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夫笔下的城市光影,藏着中国人最深的乡愁

发布时间:2025-07-11 02:03  浏览量:1

郁达夫的名字,成为一切年青人最熟悉的名字了。人人皆觉得郁达夫是个可怜的人,是个朋友,因为人人皆可以从他作品中,发现自己的模样。

——沈从文

漫步在北平的秋日里,踩着满地无声的槐蕊,细数从枝叶间漏下的日光;


静坐杭州城隍山顶,看万家灯火与天上星河交相辉映;


遥想扬州六朝金粉的旧梦,在烟雨斜桥畔轻叹流年……

这些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城市记忆,被一位文学大师用笔尖永恒定格。


郁达夫——这位被沈从文称为“人人皆可从中发现自己模样”的作家,用一生行走与书写,为现代中国文学点亮了一盏不灭的灯火。

《灯火人间:郁达夫眼中的城市之美》,带我们重返那个充满温度的文字世界。

郁达夫的文字,被郭沫若形容为“吹醒当时无数青年的心”的春风。他以细腻笔触勾勒城市肌理,从一水一城、一景一物中展现人间本色与烟火真情。

“让城市的灯火,照见有血有肉的人间真意”

“观市井万象,见大师哲思”

这些写在图书封面的句子,正是郁达夫散文最动人的注脚。他写北平的四季、杭州的晴雨、福州的饮食男女,从街巷烟火中照见人间真相。在郁达夫笔下,城市不仅是地理坐标,更是承载民族记忆与个体命运的情感容器。

Life is like flowers

五门语言通才

半生漂泊的赤子心

这位浙江富阳走出的文学巨匠,人生轨迹本身就是一部传奇:

·精通日、英、德、法、马来五门外语

·东京帝国大学经济学留学生的文学觉醒

·与郭沫若、成仿吾共创“创造社”点燃新文学火种

·辗转星洲主编《星洲日报》宣传抗日

·最终在苏门答腊遭日军秘密杀害

漂泊半生,爱国是他永恒的精神支柱。 夏衍的评价格外沉重:“达夫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者,爱国是他毕生的精神支柱。” 当他书写故都秋色、钱塘潮声时,字里行间涌动的是对中华文明最深沉的守护。

灯火人间处

照见永恒的乡愁

当大江健三郎称郁达夫为“亚洲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我们才真正理解这位作家跨越时空的价值。


他的文字兼具文学美感与生活气息,带领读者穿梭于历史与现实交织的城市街巷。

在快节奏的当下,《灯火人间》像一扇通往历史与情感深处的窗。郁达夫笔下那些青瓦灰墙间的晨昏光影、市井巷陌中的人间至情,依然能唤醒现代人心中沉睡的乡愁。

“五百年来文化所萃萃的北平,一年四季无一月不好的北平,我在遥忆,我也在深祝,祝她的平安进展,永久地为我们黄帝子孙所保有的旧都城!”

这段写于战火纷飞年代的祈愿,至今读来令人泪下。这盏被郁达夫点亮的灯火,穿越八十载岁月,依旧温暖着每一颗寻找精神原乡的心灵。

故都秋色里的中国魂

穿透百年时光

故都的秋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江南,秋当然也是有的;但草木凋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一个人夹在苏州上海杭州,或厦门香港广州的市民中间,混混沌沌地过去,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秋并不是名花,也并不是美酒,那一种半开半醉的状态,在领略秋的过程上,是不合适的。

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吧,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 (朝荣) 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沉的地方。

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特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听得到的。这秋蝉的嘶叫,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像样。

…………

有些批评家说,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所以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地多。但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然?我虽则外国诗文念得不多,也不想开出账来,做一篇秋的诗歌散文抄,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诗人的集子,或各国的诗文的Anthology来,总能够看到许多关于秋的歌颂与悲啼。各著名的大诗人的长篇田园诗或四季诗里,也总以关于秋的部分,写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见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地能特别引起深沉、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不单是诗人,就是被关闭在牢狱里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会感到一种不能自已的深情;秋之于人,何尝有国别,更何尝有人种阶级的区别呢?不过在中国,文字里有一个“秋士”的成语,读本里又有着很普遍的欧阳子的《秋声》与苏东坡的《赤壁赋》等,就觉得中国的文人,与秋的关系特别深了。可是这秋的深味,尤其是中国的秋的深味,非要在北方,才感受得到底。

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譬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浓,回味不永。比起北国的秋来,正像是黄酒之与白干,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

秋天,这北国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话,我愿意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

图书信息

“美学大师”系列

《灯火人间:郁达夫眼中的城市之美》

让城市的灯火,照见有血有肉的人间真意

2025年7月

中国画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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