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完婚,我马上收回小姑子强占的2套学区房,婆家人急得跳脚_
发布时间:2025-09-05 21:37 浏览量:3
引子
“下一个,林兰,张伟。”
叫号机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手术刀,一下就划开了我二十年的婚姻。
我攥着那张薄薄的离婚证,红色的封面烫得指尖发麻。张伟站在我旁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只化成一声叹息。
“兰兰,真要这样吗?为了两套房子……”
我没看他,眼睛盯着离婚证上那三个字,像是要把它们刻进心里。
“张伟,不是为了房子,是为了我妈留给我的那点念想,为了我儿子将来有个窝,更是为了我自己这口气。”
说完,我转身就走,一步都没回头。
民政局门口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疼。我从包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还沾着早上给儿子挤的牙膏沫子。我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是开锁的王师傅吗?对,是我。麻烦您现在到幸福里小区三号楼二单元401,我在门口等您。对,还有五号楼一单元502,也一起换了。”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口气,在我胸口憋了整整十年。
十年前,小姑子张莉要结婚,婆家没房,婆婆就来找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说,兰兰啊,你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出嫁没个落脚的地方,脸上无光啊。你那两套闲着的房子,就先让你妹妹住着,等她缓过来了就搬。
那两套房,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遗产,就在市重点小学的片区里。一套他们自己住,一套租出去,租金给我当零花。他们走得早,这两套房就是我最后的根。
我当时想,都是一家人,张伟又是家里的独子,我不帮谁帮?就点了头。
可这一住,就是十年。张莉的孩子都上了小学,用的正是我那套房的学区名额。他们不但没搬走的意思,还把另一套租了出去,租金自己收着。
我提过几次,婆婆就拉着脸,说我小气,说我见不得他们家人好。张伟就在旁边和稀泥,“哎呀,都是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干嘛。”
一家人。
我冷笑一声,拦了辆出租车。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就像我这二十年的青春。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张家,操持家务,孝敬公婆,拉扯孩子,我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可上个星期,儿子阳阳发高烧到三十九度八,我半夜一个人抱着他去医院。我给张伟打电话,打了五六个,他才接,语气很不耐烦。
“干嘛啊?这都几点了,我在帮你妹妹搬家呢,她那个新买的冰箱沉死了。”
我心一下就凉了。
等我独自一人在医院折腾到天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在卧室门口,听见张伟压低了声音在打电话。
“妈,你放心吧。我跟您说,林兰那个脑子,哄哄就行了。等阳阳这边名额用完了,我就让她把房产证拿出来,咱们去过个户,就说是为了方便小莉以后给孩子办手续,她肯定信。”
我浑身的血,在那一刻,都凝固了。
原来,他们不只是想占着,他们是想直接吞下去。
我没哭也没闹,默默地退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我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婚。
出租车在幸福里小区门口停下。我付了钱,看着眼前这栋熟悉的红砖楼,心里五味杂陈。王师傅已经等在楼下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工具箱放在脚边。
“是林女士吧?”
我点点头,“是,王师傅,麻烦您了。”
我们一起上了楼,站在401的门前。门上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福”字,还是过年时小姑子的儿子贴的。
我深吸一口气,对王师傅说:“换吧。”
电钻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是在为我这失败的二十年婚姻奏响了哀乐。
第一章 换锁的风波
门锁的残骸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师傅手脚麻利,不过十几分钟,一把崭新的银色门锁就安上了。他把三把钥匙交给我,钥匙上还带着金属的冰冷。
“林女士,好了。这是您的钥匙,收好。”
“谢谢您,王师傅。我们再去五号楼。”我把钱递给他,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外卖油腻味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里,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茶几上是吃剩的零食袋和可乐瓶。阳台上,孩子的尿布和张莉的内衣挂在一起,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里曾是我父母的家,窗明几净,阳台上永远摆着我妈精心侍弄的兰花。如今,却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内心独白:这哪里还是个家?分明就是一个被鸠占鹊巢的垃圾场。我妈要是看见了,该有多心疼。我这十年,到底都在忍让什么?忍让换来的不是体谅,而是得寸进尺的践踏。我真是傻,傻得可怜。
我没多看,转身关上门,用新钥匙锁好。刚走到楼下,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张莉”两个字。
我划开接听键,没出声。
“嫂子!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开不了门了?你把锁给我换了?”电话那头,张莉的声音又尖又利,像要刺穿我的耳膜。
“那不是你的家,张莉。我收回我自己的房子,需要跟你解释吗?”我的语气很平淡。
“你的房子?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哥的老婆,你的房子就是我们张家的!你凭什么换锁?我告诉你林兰,你赶紧把新钥匙给我送过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哦?”我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就在半小时前,我跟你哥已经离婚了。从法律上说,我跟你们张家,现在没有一毛钱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
“你……你说什么?离婚了?”张莉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对,离婚了。所以,请你在今天之内,把你和你家的东西,从我的房子里搬走。不然,我就当垃圾处理了。”
“林兰你这个毒妇!你敢!”张莉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我哥呢?让我哥接电话!他怎么可能跟你离婚!”
