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知道现在的光棍为什么那么多,不是缺女人,而是缺这样的女人
发布时间:2025-09-08 13:32 浏览量:3
引子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地振了一下。
我翻了个身,没想理会。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谁会这个点发消息。
身边的陈静睡得正沉,呼吸均匀得像台老旧的座钟,不疾不徐。结婚二十年,她一直这样,沾着枕头就能睡着,天大的事也得等睡醒了再说。
我心里有点闹心,白天车间里那批活儿催得紧,脑子里的零件图还没散去。闭上眼,那股机油味仿佛还钻在鼻孔里。
手机又“嗡”地振了一下。
我烦躁地伸手拿了过来,想着要是垃圾短信,明天就去投诉。
屏幕亮起,不是我的手机,是陈静的。她换手机时,把旧的这个留给我当备用,指纹还没删。我鬼使神差地,就用我的拇指按了上去。
屏幕解锁了。
两条微信,来自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头像是片灰色的天空。
“钱收到了,谢谢静姐。”
“阿姨今天情况好多了,您别太累了。”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钱?什么钱?静姐?叫得这么亲热。
我捏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陈静一个月工资三千出头,在超市当个理货员,我们家的每一笔开销都算得清清楚楚。她从哪来的钱给别人?还是个男人。
我点开那个头像,朋友圈里空空如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上后脑勺。我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眉头微微皱着,好像在梦里也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是啊,她会有什么烦心事呢?是瞒着我的事让她烦心吗?
内心独白:二十年的夫妻,我以为我们之间像一杯白开水,一眼就能望到底,清澈,但也没什么滋味。可现在,这杯水底下好像沉了渣,搅得我心里一片浑浊。我不敢去想,那个“静姐”背后,藏着一个怎样的男人,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把手机轻轻放回原处,屏幕暗了下去,但那两行字却像烙铁一样,烙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夜,一下子变得漫长起来。
我叫李卫东,今年四十八,国营机修厂的老技术员。陈静比我小两岁,我们经人介绍认识,从谈恋爱到结婚,顺理成章得像工厂的流水线。儿子小波今年上大学,家里一下子空了,也安静了。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日子就像这老小区,虽然旧了点,墙皮也有些脱落,但结实,安稳,能遮风挡雨。
可现在,我感觉这房子的地基,好像被谁悄悄挖了个洞。
第二天早上,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静像往常一样,五点半就起了床,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稀饭的米香,混着油条的香味,是我闻了二十年的味道。
她端着早饭出来,白瓷碗里盛着半碗稀饭,一小碟咸菜,两根炸得金黄的油条。
“趁热吃,我先去上班了。”她把围裙解下来,挂在墙上。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今天穿了件蓝色的外套,是前年买的,袖口都有些磨白了。她总是这么节俭,给自己买件衣服都得犹豫半天。
可她却有钱给一个陌生男人。
“等一下。”我叫住她。
她回过头,眼神里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了个话题,“今天……你几点回来?”
“可能晚点吧,超市盘点。”她说完,蹬上那双穿了三年的旧皮鞋,匆匆出了门。
门“咔嗒”一声关上,也关住了我所有的疑问。
我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早饭,一点胃口都没有。那碗稀饭,就好像我此刻的心情,黏糊糊的,不上不下。
我决定,今天不去上班了。我要跟着她,我要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厂里请了半天病假,这是我进厂二十多年来,头一次撒谎请假。心里虚得厉害,就像第一次逃课的小学生。
我换了身不起眼的灰色夹克,戴上帽子,等在小区门口的大槐树下。九点多,陈静的身影果然出现了。但她没有走向往西的公交站,那是去超市的方向。
她走到了马路对面,上了一辆往东去的302路公交车。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撒谎了。
内心独白:当一个人开始撒谎,就意味着她心里有了鬼。我跟在她身后,像个可笑的侦探。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又疼又麻。我甚至有点害怕,怕看到那个我无法接受的真相。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和愤怒像两只手,推着我往前走。
我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师傅,跟着前面那辆302。”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出早就知道结局的烂俗电视剧。
我把帽檐压得更低了。
第1章 那通电话
公交车在老城区的“红星里”站停了下来。
陈静下了车,熟门熟路地拐进一个狭窄的巷子。
我让出租车司机在巷口停下,付了钱,也跟着走了进去。
红星里是市里有名的老旧小区,比我们住的地方还要破败。墙上爬满了青苔,空中是蜘蛛网一样交错的电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陈静的身影在一栋单元楼前停下,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楼下的铁门,走了进去。
她有这里的钥匙!
