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收入一万,我三万,他坚持AA,婆婆来电:儿子,情况怎样?

发布时间:2025-10-27 15:58  浏览量:2

那天,我把一张银行卡和一本我记了三年的账本,轻轻放在周凯面前,平静地说:“我们把账算清楚,然后离婚吧。”

从我们结婚那天起,整整一千零九十五天。我以为用我的包容和退让,能焐热他那颗被所谓“男人的自尊”冰封起来的心。我以为只要我赚得足够多,就能填平我们之间因为收入差距而产生的裂痕。

可我忘了,人心里的窟窿,是拿钱填不平的。那本厚厚的账本,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记录的不是柴米油盐,而是我们之间一道越拉越宽的鸿沟。

一切,都要从三年前,他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跟我提出“AA制”那个晚上说起。

第1章 那个叫“AA制”的开始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窗外的月光很好,透过白色的纱帘洒进来,给客厅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我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水汽,正窝在沙发里看一部喜剧电影,笑得前仰后合。

周凯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来陪我一起看,而是站在我面前,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晚晚,我们聊聊。”他说。

我按了暂停键,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冰箱偶尔发出的嗡嗡声。我心里咯噔一下,笑着问:“怎么了?这么严肃,公司里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他摇摇头,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身体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准备接受审讯的学生。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晚晚,我知道,你现在是公司的部门主管,一个月工资三万多,比我这个普通工程师的一万块高出不少。”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为你感到骄傲,真的。”

我心里一暖,伸手想去拉他的手,“这有什么,我们是夫妻,谁赚得多不都一样吗?”

我的手伸到一半,他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那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轻轻扎了我的心一下。

“不,不一样。”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执拗,“为了我们能更长久、更平等地走下去,也为了……维护我作为男人的基本尊严,我想,我们以后实行AA制吧。”

“AA制?”我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两个字从我丈夫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陌生又刺耳。我们是谈了三年恋爱才结的婚,彼此的经济状况都一清二楚。我从未觉得我的高收入对他是一种冒犯,甚至在心里,我一直觉得这能让我们的生活更轻松,让他不必那么辛苦。

“对,AA制。”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房贷我们一人一半,每个月固定三千,这很公平。水电煤气、物业费、网费这些公共开销,我们月底结算,平摊。至于买菜、日用品,我们可以建一个公共账户,每个月各自转两千块钱进去,用完了再补。其他的个人开销,比如你买衣服、化妆品,我跟朋友吃饭、应酬,就各用各的。”

他说得条理清晰,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我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没有。他的眼神是认真的,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决绝。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电影里传出的罐头笑声,此刻听起来格外讽刺。

“周凯,我们是夫妻,不是合租的室友。”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每天算计着今天谁买了一棵白菜,明天谁多用了一度电?”

“这不是算计,这是尊重!”他的声调猛地拔高,像是被踩到了痛处,“林晚,你是不是觉得你赚得多,这个家就全靠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吃你的、用你的,心里特别有优越感?”

我被他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胸口一阵发堵。优越感?我何曾有过那种东西。我只希望我们能像所有普通夫妻一样,把钱放在一处,共同规划未来,而不是像两个小心翼翼的生意伙伴,时时刻刻提防着对方占了自己的便宜。

我们恋爱的时候,他工资比我高。那时候,他会抢着买单,给我买昂贵的礼物,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还曾搂着我说:“晚晚,以后我养你,你就负责貌美如花。”那时的誓言言犹在耳,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知道,自从我两年前升职加薪,收入超过他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他变得敏感,易怒,尤其是在钱的问题上。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的自尊,从不在他面前提自己的收入,公司发的奖金,我也悄悄存起来,从不声张。

我以为我的退让和体贴,能让他慢慢适应。没想到,他却用“AA制”这种方式,在我们之间筑起了一道冰冷的墙。

那一晚,我们不欢而散。他睡在了书房。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看到餐桌上放着他做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旁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字迹:“房贷我的部分已经转给你了。公共账户的APP我下载好了,二维码在这里,你扫一下。”

我拿起那张纸条,指尖冰凉。看着那个黑白分明的二维码,我忽然觉得,它不像是一个通往便捷支付的入口,更像是一个通往我们婚姻关系终点的倒计时器。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我爱他,我还想维系这个家。

也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心态。也许,这种泾渭分明的方式,真的能让他找回所谓的“尊严”。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对着那个二维码,扫了一下。

