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被窝被钻,男孩委屈说:小姨,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发布时间:2025-09-28 12:56  浏览量:1

林晚晴住在二楼朝北的次卧,房间不大,但被她收拾得干净雅致。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柜,一张书桌,便是她全部的天地。她是一名图书编辑,工作性质决定了她大部分时间都与文字为伴,安静,甚至有些孤僻。在这个“家”里,她更像一个长期寄住的客人,小心翼翼地遵守着这个家的规则,尽量不发出任何不合时宜的声响。

姐姐林晚云是个女强人,在一家外企做到了市场总监的位置,每天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妆容精致,气场强大。她对林晚晴这个唯一的妹妹,感情复杂。既有血脉相连的亲近,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和怜悯。她总觉得妹妹活得太“丧”,一把年纪,没孩子,没事业,连婚姻都失败了。所以她收留林晚晴,一方面是出于亲情,另一方面,或许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成功和宽容。

姐夫许建军,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应酬多,话不多,在家里的存在感更像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着成功、富足和家庭完整的符号。他待林晚晴客气而疏远,见面点个头,喊一声“晚晴来了”,然后便各自忙碌。他们之间,除了“小姨子”和“姐夫”这个称谓,再无更多交集。

这个家里,唯一能让林晚晴感觉到一丝暖意的,是姐姐的儿子,她的外甥,许子扬。

子扬今年十八岁,正在读高三,即将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高考。他个子很高,继承了父亲的挺拔身形和母亲的清秀眉眼,只是性格不像父母那般张扬外露,反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忧郁。或许是因为林晚晴的职业,又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股与世无争的安静气质,子扬从小就和这个小姨格外亲近。

别的孩子追逐打闹的时候,他喜欢窝在林晚晴身边,听她讲书里的故事。长大一些,他会和她讨论电影,分享自己喜欢的乐队,甚至把自己写的一些略显青涩的诗歌拿给她看。在那个被父母用“成功学”和“精英教育”填满的成长环境里,林晚晴的房间,成了他唯一的喘息之地。

“小姨,你看这个导演的镜头语言,绝了。”子扬会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她房间,指着屏幕上的光影,眼睛里闪着光。

“嗯,他的构图确实很有张力,用大量的留白来表达人物内心的空旷感。”林晚晴会认真地回应,把他当成一个平等的成年人来交流。

这种时刻,是林晚晴在这个家里最放松的时刻。子扬眼里的光,能短暂地照亮她有些灰暗的生活。

然而,自从进入高三下半学期,林晚晴敏锐地感觉到,子扬变了。他不再兴冲冲地跑来分享电影,书桌上的画板积了薄薄一层灰,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他变得更加沉默,眼神里时常掠过一丝她看不懂的烦躁和痛苦。整个人像一株被看不见的阴云笼罩的植物,渐渐失去了生机。

起初,林晚晴以为是高考的压力太大。每个经历过高三的孩子,都会有这样一段难熬的时光。她尝试着开解他,像往常一样,泡一杯热牛奶,送到他房间。

“子扬,最近是不是学习太累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她把牛奶放在他堆满试卷的书桌上。

子扬头也不抬,握着笔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嗯”字。

林晚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紧锁的眉头,心里一阵疼惜。这孩子,从小就要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姐姐和姐夫忙于各自的事业,总以为给孩子提供了最好的物质条件就是尽到了父母的责任,却很少真正关心过他的内心世界。

“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小姨说。”林晚晴轻声说,“别总一个人憋着。”

子扬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刺耳的痕迹。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着林晚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句:“没事,小姨,我就是……有点累。”

他的眼神,不像累,更像一种被巨大秘密折磨的绝望。

这种状况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子扬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有好几次,林晚晴半夜起来喝水,都看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但里面没有翻书声,只有一片死寂。

家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姐姐林晚云依旧忙碌,但她的眉宇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她开始频繁地给许建军打电话,电话里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正常询问,逐渐变成了质问和争吵。

“许建军,你又去哪了?不是说今晚回来吃饭吗?”

“什么叫项目上的事?哪个项目需要你天天半夜才回家?”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别告诉我是客户的香水!”

