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残废消息已传遍满京城,无人敢娶,就等陆家退婚,气得我咬牙切齿
发布时间:2025-09-25 16:59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又过半月,陆家提出了退婚。
我残废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京城,日后再不会有人娶我,陆家退婚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但想起陆川,我依旧忍不住火冒三丈。
柳莎莎说:“传言中的陆家是忠厚之家,没想到也只会落井下石罢了,这样的人,不嫁也罢,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最后一句话,也许她也在说给自己听。
1
我此刻正身处东清山,参与这场由皇家精心举办的秋猎盛会。
这猎场广袤无垠,猎物星罗棋布地散布于整座山上。而我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定要成为这场激烈比赛中得分最高的猎手,将那珍贵的彩头——往圣弓,稳稳赢入手中。
我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之后,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一只正奋力奔跑的狐狸。那狐狸身姿矫健,跑得极快,我全神贯注,抓准那稍纵即逝的时机,猛地放箭。
就在我射出箭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另一支箭也如流星般飞了过去。嘿,还真巧了,两支箭竟都精准无误地正中那狐狸。
我赶忙朝着射箭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人身着一袭黑衣,身姿长身挺拔,犹如一棵苍松般傲然挺立,而且他站得竟比我还远。
“公子好箭法!”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满心都是对他的夸赞。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自顾自地走了。
“?”我心中一阵疑惑,这人怎的这般无礼,也不知道夸回来一句,真不知礼数。
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继续在山林间寻觅鹿的踪迹。要知道,整座东清山只放了三头鹿,若想赢得这场比赛,这鹿可是关键,若能拿下两头,那我便稳操胜券了。
我在山林间穿梭许久,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我正准备折返回去,突然,我看到竹丛上露出了一对正在移动的鹿角。
我心中一喜,立即迅速拉开手上的银风弓,眼睛紧紧盯着那鹿角,随着鹿角和竹丛的摇摆,箭头迅速瞄准。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我猛地一松手,利箭如闪电般出弓,那鹿角挣扎了两下,便缓缓倒了下去。
我一撩耳边的碎发,心中暗自得意,哼,这猎鹿也不是很难嘛。
我快步走过去一看,却愣住了,鹿身上的箭并非我的,看来是我射偏了。
这时,表哥凑过来,笑嘻嘻地说:“表妹,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咱俩谁能赢下彩头送王将军,不过如今三只鹿已被旁人猎去了一只,你可得加把劲咯。”
我四周环看,心中暗暗较劲,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厉害,能抢先猎到鹿。
就在这时,那黑衣男子再次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我惊讶之余,又觉得十分奇怪。
“你跟踪我?”我警惕地盯着他,大声问道。
这人依旧没有回答我,而是径直走过来。等他走近,我看清他的脸后,心中不禁感慨,天下竟有这般惊为天人的俊容?不过他看起来十分冷冰,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是谁?”我接着追问道。
他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鹿身上的箭,淡淡地说:“是我的猎物。”
说完他又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话。
“?”我心中一阵无语,这人莫不是个聋子?也许真是如此。
此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山林间愈发昏暗,我得出林子了,夜里实在看不清猎物,再待下去也无济于事。
走到一半,突然,我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叫。
我心中一惊,这可是皇家猎场,猎物都是精心放进来的,怎会有狼?
但我还是不敢大意,加快了脚步。当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时,我迅速转身,毫不犹豫地拉弓射箭。
一声凄惨的狼嚎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下我真的慌了神。
霎时间,狼叫四起,听声音,我应是被狼群截了去路。
我即刻掏出袖中的火折子,快速围圈点燃地上的野草,又迅速放出求救烟火。树上栖息的众鸟被烟火惊得四散而飞,扑棱棱地乱作一团。
表哥和莎莎若看到我的求救烟火,定会尽快赶来。我心中默默祈祷着。
借着火光,我看清了不远处的狼群,竟有数十只,它们此起彼伏的咆哮声让我不寒而栗,双腿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这火势还太小,狼群在火圈外来回走动,虎视眈眈,似是在寻找缺口,随时准备扑上来。
这时,我左侧的火焰忽然飘动,我余光瞥见狼身,心中大叫不好。危急之际,我紧闭双眼,左手用力挥弓,右手抽出长箭,拼尽全力猛刺。
“啊——”我尖叫出声,声音在山林间回荡。
手上一沉,我被扑倒在地,一股热流喷到我的脸上,也顺着我的右手流下。
我喘着粗气,缓缓睁开眼,看着狼口中的银风弓,心中五味杂陈。我本是想靠这把弓赢下比赛的,没想到它竟救了我的命!
长箭刺穿了狼的脖颈,狼嘴咬断了我的银风弓。
我用仅存的力气奋力推开还在挣扎的狼身,胸口剧烈起伏,双腿瘫软,我只能用双手撑着上身,快速爬到狼身一米开外。
“呕——”我终是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干呕了好几下,那股血腥味让我胃里一阵难受。
等狼彻底不再动弹,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扯出断弓的弓弦,用力将狼身踢进火里。
其余狼看着此情此景和渐大的火势,开始慢慢后退,但那眼神中依旧透着凶狠。
我撇断一根正燃烧的硬竹,用力掰弯,将两端系上弓弦,箭弓成型。
可我的箭只剩一支了,对付这群凶狠的狼群定是不够,难不成今日我要命丧于此了?我心中一阵绝望。
突然,利箭从我身后飞出,狼瞬间连倒三头。
表哥和莎莎到了!我忙回头看。
竟又是那黑衣男子!
也罢,那便借他的箭一用。我心里想着,快步走到他身边,一走近,我就毫不犹豫地抽出他箭筒里的箭。
我们二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狼群全部射杀。
2
他蓦地转身,冷冷地凝视着我,声音如寒夜霜风般问道:“你受伤了?”
我垂眸看了看手上沾染的血迹,忙道:“没有,这不是我的血。”
表哥来时还曾打趣于我,言若我出什么事,他便让与我定亲的陆川来救我。
如今他与莎莎尚未赶到,莫非眼前这人是陆川?
我满心疑惑,不禁问道:“你是陆川?”