“滴”的一声轻响,像是一声叹息。

就这样,我和我的丈夫,在我月薪三万,他月薪一万的情况下,开始了合租室友般的AA生活。

第2章 账本上的婚姻

AA制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还要荒诞和磨人。

我们手机里都装了那个叫“圈子账本”的APP。周凯是个严谨的工程师,他把账本分门别类,设置了“日常餐饮”“公共杂项”“大件支出”等好几个类别。每一笔开销,他都要求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周的周末,我们一起去逛超市。这是我们婚后雷打不动的习惯,我喜欢这种充满烟火气的时刻。但那一次,推着购物车走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之间,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馨。

我拿了一盒进口的蓝莓,周凯看了一眼价格标签,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这个太贵了,换个便宜点的水果吧。”

“我想吃这个。”我轻声说。

他没再坚持,但默默拿出手机,对着那盒蓝莓拍了张照,然后在账本APP里新建了一笔支出,标记为“林晚个人”,金额:39.9元。

我的心,像是被那盒蓝莓上的冰霜冻了一下。

结账的时候,总共消费了328元。收银员报出金额,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准备支付,周凯却拦住了我。

“等一下,我先算算。”他把购物小票拿过来,一样一样地核对。他买的剃须刀片,归他;我买的卫生棉,归我;他喜欢的牌子的啤酒,归他;我爱吃的酸奶,归我。剩下的,比如大米、食用油、一捆青菜、两斤猪肉,才是需要平分的“公共财产”。

他低着头,手指在手机计算器上飞快地按着,嘴里念念有词。收银员和后面排队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我的脸一阵阵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他算出来了:“总共328,我的个人部分是56元,你的个人部分是78元。剩下的194元是公共支出,我们一人一半,就是97元。所以,这次我应该付56加97,等于153元。你应该付78加97,等于175元。”

他抬起头,像完成了一项复杂的数学运算一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看着我:“没错吧?”

我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只是木然地点点头,然后各自拿出手机,付了自己那一部分的钱。

回家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购物袋沉甸甸地压在手上,也压在我的心上。我忽然觉得,我们买回家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堆被精准分割的数字。

从那以后,我渐渐失去了和他一起逛超市的兴趣。

我们的家,也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精准计量的空间。

卫生间的卷纸,我们各用各的,他用他买的那个牌子,我用我买的这个。有一次他的用完了,顺手抽了我的,第二天,他就买了一卷新的,默默地放在了我这边的格子里。

厨房里的调味品,倒是算公共的。但有一次我买了一瓶价格不菲的进口橄榄油,想做沙拉,周凯看见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么贵的油,可得算你个人的啊,我平时炒菜可不用这个。”

那一刻,我拿着那瓶橄榄油,感觉它重若千斤。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关于人情的往来。

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结婚,我准备包个两千块的红包。我跟周凯说了一声,毕竟是夫妻,我觉得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他听完,点点头,说:“应该的。那你从你自己的工资里出吧,这是你的同学。”

我愣住了:“周凯,我们是一家人,我的同学不也是你的同学吗?我们是一起去参加婚礼的。”

“那不一样,”他振振有词,“主要人情关系在你这边。如果是我的同学结婚,我也会自己出红包,不会让你掏钱的。”

我气得笑了出来:“那以后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两个红包?一个写着‘祝新郎新娘新婚快乐,林晚贺’,另一个写着‘周凯贺’?”

他被我问得有些语塞,但依旧固执己见:“反正,我觉得这样最公平,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公平?”我看着他,心一点点冷下去,“周凯,婚姻是讲感情的地方,不是讲公平的法庭。你这样算计,到底是在维护你的尊严,还是在摧毁我们的感情?”

