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长安城第一喷子,二十岁了,好不容易有个头铁的赵家来提亲

发布时间:2025-09-26 16:40  浏览量:2

我在长安城里,名声可不怎么好听,人送外号“毒舌第一”。

就因为这张嘴,我硬是拖到了二十岁还待字闺中。

谁能想到,那头铁的礼部侍郎赵家,竟真的上门提了亲。我痛下决心,从此金盆洗手,立志当个温婉贤淑的美娇娘。

新婚之夜,红盖头被轻轻挑开,那位传说中谦谦君子般的夫君赵元修,此刻正难掩激动,双手不住地摩挲。

他凑过来,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为夫听闻,夫人一张利口,可令闻者羞愤欲绝,连夜回家把祖宗牌位都给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出最端庄的笑容:“夫君多虑了,从前的孟浪之举,妾身早已决心悔改。”

谁知赵元修一听,手摇得像拨浪鼓,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千万别啊!”

“往后……还请夫人务必变本加厉,绝莫放过任何宵小之辈。”

我:“啊?”

01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探问他:“夫君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元修干咳一声,耳根迅速染上一抹绯红。

“说来实在惭愧,我的原配夫人去得早,信然这孩子……自幼缺少管教,性子愈发沉闷孤僻……”

我听得不耐烦,直接打断:“说重点。”

他尴尬地搓着手,活像一只受惊的苍蝇。

“就是信然在学堂里头,时常被那帮顽劣子弟欺负,他们……他们笑话他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孩子。”

“所以,日后就要劳烦夫人多多费心了。”

好家伙!

我总算明白了,我说这天大的馅饼怎么会砸到我头上,原来人家压根不是看上我这个人,而是相中了我这张嘴!

赵家是书香门第,不好动粗,何况这又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

于是他们千挑万选,最终精准定位到了我这个能把死人说活的“毒舌奇才”。

亏我还以为自己的人格魅力终于被人发现了!

我气得在心里直翻白眼,面上却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夫君有所不知,出嫁前我已向家父立誓,从此封口积德,再不动口舌之争。”

赵元修一听,急得快要跳起来。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动粗呢!这叫……这叫以理服人,文雅规劝!”

呵,男人。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去当这个恶人,到时候你们赵家名声保住了,我却成了长安城里人人避之不及的悍妇。

这赔本的买卖谁干啊!

我继续装傻:“阿弥陀陀,妾身已放下屠嘴,立地成佛。”

下一刻,赵元修跟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袍里摸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此乃我特地向圣上求来的南海夜明珠,光华内蕴,价值千金。”

我的口水不争气地动了动:“这……真不是钱的事儿。”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动摇,又从腰间抽出一沓地契。

“这是赵家名下的十六处旺铺房产,从今日起,便全权交由夫人打理。”

“成交!”我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叠地契捞进怀里,动作快得像护食的狸猫,唯恐他下一秒就反悔。

不就是动动嘴皮子嘛,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为了这十六处房产,我也得把赵信然这个小祖宗当亲儿子一样护着啊。

没准把他伺候好了,日后还能混个一品诰命夫人当当呢。

就这样,我和赵元修达成了一项战略合作协议。

他继续在人前当他那光风霁月的礼部侍郎,而我,则负责火力全开。

我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无间。

02

翌日,我便以赵夫人的新身份,前去学堂接我的便宜儿子赵信然。

学堂门外,名贵的马车琳琅满目,几位贵妇人正凑在一处窃窃私语。她们身上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香粉味,混着空气中的尘土,一个劲儿地往我鼻子里钻,害我没忍住,一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差点把早饭吃的韭菜盒子给喷出来。

那几个打扮得花团锦簇的贵妇人齐刷刷地转过头,那眼神,仿佛我脚底沾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污秽之物。

“听说了没,就是她,家里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七品官,也配和我们站一块儿。”

“可不是嘛,二十岁才嫁人,我二十岁的时候,老三都会打酱油了。”

“跟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人站在一起,真是拉低了咱们的身份……”

我默默地从袖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悄无声息地凑到她们身后。

“几位姐姐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带上妹妹我一个呗?”

“啊!”三人被我吓了一跳,为首的那个红衣美妇指着我的鼻子就开骂。

“你这人懂不懂规矩!再敢放肆,信不信我让我家侯爷参你爹一本!”

我立刻换上一副崇拜的表情,双眼亮晶晶的。

“哇!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侯夫人啊!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华绝代!”

侯夫人被我这通马屁拍得舒坦,像只高傲的孔雀,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不过嘛……”我话锋陡然一转。

“我听说您家三位公子,大公子八岁了,《赠汪伦》还背不全乎;二公子六岁了,路还走不稳当;三公子四岁了,连个勺子都握不住。”

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凑近她:“夫人您怕是还不知道吧,现在整个长安城都传开了,说您和侯爷上辈子指定是没积德,这报应啊,全都落在了孩子身上。”

“你!”侯夫人气得脸上的脂粉簌簌直掉。

谁都知道,她生的那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愚笨,侯爷为此没少给她脸色看,整日里都宿在小妾院中,把个庶子看得比嫡子还重。

“你这个贱婢!果翠,给本夫人撕烂她的嘴!”

她身后的丫鬟立刻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就想上来扇我。

我却半点不怵,反而把脸主动凑了过去。

“来来来,冲这儿打!我夫君是礼部侍郎,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保证明天就让你全家老小在牢里团聚!”

那小丫鬟的嚣张气焰瞬间就灭了,缩着脖子,怂得像只鹌鹑。

毕竟,谁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呢。

这可把侯夫人给气坏了,她反手就给了果翠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我掏了掏耳朵,凉凉地开口:“她没用,那你倒是自己来啊?莫不是怕侯爷知道了你在外头惹是生非,回去又罚你睡下人房吧?”