这个发现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站在楼下,抬头看着这栋斑驳的六层小楼。窗户后面,是哪一家藏着我的“答案”?
我不敢上去。我怕推开门,看到的是一幅让我后半生都不得安宁的画面。
我在楼下那棵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下,点了一根烟。烟雾缭ITO着,模糊了我的视线,也熏得我眼眶发酸。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相当于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楼门开了,陈静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走了出来。
那男人约摸二十七八岁,个子挺高,但很瘦,穿着一件不怎么合身的夹克,神情有些憔悴。
陈静正低声对他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关切和温柔。她甚至抬起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
那个动作,亲昵又自然。
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传来一阵刺痛。我多想冲上去,揪着那个男人的衣领问他是谁,和我的妻子是什么关系!
可我仅存的理智,或者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懦弱,拉住了我。
我不能在这里闹,不能让街坊邻居看我们家的笑话。我李卫东,在厂里好歹也是个受人尊敬的老师傅,我丢不起这个人。
他们并排走着,陈静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男人手里。男人推辞着,陈静却很坚决,把信封硬塞进了他的口袋。
又是钱。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到巷口,男人对陈静说了句什么,然后骑上一辆破旧的电动车走了。
陈静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站了很久。那背影,在深秋的冷风里,显得有些单薄,又有些……我看不懂的坚定。
我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她坐上返程的公交车,看着她走进我们小区的菜市场,像往常一样,挑拣着打折的青菜和处理的肉。
她提着菜篮子回家,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永远不会把这个为了几毛钱跟小贩讨价还价的女人,和刚才那个毫不犹豫给年轻男人塞钱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内心独白: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在看一场关于我妻子的默剧。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一个谜。我拼命想解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她。二十年的同床共枕,我们之间隔着的,可能不止是一张被子,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我比她先一步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等着她推门而入。
我想好了,我要问她,今天去哪了,见了谁,给了谁钱。
我要她给我一个解释。
门开了,陈静提着菜篮子进来,看到我坐在客厅,愣了一下。
“你今天……没上班?”
“不舒服,请了假。”我的声音干巴巴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立刻放下菜篮子,走过来想摸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关心瞬间凝固了。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第2章 饭桌上的冰山
陈静默默地收回了手,转身走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切菜的声音,“笃,笃,笃”,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刚才准备好的满肚子质问,在看到她那一瞬间的失落后,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晚饭,三菜一汤,都是我平时爱吃的。红烧肉,番茄炒蛋,蒜蓉青菜,还有一个排骨汤。
肉炖得软烂,泛着诱人的油光。可我吃在嘴里,却像在嚼一块蜡。
我们俩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餐厅里只有碗筷碰撞的细碎声响,和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这沉默,像一座巨大的冰山,横亘在饭桌中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小波今天打电话回来了吗?”我没话找话,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打了,说学校里挺好的,让我们别担心。”陈静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嗯。”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看着她,她的头发在灯光下,能看到几根明显的银丝。眼角的皱纹,也比我记忆中更深了。这些年,她跟着我,没享过什么福。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住的是厂里分的筒子楼,冬天连个暖气都没有。她怀着小波的时候,还踩着缝纫机,接一些零活补贴家用。
那些苦日子,我们都一起熬过来了。
可为什么,到了现在,日子好过了,心却远了?
“你今天……去超市盘点,很累吧?”我试探着问,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想从上面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慌乱。
她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只有半秒钟,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还行,老样子。”她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她又撒谎了。脸不红,心不跳。
我的心,又冷了几分。
内心独白:失望是什么感觉?就像你满怀期待地剥开一个热腾腾的煮鸡蛋,却发现里面是生的,蛋清和蛋黄混在一起,黏糊糊的,让你无从下口。我对她,就是这种感觉。我宁愿她跟我大吵一架,也不想像现在这样,用谎言和沉默,把我们的关系推向悬崖。
“我吃饱了。”我放下筷子,站起身。
一碗饭,我只吃了两口。
“肉一口没动,怎么就饱了?”她也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没胃口。”我丢下三个字,走进了卧室,把门重重地关上。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我听到她在外面收拾碗筷的声音,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这些熟悉的声音,在今晚听来,却格外刺耳。
过了一会儿,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陈静走了进来,她没有开灯,只是借着客厅透进来的微光,走到床边。
我能感觉到她就站在我旁边,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肥皂味。
我们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在黑暗中对峙着。
“卫东,”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厂里出什么事了?”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她模糊的轮廓。
“厂里没事。”
“那是为什么?”她追问。
我多想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吼出来,问她那个男人是谁,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可话到嘴边,我又犹豫了。
万一……万一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呢?万一有什么苦衷呢?