我们又一次大吵起来。最后,我还是自己包了那个红包。去参加婚礼的时候,同学的丈夫热情地招待周凯,一口一个“哥们儿”,周凯也笑着回应,谈笑风生。那一刻,看着他虚伪的笑脸,我只觉得一阵恶心。

为了减少这种无谓的争吵,我开始自己记账。

我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硬壳笔记本,不再用那个冰冷的APP。我把每一笔我觉得本该是“我们”的,却被他划为“我”的开销,都工工整整地记了下来。

给家里添置的一台空气净化器,他说北京的雾霾他早就习惯了,是我对生活品质要求高,所以算我的。

我爸妈来北京看我们,我请他们去吃了顿烤鸭,他说这是我尽孝心,理应我买单。

周末我买了鲜花装点客厅,他说他花粉过敏,闻不了这个味道,所以这笔“不必要”的开销也算我的。

账本越记越厚,我的心,也越来越凉。

我常常在夜里失眠,看着身边熟睡的周凯,感到无比的陌生。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我依然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他兜里只有五百块钱,却愿意花四百给我买一条我多看了两眼的裙子。他会坐两个小时的地铁,横穿整个北京城,只为给我送一份我爱吃的甜品。

那时候的他,眼睛里有光,笑容里有暖意。

可现在,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数字和账单。

我安慰自己,也许,等我们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总能融化这些坚冰吧?

于是,我开始备孕。我不再喝咖啡,戒掉了所有不健康的零食,每天坚持锻炼。我满怀期待地跟他商量未来的宝宝,可他的反应,却又一次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生孩子可以,”他拿着笔,在纸上飞快地计算着,“我查过了,从产检到生产,公立医院大概需要一万多,私立医院要五万起。月嫂一个月一万五,奶粉、尿不湿……这些都是巨大的开销。我们得提前规划好,这些钱,我们也要AA。”

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个我曾无比期待的孩子,如果降生在这样一个凡事都要算计得清清楚楚的家庭里,他会幸福吗?

我第一次,对我们的婚姻,产生了动摇。

第3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日子就在这种不咸不淡、精打细算的氛围中,一天天滑过。那本账本,成了我唯一的情绪出口。我像一个冷静的会计,记录着我们婚姻的负资产。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寻常的周二下午。

我正在公司开一个重要的项目会,手机调了静音,放在桌上。会议中途,我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我妈打来的未接来电。

我心里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妈是个很懂事的女人,知道我工作忙,如果不是急事,她绝不会这样连环夺命call。

我跟主管告了个假,匆匆走到会议室外面的走廊,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我妈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声音:“晚晚,你爸……你爸他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妈,你别急,慢慢说,爸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送到县医院了,医生说是腿骨骨折,还有点轻微脑震荡,要马上住院手术。医生说……说手术费加上住院费,要准备个五六万块钱。”我妈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

我家在小县城,父母都是普通的退休工人,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那点养老钱,根本不够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妈,你别怕,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照顾好爸,我马上订票,最快明天就回去。”我安慰着我妈,挂了电话,手却一直在抖。

我立刻给周凯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爸出事了,需要一笔钱做手术。

电话那头,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你先别急,多大的手术?五六万是不是医生多说了?县城医院哪要那么多钱。”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我爸的伤势,而是质疑费用的真伪。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周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爸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

“好好好,你别激动。”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缓和了语气,“你工资不是刚发吗?你卡上应该有钱吧?你先垫上,这个钱……算是我们家借你的,以后我慢慢还你。”

“借?”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凯!那是我爸,也是你爸!他现在出事了,你说这钱是跟我借的?”

“晚晚,我们不是说好了AA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甚至带着一丝委屈,“这是你娘家的事,按道理,是该从你的个人收入里出。我体谅你,所以说这钱算我们家借的,以后一起还,这还不够为你着想吗?”

我拿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公司走廊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周围同事们好奇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这一刻,被他这句“理所当然”的话,击得粉碎。

原来,在他心里,我们结了婚,却依然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的父母,是我的责任;他的家人,才是他的义务。AA制,不仅A掉了柴米油油盐,也A掉了我们作为夫妻本该共同承担的责任和亲情。

“周凯,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掰扯这些。我现在就要去银行转钱,你把你的那部分给我,三万。”我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三万?我哪有那么多钱?”他立刻叫了起来,“我一个月工资就一万,还了房贷,给了公共账户,再扣掉我自己的开销,一个月能攒下三千就不错了。我现在卡里就几千块钱。”

“那你这两年攒的钱呢?”我追问。

“攒的钱……我……我有别的用处。”他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挂了电话。

我冲进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可心里的那股火,怎么也浇不灭。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圈泛红的自己,忽然觉得无比的可笑和悲哀。

我林晚,名校毕业,外企主管,年薪近四十万,却在父亲需要手术费的时候,还要在这里跟自己的丈夫为三万块钱掰扯不清。

我没有再给他打电话。我直接从自己的积蓄里,转了六万块钱给我妈。然后,我跟公司请了假,订了当晚最快一班回家的飞机。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看着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第一次觉得它如此冰冷。每一件家具,每一处摆设,似乎都在嘲笑着我的天真。

周凯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行李箱放在了门口。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语气软了下来:“晚晚,你别生气了。我下午想了想,我说话是有点过分。这样,我卡里还有八千,我全转给你,算我的一点心意,行吗?”

