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未婚妻解除婚约后,遇到真正相濡以沫的人

发布时间:2025-09-20 19:20  浏览量:1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冬天的夜晚,黑得格外早。顾川坐在餐桌旁,面前的饭菜早已没了热气。他时不时就掏出手机,眼神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时间。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还记得,和许笙墨有个约定,每年的这一天,两人都要一起度过。

时钟指向了八点。按说,许笙墨这会儿早该到家了。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顾川急忙解锁屏幕,眼里满是期待,可下一秒,那期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陆知许发来的视频。为了庆祝他回国,一场豪华的欢迎宴会正在进行,视频里的女主角,正是许笙墨!

陆知许可怜巴巴地拽着许笙墨的裙角,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声音带着哭腔:“笙墨,当年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我爸妈以死相逼,不让我和你联系,我实在没办法啊。”

他顿了顿,又急切地说:“对不起,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别离开我,原谅我好不好?”

许笙墨没说话,只是从旁边拿起一枚镶钻的胸针,轻轻别在陆知许的西装领口,声音低沉又压抑:“我每天都盼着你回来。”

陆知许眼眶一下子红了,感动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许笙墨也没抗拒。

周围的人立刻欢呼起来,掌声响成一片。

视频播完,陆知许又发来了消息,语气里满是傲慢和得意:“今天是你生日吧?可笙墨选择陪我了。”

他接着挑衅道:“你一个人会不会孤单啊?要我找人陪你不?”

顾川静静地看着手机上那些挑衅的文字,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没完呢,不断有陌生人给他发图片和消息。照片里,许笙墨陪着陆知许参观展览,还为他花大价钱买了昂贵的跑车。

顾川知道,这些照片是陆知许朋友圈的兄弟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他离开许笙墨。

侮辱性的信息一条接一条:“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换我早跑了,别在这儿丢人。”

另一条消息也跟着来:“他们是青梅竹马,初恋情人,你算什么?一个孤儿,还想霸占笙墨姐?”

顾川一张一张翻看照片,什么都没说,默默把照片和消息都转发给了许笙墨。

其实他早就知道,许笙墨不是平凡人,迟早会离开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回想起高中时光,一切就像在眼前。许笙墨是年级的尖子生,学校公认的校花,全校男生几乎都暗恋她。顾川也不例外,他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高中三年,他只能偷偷看她,从来不敢表白。

直到高三毕业那年,许家破产,许父许母承受不住打击,双双跳楼。陆知许也在这时候抛弃了她,出国留学。

许笙墨最落魄的时候,顾川才有机会接近她。那时候,他为了还债,一天打三份工。有一次,他在酒吧打工,许笙墨担心他,偷偷跟了进去。后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鼓起勇气把她带回了破旧的出租屋。

从那以后,两人开始同居。许笙墨白天上课,晚上出去打好几份工还债。就算穿着廉价的短袖,她身上的气质也藏不住。

对外,他们没公开过情侣关系,就连他们自己,也没确定过彼此的感情。不过,他们几乎每晚都在一起,就像相互取暖的两个人。

有一次,顾川花光了所有积蓄,以男朋友的身份帮她还了当月的欠款。许笙墨知道后,大发雷霆。从那以后,顾川再也不敢提感情的事。

他心里清楚,许笙墨留在他身边,是因为他和陆知许有点像,所以那晚她才跟他走,才会在他身边待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他经常看到她半夜翻看陆知许的朋友圈,一张一张看他的照片,一看就是半小时。

深夜,许笙墨意外回了家。她轻轻掀开被褥,悄悄躺在顾川身旁,对白天的事只字不提,只是习惯性地伸手环住他的腰。

顾川感觉到她冰冷的手指,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明白了,她今晚回来的目的。

这么多年同居,在情感表达上,许笙墨一直占主导。可能因为第一次的生疏,后来她总是让顾川被动。这好像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就算许笙墨现在是商界新星,有了点石成金的本事,每天还是会回到这个破旧的出租屋。

昏暗的出租屋内,许笙墨轻轻凑向顾川,柔若无骨的手缓缓攀上他的肩头。顾川却突然伸手,第一次阻止了她,语气带着一丝疏离:“今晚我不想。”

许笙墨愣了一下,那双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迅速收回了手。她沉默片刻,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她又补充道,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顾川心中一阵失落,垂眸看着她,只见她眼神闪躲,没有提及那些重要的信息,也没提到错过他生日的事,只是轻飘飘地用“补偿”二字,妄图掩盖一切。

自从许笙墨重回财富和权力的巅峰,为了弥补他,隔三岔五就给他买奢侈品、昂贵的手表。这破旧的出租屋,堆满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高档物品,可顾川连碰都没碰过。

