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女友嫌我是乡下初中老师提出分手,嫁给一经理后却哭着求我
发布时间:2025-05-23 09:38 浏览量:1
我叫覃厚明,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从小父母就教育我,要认真读书,将来跳出农门。我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1981年高中毕业时考上了一所师范专科学校,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1984年师专毕业时,由于家里没有关系和后门,我被分配在乡初级中学当老师。学校和乡供销社相距两里路,我经常去那里买生活日用品。那时,供销社有一个眼睛亮晶晶的,扎两条乌黑长辫子的姑娘,见我来买东西,总是笑脸相迎,态度热情。一来二去,我就认识了这位供销社的女售货员,知道她叫韦春桃。
有一次,我去供销社打酱油,韦春桃热情地迎了上来。“小覃老师,你这衬衫补丁摞补丁,该换件新的了。”她把布匹往柜台上一铺,剪刀“咔嚓”剪出个领口形状,“周末我给你做件的确良。”
我心想着自己的工资就那么几十块,上面的数字刚够交母亲的药费。于是,就说自己不喜欢穿的确良做的衣裳。
韦春桃似乎看穿了我的窘迫,笑着说不用你出钱,我给你买布做衣服。我推辞不过,就默认了她的做法。
打那之后,我有事没事都去找韦春桃聊天,跟她聊我读师专的趣事,聊我搞文学创作的事。我还朗读了最近写的一篇微型小说《少女之心》给她听。
梅雨季的傍晚,我在阁楼旧木箱底翻出那叠泛黄的信笺,墨迹晕染处,藏着二十年前未说出口的秘密。
那是高三下学期,我转学到县城中学。推开教室门的瞬间,粉笔灰在光柱里起舞,靠窗座位上,他抬起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校服领口别着枚银杏叶形状的金属夹,像把精巧的小钥匙,不经意间打开了我的青春。
我们总在图书馆相遇。他解数学题时咬笔帽的模样,翻书时修长手指划过纸页的弧度,都成了我课间偷望的理由。直到那天暴雨突至,我抱着作业本冲进走廊,与抱着实验器材的他撞个满怀。烧杯碎裂的脆响里,他护着我避开玻璃碴,手腕被划出细长的伤口,鲜血滴在我课本的扉页。
此后,我们总是一同去学校食堂共享三餐,在操场角落分食一包话梅。他说以后想当考古学家,去沙漠里寻找沉睡千年的文明。我偷偷把他上课时画的简笔画夹在笔记本里,那些歪歪扭扭的骆驼和仙人掌,成了我枯燥备考时光里最鲜活的色彩。
高考前一个月,他突然转学了。只留给我一封信,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抱歉不辞而别,等你考上大学,我会在老地方等你。”我攥着信在空荡的教室坐了整夜,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极了他讲题时温柔的声音。
后来我考上了约定的大学,却始终找不到那个“老地方”。图书馆、梧桐大道、校门口的奶茶店,每个角落都寻遍,始终不见他的身影。直到翻出这叠信笺,最后一页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背面用铅笔写着:“其实那天在实验室,我是故意撞上你的。”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着玻璃,恍若当年他慌乱的心跳。二十年光阴流转,我终于读懂,有些故事最美的部分,恰恰是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和永远停在盛夏的心动。
韦春桃听得泪水婆娑,伏在我肩头轻轻地抽泣。她说不嫌弃我穷,说要跟我一起把竹篱笆小院收拾成最亮堂的家。
转折出现在1986年的冬天。那天我踩着积雪去供销社,远远看见韦春桃正给个穿皮夹克的男人量布料。那男人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说话时晃得人眼疼。后来韦春桃告诉我,那男人是县食品公司经理,每月工资比我多两倍。
“覃厚明,我妈说我们不合适。”她把叠好的的确良衬衫推过来,布料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水味,“你总说要在乡下教一辈子书,可我不想守着煤油灯过苦日子。”
那天的北风刮得人脸生疼,我抱着衬衫走在结冰的山路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雪粒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响。
1991年春季的一天上午,雨下得比往年都急,雨幕里刚结穗的玉米都泡得发白。我正在教室里上课,与韦春桃一起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的老王头气喘吁吁跑到教室门口:“小覃老师,你快去供销社!韦春桃在门口跪着,浑身湿透了还喊你名字!”
我抓了把伞就往供销社跑,脚底下踩到泥坑溅起水花,全然都顾不上。
等我急匆匆赶到供销社,只见韦春桃跪在台阶下,头发贴在脸上,指甲缝里嵌着泥。我撑开伞罩住她,伞骨在风里吱呀作响。她抬头时,我看见当年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现在肿得像熟透的桃子。
“厚明,救救我。”她抓住我的裤脚,“我老公赌输了所有的家产,把女儿也卖给人贩子了,我报警后他把我...”
她掀起衣袖,青紫的伤痕从手腕蔓延到手肘。我突然想起韦春桃结婚那天,她穿着红嫁衣在花轿里笑,鬓边的绢花随着轿夫的脚步轻轻颤动。
我把韦春桃带回家时,我女儿覃小雨正在写作业。自从我老婆与我离婚后,女儿就随我,不爱说话,只默默把自己的床铺让出来。
韦春桃摸着床单上的补丁,眼泪啪嗒啪嗒掉:“厚明,当年要是...”
我打断她:“喝点姜茶去去寒。”转身往厨房走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夜里韦春桃发起高烧,说胡话时总念叨她女儿的名字。
我守在床边换毛巾,看她睡着的样子,突然想起师专毕业分到学校那年,我认识韦春桃后,我们在山坡上看星星。她说想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在院子里种满栀子花。现在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苦,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第二天我陪着韦春桃去卫生院看病,由于头天淋雨,她发着高烧。我们回到学校门口时,下课铃响,学生们笑着闹着跑出来,有个扎马尾的女孩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韦春桃冲过去把人扶起来,动作轻柔得像在抱自己的孩子。
“厚明,你说得对。”她望着教学楼,“这些年我守着供销社的柜台,数着钞票过日子,却从没像今天这样踏实。”风掀起她鬓角的白发,我看见她手腕上的伤痕正在结痂,就像那些年我们没说出口的遗憾。
此后,韦春桃调到我们学校食堂工作。她总爱给学生们多打半勺菜,说长身体的孩子不能饿着。有天放学,女儿小雨悄悄跟我说,她听见韦春桃阿姨在厨房哼歌,唱的是我们年轻时流行的《在希望的田野上》。
有一天,我和韦春桃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看孩子们做课间操。她递来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厚明,你看。”她指着操场上追蝴蝶的女孩,“那孩子像不像我们当年想像中的女儿?”
我望着雨中的青山,突然觉得,有些错过的风景,换个角度看,依然美得让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