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未婚夫催我上台,我指他领证情人:证上又没我名,她才是新娘
发布时间:2025-08-21 19:22 浏览量:5
我和顾斯年的爱情长跑,不多不少,正好七年。这七年里,他闭口不提“婚姻”二字,仿佛那是个遥远而陌生的词汇。
后来,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秦雨薇被找回,他竟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却始终没有明确地向我提出分手。
他大概是习惯了,习惯了我的等待,就像从前无数次争吵与和好一样,他篤定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他玩膩了,再若無其事地回頭。
妹妹生日那天,他为她操办了一场极尽奢华的宴会,并以“继妹男朋友”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站在她身边。
这一次,我没有再等。我将所有与他有关的物件,照片、信件、礼物,尽数付之一炬,然后独自一人奔赴机场。
冰冷的电子音提示开始检票时,他的消息恰好弹了出来。
“小薇的生日宴马上就开始了,所有人都到了,就差你,别闹脾气了。”
我看着屏幕,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没有回复。我平静地将他的微信、电话,所有能联系到我的方式,逐一拉黑,然后毅然转身,踏上了登机桥。
他永远不会知道,其实早在一周前,我就已经答应了竹马沈念安的求婚。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订婚之时。
一周前。
“沈念安,我答应你。”
我握着冰凉的手机,凝视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瘦得几乎脱了相,一张脸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看起来就像生了一场大病。
我忽然意识到,自从和顾斯年在一起后,我好像一直都是这副被抽干了精气的鬼样子。
是时候了,我深吸一口气,这场耗尽我所有热情的孽缘,该画上句号了。
“雨萱,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了?” 电话那头,沈念安温润的声线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目光已然坚定。
“真的。”
“太好了!” 他在那头低呼,喜悦几乎要溢出听筒,“你知道吗,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等这一天。”
镜中的我,不知不觉间,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给我一周时间,我要处理好这边所有的事情。”
“好,多久我都等你。”
电话刚挂,卧室的门就被人粗暴地推开。
“雨萱啊,再过一个礼拜就是你妹妹的生日了,妈妈之前给你买的那些礼服和首饰呢,拿出来让妹妹先挑一挑。”
我没作声,目光越过母亲,落在了她身后那个身影上。
秦雨薇正一脸挑衅地看着我,可在母亲回头的瞬间,她立刻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那演技,足以拿奖。
“妈,真的不用了,虽然我买的成衣比不上姐姐那些高定,但也够穿了。”
“胡说,你们都是妈妈的女儿,姐姐有的,你当然也必须有。” 母亲说完,转头看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串的愠怒,“雨萱,妹妹从小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才回来,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多让着她,多照顾她。”
我原以为自己还会像过去那样,因为母亲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而感到愤怒和心碎。
但奇怪的是,这一刻,我的内心竟不起丝毫波澜。
或许,当失望累积到顶点时,人就再也不会抱有任何期待了。
“好啊,” 我笑了,答应得异常爽快,“妹妹喜欢的话,就都拿去吧。”
反正一周后我就要离开了。这些华而不实的礼服首饰,对我而言不过是沉重的累赘,我本就没打算带走。
母亲对我的“懂事”感到十分满意,她脸上露出微笑,许诺道:“这才对嘛,以后妈妈再给你订更漂亮的。”
我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母亲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我领着秦雨薇走进了我的衣帽间。
没有了旁观者,秦雨薇立刻卸下了那副楚楚可怜的伪装,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姐姐,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生气?”
