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和男闺蜜领证,我洒脱离开,她爸住院找我,我:你有老公找我干吗

发布时间:2025-10-26 14:02  浏览量:3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女友和男闺蜜领证,我洒脱离开,她爸住院找我,我:你有老公找我干吗。完结

柳如烟的朋友圈动态,就那么明晃晃地挂在那。

两本红本本,挨得那叫一个亲密。

照片里,她笑得跟花儿似的,脑袋甜蜜地靠在季哲闻的肩膀上。

配文:“余生请多指教,我的闻闻!”

定位,马尔代夫。

呵。

方圆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爆了,冰冷刺骨。

他就这么死死盯着那条朋友圈,整整十分钟,眼睛都没眨一下。

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抓起手机去质问。

他异常的冷静。

冷静地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了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躺着一枚他精挑细选的钻戒。

这玩意儿,在他口袋里揣了快半年了。

他鼓起过无数次勇气,想单膝跪地。

可柳如烟总有理由。

“今天好累,没心情。”

“哎呀,季哲闻失恋了,我得去陪他。”

“下次吧,下次一定。”

一次又一次,他把戒指按了回去。

现在好了,这枚戒指彻底成了个笑话。

方圆拿起手机,拨通了死党李胖子的电话。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一丝波澜:

“胖子,绯色酒吧,今晚我包场。”

“主题?庆祝老子……重获新生。”

---

“绯色”酒吧。

震耳的音乐中,最大的卡座区被清空,桌上堆满了最贵的酒。

李胖子和几个哥们儿全懵了,看方圆的眼神跟看外星人似的。

“圆……圆哥?”李胖子那张肥脸都在哆嗦,“你刚说啥?庆祝?你疯了?柳如烟呢?你俩掰了?”

要知道,方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柳如烟专属舔狗”,卑微到了骨子里。

方圆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脸上甚至挂着一丝久违的、轻松的笑意。

“庆祝老子脑子终于进水洗干净了。”

“庆祝老子把那块捂了几年的冰块,彻底扔了。”

“从今晚开始,我方圆,单身,万岁!”

“我靠!”旁边叫猴子的哥们儿直接蹦了起来,“哥!你来真的?真跟柳女神散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了?”

“比金子还真。”方圆嗤笑一声,给自己倒满酒,“舔狗当到头了,该当回人了。”

话音刚落,方圆的手机像是催命一样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赫然是“柳如烟”三个字。

整个卡座瞬间安静,音乐都仿佛小了声。

李胖子、猴子几个人,大气不敢出,目光全焊在了方圆身上。

方圆慢悠悠地放下酒杯,只是瞥了一眼屏幕,眼神里再也没了过去的讨好和急切。

震动停了。

几秒后,又一次疯狂响起。

方圆这才像掸掉一点灰尘似的,慢条斯理地划开了接听。

“方圆!!”

柳如烟那标志性的、尖利又蛮横的声音,瞬间刺穿了酒吧的音乐。

“你人死了吗?打这么久才接!”

“我爸急性阑尾炎!刚做完手术!我现在在马尔代夫飞不回去!”

“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到医院去陪护!听见没有?现在就去!”

在过去,柳如烟的任何命令,对方圆来说都是圣旨。

别说她爸做手术,就是她家灯泡坏了,方圆都得第一时间冲过去。

卡座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李胖子他们几个紧张地看着方圆,生怕他下一秒就点头哈腰地站起来。

方圆听着电话里那熟悉得令人作呕的命令,他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然后,他把手机拿到嘴边,轻飘飘地说了句:

“伺候不了。”

“找你的闻闻去吧。”

说完,不等柳如烟有任何反应,他手指一动,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

“嘟…嘟…嘟…”

忙音响起。

世界安静了三秒钟。

下一秒,“轰”的一声,卡座彻底炸锅了!

“卧槽!!!”李胖子第一个跳脚,“圆哥!你!你他妈真挂了?还让她找季哲闻?!牛逼!牛逼大发了!”

“我靠我是不是喝高了?出现幻觉了?”猴子使劲拍打自己的脸,“这他妈是我认识的方圆?”

“爽!太他妈爽了!圆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大哥!真男人!早该这么干了!让那对狗男女滚蛋!”

方圆没管这帮兄弟的咋呼。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一股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快感,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自由。

这滋味,真他妈的爽!

接下来的三天。

方圆把他那个原定用来求婚的假期,变成了一场说走就走的单人旅行。

没有导航,没有目的地,油门踩到底,沿着海岸线一路狂飙。

手机快被打爆了。

柳如烟的信息,从最开始的暴怒质问:“方圆你找死?敢挂我电话?立刻滚回来!”

到后来的气急败坏:“你玩消失是吧?什么意思?赶紧给我回电话!”

再到最后两天,只剩下了一连串的“?”和“你到底在哪?”

