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大的愚蠢就是把对他好的妻子,硬生生逼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发布时间:2025-09-21 15:35 浏览量:1
引子
“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动。”陈静把存折拍在饭桌上,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钉子砸进了水泥地。
饭桌上那盘没吃完的红烧鱼,酱色的汤汁正慢慢凝固。
对面的丈夫李伟东,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把筷子重重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你这人怎么回事?说了是投资,稳赚不赔的!我弟弟伟军都考察好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你弟弟?”陈静冷笑一声,眼角的细纹因为这个表情而显得格外清晰,“上次他让你投的那个什么‘原始股’,亏的两万块钱,现在要回来了吗?”
李伟东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人揭了短,梗着脖子争辩:“那次是意外!这次不一样,是跟大老板合作的项目,人家手指缝里漏点出来都够我们吃一辈子了!”
“我不管什么大老板小老板,”陈静拿起那本存折,攥得指节发白,“这三十万是给女儿婷婷上大学预备的,是她的未来,不是给你拿去赌的。”
这笔钱,是她一笔一笔,从每个月的工资里省下来,从菜市场的讨价还价里抠出来,存了整整十年的。它就像家里的定海神针,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李伟东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怒气渐渐变成了不耐烦和鄙夷。他靠在椅子上,双臂抱在胸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她。
“陈静,我跟你说,你的眼界就只有咱们家这一亩三分地。女人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这事我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陈静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疼得她喘不过气。二十年的夫妻,他竟然用“通知”这个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李伟东,我再说一遍,这钱,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
李伟东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十秒钟,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的轻松。
“晚了。”他说。
“什么晚了?”陈静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李伟Dōng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钱,我昨天就已经转给我弟了。”
陈静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她手里的存折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她那颗摔碎的心。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她付出了半辈子的家,可能要塌了。
第一章 旧账难翻
夜深了,客厅里只剩下陈静一个人。
李伟东摔门出去已经三个小时了,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像她此刻的心。
她弯腰捡起那本被遗弃在地上的存折,翻开,看着上面那一长串熟悉的数字,眼睛一阵酸涩。昨天就转走了?她不信。这本存折一直在她枕头下的暗格里,密码也只有她知道。他怎么可能转走?
他在撒谎。用一个恶毒的谎言来逼她就范。
我心想,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每次他想做点什么出格的事,道理说不过,就开始用这种半是威胁半是欺骗的法式。他总觉得,只要他态度强硬,我就一定会妥协。二十年来,我妥协了太多次,是不是就让他觉得,我的退让是理所当然的?
陈静站起身,默默地把碗筷收进厨房。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油腻的盘子,也像在冲刷她混乱的思绪。她想起五年前,李伟东也是这样,信誓旦旦地说他朋友有个内部消息,买一只股票能翻倍。她不同意,他就天天在家唉声叹气,说她拖他后腿,说别的男人有老婆支持事业蒸蒸日上,他却只能守着死工资。
最后,她心软了。拿出了家里仅有的五万块积蓄。结果不到一个月,那只股票被强制退市,五万块钱血本无归。
那段时间,家里连买肉都要犹豫再三。她没怪他,只是默默地把家里的开销一压再压,晚上偷偷接一些私活做账,一个月多赚几百块钱补贴家用。她以为,吃过一次大亏,他总该长记性了。
没想到,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只是这次的赌注,更大了。
洗完碗,她擦干手,走进女儿婷婷的房间。婷婷已经睡着了,眉头却微微蹙着,似乎在梦里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而焦虑。陈静俯下身,轻轻抚平女儿眉间的褶皱。这孩子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为了婷婷,她什么都能忍,但唯独这件事,她不能退。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陈静,你不能再软弱了。这不是五万块,是三十万,是女儿的未来。你退一步,就是把女儿推向深渊。他被自己的野心和不切实际的幻想蒙蔽了双眼,可你必须清醒。这个家,指望不上他了,只能靠你自己。
她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严,小区的路灯光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而昏暗的光影。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没有开灯。黑暗能让人冷静,也能放大人的孤独。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银行的APP,输入密码,查询了那笔定期存款的状态。
“状态正常,未支取。”
看到这行字,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另一半却沉得更快了。他果然在骗她。为了钱,他已经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地对她说谎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点开,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是在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里拍的,李伟东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笑得十分开怀。女人正侧着头,亲昵地听着李伟东说话,眼神里满是崇拜。照片的拍摄角度,显然是来自同桌的第三人。