争吵通常发生在主卧,关着门,但隔音效果并不好。那些尖锐的、压抑的词句,像一把把小刀,穿过门缝,扎在每个人的心上。林晚晴每次听到,都觉得坐立难安。她能感觉到,这个看似光鲜的家庭,内部已经开始腐烂。

而姐夫许建军,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冷漠,对于妻子的质问,他要么沉默以对,要么就用一句“你别无理取闹”来打发。他看向子扬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躲闪和愧疚。

林晚晴作为一个“外人”,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她默默地做好自己的饭,洗好自己的碗,然后躲回自己的小房间。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干涉姐姐的家事。她的失败婚姻,让她在处理这类问题时,显得毫无底气。

那天晚上,又是一场争吵。起因是林晚云在许建军的西装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珠宝店的消费凭证,日期是上周,而那天,许建军说他去邻市出差了。最关键的是,那件昂贵的珠宝,林晚云并没有收到。

“许建军!你给我说清楚!这条项链你买给谁了?!”林晚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工作需要,送客户了。”许建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客户?什么客户需要你送几十万的项链?男的女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神经质?公司的事情你懂什么!”

“我不懂?许建军,我们结婚二十年了,你当我傻吗?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砰!”一声巨响,似乎是主卧的门被狠狠摔上了。

林晚晴的心也跟着那声巨响狠狠一颤。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子扬的房门。门紧闭着,一丝光亮都没有。她知道,他一定醒着,一定听到了这一切。这些不堪的争吵,对于一个即将高考的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凌迟。

她起身,想去看看子扬,又觉得此刻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颓然地退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餐桌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林晚云化着精致的浓妆,却掩不住红肿的眼睛。许建军根本没出现,想必是昨晚摔门而去,一夜未归。

只有子扬,穿着校服,默默地喝着粥。他的脸色比纸还要白,嘴唇干裂,像是大病了一场。

“子扬,多吃点。”林晚云夹了一个包子到他碗里,语气是刻意的温柔,仿佛想弥补什么。

子扬没动,只是把碗往前推了推,低声说:“我吃饱了。”

“吃这么点怎么行?下午还有考试。”

“没胃口。”子扬站起身,背上书包,“我上学去了。”

他从头到尾,没有看他母亲一眼。

林晚晴看着他孤单萧索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她知道,这个家,快要塌了。而子扬,是那个站在废墟下,最无助的人。

下午,天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林晚晴正在书房校对一份书稿,手机突然响了,是子扬学校班主任打来的。

“您好,是许子扬的家长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焦急。

“我是他小姨,老师,怎么了?”林晚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许子扬在下午的数学考试上晕倒了,现在在医务室,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们联系不上他父母。”

林晚晴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来不及想,抓起雨伞和钱包就冲出了家门。她一边在路边拦车,一边疯狂地拨打姐姐和姐夫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无人接听。一个在开会,一个,或许正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赶到学校医务室,林晚晴看到子扬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还算平稳。校医说,是低血糖加上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林晚晴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烫。她看着他沉睡中依然紧蹙的眉头,心里又酸又疼。这孩子,到底承受了多少?

她就这么静静地守着,直到子扬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林晚晴,他的眼神先是迷茫,然后涌上一股浓浓的依赖和委屈。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圈慢慢红了。

“感觉怎么样?”林晚晴柔声问。

“……小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来了?”

“老师打不通你爸妈的电话,就打给我了。”林晚晴轻描淡写地说,不想再给他增加负担。

子扬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们当然忙了。”

林晚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小姨,”子扬忽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这个世界,是不是充满了谎言?”

林晚晴一怔。

“那些看起来很美好的东西,其实内里早就烂透了,对不对?”他继续问,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林晚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知道,他指的不仅仅是他的家庭。一个十八岁孩子的世界观,正在被残酷的现实一点点摧毁。

“子扬,”她握住他冰冷的手,“世界很大,也很复杂。有谎言,但也有真实。有黑暗,但更多的是光明。你不能因为看到了一片乌云,就否定了整片天空。”

子扬沉默了。他抽回自己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他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林晚晴知道,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她默默地站起身,替他掖好被角,然后走出了医务室。她给姐姐发了条信息,告诉她子扬的情况,然后独自一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感受着从窗外吹进来的、夹杂着雨丝的冷风。

那天之后,子扬办理了走读,回到了家里。但他整个人变得更加阴郁和古怪。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不睡觉。林晚晴好几次发现他半夜三更,像个幽灵一样在客厅里游荡,或者站在他父亲的书房门口,一站就是很久。

他的行为也开始变得有些偏激。

有一次,许建军难得回家吃饭。席间,他像往常一样,以一个成功父亲的口吻教导子扬:“子扬啊,马上就高考了,考完之后,爸给你在公司安排个实习岗位,提前接触接触社会,对你以后有好处。”

正在扒饭的子扬突然停下筷子,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

“好啊,”他说,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去公司跟您学学怎么处理‘客户关系’吗?特别是那种需要送几十万项链的‘女客户’。”

“啪!”许建军手里的筷子掉在了餐桌上。

林晚云的脸色瞬间煞白。

整个餐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你胡说什么!”许建军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胡说吗?”子扬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嘲讽,“爸,你每天晚上不回家,真的是在忙项目吗?你身上的香水味,真的是客户不小心蹭到的吗?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什么都看不懂,什么都听不懂?”

