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MaGa这个词儿聊开去—归化城北头起(下)《草民回忆录》(5)
发布时间:2025-09-27 13:16 浏览量:1
从MaGa这个词儿聊开去——归化城北头起(下)
《草民回忆录》(5)
一 翁
在我小的时候,由于家庭的关系常听大人们与教友间的对话,前恒清中学校长胡儒汉就曾在我家聊天时说:
“天主堂的产业,是巴齐贤他们几任主教给置办起来的,……。巴主教有商业头脑,买下牛东沿九号后仅盖了座小圣堂和育婴堂,也是哪会儿没钱,把大部分土地围成圐圙,租给旅蒙商人圈牲口;
辛丑条约后,归化城列为跟外国人通商口岸,那时的归化城尤为鼎盛,家家店铺门前贴着‘南迎里府客,北接外藩财’的对联,一向被归化城人瞧不起的‘臭皮子——牲畜皮张’生意也火爆起来,城里的各大商号纷纷来‘北头起’设庄,京津地区的东路商人‘京羊庄’也大量西来归化城‘北头起’圈地设庄,大批量收购牛、马、羊等活畜和皮张,天主堂又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遇,给他们提供场地、房舍,十大几年间攒下不少的钱子,之后又接受了一笔庚子赔款;
大约1920年以后,葛主教在欧洲继承下一笔遗产,变卖后也带来了中国,正逢葛主教接手了天主堂,将三笔款子叠加起来后就忙着大兴土木——兴建教堂、修道院、医院、学校、扩建育婴堂为婴孩院。
葛主教是个低调的人,在堂里讲道理时常说:‘……,左手做善事,不让右手知道。’是个不爱张扬的有德行的人……。”
他说的葛主教是指葛崇德主教,比利时人,是内蒙古教区公认的大善人,死后遗体浸泡在药水里,存放在归化城(呼市)天主堂地下室永久保存,以表彰他为教会做出的贡献,这也是天主教会的一个惯例;
1965年春夏之季,文革开始,红卫兵在全统一时间内“全国大抄家”,藏在天主堂地下室内的葛主教遗体自然难于幸免,红卫兵小将们将其抬出地下室,拉到回民中学操场南边蓝球场西面正对着的河槽里——架起一具白色的西洋棺椁,把尸体放在上面,浇上煤油,在口号声中化为灰烬。胡校长还说:
“……。你们住的水磨街这一带,在当时盖医院是最合适的,这里有水磨水渠当街流过,很容易装扮成舒适的庭院,种些花草和树木啥的连井都不用打了,……。”
当年,与天主堂修道院炮楼式大门正对着的是一个考究的中国传统圆栱顶式大门洞院落,栱顶正上方刻着块“忍为高”三字的匾额,它也是在1965年大抄家后的两天,来了伙红卫兵小将到水磨街东口,由俩个身材修长健硕的男生打着“马马架(一个人踩在另一人肩膀)”上去,用一张写着“破旧立新”四字的红色标语贴了上去,由于这块匾额是凹进墙面些许的,客观上又让那“忍为高”三字多在墙上挂了十好几年,直到改革开放后随着城市建设、房地产开发连同那些被豁豁的不成样子的“大杂院”被开发商马峻拆除,改建成商品楼房。
之前的文章中我曾说过,家父早年(1912年)十三岁来归化城避难,为了生存寄居在牛东沿九号,和当时的本堂比利时藉神甫结为暮年之交,若干年后还将奋斗后考取山西省育才馆(育才馆是当年培养县长的机构)结业后用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一架钢琴(为的是培养他的后人,不想我们都没用上),因为战乱寄放在天主堂,后来此神甫回国,这架钢琴成了恒清中学的校产。
我儿童时还在回民中学见过这架钢琴,可惜我和哥、姐、老妹子们摸都没摸过一下,由此亦可推想家父与天主堂之间情谊之深。老人生前常唠唠叨叨起这些事情,而我也听惯了他的那些唠叨,据他讲:
“天主堂大兴土木时,正好我和他们往来频繁,出出进进的见过他们的设计图纸——教堂、医院、学校、修道院四大部分,公教医院是在水磨街一带;
大兴土木是需要去绥远将军衙署办理手续、缴纳税银的,那时的绥远将军是马鸿魁,他出于为军队筹措军费的考虑,硬把绥远满清兵营大校场强卖给天主堂,这对天主堂虽然不是坏事,但基建的钱不够了,于是把牛东沿九号这边的工程一砍再砍,使好多房舍成了半啦子工程……。”
还有好多的唠唠叨叨。之后参加了工作——进入体制内专司为绥远遗老们服务,更知晓了不少归绥的旧事,加上家住水磨街四号的便利,结识过不少回族拉骆驼的受苦人和“灰说溜道”的桥牙子们,因而对这一带当地人的生活颇有感受,好多应该还有异于他人,不过对于史料这件事,还是有着好多的随意性的,比如:
我见过好多人写天主堂、公教医院的史料,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各有千秋,有些干脆是瞎扯——可哪个是真的呢?也只有见仁见智,读者自己去体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