他依旧沉默着,许笙墨轻轻叹息一声,柔声道:“不喜欢这些吗?那我明天给你带个你肯定喜欢的。”说完,她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

随着两人的亲密接触,床头那盏旧台灯不堪晃动,“咔”的一声滚落到地上,裂开了一道缝隙。许笙墨熟练地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在杂物堆里找到胶水,仔细地把台灯粘好。

窗外寒风呼啸,灯罩在风中轻轻摇晃。顾川低头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灯罩,心中暗自想着,这盏破旧的灯迟早会破碎,就像许笙墨,离开他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未大亮,许笙墨就轻轻起身。她看着熟睡的顾川,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狠下心转身离开。她有太多公司事务要处理,司机早已在楼下等候。

以前,他们会在狭小的厨房里一起吃早餐,哪怕只是一碗简单的素面,也吃得温馨甜蜜。那时的许笙墨性格冷淡,不常笑,但顾川总能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到她的快乐。

“我们多久没一起吃早餐了?”顾川喃喃自语,可他已经记不清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顾川打开门,只见许笙墨的助理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笑着说:“顾先生,总裁有安排,让我带您去个地方。”

他们到达目的地后,顾川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多年前两人一起兼职的别墅。那时他们还是学生,为了赚取生活费,一起来这里布置聚会场景。

顾川看着这栋别墅,眼中满是喜爱。无论是精致的建筑,还是外面如诗如画的湖景,都是他梦寐以求的。当年的许笙墨看出他的心思,俏皮地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等我有钱了,就买下它,作为我们的家。”

当时顾川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抱着她,哭了许久。不是因为她的承诺,而是因为那个温暖的字眼——家。他承认自己很容易被感动,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温暖了许多年。

没想到,这么久了,许笙墨还记得。助理带着顾川参观别墅,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温馨。顾川越看,心就越柔软。

就在他们下楼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笑声。接着,陆知许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陆知许看到顾川,脸上没有一丝意外,只是嘲讽地挑了挑眉毛。

顾川身后,一群圈内的熟人立刻开始发难。“哟,今儿出门没看日子,怎么碰上这么个晦气的人。”

“知许,你不是看中这房子了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助理赶忙上前解释:“陆先生,这栋房子,许总已经买下送给顾先生了。”

陆知许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冷得像冰。他从包里掏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许笙墨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的表情立刻变得谄媚,不一会儿,他打开免提,把手机递到顾川面前,阴阳怪气地说:“让笙墨亲自跟你说吧。”

顾川沉默着,电话那头的许笙墨犹豫了一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房子就让给知许吧,我会再给你买一套新的。”

顾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固执地追问:“如果我说,我就喜欢这一套呢?”

许笙墨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格外冷漠:“阿川,我不想重复同样的话。”说完,电话直接被挂断。

客厅里的人哄堂大笑。“太好笑了,真丢人,换作是我,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还不死心呢,还想跟笙墨姐谈条件,谁不知道从小到大,只要是知许想要的,笙墨姐都会想尽办法弄到手。”

“顾川啊,你拿什么跟知许比,丑小鸭永远变不成白天鹅!”

顾川的脸涨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推开人群就想离开。

可那帮人哪肯轻易放过他,有人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恶狠狠地说:“喂,你把客厅地板弄脏了,想这么走可不行。”

“知许,是不是得让他跪下把地板擦干净才能走,不然就告他私闯民宅!”

陆知许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冷笑,幸灾乐祸地看着顾川:“顾川,听到了吗?”

“哟,你以前不就常干清洁的活儿嘛,现在打扫一下,不过分吧?”

顾川眉头紧皱,望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众人,心知今日怕是难以脱身。他没指望助理帮忙,她不过是个打工的,为了他得罪陆知许,实在犯不着。这些年,苦活累活他都尝遍。当初为帮许笙墨还债,他连续三天三夜不睡,给人当球童捡球。这点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他默默走到一旁,缓缓蹲下,伸手拿起抹布,一点一点擦去自己的脚印。

“哈哈哈,天生的软蛋,干保洁才适合你!”有人嘲笑道。

“就他这出身,还想当笙墨的先生?做梦吧!”又一人讥讽。

更有甚者,拧开没喝完的可乐,直接往他头上倒,还拿出手机录像。“哇,成落汤鸡咯!”

“就得让这些想攀高枝的人看看,他们配不配!”

