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我假装不认识他, 那个只手遮天的男人却把我堵在墙角-

发布时间:2025-08-28 16:35  浏览量:1

苏青荇将那张烫金的同学会请柬在指尖捻了又捻,光洁的卡纸几乎要被她手心的薄汗浸透。

十年。

一个足以让青涩褪尽,让记忆蒙尘的长度。

她如今是一家翻译社的签约译员,在家办公,生活圈子小得可怜,除了儿子苏念,几乎不见外人。这样与世隔绝的日子,她过了快六年。请柬上发起人的名字“周嘉言”,她还记得,是当年温和开朗的班长。

【去,还是不去?】

去,意味着要撕开她小心翼翼缝合了六年的伤口,将那个尘封的自己暴露在所有故人探究的目光下。不去,又像是一种怯懦的逃避,仿佛她这十年,活得见不得光。

“妈妈,你在看什么?”一个清脆的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五岁半的苏念抱着一个奥特曼模型,歪着小脑袋看她,那双眼睛,漆黑明亮,像极了……那个人。

苏青荇心脏猛地一缩,随即漾开温柔的笑意,她将请柬反扣在桌上,摸了摸儿子的头:“没什么,一张没用的广告单。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早就写完啦!”苏念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看着儿子天真烂漫的脸,苏青a荇下定了决心。

【为了念念,我也该活得更像个正常人。】

不就是一场同学会吗?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仓皇逃离的少女了。

同学会的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新开的星级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苏青荇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松松挽起,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几乎认不出眼前的这些“老同学”。发福的,秃顶的,脸上带着被社会打磨过的精明与疲惫。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股票、房子、孩子升学。

“青荇?真的是你?”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苏青荇回头,看到了周嘉言。他还是那样,戴着金丝边眼镜,笑起来斯文儒雅,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

“班长。”苏青荇浅浅一笑。

“总算把你盼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周嘉言眼里是真诚的喜悦,“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毕业后就再也没你的消息。”

“我……”苏青荇正想着如何措辞,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我们当年的高岭之花苏青荇吗?怎么穿得这么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店服务生呢。”

说话的是当年就和苏青荇不对付的班花李菲,她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满身的珠光宝气。

苏青荇不想惹事,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周嘉言皱眉,正要解围,忽然,整个宴会厅的喧闹声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门口。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面容英挺,轮廓深邃。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疲态,反而为他沉淀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势和成熟魅力。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苏青荇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血液仿佛逆流,四肢冰凉,耳边嗡嗡作响。她死死地攥着手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傅云沉。

这个名字,是刻在她骨血里的禁忌,是她午夜梦回时缠绕不休的噩梦。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林知夏的亲叔叔。

也是苏念的亲生父亲。

李菲立刻松开身边的男人,提着裙摆迎了上去,声音甜得发腻:“傅先生,您怎么会来?真是太荣幸了!”

傅云沉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全场,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对闻讯赶来的酒店经理低声交代着什么。

【他不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对,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来。】

苏青荇松了口气,却又升起一股更深的恐慌。这家酒店,是傅氏集团旗下的产业。他是来视察工作的。

她下意识地想躲,转身就想往角落里藏。

可已经晚了。

傅云沉的视线,像一把精准的利刃,穿透喧闹的人群,直直地钉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幽深如潭,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六年不见,他比记忆中更加冷峻,更加……遥不可及。

苏青荇感觉自己像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她狼狈地移开视线,心跳如擂鼓。

【他认出我了。】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

周嘉言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青荇,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我……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苏青荇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送你。”

“不用!”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尖锐得不像自己的。

她不能和他,和任何一个“故人”扯上关系,尤其是在傅云沉的注视下。

她抓起手包,几乎是落荒而逃,低着头匆匆穿过人群。在经过傅云沉身边时,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罩住。

手腕突然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攥住。

那只手掌宽大,温热,带着薄茧,力道却大得惊人。

苏青荇被迫停下脚步,抬头撞进傅云沉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苏青荇。”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念着她的名字,像是从喉骨深处碾磨出来一般,“六年了,你就是这么跟故人打招呼的?”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高高在上的傅氏总裁,竟然和他们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同学认识?