“他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我故意顿了一下,然后用更冷淡的声音说,“哦,我忘了,他已经不是我旁边的人了。你要找他,自己打给他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号码,一气呵成。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去五号楼的路上,我的手一直在抖。不是害怕,是激动,是压抑了太久的愤怒和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五号楼502,被张莉租给了一对年轻夫妻。我提前跟租户打过招呼,说房主变更,会重新签合同,他们也表示理解。换锁进行得很顺利。
等我拿着两串新钥匙回到自己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我那个所谓的家,在同一个小区的七号楼。推开门,张伟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客厅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疼。
茶几上,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刚跟谁通过话。
他看到我,掐灭了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恳求。
“兰兰,小莉都跟我说了。你何必呢?就算……就算我们分开了,也不用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你让她住哪儿去?”
我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了鞋,没理他。
内心独白:又是这套说辞。永远都是“她一个女人家”,永远都是“你何必呢”。他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需要人疼,需要人撑腰。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妹妹是家人,他的妈妈是家人,而我,林兰,大概只是一个可以无限度付出的外人。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让我心里那股火气降下几分。
“张伟,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转过身,看着他,“我的房子,我想给谁住就给谁住,想什么时候收回就什么时候收回。这,是我的权利。”
“可那也是我妹妹啊!她叫了你十年嫂子!”他提高了音量,眼眶有些发红。
“是啊,她叫了我十年嫂子,就心安理得地白住我十年房子,连水电费都要我来贴补。她叫了我十年嫂子,就背地里跟你妈商量着怎么把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变成她的。张伟,这就是你们张家的‘亲情’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他伪善的“道理”里。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妈她们也是为了孩子……”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为了孩子?”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我的孩子呢?阳阳半夜发高烧,你在哪儿?你在帮你的好妹妹搬冰箱!你们一家人围在一起算计我房产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也是阳阳的外公外婆留给他的保障!”
我攥紧了手里的水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杯子里的水晃动着,映出我通红的眼睛。
第二章 张伟的“道理”
张伟的脸彻底垮了下来,他颓然地坐回沙发,双手插进头发里,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兰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觉得,一家人,闹成这样,太难看了。”
“难看?”我把水杯重重地放在餐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张伟,你觉得什么才叫好看?是我继续当个聋子瞎子,任由你们一家像蚂蟥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直到把我的骨髓都吸干,那才叫好看吗?”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愤怒。
内心独白:二十年了,我总是在意他的感受,在意婆婆的脸色,在意小姑子高不高兴。我活得像个面团,任由他们揉捏。可结果呢?我的忍让成了他们眼里的理所当然。今天,我不想再好看了,我只想活得像个人,一个有尊严、有底线的人。
张伟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哀求。
“我们不离婚行不行?房子……房子你要收回去,就收回去。我以后都听你的,我跟妈和小莉说,让她们再也别来烦你。我们给阳阳一个完整的家,好不好?”
