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2年,他搂着怀孕的初恋让我滚,当我继承千万家产,他悔哭了

发布时间:2025-07-13 22:27  浏览量:1

滴答!滴答!​

时钟秒针的走动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异常清晰。

“太太,天都快亮了,您别等了,去歇会儿吧。”佣人张妈看着沙发上的身影,话语里透着心疼。

沙发边上,女人身形单薄,只穿着一件素白色的睡袍,静静坐着。

昏黄的灯光映着她苍白得几乎透亮的侧脸,带着一层似梦似幻的朦胧感。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声音低而执拗:“他说过会回来的。”

他说过的。

萧熏颜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可……”张妈还想再劝,话未出口,却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打断。

“咔哒。”

清脆的门锁弹开声传来,张妈惊喜出声:“是先生回来了!”

萧熏颜猛地转过脸,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熟悉、棱角分明却透着清冷气息的英俊脸庞。

是贺舟白啊。

真的是她的丈夫回来了!

一抹喜悦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眸,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

也许是动作太急,加上之前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舟白……”

她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欢喜。

然而,笑容很快便凝固在她脸上——她看见,在贺舟白身后,还跟着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

是……方甜,贺舟白大学时代的初恋女友。

萧熏颜的目光死死锁在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上,刹那间,所有希冀的光芒瞬间冻结,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仿佛瞬间跌入冰窟,四肢百骸乃至灵魂深处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和碎裂般的剧痛!

她僵在原地,如同石雕。这时,又听到贺舟白沉沉的声音响起:“你先下去。”

这话,显然是对张妈说的。

张妈看了看眼前这诡异的气氛和三人站立的姿态,大概也预感到风暴将至,默默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转眼间,这间敞阔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相对而立。

秒针走动的声音固执地持续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紧绷到极致、宛如恐怖片高潮即将降临般的压抑气息。

方甜率先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舟白……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说话间,她轻轻地、依赖般地晃了晃与贺舟白相握的手,那双水汪汪、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向贺舟白。

贺舟白闻声垂眸,目光落回她脸上,那深邃的眼眸里竟流露出罕见的温柔与疼惜:“该走的不是你。”

这句话,如同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萧熏颜心口,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果然,下一秒,她便看到贺舟白转向自己的目光。

那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像冬日寒冰,不带丝毫温度,更没有半分情意,仿佛只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你可以搬走了。”

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一句多余的铺垫,贺舟白就这样用一句话,冷酷地宣布了萧熏颜的出局,判了她的“死刑”。

那一刻,萧熏颜只觉得浑身冰冷,眼前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黑与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找回一丝意识的,只是在浑浑噩噩中,听到了自己发颤的声音。

“为……为什么?”

这反问如此苍白无力,如同落入陷阱、濒临溺毙的人最后本能地呛出的一口水。

贺舟白不耐烦地蹙起他形状好看的剑眉,“这房子,原本就是为糖糖准备的,你应该清楚。”

呵……

萧熏颜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轻、极苦涩的弧度。

她当然清楚啊……

这么多年了,他心里始终放不下方甜。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用自己全部的爱意,终有一天能够温暖他那颗冰封的心,终究还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一颗从来就不曾属于你的心,又怎么可能被捂热呢?

一片死寂中,方甜那柔柔的、带着一丝怯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熏颜,你别怪舟白。我……我怀了舟白的孩子,他也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住着,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所以才……”

这细软的话语落在萧熏颜耳中,如同惊雷,震得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地抬起空洞的眼眸,正好瞥见方甜那只手,得意地、带有强烈宣示意味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动作,仿佛在无声地炫耀一件价值连城的战利品。

直到这一刻,萧熏颜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彻骨的绝望,什么叫做锥心刺骨般的剧痛……那种痛,仿佛有千万支冰冷的箭矢,同时穿透了心脏。

或许是因为都是准妈妈,她也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肚子,但最终还是咬紧牙关,抑制住了这份冲动。

今晚铁了心要等到贺舟白回来,是因为下午那趟医院的检查结果: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满心期盼着亲口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

只可惜这满腹的欢喜还没来得及点燃,兜头一盆冷水便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我……”萧熏颜刚发出一个音节,话头就被贺舟白冷硬地截断。

“怎么?不愿意?还是你盘算着留下来当个下人?”

这咄咄逼人的质问,瞬间碾碎了萧熏颜心底对他残存的所有眷恋。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旁的方甜就扯了扯贺舟白的衣袖,楚楚可怜地开口:“你别这样,熏颜姐姐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要说离开,该走的是我……” 话音未落,她那晶莹的泪珠就如同断了线一般,簌簌滚落。

贺舟白立刻心疼得不行,“什么妻子?她只不过是你不在时的替代品。糖糖,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我们的孩子应得的名分。”

方才还温柔似水的声音,在转向萧熏颜时瞬间冻结,“这是离婚协议,赡养费够你下半辈子生活,天一亮就给我搬走!”