这句话像是精准地踩中了她的痛处,侯夫人再也顾不上什么贵妇体面,尖叫一声,扬起手就朝我脸上挥来。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旁边看热闹的那个说我出身低的贵妇,将她往前一推。

“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那位贵妇的脸上。

她那张原本还算娇俏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像个发面馒头。

“王秀秀,你敢打我!”

被叫做王秀秀的侯夫人有片刻的慌乱,连忙摆手解释。

“不是的,樱樱,你听我解释!我是要打那个小贱人,是她把你拉过来当挡箭牌的,咱们可是一伙的啊!”

我躲在那位叫薛樱樱的美妇身后,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

“得了吧!她平时就没少仗着侯府的势欺负咱们!姐妹你快醒醒吧,人家心里哪有你啊!”

我拉了拉薛樱樱的袖子:“姐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想来这薛樱樱也是积怨已久,被我这么一拱火,压抑的怒气瞬间爆发,一把就扯掉了王秀秀头上的金步摇。

“王秀秀,你神气什么!谁不知道你在侯府连管家权都捞不着,成天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充什么大头蒜!”

侯夫人被当众揭了老底,气急败坏,反手就揪住了薛樱樱的头发。

“薛樱樱!你别忘了当初是谁生不出孩子,跪着求我的生子秘方!又是谁跟哈巴狗似的跟在我后头,说以后对我唯命是从的!”

“怎么,如今你家老钱升官了,你的翅膀也硬了?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回头就让我爹参他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两人就要打作一团,她们共同的好友,那位府尹夫人佟嘉嘉赶紧上来劝架。

“哎呀,你们别打了,快住手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

结果这两人已经杀红了眼,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佟嘉嘉,你在这里装什么老好人!前几天在背后说王秀秀有口臭的人不就是你吗?”

“什么?你说我有口臭?”王秀秀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佟嘉嘉顿时心虚:“那……那又怎么了,你本来就有!”

王秀秀的脸已经气到扭曲:“好啊你,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于是乎,几位平日里端庄优雅的贵妇人,就在这学堂门口,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扯头花大战,场面比庙会还精彩。

我心满意足地嗑完最后一把瓜子,正好赶上学堂散学。

别的孩子都是三五成群地结伴而出,唯独我的继子,那个叫赵信然的小家伙,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最后,那副落寞的小模样,看得我心里直发酸。

03

我踮起脚尖,使劲朝他挥手:“赵信然,你娘在这儿呢!”

赵信然小朋友像是没听见,依旧慢吞吞地往前挪。

这时,前面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墩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赵信然,我娘说了,后娘都是吃人的母老虎,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眼看着赵信然本就不开心的脸蛋,此刻更是垮了下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先是把一包刚买的零嘴塞进小家伙怀里,然后转头对那小胖墩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哎哟,这不是侯夫人家的宝贝疙瘩王冀楷嘛!听说你连《赠汪伦》都背了三个月了,还没记住?还听说你一顿饭能干掉十个鸡蛋?”

这句话显然是小胖墩的死穴,他的小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我挺了挺胸膛:“来,往这儿打,别客气。”

“今天你只要敢动我一下,我保证明天你侯府世子的位置,就得换成你那个庶出的弟弟来坐了,信不信?”

说完,我牵起赵信然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了小胖墩杀猪一般的嚎啕大哭。

马车缓缓驶过,侯夫人她们三人身上已是彩带飘飘,发髻凌乱,活像三只斗败了的乌眼鸡。

我在车上毫不掩饰地笑出了鹅叫,一个没忍住,鼻涕泡都乐出来了,不小心蹭到了赵信然的袖子上。

“噫——”他一脸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我赶紧从车内的暗格里掏出刚出炉的桂花糕。

“喏,徐记的,刚出炉还热乎着呢,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我看见他的小鼻子动了动,还偷偷咽了下口水。

“祖母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了对身子不好。”

“放她娘的……咳咳,”我差点脱口而出,赶紧清了清嗓子,换上温柔的语调,“你祖母啊,今早出门的时候,我还看见她偷吃桃酥呢。”

我拿起一块,碰了碰他手里的:“来,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他终于接了过去,小口小口地啃着,忽然又抬起头问我。

“你今天得罪了王冀楷,他要是回去告状怎么办?”

我嚼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道:

“小孩子之间开开玩笑嘛,大人是不会插手的~”

这句话,对赵信然来说,何其耳熟。

从前,他在学堂被王冀楷欺负了,祖母也曾去找侯夫人理论。

结果侯夫人就是用这句话堵回来的。

“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玩闹罢了,咱们做大人的要是管得太多,反而伤了孩子们的纯真天性。”

当然,这些都是赵元修提前告诉我的情报。

咱虽然是毒舌,但也得讲究个师出有名,不然随意开炮,可是会挨揍的。

我望着小家伙低垂的脑袋,心里软成了一片。

这孩子才这么点大,就要承受这些流言蜚语。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轻轻握住他冰凉的小手。

“你知道吗,阿娘小时候,也被人叫做没娘的野孩子。”

小家伙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那时候的阿娘可厉害了,谁敢这么说我,我就追着他满村跑。”

我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

“有一次,我还把隔壁家的二狗子追到爬上了树,抱着树干哭着喊娘呢。”

小家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你……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我温柔地用帕子给他擦掉嘴角的糕点屑。

“让我猜猜,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我故意模仿今天那个小胖墩的腔调:

“‘赵信然,你后妈来了,以后有你好日子过咯!’”

“‘等她给你生个小弟弟,你就要被赶出家门,连乞丐都不如!’”

