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胆大的钻被窝,胆小的唠唠嗑!”

发布时间:2025-07-25 09:37  浏览量:1

我站在新家的落地窗前,手指头轻轻敲着手里的香槟杯。

六月的日头正足,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柚木地板上撇下好些菱形的亮斑。

我低头瞅了眼腕表,下午四点,离跟大伙儿约好的聚会还有一个钟头。

这套一百三十平的房子,是我昨年全款拿下的,还带个五十平的小花园。

搁2000年的省城,这样的配置,足够让那帮同龄人眼馋得不行。

更别说车库里停着的那辆宝马,黑黢黢的车身在太阳底下闪着光,不咋扎眼但特有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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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舒坦啊。”电话那头,老同学的声音里酸溜溜的。

我嘿嘿笑了笑,没接话茬。

我心里门儿清,在这帮同学里,我算是混得最像样的——至少明面上是这么回事儿。

十年前挤在三十平出租屋里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可现在,我总算能请这帮朋友到宽敞的新家来坐坐了。

“对了,夏红和小雨都答应来不?”媳妇在电话那头又问。

“嗯,还有张明,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同事。”

我瞟了眼厨房里备好的烧烤食材。

我媳妇儿回娘家了,正好,省得拘束。

挂了电话,我溜达进花园,检查了下烧烤架。

媳妇儿比我小十岁,就爱泡夜店、蹦迪。

我呢,就喜欢安安静静地喝点小酒、聊聊天。

这不一样的性子,在我俩七年的婚姻里,慢慢就显出来了,可谁也没说破那层窗户纸。

实话实说,我俩不是一路人。

只是,凑合过。

五点整,门铃响了。

我一开门,就瞅见张明那张总带着憨笑的脸,他身后站着俩女的——

夏红穿了条淡蓝色的薄连衣裙,裙摆跟着夏天的风轻轻飘;王大菊则是一身牛仔超短裙,露出晒成小麦色的大长腿。

“好久不见啊,大老板!”

王大菊头一个扑上来,给了我个拥抱,一股熟悉的洗发水味儿钻进鼻子。

王大菊是大学同学,也是我发小,老家一个地方的。

我俩一直属于掏心窝子那种。

关系好的甚至让媳妇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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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红就站在旁边笑,可我注意到,她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跟我记着的高中时候一模一样。

夏红也是我大学同学,当年,我追过她。

她那时候像一个傲娇的骆驼,谁都看不上。

其实,这次,我就是……

花园里的烧烤架冒着青烟,啤酒瓶在桌上排了一溜儿。

夏红坐在藤椅上,小口小口地抿着啤酒,夕阳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还记得那次运动会不?”

王大菊突然开口,手里挥着烤串,“夏红跑八百米,摔了个狗吃屎,还是你背她去医务室的呢!”

夏红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提它干啥!”

我瞅着夏红泛红的脸蛋,记忆就跟潮水似的涌了上来。

当年,我每天放学都绕远路,就为了能跟夏红一块儿走一段。

她总爱穿白色连衣裙,裙摆扫过操场边的青草,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此时,她脸粉红,尴尬的很。

我知道,其实她已经离婚了,老公很有钱……

她属于很拜金的那种,一直没有改变。

听说,她把婆婆得罪了……

离婚后这几年,听大菊说,夏红一方面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狼狈,一方面窥视我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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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首歌呗。”张明提议,打破了这会儿的安静。

《心太软》的旋律从音响里飘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夏红的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那是1997年我们毕业时流行的歌,每个调调都带着青春的味儿。

“跳舞吧!”

王大菊突然站起来,酒劲儿上来了,脸颊红扑扑的,“就像大学时候那样!”

大菊已经三十好几了,依然改变不了,念书时的俏皮劲儿。

我还没反应过来,夏红已经站到我面前,微微抬起了胳膊。

她的指尖有点凉,手心却带着汗。

我俩随着音乐轻轻晃的时候,我能闻到她头发里淡淡的茉莉花香。

“你的手……”夏红突然小声说。

我这才发觉,自己正不自觉地搂她的腰——那腰肢虽说不像当年时候那么细了,可触感,还是那么熟悉。

“咱俩出去走走不?”音乐一停,夏红突然小声提议。

我知道,她其实想和我单独聊聊。

于是,我说,我俩出去走走。

王大菊和张明起哄。

我们小区是刚建成的高档小区,入住率不高。

几乎没人。

小区的蚊子真多。夏红说的很直接。

她的意思我比较了解。

你是不是想坐我的宝马车。

讨厌,你还是那么直接!