他沉默不语,仿若未闻。
我眉头微蹙,略带恼意道:“你是聋子不成?”我从未听闻陆川是聋子的传言,心中愈发狐疑。
“你到底是何人?”他突然欺身靠近我,眼神冷冽如冰,似要将我看穿。
这般近距离地看着那张惊艳绝尘的脸,我本就因余怕而尚未平静的心,此刻跳得愈发快了。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与我以往见过的那些长相粗犷或清秀的男子皆不相同。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那深沉的眼眸似是一个无底深渊,要将人吸进去。
我忙站直身子,强装镇定道:“我与你虽未曾谋面,但我是你未婚妻。看在你救了我,又生得这般盛世美颜的份上,我就勉强嫁给你吧。”
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对我所言半分也不相信。
这也怪不得他,想来应是那王媒婆说亲时,对他家说了许多我温柔贤淑的虚话。
王媒婆当时在我家,只说陆川是个长相清秀的文气书生,却一嘴未提他箭术了得之事。
我望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四周,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此处不安全。”
他微微颔首,落后一步走在我的右后方,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至我快回到住的地方,他才转身离去。
回到帐篷里,柳莎莎正焦急地等我,她眼都急红了,惊呼道:“欣欣,你流血了!快随我去看郎中!”
我忙拽回她,笑道:“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洗洗便好了。”说着,我还擦了擦脸上的血给她看。
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问道:“你表哥出去找你还没回来,你是怎么回来的?”
“是陆川救了我,他送我回来的。”我淡淡地说道。
柳莎莎松了一口气,道:“陆川是与你定了亲的人,如此便没什么不妥了。”
“我得赶快去洗洗,等表哥回来你可否替我向他说明情况?”我问道。
“好。”柳莎莎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我洗好后在帐篷里躺下,回想今日之事,仍觉心有余悸。
不过陆川的脸也浮上心头,我本担心嫁给陆川一个书生,日后便无人能陪我练射箭。
没成想他的箭术竟不在我之下,日后成了婚,还能相互切磋,倒也不会太无聊。
我正想得入神,蒋谊诚急匆匆地走进我的帐篷,关切道:“欣欣,你怎么样了?”
“表哥,我没事。”我坐起身来,对他说道。
蒋谊诚叹了口气,道:“皇家猎场本不该有狼,所以今日之事陛下大怒,下令秋猎停止,明日众人都动身回家。”
“查出是谁将狼放进来了?”我忙问道。
蒋谊诚眉头紧锁,有些担忧道:“此事牵涉太子之位争夺,偏你误打误撞闯进了陷阱。”
我自嘲一笑,道:“独我的运气顶顶好。”
蒋谊诚半责怪道:“还有心情说笑,看来你确实没什么事。行了你早些睡吧,明日就要回家了,我先走了。”
3
次日,晨曦初照,柳莎莎便携了包袱,先一步归家去了。
我则与表哥蒋谊诚一同登上马车,踏上了归程。
马车悠悠前行,忽地,车身晃动两下,似是有些不稳。
我心中好奇,遂弯腰行至门口,轻轻掀起门帘,探出头去,问道:“车夫,这是怎么回事?怎的马车如此颠簸?”
话音未落,眼前的景色骤然一变,马车方向急转,如脱缰野马般失控。
我的脖颈“砰”地一声,重重撞到了门边,肩膀一阵麻木,上半身竟冲出了马车。
我惊得瞪大了双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眼睁睁看着对向的马车车轴“咔嚓”一声断裂,整个车身倾斜着,如一头猛兽般朝我撞了过来。
一时之间,我只觉全身疼痛难忍,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
眼前迷迷糊糊地,似有一匹黑马的影子晃动,恍惚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唤我的名字:“欣儿!欣儿!”
随后,我的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虽睁着眼,却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耳边传来许多人的说话声,可我却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唉,你这丫头,如今就像个散架的泥人一般。胳膊骨折了,双腿也断了,左肩还被刺穿,全身上下都是紫青的淤痕,惨不忍睹啊。你的身体已经变得一团糟,还是跟我们去地府吧,莫要再受这人间之苦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
“我不去!我乃神仙下凡,岂会随你们去阴曹地府!”我拼尽全力反抗道。
“嘶……”一阵剧痛袭来,我从梦中猛然醒来。
我紧皱着眉头,全身只有一个感受,那便是疼!钻心地疼!
眼前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床顶,我缓缓地缓了一会儿,转动着眼睛,这才看见娘正趴在我的床边,睡得正香。
“娘……”我艰难地开口喊道,连说句话都能牵动我整个上半身,疼得我直咧嘴。
娘被我的声音惊醒,猛地直起身子,惊喜地说道:“欣儿,欣儿你醒啦!可把娘吓坏了!”
说着,娘的眼泪便止不住地直流。
我想抬手为她擦去泪水,可我却动弹不得。
我这才发觉,我全身上下都被白布紧紧裹着,只有脸露在外边,活像一个木乃伊。
娘急忙将爹也叫了过来,他们告诉我,我已昏迷了半个多月之久。
竟过了这么久!我缓缓看向窗外,只见一片漆黑的夜色,心中一时竟不知该想些什么。
第二日,蒋谊诚来了。
只见他头上包着白布,模样甚是滑稽。
我忍不住嘲笑他道:“表哥,你这模样,倒像是那白头鹎鸟一般。”
他也不甘示弱,回敬我道:“你如今裹得像个粽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笑了一声,他也跟着笑了。
“我从前啊,从未穿过如此素净的衣服,没想到这白衣倒衬得我愈发温婉动人了呢。”我故意打趣道。
他却眼圈一红,满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欣欣,是表哥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如此重的伤。”
“意外而已,表哥不必说这些。不过,如今我只能躺着,实在是无聊得紧,你得多来陪我说说话。”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他却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这……”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关切地问道。
“我三日后就要随昶熙王爷的大军出发去边疆平乱了……”他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心中闪过一抹苦涩,蒋谊诚不仅是我表哥,更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挚友。
如今时机不凑巧,他竟要走了,还要去上战场,我虽为他感到开心,毕竟他自小便有成为将军的志向,可我如今连送他出城都做不到,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如此甚好啊!听闻昶熙王爷常年征战四方,英勇无比,你跟着他定能实现你心中抱负,建功立业!”我强颜欢笑道。
蒋谊诚自小便想成为将军,为此,姨妈特意请了王将军收他为徒,悉心教导他。
正因此,我也跟着王将军学会了射箭,并且深深地爱上了这项运动。
“对不起,表哥不能陪在你身边,让你独自承受这些痛苦。”他眼睛更红了,满是自责。
“你别害我哭啊,我现在连擦泪都需要人帮忙呢。”我佯装生气道。
他出征那日,特意过来与我见面。
只见他身着银甲,英姿飒爽,宛如战神下凡。
我问他:“表哥,你可有与莎莎辞别?”
