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拆迁获 208 万,父亲让给哥哥 150万:不给就法庭见
发布时间:2025-09-20 11:34 浏览量:2
第一章:晴天霹雳般的“喜讯”
初秋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纱窗,在空气中切割出斑驳的光影。苏小满坐在书桌前,面前的账本摊开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像一群沉默的蚂蚁,爬满了她的心思。作为一家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的会计,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数字带来的严谨和压力。窗外,是江南小城特有的温润气息,偶尔传来几声懒洋洋的蝉鸣,提醒着人们夏日的余威未尽。
母亲林秀娥推门进来时,苏小满正对着一张复杂的成本核算表皱眉。她抬起头,看到母亲略显局促的脸庞,心里咯噔一下。母亲很少有这样心事重重的时候。
“小满啊,你爸……你爸回来了。”林秀娥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
苏小满心里“突”地一跳。父亲苏建国?他不是在两年前因为和邻居打麻将输了钱,一时想不开,偷了家里准备给哥哥苏明远买房的首付款后跑出去躲债,之后就几乎断了联系吗?这两年,母女俩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平静。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他……他回来做什么?”苏小满放下笔,站起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他说……他说老家的房子要拆迁了,让我们……回去处理一下。”林秀娥的声音更低了,几乎细不可闻,“你爸说,补偿款下来了,一共……一共二百零八万。”
“二百零八万?!”苏小满惊得捂住了嘴。老家的房子是她爷爷留下的祖产,一个不大的院子,两间旧平房,因为年久失修,早就没人住了。她小时候还在那里住过几年,后来上了初中就搬到城里和父母哥哥一起住了。这些年,那老房子基本就是个空壳,偶尔过年回去看看,也是落满灰尘,蛛网密布。怎么突然就要拆迁了?而且补偿款还这么高?
林秀娥点点头,眼圈有些发红:“是真的,昨天刚收到的通知。拆迁办的人说,下周就要签协议了。你爸……你爸的意思是,让我们……都回去。”
苏小满的心沉了下去。回家?回到那个她急于逃离的地方?回到那个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家庭?她与父亲苏建国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在她成长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偏爱哥哥苏明远。哥哥要什么有什么,她想要点零花钱都要看父亲的脸色。上学时,父亲一门心思供哥哥读书,哪怕哥哥成绩糟糕透顶,也咬牙供到高中毕业,而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则常常需要自己想办法,甚至一度差点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工作后,她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但父亲从未有过一句表扬,反而总觉得她给得不够,或者说,给哥哥的才是最重要的。
前几年,哥哥苏明远不务正业,天天游荡,欠了一屁股赌债,也是父亲找各种借口,甚至变卖了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去填坑。苏小满记得清清楚楚,有一次父亲为了凑钱给哥哥还债,偷偷把她的工资卡拿走,取走了她辛辛苦苦攒了近一年的钱,只留下几百块生活费给她,理由是“你是女儿,要那么钱干嘛?你哥以后是要撑门面的!”
这件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那以后,苏小满就很少再主动给家里寄钱,只是偶尔买些东西回去看看母亲。她和父亲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墙。
现在,他突然回来,是因为拆迁款吗?苏小满的心中充满了警惕。
“妈,他有没有说别的?比如,这笔钱打算怎么分?”苏小满的声音有些干涩。
林秀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你爸说……说这房子是你爷爷留下的,按道理,你和你哥都有份。但是……但是你哥这些年不容易,也没个稳定工作,你……你就多让让,把大部分钱给你哥,让他安定下来。他说……他说给你留五十万就够了。”
苏小满只觉得一阵眩晕。二百零八万,给她留五十万?剩下的,一百五十八万,都给她那个不学无术、嗜赌如命的哥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她为了这笔钱,或许要搭上自己后半辈子的积蓄和努力!
“不行!”苏小满几乎是脱口而出,“这钱是我的!老房子虽然是我爷爷的,但我成年后就不在那里住了,也没有户口在里面。拆迁补偿款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
林秀娥被女儿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小满,你小声点!你爸还在隔壁呢……他说了,如果你不肯,他就……他就去法院告你!”
“告我?”苏小满气笑了,“他凭什么告我?这钱是我的合法财产,他有权利干涉吗?”
