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闹够了没有？在妻子无数次说出这句话后，我：离婚吧，我累了

一白，咱分公司的名额到明天就截止啦。这可是个特别难得的机会，我真心希望你别错过，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呀，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行，我决定去了。”

宋一白那平静的回应让老板愣住了。

紧接着，老板激动得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吗？你终于答应了？”

之前分公司那边就向他要人呢。

可一听说要去国外，宋一白想都没多想，直接就拒绝了。

宋一白望着桌上破碎的婚纱照相框，眼神里透着一丝黯淡：

“行，不过能给我一个月时间准备不？”

老板笑着答应了：

“行，多陪陪你老婆。”

“毕竟你总说她担心你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舍不得你。”

简单交代完，电话就挂断了。

宋一白放下手机，打量着四周。

这个曾经让他感到无比幸福的家，如今却让他有了一丝寒意。

是风太大的原因吗？

宋一白站起身，朝着窗户走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是出差在外的蒋如雪回来了。

她看上去一脸疲惫。

放下行李，蒋如雪走到宋一白身旁，很自然地轻轻抱了他一下。

“想我没？”

宋一白没回应，只是低下头看向蒋如雪腿上的黑色裤袜。

她本就丰满的双腿在裤袜包裹下显得越发修长了。

蒋如雪一直不喜欢穿黑色裤袜。

她总觉得那样看着太俗气了。

而且她极其讨厌在街上被陌生男人盯着看。

蒋如雪没在意他为啥不说话，简单抱了一下后，就自顾自地吩咐起来。

“帮我把行李整理下，我去洗个澡，这几天太累了。”

她走进浴室，宋一白打开了行李箱。

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裤袜，甚至还有渔网样式的。

出门前带的睡衣，也换成了性感的睡裙。

宋一白合上了行李箱。

就在这时，蒋如雪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亮了。

宋一白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

“姐姐，你穿裤袜真的好性感呀，以后每次见面，都要穿裤袜哦。”

“我的姐姐是最性感的女神！”

“还有，以后只能穿我给你买的内衣哦，别穿那个老男人买的，太难看了，不然，我就要打你屁屁了！”

一条条散发着暧昧气息的消息不断弹出来。

宋一白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煞白。

他拿起手机解锁，然后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

里面几乎所有内容都和蒋如雪有关。

有各种自拍。

也有在海边相拥、在夕阳下接吻的照片。

照片里，蒋如雪笑得很开心。

宋一白面无表情地看着。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蒋如雪和马彦成的合照。

半年前，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也是结婚这么多年来，蒋如雪第一次缺席这种重要日子。

当天晚上，宋一白刷到了马彦成的微博。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他把蒋如雪拥入怀中，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年轻男子总爱高调宣示自己的主权。微博之中，他详细记载了跟蒋如雪从邂逅、相识直至相爱的全部历程。

蒋如雪每次加班或者外出公干。

总会出现在马彦成身边。

宋一白关掉手机，闭上双眼，这些年蒋如雪与自己共处的岁月在脑海里浮现。

每次他提议要拍合照，蒋如雪都显得很抗拒。

“我微信里全是同事，平常大家工作就够忙的了，没心思看我们秀甜蜜。”

记忆里，蒋如雪好像一直对他很冷漠。

或者说，谈不上热忱。

宋一白木讷地坐在沙发上，洗完澡的蒋如雪出来后，瞧见地上打开的行李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翻我行李箱干啥？”

宋一白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回答却牛头不对马嘴：“你这一堆杂乱的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蒋如雪擦头发的动作停了停，轻淡地说：“就是想换个风格，以前那些穿着不舒服，洗起来也麻烦。”

麻烦。

虽说那些都是上等羊绒，蒋如雪皮肤敏感，宋一白挑选贴身衣物时向来格外小心。

宋一白心中涌起的苦涩被他忽略，他随手拿起箱子里的渔网袜。

“这个是不是太暴露了些？”

蒋如雪眉头微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不就是条裤袜嘛，用来装饰的，我平时光腿的时候你也没说啥。”

那可不一样。

宋一白正要开口，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蒋如雪快步走过去，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柔情。

“怎么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啥，蒋如雪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变得焦急。

“严重吗？你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她放下手机，头发都没吹干，急忙穿上衣服就要走。

“发生啥事了？”

宋一白起身跟在她身后。

蒋如雪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彦成被电动车撞了，我得送他去医院！”

又是马彦成。

宋一白张了张嘴，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房间恢复了安静，不知从何时起，这见证他们婚姻的房子变得如此陌生。

宋一白默默地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整理进衣柜。

看着衣柜里那些性感的衣服，宋一白有些恍惚。

蒋如雪的变化，似乎早有征兆。

整理完衣服，手机响了。

是蒋如雪打来的。

“彦成腿受伤了，你买点营养品送过来。”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宋一白想了想，还是穿上外套出门了。

他不想和蒋如雪争吵。

没必要。

等他带着营养品赶到医院，眼前的情景让他在病房门口愣住了。

蒋如雪正在喂马彦成吃饭。

她好似耐心的母亲哄着任性的孩子，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吹，才送到马彦成嘴边。

“来，张嘴。”马彦成躺于床上，一边坦然地享受着蒋如雪的照料，一边不满地嘟囔。“你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裤袜呢？”