可除了那种最不堪的猜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守口如瓶到这种地步。
“我累了,想睡了。”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然后是她离开的脚步声,门被轻轻带上。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这是结婚二十年来,头一次。
第3章 老王的“情报”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陈静陷入了冷战。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合租的陌生人。她依旧早起给我做早饭,我依旧默默地吃完,然后各自上班,晚上回家,除了必要的几句话,再无交流。
家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上班也总是走神,手里的扳手好几次差点砸到脚。车间主任老张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拍着我的肩膀问:“卫东,家里有事?”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没事,没睡好。”
怎么能说有事呢?说我怀疑我老婆在外面有人了?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这天下午,我刚回到家,就碰到了住在对门的王阿姨。
王阿姨是我们这栋楼的“情报中心”,哪家夫妻吵架了,哪家孩子考试不及格了,她总能第一时间知道。
“卫东,下班啦?”王阿姨拎着一袋垃圾,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
“哎,王阿姨。”我点了点头,想赶紧上楼。
“你家陈静可真实在,”王阿姨却不打算放过我,凑了过来说,“前两天我看到她了,在红星里那边,上了个小伙子的车,车看着还挺不错的。我说你家是不是要换车了,她还不好意思,说不是。”
我的脚步,一下子钉在了原地。
红星里,小伙子,车。
这几个词,像一把把小锤子,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王阿姨,你看清楚了?”我的声音有些发干。
“那还能有错?我眼神好着呢!”王阿姨一脸得意,“那小伙子还挺客气,帮她开车门。我说陈静啊,你这侄子还是外甥啊,长得真精神。你猜她怎么说?”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说,就是一个朋友家的孩子。哎,你家陈静就是老实,帮朋友家的忙,还自己搭钱搭时间的。”王阿姨感叹道。
朋友家的孩子?
哪个朋友家的孩子,需要她这么贴心贴肺地去照顾?还需要她给钱?
王阿姨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小伙子”“车”“朋友家的孩子”这几个词在打转。
内心独白:别人的闲言碎语,有时候比刀子还伤人。王阿姨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在我听来,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猜测和怀疑,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证据”。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醋里,又酸又冷,还带着一股子屈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怎么开的门。
家里空无一人,陈静还没回来。
我冲进卧室,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拉开衣柜,翻找着她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或许是一封信,或许是一件新衣服,或许是任何能证明她变了心的蛛丝马迹。
衣柜里,都是些旧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是她的针线包,几张银行卡,还有一个小木盒子。
我拿起那个木盒子,手有些颤抖。
这个盒子,是她陪嫁过来的,一直宝贝得很,平时都不让我碰。
我打开了盒子。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情书或者贵重首饰。
只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陈静,笑得一脸灿烂。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手上都是老茧,但笑得很和蔼。
照片的背后,用钢笔写着一行字:
“赠爱徒陈静,愿你永葆匠心。——马国强,1998年秋。”
马国强?
这个名字很陌生。
但我看着照片里,陈静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依赖。
一种更深的恐慌,攫住了我。
这个男人,又是谁?
第4章 一张旧照片
我捏着那张照片,手心全是汗。
马国强……爱徒……
我拼命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却毫无印象。陈静以前是在一家纺织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才去的超市。这个马国强,是她纺织厂的师傅?
可照片上,陈静看他的眼神,太专注了,太……崇拜了。
一个徒弟,会对师傅有这样的眼神吗?