话音刚落,一份文件被摔落在萧熏颜脚边。

等她再抬头,贺舟白已经拥着他心头的明月光,消失在门外。

偌大的客厅重新陷入死寂,仿佛刚才的喧闹从未发生。

萧熏颜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才弯下腰,机械地捡起那几张纸,翻到最后一页。

签名栏上,“贺舟白”三个字写得潇洒狂放。

不知为何,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她恍惚想起当年领证结婚时,他也是这样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一晃眼,竟就到了签下另一份协议的时候。

是时光流逝得太快,还是他们之间的缘分本就浅薄?

一直躲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张妈,等到彻底安静了才敢出来。她一眼就看到僵在原地、失魂落魄的萧熏颜,心头一紧,慌忙跑过去,“太太?!”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萧熏颜的肩膀,萧熏颜竟如同一个脱力的瓷娃娃,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死死咬住下唇,一言不发,只有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张妈瞥见她手里紧攥的东西,认出“离婚协议书”几个刺眼的字,霎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年太太是如何掏心掏肺地对先生好,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真是……造孽啊……

张妈心疼地抱着萧熏颜,自己也忍不住抹泪,“太太您别伤心,过去了,都让它过去吧……”

这温暖的怀抱和安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熏颜一直强撑的防线轰然倒塌,她终于放声痛哭。

“太痛了……我不要爱他了,张妈……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

“好好好,我这就给老爷打电话……”张妈哽咽着,一遍遍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那天后来哭了多久,萧熏颜几乎记不清了。只记得离开时,她最后一次回望那座住了整整三年的房子,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连轮廓都看不清了。

天空正飘着阴冷的细雨。

难道老天也在为这三年的青春与痴心白白错付而叹息吗?

邻居的窃窃私语隐约飘进耳朵。

“昨晚隔壁吵得可凶了?是要离婚了吧?”

“我早说会这样!那男的经常不着家,外面肯定有人!”

“唉,贺太太真够可怜,就这么被赶出来了……”

议论声还未停歇,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滑到萧熏颜身后。

司机利落地下车,恭敬地躬身拉开了后座车门。

“大小姐,老爷让我接您回家。”

第2章 再见了,贺舟白。

众人瞠目结舌,屏气凝神地目睹萧熏颜登上那辆名贵座驾,随即车子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邻家这位太太究竟是何来头?”“瞅那车子,八成价值连城……”“莫不是豪门世家的千金?”周围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些喧哗嘈杂的话语早被萧熏颜抛到九霄云外。

坐进车厢后,她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痕,仿佛也一并抹平了在贺舟白身上虚掷的青春年华。

再会了,贺舟白。你我之间的情分,至此了断。

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致,恍若她与贺舟白纠缠不清的往昔与羁绊……

踏入萧家府邸的瞬间,一家老小便簇拥而来。

母亲蒋淑怡一马当先冲上前,一把攥紧女儿的手腕,眼眶早已泛红,泪水隐隐打转。

“小雨啊,你还好吧?别难过,有爹娘护着,万事别操心!”

“娘……”萧熏颜唇瓣微颤地轻唤,泪水终究没忍住,簌簌滚落面颊。

父亲萧文缓步走近,轻拍她的肩头,“往后就在家里住着,爹爹养你一世!”

这一句话成了她最大的倚靠。心头泛起酸涩,懊悔当初忤逆双亲劝阻,执意要嫁予贺舟白……

那时确是为爱昏头不顾一切。如今才顿悟,唯有至亲才永远无怨无悔地守护自己。

“好了好了,小雨累坏了吧?娘记得你每回远行归来都要泡牛奶浴的,已替你备妥,快沐浴驱驱晦气吧!”

“谢过娘亲。”萧熏颜哽噎着颔首,旋即随仆佣步上阶梯。

宽敞浴池中蓄满从新西兰远道运来的鲜奶,水面浮着一层薄薄玫瑰花瓣,幽香缕缕弥散。

身侧侍女欣喜提醒,“大小姐,从前您居家时最爱这牛奶浴呢!老爷夫人一得知您归家,立马吩咐咱们张罗,说是替您洗净霉运呐!”

“是该好好洗洗的。”萧熏颜浅笑应声。终究是归家温暖舒心啊。

正要褪去外衫时,她动作蓦地一滞,转口道,“罢了,我不泡了,简单冲个热水淋浴便好。”

“为何?莫非备得不够周全?”侍女略显惶恐,唯恐自己怠慢出错。

萧熏颜却轻抚小腹柔声道,“我有身孕了。”才两月光景,胎息未固,不宜浸浴。

侍女惊得怔住。消息转眼传到萧文和蒋淑怡耳中。

“小雨,怀胎这么大的喜事怎不早告知爹娘啊!”蒋淑怡攥紧女儿手心,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娘亲,我也是昨儿才诊出的。”萧熏颜幽幽叹息。连贺舟白都尚未知悉……

萧文缄默片刻,沉声问道,“贺家知情否?”萧熏颜摇头否认。

“那便瞒着他们!这孩子往后随咱们姓萧!与贺家再无瓜葛!我闺女打小捧在掌心宠大,嫁过去却遭这般欺辱!真当萧家不会护犊子?!”蒋淑怡气得浑身发颤,同为娘亲,焉能忍见女儿受这等委屈?

话音未散,屋外仆佣已慌张奔入。

“老爷夫人,贺家老太太驾到!正在门前,扬言要接大小姐回府!”

蒋淑怡“腾”地站起,面沉似水,“婚都离了,还接哪门子接?!”