赵信然被我滑稽的表演逗得咯咯直笑。

我轻轻捧起他的脸,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爱你的人,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替你补上。可那些存心欺负你的人呢?就算你把自己缩成一团,他们还是会变着法子来找茬。”

“所以啊,与其躲起来偷偷哭,不如学着勇敢地反击。”

他声音闷闷的:“可是……那样会给爹爹惹麻烦的。”

我拂去他耳边的碎发,语气坚定。

“你爹是礼部侍郎,堂堂六部之一的二把手。咱们赵家的人,不主动惹事,但从来也不怕事,明白了吗?”

小朋友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我明天想吃茯苓糕,可以吗?”

我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春水,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好!阿娘明天给你买最大的一块!咱们就坐在学堂门口吃,馋死那帮小坏蛋!”

04

是夜,赵元修“砰”地一声推开房门,神色激动。

“我听说了,今日夫人在学堂门口,三言两语就让侯夫人她们差点把对方的头发都给薅秃了?”

我淡定地吐出嘴里的桃核:“嗯哼,怎么?感动得要给我写封表扬信?”

“你……你真是!!”

他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毫无征兆地一个滑跪冲到我面前。

“真是太厉害了!夫人神威,请受为夫一拜!”

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差点吓死我。”

他谄媚地凑过来,殷勤地给我捏着肩膀。

“夫人的功力,今日我算是亲眼见识了。侯夫人那个小团体,在长安城里是出了名的抱团排外,没想到竟被夫人如此轻易地就给瓦解了。”

我得意地翘起二郎腿。

“哼,这才哪儿到哪儿,小场面而已。”

赵元修捏着捏着,手就开始不老实地往我衣襟里探。

烛火摇曳,气氛渐浓,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喑哑。

“夫人……”

就在我准备好进行下一步生命大和谐运动时,门外却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赵信然小朋友软糯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

“爹爹……阿……阿娘,我能和你们一起睡吗?”

我一把推开身上的赵元修,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衫。

打开门,只见小家伙抱着一条破旧的毯子站在门口,小鼻尖冻得通红。

我心疼地赶紧把他拉进屋里:“乳母去哪儿了?怎么能让孩子一个人乱跑,瞧这小脸冻的。”

赵信然低下头,脚趾不安地在地上画着圈。

“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外面打雷,我……我害怕。”

赵元修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以前打雷怎么没见你怕过?”

小家伙偷偷瞄了我一眼,小声嘟囔:“以前……阿娘又没来……”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

这小子,还挺识货,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

赵元修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位置被这个小不点给霸占了。

我正要给他换上厚实的被子,他却死死抱着怀里那条旧毯子不放。

“我就要这个……”

等好不容易把小朋友哄睡着,赵元修才在我耳边低语。

“这毯子是他生母留下的遗物,你若是不喜欢,我明日就把它处理掉。”

我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那可是人家亲娘!你把毯子扔了,我这几天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赵元修低声笑了,将我揽入怀中:“是是是,还是夫人深明大义,想得周全。”

接下来的五天,赵信然小朋友每天晚上都准时来敲门报道。

这天晚上,赵元修终于忍无可忍了。

“赵信然,你已经是个六岁的男子汉了,必须学会一个人睡觉!”

“难道以后你娶了媳妇,还要赖在爹娘中间不成?”

小朋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爹。

“爹爹,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等我以后娶了媳妇,也让爹爹你睡在最中间,好不好?”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赵元修却乐得见牙不见眼。

“好儿子!不愧是我的种!爹爹没白疼你!”

我忍无可忍,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就朝赵元修的屁股上招呼过去。

“亏你还是礼部侍郎,都教了孩子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夫人冤枉啊!”

赵元修抱着儿子满屋子乱窜:“这可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天赋异禀啊!”

05

这日,我照常牵着赵信然来到学堂门口。

远远地,就看见侯夫人、薛樱樱和佟嘉嘉三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谁也不搭理谁,昔日的塑料姐妹花联盟,宣告正式破裂。

我热情地挥舞着手帕,挨个打招呼。

“哟,这不是长安城最靓丽的风景线嘛!侯夫人,早上好呀!”

她冷哼一声,脖子一扭,给了我一个高傲的后脑勺。

我又看向左边,正蹲在地上给儿子擦鼻涕的薛樱樱。

“御史夫人,您家公子今天这气色可真好,一看就是遗传了您的聪慧!”

她直接把我当成了空气。

最远处的佟嘉嘉见势不妙,转身就想开溜,我赶紧扯开嗓门喊道:

“府尹夫人,听说您家老爷前儿又纳了个美妾,真是恭喜恭喜啊!”

……

好吧,今天大家都很高冷。

我无趣地一甩袖子,把书包塞进小家伙怀里。

“儿子,进去吧,好好念书,晚上娘带你吃全城最好吃的烤羊腿。”

小朋友蹦蹦跳跳地朝学堂走去,走到一半,突然一个急刹车,转身对着迎面走来的王冀楷,露出了一个天使般纯良无害的微笑。

“王同学,早上好呀,昨晚先生教的《三字经》,你背熟了吗?”

小胖墩的脸顿时皱成了包子褶。

赵信然突然一拍脑门,那副学了十成十的茶艺大师模样,冲着小胖墩故作惊讶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连《赠汪伦》都背不熟呢!想必《三字经》对你来说,更是难如登天吧!”

“哇——”

小胖墩当场破防,哭声震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比街边今日成婚的唢呐听起来还叫人悦耳。

我欣慰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才几天就把为娘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出师了。

我哼着曲儿,去给赵信然小朋友买荷叶鸡。

路过彩蝶轩时,看见一群人围着门口看热闹。

这我能错过?

一个闪身跳下马车就挤进人群。

我踮着脚往人群里一瞅。

好家伙,这不是王秀秀和安宁侯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柳姨娘吗?

