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带绿茶女友回家，她刚说：不图钱，我接话：巧了我家刚破产
发布时间：2025-06-05 22:12 浏览量：1
我辛苦养大的儿子带回来一个他真心喜欢的人。
他跟我说要和他从小订婚的未婚妻分手。
我激动地抓住那个“真爱”的手：“太棒了，我终于有机会告诉他我们家破产的事了。”
“妈祝你们永远幸福，快点生个孩子。”
01
好不容易周末能睡个懒觉。
结果儿子周岸没打招呼，就带了个女孩回来：
“妈，我认定湘湘了，以后就想跟她在一起，我要跟宋清分手。”
王湘湘紧紧抓着周岸的手，看着我，语气很坚决：“阿姨，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我不好，但我喜欢的是阿岸这个人，不是他的钱。”
周岸立刻帮腔：“妈，她说的真的，她之前不知道我家情况。”
这孩子。
厉害的猎人，早就看好了猎物值不值得下功夫。
还用得着褪了皮显摆自己全是宝贝吗？
我深吸一口气，特别激动地握住王湘湘的手：“太好了，真没想到他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妈祝你们永远在一起，早点生孩子。”
我反应太反常，他俩有点懵。
我一脸抱歉地看着周岸：“妈一直没敢跟你说，我们家破产了。”
“不过你们别担心。虽然请不起保姆，但我以后可以帮你们带孩子。”
“咱们响应号召，生三个，孩子多热闹。”
我特别诚恳地看着王湘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
02
王湘湘的眼睛明显闪了一下。
不过这丫头还是有两下子。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笑着看向周岸：都听阿岸的。”
没被当场分手，我那傻儿子感动得快哭了。
这小子！
他二十岁生日，我送他玛莎拉蒂，他都没这么激动。
他握紧王湘湘的手，说：妈，差不多行了。”
你也测出来了，湘湘不是为了我的钱。她根本不在乎我们家是不是破产了。”
王湘湘看着他，温柔地笑：别怪阿姨，她也是为你好。”
啧！
现在这社会，没点绿茶的段位，还真混不下去。
我眼眶一红，感动得不行：小岸，你真没看错人。”
但是，家里是真的破产了。”
我话音刚落，管家周姐就拎着箱子出来了。
周姐在我家十五年了。
她离婚后没再婚，一直跟我们住。
说是管家，其实跟亲妈差不多。
看到周岸，她愣了一下，还是恭敬地打了招呼：少爷。”
家里都这样了，以后别叫少爷了。”我擦了擦眼泪，”这是小岸带回来的女朋友湘湘。你是看着小岸长大的，等他们结婚，你一定要来。”
没办法，家里这个情况，实在留不住你了。”
周姐看了我几秒，紧紧攥着拉杆箱：夫人别说这话，您的恩情我一辈子忘不了。”
她温和地看着王湘湘：以后少爷就拜托你了。少爷身体不好，吃饭也挑，你多担待。”
又转向周岸，很不舍：小岸，以后妈妈就交给你了。”
妈妈一个人扛了这么多事，你一定要多体谅她，别再惹她生气了。”
还是不太信。
周姐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给他：这里有五万块，密码是你的生日。结婚要花钱的地方多，拿着吧。”
周岸拼命推辞：周姨，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推来推去，周姐手机响了。
隐约听到房子、装修、搬家的词。
我帮着把卡塞给周岸：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你攒一辈子钱买个小房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拿着吧。”
周姐刚走，中介就来了。
孟姐，还有一周就是合同最后期限了。”
买主又打电话催了，问什么时候能腾房子，他们好进场装修，得赶在孩子结婚前收拾好。”
我赶紧说：放心，就这几天，肯定搬完。”
中介走之前，看了周岸一眼，重重叹了口气。
周岸的脸色更白了，急切地问：妈，到底怎么回事？”
03
「去年我投了个项目，你还记得吗？」
他皱着眉想了半天：「有点印象。」
根本就是完全忘了。
家里的事他从来不管，一直说要自己闯出一片天。
孩子长大了，是该让他吃点社会的苦头了。
不然他以为世界真那么美好，人人都是他妈。
我就让他自己去找工作。
这才半年，就给我搞出这么一出戏。
「那个项目，我被人骗了二十个亿，钱都断了，银行天天来要钱。半年前就已经不行了，所以我才让你出去找工作，就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现在实在撑不住了。这栋别墅，也得卖了还债。」
我依依不舍地看了一圈：「住了十多年，还真舍不得。」
我拉起湘湘的手：「来，妈带你看看，这是小岸长大的地方。」
我指着客厅中间一块颜色浅的地板：「这儿原来放了一套红木沙发，几十万，被收走了。
「那边挂的是清代画家的真迹，可惜也被收走了。」
我打开主卧空荡荡的首饰柜：「这里，本来是我攒了二十年的首饰，也都抵债了。」
我打开最下面的柜子，拿出一个老式木盒子：「这是我外婆传给我的银镯子，算是传家宝。
「不值钱，但有特殊意义，所以债主没收走，留给我了。」
我拉过王湘湘的手，把镯子给她戴上。
「我没有女儿，以后这镯子就送给你，也是妈的一点心意。」
镯子有点大，王湘湘护着她手腕上原本的玉镯，怕被碰坏了。
周岸的脸色已经没什么血色了。
王湘湘轻声说：「阿姨，您也别太难过。
「阿岸告诉我他家情况时，我还吓了一跳，特意上网查了查，也没查到什么破产的消息……」
周岸好像突然明白了：「妈，你别骗我了。」
「你是为了不让我和湘湘在一起，故意演的是不是？」