方圆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

他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那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他过去几年围着柳如烟转的痕迹。

他面无表情,开始一条一条地删除。

删。

删。

删!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机械地滑动,每删掉一条,心里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石头,就仿佛轻一分。

直到最后一条和柳如烟相关的动态消失。

朋友圈,一片空白。

他也终于感觉,心里清空了。

那块巨石,轰然落地。

傍晚,他把车停在悬崖边,推门下车。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方圆举起手机,对着这片壮阔自由的海天一线。

咔嚓。

他点开空白的朋友圈,上传了这张照片,配了四个字:

归零,启程。

---

三天后,黄昏。

方圆开着车,回了小区的地下车库。

刚走到他那套“婚房”门口,他脚步停住了。

门口的地毯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柳如烟。

她还穿着那身在马尔代夫度假的长裙,脚边立着一个登机箱,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下飞机就杀了过来。

一看到方圆,她“蹭”地一下站起来,积攒了三天的怒火瞬间爆发。

“方圆!你还知道回来?!”

“整整三天!你死哪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我爸还在医院躺着!动完手术最需要人!你倒好,玩失踪?你的良心呢?”

这一连串的质问,换做以前,方圆早就慌了,早就开始愧疚、道歉、哄她。

但现在。

方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甚至懒得掏钥匙开门,就这么斜靠在门框上,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审视着她的表演。

这种彻底的冷漠和无视,比吵架更能激怒柳如烟。

“你说话啊!哑巴了?”她气得胸口起伏,往前逼近一步。

“给我一个解释!你凭什么挂我电话?凭什么不去伺候我爸?”

“你知不知道我多急?我丢下那边所有事连夜飞回来,你就给我看你这副死人脸?”

“解释?”

方圆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淡。

“你朋友圈里,那两本和季哲闻的结婚证,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柳如烟一半的气焰。

但只是一瞬。

“哈!”她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就因为这个?”

“方圆!你脑子里是豆腐渣吗?还是你心眼就针尖那么大?”

她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你简直不可理喻”的高傲姿态。

“那是假的!假的!你懂不懂什么叫假的?”

“季哲闻他爸妈天天逼他相亲,他快烦死了!我跟他什么关系?我帮他个忙,演场戏怎么了?”

“P个证,旅个游,应付一下他爸妈而已!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小题大做,小肚鸡肠?”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那股嚣张气焰又回来了。

“怎么?看我跟别人‘结婚’,你受不了了?你急了?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紧张我了?”

她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等着。

等着方圆像往常一样,立刻服软,承认自己小心眼,然后加倍地讨好她,弥补这三天的“过错”。

这是她熟悉的剧本。

然而,剧本失控了。

她等来的,是方圆更刺骨的沉默。

方圆安静地听完她这番“理直气壮”的狡辩,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却让柳如烟莫名叫慌。

“你笑什么?有病!”她恼羞成怒地骂道。

方圆止住笑,抬起眼,目光像刀一样落在她脸上。

“真假?”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柳如烟,你觉得,这还重要吗?”

柳如烟脸上的得意和期待,瞬间冻住了。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重要的是,”方圆站直了身体,他掏出钥匙,再也没多看她一眼,径直走向房门。

“老子不玩了。”

咔哒。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了。

方圆推门进去,反手就要关门。

“方圆!你什么意思?你给老娘站住!”柳如烟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去,想用身体挡住门。

砰!

厚重的实木门在她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狠狠关上了。

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几秒钟的死寂。

紧接着,被彻底羞辱和无视的狂怒,淹没了柳如烟。

她像疯了一样,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在门上!

“砰——!”

“方圆!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不玩了?你凭什么不玩了?你有什么资格不玩了?”

“你给我开门!开门!!”

她疯狂地用拳头砸门,歇斯底里地尖叫。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甩脸子给我看?没有我柳如烟,你方圆算个屁!你忘了当初……”

门内,一片死寂。

方圆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隔绝了门外所有的噪音。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终于,都结束了。

---

接下来的日子,方圆像是换了个人,彻底扎进了工作里。

这天下午,陈经理拿着一份绝密文件,走进了方圆的办公室。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表情严肃又带着点期待。

“方圆,总部新启动的‘星海计划’,五年期,S级项目。成功了,奖金是这个数。”陈经理比了个夸张的手势。

“地点,硅谷核心区。团队需要你的核心算法。”

“我知道你以前放不下家里……但现在,你的情况有变化吗?这机会,错过可就真没了。”

过去几年,陈经理提过好几次外派,方圆全都第一时间拒绝了。

理由永远是那个:“经理,谢谢您。但如烟她……她不喜欢异地,她家里事也多,我走不开。”

陈经理每次都只能扼腕叹息。

但这一次。

方圆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他甚至没有思考,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他拿起了桌上的钢笔。

就在他准备落笔的瞬间,桌上的手机屏幕“嗡”地一下亮了,开始疯狂震动。

来电显示——柳如烟。

陈经理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名字,又看向方圆。

方圆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不到半秒。

然后,他就好像完全没看见那个来电一样,手腕沉稳地落下。

“方圆”。

两个遒劲有力的字,签在了项目负责人的那一栏。

他盖上笔帽,把签好的文件推给陈经理,声音平稳:

“经理,项目我接了。什么时候出发?”

陈经理眼中闪过巨大的惊喜,随即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好!好小子!这才对嘛!具体行程我马上发你邮箱!”