蒋如雪轻声解释着：“宝贝呀，这是因为担心你，下次肯定会穿的。”

宋一白呆呆地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破这温馨的画面。

直到蒋如雪注意到他，才有点不自然地放下手中的碗。

“让你去买个东西，怎么这么磨蹭？”

马彦成放下手机，看向宋一白的眼神带着探究，还有一丝不屑。

“你就是姐姐家的那个人？”

姐姐家的。

他这是在嘲笑我吗？

宋一白摇了摇头，假装镇定，把营养品放在桌上，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你好，我是宋一白。”

“我知道你，姐姐跟我讲过。”

马彦成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这种人，光看外表就觉得挺招人喜欢。

蒋如雪宠溺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解释道：“他一个人来到外地，没亲没故，就我一个熟悉的人。”

马彦成的名字第一次在蒋如雪口中出现，是在两年前。

她去外地分公司考察，回来后，身边就多了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马彦成。

他是分公司的一名实习员工。

蒋如雪说自己看中了他的能力，所以破格提拔他当老板助理。

两人每天接触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宋一白这个正牌老公。

宋一白没出声，蒋如雪的注意力也没再放在他身上，反而拿起纸巾，轻轻地擦去马彦成嘴角的汤渍，语气带着责备。

“都这么大个人了，吃饭都不知道注意点。”

马彦成似乎对她的举动一点都不惊讶，轻轻握住她的手，撒娇着说：“那不是有你在嘛。”

蒋如雪轻笑，又拿起饭盒：“乖，再吃一点，你现在需要补充营养。”

马彦成有点不情愿：“姐姐，我吃不下了。”

“听话，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电玩城。”

蒋如雪耐心劝说。

“真的！姐姐最好了。”

马彦成这才眉开眼笑，乖乖张嘴。

他们看起来，就跟亲姐弟似的。

宋一白下意识地为二人辩解，可眼前却忍不住浮现出之前看到的信息，还有那些微博和朋友圈。

他能忍气吞声，但他没办法把自己当傻子。

以前他生病的时候，蒋如雪可没这份耐心。

记得有一次，为了项目合作，他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连吃点简单的流食都困难。

他委婉地跟蒋如雪提过，希望对方能抽空来医院照顾他几天。

可得到的，却是冷冷的一句：“你是个成年人，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不负责，还想拖累别人吗？”

在蒋如雪眼里，生病的他，只是个负担。

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宋一白心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强烈的窒息感甚至让他有点头晕。

深吸一口气，宋一白强行让自己忽略心中的烦闷。“如雪啊，今天是奶奶生日，一起回去吃顿饭怎么样？”蒋如雪连头都没回，只是说道：“没看到我正在照顾病人吗？哪有时间回去啊？”

马彦成瞅准时机拉住她的衣袖，眼中满是不舍。

蒋如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仿佛在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去。

“可以给这个人请个护工呀。”

“要是你家里人生病了，你会把他丢给护工吗？”

蒋如雪沉着脸打断他的话。

“宋一白，你能不能分清主次缓急，不过是个生日而已，她又不是活不到明年！”

这冰冷的话语犹如锋利的刀片，直直刺进宋一白的心。

“行，我知道了。”

宋一白转身，决然地离去。

这里已经没有他能待的地方，没必要留下来自讨没趣。

理清思路后，宋一白前往奶奶住的地方。

自从爸妈去世后，老人家一直很孤单，所以宋一白一有空就会去看望。

“一白呀，如雪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呢？”

面对奶奶的询问，宋一白低下头，含糊地说：“她公司加班，忙得很呢。”

奶奶满是怜惜：“那孩子，还是那么拼命，你平时得多关心她，奶奶生日过不过没关系，可别把她身子累坏了。”

奶奶没起疑心，可这并没有让宋一白轻松，反而更心痛了。

匆匆吃完饭后，宋一白起身和奶奶道别。

他担心待太久，奶奶会发现异样。

开车在路上行驶时，宋一白感到很迷茫，不知该去往何处。

他和蒋如雪结婚都三年了，可这三年不但没拉近两人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时间如同奔腾不息的江水，冲淡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蒋如雪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整晚都不回来。

宋一白不再像以前那样追问，而是默默计算着自己快要离开的日子。

一周后，蒋如雪终于想起他了。

接到电话时，宋一白有点激动，可电话那头蒋如雪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彦成今天出院，你开车来接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宋一白还是开车去医院了。

在这最后的日子里，他不想有太多争吵。

到了病房门口，蒋如雪正扶着马彦成起床。

马彦成坏笑着，不知跟蒋如雪悄悄说了什么，蒋如雪脸上泛起两团红晕，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讨厌，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马彦成轻轻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那可不，我都憋了好多天了......”

