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助理抱着孩子委屈质问未婚妻:你真不要我和孩子了?

发布时间:2025-07-22 20:14  浏览量:1

订婚的头一天,我未婚妻陆雨倩跟我说,她想把自己开的那公司留下。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肯定是对那个助理贺源有意思了:“要么把公司散了,要么这婚就别结了。”

她一整晚没露面,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订婚宴上,贺源抱着个孩子闯了进来:“雨倩,你真打算不管我和孩子了?”

戒指没机会戴到她手上,孩子一哭,她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后来她甚至大张旗鼓地炫耀给贺源父子多好的日子过。

我妈疼我,气不过打了她一巴掌,还骂贺源是吃软饭的小三。

陆雨倩居然拿着我妈救命的药来要挟。

“想拿到救命的药?那就让你妈给我和贺源跪下道歉!”

她那眼神冷得像冰,一点也没有以前对我的那股热乎劲儿了。

1

订婚头天晚上,陆雨倩就跟我提,想把她自己搞的那家小公司留住。

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

脑子里立马就冒出一个人来。

贺源,就是她那个创业公司的男助理。

女人看男人的眼神,那是藏不住的。

“没门,” 我直接断了她的念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要么把公司拆了,要么这婚约就作废。”

话说出口,我自己都觉得那语气硬得像块石头。

她没吭声,就那么瞅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接着她就不见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出现在我面前时,脸白得跟纸一样,眼圈黑沉沉的,整个人看着都快站不住了。

“婚照常订。” 她嗓子哑得厉害,“公司我会解散的。”

她话说得挺坚决,我还真信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傻得冒泡。

订婚宴那天,来了好多客人。

我拿着戒指,正准备给她戴手上。

就在这时候,宴会厅那扇厚重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贺源抱着个裹在小被子里的婴儿,就那么直挺挺地杵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陆雨倩。

“雨倩,” 他眼巴巴地瞅着陆雨倩,“我现在能护着你了,你真的不管我和孩子了吗?”

我捏着戒指的手指头关节都发白了,差点没把那金属捏变形。

我压低声音,就她一个人能听见:“想好了再动。”

她盯着我手心里那枚冰凉的戒指,手指头蜷着,微微打颤。

就在她好像犹豫着要抬手的时候。

贺源怀里的婴儿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陆雨倩浑身一哆嗦,好像那哭声一下子把她的劲儿都抽没了。

“对不起。” 她就说了这俩字,然后猛地转过身,朝着贺源和孩子跑了过去。

之后她就跟着抱着孩子的贺源,头也不回地从门口消失了。

好多道目光都扎在我后背上,烫得厉害。

我妈快步走过来,使劲攥着我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可那股子狠劲儿藏不住:“天逸,家里永远向着你。”

说完,她瞪着陆雨倩那呆站着的爸妈,声音一下子拔高了:“我就说这大半年她人影都见不着,原来是躲着给野男人生孩子去了!陆家这教的什么好女儿!”

陆雨倩爸妈的脸一下子红得跟猪肝似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客人们识趣地小声告辞,我站在那儿,戒指硌得手心生疼。

2

陆雨倩总说她就想自由自在的。

所以她非说要留着那个破公司的时候,我就琢磨着,她是不是被那个助理贺源给迷住了。

那时候我兄弟李唯搂着我的肩膀劝我:“女孩子创业不容易,想保住自己的心血也正常。”

我心里就冷笑。正常?她成年礼收到的是家族企业百分之十的分红。

对陆雨倩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容易” 这回事,她的人生里就只有 “想不想”。

她不可能真的在那么个小公司里耗着,天天朝九晚五地加班应酬。

留学、继承家业,这是我打小就注定的路。

可她呢?就想瞎玩,后来又想证明自己跑去开公司。

我从来没想着逼她跟我走一条路。

记得我决定出国那天,她抱着我的胳膊撒娇:“别让我过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日子,让我再玩几年好不好?我会偷偷飞过去看你,多刺激啊!”

她眼睛亮晶晶的,我就妥协了。

我给了她最大的自由和信任。

她为了那个公司应酬、加班、晚上不回家,我从来没细问过,就当她是事业心强。

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以。

3

我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没想到再听到他们的消息,是在一次兄弟聚会上。

我和李唯在常去的会所包厢刚坐下没多久,隔壁包间就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起哄声和碰杯声。

隔着不算太厚的墙,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喊着:“雨倩姐,贺哥!你们这藏得也太深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才请我们喝满月酒?”