04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当着他们俩的面，拨通了银行贷款经理的电话。
「王行长，前两天我跟您提的那个贷款……」
「孟总，您就别为难我了，那笔钱真不能批！坏账还没收回来，我哪还能再批两千万……您还是再想想别的辙，要不您自己……」
我不想听了，直接挂了电话。
我以前可是银行的优质客户。
这个王行长以前过年过节比谁都殷勤，追着给我塞贷款。
周岸当初上的重点高中，他老婆就在那儿任职。
周岸认识他，也听得出来他的声音。
连银行都躲着我，这傻小子现在总该信了吧。
他的手在发抖，茫然地看向王湘湘，声音都在抖：「湘湘，我家破产了，我妈居然会破产，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听听。
我怎么会不破产？
我就是个普通女人，被老公抛弃后，靠着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再加上一点运气和坚持，才走到今天。
小时候，我爸妈总在我耳边念叨生活有多难，养孩子有多不容易。
搞得我有一阵子，总觉得自己出生就是个错误。
周岸一岁多我就跟他爸离婚了。
他没完整的父爱，我又是当爹又是当妈，希望他过得快乐，几乎没在他面前说过生活的苦。
没想到，把他养成了这么不懂世事的性子。
王湘湘拍拍他的手背，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又看了看我，温柔地安慰：「没事的，你还有我呀，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丫头，真够沉得住气的。
难道是我错怪她了？
看我再使个绝招。
我擦了擦眼角，激动地翻出户口本：「太好了！
「湘湘，妈太感动了。
「你们既然都见家长了，感情肯定不错。那就不等了，今天你们就去登记吧。」
05
这次倒是周岸犹豫了：「妈，这事不急吧。」
「怎么不急？你刚才说一辈子只爱湘湘，难道都是假的？」
「当然不是，只是家里现在这样……」
你看，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他心里其实也明白那些小绿茶的套路。
只不过你不逼他一把，他是不肯承认的。
我板起脸：「湘湘都说了，她就是喜欢你这个人！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湘湘的心意？你要是敢辜负她，我打断你的腿。」
周岸接过户口本紧紧攥着：「湘湘，那我们……」
王湘湘温柔地笑了笑：「阿姨，您这么喜欢我，我真开心，可今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啊。」
怕什么。
我在民政局有朋友，让你们今天就能结。
这话我差点就说出来了。
但那样就破坏我破产富婆的人设了。
我硬生生忍住，眼眶有点湿：「是我太高兴糊涂了，明天，明天民政局上班。
「明天咱们一早就去，我巴不得你今天就进我家的门。」
王湘湘笑着，假装看手机，把手从我手里抽走了。
我还以为你想牵手呢？
早上我擦的贵妇手霜，都被你蹭去了大半。
小绿茶，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刚想到这儿，手机嗡嗡嗡地响了。
这不懂事的助理，一个劲儿地打进来。
回头扣他奖金。
王湘湘看着我：「阿姨，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06
“是催债的，心烦。”
周岸脸色黯淡下来：“妈，我来接吧。对不起，家里出这么大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以后我一定多帮您分担。”
算了吧。
他本质还不坏。
助理王天一催我回公司，说有要紧事等我定夺。
我找了个理由：“估计是申请破产清算的事，有些细节得我确认。”
王湘湘故意套我话：“有司机来接您吗？”
我会上你的当？
“车都卖了，司机也辞了。”
王湘湘嘴角勾起：“那让阿岸送您，也顺便去公司看看，让他知道您多不容易。”
周岸感动得不行：“湘湘，还是你想得周到。”
呵。
这小绿茶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他们突然过来，我跟周姐住一起这么多年，早有默契。
一个眼神就能演场戏。
可真去了公司，是不是破产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岸开车，我和王湘湘坐后面。
期间我只要拿起手机，她就会轻声细语地跟我说话。
就是怕我打电话通风报信。
车子开进园区，一栋栋高楼直插云霄。
路边都是打扮利落、行色匆匆的白领，满眼都是高级精英范儿。
这里是A市最中心的地段，寸土寸金。
我以前在这儿高价租了一整栋楼。
王湘湘眼神里满是向往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笑着看我：“阿姨，我们进去吧！”
这眼神，明显是等着看我谎言被戳穿。
周岸搂住我：“妈，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扛。”
各怀心思，公司大门渐渐近了。
07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周岸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公司里乱得不成样子，复印机、打印机堆在过道上，工位全拆了，露出底下脏兮兮的线路和污垢。
拆装修的声音到处都是，像针一样扎耳朵。
王湘湘穿着细高跟，好几次差点被绊倒。
走了几步，周岸停下，弯腰捡起一块布幔，拍掉上面的灰尘。
是以前的公司文化标语。
妈，这个放哪儿？”