他明显眼神飘忽,不敢正面回答我,看来是没有。
他与柳莎莎倾心彼此多年,却都硬是一点没让彼此知道,真是两个傻瓜。
如今他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我真想立刻将他带去柳家,让他们二人互诉衷肠,可我如今连抬手都费劲,实在是有心无力。
蒋谊诚正要离开,我顾不上许多了。
既然他们二人都不说,那便由我来说吧:“莎莎心仪你多年,你难道不想在走前告诉她你的心意吗?”
他顿了一下,犹豫间,又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还是算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未卜,我现在告诉她也许是耽误她。我知道她的心意便好,待我凯旋归来,再与她表明心迹也不迟。”
蒋谊诚没再停留,转身毅然离去。
我心中焦急万分,想抬手拉他,却牵动全身,撕裂般的痛感袭来,疼得我冷汗直流。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蒋谊诚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感受与我生活上的不便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只能被事情推着走,无法阻止事情变坏的无能为力,让我感到无比的绝望。
4
蒋谊诚离京赴边疆后,又悠悠过了半月。
这日,陆家竟遣人上门,提出了退婚之事。
我残废的消息,早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京城。
想我日后,怕是再不会有人上门求娶,陆家此番退婚,也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可一想起那陆川,我依旧忍不住怒火中烧,恨声道:“那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又如何?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庞又如何?退婚便退婚,谁稀罕嫁给他陆川?”
我出事以来,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月,爹娘便已鬓角发白,憔悴不堪。
如今陆家提出退婚,更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娘终究还是病倒了,我躺在床上,盯着那床顶,心中满是担忧,却因身子不便,不能去看她一眼。
又想起江郎中那日说的话,说我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站起来了,不禁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我自出事以来,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泪眼朦胧中,我竟也第一次看不清我的未来,只觉一片迷茫。
夜里,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床边那明黄的火烛。
那火苗轻微飘动,恍惚间,竟像我被困皇家猎场时点燃的火焰。
那晚,我曾徒手杀掉一只狼,何等英勇。
可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这日,柳莎莎来看我,她一进门,便愤怒地说道:“传言中的陆家,乃是忠厚之家,没想到也只会落井下石罢了。这样的人,不嫁也罢,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最后一句话,许是她也在说给自己听吧。
“是啊。”我心中惆怅,应了一声。
她早已得知蒋谊诚去边疆的消息,却没等来蒋谊诚的辞别,想必她定以为蒋谊诚丝毫不在意她。
柳莎莎走后,爹娘为我请了个专门照顾我的丫鬟,名叫福喜。
福喜爱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平日照顾我再累,也从未抱怨过一句。
刚开始,我心中坚信,将来我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可当我每日一睁开眼,便只能感受到全身各处传来的、从未有一刻停下的疼痛时,我不禁动摇了。
我看着福喜那像小太阳般的笑脸,也高兴不起来了。
而且,我已经很久没出过屋子了,只觉这日子愈发难熬。
这日,福喜又为我端来了药碗,看着那乌黑的汤水,我狠狠地皱了皱眉,道:“这药,看着便苦。”
“小姐,奴婢喂你喝药。”福喜笑着,将勺子递到我的嘴边。
我忍下心中烦躁的怒意,心想:又不是福喜的错,她如今将我照顾得这般好,我不能朝她乱发脾气。
于是,我喝了一口。
“今日的药味与平日有些不同,是江郎中为我换了新药?”我问道。
“江郎中没说换药之事。”福喜摇摇头,一脸茫然。
“怪了,我尝着今日的药像少了什么似的。”我嘀咕道。
福喜等江郎中到时,将煮过的药渣子拿给江郎中看。
江郎中只是在药渣中随意翻看两眼,便看出少了一味当归。
我看着那坨被煮得像草沫一般的黑物,心中疑惑,不由得问道:“江郎中,您怎么那般确定少的是当归?”
江郎中微微一笑,道:“那是医者的七巧玲珑心。”
恢复的时日,漫长极了。
我只能被限制在床上,见面最多的人便是福喜和江郎中。
日子永远重复着,像循环过着同一日,没有任何新意,平淡得让人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这日,我躺在床上,心中竟冒出了求死的念头。
我猛地一惊,心想:这可不是我!
为了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我开始让江郎中教我识药。
江郎中还将一些医书拿给我看,道:“这些医书,你好好研读,定有所获。”
除了吃饭睡觉,我全靠看医书打发时间。
到了夏日,我全身散着苦腥味,福喜为我擦洗时,都甚为艰难。
她一边擦洗,一边说道:“小姐,您定会好起来的。”
我笑了笑,道:“借你吉言。”
所幸,我的胳膊恢复了些许力气。
有时,我还会为自己略施粉黛,看着镜中的自己,虽比从前瘦了些,但依旧如花似玉,心中不禁宽慰几分。
又入秋时,我已能坐轮椅了。
可我的腿,却变得没有任何知觉,仿佛已不属于我。
这一年来,爹娘愁白了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要站起来。”这个念头,一直在我心里盘旋。
江郎中年纪大了,不求冒进,他劝我道:“能保住你的命已是万幸,绝不可再冒险。”
可我却暗下决心,悄悄为自己施针。
多亏我看了那么多医书,让我坚定有朝一日我能重新站起来。
我不停尝试,心中默念:“我定能行。”
后来有一日,突然有一瞬,我感到腿上有针扎般的微疼。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哭了一整晚。
层层迷雾,经过一年的时间,终于散开。
腿上有了知觉后,我开始尝试起身。
最开始,我需要完全依赖福喜架着我。
“小姐,您小心些。”福喜一边扶着我,一边叮嘱道。
“无妨。”我咬着牙,说道。
经过九个月的锻炼,我终于站了起来。
虽然双腿钻心的疼,而且在抬脚迈步时摔了一跤,蹭伤了脸,但我心中高兴极了,笑道:“我终于站起来了!”
