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婚宴结束一周,我与老伴分手,他大怒指责,我:你妈你照顾!
发布时间:2025-10-04 04:20 浏览量:1
王建军的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我的鼻梁上。
他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林岚!你长本事了啊!我妈病着,你现在跟我闹分手?你还是不是人!”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那根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心里那根绷了三十年的弦,终于“嘣”的一声,断了。
我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那个被我们称为“家”的屋子,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
“王建军,”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从今天起,,你照顾。”
说完,我拉起身边那个小小的行李箱,转身,没有再回头。
走到楼下,初秋的风一吹,我才发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这不是害怕,是解脱。就像一个背着沉重石磨走了半辈子路的人,终于把那块石头卸了下来。
很多人都想不通,我,林岚,一个在邻里口中“贤惠”、“能干”、“有福气”的女人,怎么就在儿子王斌办完婚宴、了却一桩人生大事之后,干出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会恍惚,那根压垮我的稻草,到底是什么?
是婚宴上,婆婆当着亲家的面,挑剔我亲手给儿媳妇缝制的那件敬酒旗袍“颜色太艳,不像个过日子的样子”?
是儿媳妇收下我贴了半辈子积蓄给的十万块改口费,嘴上喊着“妈”,转头就跟王斌盘算着怎么用这笔钱去欧洲度蜜月,仿佛这钱是大风刮来的?
还是王建军,我的丈夫,在我因为劳累和心累,多喝了两杯酒,红着眼圈跟他说“我累了”的时候,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行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别给我甩脸子,哪个女人不这样?”
都不是,又都是。
那是一根根细密的针,三十年来,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起初不觉得疼,时间久了,那颗心,早就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轻轻一碰了。
而王斌的这场婚宴,就像一个大力的拥抱,把所有扎在我心上的针,一下子,全都捅了进去。
第1章 一场压垮骆驼的婚宴
给儿子王斌筹备婚礼,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
亲家那边是城郊的,家里条件不错,提的要求也实在:婚房要有,得是全款;彩礼十八万八,图个吉利;三金另算,不能含糊。
王建军在单位是个不大不小的车间主任,一辈子最好个面子。亲家提的要求,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拍着胸脯全应了下来。
钱从哪儿来?我们俩一辈子的工资,加上给儿子攒的钱,付完房款,基本就见了底。
那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一根,屋里烟雾缭绕。
“建军,彩礼的钱,还差着一块。”我给他端了杯热茶,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把烟头摁进烟灰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你那间工作室,不是还有些老活计的定金吗?先拿出来用。”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间所谓的工作室,其实就是我们家阳台隔出来的一个小角落,摆着一台老式缝纫机和一堆瓶瓶罐罐的布料。我年轻时在服装厂做过工,后来厂子倒闭,我就靠着这手艺,接点给街坊邻里改衣服、做旗袍的零活,赚点买菜钱,也给自己留点体己。
那笔钱,是我一针一线,熬了多少个夜晚才攒下的,是我给自己留的养老钱。
我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可对上他那双“顾全大局”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行。”我说,“但有个条件。”
“你说。”
“儿媳妇敬酒那天穿的旗袍,我来做。钱,就从这里面出,算是我这个当妈的,单独给孩子的一份心意。”
王建军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你手艺那么好,外面买的哪有你做的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他觉得这是小事,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我在用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去填补这个家的窟窿。
从那天起,我白天跑市场,比对酒店,晚上就钻进我的小角落里,戴上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缝那件大红色的真丝旗袍。
我选了最好的料子,上面要绣的龙凤图案,我没用机器,是自己摸索着,用苏绣的法子,一针针绣上去的。那龙凤的眼睛,我拆了七八遍,总觉得不够有神。
王斌有时候半夜起来喝水,看我还在灯下熬着,会心疼地说:“妈,差不多就行了,别太累了。”
我笑着摆摆手:“妈不累,你结婚,妈高兴。”
其实怎么会不累呢?眼睛花了,脖子也僵了,有时候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站起来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
婆婆住得不远,隔三差五就过来“视察”婚礼的准备情况。她一辈子要强,总觉得我这个儿媳妇是外人,配不上她儿子。
她每次来,都要对着我的旗袍指点一番。
“哎哟,这红色,是不是太扎眼了?年轻人,还是素净点好。”
“这料子滑不溜丢的,穿着能舒服吗?”
