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一年在婆家过年,婆婆让我一人备18道菜,老公缩一旁低头,
发布时间:2025-10-30 10:13 浏览量:1
手机在玄关的柜子上疯狂震动,嗡嗡的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江涛。
我刚换下沾满风雪的大衣,身上还带着从婆家逃离出来的寒气。
我妈正心疼地给我搓着冰冷的手,嘴里念叨着:“这大过年的,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江涛呢?”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那锲而不舍的来电,接通,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一句道歉或者解释,而是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
“林舒!你疯了吗!”
江涛的声音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变得扭曲尖利。
“你把我妈准备用来供祖宗的佛跳墙也点了外卖?!”
我靠在墙上,听着他气急败坏的质问,忽然就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彻骨的冷意。
“对啊。”
我慢条斯理地回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祖宗一年到头也挺辛苦的,也该尝尝五星饭店的手艺,总比吃你妈画在纸上的大饼强吧?”
电话那头猛地一滞。
我能想象到江涛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那种震惊到无以复加,又找不到话来反驳的憋屈样子。
几秒钟后,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开始对我进行声嘶力竭的道德绑架。
“林舒!那是要供祖宗的!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那是孝心!你这是大不孝!”
孝心?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婆婆王丽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和那张写满了18道大菜的菜单。
从冷盘到热菜,从蒸煮到煎炸,几乎涵盖了中餐所有的烹饪手法。
而她递给我菜单时,江涛就缩在一旁,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给我。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塌了。
“江涛,”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在你妈让我一个人准备18道菜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你妈用‘规矩’两个字给我下马威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现在,你来跟我谈孝心?谈懂事?”
“你不觉得可笑吗?”
江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只挤出一句:“我妈她……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她就是那个脾气……”
“我不需要。”
我冷冷打断他,“我不需要这种‘为我好’。”
“我也不想再听你那些苍白无力的辩解。”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顺手将他的号码、微信、所有能联系到我的方式,全部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净了。
“闺女?”我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他眉头紧锁,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通话。
我转过身,看着父母担忧的眼神,一直强撑着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眼眶一热。
“爸,妈。”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王丽递给我菜单,到江涛的懦弱旁观,再到我怒点外卖。
我爸听完,气得一巴掌拍在红木餐桌上,震得桌上的杯盘一阵脆响。
“什么狗屁规矩!这他妈是欺负人!”
我爸是个退休的历史教授,一辈子温文尔雅,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爆粗口。
“闺女,你做得对!这口气咱们不能忍!今年就在家过!哪儿也不去!”
我妈心疼地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端来一碗刚炖好的莲子羹,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一些心底的寒凉。
“别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离了婚妈也养你。”
父母的无条件支持,像一个温暖坚实的港湾,瞬间治愈了我所有的伤口。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江家,正上演着一场年度大戏。
镜头仿佛自动切换到了婆家那间挤满了亲戚的客厅。
门铃响起,穿着黄色骑手服的外卖小哥拎着十几个印着五星级酒店LOGO的豪华保温袋,中气十足地站在门口高喊:
“您好!您订的3800元年夜饭套餐!祝您用餐愉快!”
一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原本喧闹的客厅里炸开了。
客厅里坐着的七大姑八大姨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了婆婆王丽的脸上。
王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喜庆的红色,变成了错愕的白色,再涨成了猪肝色。
她想发作,可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她那点可怜的虚荣心让她只能硬撑着。
她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放下吧。”
她颤抖着手签收,那笔迹估计都能划破签收单。
当她接过那份打印精美的菜单,看到最顶上用加粗黑体写着的“至尊佛跳墙(顶配版)”时,她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客厅的平静。
“我的佛跳墙!我供祖宗的佛跳墙啊!”
王丽像个疯子一样,指着那些包装精美的外卖盒,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彻底崩溃了。
客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年夜饭怎么叫外卖了?”
“三千八?这媳妇也太败家了吧?”
“不对啊,我刚才听丽姐说,这佛跳墙是她亲手炖了一天一夜,要给老祖宗的,怎么变成外卖了?”
亲戚们的议论声,猜测声,夹杂着王丽的哭嚎声,让本该喜庆祥和的年夜饭,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社死闹剧。
而我,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自家沙发里,喝着我妈炖的甜汤,看着电视里热闹的春晚。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舒,干得漂亮!现场直播太精彩了!”