她像个炫耀战利品的胜利者,一字一句地数着:“我抢走了最疼爱你的妈妈,抢走了你谈了七年的男朋友,现在,连你的漂亮衣服和首饰也都是我的了。”
我懒得与她多费口舌,转身便要离开。
秦雨薇却快步上前,挡在我面前,她飞快地朝门口瞥了一眼,然后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姿势,狠狠地向后摔倒在地。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门框上。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她捂着头,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委屈。
“秦雨萱,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愤怒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顾斯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恰好将秦雨薇摔倒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而我,就站在一旁,像个冷漠的旁观者。
他几步冲了过来,满眼心疼地将秦雨薇从地上扶起。
秦雨薇顺势瘫软在他怀里,声音可怜得像只受伤的小猫:“斯年哥,我没事的,姐姐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瞥向我,委屈地咬住了嘴唇。
“姐姐平时就是这样,有点大大咧咧的,我已经习惯了,真的,一点都不疼。” 说着,她却配合地“嘶”了一声,又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
“还说不疼,后脑勺都起这么大一个包了。” 顾斯年一边轻柔地替她揉着后脑勺,一边抬眼看我。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温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
“秦雨萱,我警告你,别总欺负小薇。她是你亲妹妹!”
2
“小薇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已经够可怜的了。”
他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狠狠扎进我心里。
“她是你亲妹妹,我一个外人都知道心疼她,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就这么冷血?”
我本以为,面对顾斯年,我的情绪早已麻木,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可七年的感情,毕竟不是一张可以轻易撕掉的日历。
我追了他三年,我们在一起七年。整整十年,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
如今,他却宁愿相信一个认识不足半月的秦雨薇,也不愿信我分毫。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
无论发生什么,母亲和顾斯年,总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秦雨薇那边,然后给我贴上“善妒”、“冷血”、“无理取闹”的标签。
我不想难过的,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可一开口,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嘶哑了。
“顾斯年,我们认识十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顾斯年的神情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秦雨薇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开了口。
“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毕竟斯年哥以前是姐姐的男朋友。”
她小心翼翼地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斯年哥,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我不想姐姐再因为我而生气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斯年眼中刚刚浮现的那一丝松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重新被一片冰冷的失望所覆盖。
他用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对我进行审判。
“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喜欢小薇,嫉妒我对她好。”
“你嫉妒她比你温柔懂事,比你更讨人喜欢。”
“秦雨萱,你承认吧,从小薇被找回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变了。”
“嫉妒已经让你变得面目全非,你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了,不是吗?”
他说完,不再看我一眼,直接将秦雨薇打横抱起,转身大步离去。
终于,连同那最后一丝不甘,也在这场闹剧中消磨殆尽了。
我从没想过,在他顾斯年眼里,我竟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
也好。
就当这七年,喂了狗。
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山水不相逢。
我回到房间,打开订票网站,默默选好了飞往另一座城市的航班。
就在我准备支付时,手机顶部突然弹出一条特别关注的动态提醒。
是顾斯年发的。
“突然,就想结婚了。”
消息发在我们共同的好友群里,那个群,因为我们而建。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无数条消息疯狂地@我。
“雨萱姐,什么情况?斯年哥跟你求婚了?”
“我的天,七年恋爱长跑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吗?”
“还叫什么雨萱姐,赶紧改口叫嫂子!”
“嫂子嫂子,婚期定了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群里的气氛像是过年一样,充满了喜气洋洋的祝福和调侃。
直到,顾斯年甩出了一张制作精美的电子请帖。
不是婚礼请柬,而是秦雨薇的生日宴邀请函。
邀请人的落款处,赫然写着:秦雨薇的男朋友,顾斯年。
紧接着,他将秦雨薇拉进了群。
“都瞎起什么哄呢,” 他发了一条语音,语气里满是宠溺,“我想结婚,是因为小薇。”
“小薇这姑娘,温柔又体贴,是她让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雨萱从来没有给过我的。”
喧闹的群聊,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些年,我为顾斯年付出了多少,这些朋友们都看在眼里。
大家也都知道顾斯年爱玩,但他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将事情做得如此决绝,完全不给我留一丝颜面。
至少在明面上,我秦雨萱,一直都是他唯一承认过的女朋友。
“大家好,我是秦雨薇,你们可以叫我小薇。”
秦雨薇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刻意的娇羞。
群里依旧没人说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怎么都哑巴了?快出来跟你们的准嫂子打个招呼啊。”
顾斯年此话一出,终于有零星几个人碍于情面,出来敷衍了几句。
但大多数人,依然选择了沉默。
3
群里的气氛再次冷却下来,尴尬得能冻死人。
我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了出去。
“恭喜顾总觅得归宿,祝早生贵子。”
发完这条消息,我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右上角,退出了这个承载了我七年青春的群聊。
这个群,本就是顾斯年的朋友圈子。
当初我们刚在一起,他把我拉了进来,大家一起玩闹,才渐渐熟络起来。
如今,我要走了。
我打算和顾斯年,和这里的一切,都断得一干二净。
这个群,自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退完群,我关掉手机,开始默默地收拾行李。
刚收拾到一半,手机铃声就催命符一般尖锐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顾斯年。
我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他一如既往的、命令式的口吻。
“你现在,立刻,马上来我家。”
“什么事?”