福喜手忙脚乱地去叫爹娘过来。
看到我从轮椅上站起身,娘惊喜地捂着嘴,眼中满是泪水。
爹爹笑着流下了泪,道:“好,好,我的女儿终于站起来了。”
江郎中知道后,也甚是高兴,他收我为徒,教授我医术,道:“你聪慧过人,是个可塑之才。”
这之后,我开始学着用拐杖行走。
只用了短短五个月的时间,我便能丢掉拐杖独立行走。
在医术上,我学得很快,进步也很大。
如今,我已经在师父的医馆为人诊脉了。
再过一个月便是新年,这日,蒋谊诚来信说:“此次在边疆平乱,大获全胜,年底之前,定能回到家中。”
好消息,终于开始来临,我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5
接蒋谊诚回城这日,那接连多日如鹅毛般肆意纷飞的雪,终是停了。
瞧啊,那太阳明晃晃地高挂在天空,似一个巨大的火球,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路边那白净无瑕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亮晶晶的细闪,宛如洒下了一层细碎的银粉。
我如今行动起来,倒也可谓熟练自如了。
只是偶尔,这腿还是会隐隐作痛。不过,我依旧日日不辍地为自己施针,嘿,你还别说,这腿疼的次数啊,是越来越少了。
但今日,我特地双手稳稳地拄着拐杖,站在城门外,翘首以盼地等着他。
大老远儿地,我便瞧见走在大军最前方,骑着黑马的那人。
我心下暗忖:他应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昶熙王爷吧。
我从未见过昶熙王爷,可不知怎的,却觉得那匹黑马有些眼熟,这可真真是怪了。
只见蒋谊诚骑着白马,身披银甲,那模样威风凛凛,与其余几位将领一同走在昶熙王爷身后。
蒋谊诚应是瞧见我了,只见他与王爷低声说了些什么,便加快速度,如离弦之箭般朝我赶了过来。
他在离我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利落地下了马,眼中满是担忧之色,皱着眉头说道:“你行动都不便了,干嘛非要逞强站在这儿等我?”
我差点没憋住,笑出了声。
蒋谊诚又接着唠叨:“还穿这么少,这大冷天的,着凉了算谁的?”
我看这时机差不多了,双手猛地一推,将两根拐杖远远地丢掉,在蒋谊诚震惊得瞪大双眼的目光中,大步朝他走过去。
他怔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我走近后,拍了拍他的胳膊,他竟跟着晃动起来。
“哈哈哈,骗到你了吧?姑奶奶我现在已经全好啦!”我得意地大笑。
他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可突然,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你哭什么呀?别哭啊。”这一下,轮到我不知所措了,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他擦眼泪。
“来欣!你惯会捉弄人。”蒋谊诚一抹眼泪,瞪着我说。
“我不是在信中告诉过你,我已经能不用拐杖走路了,你到底看没看我给你写的信?”我挑起眉毛,质问他。
“万一你信中骗我呢?”他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嘴硬,不肯轻易认输。
“我们之间哪还有信任?早知道就不来接你了。”我撇撇嘴,假装生气道。
“切,我还不了解你?没能送我你就一定会来接我。”他咧着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被他说中了心思,我也不饶他,叉着腰说道:“我要告诉你的部下你哭鼻子。”
“敢说你就死定了!”他挥舞着拳头,威胁我。
刚好这时,昶熙王爷带着大军走近了。
我抬眼望去,与他对视的那一刻,震惊与意外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
这张瑰丽至极的面容,我永远不会忘记。
可,他不是陆川吗?
“参见王爷。”蒋谊诚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提醒我行礼。
“见过王爷。”我忙不迭地行礼,心中满是疑惑。
昶熙王爷停住马,低下头,那双漂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说道:“没想到来姑娘竟恢复得如此快。”
“那是因为民女年轻,身体好恢复......”我下意识地说道。
蒋谊诚又碰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一转脸,只见后头的大军好多双眼睛正齐刷刷地看着我,我顿时脸一红,忙改口:“多谢王爷关心。”
昶熙王爷嘴角微微上扬,有一抹几乎不可见的笑意。
“不必。”说完,他便带着大军继续浩浩荡荡地前行。
看着昶熙王爷的背影,我才猛地想起,在围猎场时,他并未说过自己是谁,也没有承认过自己是陆川。
“你还得去向王爷道谢呢。”蒋谊诚在一旁说道。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你我二人翻了马车之时,是王爷经过及时救下我们,你还是王爷亲自送进太医院的,你昏迷的时候他还去看过你。”蒋谊诚似乎陷入了回忆,缓缓说道。
我说那匹黑马怎么看起来眼熟,原来我真见过。
这么算来,他已经救过我两次了。
“是该好好感谢一下王爷。”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再进宫。”蒋谊诚牵过马,说道。
6
为表对昶熙王爷的感激之情,我思来想去,决定投其所好,以表诚意。
于是,我特地寻到蒋谊诚,向他探问:“蒋公子,不知昶熙王爷可有什么喜好之物?”
蒋谊诚摇了摇头,答道:“未曾听闻王爷有何特别喜好。”
我又问:“那王爷平日里可有什么爱吃的吃食?”
他依旧摇头:“并无。”
我仍不死心,接着问:“王爷可有心仪之人?”
蒋谊诚还是那句话:“没有。”
末了,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昶熙王爷从不在人前展露喜好。”
罢了罢了,我细细思量,只记得昶熙王爷射技超群,箭术精湛,不如送他一张好弓,也算投其所好。
我前往那卖弓箭的铺子挑选弓时,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自受伤之后,我再也未曾拉弓射箭,往昔的飒爽英姿,如今只能在回忆中寻觅。
挑完弓回到家中,我忙问福喜:“王府可收了我的拜帖?”
福喜连忙应道:“收了收了,还是昶熙王爷亲自收的帖呢。”
我心中暗自嘀咕:亲自收的?王爷竟这般闲暇?
待我去王府拜访之日,由王爷的随从领着,一路进了王府的练武场。
我盈盈下拜,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
昶熙王爷将手中的长枪轻轻放到一旁,缓步走过来,问道:“来姑娘此番前来,是要向本王道谢?”
我恭敬答道:“正是。多谢两年前王爷对民女的救命之恩。民女这感谢虽来得迟了些,但为表心意,特将此物送给王爷。”言罢,我将手中的弓双手奉上。
他接过我手中的弓,说道:“走吧,随本王去试试这弓用起来如何。”
只见他随意挽弓搭箭,一箭射出,便正中靶心。我心想,看来送弓这一选择倒是没错。
“你也来试试。”他将手中的弓递到我面前,目光温和。
我一时有些怔愣,先是抬眼看了看他的脸,又缓缓看向他手中的弓,心中五味杂陈。
我已两年不曾射箭,如今这弓在眼前,也许正是重新拾起往日技艺的好时机。
我伸手接过那张弓,许是太久未曾练习,拉弦时竟略显吃力,手臂微微颤抖。
突然,我的双手被另一双手轻轻覆盖,这双手的手心有着薄薄的茧子,带着一种别样的粗糙感。与此同时,我整个人也被他圈在怀中。
“用巧力便能事半功倍。”耳后传来他低沉而醇厚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我心里一阵慌乱,微微转头看向他,却见他沉静的深瞳正专注地盯着箭靶,神情专注而认真。我忙收回视线,也定了定神,抛掉心中杂念,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射箭之上。
“嗖”的一声,箭如流星般射出,正中靶心。
我心中大喜,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我一如既往地厉害。不过,此次也多亏了王爷指点。”
他眼中也似含着淡淡笑意,眼底深藏的情绪仿佛要喷薄而出,但他依旧语气淡淡:“不必。”
我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说道:“五日后是民女的生辰,民女斗胆邀请王爷到府上参加民女的生辰宴,不知王爷可有空前往?”