另一个声音带着巴结的笑:“就是!贺助理,不对,现在该叫贺总了吧?真是厉害啊,把咱们公司最漂亮的花都拐走了!”

“恭喜雨倩姐和贺哥!早生贵子…… 不对,是喜得贵子!”

一片乱糟糟的道贺声。

李唯正举着杯子,脸一下子就变了,猛地看向我。

隔壁的热闹劲儿跟针似的扎进耳朵里。

贺源那装谦虚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了过来:“大家太抬举了,都是缘分。今天大家随便吃随便喝,我请客,就当谢谢兄弟们以前在公司对我和雨倩的照顾。”

那口气俨然就是男主人。

接着是陆雨倩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没听过的轻快和满足:“谢谢大家。都别站着了,快坐吧。”

李唯“哐当” 一声把酒杯砸在桌上,酒都溅出来了。

他脸铁青,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劲儿使得挺大,手指头都泛白了。

他们居然就在隔壁,带着那个孩子,接受着她那破公司员工的吹捧和道贺?

每一句“恭喜”,每一次碰杯,都跟蘸了盐水的鞭子似的,狠狠抽在我脸上。

昨天差点戴上我戒指的女人,今天抱着跟别的男人的孩子,在我隔壁享受“一家三口” 的风光?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李唯被我死死按着,胸脯起伏得厉害,眼睛瞪着那面墙,恨得都快冒火了。

突然,陆雨倩的声音拔高了,故意要让别人听见似的,穿透墙壁传了过来:“今天大家都在,正好把话说清楚,免得大家对我和贺源有误会。

“我和许天逸是有过婚约,但那都是老一辈的意思,不是我想的!

“我陆雨倩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真爱!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联姻那一套?我的人生可不能被婚姻给困住!”

她话音刚落,隔壁就爆发出更响的附和声和鼓掌声。

“雨倩姐说得对!”

“自由恋爱最棒!”

“支持雨倩姐追求真爱!”

这些话跟带了毒的针似的,密密麻麻扎进耳朵里。

为了给自己找借口,为了在以前的下属面前装“独立”、“勇敢”,她毫不犹豫地把我和我们家当垫脚石踩。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会默默忍着所有委屈的许天逸吗?

4

李唯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挣开我的手,跟一头暴怒的狮子似的,几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我们包厢的门,对着隔壁那扇没关严的门就狠狠踹了过去。

巨大的响声让隔壁的热闹一下子停了。

李唯带着火气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开:“陆雨倩贺源,你们这对不要脸的,背着天逸搞到一起还生了孩子,还好意思在这儿胡说八道?!贺源,当小三吃软饭,很舒服是吧?!”

几秒钟后,隔壁的门被拉开了,陆雨倩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口,后面跟着抱着孩子、一脸怒气的贺源。

他们身后,是一群表情尴尬又错愕的公司员工。

陆雨倩看清是我和李唯,眼里一下子冒出怨毒的光,尖声反驳:“李唯你嘴巴干净点,我和贺源在公司清清白白,我们是后来才在一起的!”

“清清白白?” 李唯指着贺源怀里的婴儿,“清白能生出孩子来?陆雨倩,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你这辈子都洗不掉跟他生野种的事!”

“野种” 这俩字跟两把烧红的烙铁似的。

陆雨倩浑身一哆嗦,猛地看向我,好像想辩解,可最后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贺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镜后面的眼神躲躲闪闪。

就在这时候,贺源怀里的婴儿好像感觉到气氛不对,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陆雨倩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连忙伸手想去抱孩子,嘴里还念叨着:“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那副心疼的样子,跟刚才对我妈耍横的时候判若两人。

李唯还想再说什么,我拉了他一把。

没必要再跟他们废话了。

我看着陆雨倩那副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以前那个会对着我笑、会跟我撒娇的陆雨倩,早就没了。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个被猪油蒙了心、为了所谓的“真爱” 连脸都不要的女人。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行,你们俩挺配的。祝你们‘幸福’。”

说完,我拉着还在气头上的李唯,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陆雨倩气急败坏的声音,可我已经懒得回头了。

这种人,不值得我再多看一眼。

5

贺源一开始也就是陆雨倩那公司里一个不起眼的助理。

当初她非说要自己闯闯,证明自己有本事,我虽然不看好,可也没拦着。

直到后来我发现,她应酬越来越多,还经常带着贺源一起,甚至晚上都不回家,我心里才有点犯嘀咕,问过她一次。

她当时还笑着捶我胳膊:“你想啥呢!我这么拼,不就是想多赚点钱,以后能跟你站在一块儿,让你看看我的能耐吗?忙一点你就胡思乱想啦?”