我叹了口气：扔了吧，公司都黄了，留着干嘛。”
走进小会议室。
透过大玻璃，能看到人事总监把合同推给对面的人。
周岸认出来了：那是李叔。”
李叔是跟着我多年的老员工。
我解释：在谈赔偿的事，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该给的不能少！”
我瞥了一眼。
那小绿茶脸色有点难看。
助理王天一远远跑来：孟总，您总算来了，有几份文件等您签字。”
我板起脸：先等等，让你处理周姐的事，怎么还没弄好？”
他愣了一下：啊？”
她跟了我这么多年，再难也得办了，你还不赶紧去！”
王天一又拿着文件下去了。
很快，他带着物业经理来了，物业经理催我们赶紧搬走，还让我们补上欠的五十万租金。
又是一通应付。
小绿茶的脸色更不好了。
我的办公室还基本完整。
我拉着王湘湘的手：湘湘，我还有样东西给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眼里有了光。
我从保险柜里拿出几本册子，慢慢打开。
在她期待的眼神里，我温柔地说：这是小岸从小到大的奖状和证书，我一直留着。”
王湘湘的眼神暗了下去。
小狐狸，还以为我会给你拿出来一叠房产证？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周岸脸红着：妈，你拿这个干嘛？”
他伸手要抢，我却塞到王湘湘手里，眼眶有点红：妈老了，没钱没精力，不中用了，以后阿岸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周岸嗓子发紧，声音也哽咽了：妈，你说什么呢，您才四十多岁，还年轻着呢。”
王湘湘的电话响了。
她立刻接起来：好，好，我这就回去。”
她很着急：我妈有急事，让我回去一趟。”
周岸要送她。
她很体贴：阿姨这边还需要你，我自己打车就行。”
傻儿子又感动了：湘湘，你太体贴了。”
这孩子要不是亲生的，我非得给他几个大比兜。
王湘湘急着要走，我一把拉住她：奖状你带回去吧，以后就是你的了。”
看我不膈应死你。
她皮笑肉不笑：我一定好好保管。”
还有，明天周一，九点我跟小岸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08
我让周岸送她下楼，随即叫王天一进来：“去群发个内部邮件，按这个意思写……”
王天一应声：“好，马上办。”
“还有，跟财务部说，你这个月奖金，扣掉三分之一。”
“孟总，您让我去跟财务说我自己扣奖金，这不太合适吧……”
我抬眼淡淡看他一眼。
他拉着脑袋：“好，知道了。”
周岸很快回来了。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问：“你到底喜欢她哪点？宋清不好吗？”
“湘湘学历高，脾气也好，温柔体贴，不图钱。”
“宋清就一身大小姐脾气。”
真傻！
被宠坏的人才有大小姐脾气。
“你和湘湘怎么认识的？”
“打羽毛球认识的，那天我穿着普通运动服，骑自行车去的。妈，她就是喜欢我这个人。”
真蠢！
你衣服普通，可你那双运动鞋限量版，十几万呢。
但现在说破天他也不会信。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
头发梳了五遍。
我热泪盈眶地拉着周岸的手：“真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找到真爱，妈太开心了。”
演技太好了，我自己都快信了。
我们在民政局门口等到十点半，周岸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
而我心里简直要笑开了花。
小绿茶，不敢来真格的吧。
你要是敢来登记，这个傻儿子我就送你了。
老娘前几年冻了卵，大不了豁出去生一个！
熬到十一点，周岸看着手机，声音低落：“妈，湘湘说家里在陪客人吃饭，今天没空。”
被放鸽子了。
真高兴！
我握住周岸的手，真诚地说：“咱们家现在这样，难得湘湘不嫌弃！”
“他们在哪儿吃饭？妈带你去见她爸妈，一定不能错过这么好的姑娘。”
周岸定位了王湘湘的手机。
“别告诉她，给她个惊喜。”
嘿嘿，给她个惊吓。
演戏要演全套，我把戒指摘下来：“这个还能值点钱，你总不能空着手去。”
“妈，这是你自己的婚戒……”
周岸他爸靠不住，结婚时都没买戒指。
离婚后我做生意，总有人骚扰，所以给自己买了戒指，当已婚。
戴了十几年。
这戒指，对我意义非凡。
见证了我从无到有，起起落落。
我把戒指放在他手心：“妈妈愿意把最好的给你，只要它能戴在值得的人手上。”
好儿子眼眶都红了。
他一路精神抖擞地到了地方，一推开包厢门，眼前的景象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包厢里气氛融洽，王父王母堆着笑，正巴结地看着主位上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王湘湘温柔地把剥好的虾仁，放在男人面前。
我们突然出现，男人抬眼看了过来。
然后，眼睛微微眯起。
我也心头一跳：怎么是他！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还得抢先把话说在前头。
我一脸震惊、心痛又难以置信：“亲家，你们这是在相亲？”
“湘湘，你不是答应妈要跟小岸领证吗？”
10
王湘湘她妈李霞猛地站起来：「谁是你妈！湘湘只有一个妈，就是我。」
那个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手里的虾仁慢慢吃了下去。
李霞怕他误会，急着跟我们划清界限：「你还以为自己是亿万富翁孟总呢？就你这穷酸样，配当我儿媳妇的婆婆吗？」
周岸急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