他微微颔首,应道:“好。”
我盈盈一礼,说道:“那今日民女便不叨扰王爷了。”
这日,医馆里突然来了个抱着孙女的驼背老人。我看老人脚步异常急促,神色慌张,忙快步走过去,从老人手中轻轻接下孩子。
“郎中,求您救救我孙女的命吧,她高烧多日,已经昏迷不醒了。”老人焦急万分,说着便要给我下跪。
我赶忙扶住老人,安慰道:“老奶奶您不必如此,您先在这坐着,我这就给小姑娘看看。”
我仔细为小姑娘诊脉,发现她高烧将近十日了,若再晚一些送来,恐怕性命难保。我赶忙取出银针,为小姑娘施针,又吩咐药童去熬上汤药。
待一切安顿妥当,我走出来对老奶奶说:“幸亏您及时将小姑娘送来,再迟一些,她可能就性命不保了。”
老人满脸自责,说道:“是我没用,我要是行动利索点,就不需在路上走整整两日了。”
我心中一惊,忙问:“您从哪里过来?”
老人答道:“姚家村。”
两日?!我惊诧地看着她,从姚家村来到这里,便是乘坐马车,也要走上两日。
这个头发花白、眼球浑浊的驼背老人,在布满厚厚积雪的道路上,迈着蹒跚的步子,竟仅用了短短两日便将孩子送过来了,这份爱孙之情,令人动容。
“老奶奶可否让我为您诊脉?”我实在担心老奶奶接连两日的赶路,身体会吃不消。
“不不。”老人连忙挥手拒绝,神情有些局促。
我看到老人手上的冻疮,心中一阵心疼,忙去将冻疮膏拿了过来,正要给她上药,老人突然流下了眼泪,哽咽道:“郎中,我没银子买药……”
我已猜到了几分,坐诊这段日子,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形。
“老奶奶您不必担心银子的事。”我微笑着安慰道,“我已给小姑娘施了针,也熬上了汤药,等她醒来先喝一副,剩下的六副药您带回家给她每日煎一副,早晚各喝一顿,万不能让她再受冻了。这冻疮膏是给您用的,这些药您都拿回去吧,不需要银子。”言罢,我将药仔细包起来,递给老人。
老奶奶低下头,双手不自然地搅在一起,声音颤抖道:“我,郎中您是菩萨心肠,我……”
说着她又要跪下来,我连忙扶住她,说道:“老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临走时,老人眼含热泪,感激地对我说:“谢谢郎中,你人美心善,就是人间活菩萨。”
我客气地回道:“老奶奶您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7
将那几位女客送走之后,我一转身,便瞧见医馆对面缓步走来两人,正是蒋谊诚与昶熙王爷。
这二人身形高大挺拔,气宇轩昂,往那儿一站,便是想让人忽略都难呐。
刹那间,我心中忽生一计,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刚要抬手行礼,便听得蒋谊诚朗声道:“这位乃是夏公子。”
我忙恭恭敬敬地欠身行礼,说道:“表哥,夏公子,怎的如此巧,二位怎会在此处?”
蒋谊诚双手环胸,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我身上,问道:“我今儿在酒楼碰上夏公子,想着一同来看看你。听闻你给那老人垫付了药钱?”
“正是如此。”我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坦然。
蒋谊诚许是没想到我会这般肯定地回答,神色微微一怔,随即正色道:“你一个月才三两工钱,哪来的银子去垫付?”
我轻叹一声,故作无奈道:“我给师父写了欠条,往后日日在这医馆看诊抵债便是。哎,这日子过得着实艰难,有时我躺在榻上,还在想……”
说着,我装作抬手抹泪的样子,故意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愁苦。
“想什么?”蒋谊诚眉头紧锁,追问道。
我没理会蒋谊诚,而是迅速抬脸,与昶熙王爷对视一眼,而后又迅速偏过头,装作一副为难至极的模样。
“想什么,你倒是说啊!”蒋谊诚有些急了。
这时,昶熙王爷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但说无妨。”
我缓缓转过头,眼眶微微泛红,一脸痛心疾首之色,嘴唇还微微颤抖着,说道:“我身为郎中,本应救下所有病人的性命。
可方才夏公子也瞧见了,那老人因无银子为小孙女看病,硬生生拖了许久才来医馆。我大夏幅员辽阔,像她这般处境的人,不知有多少。
每念及此,我便觉心如刀绞,悲痛万分。我向来以为,人活着才是最为重要的,人只要活着,便有无限希望。
就如那老奶奶的小孙女,她才不到四岁,本应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她以后的人生,本应精彩纷呈。
可今日,她却差点因几两碎银而丢了性命,只因她生于贫苦之家,便这般轻易地失去了活着的机会,这对她何其不公!
我心疼我的每一位病人,可我所能做的,却少之又少。倘若像夏公子这般举足轻重之人,能够怜悯他们,伸出援手,也许将会有千千万万的人,能因此转变人生,重获新生。”
言罢,我依旧一脸悲痛,眼神中满是恳切。
但我也知晓,凡事需适可而止,于是又微微欠身,说道:“我只是有感而发,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夏公子莫要怪罪。”
我们三人静静地站在医馆门口,一时之间,相对无言,气氛略显沉闷。
蒋谊诚终究是率先打破了这沉默,他只关心那最直接的问题:“所以你到底欠了多少银两?”
“一千两。”我一本正经,神色严肃地说道。
“来欣!你又骗人!”蒋谊诚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怒气。
我见状,知晓不能再逗他了,忙笑着说道:“我陪师母一同给京城中的贵女看诊,赚了些银子,并未欠债。”
说罢,我又笑着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昶熙王爷,说道:“夏公子,明日便是我的生辰宴,还望夏公子记得前来赴宴。”
“好。”昶熙王爷沉稳地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从方才起,他便一直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宛如古潭般幽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不过,索性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我的目的也已达到,至于他日后如何做,那便是他在朝堂之上的事了。
“那到时我在家中等候二位大驾光临,我先去忙了。”我笑着对他二人说道。
“嗯。”昶熙王爷微微颔首。
8
生辰之日,风和日丽,我特地将柳莎莎也邀了来。
往昔,我曾前往她家,为她长姐诊脉调养身子。
她瞧见我时,那惊讶之态,丝毫不逊于蒋谊诚,瞪大了双眸,脱口而出:“你怎会在此?”
