卖?这房子现在是妈和我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刘玉芬也沉下了脸,把汤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程念真,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敢管我的事了?”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讥讽和怒火,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这栋房子,不能卖。”
“为什么?”刘玉fen眯起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这是爸生前最喜欢的房子,里面都是他的回忆。卖了,爸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宁的。”我搬出了唯一能用的借口。
“呵,回忆?”程思雨冷笑一声,“回忆能当饭吃吗?姐,你别在这假惺惺的了。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这里的生活,想一辈子赖着我们家吃白饭吧?”
“我告诉你,没门!你一个月五千块,就该过去五千块的日子!别总想着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字字诛心。
刘玉芬则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开始打感情牌。
“念真,我真是太失望了。我以为你这几年已经懂事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自私。你有没有想过我和思雨?公司现在行情不好,到处都需要用钱。卖了房子,我们才能周转开,才能保住你爸一辈子的心血啊!”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公司殚精竭虑的伟大女性,而我,则成了那个不懂事、只顾自己感受的绊脚石。
如果我还是三年前的我,或许真的会被她这番话唬住。
但我现在很清楚,公司在她的经营下,早就成了一个被蛀虫啃食得差不多的空壳子。她所谓的“周转”,不过是想套现离场,拿着这笔钱去国外逍遥快活。
我不能让她得逞。
“公司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这栋房子,是爸的根。谁要动它,我第一个不答应。”我的态度异常坚决。
这彻底激怒了刘玉芬。
她这三年来作威作福惯了,早就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我的突然反抗,让她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反了你了!”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程念真,你搞清楚你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个寄生虫!吃我的,住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叫板?”
“我告诉你,这房子我卖定了!耶稣来了也拦不住!我说的!”
“你要是识相,就乖乖收拾东西滚蛋!要是不识相,别怪我不念及你爸那点情分,把你像条狗一样赶出去!”
激烈的争吵,引来了保姆王婶。她站在餐厅门口,探头探脑,一脸惊慌。
我看着歇斯底里的刘玉fen,和一旁煽风点火的程思雨,心里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知道,摊牌的时刻,快到了。
我没有再跟她争辩,只是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上了楼。
我的沉默,在她们看来,是认输,是懦弱的表现。
我听到身后传来程思雨得意的笑声:“妈,你看她那怂样,还敢跟你横。”
刘玉芬也冷哼一声:“给她三天时间,让她滚。三天后,中介就带人来看房。”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彦的电话。
“彦哥,是我,念真。”
电话那头的张彦,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念真,怎么了?”
“刘玉芬要卖老宅了。”
张彦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我猜到了。她最近在疯狂转移资产,卖房子是迟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能让她卖。彦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
“我想知道,从法律上,我有没有任何权利可以阻止她?”
“难。”张彦的声音很坦诚,“遗嘱上写得很清楚,房产由她们母女共同继承。她们有完全的处置权。除非……”
“除非什么?”我追问道。
“除非你能证明,程董当初立下的那份遗嘱,并非他的真实意愿,或者说,那份遗嘱存在瑕疵。”
我苦笑了一下。
这正是我三年来一直在寻找的证据,可我什么都没找到。
“念真,”张彦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父亲去世前,真的没有给你留下任何东西吗?任何暗示?任何不寻常的话?”
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晚上,父亲在书房里对我说的话。
“最重要的东西,藏在最不起眼、甚至最让人嫌恶的地方。”
“真正的财富,是‘粮食’。”
“守住它,看懂它。”
我把这段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彦。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彦哥?你还在吗?”
“在。”张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念真,你仔细想想,‘粮食’,‘最让人嫌恶的地方’,这会不会是指……”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刘玉芬和程思雨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程思雨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监听信号的仪器,上面的红灯正在闪烁。
“好啊,程念真!你居然在背后搞小动作!还敢联系张彦!”刘玉芬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看起来格外狰狞。
她们竟然在我的房间里装了窃听器!
我迅速挂断电话,冷冷地看着她们。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程思雨一步步向我逼近,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当然是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彻底死心!”
她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朝我的脸扇了过来。
我没有躲。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但我没有哭,也没有示弱。
我只是用一种冰冷的,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的眼神,让程思雨有些发毛。
但刘玉芬的怒火,却被彻底点燃了。
“还敢瞪我女儿?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冲过来,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门外拖。
“滚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我的头皮被扯得生疼,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她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走下楼梯。
王婶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想上来劝,又不敢。
刘玉芬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我拖到了客厅中央,然后狠狠一甩,我整个人狼狈地摔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膝盖磕在地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程念真,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这个家,有我没你!你爸留下的那点东西,你一分钱也别想再拿到!”
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程思雨跑到厨房,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很快,她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了出来。
“妈,你看,这是前几天王婶说发霉了要扔掉的馒头。我看,就该配她!”
