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款婚房变大姑姐房!拒过户还骂我“图房子”?算计到头了!
发布时间:2025-07-26 19:58 浏览量:1
“把钥匙交出来!”婆婆尖利的声音像锥子一样扎进沈清的耳朵。
她死死攥着那串冰冷的钥匙,手心被硌得生疼。“这是我的房子!”
“什么你的房子?房本上写的是我儿子顾磊的名字!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嚷嚷?”婆婆一把推开她,大姑姐顾琴抱着双臂,轻蔑地笑了声。
顾磊夹在中间,满脸为难,“小清,你先冷静点,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沈清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家人就把我爸妈掏空积蓄给我买的房子,这么理所当然地抢走?”
婆婆眼睛一瞪,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她脸上:“什么叫抢?你嫁进我们顾家,你爸妈那点钱不就该是顾家的?你大姑姐离婚了带个孩子不容易,住住新房怎么了?你这么恶毒,安的什么心!”
就在婆婆再次伸手抢夺钥匙,撕扯到顶点时,门口传来一个沉稳而陌生的声音:
“请问,哪位是沈清女士?我是开发商法务部的,关于这套房产的最终归属权,有些文件需要您立刻签署。”
01
三年前,我和顾磊决定结婚的时候,我们还挤在城中村一个不足十五平米的出租屋里。
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旧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冬天墙壁渗水,被子总是潮乎乎的。但那时候,我们觉得很幸福。
顾磊会把唯一的鸡腿夹给我,自己呼噜呼噜地喝着汤;我会在他加班的深夜,算着时间给他煮好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加个荷包蛋。我们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这座城市里,拥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为了这个梦想,我们把“抠门”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我戒掉了所有奶茶和零食,每天自己带饭上班,午餐是雷打不动的头天剩菜。同事们约着去吃人均两百的日料,我总是笑着摆手,说自己肠胃不好。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是购物软件上淘来的几十块钱的尾货,标签都带着线头。顾磊也不比我好多少,他戒了烟,公司聚餐能不去就不去,每天上下班宁愿挤一个小时的公交,也舍不得花那十几块钱的地铁费。
我们俩就像两只勤劳的蚂蚁,一点一点地搬运着微薄的薪水,存进一个共同的账户里。每个月发工资的那天,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我们会奢侈一把,去楼下的小饭馆点一份酸菜鱼,两个人对着账本上的数字,憧憬着未来的家。
“等我们买了房,一定要有个大大的阳台,我给你种满多肉。”我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万家灯火。
“好,阳台归你,厨房归我,我每天给你做红烧肉。”顾磊搂着我,语气里满是笃定。
那些年,我从没怀疑过我们的未来。
可我忽略了一件事,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顾磊的家庭,从一开始就埋着雷。
第一次见他妈妈,也就是我后来的婆婆,是在一个很普通的饭馆里。她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眼神不像是在看未来的儿媳,倒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饭桌上,她不停地夸自己的女儿顾琴,说她多有本事,嫁得多好,又不动声色地打听我的家庭背景、父母工作、收入多少。
我当时觉得,长辈关心晚辈,问问也正常。
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这种“关心”背后,是根深蒂固的算计和偏心。
婆婆的口头禅永远是:“我女儿不容易。”
大姑姐顾琴比顾磊大五岁,早早嫁了人,后来又离了婚,带着个儿子。按理说,确实不容易。但她的“不容易”,很大程度上是自己造成的。她好逸恶劳,眼高手低,工作换了无数个,没一个能干长久。离婚后,更是心安理得地住回娘家啃老。
她对我这个未来的弟媳,也从不客气。
我刚工作时攒钱买的一支三百多块的口红,她来我们出租屋,看见了直接拿走,连声招呼都不打。我问顾磊,顾磊只是说:“哎呀,我姐就那样,她喜欢就给她呗,一支口红而已。”
我过生日,顾磊给我买了个小蛋糕,顾琴带着她儿子过来,她儿子一勺就把蛋糕中间最好看的那块奶油挖走了,她还在旁边笑:“看我儿子多会吃。”
诸如此类的“小事”不胜枚举。我不是没跟顾-磊抱怨过,但他永远都是那几句话:“她是我姐,我能怎么办?”“她一个女人带孩子,让着她点。”“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计较。”
我心想,也许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家,搬出去住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个“好起来”的希望,在我父母决定掏空积蓄,为我们支付婚房首付时,达到了顶峰。
那天,我爸妈把我叫回家,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银行卡。我妈眼睛红红的,她说:“清清,爸妈没多大本事,这五十万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本来是给你留着养老的。现在看你和顾磊这么辛苦,我们想着,不如先帮你们把房子解决了。有个家,日子才能安稳。”
我爸在一旁,一个劲地抽着烟,他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半晌才说了一句:“别委屈了自己。”
我当时抱着那张沉甸甸的卡,哭得泣不成声。我知道,这五十万对我父母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我爸在工厂做技术工,我妈是超市的收银员,一辈子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这笔钱,是他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血汗钱,是他们的养老本。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顾磊,他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抱着我一个劲地说:“小清,你放心,我这辈子一定对你好,对叔叔阿姨好。”
我们很快就看中了一套房子,位置、户型、采光都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离我父母家不远,也靠近一个不错的小学。总价一百八十万,首付五十四万,我爸妈的五十万,加上我们俩攒的几万块,刚刚够。
签合同那天,问题来了。
去房产交易中心之前,顾磊忽然拉住我,有些犹豫地说:“小清,你看……这个房本上的名字,能不能……就先写我一个人的?”
