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班花屡次嘲讽我:穷人还来蹭饭?第二天她被公司辞退
发布时间:2025-10-27 19:32 浏览量:2
方晴被辞退的消息,是在同学聚会后的第二天传开的。我手机里,同学群的信息99+,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
很多人都在猜测原因,甚至有人半开玩笑地把矛头指向了我。他们不知道,为了走到今天,我花了整整十年。十年,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在人才市场挤得满头大汗的毕业生,到一个能平静地坐在会议室里,决定一个项目、一个团队去留的人。
这十年,我习惯了低调,习惯了沉默,也几乎快要忘了,原来在有些人眼里,我身上那件旧T恤的影子,从未褪去。
思绪拉回聚会前的那天下午,班长张浩在群里@全体成员的时候,我其实是犹豫的。
第1章 一张褪色的合影
“各位老同学,毕业十年了!本周六晚七点,‘旧时光’音乐餐厅,不醉不归啊!我跟李伟已经提前把场地订好了,大家务必赏光!”
班长张浩的消息一发出来,沉寂了半年的同学群立刻活跃起来。各种表情包和“收到”的回复瞬间刷了屏。我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
李伟很快就给我发来了私信:“陈阳,这次你可不许再找借口了啊。毕业十年,就差你了,必须来!”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头像,叹了口气,回了个“好”。
李伟是我大学时最好的哥们,也是为数不多至今还保持密切联系的朋友。他知道我这几年的情况,也理解我的性格,所以他的邀请,我无法拒绝。
说实话,对于同学聚会这种场合,我内心是有些抵触的。不是清高,也不是怕见谁,就是觉得有点累。大家从天南海北赶来,坐在一起,寒暄几句后,话题难免会滑向房子、车子、职位和年薪。像一场不动声色的“成果汇报展”,每个人都带着精心准备的PPT,而我,似乎永远是那个忘了带U盘的人。
周六那天,我特意提前半小时下了班。打开衣柜,里面挂着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格子衬衫和深色休闲裤,这是我作为一名程序员的“职业皮肤”。我挑了一件看起来最新、领口还没起毛的灰色衬衫,配了条深蓝色的裤子,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人,三十出头,头发还算茂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平和,看起来……嗯,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旧时光”音乐餐厅在市中心一个新开的商业综合体里,装修得很有格调,昏黄的灯光,流淌的爵士乐,木质的桌椅,墙上挂着许多老电影的海报。我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喧闹声、欢笑声隔着门都能听见。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哟,陈阳来了!”班长张浩眼尖,第一个看见我,立刻热情地迎上来,给了我一个熊抱,“你小子,可算把你盼来了!”
“班长。”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快坐快坐。”
包间很大,摆着三张大圆桌,已经坐得七七八八。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桌的李伟,他正朝我拼命招手。我点着头,跟沿途认出我的老同学打着招呼,朝他走去。
就在我快要走到李伟身边时,一个清亮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女声响了起来。
“哎呀,这不是我们当年的大学霸陈阳吗?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朴素啊。”
我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方晴,正坐在李伟旁边的位置上,交叠着双腿,姿态优雅。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精致,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连衣裙,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闪亮的女士腕表。她依旧是人群的焦点,就像大学时一样,漂亮,张扬,自带光环。
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在我那件灰色衬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眼神,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欣喜,更像是在审视一件过时的商品。
我大学时,家里条件确实不好,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费靠自己兼职和奖学金。那时候的我,穿的、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方晴当时是班花,家境优渥,追求者众多,我们几乎没什么交集。我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以及……她偶尔看向我时,眼神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这种感觉依然存在。