我不敢想下去。
我把照片狠狠地摔在地上,相框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
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嫉妒和愤怒,像两条毒蛇,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甚至开始想象,那个叫马国强的男人,和陈静之间,是不是有过一段我不知道的过去。而现在这个年轻男人,会不会是……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不可能。陈静不是那样的人。
可她为什么要瞒着我?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陈静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我,和那张破碎的照片。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她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张照片,用手拂去上面的玻璃碴。
“你翻我东西了?”她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我不该翻吗?”我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翻,怎么知道你心里还藏着别的男人!”
“李卫东,你胡说什么!”她也站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胡说?那你告诉我,这个马国强是谁!你为什么要把他的照片当宝贝一样藏起来!”我指着她手里的照片,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是我师傅!”
“师傅?有你这么惦记师傅的吗?那现在这个小伙子呢?也是你师傅?你给他钱,坐他的车,你把他当什么了!”我把王阿姨的话,和我看到的一切,全都吼了出来。
陈静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她一字一句地问。
“不然呢?你让我怎么想?你什么都不说,整天神神秘秘地往外跑,你让我相信你?陈静,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坦诚!”
“坦诚?”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凄凉,“是,我没告诉你,是我的错。我以为,有些事,我自己能扛过去。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烦心。”
“你扛?你拿我们家的钱,去贴补别的男人,这叫你自己扛?”我的话,像一把刀子,又准又狠。
陈静的身体晃了一下,她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站稳。
她手里的照片,飘然落地。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眼神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李卫东,”她轻声说,“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没想过要走到这一步。我只是想让她给我一个解释,一个说法。
可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内心独白:争吵就像一场山火,一旦烧起来,就很难控制。我们说的每一句狠话,都像是给火里添柴。当她说出“分开”两个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场火,可能已经烧掉了我们二十年感情的根。我慌了,但那该死的自尊心,却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静只收拾了一个小包,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她拉着包,走到门口,没有回头。
“我先去我妈那儿住几天。”
门,在我面前,再一次“咔嗒”一声关上了。
这一次,我知道,有些东西,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第5章 医院里的真相
陈静走了三天。
家里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没有了她,这个家,根本就不像个家。
我不会做饭,每天就靠着泡面和厂里食堂对付。衣服堆在洗衣机里,没人洗。地板上落了一层灰,也没人扫。
我像个孤魂野鬼,在这个空壳子一样的房子里游荡。
儿子小波打来电话,问:“爸,我妈呢?”
我说:“去你外婆家了。”
“你们又吵架了?”儿子的声音很敏感。
“大人的事,你别管。”我烦躁地挂了电话。
我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那天的冲动,后悔自己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可我又拉不下脸去找她。我觉得是她错了,是她欺骗在先。
我就这样在痛苦和矛盾里煎熬着。
第四天,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想陈静,想得心都疼了。
我决定去找她。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要把她找回来。这个家,不能没有她。
我先去了她娘家,岳母却说她根本没来过。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她没去娘家,她能去哪?
我疯了一样地给她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一个可怕的念头,又一次钻进了我的脑子。
她是不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冲出岳母家,打车直奔红星里。
这一次,我没有在楼下徘徊。我一口气冲上了六楼。根据我上次看到的窗户位置,我确定了是602。
我站在门口,能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咳嗽。
我抬起手,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那个年轻男人。
他看到我,愣住了。
我没理他,一把推开他,冲了进去。
客厅很小,摆设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我冲进卧室。
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僵住了。
陈静正坐在床边,背对着我。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瘦得皮包骨头,呼吸很微弱。
陈静正端着一个碗,用勺子小心翼翼地给老太太喂着什么。
“阿姨,再喝一口,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米油,养胃。”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那个年轻男人跟了进来,看到我,一脸的警惕。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陈静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她看到我,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你来干什么?”她问。
我看着她,看着床上的老太太,看着这间简陋却干净的屋子,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场景。
没有苟且,没有不堪,只有病痛和辛劳。
“我……”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床上的老太太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我,问道:“小静,这位是……”
“阿姨,他是我……同事,路过,顺便来看看我。”陈静的谎言,脱口而出。
同事?