宋一白面无表情，干咳一声：“收拾好了没？”

蒋如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淡淡地对他说：“车钥匙给我，我先送彦成去车里，你把这儿的东西收拾一下。”

那语气，就好像在使唤佣人。

等宋一白收拾好赶到停车场，远远就看见后座上的两人迫不及待地拥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宋一白伫立在停车场柱子背后，点燃了一支烟，直至蒋如雪打电话催促，才慢悠悠地踱步而出。一路上，他俩依旧在后座上嬉笑逗乐。

宋一白紧紧攥着方向盘的双手，指尖泛白，他竟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琢磨着直接反手将方向盘猛地打到底，驾车冲进河道之中。

终结这一切种种。

然而他并未如此行事。

只是顺势把车停靠在了一个小公寓楼下。

这儿是马彦成居住之处。

开门进去的瞬间，宋一白就察觉到异样了。

这屋子是一居室的布局。

但家里的各类物件，全都是情侣款式的。

拖鞋、洗漱用品，就连碗筷都是情侣专用的。

宋一白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可他不愿去相信。

直至把马彦成安置好后，蒋如雪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彦成的腿还没痊愈，这段日子我得照料他，你回头别忘了把我的行李箱拿过来。”

宋一白愣住了。

马彦成那得意扬扬的目光，刺得他双眼发酸。

犹豫了一下，宋一白嗓音沙哑地说道。

“如雪，他终究是个成年男子，你单独留在他家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蒋如雪眉头紧皱，眼神透着寒意。

“哪儿不合适了？他就跟我亲弟弟一样，我这个当姐姐的和自己弟弟待在一起，有什么错？”

“宋一白，我知道你爸妈走得早，你没体会过这种亲人之间的情感，可你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别人，况且，彦成在这座城市无依无靠，我不照顾他，还能指望谁？”

“难不成让他拖着条瘸腿自己生活吗？”

“你到底有没有同理心？”

蒋如雪的愤怒来得毫无征兆。

联想到先前自己让她找护工时说的话，宋一白选择了沉默。

马彦成听着蒋如雪的话，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笑容，他一脸挑衅地搂住蒋如雪纤细的腰肢，朝宋一白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啊叔叔，我平时就喜欢和姐姐待在一起，有她照顾，我肯定会尽快康复的，您放心吧。”

蒋如雪一点都不觉得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反倒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蛋。

“就你嘴甜。”

再看向宋一白时，她脸上的笑容没了。

“没什么事的话，你赶紧走，彦成是个很阳光的孩子，才没有你那么多阴暗的想法，我只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你别瞎想。”

宋一白胸中的沉闷感更强烈了，沉声说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蒋如雪一愣，随后语气恼怒：“宋一白，你现在脾气见长了是吧？还知道跟小孩子斗气了？！”

“还不赶紧滚回去！丢人现眼！”

在她眼中，他宋一白远远比不上马彦成。

宋一白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心中那些痛苦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到家的时候，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和马彦成那个小家的温暖相比，他与蒋如雪住了七年的家显得异常冷清。

收拾行李的时候，蒋如雪打来电话。

“你别忘了把我化妆柜下面的盒子一起带上。”

“行。”

“宋一白！”蒋如雪陡然提高音量。

“嗯？”

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会儿。

“......别随便乱动里面的东西。”

宋一白看着盒子里各种情趣贴身衣物，平淡地回答：“好，知道了。”

电话挂断前，电话那头传来马彦成的声音。

“好呀姐姐，跟我在一起还跟别的男人打电话，我要惩罚你！”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脆响声，随后是蒋如雪压抑的痛呼声。

电话挂断，宋一白重重地坐到床上，眼睛有些发酸。

他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投入得特别深。

可以说，他曾经竭尽全力去守护这段感情。

刚结婚那会，蒋如雪还心疼他：“你不用这么拼命，我对物质没什么要求，我就想和你共度余生，一起看夕阳和四季更替。”

她坚信，只要两人在一起，任何难题都能顺利化解。

但如今，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为何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呢？

他把东西送到门口，两人甚至没有开门的意思，只听见蒋如雪在屋里不耐烦地说：“东西放门口就行，你赶紧回去吧。”

宋一白沉默了，转身离开了。

......

接下来的几天，交接工作时，老板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休息时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调动工作的事，和你老婆吵架了？”

吵架？

宋一白苦笑着。

现在他和蒋如雪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毕竟她已经住进了另一个男人的家。

甚至他要调动工作的事，她都完全不知道。

“没事，王总，就是最近睡得不太好。”

宋一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王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不再追问，只是叮嘱道：“有什么困难，记得马上告诉我。”

“谢谢。”

宋一白点头。

“如果你老婆不同意，也别太勉强。”

宋一白没有回应。

要是在以前，蒋如雪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们俩是大学同学，蒋如雪小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父亲。

她妈妈独自把她抚养长大。

后来，她妈妈有了新欢，在一场大雪中把她赶出了家门。

宋一白至今还记得，那个晚上，蒋如雪在电话里的声音。

“一白，我找不到家了。”

当他赶到时，蒋如雪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孤单地蜷缩在垃圾桶旁。

看到他时，蒋如雪抬起头，原本明亮的眼睛没了光彩，嘴里不停地念叨。

“一白，我没有家了。”

宋一白心疼地抱住她。

“别怕，以后我给你一个家。”

青春期的宋一白对蒋如雪的遭遇感到心疼，决定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从那之后，他确实始终在努力去实现这个目标。

