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轮流去3个儿子家养老,到哪家哪家吵,终于被送进敬老院
发布时间:2025-10-22 08:23 浏览量:3
我妈赵桂花被我们哥仨送到敬老院门口那天,天阴沉沉的,跟我们三家人的脸色一样。我们三个大男人,老大俞建国,老二俞建华,还有我,老三俞建伟,谁都没说话,就听着车里我妈的行李箱轮子滚过水泥地的“咕噜”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孝吧,这敬老院是我们挑的最好的,一年费用顶我半年的工资。可要说孝顺吧,亲妈就这么送进来了,传出去脸上实在无光。
但奇怪的是,办完手续,看着我妈被护工领进去的背影,我们哥仨谁都没掉眼泪,反倒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那感觉就像是扛了一百斤的麻袋走了十里地,终于卸下来了。
而这一切,还得从半年前,我们哥仨聚在一起,信誓旦旦地商量着给我妈轮流养老说起。
我爸走得早,是我妈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弟三个长大的,那日子过得,真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所以我们哥仨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想着以后一定要让我妈享福。半年前,我妈老房子那边要拆迁,她自己住着也不方便,我们哥仨就开了个家庭会议。
老大俞建国拍着胸脯说:“我是老大,妈先住我那!咱弟兄们说好,一家一个月,轮着来,让妈也感受感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老二俞建华也点头:“对,就这么办,不能让外人说我们不孝顺。我那边房子大点,妈住着也宽敞。”
我当时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既公平,又能让妈跟我们都亲近亲近。我妈当时坐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一个劲地说:“好,好,我儿子们都孝顺,妈这辈子值了。”
那场面,别提多感人了。可我们谁也没想到,这“天伦之乐”,最后会变成一场“鸡飞狗跳”的灾难。
第一个月,我妈住进了大哥俞建国家。大哥是国企的老工人,大嫂张丽萍在超市当收银员,俩人过日子精打细算,一辈子没红过脸。我妈刚去那几天,大嫂天天换着花样做饭,我妈逢人就夸大儿媳妇贤惠。可好景不长,一个星期后,问题就来了。
起因是一盘隔夜的炒豆芽。大嫂觉得菜都蔫了,准备倒掉,我妈一把拦住,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好好的菜倒了干啥?你们现在日子好过了,就不知道什么叫浪费了?想当年拉扯你们的时候,我连菜根都舍不得扔!”
大嫂张丽萍陪着笑脸:“妈,这菜不新鲜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什么不新鲜?热热就能吃!我看你就是懒,不想刷盘子!”我妈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八度。
大哥在旁边打圆场:“丽萍,妈说得对,下次注意。”大嫂委屈地把那盘豆芽放回了冰箱。从那天起,我妈就成了大哥家的“纪律委员”。
大嫂下班买了件打折的衣服,我妈就念叨:“又买新衣服?你看看你那柜子里,挂都挂不下了,还买!建国挣钱多不容易,你就是个败家娘们!”
大哥下班累了想看会儿电视,我妈就把遥控器抢过来:“看什么电视?费电!早点睡,明天还得上班!”
