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总夸我老公前任好,我当她对象面问一句,她变脸

发布时间:2025-10-15 13:19  浏览量:6

“小冉,尝尝这个红烧鱼,妈今天特意去市场挑的,新鲜。”婆婆把一筷子最肥美的鱼肚子肉夹到我碗里,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连忙道谢,心里暖洋洋的。

我和陈阳结婚两年,他父母待我像亲女儿,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天大的福气。

陈阳也体贴,他剥好一只虾,蘸了酱汁,自然地放在我嘴边。

我张嘴接过来,甜滋滋的。

饭桌上的气氛温馨融洽,就像我们这两年的婚姻生活,表面上看,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哥,你还记不记得,雯雅姐做的红烧鱼才是一绝,她都不用放那么多姜,一点腥味都没有。”

一根细细的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扎了过来。

说话的是陈阳的妹妹,陈月。

她今天穿了件新买的连衣裙,妆容精致,说话时嘴角还带着笑,仿佛只是在分享一个无伤大雅的旧日趣闻。

我夹着米饭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又来了。

雯雅,陈阳的前女友,一个我从未见过,却如影随形的女人。

婆婆的笑容僵了一下,轻轻碰了碰陈月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

陈阳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生硬:“吃饭就吃饭,提那些陈年旧事干什么。”

“哎呀,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嘛。”陈月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夹了一筷子青菜,“雯雅姐那时候多好啊,人漂亮,家境又好,还会做饭,把哥你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她每说一句,我心里的那根刺就往里深一分。

我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挑着碗里的鱼刺,以此来掩饰我脸上快要挂不住的微笑。

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新买了件大衣,陈月会说:“这颜色不错,雯雅姐也有一件类似的,她穿上可有气质了。”

我学着烤了蛋糕带到家里,陈月尝了一口,会说:“味道还行,就是没雯雅姐做的那么松软。”

就连我和陈阳商量着去哪儿旅游,她也能插上一句:“哥,你们要去云南啊?雯雅姐当年去拍的照片,跟专业摄影师似的,美得不行。”

雯雅,像一个完美的模板,一个我永远无法企及的标杆,被陈月时时刻刻举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没有委屈,也不是没有和陈阳沟通过。

可他总说:“小月就是那个直肠子,没什么坏心眼,你别往心里去。”

他说,雯雅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现在爱的人是我,这就够了。

道理我都懂。

可情感上,就像一根线头被勾住,每次她一提起那个名字,那根线头就被用力一扯,整颗心都跟着紧缩起来。

这顿饭的后半段,我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那个看似稳定和谐的家庭氛围,对我而言,不过是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泡泡里面,包裹着一个我不愿触碰,却又无处不在的影子。

而我,就生活在这个巨大的阴影之下。

转眼到了我和陈阳的结婚纪念日。

他是个典型的理工男,没什么浪漫细胞,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很用心地给我准备礼物。

今年,他送了我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四叶草,很精致。

我戴上它,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心里是实实在在的欢喜。

晚上,我们回他父母家吃饭,算是庆祝。

一家人其乐融融,陈月也在。

她看见我脖子上的项链,眼睛亮了一下,拿起来仔细端详。

“嫂子,这项链真好看,哥的眼光还是这么好。”她笑着说。

我以为今天能安然度过。

可她下一句话,就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哥,我记得你以前送给雯雅姐的也是一条四叶草项链吧?她那时候可宝贝了,天天都戴着。”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婆婆刚端出来的水果盘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公公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陈阳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陈月,你今天是不是非要找不痛快?”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你们干嘛都这么紧张。”陈月一脸无辜地松开手,吊坠冰凉的金属触感落在我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她看着我,笑意盈盈,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嫂子,你别介意啊,我就是觉得巧,说明我哥的审美一直没变。”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没事。”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阳几次想开口,都只是动了动嘴唇,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他想道歉,想安慰我。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听那些“她没有坏心”的辩解了。

那根刺,已经扎得太深了。

它不再只是让我感到不舒服,而是开始让我怀疑,怀疑陈阳,怀疑我们的感情。

他选了同样款式的项链,究竟是审美没变,还是……心里根本就没放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滋生,缠得我透不过气。

回到家,我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地把那条项链摘了下来,放回了首饰盒。

陈阳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小冉,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沉,“我明天就跟小月好好谈谈,让她以后别再提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

“陈阳,”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老实告诉我,你买这条项令,是不是因为……她也喜欢?”

