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30岁生日, 婆家张口就要50万给他弟买房, 老公竟让我顾全大局
发布时间:2025-08-26 05:20 浏览量:1
苏青芷在厨房里忙碌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今天是丈夫顾远山三十岁的生日,她从三天前就开始构思菜单,清晨五点就去早市抢购最新鲜的食材。冰糖肘子在砂锅里“咕嘟”着,是顾远山的最爱;松鼠鳜鱼已经腌制好,只等下锅油炸;还有一锅用老母鸡和山菌慢炖了四小时的浓汤,香气几乎要冲破厨房的门,飘满整个屋子。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半,婆婆张桂芬和刚大学毕业的小叔子顾远川应该快到了。她赶紧将切好的水果拼盘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又把给女儿念念准备的蒸蛋羹端出来晾着。一切都井井有条,就像她这五年的婚姻生活,表面上看起来,永远那么妥帖周到。
门铃声准时响起。
苏青芷擦了擦手,满脸笑意地去开门。“妈,远川,你们来啦!”
张桂芬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脸上没什么表情,越过她直接走进了客厅,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哼了一声:“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远山又吃不了多少,别浪费钱。”
顾远川跟在后面,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玩着手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含糊地“嗯”了一声,就像个来串门的大爷,一屁股陷进了沙发里。
苏青芷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接过婆婆手里的水果,柔声说:“妈,今天远山生日,难得热闹一下。您快坐,我给您倒茶。”
【算了,妈就是这个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习惯了。】
她安慰着自己,转身去泡茶。身后传来张桂芬拔高的声音:“远川,别老玩你那破手机,辐射大!快过来,妈给你削个苹果,这苹果可是进口的,一个十几块呢!”
苏青芷端着茶出来时,张桂芬正把一块削好的、最大的苹果塞到小儿子嘴里,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骄傲。而她这个儿媳妇,就像个透明的家庭服务员。
顾远山六点钟准时下班回家,看到一桌子的菜,眼睛一亮,给了苏青芷一个感激的拥抱:“老婆辛苦了!”
只这一个拥抱,苏青芷就觉得一下午的辛劳都值了。
“快去洗手,准备开饭了。”她笑着拍拍丈夫的后背。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苏青芷抱着三岁的女儿念念,细心地给她喂着蛋羹。顾远山则开了一瓶好酒,给自己和母亲、弟弟都满上。
“远山啊,你现在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张桂芬呷了一口酒,开了腔,“工作稳定,家庭和睦,妈也就放心了。就是你弟弟……”她话锋一转,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埋头猛吃的顾远川,“毕业也小半年了,工作还没个着落,整天在家里打游戏,我看着就着急。”
顾远山立刻放下筷子,关切地问:“远川,之前不是说有家公司让你去面试吗?”
顾远川嘴里塞满了红烧肉,含糊不清地说:“那公司太远了,工资又低,不去。”
张桂芬立刻接话:“就是!我们远川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能去那种小破公司?要去就得去大公司,有头有脸的。远山,你现在好歹也是个部门经理,公司里有没有什么好岗位,给你弟弟安排一个?”
顾远山面露难色:“妈,我那公司招人都得走正规流程,我……我说了不算啊。”
“什么叫你说了不算?你是他亲哥!”张桂芬的声调又高了八度,“你这个当哥的,不拉拔他一把,谁拉拔他?当初我辛辛苦苦供你们俩读书,指望的是什么?不就是你们兄弟俩能互相扶持吗?”
苏青芷默默地给念念擦了擦嘴,没有插话。【又来了,每次家庭聚会,最后都会变成小叔子的专场批斗会和求助会。】
她知道,婆婆嘴上说的是工作,但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张桂芬看大儿子不吭声,又换了个话题:“工作的事先不说,远川也谈了个女朋友,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人家姑娘说了,没房子,这婚就不结。”
砰!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苏青芷的心沉了一下。
“女方家里要求,必须在市中心买一套不小于一百平的婚房,写远川的名字。你们也知道,现在市中心的房价,天价啊!”张桂芬说着,眼圈就红了,“我跟你爸那点养老金,连个厕所都买不起。远山,你弟弟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顾远山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张桂芬见状,把矛头直接对准了苏青芷:“青芷啊,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和远山结婚这几年,也攒下不少钱了吧?你弟弟就这一个,你们当哥嫂的,总得表示表示吧?这首付……你们看能不能给凑一下?”