李霞冷笑一声，鼻孔对着他：「那说说你，你也就个普通大学毕业，湘湘可是985。
「就算你公司没出事，你也比不上顾总一根手指头，何况你现在一无所有，凭什么配得上湘湘？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岸太阳穴突突直跳，红着眼看向王湘湘：「湘湘，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催促他：「把戒指拿出来啊！”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
这笨蛋！
我不得不再推他一把，狠狠在他膝盖窝踹了一脚。
他没防备，单膝跪了下去。
那枚旧钻戒反射着灯光，映在他发红的眼睛里：「湘湘，你说要跟我过一辈子的，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
我也赶紧说：「欠的钱都是我的事，不会拖累你们，我以后一定给你们带孩子。”
王湘湘看了一眼戒指，小声说：「对不起……””
李霞伸手在周岸手心用力一拍：「什么破戒指也拿来求婚？
「你看看人家顾总随手给湘湘买的戒指……”
王湘湘无名指上，那颗两克拉的钻戒闪着耀眼的光。
李霞下手太重，周岸手心都红了。
旧戒指滚落下来，掉在顾城脚边。
周岸低着头，眼泪滴在地板上。
我可怜的傻儿子。
等下我再补他一刀：「湘湘，你不是说喜欢的是小岸这个人，不是我家钱？”
王湘湘凑到周岸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看口型是：傻瓜，逗你玩呢。
这冷血丫头啊，男人真心掉的眼泪，你就不能珍惜点？
周岸像被雷劈了，脸瞬间白了。
他手抖着，跪着去捡戒指。
我扶起他，正要去捡，顾城已经弯腰捡起来，递给我时，眼神特别意味深长。
我吹了吹戒指上的灰，重新戴回自己手上。
然后冷冷看着那家人，问：「你们确定不要周岸这个女婿了？”
「不要不要，赶紧滚，再不滚我们叫保安了。”
王湘湘吓得抓住顾城袖子：「顾总，我好怕，没想到他追到这儿来了。”
这时，包厢门口出现个熟悉的人影。
顾城笑着站起来：「您来了？这边坐。”
来的是那个总追着给我塞贷款的王行长。
真是瞌睡遇到送枕头。
我正琢磨怎么跟这帮人说我其实很有钱呢，王行长这个活宝就自己送上门了！
11
我拼命忍住笑，脸上带着笑意招呼道：「王行长，真巧啊。」
王行长的脸色变了变，脚步停了一下：「孟总也在，这不会是鸿门宴吧？那个贷款的事，我真帮不上忙。」
周岸已经绝望了，拉住我的手：「妈，我们走吧。」
王家人脸上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霞讥讽道：「你公司都破产了，银行哪会傻到还借钱给你。」
王行长愣了一下，笑着问：「什么？我没听错吧，孟总不可能破产的。」
李霞说得斩钉截铁：「我特意问过公司的人，是真的破产了。
「你不是也拒绝给她贷款吗？」
哟。
我昨天让王天一发邮件，只让员工别透露公司搬了新址，免得被王家人知道实情。
肯定是哪个内部员工添油加醋说我破产了。
回去得给他加奖金。
王行长恍然大悟地笑道：「我拒绝的不是孟总的贷款，是她介绍的一个风险很高的客户。
「要是孟总需要贷款，不管多少我马上就批。」
这当然是场面话。
但这时候听来真舒服。
我笑了笑：「王行长别见怪，我也知道这事不靠谱，是那个华丽的老总求我借钱，他那情况你也知道，我总得给他个交代，就把你推出来了。
「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罪！」
王行长重重叹了口气：「孟总啊孟总，你可害苦我了。
「你得从我这借个几千万上亿的，让我心里好受点啊！」
我噗嗤一笑：「王行长，你也知道，我现在不缺钱，真要用了，第一个找你。」
谈话的走向已经超出了王家人的预料。
李霞忍不住问：「她公司不是倒闭了吗？」
王行长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孟总能力那么强，今年公司还扩张了，谁倒闭也轮不到她！」
王家人脸色都变了。
我身边现在都是精明人，很久没见过像他们这么傻的了。
露出这种刻薄样子来贬低我们，以为这样就能讨好顾城？
他们看上的好女婿，是个什么人他们根本不知道。
我拉起周岸：「顾总、王行长，今天就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点到为止。
让他们一家人心里发痒。
12
顾城一直没说话，这时带着笑意看着我：「孟总，这话我可记住了。」
到了另一个包厢，菜摆上来，周岸才缓过神来。
妈，你说公司破产是骗我的？”
嗯。”
他有点激动：公司没破产，真是太好了！”
妈，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叹了口气：为了你好，让你少走弯路。”
哪个父母不是这样想的。
我何尝不想指着王湘湘鼻子骂她坏心眼。
我何尝不想拿出妈的架势拆散他们。
我何尝不想狠狠扇那家人几个耳光。
可那样做，只会把傻儿子推得更远。
我看着已经长大的周岸：妈爱你，才愿意花心思骗你，陪你演戏。
你要觉得我错了，现在去找她还来得及。”
周岸胸口起伏得厉害，眼神在躲闪。
我也谈过恋爱，知道改掉舔狗这毛病，比戒烟还难。
我夹了个虾到他碗里：你刚才看到王湘湘给顾城剥虾了吧。”
周岸眼眶又红了，声音发颤：她以前说过，除了我爸，只给我剥。”
我把虾夹回来，笑着说：有什么稀奇的，以后你想吃，妈给你剥，天天给你剥。”
周岸抢过虾：妈，应该是我给您剥！”
我长长出了口气：这局，我赢了。
但心里其实也定了主意：要是这样还醒不过来，这儿子，我就不管了。
吃完出来，顾城居然还在。
「聊聊？”
我跟他到走廊尽头，他递我根烟，帮我点上。
他随意地说：孟总是不是该谢我一句？”