蒋如雪头一回听闻他要调动工作时，她搂住他，语气里尽是委屈与不舍。

“你不是讲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如今，你也要抛下我了吗？”看着她的样子，宋一白回想起那个黑得像墨的雪夜。

那个在寒风里瑟缩的瘦弱身影。

自那天起，宋一白再也没提过工作调动这事。

下班回到家，正准备叫外卖时，蒋如雪突然推开门进来了。

宋一白有点惊讶：“马彦成的病好了吗？”

蒋如雪看起来十分疲惫。

“他家里有事，回乡下了。”

难怪她会想着回家。

要不是这样，蒋如雪恐怕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家。

蒋如雪没注意他的神情，直接走向厨房，打开冰箱。

看到里面没有她爱喝的牛奶，她的脸色变得不高兴。

“你没给我准备牛奶吗？”

“你整天在家，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情？

她真的懂得爱吗？

宋一白面无表情地说：“那牛奶有保质期，最多七天，你又没告诉我你要在马彦成家待多久。”

这个理由好像说得过去。

蒋如雪更加不满地反驳：“那你不会问我吗？我每天照顾彦成都累得不行，回到家连杯牛奶都喝不到，宋一白，你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合格吗？”

听着她没完没了的话。

宋一白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还有深深的倦怠感。

以前，不管蒋如雪什么时候打开冰箱，里面总有新鲜牛奶等着她。

但自从马彦成出现后，蒋如雪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冰箱里的牛奶没几天就坏掉了。

宋一白只好一次次把牛奶倒掉。

时间长了，他感到厌烦。

那些发霉的牛奶，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就如同他们的爱情，已经变味。

变味的爱情，他没办法改变。

但发霉的牛奶，他可以选择不再购买。

蒋如雪还在不停地抱怨：“你就不能像别的男人那样多关心关心家吗？”

“你那点工资，能干什么？”

确实，蒋如雪现在的成就和财富都比宋一白高很多。

她已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了。

宋一白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蒋如雪，现在的你，真的把这儿当成家吗？”

他快要记不清家的温暖是什么感觉了。

但他明白，家的感觉，绝不是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冰冷的床，还有生锈的厨具。

家的感觉，至少应该像马彦成那样的。

虽小，却到处充满生活的痕迹。

蒋如雪没有回应，只是皱着眉头，打量了他好久，才轻蔑地冷哼：“这不是废话吗？这是我们的房子，不当作家当什么？当猪圈吗？”

宋一白摇了摇头，疲惫感越发沉重。

“你要是想喝就自己下楼去买吧。”

结婚三年，他们终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你这是什么态度！”蒋如雪使劲关上冰箱门，那声响犹如炸雷。

“彦成那么小的年纪都比你细心，宋一白，你这多年难道是白活了？！”这话，恰似重重落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块巨石，彻底击垮了宋一白的情绪。

“你要是觉得他好，那咱俩就离婚，我成全你们！你去找他过日子！”

蒋如雪瞬间呆住，眼中怒火像炽热岩浆般喷射而出。

“你在胡说什么？！”

“到底是胡说，还是确有其事，你心里比我清楚得多！”

宋一白好似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狂人，尽情释放着内心的熊熊怒火。

“蒋如雪，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了解远超你想象！”

“我没说，不代表我傻，更不意味着你能肆意妄为！”

蒋如雪默默无言，眼中愤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心虚和一丝淡淡的愧疚。

这也许是相识这么久以来，宋一白头一回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原来，一向温柔的他，也有如此歇斯底里的一面。

这也让她心底那所剩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起来。

过了一会儿，等宋一白情绪稍微平静些后，她走上前，轻轻抱住他，话语带着一丝歉意。

“对不起老公，是我不好，把你忽视了，我……就是最近工作太忙，压力太大。”

宋一白把她推开，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屋。

事到如今这般状况，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次争吵过后，蒋如雪变了。

她开始不再频繁在外过夜，而是每天按时回家。

开始主动收拾家里，除去那些积攒多年的灰尘。

甚至主动买了好多菜，久违地亲自下厨，好好露一手。

“好久没在家做饭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每一样都是宋一白爱吃的。

蒋如雪厨艺很好，她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子，从不沾厨房之事。

相反，她很乐意自己在家做饭，因为觉得这样既美味又健康。

但即便如此，上一次两人这般一起坐在家里餐桌旁吃饭，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宋一白沉默片刻，没有拒绝。

本以为这是两人感情修复的机会，却没想到，才吃了没几口，蒋如雪突然开口。

“彦成这段时间要去报考设计师证，过两天要去外地考试，我得陪他一起，你有啥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马彦成根本不是设计院毕业的，所谓的考试，估计只是蒋如雪想找借口抽空去陪小情人罢了。

看来上一次发火还是有点作用的。

毕竟以往她连说谎都懒得遮掩。

宋一白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又不是小孩，能照顾好自己。”

他心里明白得很，和马彦成在一起的蒋如雪，根本不会在乎他的死活。蒋如雪轻轻蹙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她眼中浮现出几分愧疚之色。

“咱俩是夫妻，我承认先前因工作忙碌而冷落了你，往后不会这样了。”