“过来做饭,顺便给小薇道个歉。”
“凭什么?”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顾斯年的语气里瞬间染上了愠怒。
“就凭你一声不吭地退了群!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小薇是小三,都在劝我对她玩玩就算了,说我最后还是得回到你身边。”
“就因为你的冲动行为,害得小薇现在要背负小三的骂名!”
“我真的很喜欢小薇,我不想她受这种委屈。”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但那种理所当然的意味却丝毫未减。
“还有,我约了几个兄弟晚上过来聚餐,小薇也在这儿。你过来的时候顺便把菜买好,做什么你看着办,就跟以前一样就行。”
“我们约好了一小时后开饭,你时间抓紧点。”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当着大家的面给小薇道个歉,澄清一下误会,这次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原谅你了。”
我直接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给气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斯年这家伙的脸皮,竟然能厚到这种地步。
我们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居然还有脸让我去给他和他的一帮朋友们做饭,还要我给那个真正的小三道歉。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抑制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用还算平静的声音开了口。
“我不能原谅你。”
“出轨的人是你,秦雨薇就是小三。这是事实,不需要澄清。”
电话那头的顾斯年沉默了片刻,语气竟然奇迹般地软了下来。
“好好好,不澄清,不澄清行了吧。你先过来把饭做了。”
他像是在施舍一般地补充道:“不过,仅此一次。”
“小薇毕竟是你亲妹妹,是我主动喜欢她的,你要怪就怪我,别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斯年又锲而不舍地打来了好几个,我一概没接。
最后,他发来一条短信。
“小薇,别闹了,大家都念着你做的那口菜呢,快过来吧。”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胃突然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猛地抽痛起来。
这不要脸的混蛋,真是快把我气出胃病了。
气过之后,涌上心头的,是更深的悲哀。
我想起了奶奶。奶奶要是知道,她费尽心思才帮我调养好的胃,如今被我为了一个男人,糟蹋成这样,她该有多伤心。
我打开手机相册,看着照片里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奶奶曾手把手地教我做饭,临终前,她将一本已经泛黄的、手写的食谱交到了我手上。
我们秦家祖上曾是御厨,爷爷更是有资格上国宴的特级厨师。
爸爸走得早,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将秦家的厨艺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而我呢?我却为了一个顾斯年,心甘情愿地洗手做羹汤,用奶奶传下来的方子,小心翼翼地调养着他那个同样脆弱的胃。
为了让他在朋友面前有面子,顾家大大小小的宴会,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在后厨掌勺。
我累到胃病频频复发,痛得死去活来。
而顾家,却因为那些让宾客们赞不绝口的菜肴,在生意场上获得了不少资源和机会,一步步扶摇直上。
我打开床头那个上了锁的抽屉,从最深处拿出了那本泛黄的菜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
这一次,我一定要完成奶奶的遗愿。
将秦家的厨艺,发扬光大。
4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带阿黄去宠物医院办理托运需要的一系列证明。
阿黄是奶奶生前养的一只小土狗,它陪了奶奶五年,又陪了我三年。
它是我除了那本菜谱之外,奶奶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刚换好衣服,就听到窗外的花园里,传来一阵阵狗狗凄厉的哀嚎。
那声音里,还隐隐夹杂着秦雨薇尖利的咒骂声。
“死狗,你还敢冲我叫!看我不踢死你!”