陈静的手指瞬间冰凉,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她攥紧手机,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家庭的矛盾,金钱的纷争,却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把尖刀,毫无征兆地捅进她的心脏。
第二章 家庭裂痕
第二天早上,李伟东没有回家。
陈静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她坐在餐桌前,手里捏着那张照片,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她给李伟东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背景音很嘈杂。
“喂,大清早的干嘛?”李伟东的声音很不耐烦,带着宿醉后的沙哑。
“你在哪?”陈静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我在公司呢,加班,昨晚通宵了。”他撒谎撒得那么自然,连草稿都不用打。
陈静没有戳穿他,只是淡淡地说:“婷婷今天要去学校拿复习资料,你什么时候回来送她一下?”
“我忙着呢!你自己不会打车啊?什么事都要找我,烦不烦!”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陈静的心彻底凉了。她忽然觉得很可笑,自己还在为那三十万跟他争吵,还在为这个家殚精竭虑,而他呢?他早已有了自己的世界,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世界。
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管账的工具,还是一个可以随意欺骗和敷衍的傻子?他嘴上说着为了这个家好,为了赚大钱,实际上呢?是不是那些钱,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而是为了他在外面的那个家?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歇斯底里的时候。她把那张照片保存好,然后像往常一样,给女儿准备早餐。煎蛋,热牛奶,烤面包片。厨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可这个家,已经开始变味了。
婷婷吃早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妈,你跟爸又吵架了?”
陈静挤出一个微笑:“没有,你爸公司忙。快吃吧,吃了我送你去学校。”
她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高考在即,不能让婷Tíng分心。
送完女儿,陈静没有去自己的单位,而是调转方向,去了李伟东的公司。她是一家私企的会计,工作时间相对自由。她想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公司。
李伟东的公司在一栋气派的写字楼里。陈静站在楼下,看着那些衣着光鲜的白领进进出出,忽然感到一阵自卑。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布衬衫,手里还提着早上买菜剩下的半颗白菜。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上去。她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场面,怕自己会当场失控。
她默默地转身离开,心里却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家,这笔钱,她必须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
下午,婆婆打来了电话。
“小静啊,我听伟东说,你们为钱的事吵架了?”婆婆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妈,这事您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伟东是我儿子。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你不支持他就罢了,怎么还拖他后退呢?那可是他亲弟弟,还能骗他不成?”
陈静攥紧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妈,伟军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清楚。那三十万是婷婷的命根子,我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婆婆的声音高了起来,“我们李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不识大体的媳妇!告诉你,伟东要做的事,你拦不住!”
电话被婆婆气冲冲地挂断了。
陈静拿着手机,呆立在客厅中央。四面八方的压力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几乎窒息。丈夫的背叛,婆婆的指责,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孤军奋战的士兵,守着一座摇摇欲坠的城池。
第三章 最后的稻草
接连几天,李伟东都以加班为由夜不归宿。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陈静和他之间,除了偶尔在电话里为钱争吵几句,再无其他交流。她不再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也不再关心他吃得好不好。心里的那盆火,被他一次次的冷漠和谎言,浇得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
她开始默默地为自己和女儿做准备。她先是去银行,办了一张新的银行卡,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份证。然后,她找了个借口,说学校要统计家长的理财情况,让婷婷把家里的户口本拿给了她。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心里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剩下一种麻木的决心。就好像一个医生,在给自己动一场剔骨剜肉的手术。
周五下午,婷婷的班主任突然打来电话。
“是婷婷妈妈吗?婷婷这次的模拟考成绩出来了,下滑得很厉害,从班里前十掉到了三十多名。她最近上课也总是走神,我想跟您了解一下,孩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老师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陈静的心上。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人的战争,最终还是波及到了孩子。
挂了电话,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拨通了李伟东的电话。
“李伟东,你马上给我回来!现在,立刻!”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嬉笑声。“干什么啊大呼小叫的,我这儿正陪客户呢!”