“你爸说……他说房子是苏家的祖产,你出嫁了(虽然苏小满还没结婚,但在父亲眼里,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这钱就不能全给你。他说……他说他会找律师,有理有据地要回属于你哥的那份。”林秀娥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满,你爸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你……你忍心看他把事情闹大吗?让亲戚邻居都看笑话?”
苏小满的心乱如麻。她了解父亲的性格,固执、自私,又极爱面子。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这么做,恐怕真的会闹到法庭上去。到时候,不仅家里鸡犬不宁,她自己也会陷入一场漫长而耗费精力的官司中。
可是,就这样把一百多万拱手让给她那个毫不相干、甚至可以说是“仇人”的哥哥?她做不到!这两年,她省吃俭用,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在这个城市立足,为了给自己攒点安全感。这笔拆迁款对她来说,不仅仅是钱,更是她未来生活的保障和独立的资本。
“妈,你别劝我了。”苏小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钱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给哥哥。如果他真敢去法院,那就让他去。我不怕。”
林秀娥看着女儿决绝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退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苏小满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就是那笔突如其来的、充满争议的拆迁款。
第二章:破碎的亲情与冰冷的现实
接下来的几天,苏家的小院里弥漫着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气氛。苏建国并没有立刻出现,只是偶尔通过电话联系林秀娥,语气强硬,反复强调他的决定,要求苏小满顾全大局,不要“为了一点小钱,毁了整个家庭的和睦”。苏明远也开始频繁地打电话回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理所当然,似乎那一百多万已经是囊中之物,不停地催促母亲和妹妹尽快回去“处理”。
苏小满则抱定了一个信念:绝不妥协。她咨询了身边懂法律的朋友,也上网查阅了大量关于拆迁补偿款归属的案例和法律规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及相关司法解释,拆迁补偿款的归属主要取决于被拆迁房屋的权属。如果该房屋在拆迁时登记在苏小满个人名下,或者虽然登记在其祖父母名下,但在苏小满成年后,其祖父母通过赠与、遗嘱等方式明确将该房产赠与或遗赠给她,那么拆迁补偿款应归她个人所有,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更不属于家庭共有财产。即使没有明确的赠与或遗嘱,若该房屋长期由苏小满占有、使用、收益,或者其父母明确表示该房屋归苏小满所有,也可能影响最终的认定。但具体情况,还需要看证据。
苏小满翻箱倒柜,找到了当年爷爷去世时留下的一些文件,虽然并不完整,但也能模糊地证明,那栋老房子一直是爷爷的个人财产。而她成年后,从未在那里居住,户口也已迁出,父亲苏建国也从未表示过要将房子给她。相反,父亲和哥哥一直把那栋房子视为家族的共同财产。
她将这些信息整理好,请教了一位专业的房产律师张律师。张律师仔细分析了她提供的材料后,告诉她,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笔拆迁补偿款很可能被认定为是苏小满的个人财产,她父亲和哥哥要求分割的诉求很难得到法律支持。但是,张律师也提醒她,事情并非绝对。如果苏建国能拿出一些“证据”,比如证人证言,证明苏家有“祖产由儿子继承”的惯例,或者苏小满曾口头承诺过将部分款项分给哥哥,都可能对案件产生不利影响。而且,打官司耗时耗力,还会牵扯出许多家庭隐私。
“苏小姐,我的建议是,如果可能,尽量先尝试协商解决。毕竟是一家人,打官司伤感情。但如果对方态度强硬,毫无协商余地,那么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是必要的。”张律师的语气很谨慎。
苏小满明白律师的意思。协商?和父亲、哥哥协商?他们什么时候在乎过她的感受和权益?所谓的“家庭和睦”,不过是父亲用来道德绑架她、让她乖乖就范的借口罢了。
挂了电话,苏小满的心情更加沉重。她不是不想维护亲情,但她更想要公平和尊重。可是在这个家里,亲情似乎总是与金钱绑定,而她的感受,从来都被忽视。
林秀娥的电话打得越来越勤,语气也越来越焦虑。她既担心丈夫的固执会毁了女儿的前程,又害怕真的闹上法庭,让整个家庭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她不停地劝苏小满:“小满啊,你就少要点,分你哥一百二十万,你自己留八十万,行不行?你哥他……他要是拿不到钱,情绪激动起来,我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是我的钱!”苏小满的声音疲惫而无奈,“他想要,让他去法院告我!看看法院会不会支持他!”