我愣住了。
他赶紧解释:“你别误会!主要是因为我公积金缴存基数比你高,贷款能多贷一点,利率也优惠。而且我一个人去办手续,跑起来也方便。等以后贷款还清了,我马上就把你名字加上去!我发誓!”
看着他真诚又带着点恳求的眼神,我想起了我们一起吃泡面的日子,想起了他在寒风中等我下班的身影。我的心里,那点小小的疑虑,瞬间就被信任和爱情冲垮了。
我天真地以为,爱可以战胜一切,写谁的名字,不过是个形式。
于是,我点了头。
我甚至主动对我爸妈撒了谎,说为了贷款方便,暂时只写顾磊的名字。我爸妈虽然有些不放心,但看我那么坚持,最终还是尊重了我的决定。他们只是反复叮嘱顾磊,一定要好好待我。
顾磊拍着胸脯,把所有好听的话都说尽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愚蠢的错误。从我点头的那一刻起,我就亲手将悬在头顶的剑,递到了别人的手里。而那把剑,最终会毫不留情地刺向我。
02
房子从签约到装修,再到通风散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最充满希望的日子。我几乎每个周末都泡在建材市场,跟顾磊一起挑选地板的颜色,瓷砖的纹理,窗帘的款式。我们为了一盏灯的样式能争论半天,又会因为买到了打折的沙发而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常常一个人跑到空荡荡的新房里,站在铺满阳光的客厅中央,想象着未来的生活。这里会摆上我们一起挑的灰色布艺沙发,那里会挂上我们旅行时拍的合影。厨房里会飘出饭菜的香气,阳台上的多肉会茁壮成长。
顾磊也沉浸在这种喜悦里,他会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头顶,喃喃地说:“小清,我们终于有家了。”
是啊,我们有家了。
可我忘了,这个家里,还有不请自来的“客人”。
搬家的日子定在了一个周末。我们请了搬家公司,把出租屋里那点可怜的家当打包好,准备开启新生活。
可就在前一天晚上,婆婆突然打来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顾磊的,他接电话的时候,脸色一点点地变了。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婆婆的声音,很高,很激动,夹杂着大姑姐顾琴的哭声。
挂了电话,顾磊一脸愁容地坐到我身边。
“怎么了?”我问。
他叹了口气,说:“我姐……她跟她婆家又闹翻了,被赶了出来,现在带着孩子,没地方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果然,顾磊接下来说的话,印证了我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试探着说:“小清,你看……我们新房那么大,三室一厅,要不……先让我姐带着外甥去住一段时间?等她找到房子就搬走。”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不行!”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是我们的婚房,我们明天就要搬进去了,怎么能让她住进来?”
“就一段时间,她现在多可怜啊。”顾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是我亲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孩子流落街头吧?”
“可怜?她离婚都快两年了,一直住在妈家里,怎么就突然流落街tou了?她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自己去租个房子?我们这套房子,首付是我爸妈拿的钱,我们俩以后要一起还三十年的贷款,凭什么要给她住?”我压抑着怒火,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冷静。
那晚,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顾磊反复强调的,是“亲情”、“可怜”、“暂时”。而我坚守的,是我的底线,我的家,我父母的血汗钱。
争吵到最后,顾磊见说服不了我,开始用起了“感情绑架”那一套。
“沈清,我没想到你这么冷血!那是我亲姐姐!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们家?”
