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又出新怪象,私生活混乱,堪比娱乐圈,都是寂寞惹的祸?

发布时间:2025-09-26 04:54  浏览量:1

引子

我推开院门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水泥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烟头。不是我们这儿常见的那种五块钱一包的红梅,烟嘴一圈金边,看着就扎眼。我常年在外头工地上,什么烟没见过,这烟,起码得五十块一包。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我从不抽这种烟,我媳妇秀兰更不会。家里就我们俩,还有上初中的儿子小军。那这烟头是谁的?

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就开了。屋里静悄悄的,没有电视声,也没有秀兰在厨房忙活的动静。现在是下午四点,她要是不在院里喂鸡,就该准备晚饭了。

“秀兰?小军?我回来了。”我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干。

没人应。

我把肩上那个磨破了皮的帆布包扔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包“咚”的一声,砸得桌子上的灰尘都跳了起来。我皱了皱眉,这才几天没回,家里怎么跟没人住似的。

里屋的门帘动了一下,秀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碎花连衣裙,料子滑溜溜的,不像村里人穿的。她看见我,脸上的表情不是惊喜,而是惊慌。那种眼神,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当场抓住一样。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下个月才……”她的话说得磕磕巴。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躲闪。我心里那块石头,又往下沉了沉。我说:“工地上出了点事,脚崴了,老板让先回来歇歇。小军呢?”

“去……去同学家写作业了。”她说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连衣裙的衣角。

我“嗯”了一声,没再追问。我太累了,从市里坐了四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又转了一个半小时的班车,脚脖子疼得像针扎。我想先歇歇,有什么事,等歇过来再说。

我一瘸一拐地往里屋走,想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秀兰跟在我身后,小声说:“你先坐,我给你倒水去。”

我没回头,掀开门帘进了卧室。我们结婚时打的旧衣柜,床头那张褪了色的婚纱照,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可我总觉得,屋里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不是我的汗味,也不是秀兰常用的肥皂味,是一种陌生的、有点呛人的男士香水味,混着烟草的味道,淡淡的,却像根刺,扎在我鼻子里。

我心里一阵发慌。难道是我多心了?在外头累死累活,疑心病都重了?我这样安慰自己,可眼睛却不听使唤地四下里乱瞟。

床底下,一只不属于我的皮鞋尖,露出了半截。

那是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和我那双沾满泥点的解放鞋摆在一起,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我弯下腰,手抖得厉害,几乎要扶不住床沿。我把那只皮鞋拽了出来,拿在手里,像是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没想过,这种只在电视里看过的糟心事,会活生生地发生在我身上。我,陈进和,三十八岁,在外面工地上干了十年,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钢筋水泥,就是为了让家里的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我以为我用汗水给她们砌了一座安稳的城,却没想到,这座城里,早就住进了别人。

秀兰端着水杯走进来,看到我手里的皮鞋,脸“唰”地一下白了,手里的搪瓷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我举着那只皮鞋,看着她,嗓子眼像是被沙子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得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问她!问她这是谁的!可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家里……来客人了?”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说过最无力的一句话了。

我心想,这十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像头老黄牛一样在外面拼命,一个月寄回来三千块钱,自己舍不得吃一顿超过十五块的饭。我以为我在为这个家添砖加瓦,可到头来,我连这个家什么时候开始漏风的都不知道。我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只管挣钱的工具。

秀兰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那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沉默,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们俩都罩在里面,谁也喘不过气来。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

第1章 陌生的枕边人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的。我睡在堂屋的沙发上,翻来覆去,脚脖子的疼和心里的疼搅和在一起,一夜没合眼。秀兰在里屋,我没听到她哭,但那份死一样的寂静,比哭声更让人难受。

第二天一早,我被院子里的鸡叫声吵醒。天刚蒙蒙亮,我睁开眼,看着房顶上那根熟悉的横梁,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秀兰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忙活。锅碗瓢盆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我。我坐起来,脚脖子还是钻心地疼。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她把碗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低着头说:“吃吧,我给你放了止疼的草药。”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没什么血色。那件碎花连衣裙已经换掉了,穿回了平时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褂子。她好像想变回我熟悉的那个秀-兰,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我没说话,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面。面条很筋道,是我喜欢的口感。可吃在嘴里,却像在嚼蜡。