我皱着眉说:“我也是个男人,贺源看你的眼神,让我心里不舒服。”

“你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她故意夸张地叫起来,半开玩笑地说,“怎么,跟你在一起,我连被别人看一眼都不行了?小许同学,你这想法可不对啊!”

那时候,我也分不清是自己太敏感,还是真的看出了什么。

见她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现在回头想想,贺源对她,怕是早就没安好心了。

能让陆雨倩背着婚约,不顾一切给他生了孩子,这男人也真有“能耐”。

聚会那晚回家,我直接进了书房,把所有跟陆雨倩有关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堆了满满一大箱。

然后我叫来了助理:“明天,把这些东西送到陆家,给陆雨倩。”

第二天下午,陆父却亲自抱着那个箱子又来了。

“小许啊,” 他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你看这些东西,都是雨倩当年一件件亲手挑的。哪样不说明她对你是有感情的?年轻人谁还没个犯糊涂的时候?现在结婚前处几个对象,不都挺正常的吗?”

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看在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再琢磨琢磨?昨天叔叔说的话还算数,那块地皮……”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陆叔,要是您,会娶一个结婚前瞒着您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的女人吗?”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陆雨倩居然也来了。

她显然在外面听到了我的话,脸上满是委屈和不服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当时我爸妈逼得太紧,我也是没办法。

“许天逸,就算做不成夫妻,咱们总还能做朋友吧?

“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真要为了争口气,让两家彻底闹掰、以后都不来往了?”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麻木的冰凉:“陆雨倩,真正让两家走到这一步的人是你。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该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别总把责任推给父母,推给我,推给其他人。”

这话就像一根针,一下子戳破了陆雨倩强撑的那股劲儿。

她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接着就开始撒泼似的尖叫,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找个爱我到骨子里、眼里只有我的丈夫!这有错吗?贺源能给我那种被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不像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就只有工作!只有家族!只有责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原来在她眼里,我那些迁就和付出,那些因为信任才给她的绝对自由,最后都只落得个“眼里只有工作” 的评价。

我盯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书房里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陆雨倩最后狠狠瞪了我一眼,猛地转身撞开书房门冲了出去。

门框发出“哐当” 一声巨响。

几乎就在同时,我妈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从走廊那头快步走过来,正好看见我背对着门口,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6

既然已经把脸撕破了,陆雨倩反倒像是没了顾虑,对贺源父子俩好得越来越明显,甚至有点故意显摆的意思。

她不光大大方方地给孩子上了陆家的户口,还托关系给贺源找了份体面的工作,让他成了某家知名投行的高管。

贺源生日那天,她更是包下了城里最难订到的最顶级的豪华餐厅,还在朋友圈高调晒出两人挨得很近的照片。

照片里,她靠在贺源身边,笑得特别灿烂,背景是奢华的餐厅布置和一个精致的蛋糕。

配文写着:【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圆满。谢谢你,给了我和孩子一个真正的家。生日快乐,我的爱人。】

这条朋友圈就像一颗炸弹,在我的圈子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没过多久,就有朋友把截图发给我,问我要不要做点什么。

我没回,自己点开了那条朋友圈。

下面的评论区比之前热闹多了。

【挺有勇气啊,小陆。不过,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啧啧,这选择…… 眼光确实独到】

【放着好好的许少不要,找了个要靠你铺路的?陆小姐的品味真是不一般】

【恭喜啊!不过听说贺先生这份新工作也是陆家安排的?这软饭吃得够香啊!】

我面无表情地翻看着。

很快,陆雨倩置顶了一条新评论:【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贺源的能力不用别人说三道四,想讽刺他,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跟陆家作对】

紧接着,几条最难听的评论就消失了。

她这是在给贺源撑场面,更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打我的脸。

我没想到,这还不是她最过分的行为。

几天后,我陪我妈去医院做例行检查。

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迎面撞上了抱着孩子的陆雨倩和贺源。

我妈因为之前订婚宴上受的羞辱、陆雨倩那些绝情的话,还有她对我的伤害,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

这会儿突然看到陆雨倩那张脸,新仇旧恨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她几步冲过去,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抬手就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陆雨倩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显得格外刺耳。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陆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陆雨倩被打懵了,捂着脸踉跄了一下,接着眼里就冒出了又羞又怒的火。

她下意识地猛地推了我妈一把!