“你……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林秀娥在电话那头啜泣起来,“你爸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吧!你哥他没本事,你当妹妹的,帮衬一下怎么了?你忍心看你哥一辈子抬不起头吗?”
苏小满握着手机,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怎么可能忍心?正是因为忍心了太多次,才导致父亲和哥哥如此肆无忌惮地索取!哥哥苏明远从小被娇惯,长大后更是游手好闲,干过几份工作都嫌累、嫌钱少,最终都半途而废。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喝酒赌博,欠下一身债。苏小满记得,就在去年,他还因为赌博输光了钱,把家里刚买的家电变卖一空。这样的人,凭什么要拿走她一百多万?
“妈,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逢年过节也都买东西回去。我对得起这个家,也对得起我哥。但这笔钱,我真的不能给。”苏小满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如果他真的为了钱不要脸,那就让他去好了。我奉陪到底。”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任凭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母亲是爱她的,但母亲的软弱和对传统的妥协,让她在这场家庭战争中倍感孤立无援。
周末,苏小满正在公司加班核对季度报表,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苏小满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语气蛮横。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谁?我是你哥!苏明远!”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酒气,“我告诉你,苏小满,别给脸不要脸!我爸说了,那笔拆迁款,你必须给我一百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你今天就把钱转给我,不然,明天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在这一片都混不下去!”
苏小满气得浑身发抖:“苏明远!你威胁我?你凭什么?那钱是我的!”
“放屁!什么你的我的!那是我们老苏家的祖产!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嘛?难不成还想飞上天?”苏明远在电话那头咆哮着,“我告诉你,我爸已经找好律师了,他要告你侵占家产!到时候,你就等着吃官司吧!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我等着!”苏小满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你有本事就去告!我倒要看看,法院会怎么判!”
“你……你这臭丫头!反了你了!”苏明远似乎被苏小满的态度激怒了,声音更加尖锐,“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苏小满的手心全是冷汗。哥哥的威胁,让她感到一阵寒意。看来,父亲是真的铁了心要走法律途径,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她。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保护好自己的合法权益。
她立刻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将自己的遭遇和哥哥的威胁告诉了他。
张律师听完后,语气严肃地说:“苏小姐,看来对方已经撕破脸皮了。你放心,法律是公正的,我们会用法律来保护你。但是,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我建议你尽快收集好所有相关证据,包括房屋产权证明、拆迁协议、你与家人的沟通记录等等。另外,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防止他们采取过激行为。”
“我知道了,谢谢您,张律师。”苏小满定了定神,感觉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
挂了电话,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心中一片茫然。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城市可以慢慢站稳脚跟,过上平静独立的生活。没想到,老家的一笔拆迁款,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原本还算安宁的生活里,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并且大有将她吞噬的趋势。
亲情,在金钱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而所谓的家人,为了利益,竟然可以如此冷酷无情。苏小满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和无力。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她必须战斗下去,为了自己应得的公平,也为了守护内心仅存的那一点对亲情的渴望——或许,有一天,他们能够明白,真正的亲情,不是无休止的索取和控制,而是相互的理解和支持。
第三章:对簿公堂的前夕
时间一天天过去,苏小满和父亲苏建国、哥哥苏明远之间陷入了僵持。苏建国没有再直接联系苏小满,只是通过母亲林秀娥和哥哥苏明远不断地施加压力。苏明远更是变本加厉,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来谩骂威胁,甚至开始骚扰苏小满的同事和朋友,让她不胜其烦。
苏小满索性换了手机号码,并且警告母亲,不要再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哥哥。林秀娥对此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她夹在丈夫和女儿之间,左右为难,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
苏小满则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焦虑和不安。她仔细整理了所有与老房子相关的资料,包括她童年时的照片、爷爷留下的字据、邻居的证词等等,希望能找到更多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她还积极配合张律师,将拆迁办的通知、与拆迁办的沟通记录等都整理好。
张律师告诉她,根据目前的证据链,她的主张非常有说服力。拆迁办那边也表示,补偿款是依据房屋产权登记和相关政策发放的,他们只认可产权人苏小满。只要苏小满坚持自己的立场,法律会保护她的权益。
然而,苏小满心里清楚,这场官司一旦打响,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对她整个原生家庭的彻底否定。她会彻底失去父亲和哥哥吗?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个结果。
开庭的日子定在两周后。这两周里,苏小满几乎夜不能寐。白天,她是冷静专业的会计;夜晚,她常常被噩梦惊醒,梦见自己站在法庭上,面对父亲和哥哥冰冷的眼神,无助地辩解着。
母亲林秀娥又来找过她几次,每次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劝她和解。她说父亲最近身体不好,血压高,如果闹上法庭,恐怕会气出病来;她说哥哥其实也知道理亏,只是拉不下脸,如果苏小满肯退一步,给他一笔钱,或许就能息事宁人。
“小满,你就当可怜可怜你爸,成全成全你哥吧。”林秀娥苦苦哀求,“钱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给他们一百五十万,他们念你的好,将来或许还能念及父女、兄妹之情。要是闹僵了,以后谁还认你这个妹妹、女儿?”
