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三年剩饭被骂不下蛋, 我潇洒离婚, 前夫却捧着新房求复婚
发布时间:2025-08-27 18:32 浏览量:1
一碗剩饭,隔夜的,在冰箱里放得久了,菜叶子都有些发蔫。
苏青葙面无表情地将它放进微波炉,听着那单调的“嗡嗡”声,如同自己这三年婚姻生活的背景音,沉闷,且无休无止。
“叮”的一声,她取出那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菜饭,热气倒是很足,却带着一股食物反复加热后的疲惫味道。
客厅里,婆婆张翠兰正靠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家长里短的电视剧,瓜子壳吐了一地,像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她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却精准地传了过来:“青葙啊,吃快点,碗筷别放水池里,我看着心烦。”
苏青葙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这饭是昨天中午的,晚上丈夫沈扶苏说要加班,婆婆便只做了她自己的,苏青葙回来晚,就只剩下这个。
“妈,扶苏昨晚不是说今天想吃可乐鸡翅吗?我上午去超市买点新鲜的鸡翅回来做吧。”苏青葙尝试着缓和气氛。
张翠兰“咔嚓”一声咬开一个瓜子,将壳精准地吐在脚边,这才斜睨了苏青葙一眼:“买什么买?过日子不知道节省?冰箱里不是还有肉吗?再说了,我儿子的口味我比你清楚,他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你做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吃得惯吗?”
苏青葙的心沉了下去,像被浸了冰水的石头。
结婚三年,她就像一个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的外人,可无论她怎么做,都有一堵看不见的墙,而筑起这堵墙的,就是她的婆婆,张翠兰。
她咽下最后一口饭,那股疲惫的味道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让她有些反胃。她起身收拾碗筷,张翠兰的声音又追了过来:“哎,我说你,洗洁精别放那么多,费钱!水龙头开小点,浪费水!”
苏青葙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进心底。她打开水龙头,细细的水流冲刷着碗碟,也像是在冲刷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再忍忍,等扶苏回来就好了。】她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沈扶苏是她的大学同学,曾经是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他们爱得热烈,不顾张翠兰的百般阻挠,毅然决然地走到了一起。张翠兰嫌弃苏青葙家是外地的,父母是普通工人,配不上她“书香门第”的儿子。
可沈扶苏说:“青葙,你信我,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就是这句话,支撑着苏青葙走进了这个家,也支撑着她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里,苦苦挣扎了三年。
晚上十点,门锁转动,沈扶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回来啦。”苏青葙立刻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嗯。”沈扶苏换了鞋,看到苏青葙,脸上的疲惫化开一丝温柔,“吃饭了吗?”
“吃了。”苏青葙小声说。
这时,张翠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在啃,看到儿子,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哎哟,我的宝贝儿子回来了!累坏了吧?妈给你留了汤,快来喝。”
她说着,就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端了出来,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
沈扶苏走过去,笑道:“谢谢妈。”
他自然地坐下,喝了一口汤,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妈做的汤好喝。”
苏青葙站在一旁,看着那碗只为他一个人留的汤,再想想自己中午吃的那碗隔夜菜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转身回了房间。
沈扶苏喝完汤,回到卧室,看见苏青葙正坐在床边发呆。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怎么了?不开心?”
苏青葙的身体有些僵硬,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委屈的泪水差点就涌了出来。
“扶苏,我们……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她鼓起勇气,声音都在发颤,“我们自己有个小家,不用太大,就我们两个人。”
沈扶苏的动作一僵,随即叹了口气:“青葙,又说这个。我妈一个人把我们拉扯大不容易,她身体又不好,我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扔下?”
“她身体哪里不好了?她每天去楼下跳广场舞,比谁都有劲!”苏青葙的情绪有些激动,“在这个家里,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青葙,你别这么想,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有恶意的。”沈扶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你就多担待一点,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又是这句话。
每一次她受了委屈,他都只会说“我妈不容易”、“她没有恶意”、“你多担待一点”。
苏青葙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她推开沈扶苏,转过身,背对着他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黑暗中,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沈扶苏,你承诺要护我一辈子的。可这三年,所有风雨,都是你带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依旧在压抑的轨道上滑行。张翠兰的挑剔变本加厉,从苏青葙的穿着打扮,到她的工作交际,无一不被指手画脚。
“一个女人家,天天穿得花枝招展地给谁看?”
