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孩子,婆家没一个人来,我出院后直接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发布时间:2025-09-21 21:00 浏览量:1
他们说,女人一生有两次投胎。
一次是出生,一次是嫁人。
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后来才发现,我嫁进了一个冰窖。
我生孩子,九死一生。
产房外,空无一人。
我疼得撕心裂肺,我丈夫,在电话里不耐烦地吼:“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就你矫情!”
我婆婆,笑着在电话那头打麻将:“哎呀,正忙着呢,生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那一刻,我的心,比刚出生的孩子先一步,死了。
所以,当我抱着身上还带着奶香的孩子走出医院大门时,我没有走向那个所谓的“家”。
我走向了新生。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不知道,这颗柿子,早就被他们亲手捏碎。
从果肉里长出来的,是复仇的种子。
这,不是一个女人在婚姻里委屈求全的故事。
这,是一个女王亲手撕碎剧本,重登王座的故事。
01
我叫许佳然,在遇见高俊杰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剧本,是那种平淡温馨的都市言情剧。
我家庭条件尚可,父母是知识分子,从小把我当掌上明珠。
大学毕业后,我凭着自己的努力,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做市场策划。
我长相不差,性格温和,从不缺追求者。
可我偏偏,就看上了高俊杰。
他不是最有钱的,也不是最帅的,但他身上有种该死的少年气,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
他追我的时候,能在我公司楼下等三个小时,只为送一杯我爱喝的奶茶。
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笨拙地学着熬红糖姜茶,送到我家门口。
我爸妈劝我,说高俊杰家境太普通,他父母是做小本生意的,思想观念可能跟我们合不来。
他还有一个没嫁人的妹妹,以后住一起,怕我受委屈。
可那时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我信誓旦旦地对我爸妈说:“爸,妈,俊杰他对我好,这就够了。他家人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老实本分”这四个字,用在我那个婆婆孙琴和我的小姑子高美玲身上,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刚结婚时,为了讨他们欢心,我几乎是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孙琴说她腰不好,家里的家务活,我大包大揽,每天下班累得像条狗,还得钻进厨房给他们一家子做五菜一汤。
高美玲是个大专毕业生,眼高手低,换了三份工作都不满意,干脆躺在家里啃老。
她用着我买的最新款手机,刷着我的信用卡买名牌包,嘴上却从来没一句好话。
“嫂子,你这件衣服是打折买的吧?看着好廉价哦。”
“嫂子,我哥真可怜,辛辛苦苦赚钱,都给你拿去补贴娘家了吧?”
“嫂子,你做的这个鱼怎么有刺啊?你想卡死我吗?”
这些话,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得我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我跟高俊杰抱怨,他总是那套说辞。
“佳然,我妈不容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妹还小,不懂事,你当嫂子的,多让着她点。”
“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计较,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每一次,都以我的妥协告终。
为了这个所谓的“家”,我把自己的工资卡主动上交给了孙琴,美其名曰“统一管理”。
从此,我买瓶洗面奶都要看她的脸色。
她会捏着购物小票,当着全家人的面数落我。
“哎呦,佳然啊,你这脸是金子做的吗?一瓶洗脸的要三百多?我用的‘大宝贝’才十几块,不也挺好的?”
“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俊杰在外面赚钱多辛苦啊!真是个败家娘们!”
高美玲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妈,我哥就是太老实了,娶了这么个花瓶回来,中看不中用,还费钱!”
高俊杰呢,永远都是那个和事佬,或者说,是那个缩头乌龟。
他会象征性地说一句:“妈,美玲,少说两句。”
然后扭头对我:“老婆,妈也是为了我们好,想帮我们攒钱。你就少买点吧。”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变冷。
那个曾经会为我排几个小时队的少年,已经变成了跟他妈和他妹站在同一战壕的“家人”。
而我,是个外人。
怀孕,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我悲剧的顶峰。
我以为,有了孩子,我的地位会好一点。
我真是太天真了。
孙琴在我孕吐最严重的时候,天天炖油腻腻的猪蹄汤,逼着我往下喝。
“喝啊!不喝我孙子哪来的营养?吐了也得给我喝下去!这么娇气,我们老高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媳妇!”
我闻到那股味道就想吐,捂着嘴冲进卫生间。
身后传来她和高美玲的嘲笑声。
“妈,你看她那样子,装给谁看呢?”
“别理她,由她去,饿几顿就老实了。”
整个孕期,我没吃过一顿舒心饭。
我产检,高俊杰一次都没陪我去过,永远都说“忙,走不开”。
孙琴和高美玲更别提了,她们忙着逛街、打麻将、做美容,哪有时间管我的死活?
