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生完娃身体不舒服她男闺蜜来我家帮忙我们是纯友谊你不要误会
发布时间:2025-09-30 01:21 浏览量:1
车停在楼下,我没急着上去。
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的烟,就那么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咚,咚,咚。
像是心跳,又像是某个倒计时。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我老婆肖婉发来的那条信息上。
「老公,林泽来了,他说看我产后恢复得不好,过来帮帮忙。你别多想,我们就是纯友谊。」
纯友谊。
这三个字,像一根细细的针,不疼,但扎在心口,让人无法忽视。
我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灯火通明,暖黄色的光透出来,应该很温暖。
可我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
林泽,肖婉的男闺蜜,一个在我俩的婚姻中,存在感强到近乎诡异的名字。
我摁灭了手机屏幕,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一开门,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
不是我妈炖的那种家常味道,也不是月子中心那种标准化的营养味,而是一种……更精致,更讲究的味道。
玄关处,摆着一双明显不属于我的男士皮鞋,擦得锃亮,一丝不苟地放在鞋柜旁。
「我回来了。」我换着鞋,声音不大不小。
客厅里传来我岳母的声音,带着几分平日里少有的热情:「哎呀,阿哲回来了!快来快快来,尝尝小林炖的汤,香得不得了!」
我走进客厅,画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和谐。
肖婉半靠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脸色是产后常见的苍白,但精神看着不错。
岳母端着个小碗,正一勺一勺地喂她。
而林泽,就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个苹果,正用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削着皮。
苹果皮在他手下连成一条完整的线,不断下垂,像个红色的螺旋。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毛衫,干净斯文,看到我,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阿哲,下班了?辛苦了。」
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而我,只是一个刚下班归来的家庭成员。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岳母把空碗放下,一脸赞许地看着林泽:「你看看人家小林,真是比我们这些当妈的还细心。这乌鸡汤里放了什么什么,我听都没听过,说是对产妇恢复特别好。婉婉喝了两碗呢!」
肖婉也对我笑,眼神里带着一丝请求和安抚:「老公,林泽是特地来看我的。他以前学过营养学,比我们都懂。」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我看向林泽,语气平淡。
「客气什么,我和婉婉多少年的朋友了。」林泽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放在肖婉面前的茶几上,「应该的。」
应该的。
这三个字他说得云淡风清。
我心里的那根针,又往里深了一寸。
我走过去,在肖婉身边坐下,想去拉她的手。
她却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怕我碰到她剖腹产的伤口。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林...泽...适时地开口,打破了这片刻的凝滞:「对了,婉婉,我给你带了些产后修复的按摩膏,法国的牌子,纯天然,我一个医生朋友推荐的。等下我教阿姨怎么用。」
岳母立刻喜笑颜开:「哎呦,小林你太有心了!这得花不少钱吧?」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对婉婉身体好就行。」林泽说得轻描淡写。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这个家,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一个外人来关心我妻子的身体,来准备她的饮食,来购置她的私人用品?
晚饭是岳母做的,但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林泽带来的那锅汤。
吃饭的时候,林泽很自然地坐在了肖婉的另一边,不断地给她夹菜,提醒她哪个有营养,哪个要少吃。
「婉婉,这个西兰花多吃点,补充维生素。」
「那个排骨汤有点油,你喝上面清的就行。」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便秘?明天我给你带点西梅过来。」
他的关心,细致入微,无懈可击。
岳母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看他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个完美的准女婿。
而我,全程几乎没说几句话。
我给我自己盛了一碗米饭,默默地吃着。
不是不想表现,而是我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他们聊的话题,从肖婉大学时的趣事,到她工作中的某个同事,再到最近看的某部剧。
那些是他们共同的记忆,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我努力地听着,试图融入进去,但每一次开口,都显得那么生硬和多余。
饭后,我主动去洗碗。
厨房里,水声哗哗地响着。
我能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笑声,是肖婉的,清脆悦耳。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她只有在最放松、最开心的时候,才会这么笑。
而上一次她对我这么笑,是什么时候?