陆知许在一片哄笑声中,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挑眉看着他,眼中满是挑衅。“顾川,这才刚开始,咱们走着瞧。”

顾川从别墅走出,浑身湿透,狼狈至极。助手紧随其后,欲言又止。

他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张特助,我没事,你先回去,我想自己走走。”

话落,他没等回应,便坚定地向前走去。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以前总有许笙墨相伴。别墅在山顶,走到山脚下公交站要一小时。以前打工为省钱,两人边走边聊。走累了,许笙墨会亲昵地哄他,拉着他的手一起走。那时他想,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虽生活拮据,但距离并不遥远。

如今,他们之间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顾川走了三小时才到家,全身湿透又吹了冷风,回出租屋就感觉不适。洗完澡换衣躺床上,不久便浑身发热。他睡觉忘关窗,冷风灌进来,热时满头大汗,冷时瑟瑟发抖,如在水深火热中。

他身体本就不好,以前生病,许笙墨会放弃兼职陪他。他像未成年狼崽蹭着她脖子。“笙墨,你身上味道真好闻。”

许笙墨耐心抚摸他额头,喂他退烧药。“不就是洗衣粉味,有啥特别的。”

他闭眼抱紧她。“就是特别,我想一辈子都闻到。”

在许笙墨面前,他不敢表达爱意,不敢说想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她回到原来圈子后,身上没了那香味,只有昂贵香水味或淡淡酒气,都不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烧得迷迷糊糊,头痛欲裂,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拨通许笙墨电话。电话响几声接通,那边却无人说话,只有酒吧嘈杂声,她似乎在酒吧。

顾川浑身无力,声音虚弱。“笙墨,回来一趟,我不舒服。”

电话那头沉默着,就在他要挂断时,传来几人说话声。

“笙墨,回来这么久,咋还没和那住出租屋的土包子分手?”

“就是,知许也回国了,你们纠缠这么多年,该有结果了。”

“你不会对那土包子动心了吧?”

许笙墨轻笑,冷漠绝情地开口:“动心?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合适的床伴而已。”

这些话如尖刀,狠狠刺进他心里。他的心瞬间破碎。顾川无力挂断电话,闭眼泪水滑落。

是啊,他不过是她枕边人。这么多年,他陪她吃饭睡觉,不求回报,也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可亲耳听到这些话,他还是伤心痛苦。也许在一起太久,他习惯了许笙墨在身边,以为她会陪自己一生。

那一夜,顾川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乱成一团,根本不知该如何熬过这漫长的夜。等到他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许笙墨已经回到了房间。

她静静地坐在窗边,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刚泡好的药,正准备喂给他。顾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他这躲避的动作,让许笙墨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呢?”许笙墨开口问道。

“我都听说了,你走的时候把家里东西砸得乱七八糟,整个别墅都跟遭了贼似的,这样还消不了你的气?”

顾川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大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砸什么了?我根本没干这事儿!”

许笙墨没说话,直接拿出手机,点开陆知许的聊天框,递到他眼前:“你自己看看。”

顾川看着屏幕上“知许”两个字,心里一阵苦涩。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来没改过这个备注,哪怕当初狠心抛下他出国的时候也是如此。而他,在她手机里永远就只是冷冰冰的“顾川”。

他收回思绪,再次看向陆知许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房子一片狼藉,陆知许的消息更是添油加醋。

“是我抢了他喜欢的房子,他发泄一下也正常。”

“我就是心疼,这些东西都是你费尽心思准备的。”

“笙墨,如果早知道顾先生这么绝情,我宁愿不要这房子。”

顾川看着这些荒谬的照片和文字,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抬头看着许笙墨,问道:“她这么说,你就全信了?”

许笙墨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漠地说:“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

顾川的心猛地一痛,他咬着嘴唇,第一次体会到有口难辩的滋味。他能解释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他离开后发生的,根本没人能给他作证。那天在场的都是陆知许的朋友,肯定不会帮他说话,张特助那天没帮他解围,现在更不可能站出来说真相。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几年前,他在餐厅打工,被人诬陷偷了客人钱包。所有人都指责他,让他交出钱包,甚至有人要搜他身。就在这时,许笙墨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把他护在身后。

“顾川没偷东西,他不是那种人,我用命担保!”

“谁敢动他,我跟谁没完!”

“现在就报警,等查明真相,你们冤枉他的人都得道歉!”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信任,也是第一次看到许笙墨为他撑腰的样子。回去路上,许笙墨给他买了串糖葫芦哄他,还忍不住教育他:“被冤枉了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啊?”