心里的猜想被证实：他果然是故意的。
他向来喜欢成熟女性，王湘湘这种不是他的菜。
长沙那个项目，我不投了。”
几千万的项目，等于白送给他了。
他吐个烟圈，瞟了眼远处的周岸：你儿子，废了呀。”
我挑眉看他：好歹我有啊！”
某些人快四十了，还单身。
他笑着看我：听说你冻卵了，要不，我给你点灵感，再生一个？”
13
「顾总，别开这种玩笑。」
他弹了弹烟灰，收起笑容，直直地看着我：「孟姐，对你，我一直很认真的。」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勾起：「顾城，你老了。」
「我有钱，保养得也不错。真想找乐子，干嘛不找个年轻点的？」
我把烟掐灭：「烟看着还行，就是味儿淡了点，摸着也软了点。」
顾城脸色变了。
我转身离开，，所以这么牙尖嘴利。
喜欢……
这把年纪了说这个，谁信啊。
真心不值钱，手里的钱才能给我安全感。
我回他：「长沙项目以外，别的没得商量。」
他倒是秒回：「就知道钱钱钱，俗！
「我还给你准备了份礼物，已经在路上了。」
嗯？？？
很快我就知道他说的礼物是什么了。
因为车子停在我别墅门口时，远远看到王湘湘穿着白裙子站在那儿。
哦——
看来顾城把王家人的路给堵死了。
所以她又回来找周岸了。
午后的风把王湘湘的裙子吹起来，她化着淡妆，一脸委屈，确实让人有点心疼。
周岸的眉毛跳了一下，车速也慢了下来。
王湘湘快步走过来，敲了敲车窗：「阿岸。」
周岸没露出什么表情，把车窗降了下来。
她眼泪汪汪的：「阿岸，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今天那顿饭是我爸妈安排的，我没办法拒绝，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多想……
「阿岸，我怎么会喜欢顾城那种老男人，你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这绿茶味儿冲得我反胃。
但周岸显然吃这套，表情又开始动摇了。
我得再给他点醒一下。
我似笑非笑地说：「那骂他蠢也是被逼的？」
14
王湘湘的脸色僵了一下。
周岸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或许，可以用她来当个醒脑的例子。
我邀请她上车，又给周岸发了定位：「去这里。」
周岸一脸疑惑，但还是按我给的定位，一路导航到了半月湾。
这里是去年新开的楼盘，全是独栋别墅。
位置在市中心，环境又安静。
一公里范围内有商场、医院，学区也是最好的。
就是价格高。
最便宜的那栋都要三亿。
王湘湘特别顺从，小声说：「这种小区安保很严，外人很难进去。」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摇下了车窗。
人脸识别系统启动，柔和的声音响起：「孟女士，下午好，欢迎回家。」
王湘湘的脸色变了。
车子一直开进去停好，就看到周姐指挥着工人，从大卡车上往下搬家具。
「都小心点，别磕坏了。」
「这张床是定制的，三十多万呢。」
周岸停好车，大步走上前：「周姨，这是怎么回事？」
周姐看了王湘湘一眼，大声说：「夫人在这半月湾买了两套新别墅，装修好了，现在在搬家具呢。
「很快就能搬过来住了。」
「老宅那边的东西夫人也舍不得扔，这几天也慢慢搬过来了。」
所以老宅那边才显得空荡荡的。
阳光正好，照在别墅的墙面上，墙上的沙砾闪着诱人的光泽。
这些光芒全落进了王湘湘的眼睛里。
周岸也惊呆了：「妈，你干嘛买两栋？」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你长大了，以后要成家了，都说父母和子女最好的距离就是一碗汤的距离。
「咱们住隔壁，我不打扰你，咱们又能一起吃饭，多好？」
周岸搂住我的肩膀，感动地说：「妈，你对我太好了。」
「因为你是我儿子呀！」
要不是亲生的，就你这点脑子，我早不管你了。
王湘湘的眼睛亮亮的，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周岸的衣角：「阿岸，你以前说过的，如果我们有个院子，可以让我种满白玫瑰。」
15
周岸的脸色闪过一丝迷茫。
王湘湘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肯定用了不少手段，画了不少大饼。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岸：「既然是给你买的房子，你想种什么花都行，自己拿主意。」
我不能帮他一辈子防绿茶。
得他自己练出点识绿茶的本事才行。
他深吸一口气，从王湘湘手里抽回衣袖，淡淡地说：「如果我不是你儿子，你还会回头找我吗？」
「当然，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骑共享单车，穿着运动服……」
周岸静静地看着她，开口：「可我当时穿的鞋是限量款，一万块一双，你认出来了，对吧？」
我轻轻「嘶」了一声。
这傻小子开窍了，当妈的欣慰。
王湘湘急忙辩解：「我……没有！」
「那如果我跟我妈断绝关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会！」
「我不信！」周岸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悲伤，「其实我家破产的时候，你转身就走了，我不怪你。」
「但是你们不该侮辱我妈，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太不容易了。」
别人只看到我现在过得好，不知道我以前多难。
我一个人既要赚钱又要带孩子。
有次下大雨，我关了店赶紧骑车去接周岸。
结果路上摔了一跤，半边脸都流血了。