我想不起来了。
洗完碗,我走出去,看到林泽正蹲在婴儿床边,逗弄着我们刚出生的女儿。
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满是喜爱。
「宝宝真可爱,眼睛像你,鼻子像阿哲。」他抬头对我笑笑。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甚至连我和肖婉关于孩子长相的讨论都知道。
晚上,岳母回自己房间睡了。
林泽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拿出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处理工作。
我陪肖婉在房间里,给她按摩浮肿的小腿。
「老公,」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抬头:「没有。」
「你别误会林泽,他真的只是担心我。」肖婉解释道,「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朋友,那时候我生病,都是他背我去的医务室。他就像我哥一样。」
又来了。
「像哥哥一样。」
这句话,我从恋爱时听到现在,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嗯,我知道。」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时间不早了,他还不回去吗?」
「他……」肖婉有些犹豫,「他说他家离得远,今晚就在客房睡了。明天一早还能给我做早餐。」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在客房睡?
我的家里,要住进一个名义上是我妻子「男闺蜜」的男人?
我停下按摩的动作,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肖婉,你不觉得这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蹙起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我们家又不是没地方住。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把我怎么样?我们是纯友谊,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我只是觉得,家里有我,有你妈,照顾你足够了,不需要一个外人插手,更别说到留宿的地步。」
「外人?」肖婉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林泽怎么是外人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他不是外人,难道是家人吗?」我反问。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肖婉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陈哲,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吗?我为你生孩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还没恢复,你现在就因为这点小事跟我吵架?」
她眼圈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知道,这场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只要她一摆出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就必败无疑。
「我没跟你吵,」我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疲惫,「我只是觉得别扭。」
「你别扭是你的问题,是你的心胸太狭隘!」她拉过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懒得跟你说,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发慌。
我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客厅里,林泽还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专注。
听到我出来,他抬起头。
「和婉婉聊完了?」他问,语气温和。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冰啤酒。
「医生说,产妇心情很重要,你别跟她置气。」他又说。
我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里的那股无名火。
「这是我的家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林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推了推眼镜,靠在沙发背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阿哲,我知道你可能有点不舒服。但我和婉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认识快十年了,如果真要有什么,哪还轮得到你?」
这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轻蔑,不屑,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炫耀。
他是在告诉我,肖婉是我捡漏得来的吗?
「轮不轮得到我,她现在都是我妻子,我孩子的妈。」我捏紧了手里的啤酒罐,冰冷的铝罐几乎要被我捏变形。
「当然。」他点点头,笑容不减,「所以我才更要照顾好她。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作为她丈夫,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把我当成敌人。」
感谢他?
我简直要被这个逻辑给气笑了。
感谢他来我家,登堂入室,对我妻子嘘寒问暖,然后反过来教育我这个丈夫应该大度?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我不需要感谢你。」我把喝了一半的啤酒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我只希望你记住,这里是谁家。」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书房。
那一晚,我睡在书房的沙发床上。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我走出书房,看到林泽正系着我买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小米粥,蒸饺,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
岳母坐在餐桌旁,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嘴里不停地夸赞。
「小林啊,你这手艺,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好!我们家婉婉有你这个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泽谦虚地笑着:「阿姨您过奖了,婉婉肠胃弱,早餐得吃得清淡养胃。」
他回头看到我,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阿哲,起来了?快来吃早餐,我给你也盛了一碗。」
我看着他身上那件我只用过一两次的,印着卡通熊的围裙,觉得无比刺眼。
那是我和肖婉逛超市时,她笑着闹着非要给我买的。
她说,看我穿着一定很可爱。
可现在,它穿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而我的妻子,我的岳母,似乎都觉得这再正常不过。
我没有去吃那份为我准备的早餐。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就出了门。
我需要一点新鲜空气,需要从那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里逃离出来。
我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狼吞虎咽地吃完。
胃里暖和了一些,心里却依旧是冰冷的。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林泽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和肖婉那句「你心胸太狭隘」。
是我错了吗?
是我真的太小气,太不懂得他们之间那种「纯友E谊」了吗?