陈经理刚走,那该死的手机铃声终于停了。

可没安静几秒,又开始疯狂地震动,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嘀嘀嘀”地响个不停。

方圆拿起手机,解锁。

屏幕上,全是柳如烟的未接来电和信息轰炸。

最新的几条弹了出来:

柳如烟:“方圆!你又聋了?敢不接我电话?”

柳如烟:“我爸出院了,医生说要个进口的腰部按摩仪,德国那个牌子!你现在!马上去给我买!然后送到我家来!”

柳如烟:“听到没有?别给我装死!这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上次你关门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还是那副命令的口吻,还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方圆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信息,手指飞快地敲了几个字回去:

方圆:“没空。在忙工作。”

信息几乎是秒回。

柳如烟:“工作?什么破工作比我还重要?!方圆!你脑子是不是让门挤了?项目重要还是我重要?你给我搞搞清楚!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来了。

这句他听了无数次的,堪称“必杀技”的灵魂质问。

过去,只要柳如烟祭出这句,方圆立刻缴械投降。

但这一次,方圆扯了扯嘴角,平静地敲下了回复:

方圆:“那就不结了。”

发送,成功。

他甚至能想象到柳如烟看到这四个字时,那张瞬间扭曲的脸。

他懒得再看,手指轻点,把“柳如烟”这个名字,拖进了免打扰黑名单。

清净的日子没过两天。

这天深夜,方圆刚搞定一个技术难题,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刷点东西放松一下。

微信朋友圈那个小红点,亮得刺眼。

他随手点开。

最新的一条动态,发布者:季哲闻。

九宫格。

照片的主角,全是柳如烟。

她穿着一条极其性感的真丝吊带睡裙,裙摆短得只能遮住大腿根。

她光着脚,脸颊泛红,眼神迷离,一看就是喝多了。

好几张照片里,她整个人都快挂在了季哲闻身上。

而季哲闻,则搂着她,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充满了占有欲和挑衅的、胜利者的微笑。

最恶心的是最后一张特写。

柳如烟仰着头,在靠近锁骨的地方,一个扎眼的、紫红色的吻痕,明晃晃地摆在那!

方圆的胃里瞬间一阵翻江倒海。

强烈的恶心感,差点让他吐出来。

愤怒?

不,早就过了那个阶段了。

他现在只觉得脏。

彻头彻尾的肮脏。

他盯着那张吻痕特写看了几秒钟。

没有暴怒,没有谩骂。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在季哲闻那条朋友圈下面,点了个赞。

然后,敲下了四个字评论:

“你俩锁死。”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

方圆被一阵急促到神经质的门铃声吵醒。

他皱着眉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柳如烟。

她换了身衣服,但脸上的妆有点花了,像是宿醉未醒。

方圆面无表情地拉开了门。

柳如烟立刻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的、讨好的笑容。

“方圆……早啊。那个……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特意……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虾饺皇和艇仔粥。”

她把手里的早餐袋子往前递了递,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方圆的脸,充满了紧张和试探。

方圆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个袋子,又落回她脸上。

她这点小心思,在他眼里简直透明。

呵。

是被季哲闻那条朋友圈,还是被他那句“锁死”的评论给吓到了?

方圆没有接,也没让她进门。

“不饿。”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有事?”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递着袋子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她强忍着不安,又往前凑了一小步,压低了声音:

“方圆……你……你昨晚……看朋友圈了?”

她问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方圆心中冷笑。

果然。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看了。”

“不过,”

“我不介意。”

说完,他再也没给柳如烟任何反应的时间。

砰!

门,再一次在她面前狠狠关上。

“不……不介意?”

柳如烟站在门口,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她脸上的惊慌和讨好,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不介意!

他居然说他不介

意!

他没看到那个吻痕?还是看到了也根本不在乎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还在为P结婚证的事生气,所以故意装冷漠!

只要他不是因为季哲闻的事生气,那就好办!

柳如烟长长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她的脸上,甚至重新浮起了一丝轻松和得意。

她看都没再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刚才那个卑微送早餐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利落地转身,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掏出手机,得意洋洋地敲击着屏幕。

柳如烟:[语音] “闻闻!没事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看到你昨晚发的朋友圈会发疯呢!”

“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根本不介意!哈哈,我就说了,他不敢真跟我怎么样的!”

“昨晚在你家喝得好开心,今晚继续呀?老地方,把我存的那瓶酒开了!”

“星海计划”正式启动,如同一台庞大的战争机器被瞬间点燃。

方圆进入了全速运转状态。

陈经理看着他眼里重新燃起的、对事业的野心和火焰,既欣慰又担忧。

“方圆,拼归拼,身体是本钱。你家那位……真没问题了?”

“没事。”方圆头都没抬,眼睛紧盯数据,“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以后只该放在值得的事情上。”

陈经理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方圆彻底搬离了那套承载了太多恶心回忆的婚房。

他直接住进了公司附近的高级酒店套房,同时,雷厉风行地联系了全城最好的房产中介。

“方先生,您这套房,黄金地段、顶级装修、完美户型!挂出去绝对是抢手货!您放心,我们保证给您卖个好价钱!”