他的话,放在一个星期前,或许还能让我动摇。
但现在,听起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完整的家?”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伟,家是什么?是屋檐下的两个人同心同德,是狂风暴雨来临时可以相互依靠的港湾。而不是一个算计我的战场。你告诉我,我们的家,还完整吗?”
我指了指我的心口,“这里,早就被你们掏空了。”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得震天响,外面传来婆婆尖利的哭喊声。
“开门!林兰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给我开门!你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啊!”
张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来,“我妈来了。兰兰,你别……别跟她吵。”
我冷冷地看着他,“这是我家,我不想见的,谁也进不来。”
门外的哭喊声和拍门声越来越响,引得邻居都探出了头。
张伟急得在客厅里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这怎么办啊?街坊邻居都听着呢!多丢人啊!”
“丢人?”我反问,“你们算计我房产的时候,怎么不怕丢人?你妹妹白住十年不给一分钱房租,还把另一套拿去收租的时候,怎么不怕丢人?”
我一步步逼近他,他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张伟,你们张家人的脸面,不是靠我来维护的。是靠你们自己挣的。”
说完,我不再理他,径直走进卧室,反锁了门。
外面的吵闹声,哭喊声,张伟的劝解声,混杂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烂粥。
我靠在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内心独白: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硬。曾经,我也是个渴望温暖,相信爱情的女人。我以为嫁给张伟,就是嫁给了依靠。可这二十年的风风雨雨,都是我一个人在撑着。他永远躲在他妈妈和妹妹的身后,用“亲情”和“大局”来绑架我。现在,我终于看清了,他不是我的依靠,他是压在我身上的一座山。
我拿出手机,给儿子阳阳的班主任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明天我会去学校一趟,办理转学手续。
是的,转学。
我要带阳阳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去我爸妈留给我的那套房子里,开始我们自己的新生活。
那两套学区房,本来就是为了阳阳准备的。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外面的吵闹声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渐渐平息了。我听到张伟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婆婆不甘心的咒骂,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小区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晕下,我看到婆婆被张伟搀扶着,一步三回头地往她们家的楼栋走去。小姑子张莉跟在后面,还在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那一家人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那么陌生。
我忽然觉得,离婚这个决定,是我这二十年来,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第三章 婆婆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我没跟张伟打招呼,自己带着阳阳去了学校。
阳阳今年上六年级,正是关键时候。我本来不想这么折腾他,但长痛不如短痛。
班主任是个姓李的年轻女老师,她听了我的情况,表示理解。手续办得很顺利。
从学校出来,阳阳牵着我的手,小声问:“妈妈,我们真的要搬家吗?不住在爸爸这儿了?”
我蹲下身,帮他理了理衣领,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对,阳阳。以后,我们跟妈妈一起住,住外公外婆留给我们的房子。那里离你新的学校更近,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孩子的心思是敏感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回到幸福里小区,我先带阳阳去了五号楼那套一直出租的房子。昨天已经请了家政打扫过,屋里虽然简单,但窗明几净。
“阳阳,你先在这里写作业,妈妈去另一套房子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就住那边。”
安顿好儿子,我深吸一口气,走向了三号楼。
推开401的门,里面的狼藉依旧。我戴上手套和口罩,开始动手清理。张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过期的化妆品,穿旧的衣服,孩子的各种玩具,堆得像小山一样。
我把所有属于他们的东西,一件件打包,堆在门口的走廊上。
我正忙得满头大汗,门口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
“兰……兰兰啊……”
我回头一看,婆婆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网兜土豆,头发花白,眼圈红肿,一脸的憔悴。
她没像昨天那样撒泼,而是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兰兰,妈知道,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你别生气了,跟妈回家吧。张伟那孩子,离了你可怎么活啊。”
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一颗颗掉在水泥地上。
要是以前,我看到她这样,心早就软了。我会立马扶住她,跟她说“妈,您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可现在,我看着她的眼泪,心里却一片平静,甚至觉得有些滑稽。
内心独白:她的眼泪,就像是厨房里那个关不紧的水龙头,需要的时候就拧开,哗哗地流,不需要的时候就关上,一滴都没有。这眼泪流了二十年,我曾经以为那是母爱的脆弱,后来才明白,那是她最得心应手的武器。
我直起身,摘下手套,平静地看着她。
“妈,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个家,我回不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婆婆走进来,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又干又冷。“夫妻哪有隔夜仇啊?张伟他就是个糊涂蛋,耳朵根子软。你放心,妈回去就骂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还有小莉,我也让她把房子腾出来,马上就腾!”