周围的气氛因为她这句话,有了一瞬间的凝滞。几个同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装作没听见,继续聊自己的。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方晴,好久不见。”
李伟皱了皱眉,站起来把我拉到他身边的空位上,没好气地对方晴说:“方大美女,陈阳这叫低调,懂不懂?不像某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手上的表是哪个牌子的。”
方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白了李伟一眼:“李伟,你还是老样子,就爱抬杠。我这不是关心老同学嘛,看陈阳穿得这么简单,还以为他现在过得不太好呢。要是真有困难,大家都是同学,说一声,我们也能帮衬帮衬,对吧?”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好意,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帮衬”两个字变得格外刺耳。
我拉了拉李伟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然后对方晴笑了笑:“谢谢关心,我过得还行。”
“还行就好。”方晴端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不再看我,转头和身边另一个女同学聊起了上周刚去欧洲哪个国家度的假。
我坐下来,心里那点久别重逢的期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冷却了下去。我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着周围的人高谈阔论。有人聊着自己刚升了总监,有人说起自己创业拿了A轮融资,还有人抱怨着手下新来的实习生有多难带。
话题的中心,始终是方晴。她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聊着自己的工作,她是某家知名外企的市场部经理;聊着自己的生活,她刚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买了一套大平层。她的声音不大,但总能恰到好处地让桌上所有人都听到。
李伟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别理她,她就那样,狗改不了吃屎。听说她最近工作上不太顺,估计是想在同学聚会上找补回来呢。”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其实,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只是方晴那种赤裸裸的、以物质来衡量一切的价值观,让我感到一种生理性的不适。
我们这群人,曾经在同一间教室里,读着同样的书,为了一个共同的考试目标而奋斗。那时候,我们之间的友谊,简单而纯粹。可十年过去,时间像一个筛子,筛掉了青春的滤镜,留下的,是如此清晰而残酷的阶层分野。
我看着桌上那盘精致的果盘,忽然觉得,我们就像这盘子里的水果,虽然曾经来自同一棵树,但现在,有的被精心雕琢,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有的则默默无闻地待在角落里,甚至可能因为卖相不好,而被第一个丢弃。
而我,在方晴眼里,大概就是那个应该被丢弃的吧。
第2章 记忆的味道
菜一道道地上来了,精致的摆盘,诱人的香气,暂时冲淡了包间里弥漫的攀比气息。张浩作为班长,举杯提议,大家共同为这难得的十年之约干杯。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酒精是最好的催化剂,几杯酒下肚,气氛愈发热烈起来。大家开始回忆大学时的趣事,谁追过谁,谁考试挂了科,谁在宿舍里半夜弹吉他被管理员抓包。
我也渐渐放松下来,那些尘封的记忆被重新打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那段青涩又贫穷的岁月,如今回想起来,竟也带着一层温暖的光晕。
“说起来,我记得陈阳那时候可是我们系的传奇人物。”一个男生突然高声说道,“年年拿国家一等奖学金,代码敲得飞起,毕业设计我们都还在抓耳挠腮,他的项目据说直接被一家公司看中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另一个同学附和道,“当时我们都说,陈阳以后肯定是我们班混得最好的一个。”
话题的焦点突然转到了我身上,我有些不适应,只能谦虚地摆摆手:“没有没有,都是过去的事了。”
“哎,那可不一定。”方晴的声音又一次幽幽地响了起来,她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目光扫过我,“读书好,不代表在社会上就能混得好。这年头,光会技术可不行,还得会社交,会看人,懂人情世故。你看我们公司那些技术宅,一个个闷得要死,拿着死工资,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她这番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刚刚还算融洽的气氛。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带着同情、好奇,或者幸灾乐祸。
李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啪”地一声把筷子放在桌上,正要发作。
我按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我看向方晴,语气平静地问:“那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混得好?”