苏小满沉默着,听着母亲的哭诉。她何尝不想念家人?何尝不想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但是,现实一次次地告诉她,在这个家里,她的感受和权益永远排在最后。如果这次她妥协了,只会助长他们的贪婪和气焰,下一次,他们还会以各种理由来索取更多。
“妈,不是我不讲情面,是他们欺人太甚。”苏小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给他们一百五十万能换来他们的理解和尊重,能让这个家恢复和睦,我愿意给。但是,他们能做到吗?他们只会觉得我软弱可欺,以后会更加变本加厉。”
林秀娥被女儿的话噎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流泪。
开庭前一天晚上,苏小满做了一个决定。她找到了母亲,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妈,这里面有十万块钱。”苏小满说,“这是我这几年攒下的,你拿着。以后……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或者他们真的把我逼得太紧了,你就用这笔钱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为他们操心了。”
林秀娥接过银行卡,手不停地颤抖:“小满,你……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要和他们鱼死网破了?”
“我没有想过要和他们鱼死网破。”苏小满摇摇头,眼眶有些湿润,“我只是想保护好自己。妈,你以后要为自己想想,不要再一味地付出和牺牲了。这个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林秀娥抱着银行卡,泣不成声。她知道,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一个勇敢而艰难的选择。
开庭当天,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苏小满特意请了一天假,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独自一人来到法院。张律师已经在门口等她。
“苏小姐,别紧张,一切有我。”张律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走进庄严肃穆的法庭,苏小满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旁听席上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亲戚,都是父亲这边的,他们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神情,窃窃私语着。苏小满没有看他们,径直走向原告席旁边的被告席。她的父亲苏建国和哥哥苏明远并没有出现。
法官宣布开庭后,首先宣读了起诉状。苏建国作为原告,诉讼请求是要求法院依法分割老房子的拆迁补偿款二百零八万元,判令苏小满支付给他和苏明远共计一百八十五万元。
法官询问苏小满是否收到起诉状,是否需要答辩。
苏小满站起身,声音清晰而平静:“我收到了。我不同意原告的诉讼请求。请求法院驳回原告的全部诉求。”
接下来,进入举证质证环节。张律师代表苏小满,向法庭提交了关于老房子产权归属、拆迁补偿协议、苏小满长期未在该房屋居住等一系列证据。证据充分详实,逻辑清晰。
轮到苏建国一方举证时,情况却出乎意料。苏建国本人没有出庭,只有他聘请的律师到庭。他的律师提交了几份证人证言,试图证明老房子是苏家祖产,按照当地农村的惯例,应由儿子继承。他还提交了一份苏小满十几年前写给父亲的一封信,信中苏小满曾经提到过“希望家里的老房子能好好保留,将来给哥哥结婚用”。
苏小满看着那份信,气得浑身发抖。她清楚地记得,那是她上大学时,父亲以家里困难为由,要求她资助哥哥,并用“孝顺”、“顾全大局”等理由逼迫她写的。当时她年纪轻,涉世未深,加上父亲的威逼利诱,才违心地写了那样一封信。她从未想过,父亲竟然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歪曲事实!