他以为,我还在为那三万块钱生气。

他以为,钱,就是我们之间所有问题的根源和解药。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轻轻地说:“周凯,你不懂。”

他不懂,压垮我的,从来不是那三万块钱,而是他在这件事上所表现出的冷漠、自私和算计。那份所谓的“AA制”协议,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们婚姻的内里,露出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我拉起行李箱,没有再看他一眼,走出了家门。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家,我可能,回不来了。

第4章 那通被偷听的电话

在老家待了一个星期。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脱离了危险,只是需要在医院静养。看着他躺在病床上,头发白了许多,我心里充满了愧疚。这些年,我只顾着在北京打拼,经营自己那个看似光鲜的小家庭,却忽略了对父母的陪伴和关心。

这一个星期,周凯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发微信。内容无非是问我爸的病情,叮嘱我注意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他的关心,隔着电话线,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只是礼貌性地回复,说不了几句就挂断。

我妈看出了我和周凯之间的不对劲,旁敲侧击地问我。我不想让她担心,只说是工作压力大,有点累。

我妈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晚晚,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周凯那孩子我看着挺老实的,对你也上心。两个人过日子,总会有磕磕绊绊,你多担待一点。”

我听着母亲朴实无华的劝解,心里五味杂陈。是啊,在外人眼里,周凯是个老实本分、工作稳定的好丈夫。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份“老实”的背后,藏着怎样的计较和算盘。

我需要一个答案。我需要知道,他坚持AA制的背后,到底是为了那可笑的“男人的尊严”,还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一周后,我爸的病情稳定了,我回了北京。

周凯来机场接我,手里捧着一束我最喜欢的向日葵。他瘦了些,眼底有些青黑,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老婆,你回来了,辛苦了。”他接过我的行李箱,很自然地想来牵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回家的路上,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他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我用沉默挡了回去。

回到家,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客厅的茶几上,那束向日P葵显得格外突兀。

他给我倒了杯水,坐在我对面,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晚晚,我爸那件事,是我不对,我混蛋。”他一开口就道歉,“我不该跟你算得那么清楚,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钻牛角尖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见我没反应,继续说:“那六万块钱,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我们一起还。我以后努力工作,多接点私活,我们一起……”

“周凯,”我打断了他,“你告诉我,你每个月攒下的钱,都去哪儿了?”

他愣住了,眼神开始闪躲:“没……没去哪儿啊,就存着,以后我们买车、换房,或者给孩子用……”

“是吗?”我盯着他的眼睛,“妹周莉,是不是快结婚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是……是啊,就年底。”

“她结婚,你这个做哥哥的,准备给她多少嫁妆?”我步步紧逼。

“我……”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差一个确凿的证据。

我累了,不想再跟他争吵。我说我要洗个澡,就进了卧室。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我在主卧,他在书房。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凌晨一点多,我口渴,起床想去客厅倒杯水。

经过书房门口时,我听到里面传来周凯压低了的声音。书房的门没有关严,虚掩着一条缝。

鬼使神差地,我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是他在打电话,电话那头,听声音应该是我的婆婆,王秀英。

只听周凯小声说:“妈,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婆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些模糊,但依旧能听清:“我睡不着,寻思着问问你。林晚回来了吧?她没发现什么吧?”

我的心,猛地一沉。

“回来了。还在生气呢。不过没事,女人嘛,哄哄就好了。爸手术费那事,是我没处理好,让她起疑心了。”周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

“你可得稳住她!”婆婆的声调高了一些,“儿子,情况怎样?你手里的钱攒得差不多了吧?你可得把钱都攥在自己手里,千万别让她知道了!妹的嫁妆、家里盖新房的首付,可都指望你呢!”