萧文瞥她一眼,压低嗓门道,“终归是贺家长辈,请进来吧。”随即看向萧熏颜,“闺女,跟爹交个底,你还愿回贺家不?”无论如何,总该先问明女儿心思。

“不回。”萧熏颜决然摇头,既已迈出牢笼,绝不回头!

“爹爹晓得了。”萧文拧眉沉思片刻,温声叮嘱,“你先上楼歇着吧,一路奔波太劳累,余下琐事爹爹替你周旋。”

萧熏颜于是转身登上阶梯。

贺家老太太对萧熏颜曾经格外中意,若非当年她热情地撮合,贺舟白恐怕不会应下这门婚事。然而时光荏苒,过往种种情愫早已消散如烟。

她安逸地睡了个午后觉,醒来已是暮色昏黄。换上佣人递来的紫色抹胸长裙,萧熏颜原地轻盈旋转一圈,又细瞧镜中玲珑有致的身姿,挑眉询问道:“不过是家中聚餐,何需打扮得这般隆重?”佣人忙回:“夫人特意交代的,大小姐这般穿戴,当真光彩照人!”佣人双眸盈满艳羡与感慨。

萧熏颜原本心中存疑,直到步下楼,瞥见客厅里簇拥的亲戚们……“惊喜!”她那古灵精怪的堂妹萧灵儿蹦跳着现身,手里捏着喷花筒,“唰”一下拔开!五彩缤纷的彩带霎时飞扬而起,在她眼前簌簌飘落。

“堂姐离婚大喜!恭贺重获自由身!”萧灵儿这一吆喝,其他萧家亲友也纷纷附和鼓噪。

萧熏颜眼角轻颤,心想离婚了亲人该稍作惋惜才是?怎么……竟比她大婚时还要欢欣雀跃?

萧灵儿的母亲曹芳忙上前扶住萧熏颜,狠瞪女儿一眼:“别乱闹!你姐怀有身孕,休得惊扰她!”“哎呀妈,我懂的!外甥就交给我守护啦!我可是将来要当小姨妈的人!”萧灵儿拍着心口信誓旦旦。

萧熏颜也被逗乐,笑着挨着坐下:“一言为定,你这小姨妈可得做出榜样。”“包在我身上!”

和萧灵儿玩闹完,萧熏颜才坐到双亲身旁,轻声探问:“爸,下午贺家的人……”话未竟,萧文便打断:“早打发走了,往后贺家事你莫操心,只管安心养胎。”萧熏颜微蹙眉,贺家确可丢开手,不过……“爸,让我回公司帮您打理事务吧,离分娩还有数月呢!在家干待太乏味。”“这……”萧文仍忧心她身体。蒋淑怡接话:“让她去吧,添点事做也好。”萧文这才点头应允:“成。”

萧熏颜未及开口,萧灵儿已在旁雀跃:“太棒啦!堂姐快接手咱萧家产业,让那背信弃义的男人肠子悔青!”此言一出,惹得满堂笑声。萧熏颜也陪笑开来,只是那笑意里藏着一丝寂寥。背信弃义——用来形容贺舟白,倒也恰到好处。

夜色深沉,贺舟白携方甜重返旧居时,昔日无论多迟依旧灯火辉煌的别墅,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漆黑与死寂。

第3章 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好黑啊……”方甜攥着贺舟白衣袖的手指收得更紧,声音里裹着掩不住的惊惶。

贺舟白这才按下开关,亮起的灯光驱散了黑暗。他随即唤来女佣,吩咐道:“带方小姐去楼上客房安顿。”

“以后你住这儿,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佣人就行。”交代完这句,他转身欲走。

察觉到男人真的要离开,方甜心中一紧,几步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声音放得极软:“舟白,天这么晚了,留下来陪陪我好么?”

贺舟白的动作微顿。

方甜捕捉到这点迟疑,趁势轻声加码:“宝宝……也很想有爸爸在身边。”她太清楚什么能撬动这个男人的心。

然而出乎意料,贺舟白轻轻却坚定地拨开了她的手:“你先休息,我还有事处理。”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地离去。

方甜的面色登时变得难看。她转身步入房间,目光扫过四周的摆设,想到这是曾经属于萧熏颜的空间,一丝近乎快意的冷笑爬上她的嘴角。“萧熏颜,你永远都斗不过我。等着看吧,只要我腹中孩儿平安落地,贺家的大门自然会为我敞开……”

佣人将热茶送进书房时,贺舟白只啜饮一口,两道好看的剑眉便紧紧拧起。

苦味浓得不同寻常。

他抬眼打量,发现眼前是一张生面孔。

“张妈呢?”

“她…跟着太太一起走了……”佣人垂着脑袋,声音里透着忐忑。

贺舟白眸光沉了沉,又兀自饮了一口那涩味的茶水,薄唇才微启:“她走的时候…怎么样?”