方圆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中介的摄影师在各个角落拍照。

闪光灯一次次亮起,映不出他脸上的任何情绪。

“越快越好。”他只提了一个要求。

“价格可以适当让步,唯一的要求,就是快。”

“明白!”女经理打了个响指,干劲十足。

---

另一边,柳如烟的日子,可不像她发给季哲闻的语音里那么轻松。

方圆的冷漠,就像一块千年寒冰,油盐不进。

无论她是发脾气、质问,还是故意冷落,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太习惯被方圆捧在手心、随叫随到了,这种彻底的、死一般的沉寂,让她抓狂。

“冷战?好啊!方圆,我看你能跟我耗到什么时候!”

她憋着一股气,决定把“冷战”玩到底。

她不打电话,不发信息,就等着方圆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最多三天,就扛不住煎熬,捧着礼物和甜言蜜语,卑微地滚回来求她原谅。

一天,两天,三天……

一个星期过去了。

方圆的头像,始终是灰色的,沉在通讯录的最底端,仿佛死了一样。

柳如烟彻底慌了。

她再也坐不住了,开始向他们的共同好友旁敲侧击:

“喂,猴子,最近见方圆了吗?”

“圆哥?没见啊,他最近好像忙疯了,听说接了个天大的项目,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胖子,方圆人呢?”

“不清楚啊……哦对了,他好像……搬家了?听他提了一嘴。”

搬家?!

这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柳如烟心上。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策略和面子,抓起车钥匙,疯了一样冲向那套婚房。

她颤抖着手,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空空荡荡。

所有属于方圆的个人物品——他的电脑、他的衣服、他的书、甚至他常用的那个水杯——

全都不见了!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甚至,连一声通知都没有给她。

柳如烟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她曾经的女王领地。

“方圆……你怎么敢……”

“你怎么能……”

周末。

方圆的手机快被他妈打爆了。

夺命连环call。

内容只有一个:家庭聚餐,立刻,马上,滚过来。

他推开厚重的包厢门。

嗡的一声。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

巨大的圆桌旁,一桌子亲戚,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他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赞同,跟看什么叛徒似的。

“你还知道来?”

方母率先开炮,脸黑得像锅底。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多大人了,还跟如烟闹脾气?闹得家都不回?”

“如烟都跟我说了!不就一点小误会吗?你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心眼,跟人家姑娘冷战这么久?”

柳如烟适时地抬起头,眼眶一红,看向方圆,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哀怨到了极点。

“就是啊,方圆!”大姨立马跟上,开始帮腔。

“如烟多好的姑娘!人漂亮,能干,家境也好!”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男人嘛,要大度!赶紧给如烟道个歉,哄哄人家!”

“没错!小两口闹别扭,床头吵架床尾和嘛!”舅舅也打着哈哈和稀泥。

七嘴八舌的劝诫和指责,跟一张无形的网一样,从四面八方罩了过来。

方圆一言不发。

他沉默地走到唯一的空位坐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点燃了方母的火气。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赶紧给如烟赔个不是!”

方母一拍桌子,话锋一转:

“还有!我听如烟说,你最近工作调动?要去国外?一去五六年?”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家里商量?跟如烟商量了吗?这像话吗!”

“异国恋怎么谈?如烟怎么办?这项目不准去!给我推了!”

“出国?”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脸上的委屈都忘了装。

她声音瞬间尖利起来:“方圆!你要出国?五六年?!”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同意!你马上给我推掉!”

“你想让我守活寡吗?异地恋根本不可能!”

所有亲戚的目光再次聚焦,压力加倍。

方圆终于放下了筷子。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可怕,扫过一桌子神色各异的亲人。

“各位长辈,”他甚至还礼貌地微微颔首。

“正好大家都在。今天,我也宣布一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柳如烟:

“我和柳如烟,已经分手了。”

“就在三周前。”

“所以,我是否出国,去多久,去哪里。”

“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轰——!

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冰水,整个包厢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方母第一个失声惊叫,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

“分手?!”大姨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天啊!这……这……”其他亲戚面面相觑。

柳如烟更是如遭雷击!

她想过方圆会继续冷漠,会拒绝道歉。

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敢、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宣布分手!

“你……你胡说!方圆!你混蛋!”

“谁跟你分手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分手!”

“你凭什么单方面宣布?你问过我吗?!”

“不需要你同意。”方圆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的决定,只是通知你。”

他无视了母亲惊怒交加的呵斥,无视了亲戚们难以置信的劝阻。

从容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

“项目很忙,我先走了,各位慢用。”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推开沉重的包厢门,大步走了出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

包厢里的混乱和柳如烟尖锐的哭喊,被彻底隔绝在门后。

……

叮。

电梯到闻地下车库。

门刚滑开一条缝,柳如烟就疯了似的挤了进来。

她死死抓住方圆的胳膊,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恐慌而嘶哑:

“为什么?方圆!你到底为什么?!”

“就因为那张假结婚证?我都说了那是假的!是帮季哲闻的!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方圆用力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柳如烟踉跄了一下。

“那张纸,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迈步走出电梯,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柳如烟紧追不舍,“那是什么?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柳如烟哪里配不上你方圆?!”