方晴似乎没料到我会反问,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轻笑出声:“这还用问吗?起码,不能毕业十年了,还在用一款三年前的国产手机吧?”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上。那是一款很普通的国产安卓机,确实用了快三年了,边角有些磨损,但性能还不错,我也就一直没换。
“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桌人听清,“同学聚会,大家都是AA制,图个热闹。要是手头真的紧,提前跟班长说一声,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就怕有的人,明明没那个消费能力,还要硬撑着过来蹭饭,那就有点没意思了。”
“蹭饭”两个字,她说得又轻又慢,像两根冰冷的钉子,钉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忙打圆场:“方晴,你喝多了吧,胡说什么呢!大家都是老同学,什么蹭不蹭的,说这话就太伤感情了。”
“我可没喝多。”方晴靠在椅背上,环抱着双臂,一脸的有恃无恐,“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些人啊,自尊心强,我们理解。但现实就是现实,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李伟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方晴的鼻子:“方晴,你他妈有病吧!陈阳他……”
“李伟!”我厉声打断了他。
我站了起来,目光平静地看着方晴。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激动,内心出奇地平静。十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这些,但当羞辱以如此直接的方式扑面而来时,我才发现,有些东西,还是会疼。
我慢慢地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方晴,你说的没错,我的手机是旧了点,衣服也不是什么名牌。但这并不代表我的人格比你廉价。同样,你用什么手机,穿什么衣服,也不能证明你比别人高贵。”
“至于蹭饭,”我顿了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今天这顿饭,我还真不是来蹭的。”
方晴被我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涨红,随即冷笑道:“说得好听。行啊,那等会儿结账的时候,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是来蹭饭的。”
她似乎认定了我在虚张声势,认定了我只是一个穷困潦倒、却还要维护可怜自尊的失败者。
我没有再理会她,重新坐了下来。身边的李伟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低声骂道:“陈阳,你拦着我干嘛!我今天非得把你的身份说出来,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没必要,李伟。”我轻声说,“跟她争辩这些,没意义。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你也永远无法说服一个只用金钱衡量世界的人。”
李伟看着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这顿饭,后面的味道,变得有些奇怪。大家虽然还在说笑,但总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我和方晴。原本应该充满温情的同学聚会,变成了一场尴尬的对峙。
我默默地吃着菜,味同嚼蜡。记忆里,大学食堂那五块钱一份的红烧茄子盖饭,似乎都比眼前这满桌的山珍海味,要来得有滋有味。
至少,那时候的味道,是纯粹的,没有掺杂着傲慢与偏见。
第3章 镀金框架的裂痕
聚会的气氛在方晴那番话之后,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热闹了。像一件精美的瓷器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虽然还能勉强维持着形态,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已经不再完整。
大家开始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天气、明星八卦、孩子的教育,刻意避开了任何可能与“钱”相关的东西。方晴似乎也觉得无趣,开始低头玩手机,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烦躁,仿佛在说,跟你们这群人没什么好聊的。
我反而成了最自在的一个。当一个人被贴上“失败者”的标签后,反而卸下了所有伪装的包袱。我不用再费心去融入那些关于投资、理财、海外旅游的话题,只是安静地吃着东西,听着,看着。
我看到班长张浩几次想开口缓和气氛,但都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无奈地端起酒杯,猛灌一口。我看到李伟还在愤愤不平,用眼神凌迟了方晴无数次。我也看到其他同学脸上那复杂的神情,有同情,有尴尬,也有人眼中藏着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人性,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
“对了,方晴,”邻座一个叫王静的女同学,似乎想打破这僵局,主动找方晴搭话,“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在跟‘启明科技’谈一个大项目?那可是现在国内顶尖的互联网公司啊,要是能谈下来,你今年可就厉害了!”
这个名字让我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半秒。
启明科技。
正是我所在的公司。
方晴的脸上立刻又恢复了神采,她放下手机,略带矜持地笑了笑:“嗯,是在谈。项目很大,竞争也很激烈。不过我们公司实力强,拿下应该问题不大。这个项目主要是我在跟,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就是为了这个。”
她说着,状似无意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优越感又浓了几分,仿佛在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你在为一顿饭的AA制发愁,而我,在谈论着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大项目。
王静一脸羡慕:“哇,那你可真厉害!启明科技可不好打交道,听说他们对合作方的要求特别高,尤其是技术审核那一关,特别严苛。”
“是啊,”方晴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专业人士的抱怨,“他们的技术负责人,神神秘秘的,从来不露面,邮件沟通,要求又多又怪,特别难搞。不过没关系,只要高层那边打通了,技术的人,还不是得听话?”
