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首富的“押注”:一场资源、官员与命运的“赌局”!

发布时间:2025-09-26 22:33  浏览量:2

陕北的风沙与煤尘,在高乃则身上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即便后来登上福布斯榜单,他依旧是典型的 “农民企业家” 模样:中等身材因常年奔波略显佝偻,双手粗糙厚实,指节粗大——那是早年扛化肥、做豆腐、打理矿场留下的痕迹,掌心的老茧硬得能磨破棉手套。

他极少穿名贵西装,敞着领口的白衬衣,很少打领带,领口常沾着不易察觉的煤屑,头发也总是简单梳理,夹杂着些许白发。最特别的是他的签名,小学二年级辍学的文化水平,让 “高乃则” 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常被误认为 “高刀子”——这误读反倒成了他政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注脚。

出身贫寒的高乃则,宛如初入赌场的赌徒,卖豆腐承包工程的原始积累,持续不断购入煤矿,再到押注煤化工产业,前面的这些“赌局”他是赢家。高乃则的发家故事,是草莽汉子抓住命运绳索一跃而上的传说。目不识丁的他,恰是因为抓住了煤炭市场最好的时机,再加上自身的胆识和气魄,才能顺势发展,一举成为陕西首富。

然而,《武林外传》中有这样一句话:“只要是上了赌桌,不管是赌注高低还是身家大小,不倾家荡产谁也别想收手”,“久赌必输”这个词在高乃则的人生也得到了应验。随着陕西省委原书记赵正永、榆林市委原书记胡志强等官员的落马,对省市县三级官员的押注,也使其马失前蹄,跌落云端,迎来了人生的滑铁卢。

高乃则的人生像极了过山车,浮沉俯仰、大起大落。时至今日,这位曾经的陕西首富,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被抛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天上人间,乃规乃则”这句出自北宋禅宗僧人的四言诗,内含了高乃则的名字,强调对于规则和秩序的遵守。或许也是在冥冥之中对高乃则的警示,可惜为时已晚。

寒门开局

在陕北榆林的梁峁沟壑之间,有一片土地被黄河的臂弯环绕。站在高处远远望去,苍茫的荒漠旁,黄土坡上的窑洞鳞次栉比,干涸的土地广种薄收。

初秋十月,天气转冷。萧瑟的秋风吹过,从地面浮起的大片黄沙在摇动的干黄芦苇中穿梭,飒飒作响。

1961年,就是在这样的凉快天气,府谷县武家庄乡高庄则村的土窑洞里,传来了一声婴啼。本着“贱名好养活”的观念,父母随便为孩子取了名字,用陕北当地的方言读起来,叫“高乃子”,因为谐音,这个名字受到不少嘲笑。

出生于此的高乃则,家境窘迫,营养跟不上,还患有癫痫。他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何况在当时的庄户人家,对于读书也没那么看重,高乃则仅仅读到小学二年级,便拿起了放羊鞭,成了在这片黄土地上又一个早当家的后生。

青年高乃则个头不高,皮肤较黑,中庭偏长,习惯性地嘴巴微张,看起来老实憨厚。所谓“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可高乃则人虽实在,但一穷二白就算了,看上去呆呆傻傻,没有什么哄女孩的本领,讨门亲事是很困难的。

16岁,在家当了几年种地的后生,转眼到了该挑大梁的年纪。一直守着家里的几亩地,吃饱都难,别说把日子过红火了。况且,没有文化,“铁饭碗”是吃不上,出门务工赚钱是摆在青年高乃则面前唯一的选择。

后来隔壁村的党姓老人或许看出了他善良的底色,愿意将女儿党候美嫁给高乃则。“女大三抱金砖”,高乃则小她六岁,整整抱了两块金砖。从民间的迷信角度来说,后来高乃则事业的成功,或与这“两块金砖”有关。

府谷县人民政府网站中有一篇名为《奋力开创民营经济的辉煌未来》的文章,其中有这么一句话:“受晋商文化影响,参与商业活动成为府谷人特有的天赋。”或许就是有这样的经商天赋。婚后,夫妇二人走出了高庄则村,去府谷县城里自产自销卖豆腐。

