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离开总裁男友后,我事业一路高升,总裁前男友后悔了
发布时间:2025-09-09 11:29 浏览量:3
前任总裁男友让我滚蛋。
我滚了,滚回了自家快倒闭的民俗博物馆,对着满屋子的“老古董”发愁。
后来,某前任总裁发现我不再围着他转,反而混得风生水起时,终于坐不住了。
他带着收购合同砸门:“秦晚,离开那个男人,跟我回去!”
01
我,秦晚,秦氏民俗博物馆的现任馆长、唯一管理员、兼保洁、保安以及……即将的失业人员。
兼厉千寒前女友。
厉千寒的千亿集团总部大楼离我这破地儿隔了半座城,他大概早就忘了世上还有我这么个人,以及这个摇摇欲坠的博物馆。挺好,他走他的黄金道,我守我的烂木桥。
虽然我的桥,马上就要被拆了。
手里捏着刚收到的最后通知单,“限期一月搬迁,逾期强制拆除”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尖直抽抽。
这博物馆是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到了我爸手里已然式微,传给我……好吧,直接断送在我手里了。
“唉……”
我瘫在爷爷那把包浆都磨亮了的旧太师椅里,对着空无一人的展厅长吁短叹,“列祖列宗在上,不是我不孝,实在是……时代变了,没人爱看这些老古董了哇!”
回应我的只有灰尘在光线里跳舞的声音,还有角落里不知名木料发出的轻微干裂声。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懒洋洋划开,是某个社交软件的消息提示。
之前为了给博物馆引流,我注册了个账号,发点文物科普,可惜粉丝寥寥,最近心烦,干脆在上面口嗨。
一个头像很酷的男生问我:“博主好像很懂历史?佩服。”
我自嘲地笑了笑,手指翻飞:“不懂不懂,略懂怎么给老祖宗们‘送终’。” 毕竟博物馆都要没了。
对方:“……博主真幽默。看你IP在同城,交个朋友?”
我恶向胆边生,反正谁也不认识谁,苦中作乐呗:“朋友?弟弟,姐姐现在穷得只剩祖宗了,要不你来看看,顺带看看腹肌?”
发完我就把手机扔一边了,没指望真有回应。
我继续对着面前玻璃柜里的一枚家传古玉发呆,玉质温润,雕工古朴,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护身符,可惜也没护住家业。
想着即将流离失所,我悲从中来,猛地一拍桌子!
“嘭!”
一声闷响,吓得我自己一哆嗦。更吓人的是,可能是太用力,桌角一个没盖严的墨水盒翻了,我手忙脚乱去扶,却不小心被桌边翘起的木刺划破了指尖。
“嘶!”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下意识想把手指含嘴里,血滴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去,正正砸在那枚古玉上!
“哎呀!”我赶紧去找纸巾,生怕玷污了这最后的念想。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血落在古玉上,竟像被海绵吸收一样,瞬间渗透了进去,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紧接着,古玉表面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莹光。
我眨眨眼,怀疑自己眼花了。
还没等我凑近看个仔细,一个极其不耐烦、带着浓浓睡意又被吵醒的暴躁声音,直接在我脑海里炸开:
“吵什么吵!哪个不肖子孙在此嚎丧?!扰了老夫安眠!”
我:“!!!”
我猛地环顾四周,展厅依旧空荡,落针可闻。
幻……幻觉?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幻听个屁!”那声音更暴躁了,“老夫在你面前这块破石头里!”
我的目光瞬间钉死在古玉上,汗毛倒竖。
玉……玉说话了?成精了?建国后不是不许了吗?!
“放肆!”声音似乎被我的想法气到了,“什么精怪!老夫乃是你秦家先祖之一,秦墨!昔日宫廷御用匠作大监!暂栖于此养魂罢了!”
先……先祖?灵魂?寄居在玉里?
信息量太大,我的CPU差点烧了。我这是……觉醒什么奇怪的血脉了吗?
“哼,愚钝!”自称秦墨的先祖英灵冷哼一声,“若非你血脉特殊,且以血为引,也惊动不了老夫。不过,既醒了,便瞧瞧……啧,我秦家后世竟落魄至此?一个小丫头片子,守着这空屋子等死吗?”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戳我心窝子,但我顾不上难过,满心都是震惊和荒谬。
“您……您真是我祖宗?”