来了。苏青芷心里冷笑一声,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她放下碗筷,看着婆婆,一字一句地问:“妈,您说的‘凑一下’,具体是多少?”
“不多,不多,”张桂芬立刻来了精神,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只要你们帮忙出了这五十万首付,剩下的贷款让远川自己还,绝对不拖累你们。”
五十万!
苏青芷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她和顾远山结婚五年,省吃俭用,刨去房贷车贷和女儿的开销,俩人卡上加起来,总共也就存了六十万出头。这五十万,几乎是他们这个小家庭的全部家底。
她看向顾远山,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顾远山却避开了她的目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含糊地说:“妈,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我们得商量一下。”
“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张桂芬不依不饶,“青芷,你也是女人,将心比心,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好?远川要是结不了婚,打一辈子光棍,我死了都闭不上眼!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好,住着大房子,开着车,就忍心看着你弟弟连个家都没有吗?”
“妈,我们这房子还有一百多万贷款没还呢,”苏青芷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车子也是贷款买的。念念马上要上幼儿园了,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我们手里的钱,是留着应急的,真的动不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顾远川“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喊:“什么叫动不了?说白了就是不想给!哥,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我结婚,她一分钱都不想出!我们还是一家人吗?”
“你坐下!”顾远山呵斥了一声,但没什么力度。
张桂芬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开始拍着大腿哭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连亲弟弟都不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婆婆的经典戏码。
苏青芷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她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丈夫的为难,小叔子的理直气壮,婆婆的撒泼打滚,只觉得无比荒谬。
这是顾远山的生日宴,是她精心准备了一天的盛宴。可现在,桌上的菜肴都凉了,没有人记得今天是寿星的生日,所有人都围绕着小叔子的房子在表演。
而她,这个家的女主人,却像个罪人。
“妈,您别这样,”顾远山终于开口了,他对苏青芷说,“青芷,你看妈都这样了,要不……我们先拿二十万出来?剩下的再想办法?”
苏青芷看着丈夫,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他不是在解决问题,他是在和稀泥。他想用钱,来买暂时的安宁。
“远山,”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我们的钱,是用来过日子的,不是用来填无底洞的。”
“什么叫无底洞?苏青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张桂芬猛地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我儿子结婚买房,是天经地义的大事!在你眼里就成了无底洞?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顾家断子绝孙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妈!”顾远山也站了起来,挡在两人中间,一脸疲惫,“都少说两句!今天我生日,能不能让我安生一天?”
“我不安生!我儿子都要打光棍了,我怎么安生!”张桂芬一把推开他,走到苏青芷面前,咄咄逼人,“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这五十万,你们必须出!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媳妇!”