那时候周岸在幼儿园，被同学嘲笑没爸爸，正敏感着呢，我怕他等久了会哭，就顶着流血又肿的脸去接他。
也不舍得去医院，在药店买了点药自己处理。
那天晚上，他窝在我怀里，用软软的手轻轻摸我脸上的伤：「妈妈，我真想快点长大呀！
「这样就能保护你了。」
那时候我就想：值了。
他能懂这些，哪怕用我这条命换，也值。
现在想起来，眼睛还是有点热。
周岸的脸色冷了下来：「你走吧，好聚好散，别再来烦我。」
16
周岸决定来我公司上班，想帮我分担些压力。
「怎么突然想通了？」
「妈，我发现你都有白头发了。」
呃……
其实那是我不小心染失败的灰色挑染。
算了，还是别告诉他，算孩子一份孝心吧。
第二天到了新公司。
市中心那栋办公室的租约到期了，租金还要涨。
而且公司要扩大，原来的地方也不够用了。
所以，我在新开的那个商务区买了一整栋楼。
刚进公司，王天一就笑着迎上来：「孟总，昨天行政部的小丽说，她表姑的邻居的表妹跟王丽丽的妈妈是麻将搭子，拐弯抹角打听咱们公司呢……
「我就跟她说，咱们公司要黄了，怎么样，我机灵吧？」
哼……
可能我笑得有点冷，他反应过来了：「我这是配合您呢，没咒公司的意思，我愿意为公司为孟总两肋插刀，生是孟氏的人，死是孟氏的鬼。
「去跟财务说，这个月给小丽加五千奖金。」
王天一高兴得合不拢嘴：「遵命，那我呢……」
我斜了他一眼：「三千……」
他有点失落。
「给你加三千工资。」
王天一大声说：「孟总英明，我愿为孟总出生入死。」
估计是年纪大了，明知道是场面话，听着也挺开心。
我带着周岸熟悉公司业务，大家见到他，都叫一声「小周总」。
以前他很少来公司，年轻气盛，也不在乎这些虚名。
现在在职场混过，又被王湘湘折腾了一番，对这些称呼背后的分量，有了更深的体会。
带周岸见了各部门负责人后，我们进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王天一就敲门了。
「孟总，有件事我觉得得跟您汇报一下。」
「说。」
「市场部明天要带新的供应商来公司参观，昨天我查了查王家的底细。发现王小姐她妈，正好在这家公司上班，您看……」
「你是临时决定要邀请他们的？」
刚搬过来，事情还乱着，现在不适合让合作方来参观。
王天一嘿嘿笑了两声：「孟总真是厉害。」
这就是他能当助理的原因。
总能比别人多想一步。
我看着周岸：「你怎么看？」
17
周岸想了想：「联系对方，请她妈妈也一起来参观。」
很快就是第二天。
李霞跟着公司的人一起过来了。
她是做后勤的，按理说不该直接面对客户。
估计也没人跟她详细说明情况。
她一直走在队伍最后面，在公司楼下，抬头看到「孟氏」两个大字时，她猛地眯起了眼。
王天一亲自带队，带他们从一楼走到十楼，详细介绍了公司的发展历程。
听得他们目瞪口呆。
最后，他停在大办公室外。
「我们孟总和小周总也很想认识一下各位。」
他慢慢推开会议室的单向玻璃门。
我站在洒满阳光的落地窗前，目光越过前面的人，落在李霞身上。
仅仅一瞬。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腿软得差点摔倒。
还是王天一反应快，扶了她一把：「李姐，小心点。」
大家依次坐下，李霞坐在末座。
行政人员给她倒茶，她双手去接，手抖得厉害，茶水都洒了出来。
我笑着看她：「李姐这是怎么了？」
她脸色更白了。
生意场上的人哪个不是老江湖。
对方的主管笑着问：「孟总和李姐以前认识吗？」
「认识啊！」我笑着回应，「差点成了亲家呢！」
对方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我这儿子不成器，学历也不好，李姐看不上。而且她也觉得我公司不行，配不上她女儿当婆婆。」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李霞放在桌子上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18
我笑着说：「不提这些了，都是小孩子间的误会。只怪我儿子没出息，配不上王家姑娘，还是谈谈我们那五千万的合作项目吧。」
经理擦了擦汗：「好的，孟总。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可以在原价基础上再降一个百分点。」
「那太客气了。」我笑着回应，「张经理这么爽快，中午我请客，吃海鲜。」
中午订的是附近顶好的海鲜餐厅。
一顿饭下来，人均开销五千多。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周岸的应对也还算得体。
只有李霞，全程紧张不安，眼神不停地转动，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席间我去洗手间。
李霞也跟了出来。
她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热情地叫道：「亲家母……」
我挑了挑眉。
见我没拒绝，她胆子大了些。
「亲家母，都是我眼拙，没见识。被顾城那几句话就迷了心窍，错过了小岸这么好的女婿。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孩子是无辜的，这两天湘湘在家茶饭不思，心里全装着小岸呢。
「你以前那么喜欢她，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我看着镜子里我和她，轻轻一笑。
「李霞，这儿有镜子，你好好照照。
「你配吗？
「你配当我儿子的丈母娘吗？」
「你女儿除了脸蛋过得去、学历高点，还有什么优点？」我踩着高跟鞋，俯视着缩手缩脚的她，「我孟知的儿子，想找个比你女儿强十倍百倍的女人，易如反掌。」
洗手间清晰的镜子，映出李霞卑微的样子。
我一回头，看到周岸站在门口。