“不然谁乐意搭理你?”秦墨语气嫌弃,“看你方才那般颓丧,真是丢尽我秦氏脸面!区区困境,就想着一死了之(指博物馆倒闭)?”
“不然我能怎么办?”
我也来了点脾气,对着古玉反驳,“没钱!没人!没关注!马上拆迁队就要来了!我拿什么保住这里?拿头吗?”
“蠢材!”秦墨呵斥,“金山银山就在眼前,竟识不得真宝!”
“哪呢?”我瞪大眼睛四处看,除了旧家具老物件,就是灰尘。
“哼,就说你愚钝!”秦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傲然,“你以为这满屋子的器物,真的只是死物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凡历经岁月、承载念想之物,皆有可能蕴藏灵性,甚至残留先祖意志。而你,我的不肖子孙,你的血脉,天生便能感知、沟通、甚至……借用我等之力!”
“这博物馆,于旁人而言是破铜烂铁,于你——”
“便是座无人能敌的……英灵宝库!”
我彻底呆住了,张着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博物馆,心脏狂跳,血液奔涌。
所以……我不是一无所有?
我有一屋子的……老祖宗?!
脑海里那位自称秦墨的先祖英灵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我的愚钝,但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我的心脏砰砰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回落,带来一种晕眩般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英灵宝库?沟通借用先祖之力?
这听起来比厉千寒的百亿合同还要离谱,但却是我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老祖宗!先祖大人!”我几乎是扑到玻璃柜前,双手捧起那枚古玉,声音都在发颤,“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可以借用您们的力量?”
“哼,现在知道叫老祖宗了?”秦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但依旧毒舌,“若非看你血脉尚存,又身处绝境,老夫才懒得提点你。沟通借用,谈何容易?需心志坚定,血脉共鸣,且非所有沉睡之灵都愿回应你。”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急切地问,生怕这希望只是昙花一现。
“眼前不就有一件?”秦墨示意我看向展厅角落的一个博古架,“左上第三格,那支断成两截的‘竹雕荷花蜻蜓笔搁’,看见没?做工尚可,灵性未绝,但其内残存的意念充满了不甘与残缺之感。若能将其修复,或能得其认可,也算你迈出的第一步。”
我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支布满灰尘、从中断裂的笔搁取了下来。它造型别致,荷花亭亭,蜻蜓欲落,但断裂处毛糙,显然损伤已久。
“修复?可我……我不会啊。”我大学学的可是行政管理,跟文物修复八竿子打不着。
“蠢!有老夫在,何须你会?”秦墨傲然道,“放松心神,仔细感知这笔搁的材质、纹路、断裂的走向……尝试将你的意念,与残存其内的那股‘不甘’共鸣。”
我依言照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手指轻轻抚过笔搁的断面,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起初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木头的微凉触感。
但渐渐地,一种极其微弱的、带着哀伤和遗憾的情绪,如同蛛丝般萦绕上我的心头。同时,我感觉到手中的古玉微微发烫,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气息顺着我的手臂缓缓流入,汇入我的双眼和指尖。
我猛地睁开眼!
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那支笔搁在我眼中不再是蒙尘的残破物件,它的木质纹理、雕刻刀工的细微走向、甚至内部极细微的裂纹,都变得清晰无比。
我的脑子里仿佛凭空多出了许多关于竹雕工艺、榫卯结构、粘合剂调配的知识,手指也蠢蠢欲动,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其“复原”的本能冲动。
“还愣着干什么?工具在隔壁储藏室那个红木箱子里!难道要老夫手把手教你怎么拿吗?”秦墨催促道。
我如梦初醒,冲进储藏室翻出落满灰尘的工具箱,又按照脑中突然出现的配方,用仅有的一些材料勉强调配了一小罐据说是古法的粘合剂。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鬼上身……不,是祖上身在指导。
我的双手仿佛不再是自己的,每一个步骤都精准而流畅。清洁断面、细微打磨、调制胶液、对准拼接、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动作娴熟得像是干了几十年的老匠人。甚至在我觉得光线不足时,手指无意识地在某个角度敲击了几下,窗外折射进来的光就恰好聚焦在拼接处。
整个修复过程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我全身心投入,额角渗出汗珠也浑然不觉。
当最后一点缝隙被完美弥合,用特制夹具固定好后,我看着眼前这支几乎看不出断裂痕迹、只待胶干透后再稍作做旧处理的笔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而来。
而就在这时,我清晰地感觉到,从那支笔搁上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充满欣慰和感激的情绪波动,轻轻触碰到我的意识,然后便如同涟漪般消散了。
它……认可我了?