那女子眼中噙着泪,可怜楚楚拉着王秀秀的袖子。

“夫人要这个镯子,奴家已经让给你了,为何还要不依不饶?”

侯夫人气得直跺脚。

“这镯子本来就是我看上的,是你自己要过来抢,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只见柳姨娘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妾身知道夫人不喜欢奴家,奴家走就是了,你为何要动粗。”

“奴家...奴家肚子里还有侯爷的骨肉呢。”

我赶紧抓了把瓜子,顺手分给旁边的大娘。

“您瞧,这演技,比梨园的角儿还专业!”

柳姨娘突然瞥见人群中的我,眼睛一亮。

“这位夫人,您给评评理。”

我吓得瓜子都掉了:“啊,我?”

柳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得逞,毕竟全长安都知道我和王秀秀不和。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安宁侯一个箭步冲上前来。

“王秀秀!”

安宁侯一声怒吼,巴掌抡得比风车还快,打得王秀秀直接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狠狠摔在地上。

“你反了天了,还不给如烟赔罪!”

小妾如烟立刻戏精上身,拽着侯爷的袖子抽抽搭搭。

“侯爷,是奴家命贱,不配用夫人看上的镯子。”

安宁侯顿时心疼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如烟别怕,本侯今日定然为你做主。”

转头又对王秀秀吼道。

“往日你在家里作威作福欺负如烟,在外还不肯罢休,今日你若不跪着道歉,本侯休了你!”

王秀秀捂着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明明是她不敬在先,这种拙劣的手段都能迷惑住你,王靖如,你是瞎子吗!”

“还敢顶嘴!”

安宁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抡圆了胳膊又要打人。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上前,稳稳钳住他的手。

安宁侯扭过头,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你谁啊,松手!”

我立刻堆出狗腿般的笑容。

“侯爷息怒!小女子就是路过看个热闹,顺便学习一下家暴技巧。”

侯爷挣了两下没挣开,脸憋得通红。

“侯爷~奴家肚子好痛啊~”

柳如烟突然娇滴滴地呻吟起来。

安宁侯顿时心疼得五官乱飞。

“如烟别怕!本侯这就带你找太医。”

安宁侯奋力挣脱我,将小妾抱在怀中就要走。

“如烟,坚持住,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柳如烟见状,立刻戏精附体。

“侯爷~奴家怕是...怕是要小产了...”

安宁侯顿时慌了神,一把抱起柳如烟就要往外冲。

临走还不忘放狠话。

“王秀秀,如烟要是有个万一,我绝不与你甘休。”

05

我一把拦住安宁侯。

“侯爷且慢!您这么颠簸着跑,如烟姑娘肚子里的金疙瘩迟早被你颠成金汁。”

安宁侯急得直跺脚:“那你说怎么办?”

我一把薅住躲在人群里嗑瓜子的刘大夫。

“刘大夫,别特么嗑瓜子了,来活儿了。”

转头又对安宁侯说:“侯爷,快把如烟姑娘放在软榻上,让刘大夫好好把把脉。”

如烟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侯,侯爷~奴家突然觉得神清气爽,这就不劳烦大夫了。”

面对她的体贴,我忽然化身正义使者。

“姑娘说哪里话,你肚子里怀的可是侯爷的金疙瘩,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说罢,我还剜了一眼王秀秀。

“我啊,就是看不惯有些人的轻狂样儿。”

这女子也不哭闹了,甚至强行起身要从软榻上起来。

“要奴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诊治,奴家的清白都没了。”

“姑娘此言差矣。”我将她按在榻上。

“宫中妃嫔怀孕时也是太医来诊治,这些娘娘岂不是各个都没有清白了。”

“子嗣可是天大的事,你若执意要走,孩儿万一流产,可是要折寿的。”

安宁侯深以为然,还贴心地将一条毯子盖在这女子身上。

“如烟,听话,等你再诞下子嗣,本侯一定抬你做平妻。”

这女子哆哆嗦嗦,吓得将手藏到身下。

“不,我不诊脉,我死也不诊脉。”

我一个使劲将她的手掏出来,死死按在榻上。

“刘大夫,你还愣什么啊,快来诊脉啊!”

“要是诊治得好,侯爷一个开心可是要赏你大红包的。”

刘大夫对看热闹时被薅起诊脉的事非常不爽。

听见还有大红包拿,一下子就进入状态。

如烟挣扎得更厉害了。

“放开我!你们这是要逼死奴家啊!”

刘大夫三根手指往她腕上一搭。

先是疑惑,继而震惊,最后直接扭曲成了苦瓜脸。

安宁侯急得直苍蝇搓手:“大夫!可是胎象不稳?”

我麻利地递上笔墨:“大夫快开方子!人参鹿茸尽管写,反正侯爷有钱!”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热心肠。”

刘大夫的笔悬在半空直哆嗦,墨汁滴了一纸。

安宁侯暴跳如雷。

“你这庸医,连方子都不会开吗?要是耽误了,本侯要你的命!”

刘大夫吓得毛笔都飞了出去,膝盖一软直接跪地磕头。

“侯爷明饶命啊,位姑娘的脉象比我的裤腰带还平,压根没喜啊!”

安宁侯一声怒吼:“什么?!”

他尚存了一丝理智,说话声音不大。

我立马跳起来扯着嗓子喊,务必让在场看热闹的人都听清楚。

“什么!你说这女人没怀孕,怎么可能!”

我转头直接对吃瓜群众开始复盘:“大家刚刚都听见了,这女子亲口说过怀了侯爷的孩子。”

榻上的如烟面如死灰,还在垂死挣扎。

“侯爷,庸医害我,我要回家找齐大夫诊治。”

刘大夫生怕被人误认成庸医。

毕竟乡亲们可都在呢,以后饭碗没了自己得饿死。

“天地良心!老夫行医三十载,连公猪母猪的喜脉都分得清!”

