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第三者离开后,才是婚姻痛苦的开始?真实答案让人窒息
发布时间:2025-09-24 13:29 浏览量:1
引子
“建明,你回来了。”我把最后一道菜,清蒸鲈鱼,小心地端上桌,围裙都没来得及解。
他“嗯”了一声,带着一身寒气,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动作里透着一股疲惫。他走过来,从身后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纸袋。
“给你的。”他的声音有些干。
我心里微微一动。自从半年前那件事之后,我们之间就很少有这种温情的时刻了。我接过纸袋,里面是一个方正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桑蚕丝的丝巾,湖蓝色的,上面印着细碎的白色栀子花。
我的指尖触到那丝滑的布料,一股凉意却顺着脊背爬了上来。就是这个牌子,这个他曾脱口而出,说那个女人最喜欢的牌子。一瞬间,那条鱼的腥味混着饭菜的香气,在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以为那场风暴已经过去了。那个叫苏晴的女人,在我的坚持下,已经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调去了另一座城市。我以为只要她走了,我们的生活就能回到正轨。为了儿子小远,为了这个我经营了十五年的家,我选择了原谅。朋友们都夸我大度,我自己也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
可是,这块丝巾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我用半年时间好不容易缝补起来的平静。我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原来只是在伤口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纱布,轻轻一碰,还是会血流不止。那不是愈合,只是掩盖。
“怎么了?不喜欢?”赵建明看我半天没说话,眉头微微皱起。
我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没有,挺好看的。吃饭吧,菜要凉了。”
我把丝巾放回盒子里,随手搁在玄关的柜子上,就像搁置一段我再也不想触碰的回忆。我转身去厨房盛饭,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滚烫地砸在手背上。
我这才明白,当那个所谓的第三者体面地退场后,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它不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战争,而是一场漫长而无声的凌迟。你以为你赢了,保卫了你的家庭,可实际上,你守着的,可能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围城,和一个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饭桌上,儿子小远埋头扒着饭,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赵建明给我夹了一筷子鱼肉,说:“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他的筷子碰到我的碗边,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我看着碗里那块雪白的鱼肉,上面沾着一点翠绿的葱花,却怎么也提不起食欲。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你为什么偏偏要买这个牌子?你是忘了,还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或者,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我那个人的存在?
我不知道。这种猜忌,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我的心。我强迫自己把鱼肉咽下去,却觉得那鱼刺仿佛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吐不出,也咽不下去。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为我们这死寂的婚姻倒计时。我看着对面这个我爱了十五年的男人,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那么熟悉又陌生。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真相:那个女人是走了,可她又好像无处不在。她藏在这条丝巾里,藏在赵建明每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里,藏在我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
她走了,却把一道看不见的墙,砌在了我和赵建明中间。而这道墙,比她本人,更难推倒。
第1章 疑心的种子
那晚,我失眠了。
赵建明大概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我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描摹着天花板的轮廓,脑子里乱成一团麻。那条湖蓝色的丝巾,就静静地躺在客厅的柜子上,像一个幽灵。
我悄悄起身,走到客厅。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给那只盒子镀上了一层冷冷的银边。我没有打开它,只是看着,就觉得心口闷得发慌。
我心想,林慧啊林慧,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或许他真的只是忘了,或者根本没意识到这个牌子的特殊含义。男人嘛,总是粗心大意的。我一遍遍地劝自己,可理智的劝慰,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信任一旦有了裂缝,就像白衬衫上沾了墨点,再怎么洗,也留着一圈淡淡的印子。
回到卧室,我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赵建明的微信。他的手机没有密码,这是那件事后,他为了表示“坦诚”主动取消的。我划着他的聊天记录,大多是工作群里的消息,还有一些股票基金的公众号推送。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越是正常,我心里越是不安。我点开他的朋友圈,他最新的一条是三天前发的,一张公司团建的照片,配文是“又是奋斗的一天”。照片里,他站在一群同事中间,笑得有些勉强。
我放大照片,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忽然,我的目光定格在他身旁的一个女同事身上。她很年轻,扎着马尾,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我并不认识她。可是,她的脖子上,好像也系着一条丝巾。因为照片像素不高,看不清款式,但那颜色,那若有若无的光泽,像极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做早饭。赵建明已经起来了,正在刮胡子。镜子里,他的眼角也多了几条细纹。我们都老了。
“昨晚没睡好?”他含着泡沫,含混地问。
“嗯,有点失眠。”我淡淡地回答,把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里。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你们学校最近事儿多吧?”他漱了口,用毛巾擦着脸。
我看着他,很想问他那张照片,问他那个女同事,问他那条丝巾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怕一开口,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就会再次被打破。我怕我的质问,在他看来是无理取闹,是旧事重提。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在走钢丝。进一步,是万丈深渊;退一步,是心有不甘。我只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吃早饭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很快就放下了。我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谁啊?一大早的。”