最让大嫂受不了的是,我妈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屋里叮叮当当地收拾东西,说是给他们整理,实际上是翻箱倒柜。有一次,大嫂发现自己放在抽屉里的三百块私房钱不见了,急得不行。最后在我妈的枕头底下找到了,我妈还理直气壮:“我怕你们乱花钱,先给你们存着!你看你这记性,放哪都忘了。”
大嫂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跟大哥抱怨了两句。结果被我妈听见了,当晚就坐在客厅里拍着大腿哭,说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现在娶了媳妇忘了娘,嫌弃她这个老婆子了。哭声引来了左邻右舍,大哥一张老脸臊得通红,只能一个劲地给妈道歉,回头还说了大嫂一顿。
那一个月,大哥家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月底我妈搬去二哥家那天,大嫂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那感觉,比哭还难看。
我妈到了二哥俞建华家,起初也是一片祥和。二哥自己开了个五金店,家里条件最好,住的是新小区的三居室。二嫂王静是个全职太太,性格温柔,说话细声细气的。我妈刚去就拉着二嫂的手说:“还是老二家好啊,清净,不像老大那,吵死了。”
二嫂王静听了,只是尴尬地笑笑。她以为只要自己顺着婆婆,日子就能太平。可她太天真了。我妈的战斗力,是不分对象的。
二嫂每天精心准备三餐,我妈就坐在饭桌上点评:“今天这鱼咸了,老二血压高,不能吃这么咸。”“这青菜炒得太烂了,没营养了。”“怎么又喝汤?广东人才天天喝汤,咱们北方人喝不惯。”
二嫂给孩子报了个钢琴班,我妈知道了,把二哥拉到一边嘀咕:“一个丫头片子,学那玩意儿有啥用?还不如把钱省下来,将来给你儿子娶媳妇用!”二哥哭笑不得,说:“妈,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妈一撇嘴:“那更得省着点,将来还指望她给你们养老啊?”
最让二嫂崩溃的是,我妈开始插手她的社交。二嫂有几个闺蜜,偶尔会约着一起逛街喝下午茶。我妈就跟防贼一样盯着:“又出去?天天不着家,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在家相夫教子!”
有一次,二嫂的闺蜜来家里做客,我妈连杯水都没倒,就坐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可真闲啊,不像我们那个年代,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搞得人家闺蜜坐了十分钟就尴尬地告辞了。
二嫂王静性格软,受了委屈就自己躲在房间里哭。二哥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他试着跟我妈沟通:“妈,王静她不容易,您多担待点。”
我妈眼泪说来就来:“我怎么不担待她了?我这是为你们好!她一个女人家,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将来你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我这都是为你好啊,我的傻儿子!”
二哥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个月,二哥家的低气压比大哥家有过之而无不及。月底我妈要搬来我这的时候,二哥给我打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老三,你……你多担待点。”
我当时还天真地想,我跟老婆孙悦都是新时代的人,思想开明,肯定能处理好。孙悦也说:“没事,妈年纪大了,咱们多顺着她点就行。”
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我妈在我们家,那简直是火星撞地球。
我跟孙悦工作都忙,平时习惯了点外卖或者在外面吃。我妈来的第一天,看到我们拎着外卖盒子进门,脸当场就黑了:“你们就吃这个?这外面的东西多脏啊,地沟油做的!你们是想早点吃死自己吗?”
从那天起,我妈接管了厨房。可她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还总是一些她那个年代的“忆苦思甜”菜。我跟孙悦吃不惯,又不敢说,每次都得等她睡了,再偷偷泡碗面吃。
我妈最看不惯孙悦的,是她的生活方式。孙悦爱美,每天出门前要花半小时化妆。我妈就抱着胳膊站在卫生间门口,冷嘲热讽:“哎呦,这脸上是刮大白呢?涂那么厚给谁看?正经女人谁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孙悦周末跟朋友出去聚会,晚上十点多回家,我妈就坐在客厅里等她,一见她进门就开审:“去哪野了?跟什么人鬼混到现在才回来?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不知道检点吗?”
孙悦一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跟我妈理论:“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和社交,这很正常。”
我妈一听,直接炸了:“正常?你这叫不守妇道!我告诉你,我们老俞家没你这样的儿媳妇!建伟,你看看你娶的这是什么人?她这是要翻天啊!”
我夹在中间,头都大了。劝我妈吧,她说我娶了媳-妇忘了娘;劝孙悦吧,孙悦委屈得直掉眼泪,说她已经一忍再忍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妈自作主张把我大学时谈过的女朋友的照片翻了出来,摆在了电视柜上。孙悦下班回家看到,整个人都僵住了。
“俞建伟,这是什么意思?”孙悦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一看也懵了,赶紧去收照片。我妈却从厨房冲出来,一把抢过去:“收什么收?我就觉得这姑娘比她好!你看人家,文文静静,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哪像某些人,妖里妖气的!”