他愣住了,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有些无奈,“我就是觉得这个款式简单大方,适合你。我早就忘了以前送过她什么了。”

“你忘了,可陈月没忘。”我轻轻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她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陈阳一时语塞,“她那是记性好。”

“是吗?”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她不是记性好,她是故意的。她就是在告诉我,我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另一个女人的复制品。我这个妻子,也只是一个替代品。”

这些话说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那些被我强压下去的委屈和不甘,已经积攒了这么多。

陈阳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无措。

“小冉,不是这样的,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可我在你妹妹心里不是。”我打断他,“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比不上雯雅。”

那晚,我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或者说,是我单方面的情绪宣泄。

我把这两年里,所有关于雯雅的细节,一件一件地翻出来,摊开在他面前。

他从一开始的辩解,到后来的沉默,最后只剩下疲惫的叹息。

“我真的不知道,她那些话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他坐在床边,双手插在头发里,“是我不好,我太迟钝了。”

争吵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它只是像一把刀,划开了我们之间那层看似和谐的薄膜,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伤口。

第二天,陈阳大概真的找陈月谈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陈月在我面前果然安分了不少,再也没有提起那个名字。

家里的气氛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和陈阳之间,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我开始变得敏感多疑。

他加班晚归,我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去见了什么人。

他对着手机笑,我会下意识地猜测,屏幕那头是谁。

我甚至,偷偷地去搜索了“雯雅”这个名字。

在一个很旧的校友论坛里,我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梳着高高的马尾,笑容灿烂,眼睛像月牙一样弯着。

她站在一群人中间,却依然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旁边有人回复:这是我们系的系花雯雅,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我默默地关掉了网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是一种混合了嫉妒、自卑和无力的复杂情绪。

我第一次,如此具体地感受到了那个“完美前女友”的存在。

她不是一个虚无的符号,而是一个真实存在过,并且光芒四射的女孩。

而我,长相普通,性格内向,扔在人堆里,就像一颗不会发光的石子。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白天上班精神恍惚,好几次都差点出了错。

陈阳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带我去看了医生。

医生说,我是轻度的焦虑,需要放松心情,多和人沟通。

他给我开了些安神的药,叮嘱我要按时吃。

那天从医院出来,天色阴沉,像我当时的心情。

陈阳紧紧牵着我的手,他说:“小冉,我们搬出去住吧,离我爸妈家远一点,也离陈月远一点。”

我看着他,他眼里的担忧和自责那么明显。

我知道,他是想保护我。

可我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个影子,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

无论我们搬到哪里,只要我一天不把它赶出去,我就一天不得安宁。

我摇了摇头。

“陈阳,这不是搬家能解决的问题。”

从那天起,我不再纠结于“为什么陈月要这么对我”这个问题。

我开始思考,我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的是陈月的道歉吗?不是。即使她道歉,也可能是迫于压力,而非真心。

我想要的是陈阳的保证吗?也不是。他已经保证过很多次,可问题依然存在。

我想要的,是内心的安宁。

是一种不被任何人定义的,属于我自己的价值感。

我不想再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不想再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所困扰。

我的思考模式,从被动的承受和抱怨,转变成了主动的探寻。

我开始冷静地、甚至有些冷酷地,去观察和分析陈月。

我回忆她每一次提起雯雅时的情景、语气和表情。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她几乎从不在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的时候提,也从不在陈阳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提。

她总是在人多的时候,尤其是在我、陈阳和她父母都在场的“家庭时刻”,才会不经意地抛出那个名字。

她的表情,带着一丝炫耀,一丝怀念,还有一丝……挑衅。

她不是在怀念雯雅,她是在利用雯雅。

利用那个“完美的”雯雅,来彰显她在这个家里的“话语权”。

她是陈家的公主,从小被父母和哥哥捧在手心。

而我的出现,分走了哥哥的爱,打破了她原有的家庭地位。

她对我,或许没有明确的恶意,但一定有潜在的敌意和不甘。

她不断地提起雯雅,不是为了伤害我,而是为了提醒陈阳和她的父母:看,你们现在接纳的这个人,远不如我当初认可的那一个。

她的潜台词是:我的标准,才是这个家的标准。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那团乱麻,仿佛被找到了线头,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我不再把雯-雅当成我的敌人。