“你这么不通情达理,以后让我怎么在我妈我姐面前做人?”
“为了这点小事,你就要跟我闹成这样吗?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扎在我的心上。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愿意把唯一鸡腿给我的男人,那个说要为我打造一个家的男人,在面对他原生家庭的无理要求时,竟然选择牺牲我,来成全他的“孝心”和“亲情”。
最后,我妥协了。
不是因为我被他说服了,而是因为我累了,也怕了。我怕我们多年的感情,真的会因为这件事而破裂。我抱着一丝侥ه,心想,也许真的只是暂住,等风头过去,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我红着眼睛,对顾磊说:“好,我同意。但必须说好,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必须搬走。”
顾磊立刻喜笑颜开,抱着我连声说:“老婆你最好了!你放心,就一个月!”
我不知道,我的退让,在他们一家人眼里,不是体谅,而是软弱可欺。我的底线,一旦被突破了一次,就会被无限次地践踏。
第二天,我们没有搬成家。
取而代之的,是婆婆和大姑姐带着大包小包,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我的新房。
我亲手挑选的沙发上,堆满了顾琴的衣服;我准备用来做书房的那个小房间,变成了她儿子的游戏室,崭新的木地板上,被玩具车划出了一道道刺眼的痕迹;厨房里,婆婆用我新买的全套锅具,炖着她带来的、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腊肉,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油腻腻的味道。
而我,像个外人一样,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鸠占鹊巢。
婆婆看到我,连个笑脸都没有,理所当然地指挥道:“小清来了啊,正好,快去楼下超市买点酱油和醋,家里的用完了。”
顾琴则躺在沙发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对我说:“弟妹,你这房子装修得还行,就是wifi密码多少啊?我得赶紧连上追剧。”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没有去买酱油,也没有告诉她wifi密码。我走到顾磊面前,压着声音问他:“这就是你说的暂住?”
顾磊一脸尴尬,把我拉到阳台,低声说:“你别生气,我妈她们也是刚来,有点乱,过几天就好了。”
“一个月,顾磊,你记住你答应我的。”我死死地盯着他。
“知道知道。”他敷衍地点着头,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客厅里他外甥的哭闹声中。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大姑姐一家丝毫没有要搬走的意思。
我催顾磊,他开始还找些借口,说“工作没找到”、“孩子转学手续麻烦”,后来被我催得烦了,就直接把问题抛给我:“那你去跟我妈说,你去跟我姐说!你让我怎么开口?”
我真的去找婆婆谈了。
我尽量用最委婉的语气,提醒她一个月之期已到。
结果,婆婆把碗筷一摔,直接开启了撒泼模式:“怎么?我们孤儿寡母在你这住了几天,你就嫌我们碍眼了?沈清,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儿子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
顾琴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弟妹,做人别太小气了。这房子写的是我弟的名字,我们住自己家的房子,天经地义。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
“外人?”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房子的首付是我爸妈出的钱!”
“那又怎么样?”婆婆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嫁给了我儿子,你家的钱就是我们家的钱!这房子就是我们顾家的!别说让你姐住,就是以后过户给我大孙子,那也是应该的!”