“哦,没什么,工作群的消息。”他喝了一口粥,答得很快。
我低下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我看见了,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弹出的头像,是一个年轻女孩的自拍,背景是蓝天白云。绝不是他们那个死气沉沉的工作群。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都变得困难。
下午,我去学校上班。我是高二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课间,办公室的同事王老师凑过来,她是我的好友,也是唯一知道我家里那件事的人。
“林慧,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跟纸一样白。”她递给我一杯热水,关切地问。
我握着温热的杯子,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没睡好。”
“跟赵建明又闹别扭了?”她压低了声音。
我苦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唉,”她叹了口气,“男人啊,犯了错,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你当初就不该那么轻易原谅他。”
我心想,原谅?说得容易。不原谅又能怎么样呢?离婚吗?小远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家里天翻地覆。再说,十五年的感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只是,这根刺,算是扎下了。
下午的课,我讲的是《孔雀东南飞》。讲到“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时,我看着台下那些青春年少的脸,忽然有些恍惚。我曾经也以为,我和赵建明的感情,会像磐石一样坚不可摧。
可现实告诉我,没有什么磐石,再坚硬的石头,也经不起水滴石穿。
第2章 看不见的墙
日子就像温水煮青蛙,看似波澜不惊,内里却在慢慢煎熬。
我和赵建明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我们说话客气了,甚至会说“谢谢”。从前,他下班回家,我会迎上去接过他的包;现在,我只是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一句“回来了”。他也不再跟我分享工作上的烦心事,我也不再跟他抱怨学校里的鸡毛蒜皮。
我们成了一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儿子小远是最敏感的。他不止一次地问我:“妈,你跟爸是不是又吵架了?”
我总是摸着他的头,笑着说:“没有啊,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可我知道,他懂。一个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连电视机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这种压抑,孩子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他的成绩开始下滑,老师为此找我谈了一次话。
那天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我心里又急又难过。我知道,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把家庭的阴霾,投射到了孩子身上。
晚上,我把小远的成绩单放在赵建明面前。他看了一眼,眉头拧成了川字。“怎么回事?下降了这么多?”
“老师说他最近上课总是走神。”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也不多关心关心他?”他脱口而出。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我没关心?赵建明,你把话说清楚!我天天起早贪黑,管他吃管他穿,盯着他写作业,我怎么没关心了?你呢?你除了每天回家当个甩手掌柜,你关心过他什么?”
“我当甩手掌柜?我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拼死拼活,我不挣钱,你们娘俩喝西北风去啊?”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们就像两只刺猬,一开口,就扎得对方遍体鳞伤。我知道,我们吵的不是儿子的成绩,而是这半年来积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和不满。
吵到最后,他泄气地瘫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林慧,我们能不能别这样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也不肯放过你自己?”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想笑。放过?说得真轻巧。被背叛的人是我,凭什么要我来“放过”?伤口长在我的心上,凭什么要我假装不疼?
我心里堵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面。我背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到地上。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眼泪无声地流淌。我不能哭出声,我怕被门外的小远听到。
这种感觉太绝望了。明明是两个人犯的错,却要我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的痛苦和后果。他以为只要那个女人走了,一切就能翻篇。他不懂,信任的重建,远比摧毁它要难上一万倍。
过了很久,门外传来赵建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小慧,开门吧。我们好好谈谈。”
我没有动。
他又说:“我订了周末去海边的民宿,我们一家三口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就当……就当是我求你了。”
海边?我忽然想起,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也去过一次海边。那时候,他把我背在背上,在沙滩上奔跑,笑声洒了一路。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可以一直这样跑到天荒地老。
可现在,再去海边,还能找回当初的心境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真的要散了。为了小远,或许,我该再试一次。
我擦干眼泪,站起来,打开了房门。门外,赵建明站在灯光下,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那一刻,我分不清他眼里的,是悔恨,还是疲惫。
第3章 破碎的旅行
去海边的那个周末,天气格外好。阳光明媚,海风和煦。
小远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在沙滩上又跑又叫,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小鸟。赵建明也显得很放松,他租了遮阳伞和沙滩椅,买来了冰镇的饮料和水果。他努力地想营造一种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
我坐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父子俩,心里却是一片平静的荒漠。我的身体在这里,灵魂却飘得很远。
赵建明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水,在我身边坐下。“怎么样?出来走走,心情好点没?”