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医院里排队、挂号、缴费,看着别的孕妇身边都有人陪着,嘘寒问暖。
那一刻,我的孤独,像潮水一样,快要把我淹没了。
我安慰自己,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等孩子生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预产期那天晚上,我正在拖地,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烈的绞痛。
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淌了下来。
我知道,羊水破了。
我吓得脸色惨白,扶着墙,颤抖着给高俊杰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划拳的声音。
“喂,老婆,干嘛啊?我跟客户在KTV呢,正忙!”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我咬着牙,忍着一波波的阵痛,说:“俊杰,我……我羊水破了,我可能要生了,你快回来送我去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 KTV 包厢门被拉开的声音,音乐声小了些。
“不是吧?这么快?预产期不是还有两天吗?”他的语气里没有惊喜,只有被打扰的烦躁。
“你先给你自己叫个救护车,我这边客户太重要了,走不开啊!等我这边结束了,我马上就过去!”
“叫救护车?”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高俊杰,你老婆要生孩子了,你让我自己叫救护车?”
“哎呀,你别那么矫情行不行?现在叫救护车多方便啊!我这边是真的走不开,这个单子成了,能赚好几十万呢!”
我疼得浑身发抖,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挂了电话,又颤抖着拨通了婆婆孙琴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就是哗啦啦的麻将声。
“喂?佳然啊?什么事啊?我这正胡一把清一色呢!”孙琴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妈……我要生了……俊杰回不来,您能送我去一下医院吗?”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哎呦,这孩子,早不生晚不生,偏偏挑我手气好的时候生!你等着啊,我打完这把再说!”
“妈!我等不了了!我流了好多水……”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先打个车去,我跟你说,女人啊,没那么金贵,我们那时候,都是在地里干着活就把孩子生了。你这还算好的呢。挂了啊,到我摸牌了!”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下的水越流越多,肚子里的疼痛像要把我撕裂。
绝望,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密不透风地笼罩起来。
原来,我在这个家里,连一把即将要胡的清一色,都不如。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120。
在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里,我对自己发誓。
许佳然,从今天起,你再也不会为这家人掉一滴眼泪。
孩子,是你的。
你自己,也是你自己的。
这个所谓的家,你不要了。
02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小区的宁静。
我被两个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下楼的时候,邻居们探头探脑,指指点点。
“哎,这不是老高家的儿媳妇吗?这是要生了?”
“怎么就她一个人啊?她老公呢?婆婆呢?”
“平时看她婆婆和小姑子那吆五喝六的劲儿,还以为多宝贝这个媳妇呢,关键时刻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那些议论声,像一把把钝刀子,割在我的心上。
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心死了,就不会疼了。
躺在救护车上,阵痛一阵比一阵密集,像有一辆卡车,在我肚子上来回碾压。
我死死地抓着车上的扶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
随车的护士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她看我一个人,眼神里满是同情。
她一边帮我擦汗,一边安慰我:“别怕,深呼吸,放松一点。给你家人打电话了吗?让他们赶紧来医院办手续。”
家人?
我惨然一笑,掏出手机。
屏幕上,“你自己先办住院,我这边估计还得一会儿,你别催了,烦不烦!”
下面,是孙琴的:“知道了,打完麻将就过去。”
还有一个是高美玲的:“嫂子,你可真会挑时间,我刚约了人做指甲。生孩子这种事,你自己搞定啦,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我把手机屏幕给小护士看了一眼。
小护士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愤怒,但她很快掩饰过去,只是更温柔地握住了我的手。
“没事,有我们呢,别怕。”
这句“别怕”,来自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却比我那个所谓的“家人”,温暖了一万倍。
到了医院,我被直接推进了待产室。
因为情况紧急,又联系不上家属签字,医院启动了紧急预案。
我躺在冰冷的产床上,周围是各种仪器的滴滴声,和别的产妇痛苦的呻吟声。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越来越强烈的疼痛。
每一次宫缩,都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再重组。
我痛得意识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在阵痛的间隙,我用尽全力,一次又一次地拨打高俊杰的电话。
关机。
关机。
还是关机。
我转而打给孙琴。
这次通了。
“喂?!”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像是被人从美梦中吵醒。
“妈……我……我在医院……医生说……宫口开得差不多了,要进产房了……需要家属签字……你……你快来吧……”我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什么?要签字了?哎呦,我这刚睡下,头疼得厉害。我让美玲过去吧。”
电话被转到了高美玲手里。
“喂,嫂子,干嘛啊大半夜的?”