“昶熙王爷设宴,我自是要来的。”我浅笑着应道。
昶熙王爷到时,对着众人洒脱言道:“我今日是夏公子,诸位不必拘礼,尽情畅饮便是。”
蒋谊诚见柳莎莎也在,忙将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莎莎怎么也在?”
我挑了挑眉,打趣道:“莎莎如今还未与人定下亲事,你若再不抓住时机,莎莎可就真成别人的娘子了。”
蒋谊诚闻言,瞪我一眼,佯装嗔怒道:“别胡说!”
我勾唇一笑,怂恿道:“那你还不抓紧点去求亲?莫要错失良机。”
蒋谊诚却反将一军,挑眉道:“你替我担什么心?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
不过,自我开始在医馆专心为人配药,家中便陆续有媒人上门说亲。
爹娘也觉得此事可提上日程了,整日在我耳边念叨。
可我却不愿,冷哼一声道:“我双腿不便之时,这些人对我避之不及,如今我身子好了,这些人却又上赶着来提亲,实在无趣至极。”
爹娘听我如此说,也只得无奈摇头作罢。
席间,蒋谊诚寻了个由头,去找柳莎莎说话。
我瞧着他俩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他俩若是能成,也不枉我一片苦心撮合。
“来欣,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昶熙的随从尹林双手捧着一张弓,递到我面前。
我微微一怔,随即接过,浅笑道:“多谢。”
这弓被包得严严实实,我心中好奇不已,不禁问道:“这是何物?包得如此严实。”
尹林故作平常道:“拆开看看便知。”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待看清是何物时,不禁惊呼出声:“竟是我的银风!这……这怎会在此?”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策马奔腾、弯弓射箭的时光。
我笑着看向尹林,感激道:“这是我今日收到最好的礼物!”
尹林见我如此欢喜,也满眼的笑意,拱手道:“姑娘喜欢便好。”
当时在围猎场,银风被狼咬断,我只拆下了弓弦,本以为此弓已毁,没想到如今竟能失而复得。
昶熙见我正高兴,顺势向我提起:“再过些时日便是宫中年夜宴,我想邀请你与我一同进宫参加,你意下如何?”
我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量:年夜宴只有皇亲国戚和达官贵胄才会受邀前去,我与皇家的人非亲非故,又是一个五品官的女儿,本不该参加。
不过昶熙相邀,我自是不会拒绝,但我还是敛起笑容,故意反问道:“夏公子怎会缺人陪着?”
昶熙目光坚定且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没有你在,便缺。”
我轻笑着打趣道:“我可不会因一两句话便被打动。”
昶熙微扬下巴,自信从容,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道:“那凭我的盛世美颜能打动你吗?”
“盛世美颜”这个词还是我曾用来形容他的,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里。
此时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双桃花眼肆意地释放着情愫,仿佛要将我融化。
他实在懂得如何恰当地利用自己的优势,此刻我的心弦被他狠狠拨动。
我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慌乱,点点头道:“可以。”
我丝毫不掩盖对他美色的垂青,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昶熙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含笑的眸子温柔又专注地看着我,眼中的深情毫不掩饰,仿佛要将我溺毙其中。
临近年夜宴的这些日子,昶熙变得非常忙碌,整日早出晚归。
我听蒋谊诚说,昶熙向陛下上奏关于增设善慈衙的事,陛下同意了,并任命昶熙担任善慈衙总督。
我心中一动,忙问道:“这善慈衙是做何用的?”
蒋谊诚耐心解释道:“这个善慈衙是一个专事慈善的府衙,连接各地官府和医馆,主要将收到的捐赠银两专用于治病救人,看不起病的百姓可申请贴补看病,如此一来,便能让更多人能够病有所医。”
我听后,心中不禁对昶熙多了几分敬佩。
看来那日我的话,昶熙不仅听进心里,还切实地为百姓解决了问题。
他不显山不漏水,如天上的明月,清冷孤傲,执着地将心中的热烈隐藏在那张一顾倾城的冰冷容颜之下。
他平乱戍边,为的是大夏百姓的安宁;他设善慈衙,为的是大夏百姓的生死。
他心中有股容得下整个大夏的热情,也远比我所看到的他,更加深明大义。
9
年夜宴之上,华灯初上,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瞧见我与昶熙并肩同行,皆停下手中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打量再三。
只听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道:
“这女子究竟是谁啊?竟有这般殊荣,能与昶熙王爷一同前来?”
“瞧她模样倒也周正,只是不知是何来历。”
我耳尖,将这些议论声尽收耳中,多半皆是猜测我身份的。
可我心中坦荡,丝毫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这偌大的年夜宴上,我唯一在意之人,唯有昶熙。
昶熙带着我,稳步走到陛下跟前,恭敬行礼后,向陛下介绍道:
“皇兄,这是来欣。”
陛下微微颔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道:
“昶熙跟朕说,他有关开设善慈衙的想法,是受你启发,你是一名郎中?”
我赶忙上前一步,屈膝行礼,朗声回道:
“回陛下,正是。”
陛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
“朕的太医院,还从未有过女御医。若你能通过太医院遴选考核,朕便开这先河,让你成为太医院第一位女御医,如何?”
我闻言,心中大喜,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激动之下,我再次行礼,声音都有些颤抖:
“谢陛下恩典!臣女定当全力以赴!”
坐回位置后,我满心欢喜,转头看向昶熙,眼中满是感激:
“昶熙,谢谢你让我有了成为御医的机会。”
昶熙温柔地看着我,眼中含笑,轻声道:
“不必谢我,这一切皆是你应得的。你本就有此才华与能力。”
我心中急切,当下便说道:
“那我回去便准备遴选考核了。”
说着,我便要起身离开。
昶熙见状,忙伸手拉住我的手,苦笑道:
“来欣,不急于一时。年夜宴还未结束呢,莫要如此匆忙。”
我们拉在一起的手,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显眼,仿佛爬山虎一般,牢牢地吸附了众人的眼睛。
我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时机。
我嘴角上扬,笑着对昶熙说:
“昶熙,我有话与你说。”
昶熙微微一怔,随即也笑道:
“我也有话与你说,且让我先说,好吗?”