“我知道,妈,你放心吧。”周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这两年我省吃俭用,连跟同事多吃顿饭都不敢,已经攒了十五万了。加上我手头本来的积蓄,凑个二十万没问题。等莉莉结了婚,家里的事办妥了,我再跟林晚坦白,她工资高,到时候也不会在乎这点钱的。”

“那就好,那就好。”婆婆松了口气,“你可得记住了,男人手里必须得有钱,腰杆子才能硬。不能什么都指望老婆,那不成吃软饭的了吗?我们周家可丢不起这个人。这AA制我看就挺好,你继续坚持,让她也知道,咱们家不是图她钱!”

“嗯,我知道了,妈。挂了吧,我怕她听见。”

电话挂断了。

书房里恢复了寂静。

而我,站在门外,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原来是这样。

所谓的“男人的尊严”,所谓的“公平”,所谓的“AA制”,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个由我丈夫和婆婆联手为我量身定做的骗局。

他们不是图我的钱,他们是想一边花着我的钱,享受着我高收入带来的高品质生活,一边又心安理得地把他自己的每一分钱都存下来,去补贴他的原生家庭。

他不是在维护尊严,他是在进行一场卑劣的财富转移。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那本被我带回老家又带回来的账本,此刻仿佛有千斤重。

我慢慢地、悄无声息地退回到卧室,关上门。

黑暗中,我坐在床边,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不是心疼那些钱。我在意的,是这份从头到脚的欺骗和算计。

我把他当成最亲密的爱人,他却把我当成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一个可以帮他实现“孝子贤兄”美名的工具人。

三年的婚姻,一千多个日夜的忍耐和退让,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第5章 摊牌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周凯出来。

我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样东西。

一本是我记了三年的硬壳账本。

另一本,是我们的结婚证。

周凯打着哈欠从书房走出来,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笑容:“老婆,起这么早?饿了吧,我去做早饭。”

“不用了。”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周凯,我们谈谈吧。”

他看到我面前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迟疑地走过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神不安地瞟着那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怎么了,晚晚?”他故作轻松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翻开了那本账本,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们实行AA制以来,我个人支出的部分账目,记得可能不全,但大头都在这里。”

他拿起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着。他的脸色,随着翻动的书页,一点点变得苍白。

空气净化器:4200元。备注:周凯说他习惯了雾霾。

给爸爸妈妈买的按摩椅:8999元。备注:周凯说孝心是我自己的事。

周末的鲜花:88元。备注:周凯说他花粉过敏。

同学婚礼红包:2000元。备注:周凯说这是我的人情。

……

最新的一笔是:父亲手术费,60000元。备注:周凯说,算是我们家借我的。

他的手开始发抖,账本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晚晚,我……我……”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恐惧,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十五万。”我看着他,轻轻地说出这个数字。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瞬间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妹的嫁妆,家里盖新房的首付,都指望你呢。”我一字一句地复述着昨天晚上从电话里听来的话,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下,“周凯,你真是个好儿子,好哥哥。为了你的原生家庭,真是煞费苦心。”

他彻底瘫坐在沙发上,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事已至此,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昨天晚上,都听见了。”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心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六年的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为什么要骗我?”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有察arrived的颤抖,“如果你真的有困难,需要钱去帮妹,帮家里,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是夫妻,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我当傻子一样算计,很有成就感吗?”

“不……不是的,晚晚,你听我解释!”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急切地从沙发上爬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

我把手收了回来。

他跪在我面前的地毯上,仰着头看我,眼眶红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怕你看不起我。”他哽咽着说,“你那么优秀,赚得比我多那么多。我妈天天在我耳边说,说我没本事,吃软饭,以后在家里肯定没地位。她说男人手里得有钱,才能挺直腰杆。我……我压力太大了。我怕我跟你说了,你会觉得我没用,觉得我们家就是个无底洞,是个累赘……”

“所以你就选择欺骗?”我冷笑一声,“你觉得用欺骗换来的‘腰杆’,能挺得直吗?周凯,你不是怕我看不起你,你是打心底里就看不起你自己!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成了一场你强我弱的博弈,而不是平等的伙伴关系。”

“你所谓的尊严,就是建立在我的付出和你的算计之上。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高收入带来的舒适生活——住着我们共同还贷但首付我出大头的房子,用着我买的各种提升生活品质的家电,却在背地里,把自己的工资一分一分地攒下来,去填补你家的窟窿。你管这叫‘尊严’?”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积攒了三年的委屈、愤怒和失望,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在超市里为了一盒蓝莓跟我计较的时候,我的心有多冷?当你说我爸的手术费是跟我借的时候,我有多绝望?你有没有想过,这三年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指着那本账本,眼泪终于决堤:“这上面记的不是钱,是我的失望!是我们之间被你亲手凿开的裂缝!你用你的自卑和自私,亲手毁了我们的婚姻!”