她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露出一种对技术人员根深蒂固的轻视。在她看来,我们这类人,不过是些没有话语权、可以被随意拿捏的工具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茶水温热,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泛起的那一丝凉意。
原来,在她眼里,我,以及和我一样的“技术宅”,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李伟在桌子底下用脚碰了碰我,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机会来了,快!告诉她你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特别难搞”的技术负责人!
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现在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在这样的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底牌,把她的脸打得啪啪响?那样的场景,或许很爽,但然后呢?除了满足一时的虚荣,留下的可能是一地鸡毛和更深的怨恨。我不想把一场本该温情的同学聚会,变成我的个人秀场。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用她信奉的那套逻辑——用身份和地位去碾压别人——来证明自己。如果我这么做了,我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时间差不多到了晚上九点半,聚会也接近尾声。大家聊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班长张浩站起来,准备去结账。
“大家稍等一下啊,我去把账结了,然后咱们转战KTV,下半场继续!”
“班长,今天说好了AA的,你可别一个人全付了啊。”有人喊道。
“知道知道,”张浩笑着摆手,“我先垫付,回头把账单发群里,你们再转给我就行。”
就在这时,方晴又开口了。
她站起身,从她那个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张浩,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般的宽容微笑:“班长,今天大家难得聚一次,就别那么麻烦了。这顿饭,我请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转向我,笑容里的挑衅意味毫不掩饰:“尤其是,不能让某些生活有困难的同学,再为这顿饭钱破费了。就当我这个老同学,最后帮他一把,全了我们十年的同学情谊吧。”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仅要羞辱我,还要用这种“施舍”的方式,把我钉在耻辱柱上,让我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到李伟的拳头已经捏得发白,嘴唇都在哆嗦。
我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我能听到自己心脏沉稳的跳动声,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平静地流淌。我没有去看方晴那张写满得意的脸,而是转向了准备去结账的张浩。
“班长,”我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不用了。今天这顿饭,我来买单吧。”
第4章 一条未发送的消息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包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如果说之前是尴尬,那现在,就是震惊。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像一幅被按了暂停键的油画。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班长张浩举着方晴的银行卡,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方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微微蹙起,审视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陈阳,你……你说什么?”张浩结结巴巴地问。
“我说,今天这顿饭,我请了。”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我的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旁边早已看呆了的服务员,“你好,买单。”
服务员反应过来,连忙接过卡,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张浩和方晴。
“陈阳,你别冲动啊!”一个同学小声劝我,“这里消费不便宜,三桌下来,得小一万呢!”