她信誓旦旦,说得情真意切。
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妈,晚了。”
我指着地上那些打包好的东西,“这些,是我这十年来忍让的结果。我给过你们无数次机会,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我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上个星期,阳阳在医院打点滴,我给你打电话,想让你过来搭把手,我好去买点吃的。您是怎么说的?您说您腰疼,下不了床。”
婆婆的脸色微微一变。
“可是那天下午,”我继续说,“我分明看到您在楼下跟李阿姨她们打麻将,精神好得很。”
婆婆的眼神开始躲闪,嘴唇哆嗦着,“我……我那是……吃了止疼药,好了一点……”
“是吗?”我笑了笑,“那你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把我这两套房子弄到张莉名下的时候,您的腰,还疼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了婆婆的脸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所有的眼泪和伪装都凝固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老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下意识地问。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一字一句地说,“重要的是,你们做了。你们在算计一个把你们当成亲妈、亲妹妹一样对待的人。你们在掏空一个为这个家付出了二十年青春的女人的心。”
我指着门口,“所以,妈,收起您的眼泪吧。它对我,已经没用了。请您离开,这里不欢迎您。”
婆婆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她手里的那网兜土豆,“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第四章 最后的稻草
(第三人称视角)
三天前,张家的晚饭桌上,气氛有些诡异的凝重。
张母给儿子张伟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叹了口气,开了口。
“小伟啊,你跟林兰说了没?关于房子的事。”
张伟扒饭的动作一顿,含糊地“嗯”了一声。
坐在他对面的张莉立刻把筷子一放,不满地叫起来:“哥,你到底怎么说的?我可听说了,阳阳他们班主任都通知了,说是六年级毕业班,户口和房产信息要最后核对一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张伟皱了皱眉:“你急什么?这事能急吗?林兰那脾气你不知道?得慢慢来。”
“慢慢来?等到什么时候去?”张母也放下了碗筷,一脸愁容,“小莉的儿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这学区名额多紧张啊。要是房子还在林兰名下,万一她哪天脑子一抽,不让用了,咱们孩子怎么办?再说了,那房子让小莉住了这么多年,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打理,跟她自己的有什么区别?”
“就是!”张莉附和道,“再说了,嫂子她爸妈都没了,她一个外嫁的女儿,要那么多房子干嘛?她现在有我哥养着,阳阳又是我们张家的孙子,以后还能亏待了他?那两套房子,就当是她孝敬您跟我爸的,您再转给我,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张父一直闷头吃饭,这时抬起头,看了儿子一眼,沉声说:“你妈跟你妹说得有道理。这事,你得上心。林兰那边,你多说点好话,哄一哄。女人嘛,都是耳根子软。”
张伟被一家人说得心烦意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可房产证在她那锁着呢,我怎么拿啊?”
张母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出谋划策。
“我有个主意。你这几天就跟她说,学校要房产证复印件,让她拿出来。等拿到手,你就说复印店的人多,你先拿去。然后咱们找个时间,你把她哄回娘家看看,或者让她去逛逛街。我们找人,办个赠与公证,把字一签……等生米做成熟饭,她还能怎么样?大不了闹两天,闹完了还不是得踏踏实实过日子?”
张伟听得目瞪口呆,“妈,这……这是骗啊!要是被她发现了,那还得了?”
“什么骗不骗的,说得那么难听!”张莉白了他一眼,“这叫为了我们张家好!哥,你到底是不是张家的人?你胳... 肘往外拐啊?”