“你那个工作有什么前途?一个月挣那点钱,还不够我儿子给你买个包的。还不如早点辞了,在家生个孩子!”
“你看人家王阿姨的儿媳妇,一进门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再看看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一根,扎进苏青E葙的心里。
而沈扶苏,依旧是那个和稀泥的角色。他会在私下里安慰苏青葙:“别理她,她就是嘴碎。”他也会去劝他妈妈:“妈,你少说两句。”
可这种不痛不痒的调解,不仅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让张翠翠兰觉得是苏青葙在背后告状,对她的态度愈发恶劣。
转机,或者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发生在一个周末。
苏青葙已经连续两个月月事没来,还时常感到恶心乏力。她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又惊又喜。她偷偷买了验孕棒,躲在卫生间里,当看到那清晰的两道杠时,她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这是她和扶苏的孩子!
或许,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婆婆会看在孙子的份上对她好一点,扶苏也会更有担当。
她怀着无限的憧憬,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扶苏。沈扶苏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地抱住她,转了好几个圈:“太好了!青葙!我要当爸爸了!”
他激动得像个孩子,拉着苏青葙就要去告诉张翠兰。
张翠兰听到消息,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但那笑容很快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她拉着苏青葙坐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肚子,说:“怀了就好,怀了就好。我们老沈家可就盼着这根独苗了。青葙啊,你可得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给我们家传宗接代。”
苏青葙心里的喜悦被这句话冲淡了一半,勉强笑了笑:“妈,男孩女孩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张翠兰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必须是儿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生个女儿,别怪我给你脸色看!”
接下来的日子,苏青葙的“好日子”来了。
张翠兰不再让她吃剩菜,但每天逼着她喝各种她找来的“生子偏方”,那些汤药黑乎乎的,味道苦得令人作呕。苏青葙稍微表示抗拒,张翠兰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我们老沈家的香火!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沈扶苏夹在中间,只能劝苏青葙:“妈也是好意,你就喝了吧,啊?”
苏青葙为了孩子,忍了。
张翠兰还以“辐射对胎儿不好”为由,没收了她的手机和电脑,勒令她辞掉了工作,美其名曰“安心养胎”。
苏青葙的世界,一下子被囚禁在了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她的人生,仿佛只剩下“生个儿子”这一个目标。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憔悴。
沈扶苏看在眼里,也有些心疼,却无能为力。他试图和张翠兰沟通,结果却是更激烈的争吵。
“你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你向着一个外人说话?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沈家的种,我还能害了我的亲孙子不成!”
争吵过后,张翠兰会变本加厉地折腾苏青葙,而沈扶苏,则会带着一脸愧疚和疲惫,对苏青葙说:“对不起,青葙,再忍忍,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苏青葙麻木地点点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去争辩,也没有力气去期待了。
那天,苏青葙孕吐得厉害,几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张翠兰非但没有关心,反而在一旁阴阳怪气:“真是娇气!想当年我怀着扶苏的时候,还要下地干活呢!吐什么吐?别是肚子里那个丫头片子在折腾吧?”
苏青葙趴在马桶边,浑身发冷。她抬起头,透过卫生间模糊的镜子,看到了自己苍白憔悴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像一潭死水。
【这是谁?这还是当初那个神采飞扬的苏青葙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她的脑海:【如果,我真的生了个女儿,会怎么样?我和我的女儿,将在这个家里过着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打了个寒颤。
下午,她趁着张翠兰出去打麻将,偷偷找出身份证和银行卡,去了医院。她想做个详细的检查,确认宝宝的健康。
然而,当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苏青葙愣在了原地。
B超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宫内未见孕囊。
医生看着她的血检报告,皱了皱眉:“你这个HCG值很低,结合B超结果,考虑是生化妊娠,或者……是验孕棒出错了。总之,你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
苏青葙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这两个月的恶心、呕吐,她满怀的期待,她为此忍受的一切……竟然,都只是一场乌龙?