我只是笑笑,不跟她争辩。王建军就在旁边打圆场:“妈,林岚心里有数,您就擎好吧。”
婆婆这才撇撇嘴,不说话了。
可我心里清楚,她不是不懂,她只是想让我不痛快。
婚礼那天,天不亮我就起来了。给一家人做好早饭,又赶去酒店盯最后的布置。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迎亲的车队回来了,新娘子小雪漂亮得像画里的人。
敬酒环节,小雪换上了我做的那件旗袍。合身的剪裁衬得她身段窈窕,大红的底色映得她面若桃花。满堂的宾客,都发出了惊叹声。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儿子儿媳,心里那点疲惫,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可偏偏,婆婆就坐在主桌,她拉着亲家母的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
“亲家母,你看这衣服,颜色太艳了,不像个过日子的样子。我们家王斌老实,以后还得靠您多教教小雪,过日子,不能这么张扬。”
亲家母的脸色,顿时有点尴尬。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花了多少心血,熬了多少个日夜,换来的,就是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贬低?
王建un坐在婆婆旁边,他听见了,他只是给我递了个眼神,示意我别作声,别在这种场合计较。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笑,走过去打圆场:“妈,您看您,小雪年轻,就该穿得喜庆点。来来来,亲家母,我敬您一杯。”
一场风波,被我强行按了下去。
可那根刺,却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宴席散了,宾客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酒店,结清尾款,收拾剩下的喜糖和烟酒。王建军带着他妈,早就坐着儿子的新车先走了。
他们没问我怎么回去,也没问我累不累。
好像我天生就该是那个收拾烂摊子的人。
我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午夜的街头等一辆出租车。那一刻,我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这夜色里的一粒尘埃,无足轻重。
回到家,王建军已经睡下了,鼾声如雷。
我没开灯,就着月光,走到了我的小阳台。那台老缝纫机,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冰凉的机身。
它陪了我半辈子,见证了我所有的委屈和隐忍。
我突然很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三十年了,我为这个家,缝缝补补,却唯独忘了,给自己缝一件抵御风寒的衣裳。
第2章 那件没送出去的旗袍
婚后的日子,本该是轻松惬意的。
但我的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怎么也填不满。
儿子和儿媳去度蜜月了,从欧洲发回来一张张光鲜亮丽的照片。王建军每天拿着手机看得乐呵呵的,不停地在亲戚群里转发。
“你看咱儿子多有出息,儿媳妇也漂亮。”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照片上,小雪穿着时髦的裙子,站在巴黎的铁塔下,笑得灿烂。
我看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那件我亲手缝制的旗袍,一次也没有出现在照片里。
我安慰自己,出国旅行,穿旗袍不方便,是正常的。
直到他们蜜月回来,小两口请我们吃饭。饭桌上,小雪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我。
“妈,这是给您买的丝巾,您看喜欢吗?”