他一双眸子,如同夜空中被繁星点亮一般,璀璨夺目。
我点头应道:
“好。”
昶熙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我,缓缓说道:
“来欣,我已向皇兄请旨,为你我赐婚,不知你可愿意?”
他期待地看着我,那模样让我忍不住想逗逗他。
我故意打趣道:
“看在你救了我,还有你这盛世美颜的份上,我就勉强嫁给你吧。”
这乃是曾经他救我时,我对他说的话,没想到如今一语成谶,我竟真的要与他携手一生。
昶熙听闻,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他这漂亮的笑颜,如同春日暖阳,让人看了忍不住心情大好。
笑罢,他柔声问我:
“你本要与我说什么?”
我双眼微眯,故作凶狠道:
“我想威胁你,这么多人都看到我们牵手了,若你不娶我,可很难收场哦。”
昶熙紧紧握住我的手,坚定地看着我道:
“娶你,便是我最好的收场。”
我手持赐婚圣旨,风风火火地回到家中。
爹娘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得老泪纵横。
爹爹声音颤抖道:
“来欣啊,这些年,爹娘为你操碎了心,如今总算是有了个好结果。”
娘亲也拉着我的手,泣不成声:
“我的女儿,终于要嫁人了。”
之后,我全心全力地投入到太医院的遴选考核准备中。
每日天不亮便起床苦读医书,夜深人静时还在练习针法。
第二年九月,我顺利通过考核,进入太医院当职,成为了太医院第一位女御医。
当年腊月十一,我与昶熙举行大婚。
大婚当日,王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欢声笑语回荡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鼓乐喧天,热闹非凡,真可谓蔚为壮观。
大婚之前,蒋谊诚前来见我。
他一脸感慨道:
“来欣,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比我先成婚。”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
“谁让你一直不敢向莎莎表明心意,还让人家莎莎等你那么久。”
蒋谊诚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是我胆小,不过好在好事不怕等,我和莎莎也总算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婚后,我又重新开始了练射箭。
每当闲暇之时,我便与昶熙一同前往射箭场。
我想着,在能尽情玩耍的时候,便要玩得尽兴。
且有昶熙与我一起,总是能生出许多乐趣。
后来,我思及大夏诸多女子,空有一身才华,却无施展之地。
便向陛下请旨,将女御医遴选考核面向整个大夏。
我对陛下说道:
“陛下,如此一来,大夏的女子除了嫁人、耕地或做女红以外,也有了成为郎中的机会,可为国家效力。”
陛下听后,沉思片刻,点头应道:
“爱卿所言有理,便依你所奏。”
10夏昶熙番外
我自十岁起,便与皇兄并肩,为大夏江山,驰骋疆场,征战四方。
我与皇兄情谊深厚,仿若那并蒂莲花,同根同生,共历风雨。
待皇兄荣登大宝,君临天下,我便领命,长驻边地,如那守疆之鹰,两年方得回京一次,与亲人团聚。
二十一岁那年,正值深秋,我回到京中。
恰逢皇兄举办秋猎盛会,我便伴于皇兄身侧,一同前往。
彼时,皇兄笑意盈盈,言及要为我娶亲之事。
我微微蹙眉,躬身行礼道:“皇兄,臣弟常年漂泊在外,不能留于京中,若娶了妻子,又不能常伴其侧,实在有负佳人,此事不妥,还望皇兄收回成命。”
皇兄听闻,微微颔首,似是理解我心中所虑。
我素来知晓,几位皇子身后,皆有朝中各大势力支持,那太子之位,争夺之惨烈,犹如那战场厮杀,令人胆寒。
故而,当我在围猎场遇见来欣时,心中不禁生疑。
尤其见她机敏过人,竟能从那狼口之中侥幸生还,我便更以为她是某位皇子派来,意图拉拢我的细作。
我曾对皇兄言明:“皇兄,臣弟所守,唯有皇兄之江山社稷,断不会支持任何一位皇子。”
皇兄亦点头应道:“你且莫要介入选太子之事,安心做你的本分便好。”
此次秋猎,竟出了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皇兄得知皇子们将狼放进围猎场,欲借此互相残害时,龙颜大怒,震怒不已。
他即刻将几个皇子叫到面前,厉声训斥道:“你们身为皇家子弟,不思为国分忧,竟做出此等残害手足之事,成何体统!”
几个皇子皆低头不语,瑟瑟发抖。
而我,亦从几个皇子口中得知,他们并未派过任何人来拉拢我。
如此说来,来欣竟是误打误撞,走进了那陷阱之中,并从那般危险之境中活了下来。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敬佩之情,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如那初绽之花,娇嫩而又坚韧。
秋猎之事,至此中止。
我与尹林回王府的路上,忽闻前方一阵喧闹。
抬眼望去,竟是两辆马车相撞,其中一辆翻倒在地,有个人被压在马车之下,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触目惊心。
我心中一紧,急忙上前救人。
待我将那人从地上抱起时,不禁微微一怔,竟是来欣。
她双目半睁,眉头深皱,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的胳膊和腿都断了,若我不紧紧拖着她,她就会像那断线的风筝,从我怀中无序地滑落。
我征战多年,见过无数伤者,自然知晓她伤得有多重。
我尽力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可她还是因疼痛难忍,晕了过去。
我即刻命人将她送往太医院,并吩咐御医们全力救治。
太医院的御医们不敢怠慢,将她全身都缠了起来,如那木乃伊一般。
她表哥蒋谊诚被尹林带过来时,站在她的床边,哭得甚是悲痛,口中喃喃道:“表妹,你一定要挺住啊……”
直到我们从太医院回家,来欣都不曾醒来,她伤势太重,如那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王将军得知此事,特来向我举荐他的门徒蒋谊诚。
他言道:“王爷,蒋谊诚是个好苗子,武艺高强,又聪明伶俐,月底您回边疆时,不妨让他随您一起,也好历练历练。”
我微微颔首道:“既如此,便让他随我一同去吧,只是不知他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数日后,我去看蒋谊诚。
见他已无大碍,正巧他要去看来欣,我便与他一同前往来府。
来欣依旧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许她再也不会醒了,如今的等待,不过是徒劳一场罢了。
我心中暗自叹息,为这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
然边疆战事突变,突然大乱,我须得提前带军回边疆,以保家国安宁。
离京那日,蒋谊诚红着眼来送我。
我见他神色有异,不禁问道:“你为何如此伤心?可是家中出了何事?”