“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她声音尖利,“别说是现在我不是你许家的儿媳妇,就算是,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妈被她推得晃了一下,幸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

她抬着的手还在不停地抖,气得说不出话。

我震惊地看着陆雨倩,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对我妈动手。

贺源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陆雨倩身前,义正言辞地对着我妈说:“许夫人!您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一大把年纪了,一点教养都没有吗?倚老卖老也得有个度!”

我妈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因为极度愤怒和恨意而发颤:“你一个小三,吃软饭的下贱东西!也配在这儿跟我谈教养?你懂什么叫教养吗?!”

贺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羞又恼,拳头捏得死死的。

陆雨倩见贺源受了委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嘶哑地尖叫起来:“闭嘴,你没资格骂贺源!都是你们许家用两家的关系绑着我,害得我不能光明正大地跟贺源在一起!

“让我们白白错过了三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们许家的错!”

她像个疯子一样嘶吼着,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闭嘴!” 我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呵斥,“陆雨倩,你没资格指责我妈!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陆雨倩被我吼得愣了一下,对上我冰冷的眼神,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矮了半截。

贺源赶紧拉了拉她。

两人抱着孩子,在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狼狈地快步离开了。

我妈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身子晃了晃,脸色白得像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7

我半扶半抱地带着她冲回医院急诊室。

医生检查后,脸色不太好看:“许夫人这是因为急火攻心,引发了严重的心律不齐和心肌缺血,情况不太好,得马上住院!”

更坏的消息还在后头。

医生告诉我,我妈现在急需一种进口的特效药来稳定病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种药管控得特别严,国内存货很少,只有陆家因为早年跟国外那家药企有深度合作,有一条稳定又快速的独家供应渠道。

许家当然也能弄到,但得辗转托关系,需要的时间根本没法估计。

可时间,恰恰是我妈现在最耗不起的!

巨大的恐慌笼罩了我。

我冲出病房,手指抖着拨通了陆雨倩的电话,连拨三次都是忙音。

第四次直接被她挂断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安排我妈住院,用上所有能用上的常规药物稳住情况。

看着监护仪上起伏不定的曲线,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这时,走廊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陆雨倩!

她正陪着贺源来看感冒。

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步冲过去拦住她:“陆雨倩!我妈心脏病犯了,情况很危险!急需那种进口的特效药,只有你们陆家能最快拿到!求你帮帮忙!看在我妈过去十几年那么疼你的份上……”

我语速飞快,几乎是在哀求。

陆雨倩停下脚步,看着我焦急又狼狈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得意。

她慢悠悠地开口,那声音听着就像毒蛇吐信:“药?可以给你。”

我心里刚升起一丝希望,她接下来的话就把我打入了冰窖:“让你妈现在就给贺源跪下道歉!为刚才打我的那一巴掌,为她说的那些侮辱贺源的话,道歉!”

她眼里的怨恨浓得化不开,就因为那一巴掌,因为贺源受的“委屈”,她彻底记恨上了这个曾经把她当亲闺女疼的人。

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在我胸口翻腾,但我妈的生命正在一秒秒流逝!

我咬着牙,试图做最后的退让:“陆雨倩,我替我妈跟你道歉行不行?看在她……”

“不行!” 她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下巴抬得高高的,“她打了我,还羞辱了贺源!肯给她药已经是我看在两家过去的情分上格外开恩了!不道歉,药的事想都别想!”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凌迟我的心。

我的拳头捏得死紧。

陆雨倩大概觉得我为了我妈的命,迟早会回病房劝我妈给她下跪道歉,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一阵急促又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一群穿着京市最顶尖私立医院制服、拎着专业设备箱的医生护士,在一位院方领导的陪同下,快步走到我面前:“许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药物和医疗团队都已经准备好了!”

为首的主治医师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许先生,我们接到紧急通知后,已经通过国际医疗专线协调到了所需药物,专机刚刚送达!顶级专家组也已经组建完成,会全力负责许夫人的后续治疗!请立刻安排转院!”