“法官,这封所谓的‘信’,是我在受到我父亲苏建国的胁迫和欺骗的情况下写的,并非我的真实意思表示!”苏小满情绪激动地反驳道,“当时我刚刚上大学,经济尚未独立,父亲以断绝我的生活费相威胁,要求我写下这封信,目的是为了让他能够名正言顺地挪用我的奖学金和生活费去补贴我哥哥。这封信的内容严重违背了我的真实意愿,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张律师也补充道:“法官,原告方提交的这封书信,形成于特定的背景之下,是在被告苏小满受到其父苏建国胁迫的情况下所为,属于无效民事行为。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受胁迫而作出的意思表示,受胁迫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予以撤销。我们请求法庭对此证据不予采信。”
法官示意双方冷静,并仔细审阅了那份信件和苏小满的陈述,以及张律师提交的相关法律依据。随后,法官表示,将会对这份证据的效力进行综合认定。
接下来的法庭辩论环节,双方唇枪舌剑。苏建国的律师反复强调“祖产”、“儿子继承”的惯例,以及那封“关键”的信件。张律师则据理力争,强调房屋产权登记的法律效力、苏小满对房屋的长期未占有使用、以及那份信件形成的非法性和无效性。
整个庭审过程,苏小满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和专注。她看着对面原告席上空荡荡的位置,父亲和哥哥都没有来。他们是真的不关心这笔钱,还是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给她施加心理压力?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敢面对她,不敢面对法律的公正?
庭审结束时,已经是下午。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走出法庭,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雨。苏小满站在法院门口,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复杂。她不知道判决结果会怎样,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她为自己争取了应有的权益,也为自己赢得了尊严。
张律师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小姐,别担心。我们的证据很充分,胜诉的可能性很大。回去等消息吧。”
苏小满点了点头,心里却依然无法平静。这场官司,或许能解决经济上的纠纷,但她与原生家庭之间的裂痕,恐怕再也无法弥合了。那个曾经给予她生命和成长的地方,如今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拖向痛苦和绝望的边缘。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她必须独自前行。
第四章:冰冷的判决与决裂的亲情
等待判决的日子总是格外漫长。苏小满努力让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轨道,按时上下班,处理工作,偶尔和朋友小聚。但内心深处的焦虑和不安,却像一根无形的弦,时刻紧绷着。她不敢深想如果败诉会怎样,也不敢想象如果胜诉,父亲和哥哥会是什么反应。
母亲林秀娥偶尔会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询问情况,但每次都欲言又止,似乎害怕触及那个敏感的话题。苏小满能感觉到母亲的担忧和无奈,但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安抚母亲的情绪。她只能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终于,到了判决的日子。苏小满和张律师准时来到法院。
当法官宣读判决书时,苏小满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法官首先确认了案件的争议焦点:涉案房屋的产权归属以及拆迁补偿款的分配问题。
法院经审理查明:
1. 涉案房屋系苏小满爷爷苏德福生前个人所有的财产,有相关的权属证明为证。
2. 苏德福去世后,未留下明确的遗嘱对该房产进行处分。
3. 在苏德福去世后,苏建国、苏明远及苏小满均未对该房产提出明确的继承要求,该房产也一直处于未分割、未变更登记的状态。
4. 拆迁补偿协议系拆迁办与苏小满签订,补偿款亦发放至苏小满个人银行账户。苏建国、苏明远主张其为该房产的共有人,但未能提供充分有效的证据(如明确的遗嘱、赠与协议、家庭会议记录等)予以证明。
5. 关于苏小满十几年前写给苏建国的信件,法院认为,该信件形成于苏小满大学时期,内容涉及对家庭财产的处置,明显与其当时的年龄、智力和社会经验不相适应。结合庭审调查及相关证据,可以认定该信件的出具系受到苏建国的胁迫,并非苏小满的真实意思表示,依法不具有法律效力。
基于以上事实,法院认为:
公民的合法财产权益受法律保护。涉案房屋虽为苏德福的遗产,但在未明确分割前,各法定继承人对该遗产均享有潜在的继承权利。然而,拆迁补偿款系基于被拆迁房屋的所有权而产生的对特定财产的补偿,其归属应与房屋所有权的归属一致。
由于苏建国、苏明远未能提供充分证据证明其为涉案房屋的所有权人或共有人,因此,该拆迁补偿款应认定为苏小满的个人财产。苏建国要求分割该款项的诉讼请求,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
最终,法院判决:驳回苏建国的全部诉讼请求。涉案二百零八万元拆迁补偿款归苏小满个人所有。
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苏小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赢了!法律维护了她的合法权益!张律师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表示祝贺。
走出法庭,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身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苏小满深吸一口气,感觉连日来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几天后,苏小满接到了母亲林秀娥的电话。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憔悴和低落。
“小满……你爸……你爸他病倒了……”林秀娥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生说……说是突发心梗,幸亏抢救及时,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苏小满的心猛地一沉:“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就是判决出来后的第二天……你爸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谁叫都不应……后来……后来就突然晕倒了……”林秀娥泣不成声,“医生说他情绪太激动,加上本身血压高……小满,这可怎么办啊……”
苏小满握着手机,手心冰凉。父亲住院了?因为败诉?因为她的“不孝”?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她为自己胜诉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听说父亲病倒,她的心里又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毕竟,他曾经是她的父亲。
“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爸好好治疗。你安心照顾他,别想太多。”苏小满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安慰道。
“我知道……我知道……”林秀娥哽咽着,“就是……就是你爸他醒来后,一直念叨着你……说他对不起你……说当初不该逼你……还说,拆迁款的事情,是他不对……他再也不提了……让你……让你别生他的气了……”
苏小满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父亲醒过来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要等到现在,在他病倒之后?为什么他从来不肯在事情发生之前,好好地和她沟通一次?