我认出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姐的号码。
我笑了笑,回了四个字。
好戏,还在后头。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
一阵疯狂的砸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那声音又急又重,不像是拜年,倒像是来讨债的。
我爸沉着脸去开门,门外,江涛和婆婆王丽黑着一张脸,像是两尊门神,堵在门口。
王丽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上来就准备开始她的表演。
“亲家!亲家公!你们可要为我评评理啊!”
她嚎着嗓子,绕过我爸就想往里冲,目标明确地扑向我。
“你家闺女!你家闺舍要把我们老江家的祖宗从坟里气活过来啊!”
她伸出干枯的手,想来抓我的胳膊,大概是想上演一出婆婆被恶媳妇欺负的苦情戏。
我爸一个沉稳的侧身,像一堵墙,纹丝不动地挡在了我面前。
王丽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我家门口的地垫上,开始撒泼打滚。
“我没法活了啊!娶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媳妇!大年夜把供祖宗的菜都点了外卖,我们江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我爸妈的反应。
江涛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活像个跟班的。
他不仅没有制止他妈的疯狂行为,反而还上前来帮腔。
“小舒,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让大家安生点吗?快给我妈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算了?
我真是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气笑了。
“过去?江涛,怎么算过去?是让我现在跟你回去,继续给你家当免费的厨娘,伺候你们全家老小吗?”
“你……”江涛被我怼得一时语塞。
王丽见状,哭嚎得更来劲了,嘴里颠三倒四地控诉着我的“罪状”。
“不孝啊!不懂规矩!败家!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母子俩,我心里最后一点对江涛的幻想也破灭了。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段清晰的对话,通过手机扬声器,传遍了整个屋子。
“儿媳,我们家的规矩,年夜饭要媳妇做,这18道菜,辛苦你了。”
这是王丽得意洋洋、充满优越感的声音。
录音里,紧接着是一段长达十几秒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是江涛的沉默。
是他作为我的丈夫,在我被刁难时,选择的沉默。
王丽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脸上的悲愤表情瞬间凝固,然后迅速转为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江涛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震惊、羞愧、恼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精彩纷呈。
我爸,这位研究了一辈子历史民俗的退休老教授,慢条斯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眼神冷得像冰。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王丽,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王女士,我研究了一辈子历史民俗,也翻遍了各地的县志家谱。”
“我还真没听说过,哪一家的‘规矩’,是让新过门第一年的儿媳妇,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个人,做18道大菜的。”
“你管这个不叫‘规矩’。”
我爸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这叫立威,叫刁难,往严重了说,这叫虐待。”
“虐待”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王丽和江涛的脸上。
王丽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江涛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我看着他们,心里没有波澜。
“现在,还要我道歉吗?”
我问江涛。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滚。”
我爸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指着门口。
王丽大概是被我爸的气场镇住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灰溜溜地被江涛搀扶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我妈解气地“哼”了一声。
“什么东西!还敢上门来撒野!”
我关上门,将那对母子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我知道,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这一次,是江涛把我拉进了一个名为“江氏家族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
群里足足有四五十号人。
我刚一进群,还没来得及看清群名,海啸般的@和消息就扑面而来。
王丽率先发难。
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至少八百字的小作文,字里行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尽委屈、一心为家的传统好婆婆,而我,则是一个恶毒、不孝、目无尊长、企图颠覆家庭伦理的现代恶媳。
小作文的最后,还配上了一张她眼眶通红、神情哀怨的自拍照,角度找得极好,看起来楚楚可怜。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里那些大概只在婚礼上见过我一面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立刻化身正义使者,开始对我口诛笔伐。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就是啊,大嫂多好的人,为了这个家操劳一辈子,娶个媳妇回来是享福的,不是来受气的!”
“林舒,你做得太过分了,赶紧给你婆婆道个歉!”
“江涛,你得好好管管你媳妇!男人不能这么软弱!”
我冷眼看着屏幕上滚动的那些指责,仿佛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
就在这时,江涛终于在群里发言了。
他发了一个“作揖”的表情,然后打出了一行字。
“大家别吵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小舒她也是一时糊涂,没什么坏心眼,大家别怪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又是这套和稀泥的说辞。
“一时糊涂?”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看着他打出的这几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直接在群里@了他。
“@江涛,请问,我哪里糊涂了?”
“是要求我一个新媳妇,在大年夜独自完成18道山珍海味,这个要求本身糊涂?”
“还是我花着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点了三千八的外卖,让你家不至于在所有亲戚面前没饭吃,这件事糊涂?”
我的发言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让沸腾的群聊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停下。
“另外,@江涛 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一家人’?”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被亲妈当着所有人的面刁难,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叫‘一家人’?”