顾川低下头,脸红红的:“说了也没人信,从小到大一直这样。”

许笙墨愣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以后我信你,不管什么时候。”

可现在,这句话还在耳边响着,她却因为陆知许的几张照片几句话,把承诺抛到了脑后。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谁都没说话。突然,那台破旧的台灯“啪”的一声响了。许笙墨抬头瞥了一眼台灯,脸上明显露出不快。

“那破台灯早该扔了,这房子也越来越破,你找个时间搬出去吧,房子的事儿我来处理。”

顾川脸色苍白,轻轻摇了摇头。这里虽然破败,但承载着他这些年最美好的回忆。离开这儿,他就彻底没了许笙墨过去的影子。

许笙墨见他不愿意,也没强求,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门了。她总是忙个不停,常常忙到晚上睡觉才回家。自从陆知许回国,她的事儿更多了。

顾川不想总活在回忆里,但现实却让他忍不住回想。七夕那天,他突然收到许笙墨的消息,说要带他去餐厅吃饭。顾川很惊讶,但还是换好衣服去了约定的地方。

到了餐厅门口,他才知道,今晚餐厅被许笙墨包场了。听服务员说,她特意请了国外有名的大厨,还让人买了数万朵玫瑰装饰餐厅,最重要的是,她亲自在西点房做了个蛋糕。

一旁的服务员听说他是来赴许笙墨的约,眼睛都亮了。

“原来那个幸运的男人是您啊!”

“您都不知道,我们多羡慕,许总能为您做这么多。”

“要是这辈子有人这么对我,我死了都值。”

顾川被她们说得有些恍惚。也许,她知道了真相,心里愧疚,所以才花这么多心思。但其实,就算她不这样,他又怎么会真的怪她呢。

他自作主张以男朋友身份帮她还债那次,她在一群外人面前,瞬间炸了毛。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声音尖锐得像划破夜空的警报。“回家?回哪个家?你算我哪门子的人?”

“我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拜托你别自我陶醉了行不行?”

说完,她双手用力一扬,把他准备的现金像撒纸钱一样扔向空中,那眼神,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山,陌生又绝情。“我用不着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的帮忙,离我远远的!”

那天,顾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路沉默。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她的背影倔强又决绝,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后来两人和好,是顾川亲自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小心翼翼地端到她面前,眼睛里满是愧疚。“对不起,笙墨,是我太莽撞了。”

“你放心,以后你的事我绝不多管,你不想让我做的,我碰都不碰。”

“别气了,好不好嘛?”

如今回想起来,当年的他爱得那么低到尘埃里,没一点脾气,或许就是这样,才让清冷孤傲的她,在他身边一待就是七年。

顾川坐在靠窗的位置,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景。这高档的餐厅,奢华得让他有些不自在,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能来这种地方。

正发着呆,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他下意识转头,透过餐厅璀璨如星河的灯光,竟看到许笙墨和陆知许手挽手走了进来。

音乐戛然而止,服务员尴尬得手足无措,眼睛紧紧盯着靠窗的顾川,然后一个劲儿地向许笙墨和陆知许鞠躬,声音都带着哭腔。“实在不好意思,之前那位客人说要见许小姐,名字和号码都能对上,我们就搞错了。”

服务员紧张得额头满是汗珠,脸红得像被火烤过的番茄,她心里对顾川的不满已经快爆棚了。

许笙墨和陆知许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许笙墨的眼神里,惊讶只是一闪而过;而陆知许的眼神里,却藏着得逞后的得意,像个阴谋得逞的狐狸。他轻轻挽紧许笙墨的手臂,嘴巴嘟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笙墨,你今天约的到底是我,还是顾先生啊?”

这一刻,顾川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明白,那条约吃饭的短信,根本不是许笙墨发的,是陆知许用她的手机耍的把戏,就是为了故意羞辱他。

果然,许笙墨瞥了顾川一眼,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当然是你。”

听到她的回答,陆知许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顾先生怎么办呢?”

许笙墨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相干的人,让他走就是了。”

“不相干的人”,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顾川心里。他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猛地站起身,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步步往外走去。再坐下去,那就是真的没眼力见儿了。

经过门口时,他听到服务员小声抱怨。“真倒霉,碰上这么个爱装的人!”

“看他那德行,还真以为这是为他准备的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顾川的脚步顿了顿,心里一阵刺痛。他不配?他怎么就不配了?许笙墨最落魄的时候,是他像影子一样陪在她身边,日日夜夜安慰她、鼓励她。同居那几年,他舍不得让她碰一点家务,她兼职回来累得瘫倒,他还会系上围裙,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许笙墨刚开始创业,为了谈合作,常常喝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守在床边,一夜都不敢合眼。后来看她胃疼得厉害,每次应酬他都跟着,能挡的酒都替她挡了。时间久了,她的胃病好了,他却落下了一顿不吃就胃疼的毛病。

终于走到门外,他靠在走廊的墙上,望着窗边那两人举着红酒杯,谈笑风生。他的眼睛酸涩得像进了沙子,又像被塞进了一个柠檬。

不知道陆知许说了什么,许笙墨脸上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记得刚带她回来时,她像一座冰冷的雕塑,他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学了无数个笑话,可她还是冷冰冰的。现在他才明白,她不是不爱笑,只是不愿意对他笑罢了。