工作忙？

宋一白冷冷地笑了一声。

实际上两人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工作忙，不过是她跑去陪别的男人找的借口罢了。要是我说，我不希望你去呢？

要是我说，我不希望你跟马彦成有来往呢？

你会改变吗？

蒋如雪紧紧皱着眉头。

他没有工作经验，除了我，没人能照顾他。

虽说她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宋一白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他是成年人了，要是事事都得靠别人帮忙，怎么活到现在的？

蒋如雪猛地把筷子一扔。

你怎么如此尖酸刻薄呢？

愤怒过后，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你别瞎想，是我带他来这座城市的，我得对他负责。

桌上的菜肴冒着热气，然而宋一白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语气平静地说：随你，不用告诉我。

蒋如雪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宋一白皱着眉，一脸困惑。

什么叫无理取闹，什么又叫不无理取闹？

你想去就去，我都同意了，还想让我怎样？

难不成我得笑着给你收拾行李，还亲自开车送你去别的男人家，你才满意？

或者，我得亲自把你送到马彦成床上，你才觉得我贴心？

闭嘴！

蒋如雪怒到了极点，一气之下把桌上饭菜扫到了地上。

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我给你准备一桌子菜，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对我摆脸色？！

宋一白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散去的忧伤。

原来她也知道感恩。

可我为她做这些的时候，她可有过哪怕一秒的感激？

面对蒋如雪愤怒的眼神，宋一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久后，他就要离开了。

继续这种没完没了的争吵，没有任何意义。

夜晚，宋一白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打算找个时间提前寄走。

蒋如雪注意到他的举动，眉头紧皱：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觉得占地方，正好整理一下。

宋一白语气平和。

他不打算告诉蒋如雪自己即将调职的消息。

蒋如雪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总感觉眼前的宋一白有些不一样。

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只能生硬地说：家里空地方那么多，有什么好收拾的？

宋一白没回应，只是继续收拾。

蒋如雪眉头越皱越紧，就在她快没耐心的时候，宋一白站起身。

我只是收拾东西，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过于生分的语气让蒋如雪愣了一下，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下来。

你还在为今天我跟你说的事生气？

不等宋一白开口，她就发起火来。

宋一白，你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

整天疑神疑鬼，真的很让人讨厌你知不知道？

宋一白静静地看着她。第一次，他发现眼前这个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女子，竟是如此的陌生。

脑海中雪夜的那个身影越发模糊难辨。

“你放心，以后你和马彦成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

蒋如雪一愣，紧紧地盯着宋一白的脸。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宋一白提着行李，转身走进书房。

第二天，上班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

不巧的是，车子送去做维护了。

就在打算搭同事的车回家时，蒋如雪竟然破天荒地打来电话说会来接他。

没等宋一白拒绝，蒋如雪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然而直到公司楼下空无一人，都没看到蒋如雪的身影。

在细雨和寒风中，宋一白一次次给蒋如雪打电话。

但都被挂断。

最后，她匆匆回复道：“我在路上，有点堵，马上就到。”

正是这句话，让宋一白打消了打车的念头。

直到两个小时过去，天色已经完全变黑，宋一白才明白，他又一次被抛弃了。

果然，面对他的质问，蒋如雪只是不耐烦地解释：“彦成要去买点东西，你等不到我就不能打车吗？”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电话那头没了回应，蒋如雪早已挂断了电话。

低声骂了几句，宋一白打开了打车软件。

不出所料，这个时间，这种天气，根本打不到车。

要不是碰到个回来取文件的同事，恐怕他晚上就得睡在公司保安室了。

回到家，他不出意外地感冒了。

刚吃完药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会儿时，蒋如雪回来了。

“你回家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吗？”

蒋如雪语气带着责怪，完全没注意到床头拆开的药盒和还冒着热气的水杯。

宋一白头疼得厉害，翻了个身，没理会。

“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蒋如雪大步走上前，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感受到凉意，宋一白清醒了不少，坐起身，面色平静。

“我身体不舒服......”

“你少来！”

蒋如雪皱着眉头。

“你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么多毛病，我看你就是故意耍我！”

“就因为你一句话，我在雨里等了你五个小时，我不舒服难道不正常么？”

蒋如雪一脸满不在乎：“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忙，让你先走吗？”

“你是成年人，自己没判断力吗？”

宋一白叹了口气，转身重新躺下。

他不想争吵，只觉得很累。

但蒋如雪并不打算放过他。

“你能不能每次吵架都别这幅样子？！”

“有问题不能沟通解决吗？！”

她再次动手，一把将被子甩到地上。

身体的不适让宋一白也开始烦躁起来。

“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说了，我不舒服，我都没怪罪你，我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你至于这么步步紧逼吗？！”

“你要是觉得不开心，那我们离婚！”蒋如雪的胸口急剧地上下起伏，眼中仿佛正翻涌着一场风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一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地讲道：“蒋如雪，我们离婚吧。”

他畅快地说出了心里话，心中的重担好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前，这个想法也曾偶尔在他心头闪过，然而此时，他终于鼓足勇气把它说了出来。

蒋如雪沉默着，一声不吭。

过了好久，她突然发出一阵冷笑。

“宋一白，你现在不过是个毫不出众的销售经理罢了，离开我，有谁会瞧得起你这样的失败者？”