“鞋……是王富贵的。”她突然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王富贵。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影。村东头开小卖部的,后来搞运输,弄了两辆小货车,在村里算是个能人。比我大几岁,嘴甜,会来事。我跟他不熟,只在过年回家时打过几次照面。

我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却砸得我五脏六腑都疼。我停下筷子,看着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就几个月。”她不敢看我,眼神飘忽地盯着地面,“他……他帮了家里不少忙。上次咱妈住院,是他开车送去的。小军的学费,也是他先垫的……”

“我寄回来的钱呢?”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

“够用,够用的。”她急忙说,“可是……有时候急用钱,你又不在跟前……”

我明白了。一个常年不在家的丈夫,和一个随叫随到、又能解决实际困难的男人。这道选择题,对一个孤独的女人来说,也许并不难做。

我心里堵得慌。我以为我把钱寄回来,就是尽到了丈夫的责任。我从没想过,她一个人在家,要面对多少我不知道的难处。生病了谁送医院?水管坏了谁来修?儿子不听话了谁帮着管?这些,钱都解决不了。

吃完饭,小军背着书包回来了。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喊了声“爸”。这孩子,跟我越来越生分了。他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就想往外跑。

“站住!”我叫住他,“过来,我看看你期中考试的卷子。”

小军的身体僵了一下,磨磨蹭蹭地从书包里掏出几张卷子。我接过来一看,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数学五十二,语文六十一,就没一门及格的。

“你就是这么上学的?我花钱让你在学校里睡觉吗?”我把卷子拍在桌子上,声音不由得高了八度。

小军吓得一哆嗦,低着头不说话。

秀兰赶紧过来打圆场:“你别骂他,孩子最近学习压力大……”

“压力大?压力大就能考成这个样子?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地里割麦子呢!”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管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把对秀兰的怨气,撒到了孩子和她身上。

秀兰的脸一下子白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小军却抬起头,红着眼睛瞪着我:“你凭什么说我妈!你一年到头在家几天?你管过我吗?”

说完,他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像被人抽了一耳光。是啊,我管过他吗?除了给钱,我给过他什么?我连他上初二了,班主任姓什么都不知道。

屋子里又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过了一会儿,秀-兰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神色有些慌张,拿着手机走到了院子里去接。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那手机是新款的,屏幕很大,我给她买的那个老年机,早就被她收起来了。这手机,也是王富贵送的吧。

我心想,这个家,从什么时候开始,里里外外都渗透进了另一个男人的痕迹?我像个迟钝的傻子,直到今天才发现。我以为我只是个临时的缺席者,却不知道,我的位置,早已经有人想取而代之。

秀兰打完电话回来,脸色更难看了。她对我说:“是……是我表哥,问我借点钱。”

我看着她,没有戳穿。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她已经陷进去了。

下午,我拄着一根木棍,在村里慢慢地走。我想透透气。村里还是老样子,可看我的人,眼神都怪怪的。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些幸灾乐祸。我攥紧了手里的木棍,指节发白。看来,全村都知道了,只有我这个正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傻瓜。

墙角晒太阳的几个老娘们,看到我过来,立刻停止了说笑,交头接耳地散开了。风言风语,像无形的刀子,割得我脸生疼。

我走到村口的小卖部,想买包烟。王富贵的货车,就停在门口。车头擦得锃亮,比我的脸还干净。

第2章 村里的风言风语

小卖部的老板老张,是我发小。他看到我,叹了口气,递给我一根烟,说:“进和,回来了啊。”

我点上烟,猛吸了一口,烟雾呛得我直咳嗽。

“都知道了吧?”老张压低声音问。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唉,”老张又叹了口气,“你常年不在家,秀兰一个女人,不容易。王富贵那个人……滑头得很,会哄女人开心。”

“他给了她什么?”我哑着嗓子问。

“钱,东西,还有……陪伴吧。”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想想,是不是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心里一沉。连老张都这么说。是啊,我除了寄钱,还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我甚至不记得秀兰的生日是哪天。我总觉得,男人嘛,在外挣钱养家就是天职,家里的事,女人就该担着。现在看来,我错得离谱。