佣人愣了一瞬,才恍然先生问的是太太。

“太太走时外面在下雨,好像…淋湿了些。回到萧家后……”佣人忽地停住了。

贺舟白眼眸微抬,冰冷的视线如实质般刺去。

“说。”

佣人慌忙接道:“听说萧家今夜大摆筵席,宾朋满座,热闹极了……是……是在庆贺太太恢复单身……”话刚出口,她便感觉一股冰寒刺骨的低气压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

她惊得冷汗涔涔,不敢久留,匆匆告退。

书房重归死寂。贺舟白的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下颌绷成冷硬的线条,薄唇抿得发白。

不久前那个凌晨,她还顶着一张惨白透明的脸,眼神里都是死寂般的悲伤……

转眼间,竟在娘家开起了离婚狂欢派对?

贺舟白眉峰深锁,摸出手机点开朋友圈。果然,最新一条赫然是萧熏颜。

照片上的她,一袭华裳,妆容精细绝伦,笑容灿若星辰,哪有半分悲伤的痕迹?

配文更是醒目:“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什么意思?

贺舟白危险地眯起眼眸,她就这么彻底否定了他们的曾经?

呵。

她怕是忘了,当初是谁用了百般手段,死缠烂打非要嫁进来的?

这股难以抑制的怒意刚在脑中腾起,书房门外骤然响起一串急促逼近的脚步声!

人未至,咆哮声已雷霆般炸响:

“混账东西!你还有闲心在这啃书?!我才出门度个假,回来你就给我离了婚?还把那个女人直接接回家里了?!”

紧跟着闯入的是一位年长的女士,身着素雅的月白色连衣裙,发髻一丝不苟地挽着,衬着银白的发丝。妆容精致,尤其是那抹极正的红唇,一如她此刻风风火火、烈焰般的脾性。

贺舟白刚抬眼,奶奶林殊的身影已带着凛然气势来到书桌前。

四目相对,书房里仿佛能擦出实质的火星!

“她人呢?!立刻给我轰出去!”林殊一掌拍在桌面,声如洪钟,祖母的威严沉沉压下。她年轻时就没少收拾过插足别人家庭的,最是憎恶这种角色!

“奶奶,”贺舟白眉峰微蹙,“甜甜有了身孕。”

林殊面色一僵:“谁的?你的?”

贺舟白默默点了点头。

林殊的面庞瞬间拧作一团,连眼神都溢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看那架势,若眼前杵着的不是亲骨肉,她早就出手教训了。

“真想不到,你能干出这么对不起小雨的事!”恨到极点,也只能恨恨磨着牙斥责几句!

贺舟白沉默不语,幽深的黑眸微沉。

见他依旧闭口不言,林殊从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萧家的门,我去登过了!他们这辈子怕不会再让女儿踏进贺家一步,你最好别后悔!”说罢,扭身就往门外大步走去。

这糟心的孙子,她多看一秒都嫌闹心!

走到门边,林殊才像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声线冰寒地甩下一句:“那女人生完孩子,马上让她滚蛋!贺家决不可能让小三进门!坏了规矩可不行!我认的儿媳妇,只有小雨一个!”

听着那清脆有力的鞋跟叩击声渐行渐远,贺舟白深邃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

萧熏颜,你到底给奶奶下了什么蛊?

——

一夜春雨,窗棂湿润。

晨曦微露时,萧熏颜便早早起身,美美地享用过早餐,随即跟随父亲萧文一同前往公司。

当加长林肯稳稳停泊在公司一楼气派的门厅前,成群的记者便如潮水般汹涌而上。车门尚未开启,萧熏颜透过车窗望见外面人潮涌动,不禁有些紧张,葱白的指尖下意识地将手提包攥紧了几分。

自打嫁给贺舟白,她的日子便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消磨,已经许久不曾踏入公司大门……

身旁的萧文敏锐地察觉出女儿的忐忑,安抚性地轻拍她的手背:“别慌,有爸爸在。”萧熏颜这才回过神,朝父亲展颜一笑,轻轻点头,旋即又不无担忧地蹙起秀眉:“爸,我们离婚的事,会不会对公司……?”这世上终究纸包不住火,她昨日走得那样决绝,家中还特意为她举办了聚会庆祝,恐怕整个苏市都已传得沸沸扬扬。

“有什么好怕?他们爱嚼舌根就让他们嚼去!该我们赚的钱,一分也不会少!”萧文语气豪横,霸气十足地领着女儿推门下车,“走,咱们父女这就去会会这群聒噪的记者!”

父亲这份狷介不羁的劲儿逗乐了萧熏颜,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随即挺直腰背,跟随父亲迈步下车。

果然,双脚甫一落地,二人便被急切的记者们围堵得水泄不通,问题连珠炮似的砸来:

“萧总!您如何评价女儿被贺家扫地出门一事?”

“贺太太……哦不,现在是萧小姐了。听说您前夫把外室都领进家门了?”

“萧总,今后萧贺两大家族还有合作的可能吗?”

记者们的提问一个赛一个的尖刻刺耳,萧文每听一句,面庞便又阴沉一分!

眼看就要按捺不住怒气,当场发作斥责回去,他身侧的女儿却已抢先一步开了口。

“婚姻走到尽头,是我当初识人不明。这年头,谁还没在道上踩过两脚烂泥,遇过几个没品的男人呢?”萧熏颜唇角牵起一丝淡淡的、近乎冰冷的笑意,三言两语,便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背叛轻描淡写地带过,语气云淡风轻。末了,她眸光轻扫过面前一张张写着好奇的脸,又慢悠悠添上一句,带着几分讥诮,“难道诸位,被野狗无端咬了一口,都还要追上去咬回来不成?抱歉,我可没空和他计较。”

此言一出,周围一圈记者竟面面相觑,一时语塞,完全愣住了。

这是在骂……贺舟白是条狗?