“你本来就没怀孕,怎么平白污我的清白。”

我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假~怀~孕~啊。”

安宁侯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脸上惊疑不定。

如烟见状,立马开启哭戏模式。

“侯爷,你信我还是信这庸医?我的脉一直是齐大夫诊治的,等齐大夫来,妾身的孕就回来了。”

一旁的王秀秀终于开口了,体贴地抿嘴一笑。

“何必这么麻烦,我已经着人去请太医院的太医来了,妹妹到底怀没怀孕,看过便知。”

听到王秀秀这么说,柳如烟当场表演了个就地昏厥。

不出半日,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

“听说了吗?安宁侯被个假孕妇骗得团团转!”

“那妾室装得可像了,天天挺着个吃撑的肚子。”

“侯爷还说要抬她做平妻呢!笑死!”

这一下,安宁侯荣获长安城年度“最眼瞎侯爷”称号。

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06

茶馆内,我看着王秀秀递来的五千两银票和两个铺子的地契。

心里乐开了花。

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本来上次扯过头花后,我与王秀秀的梁子也结下了。

谁知道她竟然私下跑来找我,让我帮她演一场戏。

拜托,我们可是敌人诶。

“抱歉,帮不了。”

“一千两。”

我摇摇头:“我家老赵不缺钱。”

“三千两。”

我微微纠结:“那可是安宁侯诶,位高权重...”

“五千两,外加两个商铺。”

“帮!不是钱的事,主要是看不惯渣男。”

王秀秀想在和离前干一票大的,让我配合拆穿小妾假怀孕的事情。

“年前侯爷承诺她,只要再生个儿子,就扶她做平妻,那女子警惕心很强,从不让旁人近身,我也拿她没办法。”

我问:“不让近身,你咋知道她假怀孕呢?”

王秀秀冷笑一声:“我早给死男人下了绝嗣的药,她从哪儿去生孩子?”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扭曲的女人,第一次认识到了宅斗的可怕。

幸亏我家老赵只有我一个,不然还真是难搞。

安宁侯夫妇和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王秀秀带着三十个壮汉搬嫁妆,连房梁上的蜘蛛网都没放过。

“这网是用我嫁妆买的丝线结的!带走!”

侯爷瘫在地上哭嚎:“给我留个夜壶也行啊!”

王秀秀冷笑:“想得美!是我的东西,一个也不能留,全都搬走。”

众人看到安宁侯府成了个空架子,这才知道。

原来安宁侯这孙子,花的是老婆的钱,还敢宠妾灭妻。

一时间,安宁侯成了京城人人喊打的渣男。

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嘘他,朝堂上的同僚也不待见他。

就连小孩骂架都说:“你爹是安宁侯。”

不过王秀秀可是过得风生水起。

带着三个娃风风光光回娘家。

娘家敲锣打鼓迎接闺女,排场比状元游街还气派。

听说那天王秀秀回娘家的时候,薛樱樱和佟嘉嘉都不约而同跑去看了。

二人手里还拿着鲜花和礼物,结果在犄角旮旯四目相对。

“诶,你怎么也来了?”

“哼,我是路过。”

最后别别扭扭地将东西塞到王秀秀手中,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秀秀当场泪崩,高歌一曲时间煮雨,三人顿时抱头痛哭。

这么喜庆的场景,我也让人准备了花篮送到太师府。

顺便亲自写了一副对联。

上联:渣男贱女不 得 好 死

下联:恭喜老娘独自美丽

横批:重获新生

是夜,我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突然想起一事。

“儿砸,听说王家那小子现在天天跟在你后头喊大哥?”

小朋友有些扭捏:“我,我才不跟他玩!谁让他之前说过我没娘的。”

我谆谆教诲:“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小孩子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岂料赵信然抬头,一下子就看穿了我。

“阿娘,你是不是贪图人家的钱来着?”

我一口瓜子仁直接呛进鼻孔。

这小子怎么什么都能猜到。

没错,自从这件事之后,我已决心跟王秀秀几人做表面朋友。

她们实在太有钱了,从指缝里随便漏个毛出来。

那可比我的腰还粗呢。

我支支吾吾:“没,没有啊,阿娘是教你做人的道理来着。”

赵信然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算了,反正我也不讨厌他,明天就教他去背三字经。”

我眼睛一亮:“他会背赠汪伦了?”

赵信然轻哼一声,仰起头:“那还不是我督促得好。”

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聪明。

07

怀孕八个月时,赵元修这个工作狂突然开启了管家婆模式。

非不让我出门接孩子放学。

我掐住他的胳膊推到一边:“我还答应信然今天买糖葫芦呢。”

“不行,你身子重,这些小事让佣人去做就好。”

我翻了个白眼:“佣人买的和我买的那能一样吗?信然就爱吃我挑的!”

赵信然拦不住我,只好换了府里最大最豪华的马车。

平时只有两个丫鬟跟着,现在恨不得把家丁都让我带上。

由于赵元修的阻拦,去学堂的时间都已经晚了。

气得我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

自己跟工作狂一样,整天恨不得住在衙司。

我去接孩子,他还得叨叨半天。

我拿着糖葫芦下了车,结果夫子告诉我赵信然小朋友已经被一个女人接走了。

我手里的糖葫芦吧嗒掉在地上。

不对啊,他祖母不爱出门,赵元修还在衙司。

亲娘的,不会遇到人贩子了吧。

王秀秀不知从哪冒出来,贱兮兮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带你去找儿子。”

“成交!”我掏钱的手速快出残影。

她眼神震惊:“呦呵,铁公鸡拔毛了。”

“废话!那是我儿子。”

结果这厮收了钱就说。

“回家吧,你儿子已经在家了。”

我气得牙痒痒,一路都在盘算怎么报复。

回到府里,赵信然小朋友果真已经回来了,正在祖母怀中嗦糖葫芦。

我冲过去就要拧他耳朵。

“赵信然,谁让你乱跑的!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赵信然缩了缩脖子。

“阿,阿娘,对不起。”

我正想说话,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

“信然,到娘亲这来。”

我这才发现厅里坐着个穿金戴银的女子,正用看苍蝇的眼神看我。

我直截了当:“不er,你谁啊?”