失败者。

这句话如同利刃一般，又一次在宋一白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划开一道口子。

他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想再去争辩，直接转身回到了卧室。

“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死缠烂打求着我结婚的，现在想离婚，你可别后悔。”

蒋如雪猛地把门关上出去了。

她去陪伴马彦，一待就是半个月。

宋一白把所有物品都整理好打成包，随后叫来了快递。

临走前，老板还特意为他举办了一场送别宴。

宋一白被灌了不少酒，醉醺醺地回到了家里。

他独自躺在沙发上，目光停留在墙上的结婚照上。

手机屏幕上，蒋如雪刚刚更新的朋友圈画面定格。

照片里，他们俩脸贴着脸，笑得那般幸福。

【恭喜我的男孩，成功上岸！】

宋一白关上手机，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把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了餐桌上。

随后，他提起行李，准备告别这个住了三年的家。

出门时，蒋如雪的车停在了门外。

看到宋一白手中的行李箱，她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要去哪里？”

宋一白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回答：“出差几天。”

蒋如雪的眉头舒展开来，可她依旧不停地唠叨着。

“我都说了让你赶紧辞职，那份破工作工资低，事儿还多，赶紧辞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嗯，知道了。”宋一白点了点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们的感情也是这样，破败不堪，情分淡薄，不如尽早放手。

蒋如雪自顾自地进了门，没几分钟，就拿着一个礼盒出来了。

“我还有事，你记得回头把房间打扫一下，都乱成什么样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一白明白，她或许根本没注意到桌上的离婚协议。

她的心早已不在这个家，自然不会留意多了什么东西。

宋一白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驾车离开。

仿佛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就在这一刻，天空突然变得阴沉，狂风暴雨好像要冲刷掉这满是污秽与淤泥的爱情。

“真倒霉。”

宋一白苦笑着，撑起伞，缓缓离去。

飞机降落时，正是黄昏时分。

晚霞十分漂亮，在天空中描绘出梦幻般的色彩。宋一白才刚走出机场，便瞅见一个举着写有他名字木牌的人。

“您好，您是宋一白宋总吧？我是公司派来接您的。”身着浅色系运动装的少女笑意满满，眼睛好似月牙般闪耀着明亮的光，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别见外，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宋一白点头示意，真诚地向少女表达感激。

“哈哈，行呀，一白哥，我叫林齐齐，从现在起就是您的工作助理啦，还望您多多关照。”

林齐齐伸出手，那份落落大方的模样反倒让宋一白有些不自在。

“握手就算了，要不一起去吃顿饭？”宋一白巧妙地化解了这阵尴尬。

林齐齐耸耸肩，满不在乎。

“行啊。”

宋一白选了一家附近的餐厅，林齐齐去洗手间的时候，蒋如雪打来电话。

“彦成身体不太舒服，我得照顾他几天，你回头记得找个修理工来修下门口的......”

蒋如雪自顾自地说着。

然而宋一白已没心思再听下去了。

这半个月没有蒋如雪，没有那段让人烦闷的婚姻，他几乎已经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蒋如雪，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头，蒋如雪愣住了，好像没听明白：“啥？你再说一遍？”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放在桌上了，你签个字就行。”

蒋如雪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

“你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直到现在，她仍觉得宋一白提出离婚不过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我没跟你开玩笑。”

宋一白看着从洗手间回来的林齐齐，语气十分平静。

“我已经接受了调动，以后不会再回去了，除非离婚，不然别联系我。”

蒋如雪气得大声叫嚷：“你调走了？！你怎么不跟我商量？！”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家？

宋一白自嘲地笑了笑。

这两年，那个所谓的家，多数时候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他厌烦了，厌烦了每晚等候蒋如雪回家。

厌烦了整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你心里不是早就没这个家了吗？”

“蒋如雪，别再纠缠了。”

“我会同意离婚的！”

蒋如雪的声音冷得像冰。

“三年的婚姻，你说离就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蒋如雪此刻的声音，就像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她既舍不得外面的“猎物”，又不愿放过他这个全职的“保姆”。

宋一白轻叹一声，直接挂断电话，不想再争执。

这婚是离定了，她反对也没用。

“怎么了？”

林齐齐回到座位，见他眉头紧皱，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

宋一白放下手机。

虽说发生了这么个小插曲，但在林齐齐风趣的交谈中，氛围又活跃起来了。

两人聊了好多分公司的事情，以及未来的工作。

期间，宋一白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不用寻思，必定是蒋如雪打来的电话以及发来的质问消息。

宋一白关上手机，眼不见为净。

接下来的那几天，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尝试尽快融入团队。

虽说大家都在同一个公司，但之前没合作过，有些细节得慢慢磨合。好在这边的同事都特别友善，再加上宋一白自身也挺有能力，没过多久，团队就有了默契。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低调又没架子的人。

偶尔下班的时候，还会组织聚餐活动，也会邀请宋一白去家里做客。

林齐齐大多时候都会参加，她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总能给大家带来快乐。

所以大家都愿意带上她一起去。

在这期间，宋一白和她的关系也渐渐熟悉起来。

马彦成沉沉睡去，一晚的欢乐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蒋如雪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那天宋一白提出离婚后，她赶紧回到家，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离婚协议。