“陪客户?”陈静冷笑,“你女儿模考成绩一落千丈,老师都打电话来问了!你还有心情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婷婷!”
“成绩下降了就下降了呗,你吼什么?一次考试而已,至于吗?”李伟东满不在乎地说,“再说了,教育孩子不是你的事吗?我负责在外面赚钱,你连个孩子都管不好,还有脸来质问我?”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静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她这么多年的付出,这么多年的隐忍,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她管家,管孩子,管老人,到头来,却成了她“应该做的”,成了他指责她的理由。
我到底图什么呢?图他逢年过节带回家的那点东西?还是图他喝醉了酒回家时那句含糊不清的“老婆”?我辛辛苦苦维系的这个家,在他看来,或许只是一个旅馆。而我,只是一个不需要付工资的管家。
“李伟东,”她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你说的对,教育孩子是我的事。从今天起,这个家,这个孩子,都跟你没关系了。”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不是为那个男人流的,而是为自己这二十年错付的青春。
哭过之后,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彻底死掉了。也好,死了,就不会再痛了。
她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拿出那张新办的银行卡,和家里的所有证件,做出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决定。
第四章 无声的反击
第二天是周六,李伟东难得地回了家,身上带着一股混合了烟酒和香水味的浊气。
他见陈静没像往常一样质问他,只是冷着脸在厨房里忙碌,以为她想通了,或者说,是屈服了。
他换了鞋,大摇大摆地走到厨房门口,带着一丝施舍的语气说:“行了,别板着个脸了。那三十万的事,算我错了,不该那么跟你说话。这样,等我项目赚了钱,给你买个新包,行了吧?”
他以为一个包就能抹平一切,就像以前无数次争吵后那样。
陈静没有回头,只是用刀“咚咚咚”地用力剁着案板上的肉馅,那声音像是砸在他的心上。
“钱的事,以后不用再提了。”她冷冷地说。
李伟东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你想通了?我就说嘛,你还是识大体的。你放心,等哥发了财,绝对亏待不了你们娘俩。”
陈静停下手中的刀,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你的钱,你的项目,都跟我没关系。我的钱,也跟你没关系了。”
说完,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流理台上。
那是一份银行的定期存款办理回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户主:陈静。存款金额:三十万元。存款期限:三年,不可提前支取。
李伟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拿起那张回单,反复看了几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把钱转走了?你什么时候办的?”
“昨天。”陈静的语气波澜不惊,“你说的对,教育孩子是我的责任。这笔钱是婷婷的教育基金,我必须保证它的安全。”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防我跟防贼一样?”李伟东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如果你不做贼,又何必怕人防呢?”陈静平静地回敬了一句。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硬地反击。李伟东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把抓住陈静的手腕,吼道:“反了你了!陈静!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马上把钱取出来!”
陈静被他抓得生疼,但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李伟东,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我们这二十年的情分,就到此为止。”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冰冷,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路人。李伟东的心里莫名地一慌,竟然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这些天来,他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妻子。她瘦了,眼窝深陷,但脊梁却挺得笔直。那双曾经总是盛满温柔和担忧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坚冰。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东西,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内心深处,一丝恐慌悄然蔓延。这个家,一直以来都是陈静在支撑。他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了她的包容,习惯了无论他在外面怎么折腾,回家总有一口热饭,一盏亮灯。他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这盏灯熄了,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他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行,你行!陈静,你给我等着!我看你以后别求我!”