我忍不住给我的发小,周胖打了个电话。
周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林泽存在的人。
电话一接通,我就把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全跟他说了。
周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喂?胖子?你在听吗?」
「在。」周胖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哥们儿,你听我说,这事儿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你老婆和你岳母,都被那小子给洗脑了。」周胖说,「什么纯友谊,什么男闺蜜,都是扯淡!有哪个男闺蜜会跑到人家里,给刚生完孩子的老婆炖汤、按摩、甚至留宿的?这越界越得也太离谱了!」
周胖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所有的迷雾。
是啊,这太离谱了。
是我自己,一直被肖婉的眼泪和「纯友谊」的说辞给束缚住了,不敢去深思,不敢去质疑。
「那我该怎么办?」我有些茫然。
「直接把他赶出去!」周胖的声音斩钉截铁,「你才是男主人!你得拿出你的态度来!你再这么忍下去,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要跟你老婆孩子睡一个房间了?」
虽然知道周胖是在夸张,但我的心还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挂了电话,我坐在办公椅上,久久没有动弹。
我回想起和肖婉恋爱的点点滴滴。
林泽这个名字,确实从一开始就存在。
那时候,肖婉会跟我分享她和林泽的聊天记录,会告诉我林泽又给她推荐了什么好吃的餐厅,什么好看的电影。
我当时觉得,这没什么。谁还没有一两个异性朋友呢?
只要她心里有我,就够了。
我们结婚的时候,林泽是伴郎。
婚礼上,他看着肖婉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得。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有祝福,有不舍,还有一丝我当时看不懂的……落寞。
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落寞,而是不甘。
我甚至记得,婚礼敬酒的时候,他端着酒杯对我说:「阿哲,婉婉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可是会把她抢回来的。」
当时,我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我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在宣战。
而我,这个迟钝的丈夫,直到今天才反应过来。
我提前下了班。
回家的路上,我拐进了一家超市,买了很多菜。
都是肖婉平时喜欢吃的。
我还买了一只乌鸡,准备亲手给她炖一锅汤。
林泽会做的,我也会。
这个家,不需要另一个男人来献殷勤。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开门的又是林泽。
他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在我家的生活。
他看到我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哟,买这么多菜?今天想露一手?」
「嗯。」我面无表情地换鞋,走进厨房。
厨房里,岳母正在准备晚饭。
看到我提着菜进来,她有些惊讶:「你怎么买这么多?冰箱里都快放不下了。小林下午刚去超市采购过。」
我打开冰箱门一看,里面果然塞得满满当当。
各种新鲜蔬菜,水果,肉类,甚至还有几盒价格不菲的进口海参。
「这些……都是他买的?」我问。
「是啊,」岳母一脸理所当然,「小林说你上班忙,没时间管这些。他反正闲着,就都给办了。他还说,这些海参对婉婉恢复身体特别好。」
我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他不仅要接管我妻子的饮食起居,还要接管我们整个家的后勤补给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
鸠占鹊巢?
我没说话,默默地把我买的菜塞进冰箱的角落。
然后,我拿出那只乌鸡,开始处理。
岳母在旁边看着,有些不解:「你弄这个干嘛?锅里还炖着小林买的鸽子汤呢。」
「我想亲手给婉婉炖个汤。」我说。
我的动作有些笨拙,毕竟我不常下厨。
处理鸡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急忙用水冲洗。
林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到我手上的伤口,立刻从客厅的医药箱里拿来了创可贴。
「这么不小心?」他一边帮我贴创可贴,一边用一种近乎责备的语气说,「不会弄就别逞强嘛,厨房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他的手指冰凉,触碰到我的皮肤,让我一阵不适。
我猛地抽回手。
「我自己来。」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
那是一种看穿了我所有笨拙和逞强的,胜利者的微笑。
晚饭的气氛,比昨天更加诡异。
餐桌上摆着两锅汤。
一锅是林泽炖的鸽子汤,汤色清亮,香气扑鼻。
另一锅是我炖的乌鸡汤,因为第一次做,火候没掌握好,汤色有些浑浊,卖相差了很多。
岳母自然是把林泽的汤盛给了肖婉。
「婉婉,快尝尝这个,小林炖了一下午呢。」
肖婉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鲜啊!」
她转头对林泽笑:「你太厉害了,比外面卖的还好喝。」
林泽得意地扬了扬眉:「你喜欢就好。」
没有人动我炖的那锅汤。
它就那么孤零零地摆在桌子中间,冒着热气,像一个无人问津的笑话。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我不是在嫉妒他的厨艺比我好。
我是在难过,我在这个家里,好像越来越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我努力地想要扮演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角色。
可是,似乎总有一个人,比我做得更好,更周到,更得我妻子和岳母的欢心。
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我淹没。
吃完饭,林泽又很自然地去逗孩子。
肖婉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样的画面,看起来是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像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