方圆走到自己的黑色SUV旁,拉开驾驶座车门。

柳如烟抢先一步,扑到副驾驶的门边,伸手就要去拉车门把手。

“坐后面。”

柳如烟拉车门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回头:“你让我坐后面?凭什么?我从来都是坐副驾的!”

方圆已经坐进了驾驶座,闻言,侧过头,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

“副驾?”

“那是季哲闻车的位置。”

“我,嫌脏。”

“你……!”柳如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最终,她还是拉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车厢内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柳如烟才用一种充满委屈的语调,打破了沉默:

“好……就算我错了……我承认,我和季哲闻有时候是走得近了点……”

“可是,那都是因为……因为……”

“因为他只是男闺蜜啊!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要有什么早就有了!你难道就不能理解一下吗?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我承认,以前是我太任性,太依赖你了……忽略了你一些感受……”

“可是方圆,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我爱你啊!这三年,难道我对你就没有一点好吗?”

“你发烧那次,不是我半夜送你去医院的?你工作遇到瓶颈,不是我让我爸找人帮你……”

“够了。”

方圆冰冷地打断她,“柳如烟,别再说这些了。”

“这三年?”他扯了扯嘴角,“这三年,我方圆在你柳如烟眼里,到底算什么?”

“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人?”

“是你爸随叫随到的免费护工?”

“是你心情不好时的出气筒?”

“还是你向季哲闻炫耀自己多有魅力的工具人?”

“你生日,我提前三个月订餐厅、买礼物,结果你一句‘季哲闻心情不好要陪他’,就放我鸽子。”

“情人节,我排两小时队买你喜欢的花,送到你公司楼下,你嫌弃包装土,转手就扔给了季哲闻。”

“你说想吃城西的蟹黄包,我凌晨四点开车去排队,买到送到你面前,你说凉了,不好吃。”

“你爸,你妈,你七大姑八大姨,谁家灯泡坏了,水管堵了,搬家了,看病了,哪一次不是我?”

“这三年,我活得像条狗!”

“一条只围着你柳如烟摇尾巴、还随时可能被你一脚踢开的狗!”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积压了三年的屈辱、不甘、愤怒,在这一刻如同沉睡的火山,终于找到了爆发的出口!

“现在,你跟我说爱?跟我说好?”

方圆转过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里柳如烟惨白的脸:

“柳如烟,你的爱,真他妈廉价!老子要不起!”

车厢内死寂一片,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柳如烟压抑的抽泣声。

---

车子最终在柳如烟公寓楼下停住。

方圆解开安全带,没有任何下车的打算,意思不言而喻——滚下去。

柳如烟坐在后座,没有动。

良久,才用一种近乎卑微的语调低低地说:“方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我改,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跟季哲闻单独见面了……我把他微信删了!拉黑!再也不联系了!”

“你……你别不要我……”

方圆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车。”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冰冷的后脑勺,一种被彻底抛弃的恐慌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突然推开车门,冲向旁边一家24小时便利店。

几分钟后,她出来了。

手里赫然提着几罐啤酒!

她直接走到公寓楼前,拉开一罐啤酒,仰头就灌!

“咕咚…咕咚…”

一罐喝完,她又拉开第二罐,继续猛灌。

很快,几罐啤酒下肚。

她的脸颊迅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开始涣散迷离。

“方圆……你出来……你下来……”她含糊不清地喊着,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谈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嗝……好喜欢你……”

她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脚下却一个趔趄,“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

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一个急刹,精准地停在了柳如烟身边。

车门打开,季哲闻一脸焦急地冲了下来。

“如烟!如烟你怎么了?”他夸张地叫着,弯腰就要去扶她。

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车里的方圆:“方圆!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看看你把如烟害成什么样子了?她为了你喝成这样,摔在地上!你就在车里看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柳如烟似乎认出了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顺势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呜呜地哭了起来。

季哲闻搂着柳如烟,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

他挑衅地看着驾驶座的方向,声音刻意拔高,确保车里的方圆能听得清清楚楚:

“如烟别怕,有我在呢!某些人渣不疼你,我疼!”

“走,我送你回家!别理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呵,如烟说得真没错,你活儿差就算了,心更脏!”

他故意用暧昧的词语刺激着方圆,然后不再看那辆车,半抱着意识模糊的柳如烟,转身朝公寓楼走去。

方圆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那亲密相拥离去的背影。

季哲闻最后那句恶毒的挑衅清晰地钻进耳朵,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调头,油门狠狠踩下!

黑色的SUV咆哮着冲入夜色。

---

半个多小时后,方圆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

刷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见主卧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方圆眼神骤然一凛。

他几步走到主卧门口,猛地推开虚掩的门。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床头一盏昏暗的睡眠灯亮着。

凌乱的大床上,柳如烟竟然蜷缩在那里!

她显然醉得不轻,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

而季哲闻就坐在床边!一只手还放在柳如烟裸露的肩膀上,似乎正在安慰她!

听到开门声,季哲闻猛地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慌乱,但随即就变成了惯常的得意和挑衅。

“哟,回来啦?”