我接过来,是名牌,价格不菲。我笑着说:“喜欢,你有心了。”
王斌在一旁说:“妈,小雪可惦记您了。对了,您给做的那件旗袍,小雪特别喜欢,好多朋友都问在哪儿买的呢。”
我心里一暖,觉得之前是自己想多了。
小雪却抿了口果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妈,那件旗袍,我挂在二手平台上了。”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
小雪没察觉我的异样,继续解释道:“主要是那衣服太隆重了,平时也没机会穿,放着也是落灰。我看网上好多人求购手工旗袍,有个买家出价还挺高的,我想着,卖了还能换点钱,我们俩房贷压力也大……”
她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卖了”两个字。
那是我熬了多少个夜晚,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那不仅仅是一件衣服,那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对我儿子未来生活最美好的祝福和期盼。
那上面绣着的龙凤,是我希望他们夫妻和美,比翼双飞。
那细密的针脚,是我说不出口的牵挂和叮咛。
现在,这份心意,被明码标价地挂在了网上,成了一件可以换钱的商品。
我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我看着对面的儿媳妇,她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精明和理所当然。在她眼里,这或许只是一次聪明的“资源变现”。
我又看向我的儿子王斌。
我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哪怕是替他媳妇解释一句。
王斌却只是给我夹了块排骨,轻描淡写地说:“妈,您别多心。现在年轻人的想法跟咱们不一样。东西嘛,就是用的,能实现价值最大化,也挺好的。您手艺那么好,以后再做一件就是了。”
“再做一件?”我喃喃自语。
是啊,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件可以随时复制的衣服。
可他们不知道,有些心意,一辈子,就只有一次。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精心准备的、自以为最贵重的礼物,在人家眼里,可能还不如那条名牌丝巾来得实在。
我放下了筷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王建军皱着眉:“怎么回事?好好的吃着饭呢。”
我没理他,拿起包就往外走。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开了那个二手平台。我甚至不用费力去搜,它就被平台推荐在首页,标题写着——“资深老裁缝纯手工刺绣敬酒服,仅穿一次,含泪转让”。
下面标着的价格,五千块。
五千块。
我买料子就花了两千多,还不算我那几个月不眠不休的人工。
我点开图片,小雪把自己穿着旗袍的照片发了上去,笑靥如花。下面有很多留言。
“哇,这手工绝了,真好看!”
“姐姐,能便宜点吗?三千出不出?”
小雪回复道:“亲,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我婆婆亲手做的,光手工费都不止这个价呢,很有收藏价值的。”
收藏价值。
我看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原来,在他们心里,我的心血,我的祝福,是可以被量化成“收藏价值”的。
我关掉手机,走到阳台,看着那台老旧的缝纫机。
我突然想起,我刚嫁给王建军的时候,婆婆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她说我一个纺织厂的女工,配不上她当车间主任的儿子。
那时候,我就是靠着这台缝纫机,给家里人做衣服,给邻居做活,一点点地,赢得了所谓的“贤惠”名声。
我以为,只要我付出得够多,做得够好,总能换来真心。
可三十年过去了,我好像,还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纺织厂女工。
我的手艺,我的心意,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第3章 三十年的账本
那天晚上,王建军回来得很晚,带着一身酒气。
他一进门,就冲我嚷嚷:“你今天怎么回事?当着孩子们的面就甩脸子,让他们多难堪!”
我坐在沙发上,没开灯,屋里一片漆黑。
“建军,小雪把旗袍卖了。”我的声音很平静。
他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听王斌说了。卖了就卖了吧,多大点事?你至于吗?为了一件衣服,饭都不吃就跑回来,让亲家怎么看我们?”
“那不是一件衣服。”我抬起头,在黑暗中看着他,“那是我这个当妈的心。”
“心心心,你一天到晚就是心!过日子是讲心的吗?是讲钱!”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孩子们刚结婚,用钱的地方多,能换点钱是好事。你别那么小心眼,跟个孩子计较。”
小心眼。
这个词,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来回地割。
我为这个家操劳了三十年,从没一句怨言。我伺候他,伺候他妈,拉扯大儿子,我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像账本一样,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记在了这个家里。
可到头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
“王建军,”我站起来,打开了灯,灯光有些刺眼,“我们结婚三十年,你给我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吗?”
他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说:“过日子,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我每个月工资不都交给你了吗?”
“是,你工资是交给我了。可这家里的水电煤气,人情往来,孩子上学的费用,看病的钱,哪一样不是从这里面出?我自己的缝纫工作室,给你买过多少烟酒,给买过多少营养品,你算过吗?”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是在跟你算钱,我是在跟你算情分。”
“三十年了,你夸过我一句吗?你心疼过我一次吗?在你眼里,我做的所有事,是不是都是理所应当的?”