她拿着那张报告单,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冬日的冷风吹在她脸上,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皮肤。
她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心里那根紧绷了三年的弦,在这一刻,**砰**的一声,彻底断了。
那所谓的“怀孕”,像一场荒诞的梦。梦醒了,她也该醒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最苦的黑咖啡。她需要苦味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拿出纸笔,开始冷静地盘算。
这三年来,她在这个家里,得到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她得到了一个懦弱无能、只会说“对不起”的丈夫,一个尖酸刻薄、视她为生育工具的婆婆。
她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事业,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对爱情和婚姻的所有美好幻想。
【够了。真的够了。】
她掏出手机,这是她去医院前,从张翠翠兰枕头底下偷偷拿回来的。手机上全是未接来电,有沈扶苏的,也有张翠兰的。
她直接关了机。
然后,她开始在网上搜索律师事务所,查询离婚相关的法律条款。
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即将沉入水底的最后一刻,突然学会了游泳。
晚上,她回到了那个令她窒息的家。
一进门,张翠兰和沈扶苏就迎了上来。
“你死到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怀着我们沈家的金孙!”张翠兰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
沈扶苏则是一脸担忧:“青葙,你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苏青葙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沙发前,将包里的检查报告扔在了茶几上。
“我没有怀孕。”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翠兰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抢过报告单,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不敢相信地念叨着:“没怀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怀孕?”
沈扶苏也愣住了,他看着苏青葙,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验孕棒出错了,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乌龙。”苏青葙淡淡地解释,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张翠兰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那张堆满了虚假慈爱的脸,此刻因为失望和愤怒而扭曲起来。
她猛地将报告单摔在苏青葙的脸上,尖叫道:
**“没怀孕?那你这两个月装什么装!害我白高兴一场!你这个不会下蛋的鸡!”**
恶毒的咒骂像冰雹一样砸下来。
若是从前,苏青葙或许会哭,会争辩,会委屈。
但现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张翠兰,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然后,她转向沈扶苏。
“沈扶苏,你也听到了。”
沈扶苏如梦初醒,他下意识地想去拉苏青葙的手:“青葙,你别听我妈胡说,她……她只是太失望了。”
“失望?”苏青葙轻轻地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她失望的,是失去一个可以控制的孙子,还是失去一个可以被她拿捏的生育工具?”
她甩开沈扶苏的手,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同样摔在了茶几上。
白纸黑字,标题刺眼。
**离婚协议书。**
“沈扶苏,我们离婚吧。”
这六个字,她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颗炸雷,在沈扶苏和张翠兰的耳边轰然炸响。
“离……离婚?”沈扶苏的脸瞬间血色尽失,“青葙,你别冲动,我们……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没冲动。”苏青葙看着他,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和坚定,“我这辈子做的最冲动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你。”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这个她住了三年的“家”,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她压抑的回忆。
“这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我不要。我们的共同存款,都在你母亲那里,我也不要。我自己的工资卡,这些年存了十五万,是我自己的钱,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我净身出户,只有一个要求。”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苏青葙!你给我站住!”张翠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背影骂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离了我们扶苏,你什么都不是!三十岁的女人,离了婚,就是掉价的二手货,我看谁还要你!”
苏青葙的脚步停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张翠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那也比给你家当一辈子免费保姆和生育机器强。哦,对了,你不是一直盼着抱孙子吗?趁你儿子还年轻,赶紧给他找个‘会下蛋的’,别耽误了你们沈家的香火。”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
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歇斯底里和惊慌失措。
外面的夜色很冷,但苏青葙却觉得无比的畅快。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这空气,真甜。
沈扶苏追了出来,在楼下抓住了她的手腕:“青葙!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苏青葙冷冷地看着他,“解释你母亲的刻薄,还是解释你的无能?”
“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沈扶苏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是离婚……我们不能离婚!青葙,我爱你啊!”
“爱?”苏青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扶苏,你的爱是什么?是看着我吃剩饭时的沉默?是听着你母亲羞辱我时的和稀泥?还是在我被当成生育工具时,劝我‘再忍忍’?”
