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昌星入狱后还在感慨:如果不是二哥出事了,你们还有谁敢动我?
发布时间:2025-09-16 03:46 浏览量:1
一个人的命,有时候不攥在自己手里,而是系在另一个人身上。
就像海边的船,缆绳牢牢拴在岸上的石墩子,风浪再大,心也安稳。
要是那石墩子自己松了,船的下场,就只有天知道了。
九十年代的鹭城,很多人都觉得赖昌星是那艘最大的船,没人想过,他的石墩子也会有松动的一天。
那是一个遍地是黄金,也遍地是陷阱的年代。胆子大的人,就像赶海,总能捡到别人看不见的大家伙。
01
高墙之内,时间流淌得格外黏稠。赖昌星坐在那把磨平了棱角的木椅子上,两鬓的白发在阴影里格外扎眼。他面前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作家,本子摊开,笔尖悬着,像是在等待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
赖昌星把那根快要烧到指头的烟卷深深吸尽,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向那扇装着铁栏杆的小窗。烟雾散去,他的眼神也仿佛穿透了高墙,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时代。
“如果不是我二哥出事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就凭他们……还有谁敢动我?”
年轻作家的笔尖动了,故事的阀门,就这样被拧开了。时光倒流,回到一九九八年,那个空气里都飘着钱味儿的南方鹭城。
鹭城国际大酒店的顶层宴会厅,水晶吊灯亮得像天上的太阳。地上的红地毯,软得能陷进人的脚脖子。这是赖昌星为南美一个木材商人接风办的酒席,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差不多都到齐了。
赖昌星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他端着一杯白兰地,在人群里走动,像一艘大船在自己的港湾里巡航。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那笑容很实在,像村里丰收的庄稼汉,让人觉得亲切。
“星哥,我敬你一杯!”一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举着杯子凑过来,满脸通红,“上回要不是你,我的厂子就真倒了!”
赖昌星哈哈一笑,跟他碰了一下杯,一口喝干。“出门在外都是兄弟,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那次他调动的三百万资金,不过是掏口袋买包烟那么简单。
酒过三巡,一个平日里跟赖昌星关系不错的船运公司老板,愁眉苦脸地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星哥,出事了。我一批货在海上让风给打了,资金周转不过来,银行那边明天就要抽贷,五百万的口子,这可要了我的命了!”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安静下来,看着赖昌星。只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拍了拍那位老板的肩膀,说:“多大个事,屁股擦干净,天塌不下来。你坐着,我打个电话。”
他走到宴会厅的角落,掏出那个砖头一样的大哥大。电话拨通后,他只说了几句话:“二哥,是我。老周这边有点急事,五百万,半个小时内,让他看到钱。”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赖昌星“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他走回桌边,重新坐下,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招呼大家吃菜喝酒。不到二十分钟,那位船运老板的传呼机“滴滴滴”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串银行到账的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他激动得手都抖了,站起来,端起酒杯,眼圈都红了:“星哥,大恩不言谢,我干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里对赖昌a昌星的能量又敬畏了几分。在鹭城这片地界上,赖昌星说一不二。他不是靠拳头,靠的是这种让人摸不透的、随叫随到的雄厚财力,还有那份谁有难都真拉一把的江湖义气。人们都说,星哥就是鹭城的定海神针。
02
跟国际大酒店的喧嚣不同,鹭城老城区一座不起眼的六层小楼顶上,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屋檐的声音。这里是黎仲文的茶室。
黎仲文,人称“二哥”,是赖昌星口中唯一称呼为“哥”的人。他比赖昌星大几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模样斯文,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教书先生,不像个生意人。