第4章 我怀了贺舟白的孩子

同一时间,贺氏办公大楼。

总裁办公室。

一大早过来舔着脸要签合约的祁连城刚好在看直播,ipad外放,萧熏颜的声音瞬间扩散在整个办公室内。

祁连城微微一愣,旋即便瞪大了眼梗着脖子扭头去看桌后的贺舟白。

只见后者明显的浑身僵硬,方才还刷刷签着字的笔也停了下来,修长的骨节渐渐泛白……

祁连城才挺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你们闹的这么厉害啊?”

在祁连城的印象中,那曾经的萧熏颜可是追在贺舟白屁股后面跑的。

冷了送温暖,热了给扇扇子。

记得有一年冬天,贺舟白特别忙,几乎天天都在公司加班到凌晨。

萧熏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每天晚上都提着夜宵在公司楼下等着贺舟白。

一个千金大小姐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祁连城看了都无比感动。

曾经那么爱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骂对方是狗了呢?

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祁连城这颗八卦的心啊,那是痒痒的厉害啊!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的时间,贺舟白才缓缓抬眸,冰冷的眸光在祁连城身上一扫,“你很闲?”

祁连城被唬的浑身一缩,急忙摇头,“不不不,我忙的很!我先走一步!”

说完,抱着自己的东西拔腿就打算开溜!

看来今天日子不好,不适宜谈合同!

结果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见方甜走了进来。

祁连城那样子仿佛见了鬼……

他和贺舟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初恋情人什么的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嚣张,竟然直接来了公司?

打扮乖巧的方甜也是认识祁连城的,当下便微笑着打起了招呼,“祁少,好久不见。”

“呃……是啊是啊!”祁连城很是僵硬的点头,然后就听身后的贺舟白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话显然是在问方甜。

“家里太闷了,我来看看你嘛。”方甜于是笑着走过去,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人家想你了,宝宝也想你了。”

祁连城转身,从方甜身后探出个脑袋朝着贺舟白看去:都珠胎暗结了?

下一秒就见贺舟白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祁连城浑身一震,脑子里全是问号!

不是吧?这样也能猜到他在想啥?

“咳咳!那个……我就先……”走了哈!

轻咳了一声,祁连城后面的三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贺舟白打断。

“连城,你刚才说的合同,也不是不能签。”

“啊?”祁连城一时间竟也没回过神来,这人说的哪儿跟哪儿?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没等他继续往下纠结,那边贺舟白已经看向了方甜,“你先回去,我和连城有事情要谈。”

“可是……”方甜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回头无比怨恨的瞪了祁连城一眼。

祁连城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无辜。

又不是他让她走的,瞪他干嘛呀!

“先回去。”贺舟白沉沉的嗓音再度响起,染上一丝不悦。

方甜紧咬着下唇,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委屈的道,“那我和宝宝等你回家吃晚饭。”

祁连城听的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但他啥也不敢说,只好默默的假装打开自己的ipad。

结果忘记了刚才还在播放萧氏企业的采访——

“据最新消息,萧氏企业董事长决策,将所有的经营权全权交给独女萧熏颜!看样子萧小姐并没有受到离婚风波的影响,仍旧是天之娇女啊!”

女主持人的声音扩散开来,将整个办公室内的气息都给冻结住了。

祁连城手一抖,慌忙又合上了ipad!

他懊恼的紧闭了一下双眼,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刚才为什么要手贱啊啊!

方甜自是也听到了那些话,她转了转眼珠,突然松了口气一般的轻叹道,“看来小雨现在过的也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歉意。

贺舟白并未说什么,只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方甜会意,点头笑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在她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脸上温柔的笑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到楼下打车离开的时候,她拨通了一位记者朋友的手机号。

“我要爆料,恩,我怀了贺舟白的孩子。”

——

楼上办公室内。

待方甜离开之后,祁连城那紧绷的小神经才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回过神,那颗八卦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传闻说你带着方甜连夜把嫂子……呃,萧熏颜赶走了,可如今我看你对方甜,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深情啊!”

男人看男人毕竟是最直观的。

贺舟白真要是跟方甜爱的那么死去活来的,方才就不会让方甜离开。

可要说他不爱方甜,两个人又有了孩子,这算什么?

“难道……这其中有误会?”祁连城眯着眼一脸好奇的凑近了去看贺舟白。

“你想知道什么?”贺舟白扬眉,冷飕飕的视线直直的看进祁连城的眼底。

祁连城心口一窒,忙摇头,“算了算了,你们的事情肯定很复杂!我现在只想让你在合同上签字!”

说着,祁连城便将一份文件放在了贺舟白的跟前,并且恭敬的递上了万宝龙钢笔。

贺舟白并未去翻看合同,只抬眸扫了祁连城一眼,眸光微深。

许久,他才掀了薄唇,“祁家应该还没拿到萧家的合同。”

“啊?”祁连城愣了一下,才点头,“是啊……我先来找的你啊!”