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失望。
“你的爱,太廉价了。对不起,我要不起。”
她转身,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决绝地离去,只留下沈扶苏一个人,在寒风中,呆若木鸡。
苏青葙没有回娘家,她不想让父母担心。她用自己卡里的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身公寓。
当她拿到钥匙,打开门,看着这个只属于自己的小空间时,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包裹了她。
没有挑剔的目光,没有刻薄的话语,没有令人窒息的压抑。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和食材。她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可乐鸡翅,有麻辣香锅,都是张翠兰不允许她吃的“垃圾食品”。
她打开一罐啤酒,敬自己。
“苏青葙,恭喜你,重获新生。”
生活仿佛被按下了重启键。
她回到原来的公司,凭着出色的业务能力和这三年积累的经验,很快就重新上手,并且做得比以前更加出色。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事业节节攀升,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升为了部门主管。
她开始健身,练瑜伽,每个周末都去爬山、看画展。她剪掉了多年的长发,换上了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时尚干练的职业装,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她仿佛脱胎换骨,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而另一边,沈扶苏的生活,则陷入了一片混乱。
苏青葙走后,他才发现,那个被他忽略了三年的妻子,究竟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家里再也没有人会提前为他准备好第二天要穿的衬衫,再也没有人会在他加班晚归时留一盏温暖的灯,再也没有人会在他生病时默默地递上一杯热水和药。
整个家,变得冰冷而空荡。
张翠兰倒是想继续扮演她“慈母”的角色,可她哪里会照顾人?她做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她洗的衣服,白色和黑色的混在一起,染得一塌糊涂。
家里很快就变得一团糟。
沈扶苏开始频繁地和张翠兰吵架。
“妈!我的报告呢?我放在桌子上的!”
“哦,我看着碍事,给你收起来了,不知道塞哪了。”
“妈!你能不能别再往我碗里夹肥肉了!我说了我不吃!”
“肥肉有营养!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都是那个苏青葙把你给带坏了!”
“你能不能别提她了!”
每一次争吵,都让沈扶-苏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苏青葙当初在这个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想着苏青葙,想着他们曾经的美好,想着自己对她的亏欠。
他后悔了。
他疯狂地给苏青葙打电话,发信息,但都石沉大海。他去她的公司楼下等她,苏青葙看到他,只是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目不斜视地走开。
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
这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回了家。张翠兰见他这样,又开始数落:“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至于吗?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把你迷成什么样了!”
酒精上头,沈扶苏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他红着眼睛,冲着张翠兰大吼:“够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青葙才会离开我!就是你,毁了我的家!”
**“这个家里,除了指责和挑剔,还有什么?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她吃剩饭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你骂得抬不起头的时候我又在哪里?我就是个混蛋!我就是个懦夫!我亲手把我最爱的人,从我身边推开了!”**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客厅里咆哮着,然后痛苦地蹲下身,抱着头痛哭起来。
张翠兰被他吼得愣住了。这是她那个听话懂事的儿子,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慌,但嘴上依旧不肯认输:“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沈扶苏抬起通红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该明白,苏青葙,她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说完,他踉踉跄跄地冲出家门,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最后,车停在了苏青葙租住的公寓楼下。
他不敢上去,就在车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看到苏青葙神采奕奕地从楼里走出来,穿着得体的套装,化着精致的淡妆,和几个同样优秀的同事有说有笑。
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那一刻,沈扶苏看得痴了。
他突然意识到,离开他,苏青葙过得更好了。她像一株被移植到阳光下的植物,终于可以自由地舒展枝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而自己,才是那个困住她的牢笼。
强烈的嫉妒和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下了车,拦住了苏青葙的去路。
“青葙。”他的声音沙哑。
苏青葙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她身边的同事识趣地先进了公司。
“有事?”苏青葙的语气疏离。
“我们……我们能谈谈吗?”沈扶苏的姿态放得很低。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寄给你了,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我不签!”沈扶苏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青葙,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改,我什么都改!我搬出来住,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了!”