我的对手,从始至终,都只有陈月一个人。

而我要做的,不是去证明我比雯雅更优秀,那是毫无意义的内耗。

我要做的,是打破陈月用雯雅这个名字构建起来的,虚幻的“权威”。

我要让她明白,这个家,不是她一个人的舞台。

而我,林冉,也不是任她摆布的配角。

有了这个认知上的转变,我的心态平稳了很多。

我不再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辗转反侧,也不再对陈阳捕风捉影。

我开始把精力重新投入到我的工作和生活中。

我报了一个插花班,每个周末的下午,都沉浸在花草的芬芳里。

我开始恢复夜跑的习惯,大汗淋漓的感觉,能带走一天所有的疲惫和烦闷。

我的气色,一天天好了起来。

陈阳看在眼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时间治愈了一切。

他不知道,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的时机。

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陈月交了一个男朋友,叫李凯,是个自己开设计公司的年轻人,家境不错,人也长得一表人才。

陈月对他很满意,很快就到了要带回家见家长的地步。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家里格外热闹。

婆婆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公公拿出了珍藏的好酒。

李凯第一次上门,带了很贵重的礼物,显得彬彬有-礼,很有教养。

陈阳和他也聊得很投机,从公司管理聊到行业前景。

看得出来,全家人对李凯都很满意。

陈月更是满面春风,眉梢眼角都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我作为嫂子,自然也要表现得大方得体。

我给李凯夹菜,笑着和他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努力营造出一种和谐的家庭氛围。

一切都很好,好到让我几乎以为,陈月已经彻底忘了她那个屡试不爽的“武器”。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她。

饭吃到一半,大家聊起了旅游的趣事。

李凯说他下个月准备带陈月去国外玩一趟,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好推荐。

婆婆说欧洲不错,有文化底蕴。

公公说海岛也行,可以放松心情。

陈阳说,主要看小月自己喜欢什么。

陈月晃着杯子里的红酒,脸上带着一丝憧憬的笑。

然后,她把目光转向我,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嫂子,你和哥结婚这么久,好像还没出过国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工作忙,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这是实话,我和陈阳都是普通上班族,攒钱买房还贷,没什么闲钱和精力去国外潇洒。

陈月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我非常熟悉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也是,不像雯雅姐,她大学的时候就把欧美跑遍了。我哥那时候还开玩笑说,以后娶了她,连导游都省了。”

这句话,就像一颗被精心投掷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满桌的欢声笑语。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李凯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看陈月,又看看我们。

婆婆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陈阳“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这是我经历过的,最难堪,最冰冷的一刻。

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场合,当着她自己男朋友的面,她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用同样的方式来刺伤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没坏心”或者“直肠子”可以解释的了。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轻视和挑衅。

我的血,一瞬间涌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去,手脚冰凉。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他们在等我的反应。

是会像以前一样,强颜欢笑,假装大度?

还是会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发作,毁掉这个重要的家庭聚会?

我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

指尖因为用力,有些微微发白。

我在心里做着深呼吸,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林冉,冷静。

这不是你发火的时候。

发火,就意味着你输了。

你一哭二闹,只会让李凯觉得陈家家风不好,让陈月觉得你小题大做,让陈阳和公婆难堪。

你不能掉进她的陷阱里。

我花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

当我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重新带上了平静的微笑。

我没有去看陈月,也没有去看陈阳。

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一脸状况外的客人,李凯。

“李凯,真不好意思。”我用一种带着歉意的,温和的语气开口,“让你见笑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足以让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小月她呀,就是这样。她对她哥的这位前女友,感情特别深,比亲姐妹还亲。”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月的表情。

她脸上的得意,开始慢慢凝固。

“所以呢,她总觉得,她哥后来遇到的所有人,都比不上那一位。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情结,我们家里人……其实也都挺理解的。”

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解释了刚才的尴尬,又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宽容大度”的嫂子的位置上。