苏青芷抱着被吓得快要哭出来的念念,缓缓站起身。她没有看张桂芬,而是看着顾远山,一字一句地问:“顾远山,你的意思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远山身上。
他看看声泪俱下的母亲,又看看一脸倔强无助的妻子,最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低声说了一句:“青芷,就当……就当我借你的,行吗?先帮远川把这个难关过了,以后我加倍还你。”
【借?说得真好听。一家人,有借有还吗?这钱只要出去了,就别想再回来。】
苏青芷的心彻底凉透了。丈夫的这句话,不是恳求,而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和决定。他已经选择了他的原生家庭。
**在这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份名为“爱”的、沉甸甸的东西,正在以一种窒息的方式,将她牢牢捆绑,让她无法呼吸。**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女儿,转身走进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门外,是婆婆胜利般的抽泣声,和小叔子得意的劝慰声。而她的丈夫,没有跟进来。
那一夜,苏青芷抱着女儿,一夜无眠。她听着客厅里一家三口商量着明天就去看房的兴奋声音,听着丈夫最后回到卧室,在她身边躺下时那一声沉重的叹息。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婚后五年的点点滴滴。
刚结婚时,婆婆就以“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我帮你们存着”为由,要走了她的工资卡。是她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以回娘家相逼,才把卡要了回来。
小叔子上大学,每年一万多的学费和生活费,婆婆总是哭穷,最后都是他们这个小家出的。顾远山说:“就这一个弟弟,帮一把是应该的。”
小叔子谈恋爱,买手机,买电脑,买名牌球鞋,每次都找顾远山要钱。顾远山总是二话不说就转账,还跟她说:“男孩子在外面,不能没面子。”
这些年,她就像一只勤勤恳恳的工蜂,努力工作,精心持家,孝顺公婆,照顾孩子,她以为她的付出,能换来一个和睦安稳的家。
可到头来,她和女儿的未来,在他们眼里,竟然比不上小叔子的一套婚房。
她以为的“亲情”,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毫无底线的索取。而她的丈夫,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就是这场索取的帮凶。
天蒙蒙亮的时候,女儿念念忽然发起烧来,小脸通红,呼吸急促。
苏青芷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摸了摸女儿滚烫的额头,立刻起身找药。身边的顾远山睡得正沉,对女儿的异样毫无察觉。
苏青芷给他盖好被子,【算了,他昨晚也心烦,让他多睡会儿吧。】她自己抱着女儿,拿上钱包和钥匙,凌晨五点多,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
急诊室里,看着女儿因为打针而声嘶力竭地哭泣,苏青芷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她紧紧地抱着女儿,眼泪无声地滑落。
【为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让自己和孩子过得这么委屈?】
医生说,孩子是病毒感染,加上受了惊吓,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苏青芷一个人跑上跑下地办好了住院手续。安顿好女儿后,她才想起来给顾远山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顾远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喂?青芷,怎么了?一大早的。”
“远山,念念发高烧,住院了。”苏青芷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啊?怎么回事?严重吗?在哪家医院?”顾远山一下子清醒了,语气里满是焦急。
“市儿童医院。你……今天要陪妈他们去看房吧?你先忙你的,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顾远山有些愧疚的声音:“我……我马上过来!妈那边……我跟她说一声。”
挂了电话,苏青芷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女儿,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她想,这个家,或许到了该重新洗牌的时候了。**
顾远山赶到医院时,苏青芷正拿着棉签,一点点地湿润女儿干裂的嘴唇。她的侧脸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和坚毅。
“青芷,对不起,我……”顾远山想解释。
苏青芷抬起头,打断了他:“嘘,小声点,念念刚睡着。”她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
顾远山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妻子有些陌生。她不再是那个凡事都为他着想,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默默忍受的苏青芷了。
“医生怎么说?”
“病毒感染,要住几天院。”
“医药费够吗?我卡里还有……”
“够了。”苏青芷再次打断他,“我带了卡。这是我们女儿的救命钱,不是给你弟弟买房的首付。”
顾远山被她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张桂芬和顾远川的电话很快就追了过来。顾远山躲到走廊里去接,苏青芷能清晰地听到他压低声音在争辩。
“妈,念念生病住院了,我今天去不了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发烧……真的去不了,青芷一个人在医院忙不过来……什么?房子今天不定下来就没了?妈,那也不能不管孩子啊……远川,你别急,哥不是那个意思……”
电话挂断后,顾远山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对苏青芷说:“青芷,妈他们……让你别担心,他们自己先去看看。让我在这儿好好照顾你和念念。”
苏青芷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是吗?难道不是让你赶紧把钱转过去,他们好看中了直接下定金吗?”
顾远山被她说中了心事,脸色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青芷,你别这样,我们现在是在说念念的病……”
“我没怎么样。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苏青芷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顾远山,我们谈谈吧。”
“好,好,你想谈什么?”