“还是出了事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拉偏架,要求受害者道歉,这叫‘一家人’?”
“江涛,你这种既要又要,还想两头讨好的行为,不叫维持家庭和睦,这叫懦弱,叫没担当。”
群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手机屏幕那头的几十号人,此刻是怎样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我点开相册,将那段足以将王丽钉在耻辱柱上的录音文件,和那张写满了18道菜的菜单照片,一并甩进了群里。
【录音文件.mp3】
【图片.jpg】
“各位叔叔阿姨,各位长辈,事实就摆在这里,谁对谁错,我相信大家有自己的判断。”
“我林舒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也知道什么是尊重,什么是体面。”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别人要是想踩着我的脸作威作福,对不起,我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发完这几段话,我直接开启了免打扰模式。
舆论战?我一个做金融分析,天天跟数据和逻辑打交道的人,会怕这个?
手机安静了没几分钟,一个私聊弹窗跳了出来。
是那个给我发短信的远房表姐。
“林舒,干得漂亮!太解气了!我看得都想拍手叫好!”
我回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表姐很快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跟你说,王丽她就是个纸老虎,欺软怕硬!我当年刚嫁过来的时候,她也想给我下马威,被我怼回去了几次,后来就老实了。”
紧接着,她发来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那是一个没有我的小群,群名是“江家女眷内部群”。
截图上,王丽的头像赫然在列,她得意洋洋地发了一句:
“今年这个新来的,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年夜饭我得先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知道我们江家的规矩,以后才好拿捏!”
下面还有几个附和的表情和“丽姐威武”的吹捧。
截图的时间,是除夕的前一天。
原来,一切都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我看着那张截图,心里的温度一寸寸冷下去。
我将截图保存下来,对表姐说了声“谢谢”。
她回我:“谢什么!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加油,需要帮忙随时说!”
我看着手机屏幕,眼神越来越冷。
王丽,江涛。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这只是个开始。
我点开那个“江氏家族相亲相爱一家人”群,免打扰模式下,未读消息已经99+。
我快速地扫了一眼,群里的风向已经彻底变了。
在我甩出录音和菜单照片后,之前那些对我口诛笔伐的亲戚们都偃旗息鼓了。
一些人开始打圆场,说“大过年的,和气生财”。
还有一些人开始隐晦地指责王丽“做得确实有点过火”。
王丽在群里疯狂地发着语音,一会儿说我录音是伪造的,一会儿又骂我不孝,逻辑混乱,语无伦次,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江涛则彻底隐身,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很好,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
是时候,放出我的终极大招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下了一行字,然后点击了发送。
“@全体成员 各位叔叔阿姨,各位长辈,关于那份被我点了外卖的‘祖宗的佛跳墙’,我这里,还有一个小故事要讲。”
这句话一出,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潜水的人,似乎都在等待我的下文。
我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我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了上周拍下的几张照片。
“这份让王丽女士心心念念,甚至不惜大年初一跑到我家门口撒泼打滚也要讨个说法的佛跳墙,”
“并不是她口中所谓‘亲手炖了一天一夜’的爱心大作。”
“而是上个周末,我爸妈特意开车去市里最有名的那家‘福满楼’老店,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给我婆婆订上的年礼。”
我将当时“福满楼”开具的采购凭证、付款发票的照片,清晰地发到了群里。
照片上,消费金额、菜品名称、购买日期,一应俱全。
“为了表示孝心,我爸妈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告诉婆婆价格,就说是朋友送的。”
“取货那天,江涛也在场,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把这份佛跳墙取回来的。”
我紧接着,发出了第三张照片。
那是我爸妈和江涛,三个人站在“福满楼”金字招牌下的合影,江涛手里,还拎着那个印有佛跳墙图案的精美食盒。
这张照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现在,我想请问一下王丽女士。”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
“您拿着我父母送给您的孝心,转头就包装成自己的功劳,准备去供奉您家的祖宗。”
“被我无意中‘搅黄’了之后,还反过来以此为借口,辱骂我‘大不孝’,败坏我的名声。”
“请问,到底是谁,对祖宗不敬?”
“到底是谁,虚伪到了极点?”
“哦,对了,@江涛”
我最后一次@了他。
“你当时也在场,你来说说,这佛跳-墙,到底是谁,准备的?”