我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巨大的疲惫和后怕瞬间席卷了全身。

我看向旁边彻底懵了的陆雨倩,她脸上的得意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慌乱。

我当着她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通知下去,马上终止许氏集团所有跟陆氏的合作项目。

“同时,告诉所有跟许家有业务往来的合作伙伴。从今天起,想继续跟许家合作,就必须立刻终止跟陆家的一切商业往来。”

挂了电话,我安排好我妈转院的事,然后在专业医护人员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朝着医院门口那辆印着私立医院标志的豪华救护车走去。

陆雨倩愣在那儿,眼睁睁看着那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医疗团队簇拥着我们母子快步离开。

她突然反应过来,拳头攥得死紧,因为太用力,指节都泛白了,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

她几乎是抖着拿出手机,飞快地给我发了条消息:【许天逸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觉得你一句话就能决定陆家的死活?!】

那时候,我刚把我妈在顶级私立医院安顿好,看着医生给她用上了那救命的特效药,监护仪上的数字慢慢平稳下来。

手机震了一下,我点开消息,看着那满是怨毒又色厉内荏的质问,心里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凭什么?

陆雨倩,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凭的是什么。

8

许家的反击快得像打雷。

才三天时间,十几份和陆氏核心业务绑得很紧、利润很高的合作协议,就被许氏单方面强硬终止了。

另外几个长期跟陆氏合作的大客户,也纷纷找借口先后和陆氏停了合作。

这些变故直接抽掉了陆氏赖以生存的好几根主心骨。

消息像瘟疫一样在资本市场传开,陆氏的股价大跌,陆父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合作方怒气冲冲地质问、要赔偿;

股东们慌里慌张地逼他给说法;

竞争对手幸灾乐祸地打听消息,甚至还落井下石。

被逼到绝路的陆父,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一个劲打我电话,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又重复的忙音。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放下所有身段,亲自跑到许氏集团总部大楼,求着见我父亲。

“麻烦您通报一声,我真的有特别紧急的事要见许董!求您了!” 陆父对着前台,几乎是在哀求,脑门上全是汗。

前台一脸公式化的为难:“抱歉陆董,许总今天的日程排满了,实在没时间见客。”

陆父急红了眼,近乎疯狂地说:“你现在就给他办公室打电话!告诉他,要是他今天不见我,我陆某人…… 我就死在你们许氏大楼门口!”

前台被吓坏了,赶紧拨通内线,战战兢兢地说明了情况,还特意强调了陆父以死相逼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我父亲冷冰冰没带一点情绪的声音,通过免提在安静的大堂里听得清清楚楚:“许氏集团现在的总裁是许天逸。他的决定,就是许氏的最高决策。”

说完,电话就干脆利落地挂了,只剩下忙音。

陆父举着秘书递过来的话筒,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彻底愣在那儿。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在背后施压,却万万没想到,真正把陆家推下深渊的,是被他女儿伤透了心的我。

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吞噬了陆父。

他冲回家,在陆雨倩和贺源暂时住着的一处高级公寓里找到了她。

“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父指着陆雨倩的鼻子,眼睛瞪得溜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她脸上了,“为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把陆家害成什么样了?!”

一记比当初我妈打她狠十倍的耳光,重重扇在了陆雨倩脸上。

力气太大,她半边脸瞬间就红肿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的陆雨倩,从没见过父亲这么凶、这么生气的样子,彻底吓傻了。

陆父的火气还没消,他步步紧逼:“你竟然用药逼许夫人下跪?!陆雨倩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许家是我们最大的靠山!现在人家动手了!陆家要完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他吼得嗓子都哑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陆雨倩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暴怒的父亲。

她下意识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贺源,他正抱着孩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陆雨倩强撑着辩解,声音发颤:“爸,是他们许家太欺负人了!我们陆氏也不比他们差啊,干嘛一直靠着他们……”

“你懂个屁!” 陆父厉声打断她,“没有许家,陆家会完蛋的!到时候你拿什么养你那个宝贝男人和野种?!他贺源现在人模狗样的工作,靠的是谁的关系?!陆雨倩你给我醒醒!”

他指着贺源,手指因为愤怒抖得厉害,“现在马上去给许天逸道歉,求他!他不原谅你,你就带着贺源和那个野种滚出陆家去讨饭!”

陆父吼完,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陆雨倩愣在那儿,浑身冰凉,像掉进了冰窟窿。

她一直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既能享受贺源带来的所谓纯粹的爱,又能安安稳稳当她的陆家大小姐。

可现在,陆父用最残酷的现实打醒了她:没了陆家这棵大树,她精心编织的爱情美梦,不过是阳光下一戳就破的泡沫。

她下意识地看向贺源,眼神里满是求助和最后一丝指望。

贺源抱着孩子,感觉到她的目光,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躲开她的视线,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雨倩,伯父说得也有道理,你就为了陆家委屈一下……”

他说得含糊其辞,听着就没什么底气。

陆雨倩的心猛地一沉,声音又尖又带着恐慌:“贺源你说什么?你要我去向许天逸低头?”