“我们这个家,现在所有的钱,加起来一共是六十二万三千七百块。其中,有十万,是我爸妈当初给我的嫁妆,我一直没动过。有十五万,是我这几年工作攒下的私房钱,你不知道。剩下的三十七万多,是我们俩的共同存款。”
苏青芷语速平稳,像是在念一份财务报表。
顾远山惊愕地看着她,他从不知道她还存了私房钱。
“我今天把话说明白。我的嫁妆,我的私房钱,加起来二十五万,一分钱都不会拿出来给你弟弟买房。这是我的底线。”
“至于我们共同的存款,”她顿了顿,回头看着他,“你想给,可以。但是,这笔钱是你顾远山一个人给顾远川的,属于你个人的赠与,与我苏青芷无关。所以,请你给我打一张三十七万的欠条。从此以后,我们财务分开,AA制生活。”
“青芷!你这是什么意思?”顾远山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们是夫妻!分什么你的我的?AA制?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一个自动提款机。”苏青芷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里的冷意却让顾远山心惊,“我不想有一天,我们的女儿生了重病,需要用钱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们家的钱,全都变成了你弟弟名下那套房子的砖头。”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远川是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苏青芷笑了,“在你妈和你弟弟逼着我们拿出全部家当,而你选择妥协的那一刻;在我们的女儿半夜发高烧,而你这个做父亲的睡得不省人事的那一刻;在你妈知道孙女生病了,第一反应却是催你转钱买房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顾远山,我们和他们,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他们是你的家人,而我和念念,不过是你维持‘孝子’和‘好哥哥’人设的工具和代价。”**
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顾远山的心里。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因为,苏青芷说的,全都是事实。
“所以,你自己选。”苏青芷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保住我们这个小家,从今天起,明确拒绝你妈和你弟任何不合理的要求。要么,你满足他们,成全你的‘大家’,然后,我们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顾远山的脑子里轰然炸开。他从未想过,苏青芷会说出这两个字。在他心里,苏青芷永远是那个温柔、隐忍、顾全大局的妻子。
“你……你为了这点事,就要跟我离婚?”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点事?”苏青芷的音量终于有了一丝起伏,“顾远山,这不是‘这点事’。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五年了,我忍了五年,我以为我的忍让能换来你的清醒和担当,但我错了。你没有底线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地索取。”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被人吸血,还要陪着笑脸的日子。我不想我的女儿,以后在一个如此畸形的家庭环境中长大。”
说完,她不再看顾远山,转身回到病床边,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顾远山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张桂芬打来的。他看着苏青芷决绝的背影,第一次没有立刻接起电话。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边是母亲声嘶力竭的哭诉,一边是妻子冷若冰霜的“离婚”。
他感觉自己被夹在中间,快要窒息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在医院的这几天,成了苏青芷和顾远山之间最漫长的冷战。
苏青芷全身心地照顾女儿,买饭、喂药、擦身、讲故事,仿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女儿一个人。她不再主动和顾远山说话,他问一句,她才答一句,多一个字都没有。
顾远山每天下班后都会来医院,笨拙地想要帮忙,但总是被苏青芷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想和她谈,可每次看到她疲惫而冷漠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张桂芬和顾远川的电话、微信轰炸从未停止。
“远山,你看好的那个户型,就剩最后一套了,再不交定金就没了!”
“哥,你怎么回事啊?我女朋友都快跟我吹了!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
“顾远山!我白养你了!你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顾远山被逼得焦头烂额。他试探着跟苏青芷提过一次:“青芷,要不……我们还是拿出一部分钱……就当是我借的,我写欠条……”
苏青芷当时正在给女儿削苹果,听到这话,她手里的水果刀顿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签字。”
说完,她继续低头削苹果,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远山彻底没辙了。他第一次发现,当一个女人真正心死的时候,是多么的可怕。她不哭不闹,不吵不嚷,只是用最平静的方式,将你彻底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念念出院那天,苏青芷没有通知顾远山。她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叫了辆车,直接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当顾远山下班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时,才发现桌上放着一把钥匙,和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他疯了一样地给苏青芷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没人接。他又打到岳母家,是岳母接的电话,语气非常不客气:“顾远山,你还有脸打电话来?青芷和念念在我这儿,好得很。你把你家里的事处理干净之前,别来打扰她们!”