我“嗯”了一声,没有摘下墨镜。我怕他看到我眼里的疏离。
“小慧,”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疙瘩。你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行吗?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心悔改的。”
他的语气很诚恳。换作以前,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我的心好像被一层厚厚的茧包裹住了,任何温情的话语,都很难再穿透进来。
我心想,真心悔改?你的悔改,就是买一条和她喜欢的同品牌的丝巾吗?你的悔改,就是背着我和年轻女同事发微信吗?这些话,像鱼刺一样卡在我的喉咙里,我却说不出口。我怕我们之间连这层虚假的和平都维持不住。
到了晚上,我们在民宿的阳台上吃海鲜。海风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小远吃饱了,就回房间看电视去了。阳台上只剩下我和赵建明。
他给我剥了一只虾,放到我的盘子里。“尝尝,很新鲜。”
我低头吃着虾,没有说话。
他喝了一口啤酒,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小慧,我们别再冷战了,好不好?你看小远,他都看出来了。为了孩子,我们……”
“为了孩子?”我打断他,终于忍不住了。我放下筷子,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很冷,“赵建明,你每次都拿孩子当借口。当初你做那件事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孩子?现在你让我为了孩子原谅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我……我那时候是鬼迷心窍!我错了,我认!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得往前看啊!”
“往前看?”我冷笑一声,“怎么往前看?你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你让我每天对着你这张脸,还要假装我们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吗?赵建明,你做得到,我做不到!”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也大了起来。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也火了,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我已经道歉了,也跟她断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难道非要离婚,你才满意吗?”
“离婚”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看着他,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原来,在他心里,我的痛苦,我的挣扎,都成了无理取闹。他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是我不依不饶。
从第三人称视角看去,这对坐在海边阳台上的中年夫妻,像两只困兽。男人赵建明的脸上写满了不耐和疲惫,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已经“回归”家庭,妻子林慧却依然不肯翻过这一页。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人生路上的一次小小偏离,既然已经回到了主干道,就应该继续前行。
而女人林慧的脸上,则是深深的失望和伤痛。她摘下了墨镜,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丈夫能把背叛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那不是一次小小的偏离,那是对他们十五年感情的彻底颠覆,是对她作为妻子尊严的无情践踏。
“我不想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和这个家,到底算什么?”
“当然是最重要的!”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你能告诉我,你手机里那个叫‘小雅’的,是谁吗?”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第4章 家庭的风暴
赵建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一刻,海风仿佛都静止了。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也彻底熄灭了。原来,根本不是我多心。
“她……她只是一个新来的同事,我们……”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眼神躲闪。
“同事?”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同事需要你大半夜的嘘寒问暖吗?同事需要你提醒她天冷加衣吗?赵建明,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没有去翻他的手机,但我猜得到。男人的那点心思,在犯过一次错之后,就变得像透明的一样。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小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聊得来一点。”
“聊得来?”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跟我,就聊不来了,是吗?所以你要去找别人聊。苏晴是这样,现在这个小雅也是这样。赵建明,你是不是觉得,家里的饭菜吃久了,总想尝尝外面的野味?”
我们的争吵声惊动了房间里的小远。他打开门,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爸,妈,你们别吵了。”
看到儿子,我心如刀割。我强忍着眼泪,走过去,把他拉进怀里。“没事,小远,爸妈在讨论事情。”
赵建明也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愧疚和无力。他看着我们母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阳台,一个人走进了漆黑的夜色里。
那晚,我们不欢而散。这次旅行,非但没有修复我们之间的裂痕,反而把它撕扯得更大了。
回到家,冷战再次升级。我们不再说话,甚至避免眼神接触。这个家,冷得像冰窖。小远变得越来越沉默,常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终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期中考试,小远的成绩一落千丈,从班里的前十名,掉到了三十多名。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语气很严肃,说小远最近状态很不好,上课睡觉,作业也经常不交。
挂了电话,我拿着成绩单,手都在发抖。我冲进小远的房间,他正戴着耳机打游戏。我一把扯掉他的耳机,把成绩单摔在他面前。
“赵远!你看看你考的这是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打算高考了?”我声嘶力竭地吼道。
小远被我吓了一跳,随即也梗着脖子顶撞回来:“考不好又怎么样!你们天天吵架,这个家跟旅馆一样,我还有心思学习吗?”