“萧家签了字,你再来找我。”贺舟白答。

“为什么?”祁连城一脸懵逼,却见贺舟白已然重新看起了另外的文件,并且对他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祁连城,“……?”

等到走出贺氏大楼的时候,祁连城才头疼的抓了抓后脑勺,“要先拿到萧家的签字,那就只能去找萧熏颜了呗,她现在都是萧家的掌门人了!”

——

身为全苏市如今最风云的女人,萧熏颜也没有想到父亲那么干脆的就把家族的企业全部交给自己打理。

“爸,你这就回去了?”萧熏颜一脸诧异的看着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的父亲。

她还以为父亲至少能留下来指导指导自己几天?

萧文披上西装外套就笑道,“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接班,我还不赶紧抓时间去享受一下人生?我给你安排了助理,大事小事搞不懂的都可以问他,实在不行打电话问我。别那么认真,按照你的想法来,爸爸相信你!”

萧熏颜眨眨眼,“爸您可真是一点也不担心……”

“我的女儿我担心什么?就算你把萧家都给败光了,那不是还有你外公的产业呢嘛?别怕!放开手脚大胆干!”

话毕,萧文就无比潇洒的离开了。

萧熏颜将他老人家送到大门口,也是佩服他对自己的信任……

刚准备转身上楼,就被一道轻快的男声叫住,“萧萧!”

第5章 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

萧熏颜回头,就见一脸阳光干净的少年正冲着自己挥手。

“苏牧?”

“是我是我!你还记得我啊!”少年一路小跑过来,望着萧熏颜的那一双眸子干净而明亮,清澈的像一汪泉水。

这是她的发小,比她年纪还小一点。

小时候每个暑假寒假她都会去姥姥家过,苏家就在姥姥家隔壁。

久而久之,两个小朋友就混熟了。

苏牧总喜欢跟在她后面姐姐姐姐的叫着,像个小跟屁虫。

没想到这一转眼,当年的小跟屁虫如今也已经长成了壮壮实实的大小伙子了。

萧熏颜挑眉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应聘的啊!”苏牧笑嘻嘻的说着,知道萧熏颜如今是萧氏的总裁,立刻上赶子要求走后门,“萧萧,看在咱两以前的交情上,你这也得给我安排个一官半职的吧?”

“少来。”萧熏颜直接错开他往楼上走,“你可是苏家的少爷,家里多少企业等着你去经营,你跑来我这里应聘什么?”

“家里的多不好玩!再说了,你这好不容易离婚了,我还能不来?”苏牧笑眯眯的围着萧熏颜转,“再说了你这么多年都没在咱们这么圈子里混了,肯定很多都不知道了吧?我可是个人脉精,到时候也能帮衬帮衬你不是?”

被他这么一说,萧熏颜觉得有点道理,这才点了头,“行吧,那就委屈苏大少爷给我做个秘书?”

“我的荣幸!”苏牧咧嘴笑了,十分的满足。

两人一块儿上楼,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碰到一个穿着西装的英俊年轻人。

“萧总,我叫闫东升,是您父亲让我过来协助您的,以后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男人的态度十分的恭敬,说话也有条不紊。

“恩,好。你进来吧,跟我说说公司的近况。”萧熏颜点头,很是自然的走在了前面。

她打小就跟着父亲混迹公司,如今即便是好久不来,也丝毫不会胆怯。

闫东升跟上去,顺势看了苏牧一眼,好奇道,“这位是?”

“他是我刚聘请的秘书。”萧熏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苏牧立马上道的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啊,我是苏牧,以后咱俩就是同事了!”

“这……是。”闫东升点点头,也回以微笑。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闫东升粗略的跟萧熏颜介绍了一下本季度公司的所有经营状况。

萧熏颜听的略微有些吃力,毕竟也是好多年没有接触过了,但她却听的很是认真。

这样一来,她脑子里就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离婚的事情了……

还有那个狗男人,彻彻底底的从她的生活中剔除吧!

然而,老天爷似乎总愿意给她出点难题,考验她的韧性。

在苏牧还没有完全熟悉业务之前,他先暂代秘书的职位,替萧熏颜管理行政,顺便来报,“萧总,楼下有位祁先生想见您。”

“祁连城?”萧熏颜第一时间想起了这个名字。

“是的,说是来谈之前的合作案的。闫东升答。

萧熏颜黛眉轻皱,随后才答,“让他上来。”

——

祁连城进门见到萧熏颜的第一眼,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嫂子好!”

没办法,也是跟贺舟白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这称呼也是习惯了的,一时间根本改不过来。

不过这次他喊完就后悔了,因为他马上发现萧熏颜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她旁边还立着一位同样沉着脸色的俊俏小少年。

瞬间感受到一股子压迫。

“瞧我这记性,哈哈,现在应该叫萧总了!”

祁连城赶忙擦了擦额角的汗,讪讪的改口。

在贺舟白那里受气也就算了,怎么过来萧氏,气氛还是如此的压抑?