王建un被我的气势镇住了,他嘴唇动了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件旗袍,是我最后的体面和心气儿了。可你们呢?你们把它踩在了脚底下,还嫌它硌脚。”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颤抖。
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太久太久。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原来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疼,会委屈的人。
王建军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在他印象里,我永远是那个温顺的、隐忍的、以他为天的林岚。
他有些慌了,语气也软了下来:“行了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辛苦。这事是小雪做得不对,回头我让王斌说说她。你别气了,啊?”
又是这样。
永远是轻描淡写地和稀泥。永远是“多大点事”。
他根本不明白,这件事对我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件旗袍,那是我三十年婚姻生活的一个缩影。
我的付出,被视为理所当然。
我的情感,被视为无理取闹。
我的价值,被随意践踏。
我突然觉得很累,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
我不想再跟他争辩了。因为我知道,没有用。我们俩之间,隔着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三十年的岁月鸿沟。
“我累了,想睡了。”我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我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这三十年的一幕幕。
我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婆婆嫌我做的饭不合胃口,当着我的面,把一盘菜倒进了垃圾桶。王建军看见了,只说了一句:“妈,您别生气,林岚下次注意。”
我想起王斌小时候发高烧,我一个人抱着他,在医院跑上跑下,挂号,交费,打点滴。王建军在单位加班,一个电话打过来,问的却是:“妈晚饭吃了吗?你记得给她做点软和的。”
我想起我开工作室,接的第一个大单,熬了三个通宵,终于做完。我高兴地拿给他看,他只瞥了一眼,说:“能挣几个钱?别耽误了家里的事。”
三十年的账本,一笔笔,一页页,在我的脑海里翻过。
原来,我的人生,早就被透支了。
而我,直到今天,才看清这份账单。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家,这本账,我不想再算下去了。
第4章 我不是保姆,是个人
做出决定之后,我的心反而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往常一样,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王建军以为那晚的争吵已经翻篇了,对我态度也好了不少,偶尔还会说两句软话。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我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那些宝贝布料,各种颜色的丝线,攒了多年的裁剪图纸,还有那台陪了我半辈子的缝纫机。
东西不多,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加上几个大袋子,就装完了。
我把它们暂时寄放在了楼下一个相熟的邻居家。
我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让我能彻底、决绝地离开的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
周五下午,我正在阳台熨烫一块刚接的活计,王建军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
“林岚!你快去妈那儿一趟!她刚才在卫生间摔了一跤,起不来了!”
我心里一紧,忙问:“严重吗?去医院了吗?”
“我让邻居帮忙扶到床上了,看着问题不大,就是腰扭了。我这边车间临时有事,走不开,你赶紧过去看看,给她弄点吃的,好好照顾着!”
他的语气,是那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三十年来,婆婆但凡有个头疼脑热,他永远都是这句话:“你赶紧过去看看。”
好像照顾他妈,是我的天职。
我放下电话,心里却异常冷静。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慌里慌张地跑过去。
我慢慢地,把那块布料熨烫平整,叠好,放进袋子里。然后,我给王建军回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机器声。
“喂!你到了没?妈怎么样了?”他不耐烦地问。
“王建军,”我平静地说,“我过不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难以置信的质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过不去。”我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的活儿还没干完,客户催得急。病了,你是她儿子,你应该回去照顾她。”
“林岚你疯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盖过了机器的轰鸣,“那是我妈,不也是吗?你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什么破活儿比我妈还重要?”