我心想,我像一个只管挖井,却不管送水的人。我以为只要井里有水,家里就不会渴。可我忘了,从井边到家门口那段路,又长又黑,一个女人端着沉重的水桶,走久了,是会累的,是会摔倒的。

从老张那里出来,我心里更乱了。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我妈。她一看见我,就拉住我的手,眼泪汪地就下来了。

“我的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咱们陈家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我妈一边哭,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

“妈,你别说了。”我心里烦躁。

“我怎么能不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拿着你挣的血汗钱,在外面养汉子!村里人都传遍了!你还护着她?”我妈的声音尖利,引得路过的人都朝我们看。

我拉着她往家走,脸烧得通红。

一进院子,我妈就指着正在喂鸡的秀兰破口大骂:“你这个丧门星!我们陈家哪点对不起你?进和在外面给你当牛做马,你在家里偷人!你对得起谁啊你!”

秀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鸡食盆子掉在地上,玉米粒撒了一地。她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你少说两句!”我冲我妈喊道。

“我少说?我再说晚点,你这个家都没了!”我妈不依不饶,“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要是不过,让她立马滚蛋!”

我妈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秀兰心上,也扎在我心上。离婚?这两个字,我从来没想过。我看着秀兰那副样子,心里又气又疼。气她不守妇道,也疼她一个女人要承受这么多。

秀兰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头,看着我妈,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是,我错了。你们要打要骂,我都认了。可进和,你问问你自己,这十年,你当我是你的什么?是你的老婆,还是给你生儿子、看家、养老娘的保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

我愣住了。保姆?是啊,我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不用付工资的保姆。我只关心她有没有把家照顾好,有没有把儿子喂饱,有没有把我妈伺候周到。我却从没问过她,你累不累,你开不开心,你需不需要我。

那天晚上,我妈赖在家里不走,非要我给个说法。秀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也没出来吃。我一个人坐在堂屋里,抽了一晚上的烟。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离婚,我舍不得这个家,舍不得小军。不离,这道坎,我怎么过得去?一想到她和王富贵在一起的画面,我就感觉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心脏。

半夜,我听到里屋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呜咽。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我忽然想起我们刚结婚那会儿。那时候穷,家里什么都没有。冬天冷,她就把我的脚捂在她怀里。我跟她说,等我挣到钱,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当时笑着说,有你在,就是好日子。

可是后来,我为了挣钱,离她越来越远。我以为我是在实现我的诺言,却把那个最想要“我”在的她,给弄丢了。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得去找王富贵谈谈。这件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我是个男人,我的家,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满脸胡茬,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流浪汉。我突然觉得很陌生。这就是那个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陈进和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窝囊。

我走出家门,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村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心里憋着一股劲,一步一步,朝村东头走去。

第3章 一张烫手的收据

王富贵的家,是村里唯一的二层小楼,外面贴着白色的瓷砖,在周围一片灰扑扑的平房里,显得特别扎眼。院子里停着他的那辆小货车,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

我站在他家大铁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王富贵的媳妇,一个胖胖的女人,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热情的笑:“是进和啊,稀客稀客,快进来坐。”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说:“嫂子,我找富贵哥有点事。”

“他在屋里呢,快进来。”她把我让进屋。

屋里装修得很气派,大理石地面,真皮沙发,墙上挂着一台比我堂屋的门还大的电视。王富贵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

看到我进来,他一点也不意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站起身,脸上挂着那种生意人特有的、看不出真假的笑容:“进和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

他给我递了根烟,是我院子里捡到的那种。我没接。

“富贵哥,我今天来,不为别的。”我开门见山,“我想请你,离我媳妇远一点。”

王富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他示意他媳妇回避一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说吧,进和。站着说话,伤感情。”

我没坐,就那么站着,盯着他。

他自己坐下了,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地说:“进和,你常年在外,不容易。秀兰一个人在家,也不容易。我呢,就是邻里邻居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你别想多了。”

“帮一把?”我冷笑一声,“帮到我床上去了?”

王富贵脸色一变,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陈进和,说话要讲证据。你这么说,我可以告你诽谤。”

“证据?”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拍在茶几上。那是我早上在秀兰换下来的那件碎花连衣裙口袋里找到的。一张收据,镇上最好的那家“金都饭店”的,消费金额,三百八十八。日期,就是我回来的前一天。

我认识秀兰的字,收据的角落里,她用铅笔写了两个小字:富贵。估计是怕忘了是谁花的钱。

王富贵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

“有些事,大家都是成年人,心里明白就行了,没必要撕破脸。”他靠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语气也变了,不再是客套,而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你一年到头能给秀兰多少钱?三万?五万?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上次给她买衣服是什么时候?你带她下过几次馆子?”