他正站在一张巨大的红木桌案前,手腕悬空,用一支狼毫笔在宣纸上写字。他的字写得很慢,一笔一划,力道沉稳。旁边,几台电脑的屏幕上,正无声地闪烁着各种花花绿绿的数据和曲线,那是全世界的股票和外汇行情。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赖昌星打来的。黎仲文放下笔,拿起听筒。“是我。”赖昌星的声音带着酒意从听筒里传来。“二哥,老周那边有点急事,五百万,半个小时内,让他看到钱。”
黎仲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对着听筒,平静地回了两个字:“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走到电脑前坐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速度不快,但很有节奏。屏幕上的界面不断切换,一串串普通人看不懂的代码和指令被输入进去。他没有动用国内任何一个账户,而是通过几个设在巴拿马和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账户,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操作。资金像一条无形的蛇,在国际金融市场的缝隙里快速穿行,最后以一笔“投资款”的名义,悄无声
息地进入了那位周老板在境内公司的账户。
整个过程,黎仲文只用了十五分钟。做完这一切,他关掉操作界面,站起身,走回桌案前,拿起刚才放下的笔,蘸了蘸墨,继续写他那幅没写完的字。宣纸上,一个遒劲的“静”字,已经完成了大半。
对于赖昌星来说,二哥黎仲文就是他的地基和大脑。赖昌星负责在外面冲锋陷阵,喝酒交朋友,把场面上的事情办得风风光光。黎仲文就负责在后面,把他赚来的钱,通过他那张看不见的大网,变得安全、干净,并且能在任何需要的时候,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任何指定的地方。他们两人,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配合得天衣无缝。赖昌星百分之百地信任他这个二哥,他觉得,只要二哥在,他的天,就永远不会塌。
03
日子像鹭城的海水,一天天涨落,看起来总是一样。赖昌星的生意越做越大,朋友也越来越多。他习惯了有事就给二哥打电话,也习惯了问题总能迎刃而解。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他老得喝不动酒为止。
变故发生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那天天气有点闷,像是要下雨。黎仲文的保姆像往常一样去茶室给他送下午炖的银耳汤,推开门,就看见黎仲文歪倒在椅子上,手里的紫砂壶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滚烫的茶水流了一地。
保姆吓得尖叫起来,赖昌星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黎仲文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摘下口罩,对赖昌星摇了摇头,说:“突发大面积脑溢血,送来得太晚了。命是保住了,但……人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植物人”,这三个字像三把大锤,狠狠地砸在赖昌星的脑袋上。他扒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黎仲文,浑身插满了管子,胸口随着呼吸机微弱地起伏。那个曾经能掌控全球资金流动的“大脑”,现在成了一具没有思想的躯壳。
赖昌星感觉自己的天,一下子塌了半边。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像一个在海里游泳的人,脚下突然踩不到底了。他身边的老马扶住他,低声说:“星哥,你挺住,公司还指望着你。”
赖昌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对身边所有的人下令,封锁消息,对外只说二哥是劳累过度,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他心里还有一个念头,二哥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会留下后手,公司不会有事的。他当时天真地以为,这只是老天爷跟他开的一个玩笑。他不知道,这其实是命运递给他的一张催命符。
04
黎仲文倒下的第一周,公司表面上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运转。赖昌星每天都去公司坐镇,处理各种文件,见各种人。他想向所有人证明,没有二哥,他赖昌星一样能撑得住场面。
麻烦很快就来了。一艘从南美运来的红木货船到了码头,需要支付一笔十万美元的“通关协调费”,才能顺利卸货。这种事情以前都是黎仲文处理,钱会通过一个特定的海外个人账户,在货船到港前就打给对方。