“她是,不是我妈。”我轻轻地说,“我叫了她三十年‘妈’,可她从来没把我当过女儿。我照顾了她三十年,那是我作为妻子的情分。现在,这份情分,我不想再给了。”
“你……你……”王建军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说:“你作为儿子,照顾自己的母亲,是你的本分和责任。以前,我帮你分担了这份责任,但从现在起,我不想了。王建军,我不是你家的免费保姆,我是个人,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这通电话,就是压死我们这段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王建军就杀回来了。
他一进门,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冲到我面前,满脸怒容。
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是人”。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点点悲哀。
他到此刻,依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
他觉得我是在“闹”,是在“作”,是在无理取闹。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忍了三十年,一旦决定不忍了,那该是积攒了多少的失望和寒心。
“王建军,我们离婚吧。”我说。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离婚?林岚,你今年多大了?五十多了!你离了我,你能去哪?谁还要你?”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对他最后一丝幻想。
原来,在他眼里,我所有的价值,都建立在他“肯要我”的基础上。
我拉过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那里面装着我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我的身份证件。
“我去哪,不用你操心。”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家,这套房子,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
“从今天起,,你照顾。”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拉着箱子,走出了这个我付出了三十年青春的家。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也关上了我的前半生。
我没有哭。
我只是觉得,天,好像一下子亮了。
第5章 搬出去的老裁缝
我没有走远。
我租下了街角一间临街的小铺面,月租一千五。
铺面不大,二十来平,前面是店面,后面用帘子隔开,正好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小的灶台。
我把缝纫机和所有的家当都搬了进来。
房东是个热心的大姐,看我一个人忙里忙外,还搭了把手。
“妹子,你这手艺,开个裁缝店,生意肯定好。”
我笑着谢过她。
当天晚上,我就在我的小店里,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卧了两个荷包蛋。
没有精致的碗筷,没有宽敞的饭厅,可那碗面,我吃得格外香。
三十年来,我第一次,不用再考虑王建军爱不爱吃辣,不用再惦记婆婆的肠胃能不能克化。
我只为我自己,做了一顿饭。
吃完饭,我把小店收拾得干干净净。我把那些漂亮的布料挂在墙上,像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我把我的老缝纫机擦得锃亮,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个小小的空间,虽然简陋,但每一寸,都属于我自己。
我躺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闻着空气中布料和机油混合的熟悉味道,一夜无梦,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我用红纸写了“林岚旗袍定制”六个字,贴在了店门上。
我的新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起初,没什么生意。
我就接点街坊邻里改裤脚、换拉链的零活。赚得不多,但足够我一个人的开销。
空闲的时候,我就给自己做衣服。我用最好的料子,最精细的做工,做了一件又一件漂亮的旗袍。
我不再只做那些沉稳端庄的款式,我尝试了明亮的颜色,大胆的剪裁。
我把做好的旗袍,穿在店里的模特身上。
路过的人,总会忍不住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窗看上几眼。
一个星期后,王斌找来了。
他站在店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我,有些局促。
那天,我穿着一件自己做的月白色竹叶暗纹旗袍,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没有了往日的疲惫和憔悴。
“妈。”他低低地喊了一声。
我点点头,让他进来坐。
店里很小,只有一张小凳子。
他看着四周,欲言又止。
“妈,您……您怎么搬到这儿来了?爸都快急疯了。”
“我挺好的。”我给他倒了杯水,“你爸急,是急没人给他做饭,还是急没人去照顾奶奶?”