季哲闻慢悠悠地收回放在柳如烟肩头的手,甚至还故意用指尖在她皮肤上轻轻滑了一下。

“如烟喝多了,闹着非要来找你,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我实在没办法,只好送她上来咯。啧啧,看看你把人姑娘伤成什么样了?”

他站起身,双手插兜,踱步到方圆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充满恶意地补了一句:

“放心,哥们儿有分寸,就安慰安慰她,没干别的。”

“不过……如烟这身段,这皮肤……真是尤物啊……难怪你以前那么宝贝,活儿差都舍不得放手?”

他故意发出猥琐的轻笑。

就在这时,床上醉醺醺的柳如烟似乎被说话声吵到。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方圆。

酒精让她失去了所有理智和羞耻心,她竟然挣扎着坐起来,朝着季哲闻伸出手臂,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醉意喊道:

“闻闻……别走……抱抱我……”

季哲闻脸上的得意瞬间放大到极致!

他挑衅地朝方圆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你的女人!

就在他转身,准备满足柳如烟的要求,再次去抱她的时候——

“滚。”

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字,从方圆牙缝里迸射出来。

季哲闻的动作僵住。

方圆看都没再看床上那个恶心的女人一眼,他盯着季哲闻,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趁我还能好好说话,带上你的垃圾,立刻滚出我的房间。”

季哲闻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他清楚方圆是动了真怒了。

他以前敢挑衅,是仗着方圆对柳如烟的在乎和卑微,知道方圆会顾忌柳如烟的感受而忍气吞声。

可现在……

季哲闻看着方圆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多说一个字或者多待一秒,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把他从这几十层高的窗户扔出去!

“你……你……”

季哲闻色厉内荏地你了半天,最终在方圆冰冷的逼视下,所有的嚣张气焰都化为了灰烬。

他脸色发白,不敢再有任何废话,也顾不上床上的柳如烟,几乎是连滚爬爬冲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醉醺醺的柳如烟和浑身散发着寒气的方圆。

柳如烟似乎被关门声惊了一下,茫然地看着门口,又看看站在床边的方圆,委屈地扁了扁嘴,又朝方圆伸出手:

“闻闻……别走嘛……”

方圆的眼神彻底冷透了。

他没有理会柳如烟伸出的手,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他走到门边,用力将季哲闻忘记关上的房门狠狠摔上!

“砰!!!”

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都似乎颤了一下,也彻底惊醒了醉意朦胧的柳如烟。

方圆径直走到床边,在柳如烟茫然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目光中,俯下身——

然而,他并不是去抱她。

他只是伸出手,一把抓住她身下昂贵的蚕丝被一角,猛地一掀!

巨大的力道将毫无防备的柳如烟直接从床上掀翻下来!

“啊!”柳如烟惊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方圆看都没看地上狼狈的女人一眼。

他动作利落地将被子和柳如烟刚才躺过的枕头,一股脑地卷起来,像处理什么肮脏的垃圾一样,毫不犹豫地抱起,大步走向门口。

拉开房门,他将那一大团被褥扔到了门外走廊的地毯上!

然后,他“砰”地一声再次关上房门。

这一次,他反手,干脆利落地拧上了内锁。

方圆背靠着冰冷的房门,缓缓滑坐到地上。

门外,传来柳如烟先是错愕、随即是崩溃的拍门声和哭喊:

“方圆!你开门!你混蛋!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开门啊!”

那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被彻底羞辱后的歇斯里底。

方圆闭上眼,抬起手,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冰冷而疲惫的脸。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今天刚存下的号码——房产中介李经理。

“李经理,房子,无论买家出什么价,我都接受。”

“只有一个要求,明天,立刻,马上,办手续。我一刻都不想再等。”

发送。

门外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拍打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最终彻底消失。

方圆靠着门板坐在地上,直到门外彻底安静下来,才缓缓站起身。

……

房产中介李经理的效率高得惊人。

第二天一早,方圆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李经理:[语音] 方先生!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您那套房子,昨晚有个全款买家一眼就看中了!价格比咱们挂牌价还高一点点!

对方急用,要求今天上午就办手续过户!您看……能行吗?

急用?

他几乎能想象到,昨晚柳如烟狼狈离开后,是如何疯狂地打电话给季哲闻,或者她那些同样势利的闺蜜,哭诉自己无家可归、被渣男扫地出门。

这个全款买家,九成九是柳如烟或者她背后的人,为了那点可怜的面子和所谓的家,不惜代价要抢在他前面拿到房子。

挺好,省事了。

冤大头的钱,不赚白不赚。

“可以。时间地点发我。”

上午十点,市房产交易中心大厅。

人声鼎沸。

方圆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李经理陪在一旁,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

“方先生,买家马上就到,说是堵车了……”

方圆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

又过了十几分钟,入口处一阵骚动。

高跟鞋急促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慌乱。

柳如烟来了。

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试图用强大的气场掩盖昨夜的狼狈和眼底的憔悴。

她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陌生男人,应该是她临时拉来的律师或者代理人。

她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角落里的方圆,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屈辱,还有一丝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慌。

她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带着一股风冲到方圆面前:

“方圆!你什么意思?卖房?谁允许你卖房了?”