他一连串的问题,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我一句也答不上来。

“我承认,我跟秀兰是走得近了点。”他看着我的窘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但是我能给她你给不了的东西。女人嘛,不光要钱,还要人疼。”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我攥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咯吱作响。我真想一拳砸烂他那张得意的脸。

可我忍住了。打一架能解决什么问题?把他打一顿,秀兰就能回头?这个家就能回到从前?不会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心想,我不能像个莽夫一样只知道用拳头。这件事的根源,不在王富贵,而在我和秀兰之间。是我自己把家门的锁弄丢了,才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现在我要做的,是把锁找回来,而不是去跟小偷拼命。

我松开拳头,看着王富贵,一字一句地说:“王富贵,我老婆,我自己会疼。我家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从今天起,你再敢骚扰她,我陈进和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平静。有时候,平静比咆哮更有力量。

王富贵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陈进和,你拿什么跟我争?你一年挣的钱,还不够我这辆车的一个轱辘。秀兰跟着你,是受苦。跟着我,才能享福。”

“享福?”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你给的福,是偷来的,见不得光。我给的日子,是穷,但是干净,睡得踏实。”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了,富贵哥,那顿饭钱,三百八十八,我过两天给你送过来。我陈进和再穷,也不花别人的钱养老婆。”

说完,我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更阴了,风也大了起来,吹得我衣角咧咧作响。我挺直了腰杆,感觉心里那股憋屈的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没有赢,但我没有输掉我的尊严。

第4章 儿子眼里的真相

从王富贵家出来,我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我没直接回家,而是一个人走到了村西头的小河边。河水浑黄,缓缓地流着,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沉重又迷茫。

我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来,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想起了儿子小军。昨天他冲我吼的那些话,像针一样,还扎在我心上。他说得对,我没管过他。

这些年,我只知道埋头在工地上干活,想着多挣点钱,让他们娘俩过得好一点。我每次回家,都行色匆匆,待不了几天就得走。跟儿子的交流,也仅限于“考试考了多少分”“钱够不够花”这两句。我错过了他的成长,错过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我突然很想跟他聊聊。也许,从他那里,我能看到一个更真实的秀兰,一个我不知道的家。

傍晚,小军放学回来了。他看到我坐在院子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绕开我进屋。

“小军,你过来,爸跟你说几句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我跟前,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书包带子。

“还在生爸的气呢?”我问。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昨天是爸不对,爸不该冲你发火。”我叹了口气,“爸……爸是心里有事,对不起。”

小军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惊讶。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跟他道歉。

“小军,你跟爸说实话。”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王富贵……他是不是经常来我们家?”

小军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开始躲闪。

“你别怕,爸不怪你,也不会告诉你妈。爸就是想知道。”我放缓了语气,怕吓到他。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他才用很小的声音说:“嗯,王叔叔……经常来。”

“他都来干什么?”

“有时候送些东西,米啊,油啊。有时候……我妈自行车坏了,他会来修。上次元宵节,他还带我们去镇上看烟花了。”小军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元宵节,我记得那天。工地上赶工期,我给他娘俩打了个电话,匆匆说了句“节日快乐”,就挂了。我甚至没问他们那天是怎么过的。原来,是另一个男人,代替我,陪着我的妻儿,在看那场本该属于我们的烟花。

我心想,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自以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殊不知,这根柱子早就被蛀空了。我只看到了房子的外壳,却没发现里面的墙,已经快要塌了。

“那……你妈跟他……”我艰难地开口,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

小军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里带了哭腔:“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看到王叔叔拉着我妈的手。我妈看到我,赶紧甩开了。”

轰隆一声,我感觉我的世界塌了。

虽然我早有预料,但当这个事实从我儿子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那种打击,还是让我无法承受。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

“爸……”小军看我脸色不对,怯生生地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那张因为害怕和内疚而涨红的小脸,心里一阵刺痛。这不该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嘶哑:“好孩子,这不怪你。是爸的错。”