“许子扬!”林晚云尖叫起来,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恐惧。她害怕这层窗户纸被彻底捅破。

“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子扬把矛头转向了母亲,“你宁愿守着这个虚假的空壳子,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吗?这个家,早就是个笑话了!”

说完,他看也没看那两个脸色惨白的成年人,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上了门。

那顿饭,自然是不欢而散。许建军和林晚云在主卧里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摔东西的声音,女人的哭喊,男人的怒吼,交织在一起,像一场末日来临前的狂欢。

林晚晴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浑身冰冷。她终于明白,子扬的“病”,源头在哪里。他不是不懂,而是懂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懂的肮脏和不堪。他撞破了父亲的秘密,又看穿了母亲的懦弱,这个家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港湾,而是一个充满了谎言和背叛的牢笼。

他的每一次沉默,每一次反常,都是在向这个世界发出无声的求救。

可是,没有人能救他。他的父母,正是将他推入深渊的人。

那天晚上之后,许建军彻底不回家了。林晚云则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去上班,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像个疯子一样,在家里一遍遍地擦拭那些一尘不染的家具,仿佛要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全都擦掉。

而子扬,彻底病倒了。

他开始发高烧,说胡话。家庭医生来看过,说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但林晚晴知道,这更是心病。他的身体,在用这种方式,来抵抗他内心的巨大痛苦。

林晚云似乎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击垮了,她只是机械地给子扬喂药,量体温,眼神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照顾子扬的重担,几乎全部落在了林晚晴身上。

她一遍遍地用温水帮他擦拭身体,给他喂水,讲故事,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子扬大部分时间都昏睡着,偶尔清醒过来,也只是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林晚晴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看着这个曾经阳光开朗的少年,如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对姐姐和姐夫的怨恨,达到了顶点。是他们,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

这天晚上,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雷声滚滚。林晚云吃了安眠药,早早地睡了。整个巨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林晚晴和病中的子扬。

林晚晴守在子扬床边,直到他烧得迷迷糊糊地睡着,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太累了,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像一部压抑的黑白电影。

她不知道这个破碎的家未来会怎样,更不知道子扬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她淹没。

就在她辗转反侧,意识模糊之际,她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拧开了。

林晚晴瞬间清醒,心脏“咯噔”一下。这个时间,会是谁?姐姐吃了安眠药,不可能醒来。保姆早就下班了。难道是……许建军回来了?他想干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个模糊的黑影。

黑影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踉踉跄跄地向她的床边走来。林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那不是许建军。那个身影虽然高大,但显得单薄而脆弱。是子扬。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发着高烧在睡觉吗?

林晚晴的惊恐,瞬间被担忧取代。她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却发生了让她始料未及的一幕。

黑暗中,一个滚烫的身体猛地钻进了她的被窝,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气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林晚晴惊得几乎要叫出声,却在看清那张布满泪痕和痛苦的脸时,将所有的惊骇都咽了回去。是子扬。他像一只受伤的幼兽,蜷缩在她身边,牙齿都在打颤,用带着浓重鼻音和无尽委屈的声音,绝望地抓住她的手臂,哽咽着说:“小姨,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那一瞬间,林晚晴的大脑一片空白。子扬滚烫的身体像一块烙铁,隔着薄薄的睡衣,灼烧着她的皮肤,也灼烧着她的理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那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崩溃。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割在她的心上。

“子扬,子扬,你怎么了?别怕,小姨在。”林晚晴的母性本能压倒了一切的慌乱和尴尬。她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手,有些僵硬地、试探性地,轻轻拍着他颤抖的后背。

他的身体因为高烧而异常滚烫,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带着湿咸的泪水。他不再说话,只是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死死地抱着她的胳膊,发出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

林晚晴的心彻底软了。这一刻,他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即将成年的男人,他只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在暴风雨的夜晚,跑来向她这个唯一的亲人寻求庇护。

“是不是做噩梦了?”她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问,手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

他摇了摇头,把脸埋得更深,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没睡……小姨,我看到他了。”

“他?谁?”林晚晴心里一紧。

“我爸。”子扬的声音里充满了嫌恶和痛苦,“他回来了……他没带钥匙,在楼下,和一个女人……在车里……”