顾川在窗边站了好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走到车水马龙的街头,他突然迷茫了,不知道该往哪儿去。许笙墨给过他不少钱,他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他却无比怀念多年前,两人分吃一个烤地瓜的日子。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场意外让许笙墨落入尘埃,和他过了一段苦日子。现在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和他的距离,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越来越远。

顾川眼眶泛红,眼神有些呆滞,直接抬脚迈向车海。这时,一辆车突然冲出来,司机根本没注意到他,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撞飞,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川在医院的病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川悠悠转醒,全身的剧痛如汹涌潮水般袭来,仿佛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抗议,要将他生生拆散。他艰难地动了动,才发现手臂缠着绷带,另一只手臂还挂着输液袋。

助理一直守在旁边,见他醒来,紧张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长舒一口气道:“顾先生,你可算醒了!”

顾川虚弱地环视四周,眼眸中满是期待,却不见许笙墨的身影,失落感如乌云般迅速笼罩了他。

助理留意到他黯淡的眼神,赶忙解释:“许总刚知道你出车祸的消息,正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呢!”

“你先好好歇着,等许总到了,我再跟你细说。”

顾川努力撑起身子,声音沙哑地问:“我昏迷多久了?”

助理微微一愣,随即如实回答:“整整一天一夜。”

顾川苦笑着,心中满是酸涩。昏迷这么久,许笙墨才得知消息,这借口实在难以让人信服。但他并未戳破,只是默默点头。

过了许久,许笙墨终于匆匆赶到。她快步走到床边,坐在顾川身旁,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柔声说道:“还好没发烧。医生说就是些皮外伤,养段时间就好了。”

“我从家里带了粥,你尝尝?”

顾川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以前他生病时,许笙墨总会亲自熬粥喂他。起初她笨手笨脚,煮出的粥又黑又稠,像一团糊。但她从未放弃,一次次尝试,后来终于能煮出香喷喷的粥。可如今,她已很久没进过厨房了。

顾川心中的怨气瞬间消散,默默接过碗,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然而,刚一入口,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这粥的味道,明显不是亲手熬制的,更像是在来医院路上随便买的。

他自嘲地笑笑,暗骂自己自作多情。现在的许笙墨是什么身份,怎会还为他亲自熬粥?

顾川吃了几口,便放下勺子。许笙墨没和他多说,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她接了几个电话后,便起身要走。

顾川见状,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许笙墨身形顿了顿,却还是轻轻推开他的手,冷漠道:“我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

“晚点,下一次,以后……”顾川心中满是愤怒,“这些借口我听够了!”

回想起陆知许回来后的种种,顾川觉得自己的耐心已消耗殆尽。他再也忍不住,大声质问:“许笙墨,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这么多年,他们的感情一直模糊不清,顾川以为能这样一直过下去。可陆知许的出现,让他明白不能再稀里糊涂。七年了,他渴望一个明确的答案。

许笙墨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沉默片刻,冷冷开口:“阿川,你若愿意,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永远留在她身边,可是什么身份呢?朋友?情人?还是床伴?”顾川喃喃自语,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思绪如乱麻般纠结。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陆知许发来的消息。顾川犹豫许久,还是点开了。

照片上,露天广场铺满了粉色玫瑰,人群围绕着他和许笙墨。在众人的欢呼和笑脸中,他向许笙墨伸出手,她为他戴上求婚戒指,配文是:我愿意!

原来,她急匆匆离开,是为了向陆知许求婚。这两天,她忙着布置求婚场地,所以自己昏睡一天一夜,她才姗姗来迟。

顾川心中五味杂陈,他早知道和许笙墨注定没有结果,也料到会有这一天。但亲眼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痛楚如刀割般,比无数次在脑海里预演还要强烈。

那团一直燃烧的爱情火焰,在这一刻彻底熄灭。顾川心如死灰,对许笙墨彻底绝望。

办理好出院手续,顾川独自回到出租屋。屋里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但又感觉处处都变了。墙壁发黄,像是被岁月涂上了一层沧桑的颜色;屋顶漏水,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哀愁;窗户破旧,在风中吱呀作响。

他留恋地环顾屋内的摆设,知道是时候和这里告别了。回来路上,他已买好远行的车票,收拾好行李,他将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他和许笙墨从未真正在一起过,但他觉得应该好好道别,给七年的感情一个交代。

他给许笙墨发消息,约她在出租屋见面。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笙墨始终没有出现。

距离火车发车只剩一个小时了。顾川抬眼,望向墙上那老旧的时钟,时针分针无情转动,似在催促着他离开。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笑容里满是自嘲。