整个微信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之前的录音和菜单只是让王丽理亏,那么这一次,我则是将她的道德高地,连同她的脸皮,一起炸得粉碎。
她不仅刁难儿媳,她还贪天之功,把亲家的孝心据为己有,甚至用这份偷来的功劳去欺骗祖宗,欺骗所有亲戚!
这是人品问题!这是道德败坏!
几秒钟后,王丽彻底疯了。
她不再打字,而是开始在群里疯狂地发语音条。
“你个小贱人!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
“那是你爸妈孝敬我的!那就是我的!我拿我的东西供祖告宗,天经地义!”
“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我们家的门,我们家就没一天安生过!”
她的声音尖利、嘶哑,充满了恶毒的诅咒和气急败坏的辱骂,再也没有了之前伪装出来的半点可怜。
群里的风向,彻底逆转。
“哎哟,这……这太过分了吧?”
“拿亲家的礼物当自己的功劳?这叫什么事啊?”
“丽姐,你这事做得可真不地道啊……”
“江涛,你也是,你怎么能看着你妈这么做呢?”
之前帮王丽说过话的几个亲戚,此刻也纷纷调转枪头,开始指责起她来。
墙倒众人推。
人性,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远房表姐再次给我发来私聊。
“炸得好!太牛了!她这下在整个江氏家族里,都别想抬起头了!”
“活该!看她以后还怎么装!”
我看着群里王丽那些语无伦次的语音条,还有那些亲戚们虚伪的指责,关掉了手机。
这一仗,我赢了。
赢得彻彻底底。
我撕碎了王丽的虚伪面具,也彻底看清了江涛那懦弱无能的本质。
这段婚姻,或许,也该到头了。
那场家族群的舆论风暴之后,世界清净了两天。
大年初三的深夜,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突兀地响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划开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江涛疲惫而沙哑的声音。
“小舒,是我。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一趟吗?我们谈谈。”
我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披上外套下了楼。
有些事,必须当面了结。
冬夜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
江涛就站在单元楼门口的路灯下,几天不见,他整个人憔ASAP憔悴了一圈,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看到我,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婆,对不起。”
他一开口,就是道歉。
“这几天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没处理好我妈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妈她……她就是个老糊涂,被亲戚们一说,脑子就犯浑,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他试图来拉我的手,语气放得极低,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们回家好不好?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我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他的碰触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回家?”我看着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陌生又可笑。
“回哪个家?”
“是那个我必须像个旧社会童养媳一样,伺候你们全家老小的家?”
“还是那个在我被你妈当众羞辱时,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只会缩着脖子装死的家?”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江涛,你不是不知道那份佛跳墙是我爸妈送的,对吗?”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当你在家族群里看到我妈颠倒黑白,用那份佛跳墙来攻击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你在享受,对不对?”
“你在享受你妈打压我,而你坐收渔翁之利,换来你所谓的‘家庭和睦’和‘安宁’,对不对?”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最阴暗、最自私的角落。
他被我说中心事,眼神剧烈地闪躲起来,嘴里却还在徒劳地辩解。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想闹大?”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事情已经闹大了,江涛。”
“在你选择沉默的那一刻,在我们之间,就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我收起笑容,平静地看着他,说出了那句在我心里盘桓了很久的话。
“我们,可能不适合。”
听到“不适合”这三个字,江涛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脸上的伪装和镇定瞬间崩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除了懦弱和逃避之外的,如此激烈的情绪。
“不!小舒!你别这么说!”
他慌乱地冲上来,想抱住我,被我再次躲开。
“我改!我真的会改的!我发誓!”