现在,负责这件事的部门经理急匆匆地找到赖昌星,说:“星哥,那笔钱的渠道只有黎先生知道,我们不知道该往哪个账户打钱,对方也只认黎先生那条线。”
赖昌星皱起了眉头,他亲自给那个负责协调的中间人打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很客气,一口一个“赖老板”,就是不松口,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规矩不能坏,我们只跟黎先生的渠道对接。”
赖昌星气得差点把大哥大给摔了。他想用公司的美金账户直接汇款,又怕破坏了二哥多年建立起来的“规矩”,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在资金运作上像一个精密的黑匣子,而唯一拿着钥匙的人,正躺在医院里。
他让公司的财务总监想办法,财务总监查遍了所有公司账目,也找不到任何关于这些“灰色资金”的记录。黎仲文建立的那个资金网络,完全独立于公司正常的财务系统之外。赖昌星就像一个国王,拥有巨大的疆土,却找不到自己金库的钥匙。
那批红木在码头多滞留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停泊费和仓储费。几天下来,损失已经相当可观。更要命的是,信誉受到了影响。赖昌星焦头烂额,他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他开始意识到,二哥的出事,可能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感觉自己这部高速运转的机器,内部的一个关键齿轮,突然卡住了。
05
鹭城商界,有人倒霉,就一定有人在暗地里偷笑。赵立新就是那个偷笑的人。
赵立新三十岁出头,国外喝过几年洋墨水回来,顶着个金融学硕士的头衔。他不像赖昌星那辈人靠胆子和义气闯天下,他信奉的是数据、模型和冷冰冰的商业法则。他早就看赖昌星那套“江湖规矩”不顺眼,也一直觊觎赖昌星手里的码头和物流生意。
他通过安插在赖昌星公司财务部的一个内线,第一时间就得知了黎仲文病危的真实消息。赵立新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就像一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悄悄地向赖昌星这艘大船靠近。
他的第一步,是挖人。他用三倍的薪水和公司股权,把赖昌星公司里负责海外物流渠道的几个核心主管给挖走了。这几个人虽然接触不到资金的核心,但对赖昌星的业务流程了如指掌。
第二步,是散布谣言。赵立新利用自己的海归背景和金融圈的人脉,开始在各大银行和供应商之间,有意无意地透露“赖昌星的资金链可能出了问题”。他把事情说得很巧妙,不点名道姓,只说鹭城某个靠“特殊渠道”起家的贸易大王,因为“操盘手”出了意外,现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些银行家和供应商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说的是谁。恐慌像瘟疫一样开始蔓延。他们以前跟赖昌星合作,看中的就是他那深不可测的资金实力和随叫随到的付款能力。现在,这个基础好像动摇了。
赵立新坐在他那间能俯瞰半个鹭城的落地窗办公室里,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看着远处赖昌星公司的方向。他知道,赖昌星这棵大树的根已经被他悄悄地蛀空了一半,只需要一阵大风,就能把它彻底吹倒。
06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像秋天开始掉落的叶子。
最先发难的是银行。一家合作了多年的银行,突然派人上门,要求赖昌星提前偿还一笔下个月才到期的贷款。理由是“风险评估等级提高”。赖昌星气得拍了桌子,骂对方不讲情面。对方只是微笑着说:“赖老板,我们也是按规章办事。”
紧接着,几个大的供应商也停止了供货,要求他结清所有欠款才肯继续合作。这些供应商以前都巴结着他,现在却换了一副嘴脸。赖昌星明白,这是赵立新在背后搞的鬼,是那些关于他资金链断裂的谣言起了作用。
更让他心寒的是,一些过去靠着黎仲文的“灰色渠道”维持的关系,也开始松动。他打电话过去,对方要么是含含糊糊,要么干脆就不接了。他想再像以前一样,用钱砸开一条路,用义气稳住人心。他这才绝望地发现,自己连调动大额资金都变得无比困难。公司的账上趴着巨额的应收账款,可流动的现金却少得可怜。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灰缸很快就堆得像个小山。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人,空有一身强壮的肌肉,却连站都站不稳了。老马看着他日渐憔悴的样子,心里着急,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那段时间,赖昌星经常一个人开车去医院,隔着玻璃窗看一看病床上的黎仲文。他心里一遍遍地念叨:“二哥,你快点醒过来啊!你再不醒,我们的家就要散了!”他还是固执地相信,只要二哥能醒过来,这一切的麻烦都会烟消云散。他甚至觉得,目前的困境,正是证明了二哥的重要性。他想,等二哥醒了,一定要让他看看,没了你,这帮人是怎么欺负我的!