我站起身,走进屋里。秀兰正在厨房做饭,看到我进来,勉强笑了笑:“马上就吃饭了。”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背影,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我走到她身后,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平静语气说:“秀兰,我们谈谈吧。”

秀兰的身体一震,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小军都跟我说了。”我说。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靠在灶台上,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进和,我……我对不起你……”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我看着她哭,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疲惫和悲哀。我们这个家,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别哭了。”我说,“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好好谈谈。”

那顿晚饭,是我这辈子吃过最漫长、最压抑的一顿饭。三个人,一言不发,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吃完饭,我让小军回屋写作业。堂屋里,只剩下我和秀兰。

我给她倒了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看着她,这个跟我同床共枕了十五年的女人。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头发里,也夹杂了几根银丝。她不再年轻了。

“你跟他,打算怎么办?”我终于开口,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第5章 对峙

秀兰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角,指节都发白了。

“我……我不知道。”过了很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知道?”我心里的火又有点压不住了,“李秀兰,这是我们俩的家,不是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我没想走!”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进和,我知道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了。可你能不能……能不能也替我想想?”

“我想?我怎么想?”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想着我在外面风吹日晒,你在家里跟别的男人风花雪月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激动地站起来,声音都在发抖,“你一年到头在家几天?这个家,里里外外,大事小事,哪一件不是我一个人扛着?我病了,想喝口热水都没人给我倒!儿子不听话,我骂他,他跟我顶嘴,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只知道寄钱回来,你以为钱就是万能的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心上。是啊,这些年,我亏欠她的,又何止是陪伴。

我心想,我总以为自己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为了这个家在外打拼。可我忘了,家不只是一个需要物质填充的空壳子,它更需要情感的温度。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搬砖,却忘了回家抱抱那个等我的人。

“他……王富贵,他是不一样。”秀兰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迷茫,“我家里灯泡坏了,打个电话,他马上就来。我妈生病,二话不说就开车送我们去医院。他会跟我聊天,听我唠叨村里的家长里短,还会记得我的生日,给我买蛋糕……”

她说的这些,都是我没做到的。我甚至连她灯泡坏了都不知道。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又酸又涩的苦水里。

“所以,你就要跟他过?”我看着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在慢慢熄灭。

“我没有!”她急切地摇头,“我……我就是一时糊涂。进和,我跟他没什么,真的。就是……就是有时候觉得孤单,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心里能好受点。”

“说话说到床上去了?”我还是没忍住,把最伤人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秀-兰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她惨然一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随便的女人,是吗?”

我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心里一阵悔意。我知道我话说重了。可是,那顶无形的绿帽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让我口不择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试图解释,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就是那个意思。”她打断我,眼泪又流了下来,“陈进和,我们……也许真的过不下去了。”

“离婚”这两个字,她终于说了出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尽管我早就预想过这个结果,但当它真的发生时,我还是无法接受。

“为了他?”我问。

她摇了摇头:“不为谁。为了我们俩。我们之间,早就没话说了。你回到家,除了问儿子成绩,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机。我跟你说东,你跟我说西。我们俩,就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她的话,让我无力反驳。她说的是事实。我们的婚姻,早就亮起了红灯,只是我一直假装看不见。王富贵的出现,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也吵了很久。把这些年积攒在心里的所有委屈、不满和怨恨,都翻了出来。就像揭开一个化脓的伤口,过程很痛苦,鲜血淋漓,但只有这样,才能把里面的毒排出来。

最后,我们都累了,吵不动了。

“让我想想吧。”我疲惫地说,“你也好好想想。这件事,不光是我们俩的事,还有小军。”

秀兰点点头,默默地回了房间。

我一个人坐在堂屋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感觉前所未有的迷茫。我一直以为,我的工作,就是我人生的全部价值所在。我是一名还不错的瓦工,我砌的墙,平直又坚固。我以此为傲。我以为,我能砌好工地上所有的墙,就能砌好我家庭的墙。

可我错了。家庭这堵墙,光用砖头和水泥是不够的。它还需要理解、沟通和陪伴这些看不见的“黏合剂”。而这些,我恰恰一样都没有。我所谓的“匠心精神”,只用在了工作上,却完全忽略了我的家庭。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这个家给散了。我要挽回。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是为了小军,也为了我们曾经有过的感情。

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王富贵欠我们家的那顿饭钱,还给他。就像我昨天说的,我陈进和再穷,也不花别人的钱养老婆。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尊严。

我从床底下那个我藏私房钱的铁盒子里,数出了四张一百的。然后,我拿着钱,再一次走向了村东头。

这一次,我的心情和昨天完全不同。昨天是去对峙,今天是去 了断。

第6章 关起门来的家事

我到王富贵家的时候,他正准备出门。看到我,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换上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进和兄弟,又来了?”