“罢了,单相思本就是一场豪赌,输了又能怪谁呢?”顾川低声自语,何苦非要执着于见她最后一面。

他颤抖着手指,逐字删除所有和许笙墨有关的联系方式,每删一个,心就像被刀割一下。随后,他拿起电话卡,用力一折,清脆的断裂声仿佛是他心碎的声音。

顾川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这个承载着他无数回忆的地方,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他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毅然决然地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街头。

与此同时,许笙墨刚陪着陆知许试完订婚西装,一路将他送回了家。她靠在车座上,拿出手机,看到顾川发来的信息,约她在出租屋小区见面。许笙墨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涌起一股不安。

“他说有话要跟我说,这语气,怎么透着一股决绝呢。”许笙墨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自从她向陆知许求婚之后,顾川就有意躲着她。许笙墨心里也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想着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再好好补偿他。

“他一直那么善解人意,这么多年默默付出,应该会理解我的吧。”许笙墨自我安慰着。

这时,助理拉开车门,一边吩咐司机开车,一边忍不住劝道:“许总,您一直瞒着顾先生也不是事儿啊。您向陆先生求婚那天,我看他是真伤透了心,在窗边站了整整一天呢。”

许笙墨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助理接着说:“我跟您说,顾先生平时不是个轻易流泪的人,那天他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还有,其实那天砸房子的人,根本不是他。”

许笙墨眉头紧锁,此刻她哪还有心思纠结这些。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见到顾川,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车子刚开到路口,电台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本台急讯!兰香路的兰香安置小区,三十分钟前突然倒塌,小区居民被埋地下。目前搜救人员已赶到,救援工作已持续三小时。据最新消息,小区内四十九位租户,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吱——”车子猛地停下。许笙墨脸色瞬间煞白,如一张白纸。

“兰香安置小区?那是我和顾川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啊!”许笙墨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冲下车,朝着那片废墟跑去。

她双膝跪地,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搬开破碎的石板。每一块石板都那么沉重,仿佛压在她的心上。

消防队员带着搜救犬,在废墟中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着可能的生还者。助理急忙追上来,大声劝阻:“总裁,您别这样,消防队在全力救援呢。顾先生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您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继续找他啊!”

许笙墨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搬着石板。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手已是鲜血淋漓,指甲断裂,皮肤满是伤口。

“顾川!顾川!你在哪儿啊!”许笙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废墟上空回荡。她双眼红肿,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

“去找!一定要找到他!我不信阿川就这么没了!他说过会永远等我的!”许笙墨对着助理怒吼。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找。”助理无奈,只好赶紧去安排人手。

从白天到黑夜,许笙墨滴水未进,一直在废墟中搜寻着。她那套原本整洁的西装,早已变得破破烂烂,满是灰尘,整个人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最终,助理实在看不下去,强行把昏迷的许笙墨带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笙墨在医院的病床上悠悠转醒。鼻腔里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时,病房里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许笙墨满心期待,以为是顾川,惊喜地坐起来:“阿川!还好你没事!”

然而,当男人转过身,许笙墨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知许,怎么是你。”许笙墨冷冷地说。

陆知许端着一碗白粥,温柔地说:“笙墨,你身体这样,多少吃点吧。你手受伤了,我喂你。”

许笙墨躲开陆知许递来的白粥,语气冷淡:“这种事有特助就行,不用你。医院人多,你先回去吧。”

许笙墨实在没心思和陆知许纠缠。她已经成功向陆知许求婚,陆家答应给的股份到手了,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她无需再伪装。

“陆家当年暗中害我许家,夺走的一切,我都会一点一点拿回来!”许笙墨在心里暗暗发誓。

大局已定,计划正稳步推进。可那个本应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面对的人,却消失了。

许笙墨脸上难得露出脆弱的神情,她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

父母离去时,许笙墨只能眼睁睁看着,满心的无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陆家打着朋友的幌子,轻而易举地霸占了她家产。那时的她,孤立无援,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

多年后,许笙墨独自创业,好不容易东山再起。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她,她还是没能留住阿川——顾川。

三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许笙墨却依旧没有顾川的任何消息。身边的人都劝她:“笙墨,别等了,顾川他……不可能还活着了,你得往前看啊。”

但许笙墨不信,她的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不,我的阿川一定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他会为我准备美味的晚餐,等我回去。”

就在这短短三个月里,豪门世界风云变幻。曾经显赫无比的陆家,悄然走向了衰败。许笙墨耗费了整整七年时间,四处搜集证据,终于掌握了足以摧毁陆家的铁证。

她对陆知许,从来就没有过一丝爱意。曾经那个备受瞩目的陆家公子,如今落魄到和父母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陆知许看着许笙墨,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愤:“许笙墨,你赢了。”

许笙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是你应得的。”

工作再忙,许笙墨也从未停止过寻找顾川。只有在深夜醉酒醒来,意识还混沌不清时,她才恍惚觉得阿川就在身边。

她呢喃着:“阿川,你看,我做到了,我替爸妈报仇了。”

“阿川,我好想你。”

“阿川,我帮你教训了陆知许,他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阿川,我始终相信你还活着。”

“阿川,我买回了你喜欢的戒指,你能帮我戴上吗?”