“秦雨萱那个贱人那么宝贝你,你说,要是她看到你的尸体,表情该有多精彩啊。”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楼,奔向花园。
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眦欲裂。
阿黄虚弱地躺在草地上,腹部一片殷红,鲜血潺潺地往外冒,连嘴角都挂着血丝。
而秦雨薇就站在它旁边,正用她那双细长的高跟鞋跟,一下,又一下,狠狠地踹着阿黄柔软的肚子。
她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脸上绽开一个充满恶意的、挑衅的笑容。
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紧接着,全身的血液都疯狂地涌上了头顶。
我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秦雨薇推开。
秦雨薇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她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她下意识地用手掌撑地,粗糙的石子路瞬间将她的手掌和小臂,都磨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顾不上她,赶紧弯腰抱起奄奄一息的阿黄,转身就要往外冲。
可就在我经过秦雨薇身边时,她却一把死死地拽住了我的衣角。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阿黄啊……”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就像一只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蝴蝶,破碎又可怜。
“滚开!”
我急红了眼,抬脚将她踹开,拼命想往外跑。
阿黄,你再等等我,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还来得及的,一定还来得及的!
“雨萱,你在干什么!”
母亲充满震怒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的身边,还站着一脸铁青的顾斯年。
“姐姐,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我求求你,你不要再打阿黄了,它真的好可怜啊……”
秦雨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向阿黄的眼神里,充满了悲天悯人的心疼。
此刻的我,满心满脑都只剩下“送阿黄去医院”这一个念头。
我根本懒得去理会秦雨薇又在演什么戏,只是埋着头,一言不发地想往外冲。
“够了!秦雨萱!”
母亲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她的语气异常冰冷,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
“刚才雨薇跑来跟我说,看到你在打阿黄,她心疼它,想让我来劝劝你。”
“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本加厉,把阿黄打成了这个样子!”
“它可是你奶奶生前最喜欢的小狗,临终前特意嘱咐你,让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它。”
“你奶奶在世的时候那么疼你,你现在做出这种事,你对得起她吗?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妈,求求你……”
我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生平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母亲说话。
“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你先让我送阿黄去医院……”
我的话被秦雨薇的哭声无情地打断了。
“姐姐,你别再带它出去了,不要再打了,阿黄真的太可怜了。姐姐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吧,我从小挨打挨惯了,肯定没事的。”
说着,秦雨薇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死角,她用脚后跟,狠狠地踹了一下我的腿窝。
我这才发现,秦雨薇脚上那双行凶的高跟鞋,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她光着脚踹我,虽然力道不足以让我受伤,却足以让我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在那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怀中的阿黄,像一片凋零的落叶,从我怀里飞了出去,在冰冷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
它身下的草地,很快被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它那双黑溜溜的、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它的尾巴,虚弱地抬了一下。
它似乎还想对我摇摇尾巴,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可是这一次,它太虚弱了,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只是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就很快地,重重地落了回去。
5
“阿黄!”
我凄厉地大吼一声,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再次将它抱进怀里。
阿黄,坚持住。
只要到了医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疯狂而执拗的念头。
然而,就在我距离阿黄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只手臂横亘在我面前,顾斯年像一堵墙,冷酷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够了,秦雨萱。”
顾斯年阴沉着一张脸,语气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冰冷,都要绝情。
“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我以前只觉得你善妒,没想到,你现在除了会虐待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连一只无辜的狗都能下这么重的手。”
“阿黄已经这样了,你就让它安安静静地走,不好吗?”