李霞像是看到了救星：「女婿，女婿，那天是我糊涂了，你看在……」
19
周岸厌恶地瞥了她一眼：「我可当不起你这话，别乱叫。」
他转向我：「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怕你吃亏。」
说笑了，我能被这种货色欺负？
不过他能担心我，这份心意我领了。
饭后，王天一送他们离开。
我在十楼的落地窗前，看见李霞落在队伍最后。
上车前，她回头深深地看了孟氏大楼一眼。
会后悔吗？
要不是那天话说得那么绝，现在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拿起手机，「顾总有空吗？说好的答谢饭，一直没机会请。」
「孟姐开口，随时有空。」
要不是他从中搅和，王家人的嘴脸不会这么难看。
周岸也不会醒悟得这么快。
我们吃的火锅，热热闹闹，宾主尽兴。
顾城喝了几杯酒，分开时他靠着车，眼神迷离：「孟姐真打算就这样过下去？」
「顾总，我四十五了。」
「然后呢？」
「早就不是小姑娘了。」
生活把我打磨得百毒不侵。
「你那些招数，留着骗小姑娘吧。」
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星期。
周岸渐渐步入正轨。
王湘湘偶尔联系他，他都没理。
反而和宋清联系变多了。
这天还约了宋清一起吃饭。
出门前，我跟他说：「王湘湘的事，别瞒着小清。」
周岸握着门把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等找机会，我会告诉她的。」
瞧，这就是男人。
期间有一次，王湘湘她爸来园区谈生意，在食堂吃饭时正好碰到周岸。
他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信号，菜选好了，钱却付不了。
正尴尬时，周岸帮他扫了支付码。
他如释重负，眼神里又燃起了希望。
20
端着餐盘想拼桌，周岸却冷淡地说：「帮你付钱只是因为你挡着路，耽误了我时间。」
「我的时间很值钱，不想浪费在你身上。」
王爸点头哈腰，脸色灰暗。
哪还有那天在包厢里的嚣张气焰。
那天晚上，周岸感慨地对我说：「妈，钱真的能给人带来很多底气。」
「是啊！」我凝视着他，「自己挣的钱，底气更足。」
他微微一愣，眼里闪过光芒：「妈，我会好好努力的。」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一切都在走上正轨。
没想到加班后，竟然又撞见了纠缠不休的王湘湘。
已经入秋，她还是穿着一条薄薄的白色裙子。
秋雨下个不停，她的裙子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头发也湿漉漉地滴着水。
她紧紧护着怀里的蛋糕，抬头看着周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阿岸，今天是我生日，你说过会陪我过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紧紧护着的蛋糕递出来。
「我不是来烦你的。
「就吃一口我亲手做的生日蛋糕，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好吗？」
秋雨很冷。
曾经的心上人这样可怜地落泪。
我站在公司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拉扯。
过了好一会儿，周岸说：「你先跟我进来吧。」
走到门口时，周岸看到了我。
「妈……」
王湘湘眼睛一眯，全身紧绷。
有我这个“绿茶”婆婆在场，她不好发挥啊。
虽然心里烦躁，但我表面上还得装得大方。
「你都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我先回去了。」
踩着高跟鞋往雨里走了几步。
周岸叫住我：「妈，下雨了，等我一起回去。」
切……
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我把包抱紧，不能让他发现我包里有伞。
王湘湘点亮蜡烛，满心期待地看着周岸。
21
周岸冷淡地说：「生日快乐。」
她抿着嘴，眼泪流了下来：「谢谢你。」
她双手颤抖着切下一小块蛋糕，小心翼翼地递过来：「阿岸，这是你最喜欢的栗子口味，你吃一口吧。」
周岸静静地看着她：「其实我不喜欢栗子口味，以前是喜欢你，才改了自己的喜好。」
他把那块蛋糕推回去：「现在，我改回来了。」
王湘湘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地流，却还保持着可怜的样子。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以后我做给你吃。」
「我喜欢什么，跟你没关系。」
干得漂亮！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周岸面无表情：「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纠缠我，我不会再忍让。」
王湘湘再也绷不住了，眼睛红红的：「我知道你怪我，可是阿岸，现实就是这样。你家欠了那么多债，难道要我嫁过去跟你一起吃苦？
「你如果真的爱我，知道自己家破产，就该主动跟我分手，而不是让我来做这个坏人。」
周岸不擅长争辩，这时只是梗着脖子不说话。
我哪能让她继续胡说。
我轻声说：「王湘湘，你因为我家破产离开，没什么错。
「错的是你明明想嫁个有钱人，却非要说是真爱。
「如果你一开始就坦白跟我说：我就是看上你家的钱，想嫁给你儿子，我反而会佩服你。
「因为我也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你以为有钱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这点小把戏？