他开始赌咒发誓,说自己以后一定会站在我这边,说自己会好好跟他妈沟通。
那些话,听起来那么熟悉,又那么苍白。
我冷漠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蹩脚的演员。
“江涛,你的保证,现在一文不值。”
“你连最基本的诚实和担当都没有,我凭什么再相信你?”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单元楼。
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叫喊,我没有回头。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补。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静坐了很久。
我终于明白,压垮我的,从来不是那18道菜。
而是江涛一次又一次的沉默,和深入骨髓的懦弱。
这段婚姻,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从那天晚上之后,江涛没有再来找我。
或许是我的决绝让他感到了害怕,又或许,他在等待我冷静下来,自己回去。
但我没有。
我开始为离婚做准备。
作为一名金融分析师,我深知在婚姻关系解除时,保护自己的合法财产权益是多么重要。
我回到我们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房子里,江涛不在。
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络,开始整理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和银行流水。
我本意只是想厘清账目,为协议离婚做好准备,分割清楚,好聚好散。
但在我登录江涛的个人网银,导出他近一年的流水账单时,一个规律性的转账记录,引起了我的注意。
从我们结婚后的第二个月开始,每个月的5号,他的工资一到账,就会有一笔固定2000元的款项,雷打不动地转入同一个银行账户。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颤抖着手,通过银行APP查询了那个收款账户的户主信息。
当“王丽”两个字跳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
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婚前有过明确的约定。
我的父母有退休金和理财收入,不需要我赡养。
江涛也明确告诉我,他母亲王丽有不菲的退休金,生活无忧,同样不需要他额外负担。
我们的收入,除了日常开销和房贷,都用来做共同的投资理财。
他一直在骗我。
每个月2000块,一年就是两万四。
从婚后第二个月开始,持续了整整十个月。
他用着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一直在偷偷地“补贴”他那位“退休金丰厚”的母亲。
我猛地回想起过去那些生活的细节。
他总是在我面前哭穷,说自己工资不高,每个月都是“月光族”。
家里的大件开销,水电燃气,甚至是他自己的衣服鞋子,很多时候都是我在付钱。
我当时只以为他消费习惯不好,花钱大手大脚,还劝他要学会理财。
现在想来,我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傻瓜。
我的钱,用来维持我们两个人的体面生活。
而他的钱,变成了他孝敬母亲、巩固母子关系、用来购买“家庭和睦”的私人小金库。
这已经不是“妈宝”了。
这是赤裸裸的欺骗。
是婚姻中最致命的背叛。
我坐在电脑前,从黄昏坐到深夜,周身冰冷。
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而我的心,却沉入了一片不见底的深渊。
我将每一笔转账记录,都仔細地截屏,保存,整理成一个独立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我命名为“背叛的代价”。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环顾了一下这个我曾经用心布置过的家。
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甜蜜。
可现在看来,那笑容充满了讽C。
我对这段婚姻最后一毫的情分,随着那些冰冷的转账记录,彻底燃成了灰烬。
离婚。
立刻,马上。
而且,我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地脱身。
我约江涛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他来的时候,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大概以为我是心软了,想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甚至还点了我最喜欢喝的焦糖玛奇朵。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却只有一片荒芜的冷漠。
我没有碰那杯咖啡。
我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A4纸,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纸张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解释一下吧,‘月光族’江先生。”
江涛低下头,当他看清纸上打印的是什么内容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那是他近一年的银行流水,每一笔转给他母亲王丽的2000元,都被我用红色的荧光笔,重重地标记了出来。
铁证如山。
他看着那些记录,嘴唇哆嗦着,面如死灰。
“我……我妈她……她前段时间说身体不好,想买点保健品……我……”
他还在试图编造谎言,那谎言却苍白得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
我懒得再听他辩解。
“别编了,江涛。”
我冷冷地打断他。
“我们之间,完了。”
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文件的最上方,用黑体字打印着四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我已经签好字了。”
江涛的目光,像被钉住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
当他看到协议里的财产分割条款时,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协议里,我要求分割我们名下共同持有的房产,因为首付大部分是我出的,婚后房贷也是我承担了大部分,我要求获得房产的百分之七十。
同时,我要求他归还婚内他私自转移给王丽的全部款项,共计两万元,并赔偿我同等金额的精神损失费。
这几乎等同于,让他净身出户。
“林舒……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们是有感情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值这么点钱吗?!”
“感情?”
我听到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我冷笑一声,身体前倾,直视着他的眼睛。
“江涛,你跟我谈感情?”
“在你妈让我做18道菜,你选择袖手旁观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已经死了。”
“在你为了你那可笑的‘安宁’,默认你妈用我父母的孝心去邀功请赏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已经烂了。”
“当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变成你偷偷孝敬你妈的私人小金库时,我们之间,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感情?”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剥开他的伪装,刺向他最脆弱的要害。
他彻底崩溃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爱你啊林舒!”
他突然从座位上滑了下来,不顾咖啡馆里其他客人惊诧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痛哭流涕,抱着我的腿,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却没有感到一毫的难堪。
我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悲又可怜。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他,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彻底的解脱。
“江涛,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我抽出被他抱住的腿,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身后的哭求声越来越远,最终被咖啡馆的门隔绝在外。
走在冬日的阳光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真蓝。
我以为江涛的下跪求饶,会是这场闹剧的终结。
但我显然低估了王丽的战斗力,以及她那根深蒂固的自私。
当我委托律师,将附带了那份“不平等”离婚协议的律师函寄到江家时,王丽彻底疯了。
她大概是无法接受,自己那个一向听话的儿子,不仅要离婚,还可能要“净身出户”,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一直看不起、想要拿捏的儿媳妇。
两天后,她直接杀到了我工作的金融中心。
那天我正在开一个重要的项目会议,助理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在我耳边低语:“林总,楼下……楼下您婆婆来了,正在大堂闹事。”
我心里一沉,但脸上不动声色,对项目组的同事说了一句“会议暂停十分钟”,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从十六楼的落地窗往下看,公司大堂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王丽就坐在大堂中央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大家快来看啊!现代陈世美啊!狐狸精啊!”