我彻底被她们的无耻和贪婪震惊了。
我看向顾磊,我最后的希望。我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可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失望和愤怒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不再争吵,也不再辩解。我知道,跟这群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我回到我们那个还没退租的出租屋,一个人坐了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我给我的父母打了个电话,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们。电话那头,我爸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清清,别怕,爸妈给你做主。”
接下来几天,我没有再回那个“新家”,也没有再联系顾磊。
我用我爸妈给我的另一笔备用金,悄悄咨询了律师。律师在听完我的叙述,并查看了我爸妈当初支付首付的银行流水和所有聊天记录后,给了我一个明确的方案。
原来,我爸妈当初就留了一手。他们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让顾磊签了一份“借款协议”,明确那五十万是借给我和顾磊用于购房的,并且在购房合同的附加条款里,做了一个公证,一旦出现婚姻破裂或所有权纠纷,这笔钱所对应的房产份额,将无条件归属于我。
他们太了解我了,知道我心软,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他们用这种方式,为我筑起了一道最后的防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阵“东风”,就是顾磊和他家人的最后一次疯狂。
他们见我几天不出现,以为我妥协了,开始变本加厉。婆婆给我打电话,不是催我赶紧把房贷卡给她,让她统一管理,就是让我把工资卡也上交。顾磊则发信息给我,说他妈和他姐决定了,那套房子就给顾琴住了,让我们俩在外面再租个房子,等以后有钱了再买。
理由是:“我姐一个女人家,住新房有面子,也好再找个好人家。我们俩还年轻,可以再奋斗。”
看着那些荒谬绝伦的文字,我笑了。
哀莫大于心死,原来是这种感觉。
我没有回复,直接去了新房。我要拿回我的东西,也要为这场闹剧,画上一个句号。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我被婆婆推搡着,被大姑姐嘲笑着,被我曾经深爱的男人,用“一家人”的名义,逼到了绝境。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会哭着妥协的沈清。
他们不知道,当一个女人心死之后,她剩下的,就只有坚不可摧的铠甲。
03
那个沉稳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客厅里乌烟瘴气的氛围。
所有人都愣住了。
婆婆抢夺钥匙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一脸警惕地瞪着门口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你谁啊?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顾琴也收起了那副看好戏的嘴脸,皱着眉打量着来人。
只有顾磊,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拨开婆婆的手,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平静地走向门口:“我就是沈清。”
那位被称为“张律师”的男人向我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沈女士,是这样的。根据您父母,沈建国先生和林秀兰女士提供的全额付款证明、资金来源公证,并结合当初您和顾磊先生签署的购房合同补充协议中的特殊条款,这套房产的唯一合法所有权人,将变更为您个人。”
“什么?”婆婆的嗓门瞬间拔高,“什么全额付款?我们明明只付了首付!你这个骗子,是她找来演戏的吧!”
张律师没有理会她的叫嚷,继续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原本这套房产确实存在按揭贷款。但由于银行方面在审核顾磊先生的征信时,发现其名下存在多笔小额贷款逾期记录,信用评级不足,因此按揭贷款申请被驳回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顾磊。
“按照合同,贷款申请失败,购房者需在七个工作日内付清全部尾款,否则将视为违约,不仅房子会被收回,已经支付的五十万首付款也将作为违约金不予退还。为了避免重大损失,沈建国先生和林秀兰女士,已于昨日,也就是第六个工作日,将剩余的一百二十六万房款,一次性付清了。”
“全……全款付清了?”婆婆的声音都在发颤,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又看向她的儿子。
顾磊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周转”的小额贷款,原来早就成了他信誉上的定时炸弹。
张律师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沈女士,这份是‘购房人变更确认书’。由于房产全款均由您父母出资,且有明确的赠与公证,指明是赠与您个人。根据补充协议,在贷款失败且由您方付清全款的情况下,您有权要求将顾磊先生从共有人中移除。您只需要在这里签字,我们法务部就会立刻办理后续手续,新的房产证上,将只有您一个人的名字。”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
婆婆的嘴巴张成了O型,脸上的蛮横和嚣张瞬间褪去,只剩下震惊和恐慌。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她眼中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那个可以被她随意支配的“外人”,背后竟然有如此决绝的后手。
大姑姐顾琴的脸色更是精彩,从青到白,再从白到红。她那双算计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慌乱。她赖以生存的“弟弟的房子”,她炫耀和栖身的资本,正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离她远去。
我接过那支笔,笔尖冰冷,我的手却很稳。
我没有立刻签字。
我拿着文件,一步一步地走回客厅中央,走到了顾磊的面前。
“贷款被拒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轻声问,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
他浑身一颤,不敢看我,只是嗫嚅着:“我……我忘了……我想自己想办法……”
“想办法?”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你的办法,就是默认你妈和你姐把我赶出去,把这套房子占为己有,对吗?”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乞求:“小清,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举起手中的文件,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你眼里,我,还有我爸妈掏空一辈子积蓄换来的这套房子,就是可以为了你的‘面子’,为了你那点可怜的‘孝心’,随意牺牲的代价,对不对?”
他哑口无言。
我又转向婆婆,她的眼神躲躲闪闪,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婆婆,您刚才不是说,这房子是你们顾家的吗?不是说,我一个外人没资格说话吗?”我冷冷地看着她,“现在,我这个‘外人’,就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了。”
“不……不能啊……”婆婆终于反应过来,她扑上来想抢我手里的文件,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小清!好媳妇!我们错了!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姐她就是暂住,我们明天就搬走!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顾琴也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换上了一副我从未见过的谄媚笑容:“是啊弟妹,都是误会!你看我,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把文件收起来,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外人?”我甩开她的手,目光凌厉如刀,“现在,你们才是外人。”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哭喊和哀求,走到茶几边,俯下身,在那份文件的签名处,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我的名字——沈清。
写完最后一笔,我直起身,将文件递还给张律师:“麻烦您了。”
张律师点点头:“好的,沈女士。那么,我现在可以代表房产业主,请这些无关人员离开了吗?”