而我,多余得像个不小心闯入的陌生人。
我走到肖婉身边。
「我们谈谈。」我说。
她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谈什么?」
「去房间谈。」
我拉着她,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陈哲,你又想干什么?」肖婉的语气里充满了戒备。
「我不想干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林泽,打算在我们家住到什么时候?」
「他……」肖婉眼神闪烁,「他没说。他只是想等我身体好一点再走。」
「身体好一点,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等孩子满月?」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你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肖婉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在这里,帮了我们多大的忙,你没看到吗?我妈一个人都快累倒了,你白天又要上班,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
「家里没男人?」我重复着她的话,只觉得荒唐又可笑,「肖婉,你看着我,我不是男人吗?我不是这个家的男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有些急了,「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工作,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家!」
「所以,就需要另一个男人,来代替我的位置,是吗?」
「什么代替你的位置?陈哲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偏激?林泽只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我终于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正常到住进我家?正常到穿着我的围裙做饭?正常到对我买的私人用品指手画脚?正常到连我女儿的纸尿裤都替我选好了牌子?」
是的,下午我发现,婴儿房里多了一大箱纸尿裤,是我没见过的牌子。
岳母告诉我,是林泽买的,说这个牌子防侧漏效果最好。
我一连串的反问,让肖婉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那是他……那是他心细。」她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是,他心细,他周到,他什么都比我好。」我看着她,心口一阵阵地发紧,「肖婉,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我这个丈夫重要,还是他那个男闺蜜重要?」
这是一个很直接,甚至有些尖锐的问题。
我看到肖婉的脸色白了白。
她避开了我的目光。
「你这叫什么话?这有可比性吗?一个是爱情,一个是友情,根本就不一样!」
「是不一样。」我点了点头,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爱情需要界限,友情也需要。而你们的友情,已经严重越过了婚姻的界限,侵入了我的生活,我的家庭。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她固执地摇头,「我只知道,在我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是他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疼得睡不着觉的时候,是他陪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在我堵奶难受的时候,是他到处去查资料,找催乳师的联系方式!而你呢?你除了上班,下班,你为我做过什么?」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原来,在她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
我每天早出晚归,努力工作,是为了这个家。
我下班回来,再累也会帮她按摩,陪她说话。
我学着给孩子换尿布,学着冲奶粉,笨拙地去承担一个新手父亲的责任。
这一切,她都视而不见。
她只看到了林泽的无微不至。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比我这个丈夫做得更称职,是吗?」我轻声问。
肖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重了,语气软了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我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满嘴苦涩。
我不想再跟她争论下去了。
因为我发现,我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沉浸在被男闺蜜无微不至照顾的感动里,看不到我的感受。
她觉得我是小题大做,是无理取闹。
而我,却感觉自己的领地正在被一点点侵占,自己的尊严正在被一寸寸践踏。
「好,」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你觉得他这么好,这么重要。那么,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肖婉的眼睛瞪大了。
「不是威胁,是通知。」我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静,「明天早上,我希望他能离开。如果他不走,我走。」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卧室。
我没有再去书房,而是直接拿了车钥匙,走出了家门。
我需要冷静。
我需要一个人待着。
我把车开到了江边,摇下车窗,任由冰冷的江风吹在我的脸上。
手机响了,是肖婉打来的。
我没有接。
很快,她又发来了信息。
「陈哲,你一定要这样吗?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这么幼稚?」
「林泽是我朋友,我不可能为了你,就跟他断绝关系!」
看着她发来的信息,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我错了吗?
要求自己的妻子和异性朋友保持距离,错了吗?
要求一个外人离开我的家,错了吗?