“哼,马马虎虎,总算没笨到家。”秦墨的声音响起,虽然还是批评,但似乎缓和了一丝丝,“此物灵性微弱,能给你的助力有限,但于你而言,已是难得。”
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看着这支重获新生的笔搁,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
我拿出手机,找了个最好的角度,将修复过程(主要是修复后精修和处理做旧的步骤)快速剪辑成一个短视频。我没露脸,只配了一段文字:“老祖宗的手艺,还能抢救一下。Day 1,拯救一支破碎的‘夏天’。”
然后顺手发在了我之前那个没什么粉丝的社交账号上,没抱太大希望,纯粹是想记录下这不可思议的一刻。
做完这一切,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我抱着工具箱,靠着博古架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是被手机疯狂震动吵醒的。
迷迷糊糊抓过手机,我直接被屏幕上的景象吓醒了——
我的社交账号提示消息:99+! 粉丝数从个位数暴涨到了五万多! 那个修复视频的播放量竟然破了百万!
评论区彻底炸锅: “卧槽!这是特效吗?这修复手法神乎其技啊!”
“博主牛逼!这细节处理,大师级别!”
“这是什么古法修复?求科普!”
“博主看看私信!我有一件祖传瓷器破损了,求联系方式!价格好说!”
“同求!我家有个木匣子……”
“这笔搁修复得太完美了!博主接单吗?”
私信框更是爆满,全是询价和求助的!
我呆呆地看着手机,又看了看桌上那支已经彻底干透、宛如新生的荷花蜻蜓笔搁,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钱……工作机会……好像自己长腿向我跑来了?
就在这时,一条夹杂在众多私信中的、来自某个财经新闻APP的推送消息悄然滑过屏幕:“厉氏集团总裁厉千寒今日出席科技峰会,称传统行业需注入创新活力……”
我瞥了一眼,手指划过,直接忽略了这条消息。
厉千寒?创新活力?
呵,我现在,有老祖宗们就够了!
靠着那支意外爆火的修复视频,我的小破博物馆总算看到了一丝曙光。
咨询私信络绎不绝,我挑了几个看起来情况紧急且报酬合理的单子,在秦墨老祖宗骂骂咧咧却又精准无比的指导下,陆续完成,口碑和收入都像滚雪球一样慢慢积累。
虽然离凑够天文数字的拆迁补偿款还差得远,但至少,我能给博物馆续上水电费,还能给自己加个鸡腿了。
我正趴在桌上,对着一位客户发来的青铜器裂纹照片发愁,琢磨着该怎么跟脑子里那位挑剔的老祖宗开口求教时——
“叮咚——”
博物馆那扇吱呀作响的老木门门铃,罕见地被人按响了。
这个点儿,还没到零星游客会来的时间。我疑惑地抬起头,扬声说了句:“请进,门没锁。”
门被推开,一道颀长挺拔、穿着昂贵西装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皮鞋踩在老旧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声响。
我眯起眼,适应了光线后,看清来人的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厉千寒。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半年不见,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矜贵,冷漠,周身散发着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与这间破旧温暖的博物馆格格不入。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空旷的展厅,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秦晚。”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放下手机,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厉总?稀客啊。怎么,厉氏集团要拓展民俗业务了?”
厉千寒没有理会我的调侃,径直走到我面前,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看看。”言简意赅。
我低头一看,是一份收购合同。甲方厉氏集团,目标正是我脚下这块地皮以及……秦氏民俗博物馆的所有权。价格开得甚至算不上丰厚,完全符合他商人本色,但对于之前的我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若是几天前收到这个,我大概会绝望又挣扎地考虑很久。
但现在……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手指轻轻点着合同:“厉总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即将被划入新的商业规划区,”厉千寒公事公办地解释,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拆迁是迟早的事。秦晚,拿着这笔钱,你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或者做点别的。守着一个没有未来的博物馆,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我心底那股被他轻易放弃、又被他此刻居高临下姿态激起的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
但我还没开口,脑海里的秦墨老祖宗突然“咦”了一声。
“丫头,这小子身上煞气颇重,锐利逼人,惊扰西侧墙上挂的那把破剑了!”