我没跟他废话,直接把手里的四百块钱递过去:“三百八十八,饭钱。剩下十二块,不用找了,给你买包烟。”

王富贵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他看着我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羞辱。他大概没想到,我真的会为了这点钱,再来找他一次。

“陈进和,你什么意思?”他冷冷地说,“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我没别的意思。”我把钱塞进他上衣的口袋里,“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老婆,还轮不到你来请客吃饭。以后,她想吃什么,我带她去。花我自己的钱,踏实。”

王富贵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还有,”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家的事,我们会自己解决。不管我们是离是合,都跟你没关系。你以后要是再敢缠着秀兰,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回头。我能感觉到,他那两道怨毒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背上。

但我不在乎。从今天起,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回来。首先,就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回到家,秀兰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她看到我,眼神有些复杂。

我走到她身边,把找王富贵的事情跟她说了。她听完,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你……你去找他了?”

“嗯。”我点点头,“我不能让他看扁了我们。日子再难,我们陈家的人,腰杆也得是直的。”

秀兰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低下头,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小声说:“进和,对不起。”

这是她第二次跟我说对不起。第一次,是在惶恐和畏惧中。而这一次,我听出了一丝真诚的悔意。

我叹了口气,在她身边蹲下,帮她搓洗一件小军的校服。衣服上的污渍很顽固,就像我们婚姻里的问题,不是搓几下就能干净的。

“秀兰,”我一边搓,一边说,“这些年,是我不好。我光想着在外面挣钱,把你跟孩子都忽略了。这个家,让你一个人撑着,你辛苦了。”

这是我第一次,跟她说这样的话。

秀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颗一颗地滴在满是泡沫的盆里。她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不停地耸动。

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们俩,就像两只刺猬,都想靠近对方取暖,却又因为满身的尖刺,把对方扎得遍体鳞伤。

“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我说,“离婚的话,先不要提。我们都冷静冷静。为了小军,也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有惊讶,有犹豫,也有一丝微弱的光。

“我们……还能回去吗?”她哽咽着问。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路走错了,想回头,难。但是,只要我们俩都想往回走,总比一个人站在原地,或者往相反的方向走,要强。”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好像被挪开了一点点。虽然天还是阴的,但我仿佛看到了一丝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艰难地透了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我和秀兰,不再争吵,也不再冷战。我们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像两个刚认识的邻居。

我知道,信任这东西,一旦碎了,想再拼起来,比登天还难。每一块碎片上,都带着锋利的刃,一不小心,就会割伤自己,也割伤对方。

我没有再去工地。我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要歇一段时间。老板人不错,同意了。

我开始学着做一个“丈夫”和“父亲”。

我每天早上起来,给他们娘俩做早饭。一开始,不是煮糊了,就是盐放多了。小军一边吃一边咧嘴,秀兰就在旁边偷偷地笑。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

我开始辅导小军的作业。他的数学基础很差,一道简单的应用题,我要讲七八遍他才能明白。我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地讲。我发现,这个过程,比我在工地上砌一天墙还累。但我心里,却是踏实的。

我开始跟秀兰聊天。聊村里的新鲜事,聊小军在学校的表现,聊我这些年在工地的见闻。一开始很尴尬,常常说着说着就没话了。但慢慢地,话就多起来了。

有一次,我跟她讲我在一个大老板家里贴瓷砖,那家的厕所比我们家堂屋还大,马桶都是全自动的。她听得入了神,说:“那得花多少钱啊。”

我说:“钱是多了,可那两口子,一天说不了三句话,各玩各的手机。我看啊,还不如我们家呢。”