同时,也暗暗地把陈月定义成了一个“对哥哥前女友有特殊情结”的,略显奇怪的小姑子。

李凯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看了看陈月,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陈阳和公婆都松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赞许。

只有陈月,她的脸色开始一点点地变得难看。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她的攻击。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在为她“开脱”。

那顿饭的后半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陈月再也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喝着闷酒。

而我,则和婆婆、李凯谈笑风生,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回家的路上,陈阳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小冉,今天……委屈你了。”他低声说,“你处理得很好,真的。”

我摇摇头,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我不委屈。”我说,“我只是觉得很累。”

是的,累。

这种无休止的家庭内耗,让我感到身心俱疲。

今晚,我虽然化解了危机,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只要陈月心里的那个结一天不解开,雯雅这个名字,就永远是悬在我头顶的一把剑。

我不能永远指望自己的临场反应,也不能永远靠这种话术来维持表面的和平。

我需要一个根除问题的办法。

那晚,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了很久很久。

我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

陈月的动机,陈阳的态度,公婆的立场,以及,我自己的底线。

一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慢慢地发了芽。

它有些冒险,甚至有些出格。

但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一个能让陈月,也让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正视这个问题,并且彻底解决它的机会。

我决定,我要主动出击。

不是用争吵,不是用抱怨,而是用一种更直接,也更彻底的方式。

我要把那个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的“影子”,从黑暗里,拽到阳光下。

我要让陈月亲口承认,她对雯雅的“欣赏”,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周末,陈月和李凯要去看电影,约了我和陈阳一起,算是弥补上次的尴尬。

我答应了。

看电影之前,我们四个人找了个咖啡馆坐着聊天。

李凯是个很健谈的人,主动找了很多话题,气氛还算融洽。

聊到工作时,李凯说他的公司最近接了个大项目,忙得焦头烂额。

陈月在一旁,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几分心疼,说:“他就是这样,工作起来不要命。”

我笑着说:“有事业心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嘛。”

气氛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用一种非常随意和好奇的口吻,转向了陈月。

“小月,说起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啊,嫂子?”陈月显然没什么防备。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你好像真的很了解雯雅姐,感觉比我哥自己都了解。你这么欣赏她,当初我哥和她分手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难过,觉得特别可惜?”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就像一个纯粹好奇的,想要了解往事的家人。

然而,这个问题,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陈阳端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一脸错愕地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主动提起这个名字。

李凯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眼神里闪烁着探寻的光芒。

而陈月,我的目标,她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慌乱,然后是被人戳穿心事的恼怒,最后,只剩下无措和难堪。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我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

它之所以有杀伤力,是因为它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陈月自己,但无论她怎么选,都是一个陷阱。

如果她说“是,我特别难过,特别可惜”。

那么,李凯会怎么想?自己的女朋友,对自己哥哥的前女友,如此“情根深种”,念念不忘,这算怎么回事?这会显得她非常不成熟,甚至有些拎不清。

如果她说“没有啊,分了就分了,我没什么感觉”。

那么,她之前所有对雯雅的吹捧和赞美,就都成了彻头彻尾的谎言和表演。她那些“不经意”的提起,就坐实了是别有用心,是故意针对我。

那她在所有人,尤其是她想极力讨好的男朋友面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一个心胸狭隘,喜欢在背后给嫂子穿小鞋的小姑子。

所以,她答不上来。

因为无论哪个答案,都会让她精心维持的“骄傲小公主”形象,瞬间崩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陈月的脸色,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红。

她端起面前的柠檬水,猛地喝了一大口,水洒出来了一些,沾湿了她漂亮的连衣裙。

“嫂子,你……你问这个干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就是好奇呀。”我依然保持着微笑,语气天真又无辜,“因为你每次提起雯雅姐,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很喜欢她。我就在想,这么好的一个人,跟我哥分开了,你肯定比谁都难受吧?”