仅仅三个月,许笙墨就憔悴不堪,身形消瘦得让人心疼。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疲惫到了极点。可即便如此,她也只有靠酒精才能入睡。

而此时,在江南的一个小顾川里,顾川正过着简单又快乐的生活。

初来乍到的时候,顾川夜夜难眠。他总是忍不住担心许笙墨:“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应酬又喝多了酒,需不需要解酒药?”

时间久了,他开始厌烦这样的自己。多年来,他的生活围绕着许笙墨转,和旧日朋友渐渐断了联系,就连找的兼职,也是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她。

“我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顾川对自己说。

为了摆脱焦虑,顾川重拾英语学习。网络便利,他又有积蓄,基础也扎实,学起来倒也不算困难。

不久后,顾川找到了一份工作,成了一名小学英语老师。虽然薪水不高,但工作环境轻松愉快。

每天和纯真可爱的孩子们相处,顾川感觉自己的心灵都被净化了。

这天,两个小孩因为顾川奖励的糖果争执起来。戴眼镜的小男孩因为回答正确得到了糖果,旁边的胖小男孩不服气,气鼓鼓地说:“是我偷偷告诉他答案的,糖果应该归我!”

戴眼镜的小男孩也不示弱:“才不是,是我自己会的!”

两人互不相让,争吵很快升级为动手。

顾川不是班主任,便对班长说:“你去叫一下班主任。”

班长一溜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班主任陈瑶匆匆赶来。她清秀的脸上带着歉意:“顾老师,让您见笑了,这俩孩子调皮。”

陈瑶简单寒暄后,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办公室。

这件小事很快就解决了,但顾川和陈瑶的关系却因此变得更亲近了。

陈瑶虽是新晋教师,处理学生事务却十分老练。顾川遇到难题,总会向她请教。

“陈老师,这个学生最近学习状态不好,我该怎么办啊?”顾川皱着眉头问。

陈瑶耐心地解答:“你可以多和他沟通,了解一下他家里的情况。”

同事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俩这么登对,要不考虑一下彼此?”

顾川沉默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陈瑶似乎真的挺合适的?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许笙墨了。曾经,许笙墨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现在,那个高傲的女人已经渐渐淡出了他的生活。

“也许我们本来就不合适。”顾川自嘲地想。

陈瑶看到顾川尴尬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班那个数学成绩很好的女生,最近上课总打瞌睡,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哦,她啊。”顾川一谈到自己的学生,话就多了起来。

顾川看着温柔体贴的陈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陈瑶对他的关心并非无缘无故。

下班前,顾川找到陈瑶:“陈瑶,我们聊聊吧。”

“好的。”陈瑶温柔地笑着。

两人来到天台,暖风轻拂,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夕阳如金纱般轻柔地洒在陈瑶的脸上,那柔和的光线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顾川站在一旁,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触碰,变得无比柔软。

这般温馨的气氛里,顾川原本准备好的冷淡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个,陈瑶!”顾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嗯,怎么了?”微风俏皮地吹起陈瑶的发丝,她那张不算惊艳,但透着几分纯真的脸,此刻在夕阳下竟格外动人。

顾川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陈瑶,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看法,但目前我真的不想开启一段新的感情。”顾川尴尬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自己这番话会不会显得自作多情。

毕竟,许笙墨长时间的冷漠和怀疑,早已让顾川没了自信。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大魅力,能在短时间内让一个女人倾心。可又怕自己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顾川越想越懊恼,头也低得越来越厉害,内心的不安驱使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他害怕听到陈瑶讥讽的话语。想到这,他直接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陈瑶突然伸手拉住了顾川的手,急切地说:“别走,对不起。”

陈瑶放开手后,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羞涩地说道:“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顾川,你真的很出色。可能是我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刚才有点失态了。”

“没关系,你不需要有压力,我可以等。”陈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陈瑶说完,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陈瑶看了看天色,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轻轻披在顾川身上。“走吧,我送你回家。”