“美玲……你快来医院……我要生了……”
“啊?这么快?可我刚敷了面膜啊,现在出门脸上会起皮的!再说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去产房那种地方,多晦气啊!我哥呢?让他去啊!”
“你哥……关机了。”
“切,肯定又是喝多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我这面膜吸收了我就去,你先等着吧。”
电话又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彻底地,心如死灰。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生死,我的孩子,还不如一场宿醉,一把麻将,一张面膜。
护士长看我状态不对,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产妇,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神,为了宝宝,也为了你自己,加油!”
“医生,”我看着她,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如果……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他是我一个人的,跟他们高家,没关系。”
护士长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你也要相信自己,你是个勇敢的妈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无数次地想过放弃,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即将要来到这个世界,却只有我一个人期待的小生命,我就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痛死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哇”的一声。
那一声啼哭,响亮而清脆。
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
“恭喜,是个男孩,六斤八两,很健康。”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侧过头,看着护士抱到我面前那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小东西。
他闭着眼睛,挥舞着小手,哭声那么有力。
我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宝贝,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对不起,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但妈妈发誓,从今以后,妈妈会用尽全力去爱你,保护你,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我被推出产房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走廊里,空空荡荡。
没有焦急等待的丈夫,没有喜笑颜开的婆婆,没有好奇张望的小姑子。
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个一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的小护士,推着婴儿车,在门口等着我。
她看到我,对我笑了一下:“你真棒。宝宝很可爱。”
我被安排在了一个双人病房。
隔壁床的产妇,被一家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丈夫端茶倒水,婆婆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娘家妈妈心疼地给她擦汗。
而我的病床前,冷冷清清。
护士帮我把孩子放在我身边,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粉嫩的小脸蛋,像个小天使。
我看着他,心里又酸又软。
直到中午,高俊杰才顶着一头乱发,满身酒气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看到我,没有一丝愧疚,反而皱着眉头抱怨:“你怎么住双人病房啊?多吵啊!不知道我睡眠浅吗?”
我看着他那张宿醉后浮肿的脸,觉得无比恶心。
“单人病房,贵。”我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贵点就贵点呗,又不是花不起。”他走过来,敷衍地看了一眼孩子,“哟,生了啊?男孩女孩?”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别。
“男孩。”
“哦,男孩好,男孩好,我妈该高兴了。”他打了个哈欠,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扔在我的床头柜上。
“喏,这些钱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我得回去补个觉,昨晚陪客户喝太多了,头疼。”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站住。”我叫住他。
他回头,一脸不耐烦:“又怎么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高俊杰,我昨天晚上,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记得吗?”
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我……我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是吗?”我冷笑,“那你妈呢?你妹呢?她们的手机也都没电了吗?”
“我妈她……她年纪大了,觉多。我妹她……她一个小姑娘,不懂这些。佳然,你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孩子不是平平安安生下来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高俊杰,从我进产房,到孩子出生,整整八个小时。你们高家,没有一个人出现。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哎呀,多大点事儿啊,至于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生个孩子能有什么危险?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我真得走了,困死了。”
他挥挥手,像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好,真好。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高俊杰,孙琴,高美玲。
你们今天,是如何对我许佳然的。
来日,我必将,百倍奉还!
03
高俊杰走了之后,整整一天,我的手机都安安静静。
没有一个来自高家的电话,没有一条问候的短信。
仿佛我和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是两团空气。
隔壁床的欢声笑语,衬得我这边愈发凄凉。
他们的亲戚朋友,来了一波又一波,提着各种鸡汤、水果、补品,病房里热闹得像个集市。
而我,只有医院订的,寡淡无味的营养餐。
护士来查房的时候,都忍不住皱眉:“你家人怎么还不来?产妇产后很虚弱的,需要人照顾。你这饭菜也太没营养了,得喝点汤汤水水的才行。”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一个人可以。”
护士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在走之前,悄悄塞给我一个苹果。
“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我捏着那个冰凉的苹果,眼眶又热了。
原来,这世间的温暖,都来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而那个本该给我温暖的家,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
晚上,孩子饿了,哭得撕心裂-肺。
我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得连坐起来都费劲,剖腹产的伤口,像被火烧一样疼。
我挣扎着想给孩子喂奶,可怎么都不得要领。
孩子哭,我也跟着哭。
隔壁床的婆婆大概是听得不耐烦了,冲我嚷嚷:“我说你这当妈的怎么回事啊?孩子哭了你倒是喂啊!吵得我家宝宝都睡不着了!”