王斌的脸,一下子红了。
“妈,您别这样说。家里现在……乱成一团了。”他小声说,“爸不会做饭,天天在外面吃。奶奶的腰好点了,但天天在家发脾气,嫌爸照顾得不周到。”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我早就预料到了。
“那是你爸和你奶奶的事,你该去劝劝你爸,让他学着照顾自己,照顾他妈。”
“妈!”王斌急了,“您就跟我爸服个软,回家吧!夫妻俩,哪有隔夜仇啊?您这样,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我看着我的儿子。
他是个好孩子,但也被王建军教得,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摇了摇头:“斌斌,妈不是在闹脾气。妈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你爸总说,我离了他,就活不下去。我想证明给他看,也证明给我自己看,我林岚,不是谁的附属品。我靠我这双手艺,一样能活得很好。”
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旗袍。
“你看,这些都是妈妈做的。以前,妈妈给别人做了一辈子衣服,现在,我想给自己做几件。”
王斌看着那些漂亮的旗袍,沉默了。
他或许,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的母亲,不仅仅是一个会做饭、会打扫的家庭主妇。
她还是一个手艺精湛的裁缝。
“可是……小雪那边……”他犹豫着说,“她知道您搬出来了,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那件旗袍的事,是她不对,她想跟您道歉。”
我笑了笑:“道歉就不必了。你们年轻人有你们的想法,我懂。我没有怪她,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妈不回去了。斌斌,你已经成家了,要学着当一个好丈夫。多心疼心疼小雪,别像你爸。”
我送王斌到门口,他一步三回头。
我知道,他还是不理解。
但没关系,有些路,只能自己走。有些坎,也只能自己过。
送走王斌,我的心,反而更坚定了。
我知道,王建军不会善罢甘休。他丢不起这个人。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妥协了。
这间小小的裁缝铺,就是我的阵地。我要在这里,守住我后半生的尊严。
第6章 没有我的家
王建军的日子,确实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都是后来邻居大姐当笑话讲给我听的。
我走后的第一天,他以为我只是赌气回了娘家,气消了自己就会回来。他在家等了一天,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发现家里冷锅冷灶,连口热饭都没有。
他只好去伺候他妈。
婆婆的腰扭了,躺在床上下不来,吃喝拉撒都要人管。
王建军一辈子没干过这些伺候人的活。饭做生了,水递烫了,不是被嫌弃,就是被抱怨。
“建军啊,你这弄的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哎哟,烫死我了!你就不能吹吹再给我?”
“林岚呢?让她赶紧给我滚回来!这个家没她还过不了了?”
王建军被他妈念叨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好打电话给我。我不接,他就发信息,从一开始的命令,到后来的指责,再到最后的谩骂。
我一条都没回。
过了两天,他大概是打听到我租了铺子,气冲冲地找了过来。
那天我正好有个客户在店里试旗袍。
他一脚踹开店门,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林岚!你还真有本事啊!在这里开店?谁给你的胆子!赶紧跟我回家!”
客户是个四十多岁的体面女人,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
我没慌,把客户请到里间,然后转身面对王建军。
“王建军,这里是我的店,你要是来做衣服,我欢迎。要是来闹事,就请你出去。”
“你的店?你哪来的钱开店!”他眼睛都红了。
“我靠我自己的手艺赚钱,没花你王家一分钱。”我冷冷地说,“倒是你,上班时间跑出来,车间主任的工作不干了?”
我戳中了他的痛处。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工作和面子。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冷静,一时语塞。
“你……你别不知好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跟我回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可能。”我摇摇头,“王建军,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我这里闹了,不好看。”
我特意加重了“不好看”三个字。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当着外人的面,他到底还是拉不下脸来撒泼。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摔门走了。
那之后,他消停了一段时间。
听说,他请了个钟点工,专门照顾他妈,给他做饭。
可钟点工哪有我那么尽心?做饭只管做,不管刷碗。照顾老人也只是按时按点,不会陪着聊天解闷。
婆婆不满意,三天两头地挑刺,气走了两个钟点工。
王建军没办法,只好自己学着做。
邻居说,有一次看到王建军在菜市场买菜,对着一堆青菜发愁,连韭菜和蒜苗都分不清,闹了个大笑话。
曾经那个在家里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大男人,如今,也不得不系上围裙,走进厨房,笨手笨脚地学着洗米、切菜。
家里的卫生,没人打扫,一个星期就积了厚厚一层灰。换下来的脏衣服,堆在卫生间,都发了霉。
没有我的家,就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虽然还能勉强运转,却处处都透着不协调的嘎吱声。
王斌和小雪也回来看过几次,帮着收拾了一下,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家要顾,不可能天天守着。
有一次,小雪一个人来我店里。
她给我带了些水果,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叫了声“妈”。
她瘦了些,也没了之前那股神采飞扬的劲儿。
“妈,对不起。”她一开口,眼圈就红了,“旗袍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把它卖了……我……我已经把链接下架了。”
我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二十出头,还没经过事的孩子。
“事情过去了,就别提了。”我让她坐下,“你今天来,不只是为了道歉吧?”