轰隆一声,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映亮了林晚晴瞬间煞白的脸。她什么都明白了。许建军,这个男人,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在妻子和儿子都因为他而痛苦不堪的时候,他带着别的女人,回到了这个家的楼下。而这一切,又被病中的子扬,从窗口看得一清二楚。

这已经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这是用一整座山,砸在了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少年身上。

“我受不了了……小姨……”子扬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闭上眼睛就是那个画面……我觉得好脏……这个家好脏……我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感受。”林晚晴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传递一些力量,“子扬,听我说,那些肮脏的不是你,是他们。你不要用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可是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他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绝望地看着她,“我想杀了他们……我真的想杀了他们……”

他眼里的疯狂和恨意,让林晚 new 晴心惊肉跳。她意识到,子扬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如果再不加以正确的引导,他很可能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不,子扬,你不能这么想!”林晚晴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为了那种人,毁掉自己的一生,值得吗?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有画画的梦想,你还有光明的未来!不能让他们毁了你!”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子扬的眼神晃动了一下,那股疯狂的火焰,似乎被她的理智浇熄了一点点。他看着小姨坚定的眼睛,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压抑的呜咽,而是放声大哭。他哭得像个孩子,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愤怒、恶心和绝望,都哭了出来。

林晚晴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把眼泪和鼻涕都蹭在她的睡衣上。她知道,他需要发泄。在这个冰冷的、充满了背叛和谎言的家里,她的怀抱,是他此刻唯一温暖而真实的港湾。

不知道哭了多久,子扬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高烧和剧烈的情绪波动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靠在林晚晴的怀里,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均匀。他睡着了。

林晚晴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胳膊很快就麻了,但她毫不在意。她低头看着他沉睡的、依旧带着泪痕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夜,对林晚晴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当一个被动的旁观者了。为了子扬,为了这个被毁掉的孩子,也为了她那个深陷泥潭却不自知的姐姐,她必须做点什么。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彻底烂掉,把子扬也拖进深渊。

第二天一早,林晚晴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上还残留着属于子扬的、滚烫的温度。她动了动早已麻木不堪的胳膊,感觉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一样。

她起身下床,走到子扬的房门口,门虚掩着。她从门缝里看到,子扬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很沉,额头上的汗湿了枕头,但脸色似乎比昨天好了一些。烧,好像退了。

林晚晴轻轻地关上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房间里看书,而是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化了一个淡妆。镜子里的女人,虽然眼有倦色,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以往没有的坚定和锐利。

她走到主卧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林晚云沙哑的声音。

“姐,是我,晚晴。”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林晚云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满脸憔悴,看到林晚晴一身“战斗”的装扮,愣了一下:“你……要出去?”

“不,”林晚晴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姐,我们谈谈。”

“我没什么好谈的。”林晚云转过身,想回到床上去。

“你要谈的,”林晚晴拉住她,“关于子扬,也关于许建军,更关于你自己。”

听到子扬的名字,林晚云的脚步顿住了。

林晚晴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隐去了子扬钻进她被窝的细节,只说了他看到了许建军和别的女人在楼下,以及他情绪崩溃的状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晚云。

“他亲眼看到了?”林晚云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床头柜才站稳。

“是。”林晚晴看着她,“姐,你还要继续装睡吗?这个家已经病入膏肓了,子扬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你再这样逃避下去,毁掉的不仅是你的婚姻,还有你的儿子!”

“我能怎么办?”林晚云终于崩溃了,她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我能怎么办?离婚吗?离婚了我们住哪?子扬怎么办?别人会怎么看我?我辛苦经营了半辈子的脸面,全都没了!”

看着姐姐这副样子,林晚晴第一次没有心软,反而生出一股怒其不争的火气。

“脸面?脸面比你的儿子还重要吗?”林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知不知道,子扬昨天晚上跟我说,他想杀了他们!你还在乎你那点可怜的脸面?”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把林晚云炸得魂飞魄散。她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他怎么会……”

“他就是会!”林晚晴蹲下身,抓住姐姐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你把他逼到了绝路!你和许建军,你们两个自私的成年人,用你们的丑事,把他逼疯了!”