“就是,小伟,你别犯糊涂。”张母语重心长地说,“妈还能害你吗?林兰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只有你妹妹,才是跟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一家人的唾沫星子,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张伟牢牢地困在中间。他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妹妹焦急的脸庞,还有父亲那不容置疑的表情,最后,那点微弱的反对,也烟消云散了。
他点了点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行。”
(第一人称视角)
我把婆婆请(或者说,赶)出了401。
她失魂落魄地走了,连滚了一地的土豆都忘了捡。我把那些土豆一个个捡起来,放进垃圾袋里。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跟张家有关的东西。
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当我把最后一包垃圾扔进楼下的垃圾桶时,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但看着那扇干净的门,那把崭新的锁,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回到五号楼,阳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作业本上还留着一滩口水。我笑了笑,给他盖了件衣服。
然后,我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内心独白:阳阳,妈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但妈妈保证,以后会给你一个安静、温暖的家。这里没有争吵,没有算计,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妈妈会努力工作,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知道,就算没有爸爸,你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我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招聘信息。
我原来在一家私企当会计,工作清闲,工资不高,图的就是能照顾家里。现在,我需要一份能养活我们母子俩的工作。
我的专业能力还在,虽然脱离社会有些久,但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就在我专注地浏览着网页时,张伟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林兰,你在哪?我回家了,你和阳阳都不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们在新家。”我淡淡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我跟妈和小莉都谈过了。她们知道错了。房子,我们不要了,马上就搬。兰兰,你……你回来吧,行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我抱着滚烫的儿子,一遍遍拨打他电话却无人接听的绝望。
我想起我回到家,听到他在卧室里,用那么轻快的语气,跟婆婆商量着怎么骗我房产时的冰冷。
那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些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张伟,”我开口,声音异常平静,“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一个没有信任的婚姻,就是一座牢笼。我不想再待在里面了。你也不必再劝了,我已经决定了。”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声音里带了哭腔,“那天晚上,我不该不接你电话,我不该……听我妈的……”
“你错的不是不该听你妈的。”我打断他,“你错的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最亲密的人。在你心里,我永远排在你妈和你妹妹的后面。现在,我不想再争这个排序了。因为我退出了。”
我挂断了电话。
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我知道,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第五章 小区的风言风语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正式开始搬家。
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我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添置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阳阳的书和玩具,还有我的一些衣物。
我叫了搬家公司,工人们进进出出,很快就把东西都装上了车。
张伟不在家,不知道是上班去了,还是故意躲着我。
搬家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引来了邻居们的围观。
住在对门的李阿姨探出头来,一脸关切地问:“小林啊,这是干啥呢?要装修啊?”
李阿姨是我们这栋楼的消息中心,人不坏,就是嘴碎。
我笑了笑,说:“不是,李阿姨,我搬家。”
“搬家?”李阿姨的眼睛瞪圆了,声音也高了八度,“好端端的,搬什么家啊?跟小张吵架了?”
我不想把家事说得人尽皆知,只是含糊地说:“换个环境。”
可我越是想低调,流言蜚语就传得越快。
等我把东西都搬到三号楼401,安顿下来的时候,关于我“嫌贫爱富,抛夫弃子,霸占家产”的流言,已经在整个幸福里小区传遍了。
版本有很多。
有人说,我外面有人了,找了个大款,所以看不上张伟了。
有人说,我就是个白眼狼,张家对她那么好,她却为了两套房子,把老公和婆家都赶尽杀绝。
说得最难听的,是婆婆。
我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正好碰到她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跟一群老太太“诉苦”。
她拿着手绢,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用整个小区都能听见的声音哭诉:
“我那个媳妇啊,心太狠了!我们张家哪里对不起她了?她儿子上学,我们跑前跑后。她妹妹结婚,我们当亲闺女一样送出门。可她呢?为了两套房子,说离婚就离婚,把我儿子都快逼疯了!”
“她还把我女儿一家都赶了出来,大冬天的,让我外孙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搅家精进门!”
几个老太太纷纷附和。
“哎哟,这媳妇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眼里只有钱!”
“老姐姐,你也别太伤心了,这种女人,离了也好!”