协议内容挺简单，两人离婚，宋一白净身出户。

但就是这么一份简单的协议，却让蒋如雪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他宋一白凭什么能这么轻易地抛弃自己？

她觉得，只要晾他几天，他就会像以前那样，来求她复合。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宋一白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他真生气了？

蒋如雪拿起手机，看着两人的对话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对话方式变了。

以前，宋一白总是说个不停。

而她自己的回应却很冷淡，要么嗯，要么噢。

甚至干脆不回复。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聊天方式变了。

每次她发一大段话过去，宋一白的回应要么是好，要么是知道了。

再也没有以前的抱怨了。

蒋如雪点开他的头像，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只有孤零零的一条横线。

不对劲！

她猛地坐起来，在聊天框快速发信息。

红色感叹号那么刺眼。

蒋如雪瞪大双眼，她有点不敢相信，又翻出通讯录，给宋一白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蒋如雪呆呆地放下手机。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拉黑自己？

蒋如雪感觉脑袋嗡嗡响。

到了这个时候，她就算从来没认真对待过，也不得不相信了。

宋一白是真的打算跟她离婚！

感觉到冷意，马彦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见蒋如雪盯着手机发呆，他反手把她拉进怀里，说话暧昧。

“姐姐～怎么还不睡觉呀？”

“是不是弟弟还没能让你满意？”

听着这么暧昧的话，蒋如雪不像过去那样动情，反而觉得有点烦躁。

“乖啦，快睡觉吧，今晚已经很累了，明天早上再说。”

说完，马彦成把她抱紧，脑袋在她胸前不停地蹭。

前几天，他偷听到了蒋如雪和宋一白的电话。那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离婚协议，在蒋如雪的包里被发现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这个既漂亮又厉害的女人，最终会成为他的。

想到这儿，马彦成不禁轻轻笑了，嘴里下意识地嘀咕着。

“现在好了，你家那个老家伙走了，以后咱俩就能一直在一起啦。”

他的手不安分地摩挲着蒋如雪光滑的大腿，可对方却像被电击了似的，一下子躲到了旁边。还没等他发问，床头灯亮了起来，蒋如雪脸色冰冷地盯着他，眼中满是诧异。

“你有什么企图？”

“你知道一白去哪儿了？”

马彦成结结巴巴地说：“对，对呀，我那天听到你打电话，所以……”

他不理解，明明蒋如雪一直说，她对宋一白没感情，可为啥后者走了，她看起来却没那么高兴。

迎着蒋如雪冷峻的目光，马彦成迟疑着开口：“姐姐，你，该不会还爱着他吧？”

说完这话，马彦成自己都觉得荒谬。

不可能。

蒋如雪美丽迷人，还是极为出众的女强人。

再看宋一白，普普通通，就连那张帅气的脸，也在岁月中增添了沧桑感。

况且，蒋如雪已经无数次满足他各种任性的要求。

在马彦成看来，他自己才是蒋如雪心里真正最爱的那个人。

蒋如雪根本没心思解释，冷冰冰地扔下一句：“我的事你最好别瞎操心。”

随后，穿好衣服摔门出去了。

在公司待了一会儿，宋一白渐渐发现，林齐齐这人似乎不简单。

先不说她和公司老总同姓这事儿。

光是同事们对她那恭敬的态度，就足以让人琢磨出一些门道。

而且，或许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林齐齐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有时还会主动提议一起吃饭，或者一起下班。

这难免让公司里的人开始私下里议论纷纷。

有同事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们俩的关系，宋一白虽说没正面回应过，但同事们那暧昧的眼神明显表明他们不相信。

虽说这些猜测并无恶意，却也让宋一白感觉有些不自在。

所以，他尽量和林齐齐保持一定的距离。

时间一长，林齐齐也察觉到了异样。

某次下班时，宋一白被林齐齐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宋一白，你为啥老是躲着我？”

宋一白眼神躲闪：“林小姐，你可能误会了……”

“别叫我林小姐，叫我齐齐！”

林齐齐跺脚，显得有些不高兴。

宋一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直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宋一白这才松了口气。

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接起了电话。

“宋一白，我到你公司了，你人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蒋如雪的声音。

宋一白一愣。

“我公司？”

蒋如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换个城市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宋一白眉头紧皱。在他的记忆里，蒋如雪可不是那种会揪住不放的人。

林齐齐看到这般情形，满脸狐疑地问：“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蒋如雪听到女人的声音，顿时就不高兴了。

“宋一白！你旁边站着谁！”

宋一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没关系，我讲过，不谈离婚就别来烦我。”

讲完，宋一白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林齐齐眼中满是诧异：“你要离婚啦？”

“没错。”宋一白没有隐瞒。

“就如你所见，我在感情方面是个失意的人。”

“我不值得被人喜欢。”

林齐齐脸上露出一丝心疼，坚定地摇头说：“我觉得你很棒，是那个女人不懂得珍惜！”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宋一白！出来见我！”

宋一白眉头一皱，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蒋如雪在公司里大闹。

保安在她旁边，一脸无奈，不停地进行劝阻。

“女士，您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你报啊！我是来找我丈夫的，你没理由报警！”