我把“喜欢”和“难受”这两个词,咬得特别清楚。

我就是要让李凯听明白,陈月对雯雅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陈阳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放下杯子,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然后,他转向陈月,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月,你嫂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这是陈阳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明确地,和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他不再和稀泥,不再让我“别往心里去”。

他选择和我一起,逼着陈月,去直面那个她用来当武器的“幽灵”。

陈月被我们两个一唱一和,逼到了墙角。

她的眼圈,慢慢地红了。

那不是委屈的红,而是窘迫和羞愤的红。

李凯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不是傻子,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完全看明白了这场家庭戏码的内核。

他放下交叠的双腿,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陈月,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询问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来自男朋友的压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月“哇”的一声,哭了。

她这一哭,把咖啡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她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指着我:“你……你太过分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当着我男朋友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人开始指责对方的“态度”,而不是回应问题本身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陈阳站了起来,他没有去安慰陈月,而是拉住了我的手。

“陈月,该适可而止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小冉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嫂子。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拿出来说,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我没有!”陈月还在嘴硬。

“你没有?”陈阳冷笑一声,“你敢当着李凯的面说,你从来没有拿雯雅和你嫂子做过比较吗?你敢说你每次提起雯-雅,心里没有一点别苗头的意思吗?”

陈月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用哭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李凯站了起来。

他没有去看痛哭流涕的陈月,而是走到了我和陈阳面前。

他对着我们,很认真地鞠了一躬。

“哥,嫂子,对不起。”他说,“今天的事情,是小月不懂事,我替她向你们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陈月身边,拉起她的胳膊。

“我们走。”他的语气,冷淡而疏离。

陈月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狈地离开了咖啡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陈阳握着我的手,力道很大。

“小冉,”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如释重负。

“我们回家。”

那天之后,家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陈月和李凯的关系,似乎陷入了冷战。

她有好几天没回家,电话也不接。

婆婆急得不行,打电话给陈阳,让他去劝劝。

陈阳只是淡淡地说:“让她自己冷静一下也好,有些事情,总要她自己想明白。”

公公婆婆大概也从陈阳那里了解了那天咖啡馆的全部经过。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婆婆特意打电话给我,说:“小冉啊,这些年,委屈你了。”

就这一句话,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原来,他们都懂。

只是碍于亲情,他们选择了沉默和纵容。

而我的那一次反击,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给了他们一个表明态度的契机。

又过了一个星期,陈月回家了。

她瘦了,也憔悴了,眼睛肿得像核桃。

她回来那天,我和陈阳正好也在。

她谁也没看,径直走到我面前。

“嫂子,对不起。”

她低着头,声音很小,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说“没关系”。

因为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一句轻飘飘的“没关系”,并不能让它消失。

我只是点了点头,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然后,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小月,你是个好姑娘,别活在别人的标准里,也别总想着用别人的标准去衡量别人。李凯是个不错的人,好好珍惜吧。”

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希望她能明白,她的价值,不需要通过贬低别人来证明。

她的人生,也不应该被一个早已离开的“雯雅”所定义。

陈月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羞愧,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如梦初醒般的茫然。

她或许,还不能完全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但没关系,她还有很长的人生,去慢慢学习和领悟。

那件事,就像一场不大不小的家庭地震。

震后,原有的地貌被改变了。

一些不稳固的结构崩塌了,但也让地基变得更加坚实。

陈月和李凯,后来还是和好了。

李凯特意请我们吃了一顿饭,算是正式的赔罪。

饭桌上,陈月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吃饭,偶尔会给我夹菜,动作有些生硬,但没有了从前的敌意。

雯雅这个名字,再也没有从她的嘴里出现过。

就像一个被封印的魔咒,终于失去了它的效力。

我和陈阳的感情,也在这场风波后,变得更加稳固。

我们都明白,婚姻里,最可怕的不是外部的挑战,而是内部的动摇。

当两个人能够真正地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问题时,再大的困难,也都能扛过去。

又是一年结婚纪念日。

陈阳没有再送我首饰。

他请了一周的年假,订好了去海边的机票和酒店。

他说:“以前总说忙,没时间。现在才明白,什么都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重要。”

我们手牵着手,走在柔软的沙滩上,海风吹起我的长发,咸湿的空气里,是自由和安宁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陈月也说过,雯雅去过海边,拍了很美的照片。

但此刻,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我知道,那是她的故事,她的风景。

而我,林冉,正拥有着属于我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幸福。

我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较。

我就是我。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