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近山是他的副官,他的部队里有三个少将,为何他自己仅授大校?

发布时间:2025-10-26 12:28  浏览量:5

一九五五年九月二十八日,北京怀仁堂里灯光璀璨。授衔典礼进行到中后段时,许多与会者注意到一个细节:当“张维翰”这个名字被宣读时,他胸前只佩上一枚大校肩章,而站在台下为他鼓掌的副旅长王近山,却已列入中将序列。这种“上下颠倒”的画面,让不少老兵暗暗诧异。

很多年后仍有人开玩笑:“一个旅长,手下中将、少将成排,却自己只挂大校,这说出去谁信?”其实,假如把时间往前拨,就能发现答案早已埋下。张维翰出身行伍世家,其二哥张维玺曾是冯玉祥麾下“十三太保”之一。幼年的张维翰进北京军官子弟学校,接受的是典型北洋旧军训。那时他同窗里有一个陕北口音浓重的同学——彭雪枫。

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后,张维翰在山东保安第五旅任营长。保安司令范筑先对他颇为器重,让他兼管军需。也是这段时间,彭雪枫秘密同他商量:“老同学,真想打日本,得找条新路。”张维翰点点头,没有马上表态。直到一九三八年十一月,范筑先在聊城城楼壮烈殉国,部队群龙无首,众人推举张维翰接任山东第六专区游击司令。那一夜,他对警卫员低声说了四个字:“换面旗号。”

随后发生的事,史料记得很清楚。张维翰率八个团、近万人兵力驶向鲁西北,与鲁西先遣纵队会合,新八旅宣告成立。编成表里,张维翰是旅长,年仅二十四岁的王近山任副旅长兼参谋长。张维翰带来的团队里,文化程度较高者多,纪律却略显松散;王近山原是红军纵队长,打惯硬仗,不到半年就把这支混编部队磨成了“骆驼旅”。

然而,“枪指挥党”的惯性毕竟存在。中央成立旅党委时,旅长张维翰虽然挂名第一书记,实际主持工作的是王近山和政委刘子谷。毛泽东在延安曾意味深长地提醒干部:“起义部队是好事,但要注意改造。”正是这句话,决定了张维翰此后的人生走向。

一九四三年春,陕甘宁边区开始整风。张维翰被点名到中央党校学习,接替他指挥作战的还是王近山。日军对鲁西北的“铁壁合围”中,新八旅靠王近山三昼夜突围,杀出重围。等战报送到延安,张维翰也只能在教室里击掌叫好。他错过了抗战后期全部的大会战,更缺席了解放战争中震动华北的多次战略决战。往后的履历只是冀中军区副司令、冀中二军区司令,头衔听着不低,却离主战场越来越远。

授衔前夕,中央军委政治部对五十五年评衔的参考标准列出三条:参加井冈山、长征的资历;对抗战、解放战争立下战功;政治历史清白。张维翰在第一、第二条上都显薄弱,第三条也不稳。所谓“不稳”,源于一九五二年的“三反”“五反”。因为哥哥张维玺曾任国民党山东省主席,河北省军区在内部排查时,将张维翰定为“重点审查对象”。他被停职一年半,最后虽未定罪,却遭行政处分,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重返部队时,级别已比昔日副手们低了整整一截。

有人纳闷:“处分都撤了,为何还只是大校?”对此,军委干部部曾做过一次记录——评衔以一九五五年七月三十一日任职任命为基准,当时张维翰只是河北军区顾问,且空降顾问只有两月资历,功绩、资历无法支撑将衔。文件逻辑严丝合缝,难以辩驳。

值得一提的是,同样因后期加入、功绩不够集中而止步大校的,还有起义将领陶峙岳、刘玉章等人。相比之下,张维翰自觉心态平和。有人问他是否遗憾,他笑答:“大校也是军人,我的工作是把过去那段历史写清楚。”当时他正在整理《鲁西北抗日根据地简史》,经常埋头到深夜。王近山来看望时打趣:“旅长,你现在是‘笔杆子旅长’了。”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一九七九年十月,张维翰病逝北京。几个月前,中央正式撤销原处分,恢复党籍、行政级别。文件送到病榻,他已说话困难,只轻轻抬手点了点头。护理员后来回忆:“首长没掉眼泪,只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从旧军旅长,到抗日英雄,再到大校顾问,张维翰的一生跌宕起伏。若要追问军衔高低的最终答案,无非“战功、资历、政治表现”七个字。程式之外,还有时代洪流与个人际遇交织的灰色地带。王近山中将、田厚义少将、高厚良少将等人肩章闪闪,既是个人荣誉,也是那支“混编旅”被彻底“红化”的注脚。张维翰甘当一枚并不耀眼的齿轮,却为这台机器提供了最初的燃料——这或许,比肩章本身更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