“那是我们的婚房!是我们的家!”

李经理赶紧站起来,试图打圆场:“柳小姐,您来了!这位就是买家代表……”

“家?”方圆终于放下手机,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柳如烟喷火的视线。

“柳小姐记性真差。”

“昨天我才通知过你,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哪来的我们?哪来的家?”

柳如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指着方圆,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无耻!那房子装修的钱大部分是我家出的!家具也是我选的!你有什么资格卖?!”

“哦?”方圆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从随身的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

“购房合同,房产证,写的都是谁的名字,需要我帮你念念吗?”

“至于装修和家具?柳小姐,需要我提醒你,这三年你和你家人像吸血鬼一样从我这里借走了多少钱吗?”

“要不要我拉个明细账单出来,算算那些钱够买几套家具?”

柳如烟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她所谓的出资,不过是仗着方圆的舔狗心态,用各种借口从他那里索取的金钱,转了一圈又花在了房子上。

“你……你强词夺理!反正我不允许你卖!这房子有我一份!我要住!我不搬!”

“随你。”方圆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可以选择继续住。”

“不过,等新业主拿到钥匙,是报警处理非法入侵,还是直接找人把你和你的东西扔出去,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

她身后的律师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低声提醒:“柳小姐,产权清晰,在法律上我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交易。当务之急是完成过户,拿到钱……”

柳如烟死死咬着下唇,她看着方圆那张冷漠的脸,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彻底不要她了。

房子,只是一个开始。

“办手续!”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她猛地转身,背对着他,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接下来的过户流程,快得如同按下了加速键。

当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方圆站起身,将属于他的那份文件副本随意地塞进文件袋。

“李经理,后续交房手续,你全权处理。”

他对旁边毕恭毕敬的中介交代了一句,然后,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喧嚣的交易大厅。

---

时间在“星海计划”紧锣密鼓的筹备中飞速流逝。

方圆搬到了机场附近的酒店,彻底切断了与过去的所有物理联系。

出发的前一天傍晚,方圆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微微蹙眉——柳如烟。

自从卖房那天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此刻打电话来,又想干什么?

他本想直接挂断,但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还是划开了接听。

电话接通,那边却沉默了好几秒。

只能听到压抑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喂?”

“……方圆,你……明天就要走了,是吗?”

“嗯。”方圆应了一声。

“……我们……能见一面吗?”柳如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刚刚哭过。

“就在……就在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烤肉店?我……我订了位置。”

“就当……就当是……散伙饭?好聚好散,行吗?”

好聚好散?

方圆心中冷笑。

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他妈给讽刺开门——讽刺到家了。

不过,无所谓了。

最后一次,就当是给这段肮脏的关系,画上一个彻底的句点。

“地址发我。”方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那家位于老城区的韩式烤肉店,曾经承载了方圆无数卑微的“甜蜜”回忆。

当方圆推开那扇熟悉的玻璃门时,柳如烟已经坐在了他们以前常坐的那个靠窗位置。

柳如烟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看到方圆进来,她立刻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你来啦。”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刻意的温柔。

“快坐,肉都烤上了,都是你……都是我们以前爱吃的。”

方圆没理会她伸过来的手,拉开椅子坐下,眼神冷漠地扫过桌上丰盛的菜肴。

“有事说事。”方圆开门见山,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柳如烟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

“方圆……我知道……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很多错事……伤透了你的心……”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演技精湛。

“我太任性了……太自私了……不懂得珍惜你对我的好……还把季哲闻……把他看得太重了……是我混蛋!是我该死!”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涟涟地望着方圆,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哀求:

“我真的知道错了!方圆!”

“我发誓!我已经把季哲闻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我跟他彻底断了!再也不会联系了!你看!”

她像是急于证明,慌忙地拿出手机,颤抖着递到方圆眼前,“你看!真的都删了!拉黑了!”

“我真的改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你别走……别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一次,换我来对你好!换我来哄你!换我来照顾你!求求你了……”

“方圆……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真的爱你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耸一耸,看起来凄楚可怜到了极点。

若是三年前,不,哪怕是三个月前的方圆,看到心爱的女人哭成这样,恐怕早已心碎成渣,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她,说一万遍“我原谅你”。

但现在,方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这些话,这些眼泪,来得太迟了。

迟到他连看戏的兴趣都快没了。

“说完了?”等柳如烟的哭声稍稍平息,方圆才淡淡开口。

柳如烟抬起泪眼,充满希冀地看着他,以为自己的真情流露终于打动了他一丝一毫。

“柳如烟,”他看着她,仿佛能洞穿她所有虚伪的表演,“省省吧,收起你这套鳄鱼的眼泪。”

“这顿饭,就是散伙饭。”

“吃完这顿,你我,两清。”

“另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放在旁边座位上的那个名牌包,补充道,“那套房子,买家明天收房。里面属于你的东西,中介会打包放到物业。你自己抽空去拿。钥匙,交回去。”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柳如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最后一丝伪装出来的柔弱也维持不住了。

“你……你就这么狠心?”她喃喃地问,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方圆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服务员,买单。”

“这顿,我请。”

“算是为过去几年,我眼瞎心盲的愚蠢,付的学费。”

说完,他不再看失魂落魄的柳如烟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烤肉店。

“方圆!方圆你等等!你别走!”