顾远山握着电话,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房子里还残留着苏青芷生活过的气息,阳台上晾着她洗的衣服,厨房里有她买的菜,可这个家的女主人,已经带着孩子走了。
他从未感觉如此恐慌和无助。
另一边,苏家。
苏青芷的母亲王秀莲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女儿,心疼得直掉眼泪:“你这个傻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早跟家里说?”
苏父则在一旁气得拍桌子:“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顾家把我们女儿当什么了?扶贫的吗?离!这婚必须离!”
苏青芷抱着念念,反而比父母更冷静:“爸,妈,你们别激动。我提离婚,一方面是真的心寒了,另一方面,也是想逼顾远山一把,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如果他还是选择他妈和他弟,那这婚,我离定了。如果他能醒悟过来……】她心里其实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毕竟五年的感情,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那晚,顾远山失魂落魄地回了父母家。
张桂芬一见他,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你老婆孩子呢?听说她回娘家了?顾远山,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为了个女人,连妈和弟弟都不要了!”
顾远川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哥,苏青芷就是不想拿钱,故意闹这么一出给你施压呢!你可不能怂啊!你要是这次妥协了,以后在家里就更没地位了!”
顾远山听着母亲和弟弟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看着他们,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去重新看待自己的亲人。
他看到的是母亲刻薄自私的嘴脸,和弟弟理所当然的贪婪。
“够了!”他猛地吼了一声,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桂芬和顾远川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顾远山发这么大的火。
“你们知不知道,青芷要跟我离婚!”顾远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为了你们那套破房子,我的家都要散了!你们满意了吗?”
张桂芬愣了一下,随即又撒起泼来:“离就离!这种搅家精的媳妇,不要也罢!离了我们再给你找个更好的!我就不信,我儿子这么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老婆?”
“妈!”顾远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你心里,你孙女的死活,你儿子的幸福,都比不上远川的一套房子吗?”
“我怎么就不管你孙女了?她不是好好的吗?你弟弟结不了婚,那是一辈子的事!”张桂芬振振有词。
“好,好,好……”顾远山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是我身上所有的积蓄了。你们要,就拿去。这是我作为儿子,作为哥哥,最后一次为你们做的事。”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母亲和弟弟,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今以后,我顾远山,要为我自己的老婆孩子活。你们的事,我再也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身后,是张桂芬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顾远山在外面游荡了一夜。他去了他和苏青芷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去了他们拍婚纱照的公园,去了他们曾经憧憬过的未来。他想了很多很多,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小家都守护不了,那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一个家。
第二天一早,他买了苏青芷最爱吃的早点,开车去了岳母家。
他在楼下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苏父,看到他,脸色一沉,就想关门。
“爸,您让我见见青芷,我……我有话跟她说。”顾远山卑微地请求道。
苏父终究是心软了,侧身让他进了门。
苏青芷正陪着念念在客厅玩积木,看到他进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顾远山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青芷,对不起。”顾远山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以前都是我混蛋,是我拎不清,是我让你和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份离婚协议书,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
“我不离婚,我死也不同意离婚。”他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已经跟我妈和远川说清楚了,从今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和念念。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对你们的亏欠。”
苏青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王秀莲在一旁抹着眼泪,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你起来吧。”良久,苏青芷终于开口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
顾远山却不肯起:“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苏青芷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把他拉了起来。“顾远山,说一万句对不起,不如做一件实事。你今天能跪下,明天是不是又能因为你妈一滴眼泪,就站回她那边去?”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顾远山急切地保证。
“我怎么信你?”苏青芷看着他的眼睛。
【我还能再信他一次吗?为了念念,为了这个家……】
顾远山看着她动摇的眼神,知道自己还有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青芷,为了让你相信我,我愿意做财产公证。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加上我名下所有的存款和理财,全部转到你一个人的名下。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也全部由你掌管。我每个月只留一千块零花钱,剩下的工资全部上交。”
这个提议,让苏家父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等于是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交到了苏青芷手上。
“这还不够。”顾远山继续说,“我会跟我公司申请外派。我知道非洲有个项目,一去就是三年。这三年,我跟家里彻底断了联系,让他们找不到我,也依赖不了我。我想用这三年的时间,向你证明我的决心。也想用这三年的距离,让我妈和我弟学会真正的独立。”
去非洲三年?