“我儿子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她卷了我儿子的钱就要离婚啊!”
“捞女!骗子!骗我们家的房子!骗我们家的钱啊!”
她披头散发,言辞恶毒,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恶毒儿媳榨干家产的可怜婆婆,而我,则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捞女”和“狐狸精”。
大堂里人来人往,有我们公司的员工,也有其他公司的白领,所有人都举着手机在拍摄,对我指指点点。
助理急得满头大汗:“林总,怎么办?要不要下去跟她解释一下?”
“解释?”我冷冷地看着楼下那个撒泼的女人,“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没有下去跟她对骂,那只会让我和她一样,沦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我回到办公室,冷静地做了三件事。
第一,我让前台立刻锁好公司门禁,并通知保安维持秩序,但不要与王丽发生肢体冲突,保护好现场。
第二,我用座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清晰、准确地陈述了情况:“有人在我公司寻衅滋事,诽谤我的个人名誉,严重影响了我公司的正常办公秩序。”
第三,我给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次离婚案件的代理律师,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带着助手和设备,赶到现场。
警察来得很快。
当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大堂时,王丽的哭嚎声小了一些,但依然在叫骂。
警察警告她停止违法行为,她却变本加厉,甚至想去抓挠警察。
最终,她因为涉嫌寻衅滋事,被警察强制带离了现场。
整个过程,被无数手机记录了下来。
我让助理去拷贝了公司大堂角度最清晰的监控录像。
律师随后赶到,看了我提供的所有证据,包括录音、聊天记录、银行流水,以及刚刚到手的监控视频。
他扶了扶眼镜,表情严肃地对我说:“林舒,王丽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家庭纠纷了。她在公共场合,捏造事实,公然败坏你的名誉,情节严重,已经构成了诽谤罪。我们可以提起刑事自诉。”
“告。”
我毫不犹豫地吐出一个字。
“我不仅要离婚,我还要让她为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法律的代价。”
我要让王丽和江涛明白,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
不是谁嗓门大,谁会撒泼,谁就有理的。
公司的高层领导也找我谈了话,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所有证据都给他们看了。
领导们看着我专业、冷静的处理方式,以及手里那一沓厚厚的证据,非但没有责备我,反而对我表示了支持,并承诺公司法务部会全力协助我处理后续的舆论影响。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沉着冷静解决危机的部门领导,而不是一个会被家庭琐事拖垮的怨妇。
我用我的行动,证明了我的价值。
这一局,王丽想让我社死,却没想到,反而把自己送进了绝路。
法院的传票、我的离婚诉讼文件、以及我对他母亲王丽的刑事自诉状副本,三份法律文件,像三座大山,同时压在了江涛的身上。
他彻底懵了。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一场他以为的“家庭内部矛盾”,会演变成一场需要对簿公堂的法律诉讼。
更没有想过,我做得这么绝,真的会把他妈告上法庭。
他第一时间跑回了家,和王丽大吵了一架。
据后来表姐告诉我的,那是江涛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他母亲发出怒吼。
“你满意了?现在你满意了?!为了你那点可笑的脸面,现在我们家要散了!你还要去坐牢!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丽也被吓坏了。
她撒了一辈子泼,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对上警察和法院。
“坐牢”两个字,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所有的嚣张气焰。
她这才知道,怕了。
当天晚上,江涛又一次来到了我家楼下。
这一次,他没有打电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盏昏暗的路灯下,站了很久很久。
我从窗户看到了他萧瑟的背影,但没有下去。
第二天,他通过律师联系我,说想见我一面。
我同意了,地点依然是那家咖啡馆。
他带来了两样东西。
一份是他亲手写的,长达数页的悔过书。
另一份,是一份新的财产分割协议,他在上面签了字,同意我提出的所有条件,净身出户。
他把两份文件推到我面前,然后,再一次,当着我的面,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眼泪里没有了表演的成分,只剩下真实的绝望和悔恨。
“林舒,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我不该骗你,不该偷偷给我妈钱。我不该在你被欺负的时候当缩头乌龟。我混蛋,我不是人。”
“我求求你,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
“我求你,撤诉吧,好不好?我妈她年纪大了,她有高血压,她真的经不起这个……她会死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与我同床共枕的男人,此刻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跪在我面前,为他的母亲求情。
我的心里,却平静得没有涟漪。
“她年纪大,不是她可以肆意践踏别人尊严,甚至触犯法律的理由。”
我的声音很冷。
“江涛,你现在才来后悔,太晚了。”
“从你默许她欺负我的那一刻起,从你选择和她一起欺骗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他绝望地看着我,嘴里反复念叨着:“求求你……”
我看着他,忽然提出了一个条件。
一个对他来说,堪称残忍的条件。
“我可以考虑撤销对她的刑事自诉。”
他眼中猛地燃起希望。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离婚可以,财产分割也按照这份新的协议来。”
“开庭审理我们离婚案的时候,我需要你,作为我的证人,出庭作证。”
我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需要当着法官的面,把你母亲是如何刁难我的,佛跳墙事件的真相是什么,以及你是如何伙同她一起,在财务上欺骗我的所有事实,都原原本本地,陈述一遍。”