「如果我那么傻，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竟然还以为能骗得过所有人。
「要不是你们骗我你家破产，我是可以爱你一辈子的！」她喊道，「你那个未婚妻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现在告诉她你家破产了，看她怎么说。
「她也会离开你！
「你身边的女人都跟我一样，看上的都是你的钱……」
再让她说下去，我那傻儿子又要动摇了。
我打断她，对周岸说：「你给小清打个电话。」
「妈……」
我语气坚定：「打！」
22
总得让他明白，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算计。
周岸拨通了宋清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大概在酒吧或者KTV。
「周岸，快过来玩啊，我发定位给你。」
周岸轻声说：「小清，我家公司倒闭了。」
「什么？」
「没什么，我挂了。」
「等一下！」
等了几秒钟，电话那头安静了。
宋清爽朗的声音传来：「你刚才说你们家公司倒闭了，真的假的？」
「嗯。」
「太棒了啊！」宋清大笑起来，「那你是不是要来我家当上门女婿了？
「我先说好，以后我们生孩子，老大不管男女，必须跟我姓。
「我如果还想生老二，再考虑让不让你家姓周。」
……
她这直来直去的声音在空旷的前台回响。
周岸的眼睛慢慢红了。
眼泪自己就流了下来。
宋清停顿了一下，问：「你又哭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
「多大点事儿啊，我们小时候不都穷过吗？那时候买个棒棒糖都要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吃，你忘啦？
「有我宋清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周岸。别哭了，我罩着你！
「你人在哪儿呢，我过去接你，带你去吃宵夜，去你最爱那家张记海鲜摊。」
周岸再也忍不住，哭着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骗了你。
「我家没倒闭，我……我之前……」
我拉起发愣的王湘湘往外走。
一起走进雨里，我才松开她。
「看到了吧，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那样。」
「那是因为，她不缺钱，她……」
「别找借口了。」我厌恶地看着她，「以后别再来了，你应该很清楚，周岸不会回头了。」
「我该谢谢你！」
她茫然地看着我。
「你是他感情路上最好的醒脑针！」
王湘湘走了。
头低得厉害，像个失去所有希望的老太太。
秋雨绵绵，打在脸上冷飕飕的。
周岸和宋清以后会怎么样呢。
随他们去吧！
只要他学会看人，知道什么才是真的重要，这就够了。
往前走了几步，雨忽然停了。
我一抬头，看见一把大黑伞。
顾城在伞下冲我笑：「真巧啊，孟姐。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番外一
王湘湘后来确实没再出现过。
想来是明白，自己确实比不上宋清。
我也是后来才听说，李霞自从那次来公司参观后没多久，就被公司辞退了。
她本来打算在公司干到退休的。
没想到年纪大了还被炒了鱿鱼。
精神一下子就垮了。
夫妻俩把所有指望都放在女儿身上。
王湘湘开始频繁相亲。
听说她找了个条件不错的对象，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准备结婚了。
王家以为就要飞黄腾达了。
在“女婿”的花言巧语下，把养老钱全投进了一个项目。
结果呢，这好女婿是个赌徒，钱全被他输光了。
这还不算完。
这男人其实早就结过婚，孩子都五岁了。
王湘湘成了第三者。
原配找上门大闹一场，最后王湘湘不仅孩子没保住，还弄得满城皆知。
王天一跟我闲聊这些事的时候，周岸推门进来了。
王天一紧张得差点跳起来。
但周岸只是平淡地说：「她联系过我，说在医院，想让我去看看她。
「我哪有空去。」
番外二
周岸最后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宋清。
宋清打电话过来：「孟姨，对不起。我没办法做你儿媳妇了。」
「我明白，阿姨对不起你，没教育好小岸。」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那个总是笑着的女孩声音带着哽咽：「孟姨，以后我还能不能来你家玩？」
宋清突然就哭了：「我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婆婆了。
「可我心里真的没办法跨过这个坎。」
我叹了口气：「阿姨理解你，是小岸不配得上你。等你以后结婚，阿姨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周岸明显成熟了许多。
变得稳重、懂事，话也少了。
笑容不多，但做事勤快。
经常在公司加班到很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员工们开始叫他周总，而不是小周总了。
这天，顾城约我一起去钓鱼。
出门前，周岸突然说：「妈，你今年才四十六岁呢。」
嗯？
「你还可以再婚一次。」
还结什么婚啊。
婚姻对我来说就是枷锁，这样也挺好的。
至于周岸将来娶谁……
只要真心爱他的，有没有家世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