“妈!”我真的急了,“您这是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我是在帮你把关!你就是被她给迷了心窍了!”
那天晚上,我们家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孙悦哭着回了娘家,我对着我妈,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我发现,问题根本不在于哪个儿媳妇,而在于我妈,她就像一个移动的“矛盾制造机”,到哪家,哪家就不得安宁。
第二天,我给大哥二哥打了电话,约他们出来。我们哥仨在路边大排档坐下,谁都没说话,闷头喝了好几瓶啤酒。
最后还是大哥先开了口,他眼圈通红:“老三,你家也……闹翻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二哥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妈在我们家那一个月,王静瘦了五斤,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大哥一拳砸在桌子上:“丽萍也是,跟我说再这么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活了快五十岁,第一次觉得回家这么可怕!”
我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三个月的遭遇拼凑起来,才发现我妈的套路惊人地一致:先是挑剔生活习惯,然后是干涉经济和社交,最后就是挑拨夫妻关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儿媳妇欺负的孤苦老人。
“怎么办?”我问他们,“总不能真让她把我们三家都搅散了吧?”
沉默了很久,大哥沙哑着嗓子说:“送……送敬老院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们都愣住了。这可是亲妈啊。但转念一想,除了这个办法,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与其三家人都被她搅得鸡犬不宁,最后亲情消磨殆尽,还不如让她去一个有专业人士照顾,有同龄人陪伴的地方。
我们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一起回家跟我妈谈。我们把话说得很委婉,说敬老院条件好,有人陪她说话,比在我们家受气强。
我们以为我妈会大哭大闹,甚至以死相逼。可没想到,她听完后,出奇地安静。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以为她睡着了。
然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行,我去。”
就这三个字,说得我们哥仨心里都不是滋味。
后来就有了开头那一幕。把妈送进去后,我们三家人确实清净了,夫妻关系也缓和了。我们每周都去看她,给她送吃的用的。
她在敬老院里,好像变了个人。她不再挑剔饭菜,还参加了老年合唱团,甚至成了她们那个楼层的“楼长”,每天带着一帮老头老太太在院子里打太极。每次我们去看她,她都在跟人聊天,笑得特别大声,眉飞色舞地讲着我们小时候的糗事。
有一次,我一个人去看她,撞见她正跟一个老太太抱怨:“我家那三个儿媳妇啊,一个比一个懒,一个比一个馋,一个比一个会花钱!”
我当时心里一沉,心想,妈这毛病还是没改。
可那老太太听了,却哈哈大笑:“桂花姐,你又吹牛!上次你那三个儿媳妇一起来看你,大包小包的,对你多好啊!你就是嘴硬心软,在我们面前显摆呢!”
我妈被说中了心事,脸一红,捶了那老太太一下:“就你话多!”
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回家的路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和二哥。我们沉默了很久。或许,我妈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那些让人无法忍受的行为,并不是真的要跟我们过不去。她只是太孤独了。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儿子,她是家里的绝对核心。可我们都成家立业后,她突然就从核心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变得无足轻重。
她去我们家,与其说是养老,不如说是想重新找回那种“被需要”的感觉。她用她唯一熟悉的方式——批评、抱怨、掌控——来刷存在感,来证明自己在这个家里还有价值。她制造矛盾,只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哪怕那是愤怒和无奈的目光。
而在敬老院,她找到了新的“战场”和新的“听众”。她可以跟同龄人毫无顾忌地“攀比”儿女,可以组织活动,重新成为一个群体的中心。她的那点“作”,在这里有了安放之处。
从那以后,我们去看她,心态也变了。听她抱怨儿媳妇,我们就笑着附和:“是是是,妈,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们。”我妈听了,反而会摆摆手:“行了行了,她们也不容易。”
现在,我们三家人的关系前所未有地好,兄弟齐心,妯娌和睦。而我妈,在敬老院里过得风生水起,成了那里的“明星老人”。有时候想想,所谓的孝顺,或许并不是只有一种形式。让所有人都过得舒心,找到最适合彼此的距离,可能才是对大家都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