如果这叫幼稚,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成熟。
我在江边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透。
江面上,城市的倒影流光溢彩,很美,却也很不真实。
我想起了我和肖婉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她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
她说,她喜欢我的踏实,喜欢我的稳重,喜欢我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安全感。
可现在,我却成了那个最没有安全感的人。
我发动了车子,没有回家。
我去了周胖家。
周胖给我开了门,看到我一脸憔悴的样子,什么也没问,直接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递给我一瓶。
「喝点吧。」
我们在阳台上,就着夜风,喝着酒。
我把今晚和肖婉的对话,又跟他说了一遍。
周胖听完,一拳砸在栏杆上。
「她怎么能这么说?她看不到你的付出吗?」
我苦笑了一下:「可能在他们那种‘高级’的友情面前,我这种凡人的付出,不值一提吧。」
「放屁!」周胖骂了一句,「什么高级的友情,我看就是打着朋友的旗号,搞暧昧,玩备胎!那个姓林的,绝对没安好心!」
「我知道。」我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可肖婉不信。她觉得是我思想龌龊。」
「她是被蒙蔽了双眼。」周胖看着我,认真地说,「哥们儿,这件事,你不能退。你今天要是退了,以后你在那个家里,就再也直不起腰了。」
「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真离家出走啊?」
「我不知道。」我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一片茫然,「我只是觉得,那个家,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它成了一个舞台,上演着他们‘纯友谊’的感人戏码,而我,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观众。」
周胖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这么想。那是你的家,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你得把属于你的东西,抢回来。」
抢回来。
这三个字,让我精神一振。
是啊,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和周胖聊了很久,他给我出了很多主意。
他说,对付这种人,不能硬来,得用脑子。
你越是表现得激烈,越是反对,肖婉就越会觉得你是在无理取闹,反而会把她推向林泽那边。
你要做的,是让他们自己暴露出问题。
第二天,我没有像我放出的狠话那样,直接离家出走。
我回家了。
我回去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
岳母和肖婉都还没起。
林泽却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里做拉伸。
看到我,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对我笑了笑。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昨晚不回来了呢。」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跟我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洗漱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颓废又狼狈。
我告诉自己,陈哲,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你得振作起来。
我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去。
林泽已经做好了早餐。
依旧是那么丰盛,那么精致。
我坐到餐桌前,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地吃着。
林泽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他可能以为,我会继续跟他冷战,或者直接无视他。
但他猜错了。
从今天起,我要换一种方式。
「你的手艺真不错。」我吃完一个包子,对他说道。
林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过奖了,随便做做。」
「不是随便做做。」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能把早餐做得这么用心,说明你是一个很热爱生活,也很会照顾人的人。」
我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婉婉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我继续说,「说实话,我一个大男人,确实粗心大意,很多地方都照顾不到她。这些天,真是多亏你了。」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看到,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那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的心里,冷笑一声。
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这时候,肖婉和岳母也起床了。
她们看到我和林泽「和谐」地坐在一起吃早餐,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尤其是肖婉,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像没事人一样,跟她打招呼:「老婆,起来了?快来吃早餐,今天林泽做的南瓜饼,味道特别好。」
我的转变,让肖婉和岳母都松了一口气。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岳母又开始不停地夸赞林泽。
肖婉虽然没说什么,但看我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她大概以为,我想通了,接受了她的「纯友谊」。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改变了我的态度。
我不再对林泽冷言冷语,甚至开始主动跟他交流。
我会在他给肖婉熬汤的时候,过去跟他请教火候。
我会在他给孩子换尿布的时候,夸他动作专业。
我甚至会主动邀请他,晚饭后一起看球赛。
我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周胖在电话里问我:「你小子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还跟他称兄道弟起来了?」
我笑了笑:「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我的「大度」,让林泽在我家的存在,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他也渐渐地放下了对我的戒备。
他开始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展示他对肖婉的了解和关心。
他会记得肖婉的生理期,提前给她准备好红糖姜茶。
他知道肖婉喜欢哪个牌子的护手霜,会托人从国外给她带回来。
他甚至比我还清楚,肖婉的哪件衣服,应该搭配哪双鞋子。
他做的这一切,都打着「朋友」的旗号。
而肖婉,也完全沉浸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中,乐在其中。
她会开心地跟我分享,林泽又给她带来了什么惊喜。
「老公你看,这是林泽送我的新手机壳,是我最喜欢的那个插画师画的!」
「老公你闻闻,这个香薰是林泽调的,味道是不是很好闻?他说这个有助于睡眠。」
每一次,我都笑着点头,说:「真好,他真用心。」