江涛的脸色,变得比纸还要白。
我这是要他,亲手,把他母亲钉在道德和法律的审判席上。
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是个妈宝男,是个骗子。
这是一个对他灵魂的终极拷问。
是选择继续愚孝,保全他母亲那点可怜的面子,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可能面临的刑事处罚。
还是选择彻底决裂,出庭作证,换取我的谅解,让她免去牢狱之灾。
我把这个选择题,残忍地,抛给了他。
“你自己选吧。”
我留下这句话,起身离开,留他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独自面对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离婚案开庭那天,天气阴沉。
法庭里庄严肃穆,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坐在原告席上,神情平静。
王丽作为与案件有利害关系的第三人,也出现在了法庭上。她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脸色灰败,眼神怨毒地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法庭调查开始。
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我的律师则有条不紊地,向法庭一一呈递证据。
那张写满18道菜的菜单。
证明王丽premeditated“立威”的微信群聊截图。
证明佛跳墙真实来源的发票和照片。
江涛婚后持续向王丽转账的银行流水。
以及,王丽在我公司大堂撒泼打滚,公然诽谤我的高清监控录像。
证据链完整、清晰,无可辩驳。
王丽的律师试图辩称这只是“家庭内部的沟通误会”,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的辩护显得苍白无力。
然后,法官传唤了本案最关键的证人。
江涛。
当他的名字被念到时,整个法庭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证人席上。
他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西装,佝偻着背,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证人席。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当他坐下时,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旁听席上他母亲那双要杀人的眼睛。
“证人江涛,请你如实陈述,原告林舒所说的,关于年夜饭、佛跳墙以及你婚后向你母亲转账等事实,是否属实?”法官问道。
江涛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整个法庭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看到王丽在旁听席上,身体前倾,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着什么,那口型我看得懂,是“你不准说”。
江涛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颤抖,但异常清晰地,对着话筒说出了三个字。
“是……属实的。”
王丽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眼神从不敢置信,瞬间化为了彻底的绝望和怨毒。
接下来,江涛像一个提线木偶,在我的律师和法官的提问下,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承认了18道菜的刁难。
他承认了佛跳墙是他和我父母一起去取的。
他承认了他默许母亲颠倒黑白。
他也承认了,他每个月都在欺骗我,用夫妻共同财产去“孝敬”他母亲。
他的每一句“是”,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王丽的心上。
也像一把刀,将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夫妻情分,彻底割裂。
陈述结束时,他抬起头,第一次,看向了我。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悔恨、痛苦,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最终,法官当庭宣判。
判决我们离婚。
婚后房产按照我提出的方案分割,江涛限期内搬离。
江涛需返还婚内转移的夫妻共同财产两万元,并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五万元。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旁听席上的王丽,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两眼一翻,当庭昏了过去。
法庭内外,一片混乱。
我没有回头去看那场闹剧。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法院。
当我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时,一缕阳光恰好穿透云层,照在了我的脸上。
温暖,而明亮。
江涛站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下,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复杂,不敢上前来。
我目不斜视,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我们,从此只是陌路人。
第二天,我收到了法院寄来的离婚判决书。
那个曾经喧嚣一时的“江氏家族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一片死寂。
听说,王丽醒来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成了整个家族乃至街坊邻居口中的笑柄和反面教材。
而我,终于自由了。
离婚后的生活,远比我想象的更精彩。
我用那笔五万元的精神损失费,加上自己的积蓄,给自己放了一个长达一个月的假。
我去了法国,在埃菲尔铁塔下,像所有游客一样,拍下灿烂的微笑。
我去了瑞士,在阿尔卑斯的雪山之巅,穿着鲜艳的滑雪服,留下了自己飒爽的背影。
我去了意大利,在罗马的许愿池前,扔下一枚硬币,许下的愿望是——余生,只为自己而活。
我把这些照片,发在了我的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人。