说完,我们俩都沉默了。

是啊,再大的房子,要是没有了人气,没有了笑声,那也不是家,只是个冰冷的空壳子。

我开始明白,维系一个家的,从来都不是钱。而是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一顿热乎的饭,一句暖心的话,一个疲惫时可以依靠的肩膀。

这些,我曾经都吝于给予。现在,我要一点一点,把它们补回来。

第7章 裂缝里的阳光

转眼,我在家待了快一个月。我的脚伤好了,但心里的伤,还在慢慢愈合。

我和秀兰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的缓和。我们之间,还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但至少,我们都愿意在这堵墙上,开一扇小小的窗,让彼此能看到对方。

小军的变化是最大的。因为我的陪伴和辅导,他的学习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上次的小测验,数学竟然及格了。他拿着卷子给我看的时候,脸上那种骄傲和开心的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他也不再那么怕我了,有时候还会主动跟我说一些学校里的趣事。他说他们班有个同学,外号叫“吹牛大王”,说自己家有矿。他还学给我听,逗得我和秀-兰哈哈大笑。

那笑声,久违了,在堂屋里回荡,让这个家,重新有了温度。

一天下午,我和小军正在院子里下象棋。秀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毛衣,对我说:“进和,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件灰色的毛衣,是她亲手织的。我记得,她以前最喜欢给我织毛衣了。只是这些年,我总说工地上穿不上,让她别费事了。她就真的再也没织过。

我把毛衣套在身上,大小正合适,很暖和。

“好看。”我说。

她笑了,那笑容,像冬日里的太阳,暖洋洋的。

我心想,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回去。只要用心,那些裂缝,总会被慢慢填补上。

当然,事情并没有那么一帆风顺。王富贵就像一根刺,还扎在我们中间。

有一次,秀兰去镇上赶集,回来晚了。我心里就有点犯嘀咕。虽然我告诉自己要相信她,但那种猜忌,就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狂地长。

她回来后,我旁敲侧击地问她干嘛去了。我的语气可能不太好,她听出来了,脸色也沉了下去。

“你还是不信我。”她说。

“我不是不信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天,我们又吵了一架。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缓和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晚上,我们又分房睡了。我躺在沙发上,心里特别难受。我知道,信任的重建,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我不能急,也不能退缩。

第二天,我主动跟她道了歉。我说:“秀兰,对不起,是我小心眼了。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我的枕头和被子,从沙发上抱回了里屋。

我知道,她原谅我了。

这个家,就像一艘在暴风雨里破了个洞的船。我们俩,现在是船上仅有的船员。我们不能再互相指责是谁把船弄坏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起,拼尽全力,把那个洞堵上,然后朝着有光的方向,慢慢地划。

秋天的时候,我接了一个活。不是去外地,就在我们邻村,一个新盖的学校,砌围墙。活不重,工钱比外面少了一半,但好处是,可以每天回家。

我跟秀兰商量,她很支持。她说:“钱少点没关系,一家人天天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我每天骑着摩托车去上工。早上,她会给我准备好午饭。晚上,我回到家,她和小军已经把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吃完饭,我陪小军写作业,她在一旁织毛衣。那种感觉,很平淡,却让我觉得无比安心。

这,才是家的样子。

我终于明白,我以前所谓的“为了这个家”,其实是打着家的旗号,在逃避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我以为把钱扔回家,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缺席。我错了。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责任,不光是挣钱,更是参与和分担。

有一天,我下工回来,看到王富贵的货车停在我们家门口。我心里一紧,赶紧停下车。

我看到王富贵正跟秀兰说着什么,秀兰一脸不耐烦。

看到我回来,王富贵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

秀兰直接走到我身边,挽住我的胳膊,对王富贵说:“王老板,我都说了,我们家不缺东西,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了。我丈夫会不高兴的。”

她那句“我丈夫”,说得特别清晰,特别响亮。

王富贵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开车走了。

我看着秀兰,她也看着我。我们俩都笑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最厚的墙,终于塌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的院子里,给所有东西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我看着身边的秀兰,看着不远处正在逗小狗的儿子,心里一片宁静。

这个家,曾经因为我的缺席而风雨飘摇,如今,因为我的回归,正在一点点地找回它本来的样子。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有风雨,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一家人手牵着手,心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段时光。一段有你,有我,有孩子的,平淡而温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