说完,他再次摔门而去。
听着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陈静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她只是平静地转过身,继续剁着肉馅。她要给女儿包一顿她最爱吃的饺子。从今以后,她要为自己和女儿而活。
第五章 真相的棱角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过着。
李伟东没有再回家,也没有再打电话来。陈静乐得清静,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每天变着花样给婷婷做好吃的,陪她散步,跟她聊天。在她的努力下,婷婷的情绪稳定了很多,成绩也开始慢慢回升。
陈静自己的工作也更加上心了。她是一家私企的老会计,老板一直很器重她。最近公司有个财务主管的职位空缺,老板有意提拔她。以前,她总是因为要照顾家庭而婉拒,但现在,她决定为自己争取一次。这不仅是为了更高的薪水,更是为了一份安身立命的底气和尊严。
她开始加班,整理公司的旧账,做新的财务规划。同事们都惊讶于她的变化,说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眼里有了光。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一个女人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时,她自己就成了光。
这天下午,陈静正在公司核对报表,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是李伟东的弟弟,李伟军。
李伟军一向油嘴滑舌,游手好闲。陈静对他没什么好感。他一进办公室,就满脸堆笑地喊:“嫂子,忙着呢?”
“有事吗?”陈静头也没抬,语气很冷淡。
李伟军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嫂子,我哥让我来跟你说一声,项目那边现在需要追加一点投资,你看……能不能再支持一下?”
陈静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他:“你哥让你来的?他自己怎么不来?”
“我哥……我哥这不是怕你生气嘛。”李伟军眼神躲闪。
“钱,一分都没有。”陈静直接了当地说,“上次那三十万,你们还没还呢。哦,不对,那笔钱我根本就没给过。”
李伟军的脸色瞬间变了,急道:“嫂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这项目前期已经投进去不少钱了,现在是关键时期,如果资金链断了,那前面的钱就全打水漂了!”
“投了多少?”陈静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投了……投了十来万吧。”李伟军支支吾吾地说。
陈静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李伟东自己手里有几万块私房钱,但绝不可能有十万。那剩下的钱是哪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问:“哦?你们不是说这是个稳赚不赔的项目吗?怎么还需要不断追加投资?”
“哎呀,嫂子你不知道,做大生意都这样。这叫战略性投入!”李伟军还在嘴硬。
就在这时,陈静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来,电话那头是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
“喂,是李伟东家属吗?我告诉你,李伟东在我们这儿借了五万块钱的高利贷,今天再不还钱,我们就去你们家找人了!”
陈静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了一样。高利贷!他竟然去借了高利贷!
她强忍着眩晕,对着电话说:“你们找错人了,我跟他没关系。”说完就挂了电话。
对面的李伟军显然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所有的谎言在这一刻被戳穿。
陈静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伟军扛不住她那要杀人似的目光,终于全招了。原来,那个所谓的“大项目”根本就是个骗局。他们前期投进去的钱,早就被骗光了。李伟东不甘心,又听信了骗子的话,说只要再投一笔钱就能回本,于是就去借了高利贷。
“嫂子,你快救救我哥吧!那些人不是好惹的!”李伟军几乎要哭出来了。
陈静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李伟军面前,一字一句地说:“路是他自己选的,让他自己去承担后果。还有,你给我带句话给李伟东,我们之间,完了。”
第六章 堤坝溃决
李伟东的麻烦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高利贷的人找不到他,就开始往他公司打电话,往他家门上泼油漆。一时间,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李伟东的公司为了名誉,直接将他开除了。
他成了丧家之犬,不敢回家,也不敢去亲戚朋友家,只能躲在廉价的小旅馆里,靠着信用卡里最后一点额度度日。
这天晚上,他终于撑不住了,在陈静下班回家的路上拦住了她。
几天不见,他像是老了十岁。头发油腻,胡子拉碴,身上的西装也皱巴巴的,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静,你帮帮我。”他抓住陈静的胳膊,声音嘶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剁我的手!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静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低头认错的场景,但真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她平静地甩开他的手:“我帮不了你。”
“你能!”李伟东激动地喊道,“你有钱!那三十万!你只要拿出三十万,我们就能把所有窟窿都补上,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我们?”陈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李伟东,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在你为了钱对我撒谎的时候,在你夜不归宿的时候,在你为了那个女人借高利贷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那个女人”四个字,像一把锥子,刺中了李伟东的要害。他脸色一白,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我……我跟她只是玩玩,我心里只有你和这个家!”他还在做着最后的辩解。
陈静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李伟东,你最大的问题,不是蠢,是贪。你总想走捷径,总想一夜暴富,却从来不愿意脚踏实地。你把我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把我的退让,当成你的资本。你有没有想过,人心是会冷的,再热的水,一直放在冰天雪地里,也会结成冰。”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房子和存款都归我和婷婷,你的债务,你自己承担。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李伟东颤抖着手接过那几张纸,“离婚”两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静:“你要跟我离婚?就为了这点事?二十年的夫妻,你就这么狠心?”