林晚云彻底傻了,眼泪都忘了流。

“姐,清醒一点吧。”林晚晴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婚,必须离。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子扬。让他离开这个有毒的环境,让他看到,他的妈妈,不是一个只会守着空壳子哭泣的懦夫,而是一个敢于反抗,敢于保护他的勇士。”

“我……”林晚云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退路了。”林晚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你还想救子扬,就按我说的做。我会帮你。我虽然没钱没势,但我至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那天上午,姐妹俩在房间里谈了很久。林晚晴像一个冷静的军师,为她那个早已方寸大乱的姐姐,分析利弊,制定计划。她把自己当年离婚时请的律师联系方式给了姐姐,让她先做法律咨询,收集证据,保障自己的合法权益。

林晚云在最初的崩溃和犹豫之后,看着窗外子扬紧闭的房门,眼神渐渐从空洞变得坚定。为了儿子,她必须勇敢一次。

接下来的一周,家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许建军没有再回来,仿佛人间蒸发了。林晚云在林晚晴的陪伴下,秘密地见了律师,开始着手准备离婚诉讼。而子扬,在林晚晴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渐渐康复,虽然话依旧不多,但眼神里那种毁天灭地的疯狂,总算是褪去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家里气氛的变化。他看到小姨和妈妈经常在一起低声商量着什么,妈妈不再整天以泪洗面,而是开始整理文件,打电话。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他能感觉到,一股新的力量正在这个家里凝聚,而这股力量的中心,是他的小姨。

一天下午,林晚晴正在帮子扬整理画板,准备鼓励他重新开始画画。子扬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小姨。”

“嗯?”

“那天晚上……对不起。”

林晚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着画板上的灰尘:“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外甥,我是你小姨,你难受的时候,找我,是应该的。”

她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子扬的眼眶,又一次红了。

“谢谢你,小姨。”他轻声说。

“想谢我,就赶紧好起来,考个好大学。”林晚晴转过身,把画板递给他,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画出来,画完了,就扔掉。然后画点开心的,比如,暴风雨过后的彩虹。”

子扬接过画板,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破了这份平静。

那天下午,林晚晴和林晚云刚从律师事务所回来,家里的门铃响了。保姆开门后,一个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林晚晴一眼就认出了她。上一次,她陪姐姐去商场,远远地看到许建军和一个女人举止亲密地逛珠宝店,就是这个女人。

“你来干什么?”林晚云的身体瞬间紧绷,像一只准备战斗的刺猬。

那女人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敌意,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目光在偌大的客厅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林晚云身上:“我来找许总。哦,忘了,他现在应该叫你前夫了。”

“你……”林晚云气得说不出话。

“林晚云女士,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女人从名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茶几上,“建军的公司,早就资不抵债了。他欠了我爸公司一大笔钱,这套房子,还有他名下所有的资产,都已经被冻结,用来抵债了。你们,很快就要从这里搬出去了。”

这个消息,比出轨本身,更具毁灭性。林晚云引以为傲的优渥生活,她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没什么不可能的。”女人抱着手臂,冷笑着,“你以为他为什么一直不肯离婚?就是想拖着你,利用你林总监的身份,帮他周转。可惜啊,你这个老婆,除了会花钱和疑神疑鬼,一点用都没有。”

这些话,字字诛心。

就在这时,子扬的房门开了。他显然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他看着那个嚣张的女人,又看了看自己失魂落魄的母亲,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滚出去。”他对着那个女人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意。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哟,这就是你儿子?脾气倒不小。可惜啊,很快就要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穷光蛋了。”

“我让你滚出去!”子扬一步步走下楼梯,眼神像一头被激怒的狼。

林晚晴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赶紧上前一步,拦在了他和那个女人中间。她冷静地看着那个女人,开口了。

“这位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林晚-晴的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气场,“第一,这里现在还是林晚云女士的家,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可以报警说你私闯民宅。第二,关于债务问题,我们有律师,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轮不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第三,”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许建军是许建军,我们是们。他的失败,是他自己的无能和无耻,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会被他拖垮,更不会被你这种人看扁。”

她的这番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瞬间镇住了场面。那个女人大概没想到,这个家里,除了一个崩溃的主妇和一个冲动的少年,还有一个如此冷静厉害的角色。她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心有不甘地“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悻悻地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晚云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敬佩。她从不知道,自己这个一向温吞柔弱的妹妹,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而子扬,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小姨。在刚才那一刻,小姨的背影,在他眼里,是那么的可靠,那么的强大。

“小姨……”他轻声喊。

林晚晴转过身,对着他和林晚云,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怕,天塌不下来。没了他,没了这栋房子,我们照样能活。而且,会活得更好。”

那一刻,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林晚晴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失败的离婚女人,她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是这个即将分崩离析的家庭里,唯一的顶梁柱。

几个月后,林晚晴收到了子扬从美术学院寄来的第一幅画,画上是暴雨后初晴的天空。

画的背面,只有一行字:小姨,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天晴。

她将画挂在自己新家最显眼的位置,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那个曾经被困在雨夜的家已经分崩离析,但他们每个人,都在废墟之上,重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