她点点头,小声说:“妈,您回家吧。家里现在……真的不像个家了。我跟王斌回去,看着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泡面,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说,“你爸是个成年人,他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以前,是我把他照顾得太好了,让他忘了,一个家,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的。”
“小雪,你记住。以后你和王斌过日子,别学我。别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扛。一个男人,只有让他亲手去承担家庭的责任,他才会懂得珍惜。”
小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的这些话,她现在可能还不能完全理解。
但没关系,生活,会是最好的老师。
它会教会王建军,也会教会王斌和小雪,一个女人在一个家庭里,真正的分量。
而这个分量,绝不是一个保姆可以替代的。
第7章 一碗藕粉的滋味
我的小店,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起初是街坊邻居,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一些对旗袍有讲究的客人,也慕名而来。
她们喜欢我做的旗袍,不仅因为手工好,更因为我懂她们。
我会根据每个人的身材、气质,甚至是个性,来推荐最适合她们的款式和面料。
一位退休的王老师,身形微胖,一直不敢穿旗袍。我用深色的香云纱,给她做了一件改良款,稍微放宽了腰身,加了个小披肩,正好遮住手臂上的赘肉。她穿上身后,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眼眶都红了。
她说:“林师傅,我这辈子没觉得自己这么好看过。”
那一刻,我获得的满足感,是过去三十年婚姻生活中从未有过的。
我靠我的手艺,赢得了尊重,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我不再是王建军的妻子,王斌的母亲,那个围着灶台打转的林岚。
我是林师傅。
这天下午,我正在赶制一件嫁衣,店门的风铃响了。
我头也没抬,说了声:“欢迎光临,随便看。”
半天,没听到回音。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建军。
他瘦了,也黑了,胡子拉碴的,显得很憔悴。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尴尬,有懊悔,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林岚……”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我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有事吗?”
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搓着手,局促不安地说:“我……我妈她……想喝你做的藕粉了。”
我愣住了。
婆婆有低血糖,胃口也不好,就爱喝我用纯藕粉冲的糊糊,稠一点,带点桂花的甜香。
这个习惯,有十几年了。
王建军接着说:“我……我试着给她冲了两次,不是有疙瘩,就是太稀了。她一口都不肯喝,念叨着你。”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婆婆想吃什么,他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就得放下所有事,立刻去办。
而现在,他却为了这一碗小小的藕粉,亲自跑一趟,低声下气地来求我。
“你不会冲,可以看说明书。”我说。
他苦笑了一下:“看了,学不会。那玩意儿,看着简单,做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是啊,就像过日子一样。
外人看着,不就是柴米油盐,一日三餐吗?