第四章 霉斑里的密码
程思雨把那个长了绿毛的馒头,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我的脚下。
它滚了两圈,停在我的手边。
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霉斑,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气。
“你就配吃这个!”程思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满是报复的快感。
刘玉芬也抱着双臂,冷笑着附和:“吃了它,我就让你在家里多待一天。不吃,现在就滚!”
她们以为,这会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们以为,我会哭着求饶,或者愤怒地反抗。
她们想看到的,是我的崩溃和绝望。
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到那个馒头上时,我的整个世界,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
脑海里,父亲的话,张彦未说完的话,像碎片一样,瞬间拼接在了一起。
——还有什么,比一个发霉的馒头,更不起眼,更让人嫌恶?
“真正的财富,是‘粮食’。”
——馒头,不就是最基础的粮食吗?
“守住它,看懂它。”
——看懂它……看懂什么?
我的视线,死死地锁在那些霉斑上。
它们不是杂乱无章的。
在馒头的顶部,有三块独立的霉斑。
在它的侧面,有两块。
再转过来,是五块。
三,二,五。
这不是随机的。
这是一种规律,一种记号!
我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血液冲上大脑,带来一阵阵的眩晕。
我明白了。
我全明白了!
父亲,我亲爱的父亲!
您竟然用了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把最后的钥匙交给了我!
他算到了一切。
他算到了刘玉芬母女会如何苛待我,算到了她们会断绝我的一切,甚至算到了她们会用最卑劣的方式来羞辱我。
他将计就计,把这最后的生机,藏在了这份羞辱之中。
只有被逼到绝境的我,才能看到这份“粮食”。
也只有我,才能看懂这份“粮食”里隐藏的秘密。
这一刻,三年的委屈、隐忍、压抑,全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酸楚。
我抬起头,看向刘玉芬母女。
她们看到我脸上怪异的表情,有些发愣。
“你笑什么?”程思雨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在她们惊诧的目光中,弯下腰,平静地捡起了那个馒头。
我甚至用手,轻轻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
然后,我当着她们的面,掰开馒头。
我不是在找里面有没有藏着纸条或者芯片。
我知道,玄机不在里面。
玄机,就在这霉斑本身。
我把馒头凑到眼前,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块霉斑的形状和位置。
三,二,五。
七,一,四。
一组又一组的数字,在我的脑海中飞速地排列组合。
这不是密码,这是坐标!
是书房里,那面巨大的书墙的坐标!
第三排,第二列,第五本书。
第七排,第一列,第四本书。
父亲的书房里,有上万本藏书。如果没有提示,想在里面找到一本特定的书,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现在,我有了地图。
我抬起头,看着她们母女,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甚至可以说是愉悦的笑容。
我把一小块馒头,塞进嘴里。
那股子霉味儿,混着面粉发酵过度的酸腐气,直冲天灵盖。
但我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减退。
这是我等了三年的钥匙。
是我吹响反击号角的战鼓。
“你……你疯了?”程思雨被我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一步。
刘玉芬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她们看不懂。
她们永远也看不懂。
在她们眼里,我只是一个被逼疯了的可怜虫,在吃一个发霉的馒头。
而在我眼里,我正在亲手开启一个尘封了三年的宝藏。
我慢慢地,把整个馒头都吃了下去。
吃完,我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一步一步,走向楼梯。
“你要去哪?”刘玉芬厉声喝道。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我的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心悸。
“去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们,径直走上了二楼,走向那间我再熟悉不过的书房。
我知道,这场戏,即将迎来最高潮。
而我,将是唯一的导演。
第五章 书架上的乾坤
书房的门,虚掩着。
我推门而入,一股熟悉的、混合着书卷和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父亲在时的模样。
刘玉芬母女对这些“不值钱”的书籍毫无兴趣,这反而为我保留了最完整的现场。
我反手锁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能听到刘玉芬和程思雨追上来的脚步声,以及她们疯狂拍打门板的叫骂声。
“程念真!你给我出来!你想干什么?”
“!快开门!你想偷东西吗?”
我充耳不闻。
我的眼中,只有那面顶天立地的红木书墙。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走到书墙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开始寻找。
“第三排,第二列,第五本。”
我踮起脚,从书架上抽出了那本书。
是一本精装版的《史记》。
我快速地翻动着书页,书页里很干净,没有任何夹层和字迹。
我没有失望。
我把书倒过来,轻轻抖了抖。
一张小小的,对折起来的纸条,从书的夹缝中飘落下来。
我捡起纸条,打开。
上面是父亲龙飞凤舞的字迹,只有一个字。
“茶。”
我的目光,立刻投向了书桌上那个他生前最喜欢的紫砂茶盘。
我走过去,将茶盘整个端了起来。
在茶盘底部,有一个用篆体刻着的,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启”字。
这是一个按钮。
我用力按了下去。
只听见“咔哒”一声轻响,书墙的一侧,那个摆放着一套《资治通鉴》的区域,竟然缓缓地向内侧滑开,露出了一个幽深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金属保险箱。
原来如此!