“找我什么事儿?”萧熏颜开门见山的问道,平淡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她可是太了解祁连城了。

贺舟白十次夜不归宿,八次都和祁连城有关。

一想起这两人经常厮混在一起,萧熏颜就心生排斥。

别人是爱屋及乌,她这是厌屋及乌。

“这……萧总,您看,咱们两家的合同到期了,也是时候该续一续了!”祁连城堆着满脸的笑,小心翼翼的起身将合同放到了萧熏颜跟前。

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定论,就这两口子,他真是一个都惹不起!

萧熏颜刚垂眸去看,闫东升就进来了,附耳小声的跟她解释道,“祈家是做建筑工程的,萧氏旗下的房地产公司每年都需要招标竞选建筑公司,但因为祈家和贺家有合作,所以每年的招标都内定了祈家。”

言下之意就是萧文之前都是看在贺舟白的面子上,才把工程都包给了祁连城。

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

萧熏颜扯了扯嘴角,笑的无比讽刺。

不过现在贺舟白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直接把文件合上,萧熏颜抬眸看向祁连城,半点犹豫都没有,“这次萧氏会公开招标建筑公司,祁少到时候也来报名参加吧。”

“啊?!”祁连城愣了一瞬,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从前都是来走个流程的事情,怎么这次突然就要招标了?

“不是……”他略微有点慌了,“嫂子……呃,萧总!萧总您看咱们的合作一直以来都非常的愉快,何必再多此一举弄什么招标呢?对吧!”

祈家可没有那么财大气粗,更何况这是他家老爷子亲自交代下来的,他这要是拿不了合同回去,老爷子非揍他不可!

闫东升也有些诧异的去看萧熏颜,心底暗暗的琢磨着:看样子这位大小姐走的路子和老萧总完全不同啊。

萧熏颜却像是铁了心,“这怎么能是多此一举呢?招标这种事情原本就该公平公开,不是吗?”

这次祁连城还没开口,苏牧就抢先一步说道,“还没听懂?咱们萧总的意思呢,就是在告诉你,往后在她这里走后门那一套是行不通了!你啊,还是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老老实实的报名参加招标!知道不?!”

萧熏颜的话被这么一翻译,尽管有点难听,但却实在的很。

祁连城登时就挂不住了,不可置信的去看萧熏颜,“嫂子,这人是谁啊?还有,我们好歹合作了那么多年,你不能那么绝吧?”

“我叫苏牧!是萧总新招的秘书,往后你要见萧总,都得先过我这一关!”苏牧感觉到自己被蔑视了,瞬间抖开了浑身的刺。

这话可就有点伤祁连城的自尊了!

他好歹也是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少爷,怎么能受得了这口气?

当即便甩了脸,恶语相向,“嫂子,你也不用这么绝吧?看来舟白说的真是没错,你就是喜欢意气用事!

要不是因为你,上次他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女人懂什么生意?我看萧氏迟早也会毁在你手上!哼!”

第6章 他可是你的枕边人!

不管不顾的一股脑说完之后祁连城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那架势,好像往后就算是八抬大轿请他,他都不会再来了!

可他的那些话却让萧熏颜黛眉紧皱,冷声道,“等等。”

“……”祁连城条件反射的顿住。

“你说,因为我,贺舟白差点没命?”

身后传来萧熏颜无比震惊的反问,好似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祁连城旋即嘲讽的冷哼,“你不会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吧?他可是你的枕边人!”

话毕,祁连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余下陷入深深疑惑的萧熏颜。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时候,贺舟白差点没命?

而且还是因为她?

想着方才祁连城那笃定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难道是真的?

可是贺舟白什么也没说过啊……

萧熏颜顿时陷入沉思,到底是什么时候?

在她的印象里,贺舟白一直是冷漠的,也不怎么和她说话,即便是回家,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履行一个丈夫的职责。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也是几乎不怎么交流的。

如今回想起来,连萧熏颜自己都忍不住自嘲。

那般明显的不爱与厌恶,怎么当时的自己就看不穿呢?

还傻傻的想着只要一心一意的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真像个笑话啊。

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拧紧了她的心脏。

闷闷的疼,让人喘不过气。

心思敏感的苏牧很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急忙问道,“姐,你没事吧?”

外人多的时候,他都是叫她萧萧,可在私底下护犊子的时候,他会叫她姐姐。

这么多年了,他一点都没变。

萧熏颜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但那紧皱的柳眉却是半点都没有松开。

闫东升对那些私人感情的纠葛并不感兴趣,此刻他更在意的是萧熏颜对祁连城的拒绝,“萧总,您方才说新项目要公开招标?”

闻言,萧熏颜方才回过神来,十分笃定的颔首,“恩。先把消息放出去,让那些有实力的公司都来参与竞争。”

“就是!做工程的公司多了去了,又不缺他祈家一个!”苏牧哼了哼,想起方才祁连城骂萧熏颜的话,他心里就不爽的很!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闫东升点着头就出去安排了。

待他走后,有些失魂落魄的萧熏颜才回头问苏牧,“刚才祁连城说,贺舟白因为我差点没命,是吗?”

她想了许久都没想到任何一点不对劲,只好本能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毫无心机城府的苏牧连想都没想就给了她答案,“是啊!”

萧熏颜心头一跳。

苏牧又继续道,“可能是因为离婚?”