就在这时,地上的阿黄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我一把推开挡路的顾斯年,疯了一样扑到阿黄身边。
它已经不再抽搐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角,缓缓滚落下一滴温热的泪珠。
我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的脑袋,用哽咽的声音轻声唤着它。
“阿黄……”
阿黄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扭过头,轻轻地,舔了一下我的手心。
我懂它的意思。
它在告诉我,别难过。
下一秒,它的整个脑袋都无力地垂了下去,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整个人像是瞬间坠入了冰窖。
我没有保护好阿黄。
它是奶奶生前最疼爱的小家伙。
它就像我们家的小太阳,总是用尽各种办法,逗我们开心。
可是现在,我的小太阳,熄灭了。
这个家对我而言,也只剩下了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呵。”
耳边传来顾斯年的一声冷笑,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阿黄就是被你亲手打死的,你现在在这里假惺惺地哭给谁看呢?真是让人恶心。”
秦雨薇顺势挽住了顾斯年的胳膊,用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开口。
“斯年哥,你昨天用我男朋友的名义邀请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姐姐心里肯定不舒服,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昨天没有答应斯年哥你,跟你一起去参加朋友的聚会,那姐姐今天的火气,就能都发在我身上,阿黄也就不会出事了。”
说着说着,秦雨薇竟然真的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我深吸了一口气。
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秦雨薇面前,扬起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我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
秦雨薇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五个清晰的指印,像一个耻辱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脸上。
但是,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这点皮肉之痛,和阿黄所承受的痛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再次扬起手,还想再打,手腕却被顾斯年一把死死地攥住。
与此同时,母亲也冲了上来,她抬起手,同样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我的脸颊上。
“秦雨萱,你还没闹够吗?!”
“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惊愕地发现,母亲竟然哭了,她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我茫然地抬起头,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离了身体,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喃喃地开口。
“我没有变,我也没有闹……是你们不信我,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呢?”
我的话,让母亲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秦雨薇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母亲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她不再理会我。
她和顾斯年一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秦雨薇,进屋去处理她手上的伤口了。
一阵冷风吹过,吹得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但更多的,是冷。
一种深入骨髓的、彻骨的寒冷。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目光缓缓移向了刚才秦雨薇摔倒的地方。
果然,那双沾满了阿黄鲜血的高跟鞋,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被几片落叶半遮半掩着,只露出了一个闪着寒光的鞋尖。
那是我众多高定鞋中的一双,因为款式不喜欢,一次都没穿过。
昨天,我把它连同那些礼服一起,打包送给了秦雨薇。
6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初妈妈看见秦雨薇试穿那双高跟鞋时,脸上满是欣慰,甚至还感慨说,这双鞋总算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她笑着说,这鞋子我连试都懒得试,没想到雨薇却爱不释手,也算是物尽其用。
是啊,只要她不是先入为主地认定凶手是我,只要她愿意稍微仔细地看一眼,真相其实就摆在眼前。
我弯腰,将那双沾着罪恶的高跟鞋捡起,随手扔进一个废弃的纸箱。
过去,秦雨薇对我做的那些小动作,念在所谓的姐妹情分上,我可以一笑置之。
但这一次,她越界了,她杀死了阿黄。
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个疑团。秦雨薇四岁走失,那时我已经九岁,我记忆里的她,是个喜欢小狗、骨子里透着善良的小女孩。
一个人就算经历再多,本性也不至于扭曲至此吧?
看来,是时候找人好好查查了。
我把阿黄轻轻放回它最爱的小窝,旁边摆满了它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和零食。它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冰冷僵硬。
鼻尖一酸,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它柔软的毛发上。
曾几何时,每当我伤心落泪,都是它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温柔地舔掉我脸颊的泪水,甚至还会笨拙地作揖、打滚,用尽浑身解数来逗我开心。
它只希望我能开心。
我用力抹去眼泪,对着它冰冷的身体,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当天,我处理了阿黄的后事,将它的骨灰收在一个精致的瓶子里。同时,那双作为凶器的高跟鞋,被我加急送往了专业的检测机构,不惜代价。我还联系了京市最负盛名的私家侦探,目标只有一个——秦雨薇。
深夜回家,我将阿黄的骨灰瓶放进行李箱,紧紧挨着奶奶留下的那本旧菜谱。
睡到半夜,一阵狂暴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我刚从床上坐起,卧室的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
妈妈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二话不说,一个耳光重重地甩在我的脸上。
“秦雨萱,你闹够了没有?”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雨薇的!”
“白天你打死阿黄,弄伤雨薇的手还不够,现在是想直接要了她的命吗?”