她的儿媳妇赶紧劝她:“妈,你小点声,她也是刚生,不容易。”
我咬着唇,把眼泪憋回去,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孩子,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以为是高俊杰,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妈妈”。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我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泣不成声。
“喂?佳然?佳然你怎么了?怎么在哭啊?”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妈……”我只叫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在听到我妈声音的那一刻,全都化作了洪水猛兽,将我吞没。
“佳然你别哭,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生了?!”我妈的声调都变了。
“妈……我生了……是个男孩……”
“生了?!什么时候生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你现在在哪家医院?俊杰呢?他亲家母呢?”
我擦了擦眼泪,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将昨天晚上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妈。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
但这些事实,已经足够残忍。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到,我妈那张震惊、愤怒、心疼到扭曲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我爸那沉稳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
“佳然,把医院地址发过来。我们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抱着孩子,静静地等待着。
我知道,我的靠山,来了。
不到一个小时,我爸妈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我妈一看到我,眼圈就红了。
她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声音都在发抖:“我的傻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
我爸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可此刻,他的眼睛里,也泛着红光。
他走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襁褓里的小外孙,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爸,妈,你们来了。”我靠在我妈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自己像一艘漂泊了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我妈看到床头柜上那碗早就凉透了的医院营养餐,和那个孤零零的苹果,再看看隔壁床的热闹景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她提着一个保温桶回来,一打开,是香气扑鼻的乌鸡汤。
“快,佳然,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我爸则已经办好了一切手续,把我换到了全院最好的单人VIP病房。
新的病房,宽敞明亮,安安静静,带着一个独立的小客厅和卫生间。
我爸把所有东西都安顿好,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我,郑重地问:“佳然,告诉爸,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喝着我妈炖的汤,暖流从胃里,一直流到心里。
我抬起头,迎上我爸的目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爸,我要离婚。”
“好。”我爸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爸支持你。我们许家的女儿,不能受这种委屈。孩子,我们养。你放心,有爸妈在,天塌不下来。”
我妈在一旁抹着眼泪:“离!必须离!这种人家,我们不稀罕!佳然,你出院后,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妈照顾你和宝宝!”
在医院的这几天,是我爸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我妈变着花样地给我做月子餐,我爸负责给宝宝换尿布、洗澡,动作比我还熟练。
这个小小的VIP病房,充满了家的温暖。
期间,高俊杰来过一次。
他看到我爸妈都在,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叔叔阿姨,你们来了啊。”
我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专注地给宝宝拍嗝。
我妈则是冷着一张脸:“我们不来,是等着我女儿在医院里自生自灭吗?”
高俊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
“阿姨,您误会了,我这不是工作忙嘛……”
“工作?”我爸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什么工作,比你老婆生孩子还重要?高俊杰,我当初把女儿嫁给你,是希望你好好对她,不是让你这么作践她的。你们高家,好大的威风啊。”
高俊杰被我爸的气场镇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我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他大概是觉得没趣,待了不到十分钟,就灰溜溜地走了。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我换上了我妈给我带来的新衣服,抱着我爸给我打包好的所有东西,我妈则小心翼翼地抱着熟睡的宝宝。
我们一家人,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在经过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下,那几个红色的“住院部”大字,格外刺眼。
我就是在那里,一个人,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也最痛苦的时刻。
我也是在那里,迎来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光。
我转回头,看着我爸妈,看着我怀里的孩子,深吸了一口气。
再见了,许佳然。
那个卑微、软弱、委曲求全的许佳然。
你好,许佳然。
那个即将为自己,为孩子,杀出一片天的许佳然。
我爸的车,没有开往我和高俊杰那个所谓的“家”。
而是稳稳地,驶向了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那里,有我的根,有我的底气,有我复仇的起点。
车子开到半路,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孙琴。
我按了静音,没有接。
很快,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许佳然你什么意思?出院了不回家,带着我孙子跑哪去了?我警告你,你别给我耍花样!赶紧抱着孩子给我滚回来!”
看着短信里那颐指气使的语气,我笑了。
滚回去?