“不,不是的!” 贺源立刻抬头否认,可怎么听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只是担心你和孩子…… 也担心陆家……”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要是许天逸真的不放过陆家,我们以后怎么过日子……”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陆雨倩。

她好像终于明白,那个曾经说要给她最纯粹的爱的贺源,好像也没那么纯粹了。

9

许家切断了陆氏的命脉后,更厉害的风暴才真正开始。

相关部门开始经常“光顾” 陆氏,进行各种检查。

墙倒众人推,就算是以前靠着陆家的小客户,也开始落井下石。

陆雨倩的生活从天上掉到了泥里。

她和贺源还有孩子搬进了又老又破的小房子,把以前的奢侈品便宜卖掉,才勉强够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

生活的艰难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折磨着她。

贺源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靠陆家关系才坐稳的那家顶尖投行的职位,现在成了他最大的耻辱。

“吃软饭”、“靠女人”、“人品差” 的议论在办公室里到处都是。

他拼命想证明自己,想抓住一个项目翻身,可现实太残酷。

他负责的重要项目被总部直接叫停,手头剩下的业务权限被一层层削减,核心团队的任何事都跟他没关系了。

以前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现在只剩下明晃晃的嘲讽和毫不掩饰的同情,像刀子一样割着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巨大的落差和沉重的压力,彻底撕破了两人之间那层用“爱情” 粉饰的薄纸。

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看着陆家就这么完了?看着我们喝西北风?” 陆雨倩对着贺源尖叫,把生活的不顺心都怪到他没本事上,“你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护不住!”

贺源也憋了一肚子火,终于爆发了:“怪我?!要不是你任性,提那个让人家下跪的混账条件,把事情做绝了!我们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特别恨陆雨倩当时对我妈提的那个要求,觉得那彻底堵死了最后一点缓和的可能。

互相指责和怨恨像毒药,侵蚀着他们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

很快,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陆氏倒了之后,针对贺源个人职业操守的审查也全面展开了。

他过去工作中犯的一些严重违规操作,比如挪用项目资金、泄露商业机密、伪造业绩报告之类的—— 都被挖了出来,证据确凿。

正式立案调查的通知书送到贺源手里时,他正在那间又小又有霉味的出租屋里。

他盯着那几页冰冷的法律文书,眼神发直。

他太清楚这些指控一旦成立的后果了。

身败名裂,职业生涯彻底完蛋,还要赔一大笔钱,甚至…… 可能要坐牢。

“完了…… 全完了……” 贺源嘴里念叨着,突然像疯了一样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肯定是许天逸要赶尽杀绝,他就是想彻底毁了我们!”

陆雨倩抱着被吓哭的孩子缩在墙角,看着眼前这个像疯子一样的男人,心里只剩下说不出的厌恶和恐慌。

看看这破败阴暗、满是绝望的小屋,闻着廉价外卖剩下的油腻味,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再看看窗外隐约闪着的、蹲守记者的相机镜头……

电视新闻里正播着陆氏集团申请破产保护的消息。

“你现在怪谁?!” 陆雨倩的声音也带着哭腔和绝望,“当初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贺源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10

那之后,陆雨倩像疯了一样想找到我。

她堵在许氏集团大楼门口,在保安的阻拦下,不顾一切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

她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嘶哑,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甚至开始疯狂地扇自己耳光。

“天逸我错了!求你放过陆家,放过贺源吧!求求你了!”

她哭着喊着,想用自残来换一点怜悯。

她就这么在深秋的寒风里,在媒体的镜头前,整整跪了三天。

曾经高高在上的陆家大小姐,尊严被碾得粉碎。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陆氏集团最后还是宣告破产清算,庞大的商业帝国就这么没了。

贺源因为严重职业违规和涉嫌经济犯罪,被吊销了从业资格,面临巨额赔偿和刑事诉讼。

陆雨倩卖掉了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带着那个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最后一次听到关于她的模糊消息,是有人在一个冷清的黄昏,看见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坐在公园长椅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像一尊没了生气的雕像。

助理拿着平板电脑,犹豫着问我:“许总,外面挺冷的,要不要…… 派人去看看?”

我看着关于新项目启动的报告,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陆雨倩的人生,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时医院打来电话,说我妈身体各项指标都稳定了,可以出院了。

挂了电话,我心情轻松地开车去接她出院。

路上,阳光从云缝里钻了出来。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