女子优雅地擦了擦嘴。

“信然,告诉她我是谁。”

赵信然小朋友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她是我娘亲。”

我疑惑道:“你母亲不是早死了吗?”

“胡说!”那女子拍案而起。

“你才死了呢!”

我看向老夫人,想听个解释。

结果老夫人原地表演一秒钟装睡。

我上前捏捏赵信然的脸。

“儿砸,该去做功课啦,晚膳让乳母给你端到房里吃。”

赵信然听话地下榻,任由我牵着。

“慢着。”

前妻姐叫住,声音压迫:“既然要走,怎么不给娘亲跪安?”

赵信然瘪着嘴:“儿子告退。”

前妻姐朝我挑衅一笑:“好了,去做功课吧,明日我会考你。”

我悄悄告诉乳母,等会儿给孩子汤底卧俩荷包蛋压惊。

屋内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老夫人装睡,前妻姐不自觉挺直身子,一副我做大你做小的表情。

笑死,姐会怕这个?

我大大方方往太师椅上一坐,立刻有两个丫鬟上前捶腿。

最机灵的那个还问:“夫人,要加个足底按摩不?”

“准了。”我惬意地眯起眼。

前妻姐的脸顿时绿得像棵油菜。

就这样——

老夫人装睡装到打呼噜。

丫鬟给我换了三波捶腿团队。

前妻姐喝了五壶茶,想跑茅房又怕破坏形象,只能硬忍着。

终于,赵元修回来了!

不过不是走着回来,而是跪着进来。

一个滑铲就开始给我捏脚。

“让夫人受惊了,为夫罪该万死。”

一面讨好地笑,一面转身叫装睡的老夫人。

“娘,你赶紧去吃饭吧,瞧这肚子比打雷还响。”

老夫人尴尬地起身,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跑得比啦啦队还快。

前妻姐冷笑:“看来你家母老虎够凶的。”

赵元修头也不抬。

“来人,把闲杂人等给本官请出去。”

前妻姐拍案而起。

“你要是赶我走,明天我就带走信然。”

“你敢!”赵信然突然起身,暴怒,吓得我一个激灵。

08

我掐了一把赵元修。

“你要死啊你,吓我一跳。”

赵元修又一个滑铲跪下,抓住我的裙摆。

“夫人你千万别误会啊,我跟她早就和离了,心里装的都是夫人!连做梦喊的都是夫人的名字!”

我忍住心里的怒气,冷笑一声:“你不是说你那元配走得早吗,怎么,诈尸啦?”

赵元修满脸无辜:“对啊,她就是走了啊,当时我让媒婆说了我的情况,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顿时语塞。

当初媒婆刚说了个赵侍郎三子,我就迫不及待点头了,哪还听得进后面的话?

我别过脸:“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藕断丝连。”

赵元修立刻化身哈巴狗,蹭着我的裙摆撒娇。

“人家心里只有夫人一个,就算九天玄女下凡,人家也看不上眼。”

我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还差不多。”

我问一旁脸色煞白的前妻姐。

“这位大姐,你和我家老赵都和离了,现在突然蹦出来是想干啥?”

前妻姐下巴抬得老高:“我要把信然接走,培养他当杨氏的继承人。”

杨氏?

我悄悄问赵元修:“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皇商杨氏?”

赵元修疯狂点头。

“哎呦喂。”我蹭地弹起身子,瞬间切换成五星级服务式微笑。

“原来是杨老板,失敬失敬,吃饭了没有啊?”

前妻姐得意地理了理衣襟。

“确实,坐这半天都饿了。”

我笑容灿烂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您快回去用膳吧,我们家也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了。”

前妻姐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转黑。

她施施然起身,看了眼我的肚子:“明日我就来接信然。”

“反正你现在有了身孕,也不会对我家信然好的。”

“放你娘的七彩螺旋屁!”我直接怒了。

“老娘这一年多风里来雨里去,接娃送娃辅导功课,连《三字经》都能倒背如流了!你呢?诈尸专业户?”

“我告诉你,你想把我儿子抢走,门儿都没有!”

赵元修赶紧扶住我,也跟着开炮。

“就是!当年你为了争家产,连喝两次打胎药!要不是我偷偷换成安胎汤,信然早没了!”

“他四岁之前你连抱他都没有,就知道做生意赚钱,孩子要的是陪伴你懂不懂!”

前妻姐轻蔑地勾起嘴角。

“呵,陪伴?那不过是穷人的自我安慰罢了。有了钱,信然才会明白这世上99%的烦恼都能用银子解决。”

眼看战火升级,我眼珠一转。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信然会不会甘愿跟你走。”

我竖起一根手指。

“一个月为期,若他自愿跟你,我们绝不阻拦,若他不愿,你就此消失。”

前妻姐笑得胸有成竹。

“成交,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09

我和赵元修大眼瞪小眼熬了一宿。

决定从明天开始,对赵信然小朋友进行爱的教育。

虽然我自认这一年对他非常好,可杨璐璐是赵信然的亲娘。

孩子都亲近自己的亲妈,这点我也没招。

赵元修跪在搓衣板上发誓。

“夫人放心,我定然会让赵信然留在你身边,以后给咱俩养老送终。”

我直接一个爆栗敲过去。

“吔屎啦你,只要那杨璐璐是真的爱信然,往后能让信然继承千万家产也不错。”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宝贝了这么久的小疙瘩,要被别人接走了,就好像剜我的心头肉一样。

赵元修摇摇头,不赞成道。

“杨璐璐这人唯利是图,她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又哪来的什么母爱?”