“是啊陈阳,大家AA就行,没必要这样的。”
众人的劝说声,在方晴听来,无疑是坐实了我的“打肿脸充胖子”。她脸上的怀疑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她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出蹩脚的喜剧。
“陈阳,看不出来啊,这么有魄力?”她阴阳怪气地说,“可别等会儿卡里余额不足,那就更丢人了。要不还是用我的吧,我这张卡,额度还是够的。”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对服务员点了点头:“去吧。”
服务员拿着我的卡,快步走了出去。
包间里的气氛,紧张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结果。这几分钟,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李伟站在我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掌很用力,我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汗,以及那份无言的支持。
很快,服务员拿着账单和POS机走了回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径直走到我面前:“先生,一共是九千六百八十八元,请您输入密码。”
我接过POS机,从容地输入了六位密码。
“滴”的一声轻响,POS机吐出长长一截签购单。
交易成功。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撕下签购单,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卡收回钱包。整个过程,我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瓶水。
做完这一切,我才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
我看到了张浩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看到了其他同学眼中混杂着震惊、错愕和一丝敬佩的神情。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方晴身上。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得像个调色盘。那张一直挂着高傲笑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可思议。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她引以为傲的、用来攻击我的武器——金钱,在这一刻,被我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彻底击碎了。
那种建立在物质上的优越感,就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化为乌有。
我拿起我的外套,穿在身上。
“各位,”我对大家说,“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玩,KTV的费用,也记在我的账上,我已经跟前台打好招呼了。”
说完,我转向依旧呆立在那里的方晴,很认真地对她说了一句:“方晴,希望你以后能明白,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由他穿什么、用什么来定义的。十年同学,好自为之。”
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向门口走去。
李伟立刻跟了上来,揽住我的肩膀。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包间里,所有人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一群被施了定身术的木偶。方晴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手里还捏着她那张没能刷出去的银行卡。
我拉开门,和李伟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带着夜晚的凉意。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那股郁结了一整晚的闷气,终于彻底消散了。
“牛逼!”李伟在我胸口捶了一拳,眼睛里闪着光,“陈阳,你刚才简直帅爆了!你是没看到方晴那张脸,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太过瘾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过瘾吗?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索然无味。我花了近一万块钱,不是为了打谁的脸,只是为了捍卫我自己的尊严,为了告诉那个曾经贫穷自卑的自己,你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李伟还在兴奋地说着,我拿出手机,点开了方晴的微信头像。她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今天下午发的,九宫格照片,配文是:“十年之约,期待与老朋友们的重逢。”照片里,有她精心打扮的自拍,有餐厅的豪华内景,还有她那块闪亮的手表特写。
我点开对话框,打下了一行字:
“关于启明科技的项目,你们公司准备的方案,我看过了,有很多问题。尤其是市场评估部分,数据虚高,逻辑混乱。作为项目负责人,我建议你,与其把时间花在揣测别人的生活上,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我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停留了很久。
最终,我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把那段话全部删掉了。
算了。
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想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去。
她工作上的问题,自然会有工作的流程去处理。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对李伟说:“走吧,陪我去喝一杯。”
“好嘞!”
我们并肩走在深夜的街头,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5章 安静的清晨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中醒来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
我揉着宿醉后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摸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总监”。
周毅是我们技术部的总监,也是我的直属上司。他很少在周末给我打电话,除非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清醒过来,划开了接听键。
“喂,周总。”
“陈阳,不好意思啊,周末还打扰你。”周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你现在方便吗?有件急事需要跟你确认一下。”
“方便,您说。”我坐起身,靠在床头。
“是关于‘星辰计划’的供应商名单,”周毅直入主题,“我们昨天连夜开了个会,对所有入围的供应商做了最后一轮评估。其中,提供市场解决方案的‘博瑞咨询’,被我们一致投票否决了。”
博瑞咨询。
这个名字,正是方晴所在的公司。
而“星辰计划”,就是她们公司正在努力争取,也是我作为技术总负责人,深度参与的那个大项目。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声音依旧保持着镇定:“嗯,我明白。他们的方案我看过,确实存在很多硬伤,风险评估做得太草率了。”
“没错,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周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庆幸,“幸亏你们技术部这边把关严格,提前指出了他们数据模型的问题。不然真要是合作了,后期肯定是个大雷。所以,公司高层决定,立刻终止和博瑞咨询的所有合作洽谈,并且,以后也会将他们列入非合作名单。”
“好的,我明白了。”
“主要是跟你通报一下这个结果。另外,”周毅顿了顿,“博瑞那边,负责跟我们对接的那个市场部经理,叫……方晴,对吧?我听说,她是你的大学同学?”