顾川回到家后,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理智好像还没完全回来。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对许笙墨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就像空气一样,成了他潜意识里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忙碌的工作能让他暂时忘却许笙墨,但只要一闲下来,许笙墨的身影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喝水时想她,吃饭时想她,连晚上做梦偶尔也会梦到她。

“我对许笙墨的感情到底还剩多少呢?”顾川喃喃自语。“只要还有一丝,开始新的感情就是不负责任的,我做不到。”他不喜欢自己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可要把许笙墨的存在痕迹完全从心里抹去,谈何容易。

顾川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思绪飘得很远。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去的人和事了。自从那天离开兰香小区,他重置了手机,换了新的电话号码,把过去的一切都留在了那里。

或许是因为今天又想起了许笙墨,顾川鬼使神差地查看了有关她的新闻。映入眼帘的第一条新闻,像一颗重磅炸弹,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大致内容是陆家涉嫌多起案件,负责人被带走调查,准女婿以强硬手段上台后,严格按照法律进行整改。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有惊讶的,有质疑的,还有拍手称快的。

顾川看着新闻上的照片,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这……这真的是许笙墨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看到新闻的第一瞬间,顾川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是许笙墨在测试我的手机,故意给我推送这样的假消息?”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对陆知许好到恨不得摘下星星的许笙墨,会眼睁睁看着陆家这样。

“陆家倒了,陆知许会多伤心,许笙墨不会不知道啊。”顾川关掉手机,自言自语道,试图让自己相信这只是幻觉。

“都过去了,我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顾川这样安慰自己,可他的心里却像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这一晚,他失眠了。

第二天,顾川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在学校门口,他没想到会遇到一个熟人——陆知许。

此时的陆知许,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她穿着朴素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面容憔悴不堪。看到顾川,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像饿狼一样凶狠。

“顾川!你满意了吧?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陆知许冲上来,一把抓住顾川的衣服,大声质问道。

可下一秒,她的表情突然变了,凶狠的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可怜和委屈。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一滴滴滑落下来,清秀的面容显得无比凄惨。

“顾川,你有那么多人喜欢,为什么还要骗走我的女朋友?我只有她了,我只有她了。”陆知许哭诉着,声音带着哭腔。

学校周围都是送孩子的家长,大家都爱看热闹,可这时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不过,顾川也不是好欺负的。多年的各种兼职锻炼,让他有了不小的力气,对付陆知许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刹那间,形势逆转。顾川迅速出手,将陆知许的手反剪到背后,冷冷道:“抱歉,我没抢你女友,你才是第三者。”

说罢,顾川扬起手,“啪啪”两声,狠狠给了陆知许两个耳光。如今和许笙墨分开,他再不必顾忌许笙墨的感受,反正怎样都会被误会,不如坐实这“罪名”!

周围人都惊住了,没想到瘦巴巴的顾川力气这么大。大家一头雾水,有人高声嚷道:“快报警!”可报警电话还没拨出去,几个身着保安服的壮汉出现,把两人带走了。众人以为是学校安排,便纷纷散去。其实,这些壮汉是陆知许带来的,他此来就是为了带走顾川。

陆知许本打算喊打小三,让旁人帮他教训顾川,没想到反被顾川揍了。他坐在车里,恶狠狠地拍着顾川的脸,骂道:“哼,你有啥本事,让许笙墨那么喜欢你?”

可顾川已昏过去,无法回应。陆知许自言自语:“都不重要了,我家成这样,你和许笙墨都别想好过!”

“许笙墨不是喜欢你吗?不是最在乎你吗?”

“顾川‘死’了,死人不该活在世上!”

顾川藏得并不隐秘,陆知许没费多少周折就找到了他。许笙墨那边的消息也被陆知许拦截。陆家虽倒,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有些手段。许笙墨公司动荡,注意力全在公司上。

陆知许把顾川绑到地下室,用胶带封上嘴。看着顾川凄惨模样,他还不解气,上去踹了好几脚。不过,他没忘目的,顾川暂时不能死。他居高临下地给顾川拍了照,匿名发给许笙墨,发完信息恶狠狠地说:“许笙墨,你男人在我手里,三天后拿十亿现金来换,不准报警!”

许笙墨收到信息,立刻就猜出是陆知许。能知道她联系方式,还拿顾川要挟她的,非陆知许莫属。安排人去查后,她露出多日来第一个真心笑容:“还好。还好阿川你还活着。”

许笙墨自己都不知这段时间怎么熬过来的。目标实现,有了财富地位,报了父母之仇,可顾川却消失了。她一直自责懊悔,觉得被仇恨蒙蔽双眼,选了最极端的报仇方式。

她曾以为顾川会永远陪伴,直到顾川消失,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原地等待,不是所有人受伤后还会坚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