“妈,你转告我爸,让他好好养病,钱的事情,我已经通过法律解决了,他不用担心。”苏小满的语气很平静,“我……我暂时可能没办法过去看他。”
“哎……”林秀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生他的气……小满,你爸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就……就不能原谅他这一次吗?”
苏小满沉默了。原谅?谈何容易?两年的隔阂,无数次的失望和伤害,难道一次生病就能轻易抹去吗?更何况,这次的事件,根源在于父亲自身的贪婪和自私。
“妈,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苏小满缓缓地说,“等他好了,如果他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尊重我的选择,尊重我的意愿,那时候,我们再谈吧。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工作和生活。”
挂了电话,苏小满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五味杂陈。法院的判决给了她法律上的公正,但家庭关系的裂痕,却不是这张判决书能够修复的。父亲病倒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几天后,苏明远也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嚣张跋扈,反而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妹……苏小满……我爸他……他怎么样了?”苏明远的声音有些沙哑。
“医生说暂时脱离危险了,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苏小满的语气很冷淡。
“哦……那就好……那就好……”苏明远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拆迁款的事情……法院怎么判的?”
“我胜诉了。钱是我的。”苏小满直接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苏明远略带沮丧的声音:“……哦。知道了。那……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这是我的合法财产,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苏小满的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妹,你看……爸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还有你……”苏明远似乎想辩解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要不你还是……看在爸的份上,就……就少给我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要钱了……”
苏小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知道示弱了?之前威逼恐吓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她冷笑一声:“苏明远,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钱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给你。至于我爸,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完,她再次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很残忍,尤其是在父亲病倒的时候。但是,她不想再被他们道德绑架,不想再因为他们的眼泪和无病呻吟而动摇自己的立场。她已经为亲情付出了太多代价,这一次,她只想守住自己的底线。
几天后,苏小满还是去医院看望了父亲。重症监护室外,她见到了憔悴不堪的母亲和一脸颓废的哥哥。
“爸怎么样了?”苏小满轻声问道。
“还好……还好……医生说情况稳定了,过两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林秀娥看到女儿,眼圈又红了。
苏明远则低着头,不敢看姐姐的眼睛。
苏小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她觉得自己和这个家,已经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厚厚的墙。墙壁的另一边,是生她养她的亲人,但那堵墙,是他们自己用自私、偏袒和伤害一砖一瓦砌起来的。
她知道,从她选择用法律维护自己权益的那一刻起,从她决定不再妥协的那一刻起,她就选择了独自前行。这条路或许孤独,或许艰难,但她别无选择。因为她相信,只有先守住自己,才能去谈论亲情,谈论未来。
第五章:独自前行的勇气与新的生活
法院的判决并没有让苏家恢复平静,反而像是在本就裂痕累累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苏建国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大不如前,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苏小满怀恨在心,反而时常流露出懊悔和愧疚的神情。但他从未亲自来向苏小满道过歉,只是在林秀娥面前念叨几句,或者在苏小满偶尔来看望时,用浑浊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明远在父亲病倒后,似乎收敛了一些。他不再频繁地打电话骚扰苏小满,也很少再提拆迁款的事情。但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消沉,整天无所事事,要么在家睡觉,要么在外面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林秀娥为此操碎了心,常常暗地里抹眼泪。苏小满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她不想再对这个哥哥抱有任何幻想。
苏小满依旧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努力工作,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早日还清房贷,实现真正的财务自由。她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新的财务知识,提升自己的专业技能。她变得更加独立和坚强,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虽然那笑容里,偶尔还是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张律师对苏小满的转变感到欣慰。他不止一次地对苏小满说:“苏小姐,你做得很好。你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捍卫了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小满知道,张律师说的是对的。金钱或许不是万能的,但在一定程度上,它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和选择的自由。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未来的人生,有更多的底气和可能。