身系黑色围裙,豆浆在大锅里冒泡沸腾,高乃则拿着长把汤勺在卤水里反复搅动,汗水顺着额头往下冒,就是怀着这样的干劲儿,前有党候美的祖传手艺,后有高乃则的诚信经营,二人在县城立足,也尝到了经商的甜头。

后来,与人交流时,高乃则短句居多,没有弯弯绕绕的说话技巧,带着陕北人发自喉咙的“鼻音”方言,更是添了几分朴实的味道。或是因为没有文化,他说话总是看上去不够自信,但当唱起陕北民歌来,又是另外一幅别样的景象。

几十年后,中年发福的他挺起了标志性的大肚子,腰带垂在小腹下围,带着北方汉子的豪气,在应邀成为当地多对新人婚礼的“证婚人”的时候,还喜欢在台上献上几首陕北的民歌来活跃气氛。

可见这份从黄土高原生长出来的淳朴和对当地民俗的热忱,在高乃则的心底扎根,茁壮生长。

押注煤矿

高乃则 “黑金帝国” 锻造的传奇背后,暗藏着时代的红利,也是他初入“赌局”的第一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正值改革开放初期,社会环境一片大好,欣欣向荣,各地大修基建。

1988年,神朔铁路(陕西神木-山西朔州)一期动工,高乃则承包了其中的一段工程。这段铁路主要承担神府、东胜煤田的煤炭外运任务。正是在这段工程中积累的见识和人脉,让高乃则意识到铁路与煤炭息息相关

那几年,煤炭价格深度下行,煤老板们纷纷出卖自己的煤矿。还没等神朔铁路建成通车,1995年,正值34岁的高乃则与命运打了赌,掏出全部身家拿到了府谷镇二矿的经营权。

当时煤炭产能储备不足,市场需求一旦起来,煤炭会立即供不应求。经济发展的火把若被点燃,煤炭市场便会立马呈现回暖。高乃则接连吃到了煤炭市场的红利,开始布局自己的“黑金帝国”。

1998年,陕西兴茂侏罗纪煤业镁电(集团)有限公司建立,高乃则担任董事长。十年内其收购八个煤矿,年产能达两千万吨,成为当时中国最大民营煤矿企业之一。

在冯仑的采访视频中,高乃则称:“建一个煤矿需100万元,而煤炭每吨赚5块钱,年产20万吨的话,拿着这100万便又能再买一个煤矿。”就是在这样不断买煤矿卖煤的资本积累中,高乃则旗下陕西兴茂侏罗纪煤业镁电(集团)有限公司下辖了包括新民镇府榆煤矿、府谷镇二矿、新民镇中圪垯一矿、老高川乡华兴煤矿等在内的13座煤矿

2002年,发改委解除了对电煤的限价,让其进入市场调节,煤价像点燃的烟花直往上窜。动力煤均价从2000年的129元/吨升至2007年的330元/吨,涨幅超155%,尤其2008年动力煤价格一度突破1100元/吨。有了矿产就像有了聚宝盆,每天躺着睡觉都进账。

彼时,高乃则获得了这场赌注的大获全胜。也正是在这场“淘金岁月”中,高乃则依靠旗下的煤矿,赚得盆满钵满。

截至2008年,公司总资产达到了100多亿元,下辖府谷县兴茂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府谷县兴茂小额贷款有限责任公司等十个子公司,兼营房地产、典当行、小额贷款、商务酒店、农业开发等经营项目。

此后,兴茂集团办公楼拔地而起,蓝色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辉,和窗外的黄河遥相呼应。兴茂集团旗下的百货公司、大酒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就是凭着小学二年级的文凭,借着无知者无畏的猛劲,高乃则在煤炭市场的赌局中,逆势而为,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在陕西书写了属于自己的“黑金”传奇。

过把官瘾

站在高庄则村的山头远眺,目光所及之处,定会被一排排红瓦白墙的三层别墅小洋房吸引,现在,村民还保留了传统小农经济的农耕习惯,在别墅外墙堆满了干柴、玉米等农作物,还有拖布、笤帚、水瓮等传统日用品,屋内欧式家具与屋外黄土漫漫形成了巨大的割裂感。这66幢别墅,是高乃则全额出资为村民修建的