周凯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对不起,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把钱都拿出来,我们再也不AA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忏悔着。

可是,晚了。

信任一旦崩塌,就像摔碎的镜子,即使勉强拼凑起来,也布满了无法修复的裂痕。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拿起茶几上的结婚证,递到他面前。

“周凯,我们离婚吧。”

然后,我又拿起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的一张副卡,里面有二十万。

“这二十万,你拿去。十五万是你辛苦攒下的,另外五万,算是我给妹的结婚贺礼,也是……我们夫妻一场,我给你最后的体面。”

“我不要!”他激动地挥开我的手,“我不要钱,我不要离婚!晚晚,我不能没有你!”

“你不是没有我,你是没有了一个可以让你心安理得算计的提款机。”我看着他,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这个家,让你觉得压抑,让你找不到尊严。我放你走,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径直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压抑而痛苦的哭声。

而我,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第6章 余波与抉择

提出离婚后的一个星期,我和周凯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他没有搬出去,依旧住在书房。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会默默地做好早饭和晚饭,放在餐桌上,然后自己回书房吃。我则会等他吃完,再出去默默地吃掉那些已经冷掉的饭菜。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的碰撞都刻意避开。整个房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那张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和那本账本,还静静地躺在客厅的茶几上,像两座沉默的墓碑,埋葬着我们逝去的婚姻。

他试图找我谈过几次,都被我用沉默和冷漠拒绝了。

我知道,他在等,等我气消,等我心软。他以为这和以往无数次的争吵一样,只要他伏低做小,我最终还是会妥协。

但他不知道,这一次,不一样了。有些底线,一旦被触碰,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期间,婆婆王秀英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说:“林晚啊,我听周凯说你们吵架了?夫妻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周凯坚持AA,也是为了你们好,不想让你一个人那么辛苦,你怎么就不理解他的苦心呢?”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她见我没反驳,以为我听进去了,继续说道:“再说了,他攒点钱,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以后你们有了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妹妹结婚,他这个当哥的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你作为嫂子,应该大度一点,支持他,而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跟他闹别扭,像什么样子?”

“妈,”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您知道他攒了多少钱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他攒了十五万,加上他自己的积蓄,凑了二十万。这笔钱,他已经准备好了,给周莉当嫁妆,给家里盖新房。”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而我爸躺在医院里,需要六万块钱做手术,他跟我说,他没钱,那钱,算我们家借我的。”

婆婆彻底没话说了。我能听到她在那头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妈,您教他藏钱,教他防着我,教他把自己的小家掏空去补贴大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别人家辛辛苦辛苦养大的女儿?我的父母,就不需要人心疼吗?”

“我……”

“您不用再说了。”我打断她,“我和周凯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以后,也请您不要再插手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番话很重,很不留情面。但我必须表明我的态度。长久以来,正是我的隐忍和退让,才让他们母子觉得我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又过了几天,周凯似乎终于意识到,我这次是认真的。

一天晚上,我正在卧室里看书,他敲了敲门。

“可以进来吗?”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我没说话,算是默许。

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他把文件袋放在我的床头柜上,然后退后了两步,和我保持着距离。

“晚晚,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是我错了,错得离谱。我被我妈那些话,被我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给鬼迷心窍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总觉得,我一个大男人,赚得没你多,在家就抬不起头。我妈说的对,男人手里得有钱,腰杆子才能硬。我以为,我偷偷攒下钱,办成了家里的事,就是有本事,就是硬气了。可我忘了,一个男人真正的腰杆,不是靠藏多少私房钱,而是靠对妻子的坦诚和对家庭的担当。”

“我把我们家,当成了两个阵营。你是强大的那一方,我和我妈、我妹是弱小的那一方。我得想办法从你这里,为我的阵营争取利益。我真是……太混蛋了。”

他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是我这两年所有的积蓄,加上我婚前的一些存款,总共二十二万,银行卡和密码都在里面。”他指了指那个文件袋,“还有,这是一份财产赠与协议,我名下那套婚前房子的百分之五十,我自愿赠与给你。我已经咨询过律师,签了字,拿去做个公证就行。”