李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苏青荇用力想挣脱他的钳制,却徒劳无功。他的手像铁钳一样。

“傅先生,您认错人了。”她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

“认错?”傅云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当年你从知夏的病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知夏”两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苏青荇的心脏。

林知夏,她最好的朋友,那个如夏日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却在十八岁的年纪患上了白血病。在知夏生命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是苏青荇一直陪着她,也是在那段绝望压抑的时光里,她和作为知夏监护人的傅云沉,有了不该有的交集。

“请您放手。”苏青荇的声音带上了哀求,“这是公共场合。”

傅云沉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逡巡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苏青荇一刻也不敢停留,快步走出了宴会厅。她冲进电梯,疯狂地按着关门键,直到那扇金属门缓缓合上,隔绝了身后那道让她窒息的视线,她才靠着冰冷的梯壁,无力地滑坐下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以为逃了六年,就已经把过去埋葬了。

可今天她才明白,只要傅云沉还在,那段往事就永远不可能被埋葬。

回到家,苏青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用冷水一遍遍地泼着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眼底满是惊惶。

客厅里传来苏念软糯的声音:“妈妈,你回来啦。”

苏青荇深吸一口气,擦干脸,换上最温柔的笑容走了出去:“念念,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妈妈呀。”苏念扑进她怀里,小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妈妈,你喝酒了吗?”

“没有,只是宴会厅里有酒味。”

“哦。”苏念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献宝似的举起一幅画,“妈妈看,我画的我们一家人。”

画上是三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大的,两个小的。苏青荇知道,一个是她,一个是念念。她指着第三个小人,柔声问:“这个是谁呀?”

苏念的眼睛亮晶晶的:“是爸爸呀!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念念也想有。”

苏青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捶了一下,又酸又涩。她抱紧儿子,声音有些哽咽:“念念……对不起。”

这些年,她既当爹又当妈,自以为给了儿子全部的爱,却忽略了他对父爱的渴望。

哄睡了苏念,苏青荇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最深处,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打开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亲密地搂在一起。一个笑得阳光灿烂,是林知夏。另一个,则是眉眼尚带青涩的苏青荇。

照片的背景,是医院的白色墙壁。

【知夏,对不起……我见到他了。】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照片。

那段记忆,是她不愿触碰的禁区。

知夏病重,父母远在海外,是叔叔傅云沉一手操办了所有事宜。他那时二十七岁,已经执掌傅氏,雷厉风行,不苟言笑。

对于苏青荇这个知夏的“小跟班”,他起初是漠视的。

直到有一天,知夏的病情突然恶化,下了病危通知。医生说,可能过不了今晚了。

那天晚上,傅云沉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他躲在医院楼梯的拐角处,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背影竟显得无比脆弱。

苏青荇走过去,默默地陪着他。

谁也没有说话。

在那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绝望夜晚,两个同样被巨大悲伤笼罩的人,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困兽,越过了那条名为伦理的界线。

那是一场混乱而压抑的放纵。

没有爱,只有末日来临前的疯狂。

【我们都背叛了知夏。】

奇迹的是,知夏挺过了那一晚。

可苏青荇却再也无法面对她,更无法面对傅云沉。她觉得自己肮脏,卑劣。

一个月后,在知夏病情稍微稳定时,苏青agger's 发现自己怀孕了。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淹没了她。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选择最懦弱的方式——逃跑。

她办了休学,带着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离开了那座城市。

不久后,她从新闻上看到了林知夏去世的消息。

她连去送她最后一程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孩子,是她罪孽的证明,也是她和知夏之间唯一的、血脉上的联系。所以,她咬着牙,把他生了下来。

取名,苏念。

思念,亦是赎罪。

第二天,苏青荇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她以为是快递,睡眼惺忪地去开门,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傅云沉。

他换了一身休闲的黑色衬衫,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似乎一夜未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青agger's 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干涩。

傅云沉没有回答,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客厅。

苏念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好奇地看着门口的陌生男人。

当傅云沉的视线和苏念的脸对上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张小脸,简直是他的缩小版。

尤其是那双眼睛,和挺直的鼻梁。

“他……是谁?”傅云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死死地锁着苏青荇。

苏青荇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下意识地将苏念护在身后,身体紧绷,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母兽。

“不关你的事。”

“苏青荇!”傅云沉上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再问一遍,他是谁?”