苏青葙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轻轻地挣开他的手,说:“沈扶苏,晚了。人心不是一天凉的,失望也不是一次攒够的。当我决定离开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你知道吗?那三年,我最怕的不是你母亲的刁难,而是你的沉默。你的每一次沉默,都是在默许她对我的伤害。”
“你说爱我,却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折磨。沈扶苏,你不配说爱。”
说完,她转身,决绝地走进了公司大楼,再也没有回头。
沈扶苏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苏青葙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在他的心脏上。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扶苏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宿醉,也不再和母亲争吵。他默默地从家里搬了出来,在苏青葙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个房子。
他签了离婚协议,没有提任何要求,将那十五万块钱,连同他们婚后的一些共同存款,一并打到了苏青葙的卡上。
他开始学着照顾自己,学着做饭,学着洗衣。
他没有再去打扰苏青葙,只是每天,会在她上下班的路上,远远地看她一眼。
看她笑,看她和同事聊天,看她自信满满地走进那栋写字楼,又意气风发地走出来。
这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有时候,他会想起大学时的日子。那时的苏青葙,爱笑,爱闹,像个小太阳。他会为了给她买一杯她爱喝的奶茶,跑遍大半个校园。他们会一起在图书馆里复习,在操场上散步,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是从他第一次在她被母亲刁难时,选择了退让和沉默开始的吧。
原来,婚姻里的懦弱,真的会杀死爱情。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
苏青葙的事业越来越成功,她已经是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的项目总监。身边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但她都婉言谢绝了。
她不是不相信爱情了,只是,她更享受现在一个人的状态。
这天,她接了一个新的项目,客户方的负责人,竟然是沈扶苏。
会议室里,两人再次相见。
沈扶苏瘦了,也黑了,但眼神却比以前沉稳了许多。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干练了不少。
看到苏青葙,他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职业的微笑,朝她伸出手:“苏总监,你好,我是沈扶苏。”
苏青葙也礼貌地伸出手,与他交握:“沈经理,你好。”
两只手,一触即分。
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客气得像陌生人。
整个项目合作期间,两人都保持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距离。沈扶苏表现得非常专业,思路清晰,逻辑缜密,让苏青葙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不再是那个躲在母亲羽翼下的妈宝男了。
有一次,项目组加班到深夜,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苏青葙和沈扶苏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我叫了车,送你回去吧。”沈扶苏收拾好文件,对苏青葙说。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苏青葙客气地拒绝。
“这么大的雨,不好打车的。”沈扶苏坚持道,“就当是……同事之间的互相帮助吧。”
苏青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在单调地摆动。
“你……过得好吗?”最终,还是沈扶苏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苏青葙看着窗外的雨景,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沈扶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我妈……她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了,一个人,挺孤单的。她总念叨,说对不起你。”
苏青葙的心微微动了一下,但她没有说话。
“我去看过她两次。”沈扶苏自嘲地笑了笑,“她说,她最后悔的,就是把我养成了一个没担当的男人,亲手毁了我的幸福。她说,是我爸走得早,她怕我被人欺负,所以什么事都想替我做主……可她忘了,我早就长大了。”
车子停在了苏青葙的公寓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苏青葙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青葙!”沈扶苏突然叫住了她。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眼眶有些发红。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也很晚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那三年,是我混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也不敢再请求你回到我身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终于活成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我搬出来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学会了自己做决定,也学会了承担责任。我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只是想……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在路上遇见,我希望,你能看到一个配得上你的沈扶苏。”
他的声音哽咽,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诚。
苏青葙静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她看到了他的改变,也感受到了他的悔意。说不触动,是假的。
但,破镜难重圆。
有些伤口,虽然愈合了,疤痕却永远都在。
她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沈扶苏,你能想明白,我很高兴。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也是,我也是。”
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再见。”
“再见。”
她撑开伞,走进雨幕,没有回头。
沈扶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眼泪终于决堤。
他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告别。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但也正是因为输掉了她,他才终于赢回了自己的人生。
项目顺利结束后,公司开了庆功宴。
苏青葙喝了点酒,有些微醺。同事们开玩笑,问她这么优秀,为什么还单着。
她笑着说:“一个人也挺好。”
回家的路上,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葙葙啊,你那个前婆婆,今天托人找到我了。”
苏青葙的酒意醒了大半:“她找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哭着喊着说对不起你,想让你跟扶苏复婚呗。她说扶苏那孩子,自从跟你离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笑过。她说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她愿意回老家,再也不来打扰你们……”