孙琴啊孙琴,你可能还不知道。
那个会对你们摇尾乞怜的许佳然,已经死在了那间冰冷的产房里。
现在,游戏开始了。
而我,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我是那个,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我拿出手机,给高俊杰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高俊杰,我们离婚吧。离婚协议书,我的律师会尽快发给你。”
然后,我将他们高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世界,瞬间清净了。
04
回到娘家的感觉,真好。
空气里都是我熟悉的,淡淡的书香和我妈种的花草香。
我的房间,还保持着我出嫁前的样子,被我妈打扫得一尘不染。
她早就给我准备好了所有坐月子需要的东西,柔软的哺乳衣,吸奶器,婴儿床……一应俱全。
我妈把我按在床上:“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不用管,就负责好好休息,好好喂奶。剩下的,都交给妈。”
我爸则把宝宝的小床,安放在我的床边,这样我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在属于他自己的小天地里安睡,我的心,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里,没有孙琴的指桑骂槐,没有高美玲的阴阳怪气,没有高俊杰的敷衍和稀泥。
只有爱,和温暖。
我爸妈绝口不提高家的事,仿佛那些人,那些事,从来没有在我生命里出现过。
他们只是用行动,一点点地,治愈我千疮百孔的心。
我妈的月子餐,是找了有名的营养师专门定制的,既能保证我的营养,又不会发胖。
我爸,一个严肃了一辈子的经济学教授,居然在网上自学了全套的婴儿抚触,每天定时定点给宝宝做按摩,那动作,比月嫂还专业。
在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的身体,迅速地恢复了。
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
只是,高家的骚扰,并没有因为我的拉黑而停止。
他们找不到我,就找到了我爸妈的单位。
我妈是中学老师,孙琴直接冲到学校门口,堵着我妈,撒泼打滚。
“你个当老师的,怎么教女儿的?拐着我孙子就跑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快把我孙子还给我!”
我妈被气得浑身发抖,幸好学校的保安及时把孙琴给“请”了出去。
高俊杰,则是找到了我爸的大学。
他提着一堆烟酒礼品,想走“岳父路线”。
结果,被我爸直接叫了保安,连办公室的门都没让他进。
我爸只托人给他带了一句话:“我女儿不想见你。离婚的事,跟她的律师谈。”
他们见软的不行,就开始来硬的。
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高俊杰起诉我,说我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他指的,是我怀孕前,我爸妈怕我受委屈,给我打的一笔五十万的私房钱),并且剥夺了他作为父亲的探视权。
我看着传票上那些颠倒黑白的指控,气得发笑。
真不愧是孙琴教出来的儿子,无耻得一脉相承。
我把传票拿给我爸看。
我爸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跳梁小丑,自不量力。”
他打了个电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喂,小张吗?我是许振华。我女儿有点小麻烦,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的小张,是我爸最得意的门生之一,如今是本市最有名的金牌律师。
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张律师团队的效率,高得惊人。
他们不仅轻松地驳回了高俊杰所有的无理诉讼,证明了我那五十万是婚前财产,还反过来,搜集了大量高俊杰婚内冷暴力、以及高家人在我孕期和产后对我进行精神虐待的证据。
法庭上,当张律师把那些高俊杰和孙琴、高美玲的聊天记录、电话录音,以及我在医院孤身一人的监控录像,一一呈现在法官面前时。
高俊杰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最终,法院的判决,大快人心。
婚,离了。
孩子,抚养权归我。
高俊杰需要每月支付三千块钱的抚养费,直到孩子十八岁成年。
至于他所谓的探视权,法官考虑到他对我和孩子的伤害,做出了限制,他每个月,只能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探视孩子两个小时,并且必须有我方人员在场。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抱着孩子,在我爸的书房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爸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佳然,都过去了。从今天起,你和宝宝,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点点头,擦干眼泪。
是啊,全新的开始。
离婚,只是第一步。
这只是我讨回公道的前奏。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坐完月子后,我开始思考我未来的路。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父母的羽翼下。
我需要有自己的事业,我需要给我的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需要让他们高家,清清楚楚地看到,离开他们,我许佳然,过得有多好。
我原来的工作,是回不去了。
那家公司,不大不小,人际关系复杂,我不想再回到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里。
我学的是市场营销,对品牌策划和推广,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在给高俊杰当全职主妇之前,我也曾是公司里最被看好的明日之星。
只是婚姻,磨平了我的棱角,也埋葬了我的才华。
现在,是时候,把它们都找回来了。
一天晚上,宝宝睡了之后,我爸把我叫进了书房。
书房的桌子上,泡着两杯热茶。
“佳然,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爸。感觉比生孩子前还有劲儿。”我笑着说。
“那就好。”我爸点了点头,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看看这个。”
我疑惑地拿起文件。
封面上,是几个醒目的大字:《城南新区商业综合体项目竞标书》。
我愣住了。
城南新区那个项目,是本市近十年来最大的商业地产开发项目,谁能拿下,就等于拿到了未来十年,本市商业领域的半壁江山。
我翻开竞标书,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俊杰实业有限公司”。
这是高俊杰父亲的公司。
一个靠着做建材起家,勉强算个二流的小公司。
这些年,一直半死不活地撑着。
我之前听高俊杰提过,他们家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这个项目上。
如果能中标,公司就能起死回生,一飞冲天。
如果失败,那等待他们的,就是资金链断裂,破产清算。
我看着这份漏洞百出的竞标书,粗糙的策划,毫无亮点的设计,混乱的预算……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就凭这个,也想去竞标城南项目?