苏念被他吓到了,躲在苏青荇身后,小声说:“妈妈,我怕。”

儿子的声音让苏青荇找回了一丝理智。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傅先生,请你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傅云沉冷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好啊,你报警。正好让警察来评评理,一个女人,偷偷生下我的孩子,躲了六年,算不算拐卖?”

**“他是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

苏青荇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的激烈反应,无疑是坐实了傅云沉的猜测。

傅云沉的眼神变得复杂无比,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蹲下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攻击性,目光落在苏念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竟然放柔了几分。

苏念怯生生地看了看妈妈,苏青荇对他摇了摇头。

孩子便抿着嘴,不说话。

傅云沉的胸口一阵起伏,他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在苏青荇身上,一字一句地问:“他几岁了?”

苏青荇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查过你。”傅云沉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六年前突然休学,离开南城。算算时间,这个孩子,五岁半,对不对?”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苏青agger's 心上。

她无从辩驳。

“为什么不告诉我?”傅云沉逼近她,将她困在门和他的胸膛之间,“苏青荇,你凭什么一个人决定他的去留?你凭什么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权利?”苏青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抬起通红的眼睛,迎上他的视线,“傅云沉,你有什么权利?那一晚算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对不起知夏,这个孩子……他根本就不该出生!”

这句话,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完,她自己也愣住了。

【不,不是的……念念是我的宝贝,我从没后悔过生下他。】

傅云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该出生?”他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里的风暴几乎要将苏青荇吞噬,“所以,在你眼里,他只是一个错误?”

他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肩膀。

“苏青荇,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想要他?”

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苏青agger's 回过神,她看到儿子眼中蓄满了泪水,正害怕地看着他们。

“你放开我!你吓到孩子了!”

傅云沉也注意到了孩子的表情,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僵硬。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风暴已经平息,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

“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苏青荇靠着门,缓缓滑落在地。

苏念跑过来,抱住她,带着哭腔问:“妈妈,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欺负你?他……是念念的爸爸吗?”

苏青荇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荇过得浑浑噩噩。

傅云沉的律师果然联系了她,措辞客气,内容却不容置喙。傅先生要求对孩子进行亲子鉴定,并且,他要争取苏念的抚养权。

“抚养权”三个字,像一把刀插在苏青agger's 心上。

【他要抢走我的念念……不,我绝不允许!】

她拒绝了亲子鉴定,也拒绝和律师见面。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她不配合,傅云沉就拿她没办法。

但她太低估傅云沉的手段了。

一个星期后,她接到了翻译社解约的通知。她所有的兼职渠道,在一夜之间全部被切断。紧接着,房东也打来电话,说房子要收回,让她限期搬离。

她被逼到了绝境。

这天晚上,苏青agger's 看着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余额,和桌上的一堆催款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门铃再次响起。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打开门,傅云沉依旧站在那里,神情冷漠。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傅总。”苏青agger's 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用钱来逼我?”

“如果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我不介意用。”傅云沉绕过她,径直走进屋里。

屋子很小,但被收拾得很温馨。墙上贴着苏念的奖状,沙发上放着奥特曼的玩偶。

傅云沉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碗已经冷掉的泡面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就让我的儿子跟你一起过这种日子?”

“我的儿子,跟你没关系!我们过得很好,不需要你假好心!”

“很好?”傅云沉指着那碗泡面,声音陡然拔高,“这就是你说的很好?苏青荇,你是在惩罚我,还是在惩罚你自己,或者说,你是在惩罚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的质问,让苏青agger's 哑口无言。

是啊,她可以吃苦,但念念呢?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更好的营养,更好的教育环境。

“跟我谈谈吧。”傅云沉的语气缓和下来,“为了孩子。”

最终,苏青荇还是妥协了。

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坐着,像是在进行一场谈判。

“我不会放弃念念的抚养权。”苏青荇先开口,这是她的底线。

“我也没有要跟你抢。”傅云沉说,“但是,我必须参与他的成长。他需要父亲。”

“他有我。”

“你给不了他父爱。”傅云沉一针见血,“苏青荇,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该让孩子来承担后果。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有权利享受傅家能给他的一切。”

“傅家?”苏青荇冷笑,“你觉得,你的家人会接受一个私生子吗?他们会接受我这个……害死他们亲人的‘凶手’的闺蜜吗?”