“无非就是现在掌管了杨氏,不想自己生,又不想从旁支抱,就打起了信然的主意。”

“这根本不是爱,是利用,是霸占!”

我也被赵元修激起了好胜心。

“对,我们一定不能向恶势力妥协,她有钱又怎样,咱们家也不差!”

我干劲十足,第二天亲自去送赵信然小朋友上学。

他脸色闷闷的,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娘亲说,只要跟她走,她就每天给我一千两零花钱。”

“阿娘,我知道一千两很多,这...这个给你去买首饰。”

我心里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就知道自家小崽子还是向着我的。

“乖崽!今晚娘在金桥山庄给你摆一桌最豪华的席面,咱们吃个饱。”

他抬起头,眼睛一闪一闪。

“阿娘,你,你不怪我吗?”

我摸摸他的头:“这些都是大人之间的事,不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我们信然呀,自始至终都是被爱着的那一个。”

小朋友的脸上出现泪花,还偏过头不肯让我看。

下车前,我将书包递给赵信然。

心里还在琢磨今晚是点大肘子还是点松鼠鱼。

结果一下车,我差点惊掉下巴。

全体夫子穿着过年才穿的礼服,院长笑得像朵菊花。

齐刷刷地弯腰鞠躬喊:“恭迎赵公子前来上学。”

小朋友哪儿见过这阵仗啊,顿时虚荣心就被满足了。

下意识挥手:“同志们辛苦了。”

前妻姐一身绫罗绸缎,身后停的轿子堪比移动的财神庙,连拉车的马都戴着金项圈。

“小信然,喜欢吗?这是娘亲送给你的礼物。”

赵信然小鸡啄米点点头:“喜欢。”

这些夫子平常凶得要命,动不动还打手心。

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给他好脸色。

前妻姐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拿着,今天去给同学买糖吃。”

我一看,五百两!!!

“前妻姐,你还缺孩子吗?不行我去给你当孩子也行啊。”

前妻姐笑得花枝乱颤,又甩出一张银票。

“乖女儿,你嘴甜,赏你的。”

我一看,好家伙一千两!

我接过银票,转身就对贵妇团吆喝。

“今日我做东,请大家去曦儿冬喝下午茶。”

前妻姐轻摇团扇。

“这地方是我家开的,你们去了报我的名号,终身免单。”

这下好了,王秀秀几人的呼喊声全都给了前妻姐。

“杨老板霸气。”

“前妻姐豪横。”

“这声义母我先叫为敬!”

听得我心里不是滋味。

瞧瞧你们,一个个还是富太太,还缺这么点下午茶的钱。

曦儿冬有什么了不起,今晚我还要去金桥山庄吃顶级席面呢。

我让丫鬟早早通知了赵元修回来,带着老夫人一起去搂一顿。

一家子雄赳赳气昂昂到了金桥山庄。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前妻姐站在大堂。

赵元修没好气道:“杨璐璐!你是装了追踪符吗?怎么哪都有你!”

前妻姐优雅地转着手里的金算盘:“赵大人,我在自家地盘巡视,犯法了吗?”

她从我手中牵过赵信然。

“小信然,娘亲今日特意让厨房给你准备的私房菜。”

“这可是只有宫中贵人才能吃到的美味哦。”

赵信然立刻叛变,屁颠屁颠跟着走了。

临走还回头冲我喊:“阿娘!我就尝一口!就一口!”

老夫人见我的脸比菠菜还绿,又开启了秒睡模式,生怕卷入这场浩劫。

10

我一连吃了大半个月的瘪,见识到了什么叫壕无人性。

给学堂换了纯金匾额,夫子们的戒尺都镶了翡翠。

还给操场铺了波斯地毯,说是怕孩子们摔着。

王秀秀头上戴的钗子,薛樱樱身上穿的云锦,佟嘉嘉脚上穿的蜀绣。

一匹万金的东西,被她像送土豆一样送出去。

搞得这些送孩子的贵妇人都跟她好!

现在学堂门口天天跟赶集似的。

“杨老板今天发啥?”

“听说要送西域进口的夜明珠。”

看着赌约期限就要到了,前妻姐彻底不装了。

一放学就拉着赵信然的手,上了她那栋堪比移动城堡的马车。

前妻姐伸出戴满宝石的手:“小信然,今天娘亲带你去撸熊猫!咱家动物园新进了两只。”

她从马车上探出头,洋洋得意道:“早告诉你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我能忍?

我转身就对贵妇团大喊:“姐妹们!杨老板请客撸熊猫啦!先到先得!”

这话一出,我身边香风扇过,王秀秀一个闪现冲进马车,三个儿子都不要了。

薛樱樱直接把鞋跑掉了,光着脚往上挤!

佟嘉嘉一把将马夫推上移动城堡:“快,上去占座!”

气得前妻姐脸都绿了。

奈何王秀秀抱着柱子不撒手:“杨老板大气!这移动城堡真宽敞。”

薛樱樱摸着真皮座椅流哈喇子:“就是,比某些人的驴车强多了。”

搞得前妻姐想跟赵信然独处的时间都没有。

我潇洒地一甩袖子,转身登上自家那辆朴实无华的驴车。

移动城堡里,前妻姐正在试图找回场子。

“小信然,跟娘亲在一起开不开心呀?”