直至今日,该村一位长者回忆那段搬迁往事,对高乃则仍旧是赞不绝口:“这别墅我和儿子、孙子一人一套。等我们从窑洞搬到别墅之后,他(高乃则)才把窑洞给拆掉的,还按照窑洞的面积给了补偿款,别墅里面啥都有,都不用我们买。”

除此之外,高乃则还规划投资建设高庄则现代农业园区,带着村民养猪、修建蔬菜大棚、发展观光农业。据当地村民回忆,最热闹的时候,来大棚参观的游客熙熙攘攘,有段时间甚至还出售观光门票,带动了当地村民的收入。

医疗和教育领域也频频出现高乃则慈善的身影,为府谷县医院添置当地的第一台医疗器械,惠及当地患者;建设希望小学,并设立教育资金。有位毕业多年的当地学生向镐京笔记表示:“当年我读书时每学期能领3000元补助,直接去县政府签字就能拿。”

2008年,府谷县委组织部下发红头文件,聘任高乃则等四人为县政府县长助理。但高小学二年级的文凭与“县长助理”根本不匹配,在当时受到了不少质疑的声音,民间戏称其为“黑顶官员”。后来尽管迫于社会压力,助理职务被免去,“官瘾”闹剧也到此为止。不过显然,这场舆论风波,对高乃则的影响还是甚微。

不止于一村一县。2008年高乃则以2890万元捐赠额位列胡润慈善榜第91位,是唯一上榜的陕西富豪;2010年,以2.51亿元的善款登上全国第五的宝座。他也先后被评为“感动陕西——2005年度十大杰出人物”、“首届西部开发新闻人物”、榆林市社会扶贫工作先进个人、“中国扶贫开发典型人物”、中国扶贫开发协会副会长等殊荣。

在2016闪耀中国公益人物大典中,他声音沙哑,缓缓念出:“从1999年开始,我就积极向社会各界捐款或拨付,到现在,企业和公司向社会各界投资捐款过12亿......”

君子论迹不论心。与高乃则曾经有过一年工作交集的同事曾说,他为人谦和,总把“谢谢”挂嘴边。后来,身家过亿的他出行还是首选经济舱。有网友回忆,在十几年前的一次航班上,他与高乃则邻座,还收到了热心分享的开心果。

就是在寻常府谷人家口口相传和电视媒体的宣传报道中,高乃则“府谷好人”的形象深入人心,“陕西首善”的名声愈发响亮。

直至今日,在社交媒体上,有人称其是《狂飙》中“大佬”高启强的原型,还仍被诸多当地人反对,有人称“高启强是黑社会,高乃则是农民企业家,不能相提并论”,也有人称“高乃则的名声和人品在我们这儿无可挑剔”,纷纷为高乃则正名。

高乃则说“钱要花在刀刃上”,这句常挂在他嘴边的话也解释了为何慈善与行贿都能如此慷慨——前者买名声,后者买权力,本质都是为利益服务。这看似朴素的表达,没有文化人的修饰,却精准对应着他 “赌资源、赌权力” 的人生选择。

押注官员

压死骆驼的稻草是一点一点集聚的。在表面相传的好口碑背后,利益传送的履带在暗处运作,不曾停息。

其实外界给予“煤老板”这样的称呼,一是彰显了对巨额财富的憧憬,二则是充满了对“暴发户”目光短浅的鄙夷。这些“煤老板”赚钱即盖高楼买酒店,通过不动产的积累彰显自己的财气,对于企业发展的“拦路虎”,也是本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思想,试图用钱搞定一切。

然而,纸终归包不住火。高乃则对于官员的“押注”与“围猎”,也已然成为其牟利的捷径。

高乃则的“围猎网”,实则打通了当时陕西省、榆林市以及府谷县的三级关系,使其在当时的煤炭市场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横行霸道。那几年,时任陕西省委书记赵正永、榆林市委书记胡志强,以及先后任府谷县县长的张惠荣、辛耀峰,都是高乃则押的“宝”。