呵呵,她的小心思……

我打开车门,想上主驾驶。

没想到,她居然开了后车门。

最后,我俩鬼使神差的一同钻进了宝马后座。

夏红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挨着我很近,我的心跳得厉害,都有点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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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年……恨我不?”夏红的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似的。

我摇了摇头,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车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就剩下我俩交错的呼吸声。

夏红突然抓住我的手:“要是当年我们……我现在也不会过得跟个寡妇似的……”

她的眼泪落在我手背上,烫得跟要烧穿皮肤似的。

总之,她就是和我哭诉。

我非常明白,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她脸红半天,一直盯着我……

第二天一早,我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了。

我揉着太阳穴走出卧室,看见王大菊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

“醒啦?夏红和张明昨晚回去了,你喝多了!”

王大菊一边给我端饭,一边说,“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尖椒土豆丝。”

我愣在那儿没动。

她居然穿着我媳妇的睡衣,你昨晚在床上睡的?

她嘻嘻哈哈,你呀,啥记性!

我也是糊涂了。

真的记不清了。

餐桌上摆着的不光是土豆丝,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疙瘩汤——那是我大学时最爱的,都十几年没吃过了。

“你咋还记得……”

“你大三那年生日,我在校外租的房子里给你做过啊。”

王大菊这才转过身,眼圈红红的,“每年你生日前一天,我都给买衬衫,你记不记得?”

我点点头,有点感动。

我怎么会不记得?

王大菊一直追我。

阴差阳错,我俩各自结婚。

听说,她现在过得很不好。

婆婆天天骂她。她老公常年开货车,天天去歌厅。

两人的婚姻一团糟。

好吃吗?她盯着我。

我突然心里一阵冲动,上前捧住小雨的脸,盯了半天。

更让我吃惊的是,王大菊没推开我。

“你和夏红……”小雨的声音打着颤,“昨天我看见了,你俩在车里……”

我不知道该咋回答,只能把她的脸扳向我:“别生气。我们就是唠唠嗑。”

这话好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小雨突然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她跟我说,她那爱赌博唱歌的丈夫,刻薄的婆婆,孩子多动症……

我这才知道,这个总是笑哈哈的老同学,日子早就过得千疮百孔了。

比我想象的还严重。

“当年为啥不追我?”王大菊捶着我的胸口,“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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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菊去卧室找脏衣服洗的时候,我站在花园里,瞅着晾衣绳上飘着的衬衫。

大学时候,王大菊就常这么帮我洗衣服。

阳光透过棉布,在我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就像我这会儿七上八下的小心思。

过了半个钟头,王大菊说要走,俩人不约而同地在门口停住了。

“枕巾……”小雨低声说,“我忘了洗枕巾。”

她回卧室取枕巾。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能回头的机会。

我关上了门。

可门关上的那一刻,二十年的友谊,算是彻底变了味儿。

送走王大菊,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茶几上还放着昨晚没喝完的啤酒,阳光透过玻璃瓶,在地板上撇下绿色的光斑。

手机震了震,是媳妇儿发来的短信:“晚上七点到家,想吃火锅。”

我盯着屏幕,突然才想起来,都记不清上次跟媳妇儿单独吃饭是啥时候了。

我俩的婚姻,就像这栋漂亮的房子——外表光鲜,里头却空落落的。

我走到花园,烧烤架上还留着昨晚的炭灰。

夏红坐过的藤椅轻轻晃着,好像她刚走没多久。

我想起她临走时的眼神,还有那句“有空给我打电话”,胃里一阵绞痛。

更让我没法面对的是王大菊。

二十年的交情,就这么被一时的冲动给毁了。

她最后那句话——“以后不会再给你洗衣服了”——就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着我的心。

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

酒精滑过喉咙的时候,我想起坊间那句关于同学聚会的玩笑:“胆小的唠唠嗑,胆大的钻被窝。”

我这才明白,同学聚会最危险的不是酒,不是旧情,而是那种被岁月磨出来的遗憾和不甘。

当三个不如意的人——事业有成却婚姻空洞的我,两次离婚、寄人篱下的夏红,表面风光实则苦不堪言的王大菊——凑到一块儿,出事几乎是肯定的。

落地窗映出我憔悴的脸。

四十岁的老爷们儿,有房有车,可在这个夏天的午后,却觉得空前的孤独和迷茫。

我不知道该咋面对今晚回家的媳妇儿,更不知道该咋处理跟这两个老同学的关系。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道横在友谊和越界之间的线,算是永远没了。

我拿起手机,删了夏红的号码,还有王大菊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窗外的知了叫得刺耳,好像在嘲笑我这迟来的明白——同学聚会这温床,孵出来的从来不光是回忆,还有那些被现实压了太久的欲望和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