“狠心?”陈静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当初你骗我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二十年的夫妻?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二十年的夫妻?李伟东,不是我狠心,是你亲手把我们这二十年的情分,一点一点都作没了。”
她看着他,像是在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我曾经以为,一个男人最大的愚蠢,是没本事。现在我才明白,一个男人最大的愚蠢,是把一个真心对他好的妻子,硬生生逼成了一个敌人。恭喜你,你做到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小区的单元门。
李伟东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书。晚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得他心底一片荒凉。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就像看着自己被亲手关上的,通往幸福和安稳的大门。堤坝,在这一刻彻底溃决了。
第七章 尘埃落定
李伟东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他走投无路,只能求助于他母亲和弟弟。老太太把自己的养老钱都拿了出来,李伟军也到处借钱,总算凑够了高利贷的本金,求爷爷告奶奶,才让对方免了利息。
为了还剩下的债务,李伟东卖掉了他那辆开了没几年的车。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销售经理,如今成了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中年失业男人。
生活的重锤,终于让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而陈静的生活,却在离婚后,翻开了新的一页。
她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顺利升任了公司的财务主管。薪水涨了,眼界也开阔了。她给婷婷报了最好的补习班,周末带她去博物馆,去听音乐会。婷婷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多了。
她也开始为自己活。她报了瑜伽班,买了新衣服,周末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爬山。同事们都说,陈姐现在越来越有气质了,完全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人。
偶尔,她也会在小区里碰到李伟东。他来给老母亲送点东西,总是行色匆匆,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背也有些驼了,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有一次,婷婷考了年级第一,陈静高兴,带着女儿去一家不错的餐厅庆祝。隔着玻璃窗,她看到李伟东正站在路边,给一辆外卖电动车换电瓶。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动作迟缓,满脸疲惫。
那一刻,陈静的心里,没有恨,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剩下一种淡淡的怅然。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要做他的敌人。她也曾是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女人,他一句情话能让她高兴一整天,他带回来的一点小礼物她能珍藏好多年。她把自己的青春、梦想、所有的一切,都投注在了这个男人和这个家身上。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安稳的家,一个懂得珍惜她的丈夫。
可惜,他不懂。他把她的付出当成空气,把她的包容当成软弱。他亲手打碎了她所有的信任和爱,把她从一个温顺的妻子,逼成了一个浑身长满尖刺、不得不自我保护的战士。
吃完饭,陈静带着婷婷走出餐厅。李伟东正好送完一单外卖回来,两人迎面遇上。
李伟东看着光彩照人的陈静和亭亭玉立的女儿,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羡慕。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离婚,而是为那被他挥霍掉的二十年光阴,为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曾经最好的爱人。
陈静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女儿的手,转身离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母女的背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她没有原谅他,也没有再憎恨他。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她只是明白了,女人的尊严和幸福,终究不能依附于任何人。当你自己能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才能真正无惧风雨。
那个曾经的家,已经尘埃落定。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