我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是。”我平静地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毅才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是这样,我们这边刚把决定通知过去,博瑞的人事总监就立刻给我们回了电话,态度非常诚恳,说他们已经对项目负责人方晴做出了严肃处理,因为她在项目对接过程中,存在‘严重的不专业和不负责任行为’,目前已经将她辞退了。他们希望我们能再给一次机会。”
辞退了。
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虽然昨晚已经预料到她的工作可能会出问题,但没想到,结果来得这么快,这么决绝。
“陈阳?”周毅没听到我的回答,又叫了一声。
“我在听。”我回过神来,“周总,我觉得,我们公司的决定是正确的。一个团队的工作态度,往往体现在细节里。博瑞的方案问题,不是一个人的失误,而是整个团队流程和审核机制的缺失。换掉一个项目经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我们的‘星辰计划’,不能冒这个风险。”
我的语气很坚决,完全是站在公司的角度,进行客观的利弊分析。
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昨晚的个人恩怨,并不会影响我今天的专业判断。但我也知道,正是因为我昨晚的经历,让我对“博瑞咨询”这个团队的专业度和负责人的人品,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一个会把个人优越感凌驾于专业精神之上的人,我不相信她能带领团队,做出真正负责任的方案。
“好,我明白了。”周毅听出了我的意思,“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们了。行,那你继续休息吧,辛苦了。”
挂掉电话,我呆坐了很久。
阳光正好,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日清晨,安静,祥和。
可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我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幸灾乐祸的喜悦。心里反而有点空落落的,甚至,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为了什么而悲哀?
或许是为了方晴。她努力向上爬,用一身的名牌和精致的妆容,把自己包裹成一个成功的精英。可到头来,她赖以生存的根基,却因为她自己的傲慢与偏见,轰然倒塌。她看不起的“技术宅”,恰恰是那个能决定她命运的人。这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或许,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们这一代在社会洪流中挣扎的许多人。我们拼尽全力,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可有时候,走得太快,会不会就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会不会在追逐那些闪亮标签的过程中,丢掉了更宝贵的东西?比如,谦逊,真诚,和对人的基本尊重。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沉寂了一晚的同学群。
99+的未读消息。
我慢慢地往上翻。
群里的聊天记录,从昨晚我们离开后就开始了。一开始,是震惊和八卦。
“天呐!陈阳也太壕了吧!一万块说刷就刷了!”
“真人不露相啊!他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
“方晴的脸都绿了,你们看到了吗?太精彩了!”
然后,话题开始转向对我身份的猜测。有人说我中了彩票,有人说我家里拆迁了,还有人说我可能是个隐藏的富二代。
李伟在群里发了一句:“你们别瞎猜了,陈阳是凭自己本事。他现在是启明科技的高级技术专家,‘星辰计划’的核心负责人之一。”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群里炸开了锅。
短暂的沉寂后,是更猛烈的刷屏。
“?!启明科技?!”
“那个传说中超级难进的启明科技?”
“‘星辰计划’?是不是就是方晴说的那个项目?我的天,这……这剧情也太巧了吧!”
再往后,就是今天早上的消息了。不知道是谁,把方晴被博瑞咨询辞退的内部消息截图,发到了群里。
这一下,所有的猜测和八卦,都有了答案。
群里瞬间炸开了。有人感慨,有人唏嘘,有人觉得大快人心,也有人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默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个好友申请。
头像是方晴,验证消息是:陈阳,我们能聊聊吗?
第6章 一份名单上的名字
我没有立刻通过方晴的好友申请。
我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把手机锁屏,扔到了一边。
我不知道该跟她聊什么。
听她的道歉?还是她的质问?或者是她的求情?
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而且,我内心深处,并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有些故事,画上句号,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起床洗漱,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热气腾腾的汤面下肚,胃里暖和起来,大脑也清晰了许多。
我开始复盘整件事。
方晴被辞退,真的是因为我吗?