身后传来柳如烟崩溃的哭喊和高跟鞋疯狂追赶的哒哒声。

方圆充耳不闻,径直朝着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方圆!你给我站住!”柳如烟终于追了上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绝情?!”

“我都这样求你了!我都认错了!我都改了啊!”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难道我们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你就没有一点点留恋吗?!”

方圆用力甩开她的手。

“感情?柳如烟,我们之间有过感情吗?那不过是你单方面享受我的付出,而我像个傻逼一样自我感动的幻觉罢了!”

“不!不是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啊!”

柳如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颤抖着手,猛地从自己昂贵的手包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

那盒子,赫然与当初方圆扔掉戒指的那个一模一样!

“方圆!你看!戒指!我买的!”

“我向你求婚!我嫁给你!”

“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马上就去领证!明天就去!”

“我不在乎什么出国了!你去哪我都跟着你!我给你生孩子!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保证!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爱你一个人!”

“求你了!别不要我!嫁给我!好不好?!”

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举着那枚戒指,那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也荒唐到了极点。

但方圆的目光,却瞬间捕捉到了戒指指环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磨损痕迹!

那绝不是一枚全新的戒指该有的样子!

一个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

结合季哲闻那条炫耀的朋友圈,结合柳如烟和季哲闻之间那永远扯不清的暧昧……

他猛地伸手,一把夺过柳如烟手中的戒指盒!

“啊!”柳如烟惊呼一声。

方圆捏着那枚戒指,凑到眼前,死死盯着指环内侧那个磨损点。

然后,他像是确认了什么。

“呵……”他发出一声充满了嘲讽的冷笑。

“柳如烟……”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积压了太久太久的屈辱和愤怒:

“拿季哲闻戴过的二手戒指,来向我求婚?”

“你他妈还能再贱一点吗?!”

“轰——!”

柳如烟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她脸上所有的血色、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卑微和乞求,在那一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我……”她想辩解,想说不是的,想说你看错了……

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方圆没有再给她任何表演的机会。

他捏着那枚肮脏的戒指,手臂猛地向后一扬,狠狠地将它朝着漆黑翻滚的江心掷去!

做完这一切,方圆甚至懒得再看柳如烟一眼。

转身拉开车门,黑色的SUV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留下柳如烟一个人,僵立在冰冷刺骨的江风中。

“啊——!!!!!”

一声充满了绝望和崩溃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喉咙。

她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蜷缩着嚎啕大哭起来。

---

深夜,那套曾经象征着爱巢、如今却只剩冰冷的空荡婚房里。

柳如烟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边散落着十几个空酒瓶。

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脸上泪痕交错。

“骗子……都是骗子……混蛋……王八蛋……”

她眼神涣散,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一会儿是方圆,一会儿是季哲闻,一会儿又变成了自己。

“呕……”一阵剧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

她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呃……好痛……”她捂着胃,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起来。

她想呼救,想打电话,但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手机也掉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视野开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一点点吞噬。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看到天花板上,还残留着当初方圆亲手为她贴上的、象征“永远”的星空壁纸的模糊光影……

---

机场,国际出发大厅。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照射进来。

方圆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拉着一个低调奢华的登机箱,步伐沉稳地走向安检口。

就在他即将排入安检队伍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嗡——

不用看,方圆也知道是谁。

柳如烟。

只有她,才会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试图抓住最后一点虚无缥缈的联系。

方圆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口袋的位置。

他平静地拿出手机。

屏幕果然被一连串来自未知号码的未接来电和短信轰炸填满。

最新一条短信,恰好跳了出来:

[未知号码]: 方圆!救我!我在医院!好痛!我好怕!求求你接电话!求求你看我一眼!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别走!别丢下我!求求你!!!我爱你啊!!!!

方圆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不到半秒,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

指尖在“拉黑此号码”的选项上悬停了一瞬。

然后,落下。

做完这一切,方圆像拂去一粒灰尘般随意,将手机重新放回内袋。

前方,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面带职业微笑。

“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和护照。”

方圆从容地递上证件,动作流畅自然。

“祝您旅途愉快!”

方圆找到自己的登机口,在舒适的座椅上坐下。

他拿出手机,最后一次点开微信。

通讯录里,那个曾经占据最重要位置、被他无数次置顶的名字,早已消失。

他点开黑名单列表,里面孤零零地躺着几个号码。

他手指轻点,选择了清空黑名单。

然后,退出微信。

再点开通讯录。

指尖划过那个曾经被他标注为女王、后面还跟着一个红色爱心符号的号码。

这一次,没有任何停顿,直接选择了删除。

那个名字,连同那个符号,瞬间灰飞烟灭。

做完这一切,方圆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彻底切断了与这片土地最后一丝不必要的联系。

阳光透过舷窗,洒在机舱内。

飞机开始滑行,加速,腾空而起。

方圆望着窗外急速后退的地面景物,高楼、道路、熟悉的城市轮廓……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再见。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