几乎同时,我感觉到展厅西侧方向传来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锋锐的躁动情绪。我下意识地朝那边瞥了一眼,那是把锈迹斑斑、连剑鞘都腐朽了的战国青铜剑,是镇馆之宝(自封的),但也破得没人认得出来。
就在这时,一股冰凉而磅礴的气息,猛地从那古剑方向涌来,透过空气,瞬间灌入我的身体!
我浑身一僵,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裹挟了一下,视线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耳边似乎响起一声极其古老苍茫的、带着杀伐之气的冷哼。
再看向厉千寒时,我心中的悲愤和火气仿佛被无限放大,而畏惧和退缩则被压到了最低点。
我的腰杆不由自主地挺得更直,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不再是刚才的强装镇定,而是染上了一种近乎锐利的嘲讽。
“厉总,”我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陌生,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在你眼里,什么才有意义?是不断膨胀的商业版图?还是冰冷数字的财富积累?”
厉千寒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眉头微蹙。
我拿起那份合同,看都没看,直接用两根手指捏着,轻蔑地推回到他面前。
“收购?不必了。”
“厉总觉得这里没有未来,那是您眼光浅薄,只看得见钢筋水泥的价值。”我的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这博物馆里的每一件器物,都承载着时光和故事,它们比您合同上的数字更有分量,比您计划书里的摩天大楼更有生命力。”
我上前一步,明明比他矮,气势却丝毫不弱,目光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这里,是秦氏几代人的心血,是我的根。它不是您商业版图上可以随意抹去的一个坐标。它的未来,由我说了算。”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不送。”
厉千寒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他习惯了我的温顺、我的隐忍,甚至半年前我离开时的沉默绝望,却从未见过我如此尖锐、如此……锋芒毕露的样子。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那份被推回来的合同尴尬地躺在桌上,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探究,有疑惑,还有一丝……被冒犯后的愠怒?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带上了几分仓促和僵硬。
直到那辆黑色的豪车引擎声远去,我才猛地松了一口气,那股支撑着我的冰冷锐气瞬间消退,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哼,区区小辈,也敢在此放肆!”脑海中,那个苍茫古老的哼声再次响起,随即悄然隐去,西侧墙上的青铜剑也恢复了死寂。
秦墨老祖宗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啧,战灵小子脾气还是这么爆,不过倒是帮了你个小忙。丫头,刚才架势不错,有我秦氏风骨!”
我捂着还在狂跳的心口,哭笑不得。
老祖宗们啊,这架式是有了,但吓死宝宝了!
不过……看着厉千寒吃瘪离开的方向,心里怎么就那么……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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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千寒走后好几天,我都没完全缓过神来。
一方面是后怕,那天被那把战国青铜剑里的“战灵”老祖宗上身(暂且这么叫吧),虽然爽是爽了,但那种意识被略微裹挟的感觉实在有点吓人。另一方面,则是厉千寒最后那个复杂无比的眼神,总让我觉得这事没完。
但生活还得继续。修复的订单越来越多,我忙得脚不沾地,靠着秦墨老祖宗的“在线指导”和偶尔其他器物里微弱意念的提示(比如一个瓷碗告诉我它原来装的羹汤味道,一个香炉告诉我它喜欢的香料配伍),总算没出什么大错,手艺甚至还在稳步提升。
我的社交账号粉丝快破十万了,偶尔直播一下修复过程,人气还挺高。不少人开始叫我“神秘修复大师”。
这天下午,我正对着一块需要修复的唐代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头疼,它的机括太过精巧,秦墨老祖宗虽然懂原理,但实际操作起来对我这双笨手来说还是太难了。
门铃又响了。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以为是厉千寒去而复返。忐忑地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休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温文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含着浅浅的笑意,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沉的黑色手提箱。
“您好,请问是秦晚,秦小姐吗?”他开口,声音清润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我是,您是哪位?”我警惕地看着他,尤其是那个手提箱,脑补了不少黑市交易的情节。
“冒昧打扰,我叫萧辰。”他微笑着递过来一张名片,“是一位私人收藏爱好者。看了您发布的修复视频,惊为天人,特意慕名而来。”
我接过名片,材质考究,上面只简单印着名字和一个联系电话,没有头衔也没有公司。私人收藏家?这么年轻?
