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康熙朝第一罪人，不是鳌拜，而是当了35年忠臣的他

1703年的宗人府大牢，68岁的索额图蜷缩在霉味熏天的草堆上。这位曾穿着黄马褂在紫禁城横着走的保和殿大学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饿死在牢狱之中。更讽刺的是，五年后康熙给这具枯骨扣上"本朝第一罪人"的帽子时，他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镶黄旗出身的索额图，打小就是康熙的玩伴。当别的八旗子弟在景山骑马射箭时，他正陪着8岁的玄烨在乾清宫背《尚书》。1661年顺治帝驾崩，14岁的索尼嫡子索额图，眼睁睁看着辅政大臣鳌拜把持朝政，把少年天子逼得在太和殿摔奏折。

1669年深冬，16岁的康熙把玩着翡翠扳指，对跪在跟前的索额图说："朕要拿鳌拜。"时任吏部侍郎的索额图二话不说辞了官，重披侍卫铠甲。接下来的三个月，他带着十几个摔跤少年在南书房进进出出，今天陪皇帝"玩闹"，明天在御花园"练功"。当鳌拜大摇大摆踏进南书房时，埋伏的侍卫一拥而上，索额图亲手用牛皮绳捆了这个"满洲第一勇士"。这场政变干净利落，连血都没见着几滴。

三藩之乱平定后，沙俄哥萨克骑兵的马蹄声惊醒了康熙。1689年，索额图带着使团北上尼布楚，临行前皇帝撂下狠话："速战速决，葛尔丹还在西边闹腾。"谈判桌上，俄国代表戈洛文拍着条约稿要黑龙江流域，索额图直接掀了檀木桌。可转身就派翻译给对方递小纸条，把会谈地点从教堂改到驿馆，就着伏特加谈妥了格尔必齐河界线。这份《尼布楚条约》，让东北边疆安生了整整半个世纪。

要说索额图最大的败笔，还得从紫禁城东宫说起。他的亲侄女赫舍里氏难产而亡，留下襁褓中的胤礽。康熙把太子往索额图怀里一塞："你替朕教好这孩子。"谁料这一教，教出了祸端。

索额图给太子建比照乾清宫规格的毓庆宫，太子仪仗的明黄色比皇帝轿辇还耀眼。当康熙看到太子穿着四爪龙袍晃悠时，气得摔了御笔。更要命的是，索额图某次酒后失言："圣上在位四十年，古来未有。"这话传到康熙耳朵里，就成了诅咒皇帝长寿的恶毒咒语。

真正压垮骆驼的稻草，是1702年那匹该死的马。退休在家的索额图听说太子在德州病倒，连夜骑马狂奔三百里。或许是救主心切，他竟在太子行宫中门下马——这放在平时够诛九族的大罪。康熙接到密报时正在批折子，朱笔"啪"地砸在青玉镇纸上："他眼里还有没有君臣父子！"

宗人府的铁链锁住索额图脖颈那天，康熙特意交代："不必供饭。"六天后，这个为大清操劳35年的老臣，肚子贴着冰凉的砖地咽了气。抄家队伍冲进索府时，连灶台上的米缸都砸了个稀碎。

索额图死后第五年，废太子胤礽夜窥康熙营帐，彻底断了复立的可能。看着儿子疯癫的模样，老皇帝把火气全撒在死人身上："索额图误国！"可九子夺嫡的戏码愈演愈烈时，不知康熙是否想起过，那个能帮他捆鳌拜、镇边疆的肱股之臣。

历史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索额图或许不是完人，但把他钉在耻辱柱上的，究竟是结党营私的罪证，还是触碰了帝王家最敏感的神经？当紫禁城的晚风掠过斑驳的宫墙，那些权力更迭的故事，终究成了茶馆里说书先生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