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致勃勃回国任教,运动中却差点饿死,晚年的自传轰动世界!

发布时间:2025-09-22 06:25  浏览量:1

1951年春天,北京尚未褪去风寒,赵夢蕤在燕京大学的西语系办公室里,写下那封信时手指微颤。她话没多,却句句炽热,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巫宁坤递去了一种迫切感——那句“祖国需要你”,落笔时很轻,飞到芝加哥却像石头沉进水里,激起了巫宁坤心头难言的浪花。这下,博士论文他直接丢在一边,好像一夜之间,前路只有回国这一条。

李政道送行的那天,气氛有点怪。北方盛夏,芝加哥的天光冷清,两个人没人笑得出来。巫宁坤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回去?” 李政道眉头一挑,把话扔出来:“我可不想被洗脑子。”场面凝住了。没人明白,这一别,真的是二十年。巫宁坤自己,回忆起那一刻,后来想起来,也未必能说清自己感伤什么,只觉得前方雾茫茫,心里不塌实。

北京机场,1951年8月,巫宁坤下飞机的那一刹,整个人低沉了不少。赵夢蕤来接他,眼神不敢看人。中山装皱巴巴,她像不会笑了似的,身上一股说不清的苍凉。巫宁坤心里直突突:当年“仙女”校花,怎么成了这样?现实的反差,打破了他脑子里的浪漫。燕大的昔日姑娘,如今消瘦,走路带风,眼神里全是咽不下的勉强。

赵夢蕤出身显赫,父亲赵紫宸为教会领袖,书香世家。燕京大学,人人谈起那位“才女”,心驰神往。此番,正是她极力促成巫宁坤回国,也亲自带他进燕大任教。这一切顺利得像事先排好的剧本,彬彬有礼,局外人眼里看着光鲜体面。

可剧变哪会打招呼。知识分子改造运动,冰雹似的砸下来。赵梦蕤父亲被批斗,接着她和巫宁坤也难逃其难,原本教授的课程一扫而空,讲台成了废墟。那年整肃风暴,谁都觉得摸不到头。没人敢多问一句。巫宁坤的自信在那一年里消磨殆尽,赵夢蕤的神情,终日带着无法甩掉的羞涩和愧疚。

再过一年,院系调整成了压倒骆驼的稻草。北大和燕大合并,巫宁坤被通知要调去南开。赵夢蕤是哭着告诉他这个消息的,鼻音重得像哽咽在沙子里。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命运竟然会如此没有转圜的余地。她自责、手足无措、反复自问当初心里是不是太冲动了?这事搞不好谁也怪不着,只剩下莫名的憋闷。

南开大学,一纸通知翻开新篇。巫宁坤没怎么笑过,反倒是生活给他递来了一线亮光——李怡楷。这个小自己11岁的女学生,眼神里亮着坚毅,一颦一笑透着温婉。家里是商人,。

母亲识人不俗,刚一打照面就琢磨出巫宁坤与众不同。三年级一毕业,李怡楷就披上嫁衣,两个家庭差距倒没成拦路虎。这一桩婚姻,说幸运也幸运,说艰难也真艰难。

穆旦的出场像救场稻草。诗人,同行,也算知己。巫宁坤介绍他进了南开,两家搬得很近,互相取暖。日子似乎要好转了,谁知道,这种“好”,其实是摇摇欲坠。外文系风波突然爆发,一场会议,因为批评领导学术短板,气氛闹到不可收拾。谁敢料想,一脚踹翻桌子,成了“反党小集团”的导火索?