法律文书网中,(2021)陕1024刑初1号的刑事判决书里回顾了高乃则对于时任榆林市府谷县县长张惠荣的“围猎”。2008年4月,高乃则、张惠荣与陕西某商务会所法人郭买田在西安高新区新纪元俱乐部碰头,就高乃则公司的“3052”煤化工程项目资源配置进行商议,约定张惠荣负责府谷县及榆林市相关协调工作,郭买田负责省上协调工作。

在判决书中证人的证词中,还出现了时任陕西省常务副省长赵正永的身影。那几年恰逢赵正永分管陕北化工建设,而郭买田的所说“省上协调工作”,便是打通赵正永的关系网。高乃则与赵正永的联系,就是在那个时期首次出现了交点

年底,高乃则旗下的奥维乾元公司顺利取得海泽庙煤炭资源配置手续。银行流水单显示,2011年8月至2013年7月,高乃则先后六次给郭买田银行账户转账5500万元。

而欲望无止境,高乃则“押注”官员的赌瘾也无止境

2008年到2011年间,高乃则屡次在资源审批及筹集资金方面找胡志强为其提供职务之便,并给予胡志强人民币830万元、美元24万元,以及价值人民币35.65万元的纪念金币一套。

2014年,他又“盯上”了时任府谷县长的辛耀峰,根据起诉书显示,高乃则先后八次为辛耀峰提供共计人民币20万元、美元8万元的好处,并接收到辛耀峰利用职务之便,为其企业提供6亿元借款的帮助。

就是在这一年,高乃则旗下集团公司实现总产值34亿元,上缴国家税费2.7亿元。当时的《榆林日报》对“3052”项目是这样描述的:“高乃则带领企业大力发展循环经济,‘3052’等项目建成后,可实现产值100多亿元,创税16亿元,提供2万多个就业岗位。”

而这场高乃则对于省市县三级官员的押注赌局,在当时收益确实良多,但代价也是万分惨重。

2020年3月10日,中共榆林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官网发布,“近日,陕西省监察委员会决定对陕西兴茂侏罗纪煤业镁电(集团)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高乃则涉嫌行贿犯罪问题立案调查”的消息。紧接着,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名为《让“围猎者”付出代价》的文章,指出“行贿与受贿是一根藤上的两个‘毒瓜’,‘围猎’行为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必须坚决清除。”

截至目前,法律文书网上并未公开披露涉及高乃则案件的判决书,但可想而知,目前其应是身陷囹圄,难以脱身。

“天上人间,乃规乃则”这句出自北宋禅宗僧人的四言诗,内含了高乃则的名字,强调对于规则和秩序的遵守。或许也是在冥冥之中对于高乃则的警示,可惜为时已晚。

押注煤化工

有了煤矿,再逐步扩展与之相关的产业链条版图,才能将煤炭的价值利用到最大,这个道理一般人都懂。如果将商业视为赌场,那高乃则押注煤化工行业,便是将这种赌徒精神体现得淋漓尽致。

煤化工产业,被视为是“将煤炭吃干榨净”的产业——银行贷款利息、技术引进、设备采购、资源消耗等,如同一个无底洞,需要企业具备极强的现金流才能支撑,每一个环节的启动,都是对企业实力的考验。

而成立于2008年的陕西奥维乾元化工有限公司,便是其押注煤化工的有力证明。该公司由高乃则旗下陕西兴茂侏罗纪煤业镁电集团控股70%,注册资本高达12.75亿元。在该公司早已停更的官网上,有这样一句描述:在全国以民营资本为投资主体,花巨资建设大化肥等化工综合项目,兴茂集团尚属首例

的确,在神府煤田的煤化工产业,只有诸如陕西煤业化工集团府谷能源开发有限公司、陕西陕煤新型电力投资有限公司等国企,有国资的雄厚实力背书,才能运营有序。煤化工这条道路,布满荆棘,烈焰熊熊,仿若资金的焚烧炉,每一分钟都在消耗巨额成本,一般民营企业根本搞不定。

高乃则旗下公司煤化工项目的顺利推进,更考验其对于资源的抢占。

届时,赵正永负责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建设方面工作,尤其在煤炭资源整合方面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而就是在立项、审批、获取配套资源等方面,得到了赵正永的“关照”。