他的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婆婆“噗通”一声坐倒在地,开始嚎啕大哭,拍着大腿咒骂我忘恩负义、蛇蝎心肠。
顾琴则指着我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尖叫:“沈清你这个贱人!你算计我们!你图我们家房子!”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图你们家房子?”我反问,“这套一百八十万的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尾款是我爸妈付的。请问,你们顾家,出过一分钱吗?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图’?真正从头到脚都在算计的,是你们自己!”
“从我还没进门开始,你们就算计我爸妈的积蓄;从房子还没到手开始,你们就算计着怎么把它变成你顾琴的家!现在,算计到头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开始倒打一耙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顾磊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他看着我,眼神里混杂着震惊、悔恨和陌生。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温柔顺从的沈清,会有如此锋利的一面。
张律师对这幅场景似乎司空见惯,他拿出了手机:“如果各位再不离开,我就只能报警,并以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罪名,请警察来处理了。”
“警察”两个字,终于让婆婆的哭声停住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又指着顾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还在发愣的顾琴,踉踉跄跄地冲出了门。
那些属于她们的、堆在沙发上的大包小包,一样都没拿。
偌大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我和顾磊,还有那个作为见证者的张律师。
顾磊呆呆地站着,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
我走到他面前,将那串他妈妈刚才拼命想抢走的钥匙,轻轻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我拿起了我自己的那串。
“顾磊,”我看着他,平静地开口,“我们离婚吧。”
04
“离婚”两个字说出口,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顾磊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小清……就因为这件事?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明天就让我妈和我姐来给你道歉!我求你,别离婚……”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侧身避开了。
“顾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看着他,心里最后一点余温也散尽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这套房子。而是你。”
“是我?”
“是。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婚姻是两个人同心协力,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可是在你心里,从来都只有你的原生家庭。我,只是一个需要不断妥协、退让,来成全你‘孝顺’和‘伟大’的工具人。”
“你的姐姐受了委屈,所以我的新房就该让出来给她住,我们俩就该去租房奋斗。你的妈妈要面子,所以我的父母掏空积蓄买的房子,就该被她说成是‘顾家的财产’。每一次,在我和你家人之间,你都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我。”
“你所谓的‘给我一次机会’,不过是下一次遇到同样问题时,继续让我退让的借口。你所谓的‘道歉’,也只是为了暂时留住我,留住这套房子而已。”
我的话很残忍,却句句属实。
顾磊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张着嘴,却无法反驳一个字。因为他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他的软弱、他的愚孝、他的自私,在这一刻被血淋淋地剖开,再也无处遁形。
“这套房子,是我爸妈给我最后的底气和退路。”我拿起我的包,走向门口,“而你,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分。顾磊,不是我不要你了,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选择过我。”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也许是被这雷霆一击打懵了,顾家没有再来纠缠。我在律师的帮助下,很快办好了房产证的变更手续。那本红色的证书拿到手时,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我的名字,我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离婚协议,顾磊也很快就签了字。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财产,更没有孩子,分得干干净净。
去民政局那天,天很蓝。我们排着队,全程没有交流。直到拿到那本绿色的离婚证,他才沙哑着嗓子对我说了一句:“小清,对不起。祝你……以后幸福。”
我看了他一眼,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此刻显得那么憔悴和落魄。我点了点头,说:“你也是。”
然后,我们转身,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后来,我从我们共同的朋友那里,零星听到了一些关于顾家的消息。
失去了房子这个最大的筹码,顾磊在家里彻底没了地位。婆婆整天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窝囊废”、“没出息”,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大姑姐顾琴也没了住处,只好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把那个本就不大的老房子挤得鸡飞狗跳。据说,婆媳、姑嫂、母子之间,天天吵得不可开交。
而顾磊,因为征信问题,加上离婚的打击,工作也丢了,只能靠打零工度日。他曾经憧憬的、有房有车的中产生活,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我没有幸灾乐祸。我只是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因果循环。他们当初种下了怎样的因,如今就得尝到怎样的果。
我搬进了那套原本应该属于我们俩,现在却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新家。
我一个人,把房子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