“萧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萧辰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箱子,语气诚恳:“我有一件心爱的藏品,早年不慎破损,寻遍国内外多位修复师都未能令人满意。直到看到您的技艺,我觉得或许只有您能帮我让它重现光彩。不知能否请您看看?”
他的态度十分谦和,眼神干净,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侧身让他进来。
进入展厅,萧辰的目光迅速而专业地扫过陈列的器物,眼中流露出 genuine 的欣赏和惊叹,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假客气。
“秦小姐这里,真是卧虎藏龙。”他轻声感叹,目光在一件看似普通的陶俑上多停留了几秒。那件陶俑,秦墨老祖宗说过,里面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泥土气息”。
我心里微微一动,这人好像真懂行。
我们在休息区的旧茶桌旁坐下。萧辰小心翼翼地将手提箱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厚厚的缓冲材料,保护着一件大约一尺高的青铜器。那是一只青铜鸾鸟熏炉,造型极其精美,鸾鸟回首衔羽,羽翼舒展,细节栩栩如生。然而,鸟首与身体连接处严重断裂,翅膀也有多处裂纹和缺失,尾部甚至少了一截,破损程度极高,透着一种悲凉的美。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一看就绝非凡品,价值连城,修复难度更是地狱级别!
“这是我祖父最珍爱的收藏,”萧辰的眼神带着一丝怀念和痛惜,“一次意外摔损,成了祖父生前最大的遗憾。我找了很多人,他们都摇头,说修复不了,或者即便修复也会留下永久痕迹。秦小姐,您看……”
我凑近仔细观察,越看越是心惊。这工艺,这纹饰,绝非普通民间器物,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韵?
我下意识地在心里呼叫秦墨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快看看这个!这东西……”
“嗯?”秦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此物……不简单。灵光虽晦暗,然底蕴深厚,非王侯之家不可得。损伤虽重,但其‘灵’未散,仍在哀鸣等待。小子,你从何处得来此物?”最后一句,他竟是直接在我脑海里向萧辰发问,当然,萧辰听不见。
我只好把秦墨的问题加工了一下:“萧先生,这件熏炉来历恐怕不凡吧?”
萧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赞赏:“秦小姐好眼力。此物据家族记载,疑似与汉代某位失宠的王妃有关,流传过程已不可考,但确是我家传宝中最珍贵的一件。”
汉代王妃?失宠?难怪觉得有股幽怨哀伤的气息隐隐环绕。
“修复的难度非常大,”我实话实说,眉头紧锁,“尤其是这种程度的断裂和缺失,要想恢复如初,几乎……”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尝试。”
萧辰打断我,语气异常坚定,“费用方面您完全不用担心,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支付一笔可观的咨询费和尝试费用。如果修复成功,另有重谢。而且,”
他话锋一转,目光真诚地看着我,“我听说秦小姐的博物馆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我在本地文化圈还有些人脉,或许能在舆论或申请延缓拆迁方面提供一些帮助。”
条件非常诱人。不仅是巨额报酬,还有他承诺的帮助。这对岌岌可危的博物馆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但我没有立刻答应。我感觉到脑海里的秦墨老祖宗沉默了一下,然后提醒我:“丫头,此物牵扯可能颇深。此人气息纯正,看似无害,但能持有此物,绝非寻常收藏家那么简单。利弊权衡,你想清楚。”
与此同时,我似乎感觉到展厅里几件灵性稍强的文物,传来了模糊的意念。有的表示好奇(比如一个喜欢看热闹的唐三彩骆驼),有的表示警惕(比如那把战国青铜剑又微微嗡鸣了一下),还有的(比如那枚古玉秦墨)则是纯粹的审慎。
我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萧辰,又看了看那件破损却依然美丽的青铜鸾鸟,心中天人交战。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也可能是一个未知的麻烦。
盟友?还是麻烦?
最终,我对博物馆未来的担忧,以及对这件珍贵文物本身的惋惜占据了上风。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萧辰:“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完全成功,而且修复过程需要时间,可能需要多次沟通。”
萧辰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松了口气:“太好了!非常感谢您,秦小姐!一切按您的规矩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他留下支票和箱子,只小心翼翼地将熏炉主体留下,带着破碎的零件告辞了。
送走萧辰,我看着桌上那件沉甸甸的青铜鸾鸟熏炉,感觉接了一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