2011年3月28日,时任陕西省委副书记、省长的赵正永能亲身出席陕西煤业化工集团府谷能源开发有限公司控股的某项目开工剪彩仪式,便足以看出二者之间的微妙联系。在赵正永关系网的辐射下,该国企对高乃则旗下公司持股20%,为高乃则的煤化工项目提供支持,帮助其维持这个庞大的摊子。

高乃则有句口头禅是“胆小发不了财”,这句短小精悍的话藏满了赌徒逻辑,而这场以百亿为单位的项目与官员交织的“赌注”,赢了便是扶摇直上,输了则是万丈深渊

高乃则旗下的煤化工公司,光与神木农商行的借款便高达2.13亿,与长安银行、建设银行、光大银行的借贷纠纷也是层出不穷,其他民间借款有借无还,高乃则及他的公司频频出现在被告的名册中,资金链彻底断裂。

显然,这场赌注不似之前那么顺利,高乃则赌上全部身家,却输得彻彻底底。其庞大的投入未能转化为产出,巨大的债务难以偿还,还将企业拖入沉重的泥潭之中,无法脱身。

轰然坍塌

在被带走调查前,高乃则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进入2012年,新能源崛起冲击了传统煤炭行业,陕北一代的“煤老板”们及其公司资金链紧张甚至断裂的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府谷县当地甚至有句戏称:哪个煤老板要是没有被“限高”,那就说明生意做的还不够大。

高乃则还曾向另一位首富李黑记借下上亿巨款,但未能按时还款,双方从而对簿公堂。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2016)陕01执286-6号执行裁定书显示,高乃则需向李黑记偿还借款本金1.65亿元及利息并承担高额仲裁费133万余元。

而自其被带走之后,其名下的资产更是在劫难逃,不是被质押、冻结,就是被拍卖和出售,“黑金帝国”分崩离析,破镜难圆

2021年11月,西部产权交易所发布了关于府谷煤业集团有限公司债权拟转让的招商公告,对府谷煤业集团有限公司的债权本金总计141969.88万元,利息及罚息70078.73万元。而高乃则夫妇以及旗下公司,都出现在保证担保的名列之中。

这个高乃则一手锻造的“黑金帝国”的发展后续,也呈现出持续疲软的窘态。

知情人向镐京笔记透露,自高乃则被带走后,其旗下部分产业正由其长子高飞接管,仍处于正常经营状态,不过在当前陕北整体煤炭行业停工停产的大环境下,也是勉强维持运营,或为亏损状态。企查查显示,截至目前,高飞也被划上了失信被执行人以及限制高消费的红色标签。

而高乃则的二儿子高举,也是枯鱼涸辙。

2024年9月19日,咸阳中院对高举持有弘建煤矿17%的股权悉数进行了冻结。同年12月25日公开拍卖,起拍价4.46亿元,后申请执行人以该股权作债务及利息抵偿,已过户完毕。现在高举已然成为“老赖”,据不完全统计,涉案总金额高达5.65亿元。

现在的府谷街头,兴茂集团大楼入口的门锁紧闭,兴茂家园商场一至四楼整体出租,兴茂大酒店的住宿生意也被新入驻的锦江之星等酒店抢了先。实地走访其旗下陕西兴茂集团矿业公司的注册地,发现也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上锁的办公室和落灰的办公区。

照这样下去,这个曾经挥金如土的黑金帝国怕是无力回天,重登巅峰更是天方夜谭

那个曾以首富为傲的高庄则村,现在也是满目苍凉。村内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辈,大风吹过,耳畔只有鸽子煽动翅膀的沙沙声。而距离66幢别墅不远处,高乃则曾经出资建设的党群服务中心两层楼并未投入使用,他出资修建的广场现在也由政府接手,重新进行修缮。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辉煌过后,高乃则昔日的首善光辉荡然无存,村里的三层洋楼仍旧矗立于黄土地,府谷县城的宽敞街道仍旧车来车往,而当地人心中高捧的高乃则,也不得不亲自面对法律的审视和忏悔。

(图片来源:部分图片及封面由AI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