当年林知夏去世,她的父母,也就是傅云沉的姐姐姐夫,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苏青荇身上,认为是她没有照顾好知夏。这也是苏青荇不敢回去面对的原因之一。

傅云沉沉默了。

“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良久,他才开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们母子衣食无忧,但我有探视权。二,你带着孩子,搬去我那里。”

【搬去他那里?】

苏青荇想都没想就拒绝:“我选第一……

“你没得选。”傅云沉打断她,“我查过了,念念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你想让他去普通的公立学校,还是去全S市最好的国际学校?”

苏青荇的心又被刺痛了。

她当然想给儿子最好的,可她给不起。

“我不会跟你住在一起。”她做了最后的挣扎。

“我名下有很多房产,你可以随便挑一套。离学校近的,环境好的。”傅云沉说,“我会负责你们所有的开销,包括请最好的保姆照顾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见孩子。”

这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为了苏念,她只能再次妥协。

【就像六年前一样,我的人生,又一次被他掌控了。】

苏青荇最终带着苏念,搬进了一套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顶层公寓。

房子大得空旷,装修是傅云沉一贯的冷淡风格,黑白灰三色,没什么人气。

傅云沉说到做到,请了专业的保姆张姨,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他还给苏念布置了一个充满童趣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最新款的玩具和绘本。

苏念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每天都很开心。

只有苏青agger's ,像一个被困在华丽牢笼里的囚鸟。

她和傅云沉的关系很奇怪。

他每天都会过来,但通常是在苏念睡着之后。他们很少说话,他只是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或者抽烟。整个空间里,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她翻动书页的声音。

他像一个沉默的影子,强势地侵入了她的生活。

有一天,苏念因为吃了冰淇淋,半夜突然发高烧。

苏青荇吓坏了,抱着滚烫的儿子手足无措。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给傅云沉打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

“傅云沉……念念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怕,我马上过来。”

十五分钟后,傅云沉就赶到了。他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他熟练地抱起苏念,用额头探了探温度,果断地说:“去医院。”

深夜的儿童医院,人满为患。

傅云沉动用了关系,很快就安排了VIP病房。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肠胃炎,需要输液观察。

病房里,苏念挂着点滴,不安稳地睡着。

傅云沉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他宽大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儿子小小的额头上,眼神里是苏青荇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疼惜。

苏青荇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其实很在乎念念。】

后半夜,苏青agger's 熬不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带着雪松香气的西装外套。傅云沉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阖着眼,似乎在假寐。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他英俊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苏青荇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慌忙移开视线,却发现苏念已经醒了,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傅云沉。

“叔叔……”苏念小声地叫他。

傅云沉立刻睁开眼,声音温和:“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念摇摇头,然后问:“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童言无忌,却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病房里炸开。

苏青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傅云沉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

只一个字,却重若千斤。

苏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就知道!妈妈画的爸爸,就跟你长得一样高!”

傅云沉看向苏青荇,眼神复杂。

苏青荇窘迫地别过脸,耳根有些发烫。

从那天起,苏念和傅云沉的关系突飞猛进。

傅云沉开始减少工作应酬,每天准时下班回家,陪苏念吃饭,给他讲睡前故事,周末还会带他们去游乐场、海洋馆。

他学着做一个父亲,虽然笨拙,但很用心。

苏青荇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互动,那是一种她永远无法给予的快乐。她冰封的心,似乎也开始有了一丝松动。

她甚至会偶尔恍惚,觉得他们就像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

但理智很快会将她拉回现实。

【我们之间,还隔着知夏。】

这道坎,她过不去。傅云沉,大概也一样。

平静的日子,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这天,傅云沉的姐姐,林知夏的母亲——傅云曦,突然找上了门。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火,一见到苏青agger's ,就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啪!

清脆的响声在客厅里回荡。

苏青agger's 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她被打懵了。

“苏青荇!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回来?你竟然还敢生下我弟弟的孩子!”傅云曦的声音尖利刻薄,“当年知夏那么信任你,把你当亲姐妹,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在她病重的时候,勾引她的亲叔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张姨想上来劝,被傅云曦一把推开。

“你以为你生了个儿子,就能母凭子贵,嫁进我们傅家?我告诉你,做梦!我们傅家,绝对不会承认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苏青agger's 捂着脸,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傅云曦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事实。

是她,在知夏最需要她的时候,和傅云沉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

是她,背叛了最好的朋友。

【我就是个罪人。】

“姐!你够了!”