是,也不是。
直接原因,确实是我作为项目负责人,对她们公司的方案投了否决票。如果我昨晚没有参加那场同学聚会,没有经历那番羞辱,或许在评估她们方案的时候,我会更犹豫一些,会多给一些修改建议,而不是直接判定“出局”。
但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她和她的团队本身。那份漏洞百出的方案,是客观存在的事实。那种轻视技术、迷信“高层关系”的工作态度,是她们团队的硬伤。即便没有我,在启明科技如此严格的审核流程下,她们的方案也大概率走不到最后。我,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进程,并恰好成了那个执行者。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释然了许多。
我不是审判者,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场人,在我的权限范围内,做出了一个最符合公司利益,也最符合我职业操守的决定。
这与私人恩怨无关。
下午的时候,李伟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一股解气的兴奋劲儿。
“陈阳,你看到群里的消息没?方晴被开了!真是报应啊!我听说博瑞的老板为了挽回跟你们公司的合作,亲自出马,结果还是被拒了。这下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嗯,我看到了。”我的语气很平静。
“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激动?”李伟有些奇怪,“你不知道,现在群里都快把你封神了,说你是‘扮猪吃老虎’的典范,是‘沉默的王者’!”
我苦笑了一下:“有什么好激动的。她丢了工作,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话不能这么说!”李伟反驳道,“这是她咎由自取!她但凡对你有一点点尊重,都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她这是输给了自己的傲慢!”
“也许吧。”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转移了话题,“不说她了。你那边怎么样?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有进展了吗?”
我们聊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挂掉电话后,我的心情彻底平复了。
生活还要继续,工作还要继续。方晴,只是我漫长人生路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第二天是周一,我照常去公司上班。
“星辰计划”的项目组开了一早上的会,讨论新的供应商筛选方案。会议室里,投影仪的光束照在白板上,各种数据和图表不断切换,每个人都高度专注。
这就是我熟悉和热爱的环境。在这里,一切都用数据说话,用逻辑沟通。一个人的价值,体现在他写的代码里,体现在他构建的系统架构里,而不是他开什么车,戴什么表。
会议中途休息,我去茶水间接水。刚端起杯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两个女同事的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博瑞咨询那个项目经理,就是被开了的那个,今天跑到我们公司楼下了。”
“啊?真的假的?她来干嘛?”
“还能干嘛,肯定是想来找陈阳求情呗。听说在楼下大厅等了一上午了,前台都没让她上来。”
“啧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听说她在项目会上可横了,对我们提的技术问题爱答不理的,总拿她们的客户关系说事。”
“可不是嘛,这种人,被开了也活该。”
我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来了。
就在我们公司楼下。
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她昨晚在同学会上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再对比她此刻可能正站在楼下大厅里,焦急、无助等待的模样。两个画面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我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疲惫。
我不想见她。
我回到会议室,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会议一直开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散会后,周毅叫住了我。
“陈阳,你跟我来一下。”
我跟着他来到他的办公室。周毅关上门,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刚刚收到的,博瑞咨询那边重新发过来的项目补充说明,还有……一封给你的致歉信。”他指了指文件最后一页。
我接过文件,翻到最后,那是一封打印出来的信,抬头写着“致启明科技陈阳先生”,信的末尾,是方晴的亲笔签名。
信的内容,言辞恳切,充满了悔意。她为自己在同学聚会上的无礼言行向我道歉,也为自己在工作中的不专业向我道歉。她说,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希望能得到我的原谅,也希望能再给博瑞一个机会。
我看完信,沉默了很久。
周毅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看?”