然而,独自前行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苏小满毕竟是苏家的女儿,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亲戚朋友们得知法院的判决后,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有些人表示理解和支持,称赞她做得对;但也有一些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她心狠,不顾亲情,甚至说她“胳膊肘往外拐”。
最让苏小满感到难受的,是母亲的沉默和疏离。林秀娥虽然在生活上依旧关心她,但在情感上,却似乎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向苏小满倾诉,也很少再邀请苏小满回家吃饭。苏小满理解母亲的难处,她夹在丈夫和女儿之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这种疏离感,还是让苏小满感到孤独和失落。
有一次,苏小满周末回家看望母亲。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林秀娥不停地给女儿夹菜,却始终避开关于拆迁款和家庭矛盾的话题。
“小满啊,工作还顺利吗?最近累不累?”林秀娥小心翼翼地问。
“挺好的,妈,您放心。”苏小满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林秀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爸他……恢复得还不错,就是精神不太好,总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苏小满沉默地听着。
“小满,”林秀娥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了,“你爸他昨天跟我说……他说,他想跟你……道个歉。”
苏小满抬起头,看着母亲。
“他说……他说当年不该逼你写那封信,也不该……不该那么重男轻女,对你太苛刻了……他说,他对不起你……”林秀娥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爸还说,拆迁款的事情,是他糊涂,他再也不提了,就当没这回事。他希望……希望你能原谅他……”
苏小满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太多的波澜。这样的道歉,来得太晚,也太廉价。它更像是一种迫于形势的妥协,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悔悟。
“妈,”苏小满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母亲,“我很感谢您转告我爸的话。但是,道歉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他当年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创伤。”
林秀娥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至于拆迁款,”苏小满继续说道,“法院已经判决了,那是我的合法财产。我不需要他的‘施舍’,也不会再和他讨论这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林秀娥连忙点头,“小满,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只是希望……希望你们父女俩能……能缓和一下……”
“妈,”苏小满打断了母亲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我和我爸之间,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他需要真正地反思,真正地改变他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他需要明白,我不再是那个任由他摆布的小女孩了,我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我有自己的生活和选择。如果他真的想修复我们的关系,就必须先尊重我,尊重我的决定。”
林秀娥看着女儿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沉默了。她知道,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底线,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软柿子了。
这次谈话之后,苏小满没有再和父亲进行任何形式的“和解”。她依旧会偶尔去看望母亲,但和父亲之间,保持着一种疏离而客气的距离。她知道,真正的和解,或许需要更漫长的时间和过程,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实现。但她已经学会了接受这个现实,并且不再为此而困扰。
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构建自己的新生活上。她开始尝试一些新的爱好,比如学习绘画,参加瑜伽课程。她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她们有着相似的价值观和生活态度。她的生活变得充实而忙碌,内心也变得越来越强大和平静。
她不再去想那个生她养她的家,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父亲和哥哥。她知道,她的未来,要靠自己去创造。她要用自己的努力,去证明,一个离开原生家庭庇护的女性,同样可以活得精彩,活得有尊严。
江南的冬天悄然而至,窗外飘起了细雨。苏小满坐在温暖的画室里,面前是一幅刚刚完成的油画。画上,是一棵在风雨中挺立的树,枝叶虽然有些凌乱,但树干却异常坚定。她看着自己的作品,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或许,生活并非总是一帆风顺,亲情也并非总能温暖人心。但只要心中有光,有勇气,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就一定能够穿越风雨,迎来属于自己的晴朗天空。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得潇洒,活得漂亮。她与原生家庭的纠葛,或许会成为她人生中一段深刻的印记,提醒着她曾经的伤痛和挣扎,但也激励着她不断前行,追寻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安宁。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她已经准备好了,独自前行,无畏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