苏青芷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她知道,顾远山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要和过去那个软弱的自己做个了断。
她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这眼泪里,有委屈,有心酸,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好。”她点了点头,“我给你这个机会,也给我们这个家一个机会。”
她没有说原谅,只说给一个机会。
顾远山却像是得到了赦免,激动地抱住了她:“谢谢你,青芷,谢谢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远山雷厉风行地兑现了他的所有承诺。
他带着苏青芷去房管局,办理了房产证的更名手续。又去了银行,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了苏青芷的账户下。
做完这一切,他对苏青芷说:“现在,我身上除了下个月的房贷,一分钱都没有了。老婆,以后就靠你养我了。”
苏青芷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张桂芬那边自然是闹翻了天。她跑到苏青芷的公司去闹,骂她是狐狸精,勾引得她儿子六亲不认。
这一次,没等苏青芷回应,顾远山就出现了。他叫来了公司的保安,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亲生母亲“请”了出去。
他对张桂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骚扰我的妻子,我会申请法律援助,告你诽谤。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张桂芬看着儿子冰冷陌生的眼神,终于意识到,这个儿子,她是真的失去了。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心软了。
顾远川的婚事,也因为买不起房,最终告吹了。他开始怨恨自己的母亲和哥哥,整天在家摔摔打打,张桂芬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一个月后,顾远山的外派申请被批准了。
出发那天,苏青芷带着念念去机场送他。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
顾远山蹲下身,抱着女儿亲了又亲,眼里满是不舍。“念念,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又站起身,紧紧地抱住苏青芷。“老婆,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嗯。”苏青芷的眼圈也红了,“你在那边,也要注意安全。”
没有更多的甜言蜜语,但彼此都懂对方的心意。
**这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但镜子上的裂痕,需要时间和行动,才能慢慢修复。**
顾远山走后,苏青芷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但又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她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不再需要为了家庭琐事而委曲求全。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女儿身上。没有了经济上的后顾之忧,她在工作上更加得心应手,很快就得到了提升。
她给女儿报了早教班,周末带她去公园,去博物馆,去游乐场。女儿的笑声,是她最大的慰藉。
顾远山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克服时差和信号问题,和她们视频通话。他会给女儿讲非洲大草原的故事,会关心苏青芷工作累不累,会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我爱你”和“我想你们”。
他变了,变得有担当,有责任感,懂得珍惜。他在用实际行动,一点点地赢回妻子的心。
偶尔,苏青芷会从顾远山的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婆家的消息。
据说,顾远川跟女朋友分手后,消沉了很久,最后在家里的安排下,去了一个小县城当老师,总算是自食其力了。
而张桂芬,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像是想通了什么,脾气收敛了很多,再也不提过去那些事了。有一次,她托人给念念带了件亲手织的毛衣,苏青芷收下了。
她知道,有些伤害无法彻底忘记,但生活总要向前看。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顾远山回国那天,苏青芷带着已经快七岁的念念去接机。
在涌出的人潮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黑了,瘦了,但眼神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和沉稳。
顾远山也看到了她们,他扔下行李,飞奔过来,一把将母女俩紧紧地拥入怀中。
“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欢迎回家。”苏青芷笑了,眼角有泪光闪烁。
回家的路上,念念坐在后座,好奇地问:“爸爸,非洲好玩吗?”
顾远山通过后视镜看着女儿,笑着说:“非洲很好,但爸爸更喜欢回家。因为家里,有爸爸最爱的两个人。”
苏青芷开着车,看着前方宽阔的马路,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是的,这个家,终于成为了它本该有的样子。】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已经明白,一个女人的幸福,不应该建立在无底线的忍让和牺牲之上。真正的亲情,是相互尊重,是彼此成就,而不是以爱为名的绑架和窒息。
当一个女人真正做到“人间清醒”时,她才能握住自己人生的方向盘,驶向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