傅云沉不知何时回来了,他一把将苏青agger's 拉到自己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护着她?”傅云曦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傅云沉,你疯了吗?你忘了知夏是怎么死的吗?你对得起她吗?”

“知夏的死,和青荇无关。”傅云沉的声音冷硬如铁,“当年的事,是我主动的,所有的责任,都在我。你要怪,就怪我。”

苏青agger's 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宽阔的背影。

【他……在为我解释?】

“你!”傅云曦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好得很!为了一个外人,你连姐姐都不要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个女人就休想进我们傅家的门!这个野种,我也绝不承认!”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躲在房间门口,吓得脸色发白的苏念。

“妈,我们回家吧。”一直沉默的林先生,知夏的父亲,拉了拉妻子的手臂。

傅云曦被丈夫拖走了,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青agger's 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傅云沉转过身,想看看她的伤势,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

她的声音,冰冷又疏离。

傅云沉的手僵在半空。

“对不起。”他说,“我没想到我姐会找到这里来。”

“是啊,你没想到。”苏青agger's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傅云沉,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你会处理好?你让我和念念怎么自处?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被人指着鼻子骂是野种?”

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过这种寄人篱下,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你放我们走吧,我求你了!”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

【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傅云沉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和眼底的决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无所不能的傅总,也会有如此无力的时刻。

“青荇……”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妈妈,你别哭。”苏念跑过来,抱住苏青agger's 的腿,他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瞪着傅云沉,“你是个坏人!你让我妈妈哭了!我讨厌你!我不要你这个爸爸了!”

孩子稚嫩的控诉,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晚上,苏青荇带着苏念,离开了那栋豪华的公寓。

她没有带走任何傅云沉买的东西,除了苏念的几件旧衣服和那个奥特曼玩偶。

她又回到了以前租住的那个老旧小区,虽然狭窄,却让她有安全感。

她以为傅云沉会再像上次一样,用各种手段逼她回去。

但没有。

他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再联系她。仿佛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苏青agger's 重新找了工作,生活虽然清苦,但很平静。

只是苏念,变得沉默了许多。他不再问爸爸去哪了,也不再画一家三口的画。

苏青荇知道,傅云沉的出现和离开,都在孩子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为了所谓的自尊和解脱,她是不是又一次,自私地剥夺了儿子拥有父爱的权利?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

一天,苏青荇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周嘉言打来的。

“青荇,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周嘉言的声音依旧温和。

“挺好的,班长,有事吗?”

“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周嘉言的语气有些犹豫,“是关于傅云沉的。”

听到这个名字,苏青荇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了?”

“他公司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资金链断了,面临破产清算。前几天新闻都报道了,他为了救公司,把他名下所有的房产、股票都抵押了,现在……据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苏青agger's 愣住了。

傅云沉……破产了?

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

挂了电话,苏青agger's 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打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傅氏集团危机的报道。新闻上说,傅氏最大的竞争对手,联合了几家海外资本,对傅氏进行了恶意收购,而傅云沉为了保住傅氏这个家族心血,几乎赌上了一切。

配图上,是他走出法院的照片,背影萧瑟,满脸疲惫。

苏青agger's 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晚上,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苏念已经睡了,苏青荇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城市夜景,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那栋顶层公寓。

他现在,会在哪里?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想去看看他。

穿上外套,拿上雨伞,苏青荇冲进了雨幕里。

她打车来到了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她没有门禁卡,只能站在大雨中,仰头看着那曾经属于她的窗户。

一片漆黑。

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苏青agger's 失落地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台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坐在长椅上,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凌乱的黑发滴落,在他脚边积了一小滩水。他低着头,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颓败和落寞的气息里。

是傅云沉。

苏青agger's 的脚步,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她撑着伞,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听到脚步声,傅云沉缓缓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是苏青荇时,他黯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自嘲取代。

“你来看我笑话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苏青agger's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伞,倾向他那边。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半边肩膀。

傅云沉看着她,狼狈地想站起来,却因为坐得太久,腿有些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苏青agger's 下意识地扶住了他。

他的身体很烫。

“你发烧了。”她蹙眉。

傅云沉甩开她的手,别过脸去,“不用你管。”

“傅云沉!”苏青agger's 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和心疼,“你到底想怎么样?作践自己给谁看?”