赵信然正和王冀楷玩金子做的九连环,头也没抬。

“开心。”

前妻姐面色一喜:“那你觉得,是跟后妈在一起开心,还是跟娘亲在一起开心呢?”

赵信然一秒钟回答:“跟阿娘在一起更开心。”

阿娘,是赵信然对我的称呼。

王秀秀噗嗤笑出声:“老赵家的崽,打小就机灵。”

薛樱樱补刀:“可不是嘛,谁是香的谁是臭的,人家心里门清呢。”

前妻姐的脸瞬间从青到紫。

现在她也算看出来了,这些贵妇人明面上跟她好,没少酸钟瑶瑶。

可一旦说到抚养权,马上就跟钟瑶瑶是一路的。

“她对你再好,也是后妈,等生了自己的孩子,她就不要你咯。”

赵信然突然抬头,小脸严肃:“不会的,阿娘说了,我是她永远的宝贝。”

马车里的我还不知道移动城堡的情况,急得直搓手。

生怕傻儿子被前妻姐的钞能力洗脑。

到了地方没走两步,突然肚子一阵抽痛。

前妻姐立马开始嘲讽模式。

“看到了没有,这女人就是作秀,只有娘亲是对你真好。”

我刚要回怼,突然感觉下身一热,发现羊水已经破了。

王秀秀第一个跳起来:“快把瑶瑶抬上移动城堡!”

前妻姐死死护住车门:“不行,我那波斯地毯值三千两呢!”

王秀秀一巴掌呼过去!

“我去 你 妈的,马车重要还是人重要。”

11

众人七手八脚把我抬上马车,我疼得直抽抽。

赵信然拽住我的手:“阿娘别怕,信然保护你!”

前妻姐翻了个白眼:“傻儿子,等她生了儿子,你就成路边捡的了。”

我奋力举起手指着前妻姐:“放...放。”

王秀秀直接接茬:“放你娘的七彩螺旋屁!”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早些时候抛夫弃子,害得老赵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现在看人家把儿子养得白白胖胖,你倒想来摘桃子了?”

佟嘉嘉疯狂点头:“就是就是。”

薛樱樱继续发力:“你自己拉水拉闸,就来抢别人儿子,你要点脸好吗?赵信然是小气球,是爆米花们的光,老赵家的热度是给你这么蹭的吗?”

佟嘉嘉疯狂点头:“就是就是。”

赵信然小朋友哗的一下哭了出来。

“阿娘我错了!这些天我都是装的!”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银票。

“我都是为了她的钱。”

“有了钱,阿娘就不会抠抠搜搜了,我不要阿娘死,我要阿娘生小弟弟,以后我们一起孝敬阿娘。”

我睁眼一看,整整一沓银票。

这是薅了前妻姐多少羊毛啊!

“呜呜呜,好一副母慈子孝。”

“就是,看得人身上的尸斑都淡了。”

前妻姐还想再吵吵,结果赵信然一句话就让她闭嘴了。

“我阿娘要是因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一路颠簸总算到了府里,接生嬷嬷早就备好了热水。

赵元修这个憨憨不顾阻拦冲进产房,一把抓住稳婆。

“保大!一定要保大!”

稳婆很是无语:“母子平安不可以吗?”

赵元修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因为我太疼了,所以把他的手咬了个血窟窿。

产房内,屎尿与羊水齐飞,惨叫共呻吟一色。

终于,在一阵兵荒马乱后,我生下了个粉雕玉琢的小闺女。

赵信然小朋友苦着脸表示,以后绝对不跟妹妹抢零食。

我虚弱地看向前妻姐:“不,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马车,我让老赵给你赔。”

前妻姐面色一梗:“区区一个马车而已,我家里还有百八十辆,用得着你赔吗。”

她甩出一张大额银票:“喏,给你压压惊。”

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一...一万两!!

我顿时热泪盈眶:“姐姐,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姊妹。”

前妻姐留下一封书信走了。

“亲爱的展博,当你看到这封信时...”

我挠挠头,不对啊展博是谁啊???

12

一年后,我正抱着粉团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赵元修狗腿地在旁边剥葡萄,一颗颗喂到我嘴边。

“夫人,啊——”

我刚要张嘴,赵信然小朋友突然从假山后面蹦出来。

“阿娘,我又创收啦!”

我乐得直拍大腿:“好儿子!这薅羊毛的技术比你爹当年偷换安胎药还专业!”

赵元修老脸一红。

“夫人!这事能不能翻篇了?”

正在这时,王秀秀风风火火闯进来:“孩儿他娘,不好啦,那个坏女人...”

话还没说完,前妻姐杨璐璐踩着十厘米金丝履出现。

“都在呢?”

众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我却笑眯眯地招手。

“姐姐来得正好,快来看你干闺女。”

前妻姐一个趔趄。

“谁,谁干闺女?”

我理直气壮:“收了万两见面礼不就是干娘吗?”

前妻姐嘴角抽搐,从怀里掏出鸡蛋那么大的夜明珠。

“哼,给我闺女的。”

王秀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金锁,温柔地戴在小粉团脖子上。

“乖儿媳,好好长大以后来我家当儿媳。”

薛樱樱突然瞪大眼睛:“你这个金锁怎么跟我刚刚在路上丢的一模一样!”

于是乎,场面顿时鸡飞狗跳。

赵信然教王冀楷怎么从亲娘手里骗零花钱。

王秀秀和薛樱樱已经扯上了头花,佟嘉嘉在一旁劝架。

“要打去练舞室打!别吓着孩子!”

前妻姐趁机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继承人合同,抓起小粉团肉乎乎的小手就要按手印。

“乖闺女,按个手印,杨家产业都是你的~”

赵元修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悄悄握住我的手。

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金锁闪闪发亮。

映照着一屋子闹哄哄的大人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