我愣住了。他那套婚前房子,是他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也是他最大的底气。

“我不需要你的房子。”我摇摇头。

“不,这是我欠你的。”他执拗地说,“这三年,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心里有数。我用AA制伤了你的心,现在,我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的所有,都愿意与你共享。我不是想用钱和房子来收买你,或者求你原谅。我只是……想做一点补偿,让我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做完这些,我会搬出去。”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离婚协议,我会签好字。如果你还愿意……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等我什么时候,真正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去经营一个家,我再来追你一次。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绝不纠缠。”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悔恨和不舍。然后,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那一晚,我看着床头的那个文件袋,一夜无眠。

我看到了他的忏悔,也看到了他的决绝。他似乎终于从那个自卑又自大的壳里,艰难地探出了头,开始学着去正视自己的问题。

可是,被伤害过的心,真的还能完好如初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的婚姻,需要一次彻底的“清算”。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更是情感和观念上的。

或许,暂时的分开,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第77章 账本的最后一页

周凯真的搬走了。

他没有带走太多东西,只是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临走前,他把家里所有的备用钥匙都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这个曾经充满了我们欢声笑语的房子,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空旷得有些令人心慌。

我没有去看他留下的那个文件袋,也没有去动茶几上的那张银行卡。我把它们都收进了书房的抽屉里,锁了起来。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我单身的时候。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只是,空气里总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我开始强迫自己忙碌起来,在公司里拼命加班,接手最棘手的项目。我以为,只要身体足够疲惫,就不会有精力去想那些烦心事。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躺在那张双人床上,闻着枕头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淡淡气息,那些回忆还是会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约会,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的样子;想起他向我求婚时,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林晚,嫁给我”;想起我们一起装修这个家,为了一块地砖的颜色,也能争论半天的幼稚模样……

那些曾经的美好,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伤人。

我开始反思,我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错吗?

或许,从一开始,当他提出AA制的时候,我就该旗帜鲜明地反对,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和“体谅”,一味地妥协退让。我的忍耐,在某种程度上,也纵容了他的行为,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一段健康的婚姻关系,需要的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无底线包容,而是建立在平等沟通和相互尊重基础上的共同成长。而我们,显然都还没学会这个课题。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周莉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和胆怯:“嫂子……哦不,林晚姐,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我答应了。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她比上次见瘦了很多,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在我对面坐下,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许久才开口:“我哥他……把那二十万给我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说,这是他作为哥哥,给我最后的嫁妆。以后,就要靠我自己了。”周莉的眼圈红了,“他还告诉我,他和你的事,都是因为我。他说,如果不是为了给我攒嫁妆,为了给家里盖房,他不会想出那个愚蠢的AA制,也不会伤害你。”

“林晚姐,对不起。”她站起来,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是我和我妈,太自私了。我们总觉得我哥有出息,娶了个能干的老婆,就该多帮衬家里。我们把他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却忘了,他也有自己的小家要经营,有自己的妻子要疼爱。是我们……把压力都转嫁到了你身上。”

看着她真诚道歉的样子,我心里的那块坚冰,似乎融化了一角。

“你哥他……现在怎么样?”我忍不住问。

“他搬回了家里的老房子住,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看很多关于心理学、婚姻关系的书。”周莉吸了吸鼻子,“我妈骂了他好几次,说他傻,放着你这么好的老婆不要。可他说,是他配不上你,他要先把自己变成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了很久。

回到家,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书房,打开了那个被我锁起来的抽屉。

我拿出了那本厚厚的账本。

我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还留着大片的空白。

我拿起笔,在上面写下了最后一行字:

“婚姻,不是一道需要用加减乘除来计算的数学题,而是一篇需要用爱和理解来共同谱写的文章。清零,是为了更好地开始。”

写完,我合上账本,把它和我那本红色的结婚证放在了一起。

然后,我拿起了手机,找到了周凯的号码。

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周凯,我爸妈下周来北京复查,我想请你……以女婿的身份,陪我一起去机场接他们。可以吗?”

信息发出去后,我的心,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字。

“好。”

看着那个字,我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些伤痕,不会轻易消失;那份被破坏的信任,也需要时间来慢慢重建。

但至少,我们都愿意,朝着对方,再迈出一步。

窗外,阳光正好。我想,这个冬天,或许不会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