可只有亲手操持过的人才知道,要把这日子过得熨帖、安稳,需要多少看不见的耐心和心血。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林岚,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我把你做的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了。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在家,才晓得,这个家,没你不行。”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红。
“我妈她……其实也后悔了。前两天,她还跟我念叨,说家里太冷清了,还是有你在的时候热闹。”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等这句“对不起”,等了太久。久到,我已经不需要了。
但我知道,对王建军来说,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放下了他所有的大男子主义和骄傲。
我看着他鬓角不知何时冒出的白发,心里那块坚硬的冰,好像,也融化了一个小角。
我没有答应他回家。
但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我备着的藕粉和干桂花,当着他的面,用滚烫的开水,冲了一碗晶莹剔C透、散发着清香的藕粉糊。
我把保温桶装满,递给他。
“拿回去吧,趁热喝。”
他接过保温桶,像接过了什么稀世珍宝,手都在微微发抖。
“林岚,你……”
“我只是不想让一个老人家,因为一口吃食而难受。”我打断他,“这跟我回不回家,是两回事。”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默默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王建军,或许不是一个坏人。
他只是一个被惯坏了的、长不大的男人。
而生活,这所最好的大学,终于开始,给他补上迟到了三十年的课程。
第8章 针线两端是人生
那碗藕粉,像一个开关,打开了我和王建军之间一种新的相处模式。
他没有再提让我回家的话。
但他会隔三差五地来我店里。
有时候,是带着他学着煲的、咸淡不均的汤。
有时候,是提着一袋水果,笨拙地问我生意好不好。
还有一次,他看我店里的灯泡坏了,二话不说,跑去五金店买了个新的,踩着凳子给我换上了。
他不再对我大呼小叫,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
我们之间,没有了夫妻间的理所当然,反而多了一丝朋友间的客气和尊重。
婆婆的身体,在王建军的笨拙照顾下,也渐渐好了起来。
有一次,王斌和小雪陪着她,来我店里。
老太太坐在我的小凳子上,看着我忙碌的样子,半天没说话。
临走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包,硬塞到我手里。
“林岚,这个……你拿着。”她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中气十足,“以前……是我对不住你。”
我捏着那个薄薄的红包,心里百感交集。
我没有收,只是对她说:“妈,都过去了。您好好保重身体。”
她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过。
我知道,我们之间三十年的婆媳心结,在这一刻,算是真正和解了。
不是因为谁对谁错,而是因为我们都开始学着,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理解彼此的不易。
我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我的旗袍,因为用料讲究,做工精细,渐渐做出了名气。甚至有外地的客人,专程坐火车来找我量体裁衣。
我扩大了店面,收了一个小徒弟,一个很有灵气的农村姑娘。
我教她量裁,教她缝纫,教她刺绣。
我把我这半辈子的手艺和心得,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
看着她,我常常会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我告诉她:“丫头,记住,女人的手,不仅能洗衣做饭,还能拿起针线,为自己缝制出一片天。无论什么时候,都别丢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别丢了爱自己的心。”
小徒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和王建军,没有复婚。
我们就像两条曾经交织在一起的线,如今,各自延伸向不同的方向,却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不远不近的联系。
周末的时候,我偶尔会回去看看。
家里被王建军收拾得,虽然不如我打理时那么一尘不染,但也算干净整洁。
他会提前买好我爱吃的菜,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忙活。
王斌和小雪也会回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一顿平平常常的饭。
饭桌上,王建军会给我夹菜,王斌会跟我聊他工作上的事,小雪会兴致勃勃地跟我讨论最新的服装款式。
婆婆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脸上带着笑。
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那个家,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战场,而成了每个人都需要付出和维系的地方。
有一天,王建军看着我正在整理的布料,突然问我:“林岚,你……后悔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我笑了笑,拿起一根针,穿上线,在指尖绕了两圈,打了个结。
“建军,你看这针线。”我说,“一端,是开始,另一端,是结束。中间这缝缝补补的过程,就是人生。”
“以前,我总想着把所有人都缝得严严实实,舒舒服服。结果,线绷得太紧,不是勒着了别人,就是扎着了自己。到最后,针断了,线也乱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
“现在,我明白了。有时候,把打了结的线解开,甚至剪断,重新再起一针,或许,才能绣出更好看的花样。”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或许,还是不能完全明白我说的针线人生。
但我想,他至少明白了,一个家,需要的不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而是一个被尊重、被疼爱的妻子。
这就够了。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不知道我和王建军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林岚,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裁缝”,终于,用一根小小的绣花针,为自己的后半生,绣出了一个全新的、闪闪发光的开头。
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女人,像我一样,手里拿着针线,默默地缝补着别人的生活,而自己的那颗心,却早已是千疮百孔?
或许,她们缺少的,不是离开的勇气,而只是一个,让自己重新拿起针线,为自己缝制一件新衣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