他哽咽着说道:“王爷,来欣醒了,我……我舍不得她。”
来欣竟然醒了,我感到十分意外。
可她的伤势即便醒来,也恐难再站起来了。
不过蒋谊诚与来欣他们表兄妹感情真好,也许他们不止有表兄妹之情,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在边疆时,来欣与蒋谊诚的书信往来从未中断。
蒋谊诚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总是眉飞色舞地与我说起来欣给他写的信。
不知不觉间,我竟也渐渐开始满怀期待地等着来欣的信笺。
那一日,收到来欣的信,拆开细看,原是陆家退婚之事。信中她言辞激昂,满是愤怒,写道:“那陆家鼠目寸光,竟如此羞辱于我,我定要让他们知晓,退婚乃他们之大错!”
我仿佛能看到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
后来,她又开始钻研医书,信中皆是她的学问所得。
她写道:“近日研读医书,方知医道之深奥,我定要刻苦钻研,日后或能济世救人。”
字里行间,满是对医道的热忱与向往。
再后来,她终于能站起来了,信中的文字都仿佛跳跃着希望的光芒。
她兴奋地写道:“我如今已能站立,虽步履蹒跚,但每一步都充满希望,仿佛前方皆是光明大道。”
来欣啊来欣,总是能如此牵动人心,似那春风拂过心田,带来丝丝暖意。
短短三年时光,在来欣的信中,我见证了她从卧床不起,到慢慢丢掉拐杖,可以独立行走。
她就像那浴火重生的凤凰,获得了新生,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历时三年,边疆平乱也大获全胜。
这些年,我手下一个个年轻的将军都已成长起来,可堪大任。
就连蒋谊诚,都已能率领三军,指挥若定。
我心中暗自欣慰,想着自己也是时候将手中军权移交新将,回京陪伴皇兄了。
回京城那日,远远地,我便瞧见来欣站在城门口。
她一身青衣,亭亭玉立,宛如那出水芙蓉,清新脱俗。
虽手中拿着拐杖,但在这白茫茫的积雪和暗灰的城墙映衬下,她却是那唯一的一抹绚丽颜色,似那黑暗中的明灯,照亮了我的眼眸。
她瘦了许多,信中纵有千言万语,都不及如今我亲眼见到她时来得真切。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暗自思忖:“这丫头,这些年定是吃了不少苦。”
很快,这幅美丽的画卷中出现了蒋谊诚的身影。
我心中竟生出一股异样的不快,眉头微微皱起,暗自嘀咕:“他怎的又与来欣在一处?”
可当看到来欣突然丢掉拐杖,摇摇晃晃却又努力站稳的那一刻,我又被她的古灵精怪逗笑了。
这丫头,总是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快步走近她,微笑着与她搭话:“来欣,许久不见,你竟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脆生生地答道:“王爷,我也没想到自己能重新站起来呢。”
她似乎真的有种能把死路走成活路的能力,无论是在那危机四伏的围猎场,还是如今这般艰难的境地。
一日,她来到王府,说要感谢我。
我笑着问道:“你打算如何谢我?”
她俏皮地眨眨眼,从身后拿出一张弓,说道:“王爷,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还望您喜欢。”
我接过弓,心中一动,想起她的箭术也十分出色,便道:“来欣,你箭术不凡,不如也试试这弓。”
她接过弓,拉弓时却有些吃力,小脸涨得通红。
我心中了然,是啊,那么重的伤,她怎么可能丝毫不受影响呢?
我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助她拉弓。
将她环在怀里时,我心中不禁再次感叹,这么小巧的人,怎会那般坚韧?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
她仰起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笑意:“王爷,谢谢您。”
我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
她又道:“王爷,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宴,还望您能赏光前来。”
我自是不会拒绝她的邀请,欣然应道:“好,本王定会前往。”
可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竟会等不及想见她。
无奈之下,我只能装作与蒋谊诚偶遇,心中暗自盘算:“定不能让他与来欣有任何可能,我已在物色能与他成婚之人了。”
在医馆那日,受到来欣的启发,我心中一动,便向皇兄请奏增设善慈衙。
我对皇兄说道:“皇兄,如今民间疾苦颇多,若能增设善慈衙,定能救助不少百姓,彰显皇兄之贤德。”
皇兄贤德,一心为民,听闻后,很快便让我着手此事。
来欣生辰那日,我再次庆幸当年我将那张被狼咬断的弓捡了回去。
那时本想着拿回去调查她的身份,如今竟换来了她的欢喜。
我拿着弓,来到她的生辰宴上,笑着递给她:“来欣,生辰快乐,这弓便当作本王送你的礼物。”
她接过弓,眼中满是惊喜:“王爷,您竟一直留着这弓,我太喜欢了。”
我邀请来欣与我同去年夜宴时,她本不同意,小嘴一撅,说道:“王爷,那年夜宴人多眼杂,我怕是不习惯。”
我凑近她,轻声说道:“来欣,你若去了,本王定会护你周全,且本王这美色,你难道不想多看看?”
她脸颊一红,啐道:“王爷怎的如此不正经。”
最终,她还是同意了,我第一次觉得这张脸有了实际的用处。
年夜宴上,她与我一同入宴。
单她站在我旁边,我就已觉无比珍贵,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那些打量我们的人,又怎会懂我心中的情意?
且我已向皇兄请旨赐婚,我想要以后,来欣永远都与我站在一起,不离不弃。
但我还是怕她心里的人是蒋谊诚,心中忐忑不安。
在皇兄颁旨前,我最后问她:“来欣,你心中可愿嫁给我?”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说道:“王爷,我愿意嫁给您。”
我心中大喜,又一次觉得也许是自己这张脸的功劳,让她对我心生情意。
年夜宴之后,欣欣开始准备太医院遴选考核。
我忙着善慈衙的事,每日虽忙碌不堪,但心中却满是期待。
只是这日子过得好慢,每一刻都似一年那么长。
终于等到了大婚之日,我身着喜服,牵着她的手,一步步拜天地,入洞房。
那一刻,我激动得几乎落泪,但我忍住了,忍得好辛苦,仿佛心中有团火在燃烧。
大婚之后,我一到闲时,便与她腻在一块。
我笑着对她说:“来欣,你日后可要日日宠幸我。”
她脸颊绯红,啐道:“王爷怎的如此贪心。”
但有时,她竟夜里被宫中的妃子叫走。
我只能无奈地把为了引诱她露出的香肩盖上,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心中暗自叹息:“这丫头,心中总有更大的抱负。”
来欣心中有更大的抱负,那我便助她做成。
她不能日日宠幸我,但我想宠着她,宠她一生一世。
不过,太医院女御医多些也好,这样我与欣欣夜里便能安稳些了,不必再为她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