我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子在割我的肉。
内心独白:人言可畏,古人说得真是一点没错。她们不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只凭着婆婆几滴鳄鱼的眼泪,就给我定了罪。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努力维护了二十年的“好媳妇”形象,在金钱和利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我没有上前去争辩。
跟一群被蒙蔽的人争辩,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我只是默默地扔掉垃圾,然后挺直了腰杆,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我能感觉到那些探究、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加快脚步。
我的尊严,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我的日子,是过给我自己和阳阳看的。
回到家,我关上门,将所有的风言风语都隔绝在外面。
屋子已经被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把父母的遗像擦拭干净,端端正正地摆在客厅的柜子上。
照片上,他们笑得温和而慈祥。
我看着他们,轻声说:“爸,妈,我回来了。以后,我会守好这个家,守好你们留给我的一切。”
我开始动手做饭。
淘米,洗菜,切肉。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熟悉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这些琐碎而真实的生活细节,让我那颗被流言搅得纷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这才是生活。不是活在别人的评价里,而是活在这一饭一蔬,一朝一夕的踏实里。
阳阳放学回来,闻到饭菜的香味,高兴地叫起来:“妈妈,好香啊!我们今天吃红烧肉吗?”
“对,吃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我笑着给他盛了一碗饭。
我们母子俩坐在小小的餐桌前,吃着搬进新家的第一顿晚饭。
窗外,夜色渐浓。
屋里,灯光温暖。
我知道,外面的风雨还没有停歇,但在这个小小的家里,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份安宁。
第六章 摊牌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被打断了。
那天是周六,我正陪着阳阳写作业,门铃突然响了。
我从猫眼里一看,心头一紧。
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张伟,婆婆,公公,还有小姑子张莉和她老公。张家人,到齐了。
看这架势,是来者不善。
我让阳阳回自己房间,把门锁好。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你们来干什么?”我堵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
婆婆一看到我,就想往里冲,被我伸手拦住了。
“林兰!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婆婆扯着嗓子喊。
一直很少说话的公公,也板着脸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家之长的威严。
“林兰,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事情不能做得这么绝。你把房子占了,让小莉一家老小住哪里去?传出去,我们张家的脸往哪搁?”
小姑子张莉更是直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霸占我家的房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被她气笑了。
“你家的房子?张莉,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是我林兰,和我已经过世的父母!跟你张家,有半点关系吗?”
“你嫁给了我哥,你的就是我哥的,就是我们张家的!”张莉还在强词夺理。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目光转向那个从头到尾都低着头的男人。
“张伟,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干什么?逼宫吗?”
张伟抬起头,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兰兰,我们……我们就是想好好跟你谈谈。你看,能不能……先把那套五号楼的房子,还给小莉住着。就当……就当我借你的,行吗?”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和稀泥,还在想着他的妹妹。
我心底最后一丝情分,也被磨得干干净净。
“不行。”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你!”张莉气得跳脚,上来就要推我。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婆婆的哭喊,公公的呵斥,张莉的咒骂,张伟的劝架……像一出闹剧。
就在这时,我从口袋里,缓缓地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我按下了播放键。
“妈,你放心吧。我跟您说,林兰那个脑子,哄哄就行了……”
张伟那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
“……咱们去过个户,就说是为了方便小莉以后给孩子办手续,她肯定信。”
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僵在原地。
婆婆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公公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张莉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而张伟,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录音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羞愧。
我关掉录音,环视着他们一张张精彩纷呈的脸。
“还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吗?”
我看着张伟,一字一句地问:“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可以随便哄骗的傻子,是吗?”
我看着婆婆和公公,“在你们眼里,儿媳妇的财产,就是你们可以随意算计和侵占的,是吗?”
我又看向张莉,“在你眼里,别人的善意和忍让,就是你得寸进尺、理直气壮的资本,是吗?”