他以为是感情纠葛。

毕竟也不是身体上的疼痛才是痛,有时候心里的痛,才更加锥心刺骨啊……

“不。”萧熏颜直接否定,“不是因为这个。”

贺舟白巴不得跟她离婚呢!

“哎呀!离都离了,你还管他那么多呢!”苏牧略微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语气也是酸酸的,“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了好吗!”

萧熏颜没有再说什么,但那皱紧的黛眉却一直没有松开过。

门外。

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祁连城前脚刚出来,后脚就后悔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逞什么能啊!还放狠话!拿不到合同可就死定了啊!”

捏着拳头愤愤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祁连城可真是欲哭无泪!

他真想顺手锤死自己!

这手刚刚扬起来,立马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祁连城迅速松开手假装悠闲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出来的人是闫东升,看到祁连城竟然还没走,也是有几分诧异,“祁少?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管怎么说也是长期跟萧氏合作的,闫东升这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哼。”祁连城却翻了个大白眼,又撩了一下额前细碎的刘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

闫东升瞧着这位大少爷的背影,幽幽一笑,旋即拨通了萧文的手机,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做了个详细的汇报。

这会儿子的萧文正优哉游哉的躺在自家院子里的太师椅上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旁边是老婆在插着花,周围还有佣人伺候着点心水果,小日子真是别提多享受了。

听到事情经过的蒋淑怡略有些担忧的停了手中的动作,担忧的问着自家老公,“你真让小雨自己做主?那祈家……”

“怕什么?区区一个祈家而已!当初也是看在贺舟白的份儿上,我才允许他内定。”萧文哼了一声,“现如今贺家跟咱们家算是毫无瓜葛了,我还给祈家这个面子做什么?小雨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女儿!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好震震之前的不良之风!”

这话可是给蒋淑怡逗笑了,“是是是,咱们小雨什么都好!我还不知道你?你是不想得罪那么多老朋友,逮着机会就让咱们女儿上!”

一语中的,萧文十分得意的微笑起来,“小雨是晚辈,又年轻,冲动之下做点什么,那些老家伙也不敢说什么!女儿回来了,真是好啊!”

越说越得意,萧文干脆闭眼跟着哼起了小曲儿。

蒋淑怡一开始也是在笑的,可很快又有了些愁容。

当初小雨不顾全家反对一定要嫁给贺舟白,如今又离了,尽管她脸上还是有笑容的,可这孩子心里究竟有多苦,怕是也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了。

默默的擦了擦眼角心疼的泪花,蒋淑怡起了身朝着别墅内走去,“我去让厨房熬点鸡汤,给女儿补补身子。”

待蒋淑怡离开之后,原本双眸紧闭的萧文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又何尝不知道女儿心里苦?

但这些东西父母帮不了她,只能她自己想明白。

如今把公司的事情交给她打理也好,忙起来才不会想那么多。

——

祁连城再次找到贺舟白的时候,委屈的差点哭出来。

“你都不知道嫂子有多过分!她不仅不给我签字,还说往后都要招标,说什么公开公正,有意思么?!”

他是气的不行。

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交情,萧熏颜是完全不给一点面子!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去瞄罪魁祸首——贺舟白!

要不是这小子始乱终弃,带着小三上门赶走原配,他今时今日会受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待遇吗!

第7章 贺舟白,拜托你做个人吧!

那哀怨悲愤的小眼神一出来,贺舟白立马冷冷的扫过去一眼。

祁连城浑身一个激灵,慌忙轻咳着以解尴尬。

“最可恨的是那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小子,一口一个姐姐的跟着嫂子,竟然连我都敢骂!”

萧熏颜至少是他前嫂子,态度什么的不好他还能忍!

可多了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对自己骂骂咧咧,祁连城这哪里能忍?!

正是愤愤的时候,就听一直没说话的贺舟白突然问了一句,“什么小子?”

祁连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也是愣了一下,才呐呐的回道,“就……嫂子身边多了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吧?一直追在嫂子身后姐姐姐姐的叫,可烦人了!”

此话一出,贺舟白的面色猛的沉到了谷底!

可惜的是祁连城根本没看到,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要如何得到萧熏颜的合同,已经开始抓头发了。

“要不你去跟嫂子说说,让她给点面子?”

才说完,祁连城又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这刚跟人离婚,去了萧氏怕是得被打出来!那你可……”

后面的话只说了一半,祁连城下意识的抬眸,结果就对上贺舟白那充斥着杀气的死亡凝视!

“噗通!”

小心脏瞬间重了一拍!

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祁连城继续摸后脑勺,“这……”

转了转眼珠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只能把视线落在贺舟白跟前正在切的一块牛排上。

他微微一怔,“你不回家吃饭啊?”

这正是晚饭的点儿呢……

而且之前方甜不是还说等贺舟白回家吃饭呢吗?

贺舟白并未回答,只动作优雅的拿起放在一侧的纸巾淡淡的擦了擦嘴角,随后起身,“走了。”

“啥?那我呢?”祁连城傻眼,这就走了?

还有,他跟方甜到底怎么回事?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爱的死去活来,连糟糠之妻都抛弃的样子啊!

琢磨着,服务员就走了过来,面带微笑的道,“先生,请结一下账。”

祁连城,“……”他根本就没吃好吗?

贺舟白,拜托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