我的心里,却在冷静地记录着他越界的每一笔账。
终于,机会来了。
那是一个周末,我提议,大家一起去附近的公园逛逛,让肖婉和孩子也透透气。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出门的时候,林泽很自然地走到了婴儿车旁边,准备去推。
我先他一步,握住了推手。
「我来吧。」我对他笑了笑,「你今天就好好休息,陪婉婉聊聊天。」
林泽愣了一下,也没坚持。
到了公园,我们找了一片草地,铺上野餐垫。
阳光很好,微风不燥。
孩子在婴儿车里睡得很香。
肖婉和岳母坐在一起聊天。
我和林泽,坐在另一边。
「阿哲,看你最近好像想通了,我也就放心了。」林泽主动开口。
「是啊,想通了。」我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孩子们,淡淡地说,「我想通了,有些人,有些事,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强求不来。」
林泽笑了:「你能这么想最好。我和婉婉,真的只是朋友。」
「我知道。」我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平静,「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对你所有的女性朋友,都这么好吗?」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顿了一下。
「当然不是。婉婉不一样,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他脱口而出。
「最重要的人?」我抓住这几个字,追问道,「比你未来的妻子还重要吗?」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是两码事。」
「是吗?我倒觉得,这是一码事。」我笑了笑,「一个男人,如果把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得比自己未来的伴侣还重要,那他的伴侣,应该会很辛苦吧?」
我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他一直以来伪装得很好的面具。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该好好想想了。」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家庭里,照顾别人的妻子吧?」
「我没有!」他立刻反驳,声音有些大,引得肖婉和岳母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
「你别激动。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在为你着想。」我用一种非常真诚的语气说,「你看,你这么优秀,这么会照顾人。如果把这份心思,用在自己的女朋友身上,她该有多幸福?」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正好,我公司新来了个女同事,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还是单身。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我的这番话,彻底打乱了他的阵脚。
他看着我,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拒绝?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我是在「好心」为他介绍对象。
接受?
如果他接受了,那他之前在我家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一个急于寻找伴侣的单身汉,对朋友的妻子献的殷勤?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里一阵快意。
这就是周胖教我的方法——「以退为进,釜底抽薪」。
你不就是打着「纯友谊」的旗号,赖在我家不走吗?
好,我承认你们是纯友谊。
我不仅承认,我还要帮你发展新的感情,让你从「男闺蜜」这个角色里解脱出来。
我看你怎么接招。
一旁的肖婉,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她走了过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老公,你干嘛突然要给林泽介绍对象?」
我还没说话,林泽就抢先开口了。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甚至还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
「婉婉,你听到了吧?阿哲这是嫌我烦,想赶紧把我从你们家赶走呢。」
他用这种方式,四两拨千斤,把我的意图曲解成了玩笑。
肖婉果然信了。
她白了我一眼:「你这人真是的,林泽好心好意帮我们,你怎么还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看着肖婉,一脸认真,「我是真心觉得,林泽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们不能因为自己需要帮助,就一直耽误他。」
我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肖婉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林泽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知道,我这是在逼他表态。
「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他最后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
那天的野餐,最后不欢而散。
从那以后,林泽虽然还住在我家,但明显收敛了很多。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冲在前面。
我呢,则变本加厉。
我每天下班,都会兴致勃勃地跟他讨论那个「女同事」。
「哎,林泽,我今天跟小张说了你的情况,她对你很感兴趣啊。」
「林泽,小张说她喜欢看画展,你不是也喜欢吗?你们肯定有共同语言。」
「林泽,我把你的微信推给小张了,你记得通过一下啊。」
我表现得越热情,林泽的脸色就越难看。
而肖婉,也渐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发现,只要我一提起给林泽介绍对象的事,林泽的情绪就会变得很低落。
而她自己,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她不希望林泽去认识别的女孩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开始反思,自己对林泽,真的只是「纯友谊」吗?
如果只是朋友,为什么会害怕他有新的生活?
为什么会下意识地依赖他,甚至超过了依赖我这个丈夫?
我把她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就来了。
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特地提前下班,去蛋糕店取了预订的蛋糕,还买了一大束肖婉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她好好谈一次。
然而,当我回到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客厅里,被布置得很有气氛。
气球,彩带,还有一桌丰盛的菜肴。
林泽和岳母正在厨房里忙碌。
而肖婉,正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和林泽有说有笑。
看到我回来,她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你……你回来了?」
我看着这满屋子的「惊喜」,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
「今天是我生日,你们是在为我庆祝吗?」我问。
肖婉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我……我忘了。」
忘了。
她忘了我的生日。
却记得为林泽准备一场盛大的……什么?