当我结束旅行,容光焕发地回到公司时,一场新的挑战正在等着我。
公司一个重要的海外并购项目因为意外陷入了危机,人心惶惶。
我临危受命,带领团队,没日没夜地工作了半个月,凭借我专业的分析和果断的决策,最终力挽狂澜,为公司挽回了巨大的损失。
项目庆功宴上,大老板当众宣布,提拔我为投资部的副总监。
我换了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用自己的名字,全款买下了一套180平米的大平层。
当我站在新家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万家灯火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自由。
我的人生,终于完全由我自己掌控。
而另一边,江涛的生活,则陷入了一片狼藉。
净身出户的他,只能搬回王丽那里。
经历了法庭上的“背叛”,母子俩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据说天天在家里吵架,摔东西。
王丽的精神时好时坏,不再是那个精于算计的强势婆婆,变成了一个需要人照顾的祥林嫂。
失去了我这个生活上的“保姆”和财务上的“提款机”,江涛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他开始疯狂地想念我的好。
他开始给我发信息,起初是道歉,后来是回忆我们过去的美好,再后来,是喋喋不休地汇报他所谓的“改变”。
他学着做饭,把那些不是糊了就是没熟的菜肴拍照发给我看。
“小舒,你看,我会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了。”
他报了情绪管理课程,把那些写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拍给我。
“小舒,老师说我要学会沟通,我以前真的做错了。”
他甚至会跑到我公司楼下,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只为了在我下班的时候,递上一杯我以前爱喝的珍珠奶茶。
对于这些,我一概不理。
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那次,他送来的奶茶,我让我的新助理,当着他的面,直接扔进了公司门口的垃圾桶。
然后,我让保安部,把他列入了访客黑名单。
我用最冷酷、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我不是在做慈善,更不是废品回收站。
一个男人,在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再来追悔莫及。
这种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的世界,早已没有了他的位置。
火葬场烧得再旺,也暖不了我那颗早已被他伤透,如今已经冰封的心。
一年后,在申城举办的亚太区青年金融家行业峰会上,我作为近两年业绩最突出的青年代表之一,受邀上台做主题演讲。
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挽起,自信、从容地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台下数千名来自世界各地的行业精英,分享着我对未来市场趋势的判断和我的成功案例。
我的演讲逻辑清晰,数据详实,观点犀利,引得台下掌声雷动。
在掌声和闪光灯中,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会场的后排角落。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江涛。
他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西装,领带也系得歪歪扭扭,与周围衣着光鲜的与会者格格不入。
他没有坐下,只是远远地站在阴影里,仰着头,看着台上的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怨恨,没有了不甘,只剩下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悔恨,又像是仰望,还夹杂着深深的落寞。
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这么远了。
远到,他只能以一个无关紧要的访客身份,站在最远的角落,仰望我的光芒。
会议结束后,我在VIP通道准备上车。
他在停车场拦住了我。
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时更憔悴了,但眼神却很平静,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纠缠。
“林舒。”
他叫我的名字。
“我看了你的演讲,你真的很棒。”
他看着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知道我早就配不上你了。”
“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最后,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摇下车窗,平静地看着他。
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布满风霜的脸上。
“江涛,”我开口,声音同样平静,“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听到这句话,眼中似乎瞬间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但我接下来的话,彻底将那丝火苗掐灭。
“但这句道歉,是为你自己说的,不是为我。”
“它能让你未来的日子过得心安一些,但它改变不了任何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的人生,已经翻开新的一页了。你,也该向前看了。”
我顿了顿,给了他最后的,也是最体面的告别。
“祝你……找到一个真正符合你家‘规矩’的妻子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升上了车窗。
黑色的车窗缓缓升起,像一道帷幕,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发动车子,平稳地驶离停车场。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的身影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车里的音响,正放着我最喜欢的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的海……”
我的世界,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