“妈。”苏青葙打断了她,“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挂了电话,苏青葙站在城市的霓虹灯下,有些恍惚。
她想起沈扶苏在雨夜里说的那些话,想起他那双通红的眼睛。
【他真的变了吗?】
【如果,当初他能早一点醒悟,我们之间,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生活还在继续。
转眼到了年底,苏青葙的公司年会,合作方的沈扶苏也被邀请出席。
宴会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苏青葙作为项目总监,被灌了不少酒。她找了个借口,去露台透气。
晚风微凉,吹得她有些清醒。
身后传来脚步声。
“少喝点,伤胃。”是沈扶苏的声音。他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苏青葙接过来,小口地喝着,没有说话。
“准备回家过年了吗?”沈扶苏问。
“嗯,后天的票。”
“我……我今年不回去了。”沈扶苏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夜景,“我妈回老家了,一个人,也挺好。”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沈扶苏才开口,声音很轻:“青葙,我……我下个月就要调去分公司了,去一个很远的城市,可能……以后都很难再见到了。”
苏青葙的心,猛地一紧。
“哦,那……祝你前程似锦。”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客气得有些虚伪。
“谢谢。”沈扶苏笑了笑,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藏不住的落寞。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沈扶苏说,“只是……一个迟到了三年的道歉。”
苏青葙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钥匙。
钥匙的形状很特别,是一片银杏叶的造型。
她记得,他们刚结婚时,路过一家创意小店,她看到这枚钥匙扣,很喜欢。当时沈扶苏说,下次发了奖金就给她买。
后来,他们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没想到,他还记得。
“这套房子的钥匙。”沈扶苏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用这两年攒的钱,还有卖掉旧房子的钱,付了首付。写的是你的名字。”
苏青葙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你不用有压力。”沈扶苏连忙解释,“我不是想用这个来绑住你。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青葙,你在这个城市打拼,应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一个……没有人会让你吃剩饭,没有人会指责你,可以让你放声大笑,也可以让你肆意哭泣的家。”
“这只是我的一个心愿。你收下,或者扔掉,都随你。我明天就会把房产证和钥匙一起寄给你。”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苏青葙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里。
“青葙,保重。”
他转身,走进了宴会厅的喧嚣里,背影决绝,再也没有回头。
苏青葙站在露台上,握着那枚冰凉的钥匙,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那迟来的深情,像一把钝刀,割得她心脏生疼。
她哭,不是因为还爱着,而是为那段死去的婚姻,为那个曾经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也为这个,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的、却永远失去了爱人的沈扶苏。
第二天,苏青葙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房产证和那把银杏叶钥匙。
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名字:苏青葙。
她去了那个地址。
那是一个很新的小区,环境清幽。房子是她喜欢的户型,不大,但很温馨。阳台上,种满了她喜欢的向日葵,开得正盛。
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崭新的,风格简约又温暖。
茶几上,放着一封信。
【青葙:
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在去往另一座城市的火车上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怕,再多看你一眼,我就会舍不得走了。
这间房子,是我为你准备的。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太多。如果说,这辈子还有什么能让我心安一点的,那就是看到你能拥有一个安稳的家。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是我亲手打碎了我们的镜子,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
我走了,去一个没有你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或许,这是对我们两个人,最好的结局。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愿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愿你,能找到一个真正懂得珍惜你的人,护你一世周全。
忘了我吧。
沈扶苏 绝笔】
苏青葙拿着那封信,蹲在空旷的客厅里,泣不成声。
爱与恨,怨与悔,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冲刷着她心底最后的伤痕。
她知道,沈扶苏是真的走了。
他用自己的方式,给了她最后的体面,也完成了自己的救赎。
这段错误的婚姻,终于以一种惨烈而又温情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三年后。
苏青葙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她还是一个人,但活得自由而精彩。
那套房子,她没有卖掉,而是住了进去。
她会定期给阳台上的向日葵浇水,看着它们一岁一枯荣。
她偶尔也会想起沈扶苏,那个教会她成长,也教会她什么是爱的男人。但心中,已再无波澜,只剩下淡淡的释然。
这天,她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在茶歇的时候,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请问,你是苏青葙女士吗?”
苏青葙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她。他的笑容,像春风一样和煦。
“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江遇白。”男人伸出手,“我看了你做的所有案例,非常欣赏。冒昧地问一句,峰会结束后,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吗?”
苏-青葙看着他清澈而真诚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那笑容,是从心底绽放出来的,灿烂如阳。
“好啊。”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不远处,城市的车水马龙依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也都会走向自己的未来。
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
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苏青葙端起咖啡,敬这明媚的阳光,也敬那个,终于可以坦然拥抱未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