我被打得偏过头,茫然地看着妈妈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秦雨薇虚弱的声音从妈妈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妈妈,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我吃过药了,已经没事了……”
“她就是故意的!”妈妈的语气斩钉截铁,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我吞噬,“谁会平白无故在衣服上撒满花生粉!她明知道你对花生严重过敏,这就是蓄意谋杀!”
她深吸一口气,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厌弃与失望。
“雨萱,我真没想到,你的心会恶毒到这种地步。明天一早,你搬出去吧。再让你待在家里,雨薇早晚要被你害死。”
在她视线的死角,秦雨薇探出头,冲我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胜利者的微笑。
我的心湖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她的歇斯底里,不过是投下了一颗激不起半点涟漪的石子。我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曾是除了奶奶以外最疼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可自从秦雨薇回来,那杆名为“信任”的天平,就再也没有向我倾斜过一次。
也许是出于当年弄丢女儿的愧疚,也许是秦雨薇那副善良乖巧的伪装太过成功。我的辩解从据理力争到后来渐渐沉默,心情也从伤心难过到如今的麻木。
直到此刻,彻底心死。
我明白,我和妈妈之间那点可怜的母女缘分,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7
第二天清晨,搬家公司的车准时停在了楼下。
我没想到,妈妈竟然一夜没睡,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双眼布满红血丝,眼底的黑眼圈浓重得骇人。
“雨萱,你……凡事想开点,想通了就回来,妈妈和妹妹随时等你回家。”妈妈的声音沙哑,话说得情真意切。
我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指挥着工人将我的东西一件件搬上车,然后头也不回地随车离开。
妹妹不可能欢迎我,而这里,也再不是我的家了。
车子驶向三年前我买下的小公寓。抵达后,我将打包好的行李逐一拆开。
里面是我前半生所有的回忆。
我与妈妈的合影,我和顾斯年的合照,都被我用剪刀一张张剪碎,付之一炬,看着它们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还有那件我早就买好的婚纱,也被我毫不留恋地塞进垃圾袋,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那是七年前,顾斯年刚答应和我交往时,我偷偷跑去定制的。这些年,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穿上它,与顾斯年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场景。
如今看来,真是讽刺。
我即便要结婚,新郎也绝不会是他,更不会再穿这件承载着卑微幻想的婚纱。
剩下的,便是这七年里,顾斯年送我的那些“礼物”。
他出手向来阔绰,送的无非是些名牌包包和珠宝首饰。少数几件高定时装,也因为尺码或风格不合,被我压在箱底,从未穿过。
过去被爱情的滤镜蒙蔽了双眼,如今清醒了才发现,顾斯年送我的这些东西,除了昂贵,几乎没有一件是我真正心头所好。
他或许从未真正用心了解过我,所以连送礼物都显得如此敷衍。
我将这些东西全部分类打包,准备离开前叫快递全部寄还给顾斯年。
做完这一切,我去了自己经营的那家餐厅,在门上挂出了“低价转让”的牌子。这家餐厅,本是我为了实现奶奶的遗愿而开,如今却沦为了顾家招待生意伙伴的私厨。
因为转让价格远低于市场价,当天下午就有人联系了我。
买家是位面善的中年大叔,合同签得干脆利落,转让费也很快到账。交易一完成,大叔便关上店门,将“低价转让”的牌子换成了“新店装修中”。
我沿着熟悉的街道溜达着回家,这间公寓当初就是为了方便经营餐厅才买的,步行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没想到刚走到一半,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在我身侧缓缓停下。
后座车窗降下,露出顾斯年那张足以让无数女人尖叫的英俊面孔。
可此刻,这张脸在我眼里,再也激不起丝毫波澜,甚至还隐隐泛起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我蹙了蹙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雨萱。”
顾斯年在身后叫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我置若罔闻,继续向前。
车门“砰”地一声打开,顾斯年下了车,几步追了上来。周围已经有路人停下脚步,准备看一场豪门爱恨情仇的热闹。
我只得停步,脸上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有事?”