夜里巫宁坤等人直接被盯上,成了专政对象,不夸张,第二天就开始查账、审问、批判轮番上阵。标签贴得飞快:“暗藏反革命”,再升级“美国特务”,黑锅一个连着一个扣。局势完全变了,不存在什么学术气氛,只剩下挤压人的幽暗气氛和惶恐。

反右运动铺天盖地,巫宁坤的噩运加码:“极右分子”直接开除公职,还要劳动教养。四月的那一天,他被送去半步桥监狱,挤在狭小空间,和各色人物一起生活。两个月后,几百人一齐被拉上闷罐列车,押送到小兴凯湖。荒芜、阴冷、沼泽、蚊虫无数,日夜劳作才是正经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活着出来,也不明白“罪名”会不会就彻底带一辈子。

巫宁坤被关了,校领导找李怡楷。话直接——要么离婚,要么离职。“你选一个”,背后意思不用说。李怡楷愣住,沉默许久。她咬牙,丢了铁饭碗,死都不离婚。日子一下掉进困顿谷底,没有收入,没有安全感,家里气氛一度低到尘埃。

有人心软,李怡楷获保留当打字员。在安徽大学,摆脱不了的身份落差令人心惊。这时候,报道没写太细的地方,其实还有很多琐碎。李怡楷翻遍关系,借人脉,终于捯饬出巫宁坤去看病的机会。

那天探监,她看到巫宁坤整个人瘦脱了相,眼神暗淡,浮肿如气球,情绪崩溃得稀里哗啦哭。保外就医,像赦免一样落下来,巫宁坤得以喘口气,终于以临时工身份混进安徽大学。

文革风暴来得毫无征兆。1965年,巫宁坤再次被批,被关进“牛棚”,这一回苦不堪言。比起之前多年劳改、监禁,这次独特在“牛鬼蛇神”的标签无孔不入。70多岁老继母被当成选题样本“地主婆”,被赶回老家不到几个月便撒手人寰。巫宁坤和李怡楷夫妻继续下放农村,仿佛苦无尽头,哪还有希望?

1974年,他调回芜湖,条件宽松些,能重做教师,月薪可支配。穆旦后来进了南开,时间的羁绊把这批知识分子拴得紧紧的。说句实话,不少人那种精神状态也很难讲是回归了。有同窗,有爱人,有工作,可还是觉得随时会塌一半下来。

1979年,巫宁坤办“右派”改正手续时,在报纸上发现李政道归国的消息。他兴奋地赶去北京饭店,数十年后重逢。那种既激动又陌生,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慨能带过去。一晃28年,许多事足够讲几宿。

事情到这里,巫宁坤的命运陡然反转。因为“同学”头衔,他渐渐被文坛注意,接了不少翻译稿活,也成了一轮小风潮。不得不说,这种“轮回”有着完全超乎寻常的人情味。反转来得偶然,也顺理成章。

巫宁坤日后的译作,风格明显变了。他的译本《了不起的盖茨比》被奉为经典。有人说,只有亲历波澜,有新鲜的疼痛和回忆,译文才会跃然纸上。这说的不假。他笔端流出来的,不只是字句间的优雅,更有深夜苦难雨打风吹长出来的骨头。

退休后巫宁坤和妻子回美国。他发表回忆录,标题简单得让人喉头哽咽,《一滴泪》。面对记者,他像开玩笑似的说,“我归来,我受难,我幸存。”这三个词里,冷静得让人无法回避,也许痛苦远没被说尽。过去和现在撕扯得厉害,写下这些时冷静,可回头看人生的荒诞,谁不觉得嘲讽?

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回国,巫宁坤会不会真如李政道那般,后来功成名就,名利双收?巫宁坤其实也没后悔,人的选择不过是在时代洪流前的自我安放。诚然,他也有动摇。后半生,他像把所有的不甘都慢慢咽了,但那种“活得挺明白”的劲儿是从哪里来的呢?可能,生活没给他选择。

有人说巫宁坤的一生是苦难史,也有人觉得他挺幸运,起码妻子没丢下他。这倒是真的,运气不坏,总有人拉你一把。这天底下,谁能全身而退?

故事讲到这,冷暖酸甜都有,命运谁说得清?那些时代里走出来的人,心里各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