蒋如雪像疯了一样，好在公司已经下班，没多少人看到这场闹剧。

宋一白一出现，蒋如雪马上就注意到了他。

看到他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女孩，蒋如雪脸色一沉，快步走了过来。

“你闹够了没？跟我回家！”

她伸手去拉宋一白的胳膊。

宋一白眉头紧皱，一下子把她甩开。

“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

蒋如雪那张漂亮的脸因愤怒变得扭曲。

“你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还留下离婚协议，到底谁过分！”

“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林齐齐突然站到两人中间。

“你是谁呀，阿姨？”

阿姨？

蒋如雪瞪大双眼，怒火中烧。

“你是谁？”

“我是谁与你无关，你莫名其妙跑到我们公司来闹，我倒要问问你是谁。”

两个女人对视，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宋一白，跟我回家。”

蒋如雪的目光越过林齐齐，语气带着命令和不耐烦。

“他是我们公司的项目部经理，凭什么跟你走？”

蒋如雪看着一再挑衅自己的林齐齐，脸色冷得如同冰块。

“他是我老公，不跟我走，难道跟你走？”

林齐齐昂首挺胸，没有丝毫退缩。

“我只知道，一白哥哥不想跟你走！”

一白哥哥？

蒋如雪咬牙切齿。

“好好好，宋一白，你真行！”

“你最好别后悔！”

蒋如雪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宋一白对林齐齐表示歉意：“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改天请你吃饭。”

“没事，不麻烦。”

林齐齐毫不在意。

“我就是看不惯那女人的嚣张样子！”

“走吧，正好我今天要去你家那边，顺路送你一程。”下楼之际，蒋如雪竟然仍在外面等候着，瞧见两人谈笑风生，她气得双眼泛红。

“宋一白，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未等宋一白开口，林齐齐毫不留情地予以回击：“你们不是打算离婚吗？很快你就不是了！”

蒋如雪愈发恼怒，林齐齐的话语仿佛都在暗示他们俩关系不寻常。

“只要我不签字，他就休想离婚。”

宋一白轻叹一声：“蒋如雪，你何必如此。”

言罢，宋一白回绝了林齐齐同行的请求，独自乘车归家。宋一白没料到蒋如雪这般执拗，她竟然寻到了他的住处。

那晚，门铃响起，宋一白开门一看，蒋如雪伫立在门外，他的神情既无奈又厌烦。

“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觉得自己已然说得够清楚了。

这段糟糕透顶的婚姻，他不想再维系，没必要彼此折磨。

蒋如雪不顾一切，径直推开他，冲进屋内四处查看。

确认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后，她才舒了口气，双手抱胸，语气中满是不耐。

“这几天你也闹得差不多了，现在跟我回家，我可以不追究你这些天的行径。”

宋一白头一回觉得蒋如雪如此自恃甚高。

“蒋如雪，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马彦成的那些丑事？”

“你以为我提出离婚，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我们结婚三年，我只是不想搞得太难看，才选择独自离开，你能不能给自己留点颜面？”

“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才甘心吗？”

蒋如雪脸色难看地辩解：“我到底要跟你讲多少回？我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小弟弟......”

宋一白冷笑。

“亲弟弟？亲弟弟会让自己的亲姐姐穿性感裤袜来讨好自己吗？”

蒋如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偷看我手机？！”

宋一白没有回应。

即便不看手机，他也能真切感觉到蒋如雪对马彦成的感情。

她对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向他表明，眼前这个女人，已不是当年那个在雪夜里哭着求他给她一个家的小女孩了。

她如今既美丽又事业有成。

自然会有年轻人心动。

但无论是两人恋爱时，还是刚结婚时，宋一白从未想过，有一天，蒋如雪会背叛他，背叛这段婚姻。

“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宋一白语气平静。

“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蒋如雪，别再纠缠我了。”

蒋如雪还想解释，可突然的电话打断了她。

“姐姐，我的腿好痛，你能不能回来陪陪我？”

委屈的声音让蒋如雪心中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对不起彦成，我在忙，等我忙完就回去，你乖乖的，别乱动小心伤到。”

电话那头，马彦成示意周围的人安静，用手拢着话筒，压低声音：“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那天你还跟我发脾气，我自己难过了很久呢！”对于一个长得帅气，体力充沛，且有着温顺大狗般性格的男生，基本上女人都会心生欢喜。

蒋如雪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

“行了，是我的错，等我回去后，肯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挂断电话，她眼中的愧疚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佛马彦成的一番话，把她出轨的羞耻感冲刷得彻彻底底。

她收起手机，看向面前的宋一白。

“我只是太无趣，玩玩罢了，你没必要这么认真吧？”再说了，像我这么成功的女子，在外面养几个小白脸都很正常，我向你保证，你永远都是我的丈夫，不会被任何人取代，这样你该满足了吧？

宋一白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赶紧滚吧蒋如雪，我可不想吐你一身！”

他语气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蒋如雪眼底闪过一丝愤怒，然而面对宋一白眼中的嫌弃时，她又有些慌乱。

“不过是跟别的男人暧昧一下，你至于这么较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