顾斯年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是这种态度。一抹恼怒迅速划过他的眼底,但他还是强压下火气,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开口:“为什么要把餐厅转让了?”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不耐烦地回敬道:“这是我的私事,和顾总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8
“好了雨萱,别闹了。”
顾斯年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宠溺,仿佛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宠物。他揉了揉眉心,语调里透出刻意为之的疲惫。
“明天王总要过来,点名要吃你做的菜。既然餐厅转了,就去我家做吧。”
若是从前,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一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然后乖乖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但现在,我只是冷淡地吐出几个字:“不好意思,做不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顾斯年却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秦雨萱,你非要逼我跟你分手吗?”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身边莺莺燕燕断不了,这点你早就知道。你一直都很懂事,很听话。”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学学你妹妹,温柔一点,说几句软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就不跟你分手。”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胃里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
我真的无法理解,当初的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如此自以为是,如此心安理得地践踏我所有的付出。
“我们早就分手了。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或许是我眼中的嫌恶太过赤裸,顾斯年彻底被激怒了。他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笃定能拿捏住我命脉的快意。
“好啊,那就分。秦雨萱,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哭着回来求我。”
七年来,无论他在外面怎么玩,怎么作,我都会在原地等他。他身边的朋友都说,秦雨萱爱惨了顾斯年,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
对此,他本人也深信不疑。
我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径直离开。
当晚临睡前,手机疯狂震动,顾斯年像疯了一样给我发来一连串的视频。
视频里,他在一片布置得如同萤火之森的海边,正深情款款地对秦雨薇告白。
那场景,与七年前我向他告白时如出一辙。
我曾告诉过他,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人在皎洁的月光下,在翩飞的流萤中,向我求婚。
没想到,我没等来他的求婚,却等来了他将我的梦想,原封不动地复制给了另一个女人。
事实证明,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我没有回复,默默取消了他的微信置顶和特别提醒,开启了免打扰模式。
朋友圈很快也被他刷了屏。最新的一条是秦雨薇手背上有一个被蚊子叮咬的红点,顾斯年正低头心疼地为她吹气。
配文是:“某些恶毒的女人,我劝你善良。”
秦雨薇第一时间在下面评论:“都是我不好,身体太差才会对花生过敏,不能全怪姐姐的。”
顾斯年秒回:“这怎么能怪你,是她心肠歹毒,嫉妒我对你好。”
我面无表情地屏蔽了他的朋友圈。眼不见,心不烦。为了确保离开的过程顺利,我暂时还没将他拉黑。
接下来的几天,这两人似乎致力于向全世界直播他们的恩爱。许多朋友纷纷打电话来向我求证。
我被问得烦了,索性发了条朋友圈,言简意赅:
“我与顾斯年已分手,感谢各位关心。”
9
秦雨薇的生日宴很快就到了,场面办得极其盛大奢华。
顾斯年更是高调地请来了各路媒体,此举无异于向全世界公开承认了秦雨薇的正牌女友身份。
而我,作为他唯一公开承认过的女友,当初的官宣却敷衍得像个笑话——不过是朋友间的一场普通聚会,他随口一提,而那场聚会的主厨,还是我。
两相对比,我彻底沦为了圈子里的笑柄。有人羡慕秦雨薇的好命,自然就有人在背后奚落我的不自量力。
秦雨薇得意洋洋地将这些人的嘲讽录成视频发给我,我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将她拖进了黑名单。
公寓那边,我已经委托给物业挂牌出售。
下午两点,我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手机不断有电话打进来,我直接调了静音,一个都没接。
排队检票时,收到了妈妈发来的消息。
“雨萱,这是妹妹回家的第一个生日,你必须过来参加。不然外人会以为是雨薇插足了你们的感情,导致姐妹反目,这对雨薇的名声不好。”
“你害雨薇差点没命的事,她已经原谅你了。过完这次生日,你就搬回来住吧。”