傅云沉的身子一僵。

他转过头,借着昏暗的路灯,死死地看着她:“我还能怎么样?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公司没了,房子没了……连你和孩子,也走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脆弱。

这是苏青agger's 从未见过的傅云沉。

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气势,没有了冷漠的面具,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又彷徨。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们了。”他苦笑一声,“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

苏青agger's 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和雨水混在一起。

她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用尽全力,抱住了他。

傅云沉浑身一震。

“傅云沉,你听着。”苏青agger's 把脸埋在他冰冷又滚烫的胸膛,声音闷闷的,“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房子。以前是我太懦弱,太偏执,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知夏,我们是罪人,不配得到幸福。”

“但是我错了。知夏那么善良,她一定希望我们都能好好活着。”

**“傅云沉,我们回家吧。”**

家。

一个简单又奢侈的字眼,让傅云沉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他反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青荇……”

苏青agger's 把傅云沉带回了家。

他烧得迷迷糊糊,一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

苏青荇给他找了退烧药,又用毛巾给他擦脸擦手。看着他苍白憔悴的睡颜,她心里又酸又软。

第二天早上,傅云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烧已经退了。

客厅里传来苏念和苏青荇小声说话的声音。

“妈妈,坏人叔叔怎么睡在你的床上?”

“念念,不许这么说。他不是坏人,他是爸爸。”

“可是……他让你哭了。”

“那是因为妈妈以前不懂事。以后,爸爸会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吧。”

傅云沉躺在床上,听着母子俩的对话,眼角有些湿润。

他走出房间,苏青agger's 正在厨房做早餐。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长发用一根发绳随意地绑着,晨光洒在她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

苏念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迈开小短腿,跑到他面前,仰着头,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早上好。”

傅云沉的心,瞬间被填满了。

他蹲下身,把儿子抱进怀里。

“早上好,念念。”

苏青荇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幸福本来的样子。】

傅云沉破产的消息,其实是假的。

那只是他为了对付竞争对手,和周嘉言联手演的一出戏。他并没有一无所有,只是暂时将资产转移,做了隔离。

他本来想等事情解决后,再去找苏青荇,用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身份,去重新追求她。

他没想到,她会先一步,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朝他走来。

这对他来说,是意外之喜。

他将真相告诉了苏青荇。

苏青荇听完,愣了半天,然后拿起一个抱枕,狠狠地砸在他身上。

“傅云沉,你混蛋!”

傅云沉不躲不闪,任由她发泄,等她打累了,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像六年前那样充满了绝望和压抑,而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和缱绻的温柔。

他们之间的那道坎,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跨过去了。

半年后。

傅氏集团不仅度过了危机,还在傅云沉的带领下,成功反向收购了对手公司,商业版图进一步扩大。

而傅云沉也做了一件比收购公司更重要的事——求婚。

他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午后,在他们初遇的那个医院的花园里,单膝跪地,向苏青agger's 递上了一枚戒指。

他说:“青荇,过去六年,我错过了太多。未来的六十年,我想用一生来弥补。嫁给我,好吗?”

苏青agger's 哭着点头。

不远处,苏念和一个温婉的女人站在一起,开心地拍着手。那个女人,是傅云曦。

在傅云沉的努力下,傅云曦终于解开了心结。她明白,妹妹的死,谁也不想。而活着的人,更应该珍惜眼前的幸福。她也终于接受了苏青荇,接受了这个可爱的小侄子。

婚礼那天,苏青荇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傅云沉的手,一步步走向神父。

台下,坐着所有祝福他们的亲朋好友。

当神父问:“苏青荇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

她看着傅云沉深情的眼睛,清晰地回答:“我愿意。”

那段始于禁忌的爱恋,那场长达六年的逃亡,最终,都在此刻,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是关于爱,关于家庭,也关于救赎的开始。

他们带着苏念,去给林知夏扫墓。

墓碑上,知夏的照片笑得依然灿烂。

苏青荇将一束最新鲜的向日葵放在碑前,轻声说:“知夏,我带他们来看你了。他是傅云沉,他是我们的儿子,苏念。我们……结婚了。你放心,我们会很幸福的。谢谢你,把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带到了我身边。”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着她的话。

傅云沉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苏念则牵着他们俩的手。

阳光穿过树梢,斑驳地洒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上,温暖而宁静。

过往的伤痛,终将被岁月治愈。

而未来的每一天,都将充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