在这一刻,我宁愿她骂我,打我,也不愿听到这个词。
这个词,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内心独白:真相大白的时候,并不总是伴随着轻松和解脱。对我来说,那一刻的真相,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我所有的猜忌、愤怒和自以为是,在这一幕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丑陋。我像一个小丑,闯进了别人的悲伤里,还自以为抓住了什么把柄。
那个年轻男人,也就是张磊,把我拉到了客厅。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你就是静姐的丈夫吧。”他开口了,声音沙哑。
我点了点头,羞愧地低下了头。
“有些事,我本不该说。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第6章 马师傅的故事
张磊给我倒了杯水,坐在我对面的小板凳上。
“床上躺着的,是我妈。照片上那个男人,是我爸,马国强。”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爸……一年前,因为肺癌,走了。”张磊的眼圈红了。
“他是市纺织厂的老技术员,干了一辈子。静姐,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当年厂子效益不好,很多人都走了,只有静姐,跟着我爸,坚持到最后。我爸说,静姐这人,看着文静,骨子里有股韧劲,而且心细,手稳,是干技术活的好料子。”
张磊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我爸这人,一辈子清高,除了技术,什么都不在乎。他带徒弟,是倾囊相授,不光教手艺,还教做人。他说,做人,要像纺车上的纱线,要正,要直,要对得起良心。”
“静姐结婚后,也经常带着你,来看我爸我妈。那时候,你还记得吗?”
我愣住了。
记忆的闸门,被这句话猛地撞开。
我想起来了。二十多年前,我确实跟着陈静去过她师傅家。就在这红星里。那时候,马师傅身体还很硬朗,话不多,但看人的眼神很温和。他还夸我,说小伙子看着就踏实,让我好好对陈静。
可后来,小波出生了,工作也忙了,我们渐渐就去得少了。再后来,纺织厂倒闭,陈静换了工作,联系也就断了。
我竟然……把这一切都忘了。
“我爸走后,我妈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去年查出来是尿毒症,每周都要去医院做透析。我本来在一家私企上班,为了照顾我妈,只能辞了职。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
张磊的头,埋得更低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想起了我爸手机里存着的静姐的号码。我就是……想试试。我爸生前总说,要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就去找你静姐,她是个重情义的人。”
“我给静姐打了电话。她二话不说,第二天就过来了。看到我妈这个样子,她眼睛都红了。从那天起,她就隔三差五地过来,送钱,送吃的,陪我妈说话,带我妈去医院。王阿姨看到的那次,就是我借了朋友的车,送我妈去做透析。”
“她给我的钱,我问她哪来的。她说,是她平时接一些缝纫的零活攒的。她不让我告诉你,说你工作也辛苦,不想让你跟着操心。她说,马师傅是她的恩人,没有马师傅,就没有她的今天。这份恩情,她必须报。”
张磊说完,客厅里一片死寂。
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我这个男人,这个丈夫,当得有多失败?
我的妻子,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累,背负了这么大的压力,我竟然一无所知。
我不仅没有体谅她,分担她,反而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她,用最伤人的话去侮辱她。
我混蛋!
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声音很响,把卧室里的陈静都惊动了。
她跑了出来,看到我脸上的红印,愣住了。
“你干什么!”
“陈静,”我看着她,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又无比真诚。
陈静看着我,眼圈也红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对张磊说:“小磊,你姐夫……他就是太担心我了。”
她还在为我辩解。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维护我那点可怜的自尊。
内心独白:我总以为,男人的尊严,是建立在事业和面子上。可那一刻我才明白,一个男人真正的尊严,是能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是在她疲惫时给她一个依靠的肩膀。而我,却亲手推开了她。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这辈子,欠她的,太多了。
我走过去,从她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很僵硬。
“陈静,跟我回家吧。”我的声音在颤抖,“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对你说那些混账话。求你了,跟我回家。”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我的手背上。
是她的眼泪。
第7章 回家的路
我们是怎么离开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我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了出来,塞给了张磊。张磊不要,我几乎是吼着让他收下的。
我说:“这是我替陈静给的,也是替我自己给的。以前我不知道,是我混账。以后,马师傅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有任何困难,你第一个找我。”
张磊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眼圈红得像兔子。
走出那栋楼,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并排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深秋的夜晚,风很凉,吹在脸上,像小刀子在刮。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陈静的身上。
她没有拒绝。
我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小小的希望。
我们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公交站台。
“卫东,”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你知道吗?马师傅当年收我做徒弟,厂里很多人都反对。他们说,女的,学什么技术,早晚要嫁人,浪费工夫。”
我静静地听着。
“是马师傅力排众议,他说,手艺不分男女,只看用心不用心。他把他的绝活,一点一点地教给我。有一次,我为了赶一个活,连续加了三天班,累得在车间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马师傅的工服,桌上放着他给我买的包子。”
“他说,丫头,干活要拼,但身体是本钱。这门手-艺,要传下去,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我出嫁的时候,他送了我那个木盒子。他说,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是他的一份心意。他希望我,不管以后做什么,都不要忘了‘匠心’这两个字。”
陈静看着远处的车灯,眼神悠远。
“我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是我师傅,也像我父亲。他走了,他家里有难,我能不管吗?”