我知道,他问的,不仅仅是我对这封信的看法,更是对我个人态度的试探。如果我因为这封信而心软,同意再给博瑞机会,那他可能就要重新评估我的职业判断力了。
我把文件轻轻地放在桌上,抬起头,迎向周毅的目光。
“周总,我的看法和之前一样。商场不是人情场,合作看的是实力和价值,而不是道歉信。博瑞的方案,从根本上就不符合我们项目的要求。至于这封道歉信……”
我停顿了一下,很认真地说:“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接受她的道歉,但这和我对博瑞咨询的专业评估,是两码事。我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否定一个有实力的合作方,也同样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就给一个不合格的合作方开绿灯。”
周毅听完,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好。我完全同意。你能把工作和私事分得这么清楚,我很欣赏。”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扔进了碎纸机。
看着那封信被粉碎成一条条的碎片,我心里最后的一丝波澜,也彻底平复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是真的结束了。
第7章 另一种阳光
那天下午,我再也没有听到关于方晴的任何消息。想必,她在楼下等了许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终也只能失望地离开。
生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轨道。
“星辰计划”项目组经过新一轮的筛选,最终确定了一家更有实力、也更专业的咨询公司作为合作伙伴。新的团队非常敬业,和我们技术部的沟通也很顺畅,项目进展得非常顺利。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同学群里,关于那次聚会的讨论早已平息,大家又开始聊起了日常的鸡毛蒜皮。方晴再也没有在群里发过言,她的头像,一直灰着。偶尔有人提起她,也只是几句语焉不详的感慨,很快就被新的话题淹没。
她就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一阵涟漪后,便悄无声息地沉入了湖底,再也无人问津。
一个周五的傍晚,我加完班,走出公司大楼。夕阳的余晖把整座城市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金色。我站在路边等车,晚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但点头像,我知道是方晴。她不知道从哪里,又申请了一个新的微信号。
这一次,我鬼使神差地点了“通过”。
她的消息立刻就发了过来,很短的一句话。
“陈阳,对不起。”
后面,还跟着一个长长的语音条,足足有六十秒。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到耳边,按下了播放。
电话那头,没有歇斯底里的指责,也没有卑微的哭求,只有方晴平静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背景里还有地铁报站的嘈杂声。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天在楼下等了你一天,你没见我,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也好。我给你发这条信息,不是想求你原谅,也不是想让你帮我什么。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我被博瑞辞退后,找工作找了很久,都不顺利。这个圈子太小了,我得罪了启明科技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我投了无数简历,都石沉大海。我那时候,真的很恨你。我觉得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直到上周,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很小的创业公司,薪水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上班第一天,老板让我做一个竞品分析报告。我熬了两个通宵,查了无数资料,把报告交上去,老板只看了一眼,就扔了回来,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他说我做的东西,华而不实,全是空话,一点有用的数据和分析都没有。”
“那一刻,我忽然就想起了你。我想起了你那天晚上说的话,也想起了你当年在大学里,为了一个课题,可以在图书馆里泡一个星期的样子。我才终于明白,我输掉的,不是一场同学聚会,也不是一个项目,而是这十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钻营人际关系,包装自己这些事情上,却把我最应该做好的本职工作,当成了可以糊弄的东西。我以为那些光鲜的外表就是我的铠甲,但其实,那只是一个空壳子。”
“所以,陈阳,我不恨你了。真的。是我自己,把路走窄了。那天的事,是我活该。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也……谢谢你,算是让我提前摔了个跟头,摔醒了。”
语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站在喧闹的街头,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回复她。
我想,她需要的,也不是我的回复。她只是需要一个出口,跟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我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只剩下一抹绚丽的晚霞。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这个城市很大,每天都有无数人在这里相遇,又在这里别离。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生活着,奋斗着,也犯着错,走着弯路。
方晴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呢?
那晚的同学聚会,我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证明了自己。那一刻,我真的就比她更高尚吗?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一丝想要“衣锦还乡”、想要证明自己的虚荣。我们都曾被这个浮躁的社会,用各种各样的标准所绑架。
真正的强大,或许不是拥有碾压别人的能力,而是在拥有这种能力之后,选择宽容与和解。是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选择热爱它,并用更成熟、更平和的心态,去面对未来的一切。
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我家的地址。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我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想,从今天起,无论是方晴,还是我自己,都将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阳光,不止一种。成功的定义,也远不止一个。
重要的是,找到那束能照亮自己内心,让自己感到温暖和踏实的阳光。然后,朝着那个方向,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