父亲把机关设置得如此巧妙!
他知道我爱读史书,也知道我从小就有把看完的书倒过来抖一抖的习惯,看看有没有夹带什么东西。
这个习惯,只有我们父女俩知道。
而这个保险箱,需要密码。
我再次看向手中的纸条,在那个“茶”字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思雨生日。”
我愣住了。
程思雨的生日?
父亲为什么会用程思雨的生日做密码?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不对,这不是简单的生日数字。
父亲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他不会用这么简单的密码。
思雨,思雨……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放着几本家庭相册。
我翻到其中一本,找到了程思雨满月时的照片。
照片上,父亲抱着襁褓中的程思雨,笑得一脸慈爱。
照片的背后,有父亲的亲笔题字。
“爱女思雨,满月之喜。愿你如夏雨,涤荡尘埃,带来清朗。广平记,壬午年六月初九。”
壬午年,六月初九。
这才是关键!
父亲用的不是公历生日,而是农历!
他知道刘玉芬母女粗心大意,根本不会记得程思雨的农历生日,更不会知道这背后的典故。
而我,因为从小帮父亲整理资料,对天干地支和农历换算,了如指掌。
壬午年,是2002年。
六月初九。
我迅速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得到了一组六位数的密码。
我走到保险箱前,深吸一口气,转动密码盘,输入了那组数字。
“咔。”
又是一声轻响。
保险箱的门,弹开了。
我的心,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保险箱里,没有成堆的现金,也没有金条。
只有几份文件,一个U盘,和一支录音笔。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封面上,是三个刺眼的大字。
“亲子鉴定”。
我颤抖着手,翻开了报告。
鉴定对象:程广平,程思雨。
鉴定结果:排除亲生父女关系。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程思雨……竟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这个秘密,像一颗炸弹,在我心中炸开。
难怪!
难怪父亲在遗嘱里,对她和刘玉芬如此“薄情”,原来这才是根源!
我拿起第二份文件。
那是一份股权代持协议。
协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广平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权,由张彦律师代为持有,真正的所有人,是我,程念真。
而那份在葬礼上宣读的遗嘱,只是父亲为了麻痹刘玉芬母女而设下的一个局!
他早就知道刘玉芬心怀不轨,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程思雨的身世之谜。
但他不动声色,用一份假的遗嘱,把她们稳住,让她们在这三年里,尽情地暴露自己的贪婪和丑恶。
而我,就是他计划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他用三年的时间,磨掉了我的骄傲,教会了我隐忍,也让我看清了人性的真相。
我拿起那支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父亲熟悉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
“真真,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爸应该已经不在了。”
“原谅我
,用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让你成长。”
“爸这一辈子,识人无数,却在婚姻上看走了眼。刘玉芬……是我程广平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我查到,她一直在偷偷转移公司的资产,甚至和公司的几个高管有不正当的利益输送。那个孽女程思雨,也不是我的骨肉。”
“我本想直接跟她摊牌,但我病了,真真。我的心脏,撑不了多久了。我怕我一旦倒下,你一个女孩子,斗不过她们这群豺狼。”
“所以,我只能布这个局。”
“我把大部分资产,都用你的名义,转移到了海外的信托基金里,那个U盘里,有所有的账户信息和密码。而公司的股权,我交给了最信得过的张彦。这栋老宅,也在我生前就做了财产保全,她们卖不掉的。”
“我留给她们的,只是一个空壳子,和足以让她们后半生衣食无忧,却无法再奢侈挥霍的一笔钱。这,是我对她们最后的仁慈。”
“真真,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三年的委屈。但爸相信,经历过这一切,你会比任何人都坚强。程家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记住,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给她们留一条活路,也给自己留一份心安。”
“最后的钥匙,我藏在了‘粮食’里。我相信我的女儿,一定能看懂。”
录音结束了。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他一直都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我。
我这三年的委屈,这三年的隐忍,都是他为我铺下的,通往未来的荆棘之路。
我紧紧地握着那支录音笔,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手心的温度。
爸,我懂了。
我都懂了。
门外,刘玉芬的叫骂声还在继续,甚至开始有撞门的声音。
她们已经等不及了。
也好。
是时候,让这场持续了三年的大戏,落下帷幕了。
我擦干眼泪,整理好文件,将U盘和录音笔放进口袋。
然后,我走到门边,缓缓地,拉开了那扇门。
门外,是刘玉芬和程思雨狰狞而错愕的脸。
我看着她们,一字一顿地说道:“游戏,结束了。”
我晃了晃手中那份刺眼的亲子鉴定报告。
“刘玉芬,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程思雨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刘玉芬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