没有人回答我。
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打得溃不成军。
内心独白:这一刻,我没有感觉到报复的快感,只觉得无尽的悲哀。二十年的夫妻,十年的婆媳,最后,却要用这样不堪的方式来收场。我守着这段录音,本想作为最后的底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也好,撕破脸,总比戴着假面互相折磨要好。
“现在,请你们离开我的家。”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如果你们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就把这段录音,发到小区的业主群里,也发到你们各自的单位去。让所有人都听一听,你们张家,是怎么算计一个女人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公公第一个转身,铁青着脸下了楼。
婆婆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跟着走了。
张莉夫妇俩,更是灰溜溜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最后,只剩下张伟还站在门口。
他看着我,嘴唇颤抖,眼泪流了下来。
“兰兰……我……”
“走吧。”我打断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关上了门,将他,将我那荒唐的二十年,都关在了门外。
第七章 尘埃落定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我靠在门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是为那些人,而是为我自己。为我那逝去的、再也回不来的二十年青春。
阳阳打开房门,走过来,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我。
“妈妈,别哭。”
我回过身,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阳阳,妈妈不哭。妈妈是高兴。”
是啊,是高兴。终于摆脱了那个泥潭,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第三人称视角)
张家人回到自己家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张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我的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张莉也气急败坏地指着张伟骂:“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怎么那么没用!连个女人都管不住!现在好了,房子没了,脸也没了!”
“都给我闭嘴!”
一直沉默的张父,突然爆发了,他一拍桌子,冲着妻子和女儿吼道。
“还嫌不够丢人吗?人家手里攥着录音!你们还想怎么样?闹到单位去,让所有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张母和张莉都被吼得愣住了。
张父指着张伟,气得手都发抖:“还有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自己的老婆孩子不护着,天天听她们两个娘们的!现在好了,家散了,你满意了?”
张伟低着头,一言不发,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这是他父亲第一次这样严厉地骂他。
也是第一次,他没有站在母亲和妹妹那一边。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眼睛通红。
“够了!都别说了!”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从一开始,就是我们错了。我们对不起林兰,对不起阳阳。房子是她的,我们凭什么要?你们以后,谁也别再去找她了。不然,别怪我……不认你们!”
说完,他摔门而出,留下一屋子错愕的家人。
(第一人称视角)
那场摊牌之后,我的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
张家人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听说,张伟搬到了单位宿舍去住。小姑子一家,也在外面租了房子。婆婆大病了一场,老实了许多。
小区里的风言风语,也渐渐平息了。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谁会一直盯着别人的家长里短呢。
我很快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不大但很正规的公司当主管会计。工作比以前忙,但薪水也高了不少。每天虽然累,但心里是踏实的。
阳阳转到了新的学校,适应得很好,还交了新朋友。每天放学回家,都会叽叽喳喳地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我们的生活,简单而平静。
周末的时候,我会带着阳阳,把两套房子都彻底打扫一遍。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我和阳子的笑脸上。
我把父母最喜欢的那盆君子兰,摆在了阳台上。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舒展着,充满了生命力。
内心独白:房子,不仅仅是砖瓦和水泥。它是一个家,是一个念想,更是一个人最后的退路和底气。我守住的,不只是两套房子,而是我作为一个独立女性的尊严,是我作为一个母亲,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的责任。
这天,我接到了张伟的电话。
他约我在小区门口的咖啡馆见一面,说是要把一些东西给我。
我去了。
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但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懦弱和躲闪。
他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这是……我们那套房子的房产证,我已经把我的名字去掉了,现在只在你一个人名下。还有这张卡,里面有二十万,是我这些年存的,一半给你,算是补偿。”
我有些意外,没有接。
“我们离婚的时候,财产已经分割清楚了。”
“那不一样。”他苦笑了一下,“这是我欠你的。兰兰,对不起。以前,是我太混蛋了。我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他看着我,眼神很诚恳。
“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迟来的道歉,虽然已经无法弥补过去的伤害,但至少,让他学会了成长和担当。
我收下了文件袋。
“谢谢。你……也保重。”
我们没有再多说,起身,告别,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方向。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正好。
我抬头看去,天空湛蓝,云朵洁白。
我知道,我的人生,也像这天气一样,雨过天晴了。
我掏出手机,给阳阳发了条信息。
“儿子,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很快,他回了过来,是一个笑脸,后面跟着三个字。
“糖醋鱼。”
我笑了。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一饭一蔬,一颦一笑,都藏着最真实的人间烟火,和最踏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