07
公司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像一个失血过多的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赖昌星知道,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他必须搞到一笔大钱,一笔足以让所有人都闭嘴的巨款,来稳住这个摇摇欲坠的摊子。
他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抵押自己最核心的资产——鹭城码头的控股权。这个码头是他和黎仲文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是他事业的根基。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动它。
他通过关系,联系到了一家来自香港的投资财团。对方对鹭城码头的业务很感兴趣,同意过来谈判。赖昌星把这当成了自己翻身的最后一次机会。他打起精神,把公司的资料整理得漂漂亮亮,准备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谈判的地点定在赖昌星自己的“红楼”会所。那天,他穿上了许久不穿的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他想让对方看到,他赖昌星还没有倒下。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香港来的代表对码头的盈利能力和发展前景非常满意,初步达成了融资意向。赖昌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要落地了,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这笔钱到账后,要如何反击赵立新,如何把那些背信弃义的家伙一个个踩在脚下。
就在双方准备草签意向书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赵立新带着他的律师,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赖昌星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他喝道:“赵立新,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赵立新根本没理他,而是径直走到香港代表面前,递上了一份文件,微笑着说:“各位老板,做生意要先看风险。我这里有一份关于赖先生公司财务状况的独立调查报告,建议你们在签字前,先看一看。”
香港代表疑惑地接过报告,翻看了几页,脸色就变了。那份报告里,详细揭露了赖昌星公司内部混乱的账目、大量的三角债,以及因为黎仲文倒下而中断的几条关键业务线。报告的结论是,这家公司已经濒临破产,其核心资产码头也因为各种隐性债务,随时可能被查封。
“赖先生,这件事,你好像没有跟我们说实话啊。”香港代表把报告扔在桌上,站起身来,“我想,我们的合作需要重新考虑了。”说完,他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赖昌星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他看着赵立新那张挂着胜利者微笑的脸,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08
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赖昌星。他把自己锁在“红楼”的办公室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在黑暗中坐了两天两夜,一个念头突然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二哥!二哥那么谨慎的人,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应急的方案!他一定在某个地方,藏着公司的“总账本”,或者一个秘密的资金库,用来应对今天这种局面。
他猛地站起来,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苗。他立刻打电话给老马,让他带上工具,跟他去一个地方——黎仲文那间谁也不许进的茶室。
茶室的门是特制的密码锁。赖昌星不知道密码,老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用电钻和撬棍把门强行打开。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混合着檀香和尘埃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一切都和黎仲文出事那天一模一样。桌案上的宣纸还摊着,写了一半的“静”字墨迹早已干透。地上的碎瓷片已经被保姆打扫干净了。赖昌星像一头疯狂的狮子,在房间里到处翻找。他推倒了书架,撬开了地板,把墙上挂的字画一幅幅扯下来,希望能找到一个暗格,一个保险箱。
老马也跟着他一起找,两个人把整个茶室翻得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赖昌星瘫坐在地上,最后的希望之火也快要熄灭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个紫砂茶叶罐上。那是黎仲文最喜欢的一个罐子,据说是清代的老物件。赖昌星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了那个茶叶罐。他晃了晃,里面是空的。他不死心,用手指在罐子里面摸索。
突然,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不属于陶瓷的、硬硬的边缘。他心里一动,用力一抠,罐子的底部竟然被他抠下来一小块夹层。夹层里,放着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东西。
赖昌星的心狂跳起来,他颤抖着手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U盘。在那个年代,这还是个稀罕玩意儿。
“找到了!二哥果然留了后手!”赖昌星激动地大喊,他觉得这就是二哥留给他的救命钥匙,里面一定藏着可以反败为胜的秘密。
他立刻带着U盘回到公司,让技术人员破解。当文件在电脑屏幕上被打开时,赖昌星死死地盯着屏幕,他期待着看到庞大的海外资金账户,或是可以把赵立新送进监狱的商业罪证。
屏幕上显示出几个文件。赖昌星点开了第一个。那是一份扫描的护照,照片上的人是黎仲文,名字却是一个陌生的外国名。护照是南美一个小国的。他又点开第二个文件,那是一张机票的预订信息,从鹭城飞往苏黎世,单程,日期就是黎仲文“脑溢血”后的第三天。
赖昌星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他点开了最后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和转账记录。这些记录详细地展示了,在过去的几年里,黎仲文是如何利用赖昌星的绝对信任,像蚂蚁搬家一样,把他贸易帝国产生的巨额利润,通过上百个难以追踪的空壳公司和个人账户,最终汇集到了一个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里。那个账户的户主,正是那本假护照上的名字。账户的余额,是一个足以让赖昌星当场昏厥的天文数字。
U盘里还有一个视频文件。赖昌星颤抖着点开。视频里,是黎仲文的脸。他坐在茶室里,背景就是这张红木桌案。他气色很好,平静地喝着茶,对着镜头说话,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聊天。时间显示,视频录制于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阿星,”视频里的黎仲文缓缓开口,“你是个英雄,讲义气,有胆魄。但时代变了,英雄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是资本的时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我不想陪着你这艘老船一起沉下去。这些钱,算是我这些年帮你操心,应得的养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