我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被伤得麻木,可看到这些字句,胸口还是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曾几何时,妈妈也会这样处处为我着想。而现在,她所有的偏爱与体贴,都给了那个杀害阿黄的凶手。
我深吸一口气,将妈妈所有的联系方式,干净利落地全部拉黑。
就在检票口,又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是顾斯年。
“微信怎么不回,电话也不接?别闹脾气了,晚上的生日宴还等你掌勺呢。”
即便只是文字,顾斯年那副理所当然、发号施令的嘴脸,还是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爱他的时候,我觉得这是霸道总裁的魅力。如今祛魅了才发现,这副嘴脸简直令人恶心反胃。
检票通过,我用最快的速度,将顾斯年所有的联系方式通通拉黑删除,仿佛慢一秒就会被什么脏东西黏上。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迈步走进登机口,再也没有回头。
……
宴会厅里,顾斯年打发走最后一波媒体,不着痕迹地扯下秦雨薇挽着自己的手,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秦雨薇并未介意,反而贴得更近,柔声关心道:“斯年哥,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有点累。”顾斯年烦躁地按了按眉心,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不耐。
秦雨薇脸上的笑容不变,声音却愈发甜腻:“那斯年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妈妈那边看看。”
顾斯年点了点头,没再多言。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抬腕看了眼表,已经下午三点了。
他解锁手机,聊天界面依然停留在他发出的那条消息上,秦雨萱还是没有回复。
他已经主动发了消息,已经给了她台阶下。
10
顾斯年想起了过去。
他发的消息,秦雨萱从来都是秒回,绝不可能出现他新发的消息上面,还是他自己消息的情况。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便会停止回复,这是他身为男人的傲骨。
而每一次,先低头的,永远是秦雨萱。
这次,他真的已经算得上“卑微”了。不就是当众对别人表白,承认了别人的女友身份吗?那不过是因为她太倔,故意气她的手段罢了。又没结婚,男人身边多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他以为七年过去,秦雨萱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大度。
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小气。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她自己放弃了,就别怪他。他顾斯年是什么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当初要不是看在她做的饭菜还算合胃口的份上,他根本不可能答应交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顾斯年始终坐在角落,时不时地解锁手机看一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暴躁。
周围没人敢上前去触他的霉头。
这场宴会由他全权负责,宴会的主厨位置,他下意识地就留给了秦雨萱。
眼看就要四点,主厨迟迟不到位,后厨根本没人敢开火。
这意味着,晚上的宴席,极有可能会开天窗。
最终还是秦雨薇沉不住气,款款坐到顾斯年身边,轻晃他的手臂:“斯年哥,你请的主厨还没到吗?”
那软糯的撒娇语气,楚楚可怜的模样,曾一度让他心动。
可现在看来,却只觉得莫名的厌烦。
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将这份厌恶深埋心底,他挤出一个温和的笑,手指轻刮了一下秦雨薇的鼻子:“放心,我这就打电话催,误不了你这个小馋猫吃饭。”
秦雨薇顺势钻进他怀里,学着猫叫:“喵喵喵。”
顾斯年敷衍地捏了捏她的手,拨通了电话。主厨很快就位,是从隔壁五星级酒店临时高价挖来的。他心想,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厨师请不到,根本不必非秦雨萱不可。
晚宴总算有惊无险地开始了。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餐桌,宾客们赞不绝口。只有那些吃惯了秦雨萱手艺的人,总觉得这些菜好像少了点什么。
美味是美味,却尝不出那种能让人感到幸福的滋味。
顾斯年动了几筷子,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隐痛。
他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身旁的秦雨薇毫无察觉,还在殷勤地给他夹菜。
他忽然就想起了秦雨萱。
以往每次他胃病发作,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蹙眉,秦雨萱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她总是随身带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是她精心熬制的温养肠胃的药膳汤。
最近没有了秦雨萱的饭菜和药膳,他的胃病已经犯了好几次,秦雨薇却一次都没发现过。
顾斯年放下筷子,找了个借口,拿着手机去了无人注意的休息区。
已经快晚上七点了,秦雨萱依旧杳无音信。
忍着胃里一阵阵的抽痛,顾斯年鬼使神差般地,再次主动给秦雨萱发了条消息。
“我们复合吧。”
回应他的,是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