我把蛋糕和花,重重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巨大的声响,让客厅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泽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表情有些不自然。
「阿哲,你回来了。那个……今天是……」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重要了。」我打断他,目光直直地射向肖婉,「我只问你,这一桌子菜,这些布置,是为了谁?」
肖婉被我看得心虚,低下了头。
岳母在旁边打圆场:「哎呀,阿哲,你别生气。今天是小林的生日,我们寻思着,他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就给他庆祝一下。你的生日,我们明天再补,好不好?」
林泽的生日?
今天也是林泽的生日?
多么巧合。
我看着林泽,他一脸无辜。
我笑了。
气得直想笑。
我的妻子,忘了我的生日,却在我的家里,为她的男闺蜜大张旗鼓地庆祝生日。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好,真好。」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走到肖婉面前。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肖婉愣愣地看着我,没有接。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
是我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才买下的。
我本来想在今天,亲手为她戴上。
「本来,是生日礼物。」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现在,就当是……告别礼物吧。」
告别?
肖婉和岳母都愣住了。
「陈哲,你胡说什么!」肖婉急了。
「我没有胡说。」我把项链盒子塞到她手里,然后转向林泽。
「林先生,恭喜你,你赢了。」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这个家,这个女主人,都归你了。我退出。」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这一次,我是真的决定要离开了。
我走得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我听到了肖婉在身后的哭喊声,听到了岳母的惊呼声。
但我没有回头。
心,已经冷了。
我在外面找了个酒店住下。
手机关机,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需要时间,来舔舐自己的伤口,来思考我的未来。
没有肖婉,没有那个家的未来。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
我的房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酒店服务员,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周胖。
他身后,站着一脸憔悴,眼睛红肿的肖婉。
我下意识地想关门。
周胖一把抵住了门。
「哥们儿,让她进去吧。她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看着肖婉,她也在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哀求。
我最终还是侧开了身子,让她走了进来。
周胖很识趣地没有跟进来,还帮我们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最后,还是肖婉先开了口。
「老公,对不起。」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走到我身后,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衣角,「你走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很久。」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要给我一个家。」
「我想起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抱着我说,这辈子都会对我好。」
「我想起我怀孕的时候,你半夜起来给我买想吃的酸梅。」
「我想起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在产房外,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温暖的记忆,又重新涌了上来。
「是我不好,」她哭着说,「是我被所谓的‘友情’蒙蔽了双眼,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把你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
「你生日那天,林泽跟我说,他也是今天生日,想大家一起热闹一下。我当时……我当时真的没多想,就答应了。我真的忘了,那天也是你的生日。」
「你走了以后,我把他赶走了。」
「我跟他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的丈夫,我的家庭,比任何友情都重要。」
「我对不起,老公,你回来好不好?你别不要我,别不要孩子。」
她从身后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
温热的眼泪,透过衬衫,烫在我的背上。
我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
我回过身,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
「肖婉,」我开口,声音也有些沙哑,「界限感,是婚姻的底线。我希望你能明白,没有任何一种友情,可以凌驾于夫妻关系之上。」
「我明白,我明白了。」她拼命点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回家吧。」我说。
回家的路上,肖婉一直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一样。
回到那个熟悉的家。
家里已经没有了林泽的任何痕迹。
那双锃亮的皮鞋,那件浅灰色的羊毛衫,那个专业的医药箱……
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岳母看到我回来,眼圈也红了。
她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说:「阿哲,是妈不好,是妈糊涂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切,都过去了。
晚上,我和肖婉躺在床上。
孩子睡在我们中间,呼吸均匀。
肖婉侧过身,看着我。
「老公,谢谢你,没有真的放弃我。」
「因为,」我看着她,认真地说,「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不会把我的家,让给任何人。」
她笑了,眼角还挂着泪。
那晚之后,林泽这个名字,就从我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肖婉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们的生活,也渐渐回到了正轨。
我会学着给肖婉做她喜欢吃的菜,虽然味道还比不上林泽,但她每次都吃得很开心。
我会陪着她,一起给孩子换尿布,一起在半夜被孩子的哭声吵醒。
我们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但很快又会和好。
这才是婚姻本来的样子。
有烟火气,有磕磕绊绊,但彼此的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后来,我听周胖说,林泽从公司辞职了,离开这座城市,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我对此,没有任何感觉。
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一个让我和肖婉都上了一课的过客。
他让我们明白,婚姻里,最重要的不是激情,不是浪漫,而是两个人共同守护边界的决心。
任何企图跨越这条边界的人,无论是谁,都注定会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