“我瞒着你,是我不对。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家也不富裕,小波上大学开销也大,我不想再给你增加负担。我想着,我自己省一点,再接点零活,总能帮他们撑一段时间。”
“我没想到,会让你误会成这样。”她转过头,看着我,“卫东,信任就像一个碗,摔碎了,就算粘起来,也会有裂痕。”
她的话,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对不起,”我握住她冰凉的手,“陈静,是我不好。是我心胸太窄,是我不了解你。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把这裂痕,一点一点补起来,好不好?”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公交车来了,我们上了车。
车上人不多,我们坐在最后一排。我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又不见了。
回到家,屋里一片冰冷。
我打开灯,看着乱糟糟的客厅,脸上又是一阵发烧。
陈静什么也没说,放下包,开始默默地收拾。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我翻箱倒柜,只找到一把挂面,两个鸡蛋,还有几根小葱。
我生疏地烧水,下面,打鸡蛋,切葱花。
等我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端到她面前时,她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看着我,看着那碗面,愣住了。
面条有些坨了,葱花也切得粗细不均。
“趁热吃。”我把筷子递给她,像她以前对我说过无数次那样。
她接过筷子,低下头,吃了一口。
然后,她的肩膀,开始微微地耸动。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看到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进了面碗里。
我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以后,家里的活,我来干。饭,我来做。马师傅家那边,我们一起去。再大的事,我们一起扛。”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小波刚出生的时候,聊那些一起吃苦的岁月。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后来,我才知道,陈静为了给马师傅家凑钱,不光接了缝纫的活,还在休息日去给人家做钟点工,打扫卫生。她把厕所的每一个角落,都擦得锃光瓦亮,雇主每次都多给她钱,她却一分都不要。她说,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这是本分。
我陪着她一起去医院,看着她熟练地照顾马师母,陪着老人聊天,给她按摩。那些琐碎而辛苦的活,她做得那么自然,那么有尊严。
张磊也找到了新的工作,是一家汽修厂。他牢记着父亲的教诲,从最基础的学徒做起,脏活累活抢着干。他说,要把父亲的“匠心”,在修车这门手-艺上,传承下去。
我们家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但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会提前下班,去菜市场买菜。我会学着煲汤,虽然味道总是不如她做的好。我会陪着她,在晚饭后散步,听她讲超市里发生的趣事。
我们的话,变多了。家里的笑声,也变多了。
有一天,我在厂里跟几个年轻的同事聊天。他们都在抱怨,说现在找个好姑娘太难了,要么太物质,要么太娇气。
一个刚失恋的小伙子说:“卫东哥,你说,现在的光棍为什么那么多?明明女人也不少啊。”
我看着他,笑了笑,想起了我的陈静。
我想起了她穿着旧衣服,在菜市场为几毛钱讨价还价的样子。
想起了她在灯下,一针一线缝补衣服的专注。
想起了她在病床前,为人擦洗身体的温柔和耐心。
想起了她在被我误解和侮辱后,依然选择原谅和守护的善良。
我终于知道现在的光棍为什么那么多,不是缺女人,而是缺这样的女人。
她们不漂亮,不时髦,不会说甜言蜜语。她们的价值,不在朋友圈的光鲜亮丽里,不在奢侈品的标签上。
她们的价值,刻在岁月的磨砺里,藏在对情义的坚守里,融在对家庭的付出里,体现在平凡工作的一丝不苟里。
她们像一杯温水,初尝无味,却能解你一生的渴。
这样的女人,需要你用真心去发现,用尊重去呵护,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珍惜。
而很多男人,都瞎了眼。
幸运的是,我虽然瞎过,但最终,还是睁开了。
我拿起手机,给陈静发了条微信。
“老婆,今晚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很快,她回了过来,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