痴人说梦。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爸。
“爸,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我爸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我,眼神深邃,像藏着一片星辰大海。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心里轰然炸开。
“佳然,他们家那个小破公司,最近是不是在竞标城南那个项目?”
05
我爸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问我今天天气怎么样。
但我的心,却因为他这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爸,许振华,退休前是A大经济学院的教授,博士生导师。
他在经济学界,是泰斗级的人物。
他带出来的学生,如今遍布全国的金融、地产、政商各界,很多都已身居高位。
只是他为人低调,退休后,更是深居简出,侍花弄草,所以高家的人,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匠。
他们哪里知道,我爸的人脉和影响力,是他们那种小作坊老板,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看着我爸,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爸,你怎么会……有他们公司的竞标书?”
我爸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ట్స్ರೆದ的轻蔑。
“他们这种级别的公司,能找到的策划团队,也就是那几个。而那几个团队的负责人,有三个,是我当年的学生。”
我瞬间明白了。
高家引以为傲,视为绝密商业机密的竞标书,在我爸这里,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一叠废纸。
“他们,想靠着这份东西,拿下城南项目?”我爸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佳然,你学的是市场营销,大学时还得过全国大学生商业挑战赛的金奖。你来看看,如果你来做这个项目,你会怎么做?”
我爸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
是啊,我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追梦人。
我曾经为了一个策划案,连续熬上三天三夜。
我曾经在谈判桌上,唇枪舌剑,为一个百分点的利润,争得面红耳赤。
那些闪闪发光的日子,那些属于许佳然的骄傲和荣光,差点就被婚姻的油烟和琐碎,给彻底掩埋了。
我的血,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我拿起那份竞标书,拿起笔,开始在上面涂涂改改。
“爸,他们的定位就错了。城南新区未来的主要消费群体,是高知高收入的年轻人,他们追求的是品质、体验和个性化。而高家的方案,还停留在十年前那种大而全,却毫无特色的传统百货商场模式,早就过时了。”
“他们的业态规划也有问题,餐饮占比太低,体验式消费几乎为零。现在的年轻人,来商场不仅仅是购物,更多的是社交、娱乐和自我提升。”
“还有他们的宣传策略,简直是灾难。居然还想着用发传单、搞打折促销这种老掉牙的手段,太低估现在消费者的审美了。”
……
我越说越兴奋,思路越来越清晰。
那些被我遗忘了很久的专业知识,那些我对市场的敏锐嗅-觉,在这一刻,全部苏醒了。
我爸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里,是欣慰,是骄傲,也是一丝心疼。
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说完了?”
“说完了。”我有点意犹未尽。
“那好。”我爸站起身,从书架的最顶层,取下来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厚厚的房产证,和几张银行卡。
“这里,是爸妈给你准备的嫁妆。本来,是想等你结婚一周年的时候给你的,没想到……”他叹了口气。
“这些,是你名下的几处商铺和房产,还有一些现金和理财。加起来,大概够你折腾一阵子了。”
我看着桌上那一堆红本本,惊得说不出话来。
“爸,这……”
“拿着。”我爸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爸妈给你的底气。我们许家的女儿,就算跌倒了,也要以最漂亮的姿势站起来。”
他顿了顿,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佳然,你想不想,把这个项目,从他们手里,抢过来?”
抢过来?
我的心脏,砰砰地狂跳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
我只想过,要让他们高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我没想到,我爸,想让我用这种方式,给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领域,把他们最渴望得到的东西,狠狠地夺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报复了。
这是碾压。
是降维打击。
“我……我可以吗?”我有些不自信。
我毕竟,已经脱离职场太久了。
“你可以。”我爸的眼神,给了我无穷的力量,“你忘了,你身后,还站着谁吗?”
我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