“你……”我气得扬起了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你打啊!你打死我算了!”他红着眼睛,对我吼道,“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我!你们只关心你们自己!”
说完,他推开我,抓起一件外套就冲出了家门。
“小远!”我追出去,楼道里只剩下他“咚咚咚”的下楼声。
我无力地靠在门框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赵建明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很难看。
“都是你!”我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向他,“如果不是你,这个家会变成这样吗?小远会变成这样吗?赵建明,你毁了我们这个家!”
“是,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他也是一肚子火,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去找孩子啊!”
我们俩像疯了一样,冲下楼,在小区里,在附近的网吧、公园,到处找。夜色越来越深,我的心也越来越沉。我不敢想象,如果小远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我对他所有的怨恨,都暂时被对儿子的担忧所取代。我们第一次,为了同一个目标,如此心急如焚。
第5章 脆弱的联盟
我们在小区附近的最后一个网吧里找到了小远。
他缩在角落的沙发上,没有打游戏,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我和赵建明冲进去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随即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我们。
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想摸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小远,跟妈回家,好不好?”
他没说话,肩膀却在微微耸动。
赵建明在他身边坐下,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儿子,是爸不对。爸妈吵架,不该影响到你。跟我们回家吧,外面不安全。”
也许是赵建明的语气难得的温和,也许是小远自己也害怕了。他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我的怀里。
我紧紧地抱着他,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孩子没事,比什么都强。
回家的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我和赵建明一左一右地走在小远身边,形成了一个脆弱的保护圈。这次的危机,像一剂猛药,暂时压下了我们之间的矛盾,让我们不得不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问题。
到家后,我给小远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像是饿坏了。赵建明就坐在旁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等小远回房睡了,我和赵建明坐在客厅里,一夜未眠。
“小慧,对不起。”他先开了口,声音里满是疲惫,“今天的事,都怪我。是我没有处理好,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听得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那个小雅,”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以后除了工作,不会再有任何联系。微信也删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他把手机递给我,“不信你看。”
我没有接。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呢?信任的根基已经动摇了,删掉一个“小雅”,以后还可能会有“小红”、“小丽”。问题不在于那些女人,而在于他这颗摇摆不定的心。
我心想,也许,问题也不全在他。我们的婚姻,是不是早就出了问题?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聊天了?他工作压力大,我忙于学校和家庭,我们都忽略了彼此的情感需求。所以,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就在我们之间的气氛稍有缓和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深夜的来电,我心里一惊。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慧,你快来医院!你爸……你爸他突然晕倒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挂了电话,我慌得六神无主,穿上外套就往外冲。赵建明一把拉住我:“别慌!我开车送你去!爸会没事的!”
他的手很有力,声音也很镇定。在这样混乱的时刻,他的冷静,竟让我感到了一丝久违的依靠。
我们赶到医院,父亲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不停地抹眼泪。我过去抱着她,安慰她,可我自己的腿都在发软。
赵建明跑前跑后,办手续,缴费,跟医生沟通。他处理得井井有条,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和烦躁。他让我和妈坐着等,自己一个人守在急救室门口。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我的心情很复杂。作为一个丈夫,他或许是失职的;但作为一个女婿,一个男人,在家庭遇到大事的时候,他还是能扛起责任的。
几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说我爸是突发性脑梗,幸好送来得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需要住院观察。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那一夜,我们都没有回家。赵建明让我在病房里陪着我妈,他自己去买了些生活用品,然后就守在走廊上。
天快亮的时候,我走出病房,看到他靠在墙上睡着了。他的脸上全是疲惫,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我走过去,想把我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盖上。
手刚碰到他,他就醒了。他看到我,连忙站直了身子,问:“爸怎么样了?”
“睡着了,挺安稳的。”我说。
我们相对无言。走廊的灯光很暗,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建明,”我轻声说,“谢谢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家人,说什么谢。”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地把屏幕按灭了。
那个瞬间的动作,虽然很小,却像一根针,又一次扎进了我的心里。
第6章 走廊的崩溃
父亲的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我们所有人都浇得措手不及。
接下来的日子,医院成了我们的第二个家。我白天要上课,下课后就赶到医院。赵建明也出乎意料地承担起了责任,他跟公司请了几天假,几乎是全天候地守在医院。他给我妈送饭,给我爸擦身,跟医生沟通病情,甚至还学会了看各种化验单。
我妈私下里对我说:“小慧啊,建明这次,是真的变了。你看他,忙里忙外的,人都瘦了一圈。夫妻俩,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过去了就算了。”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我承认,我看到了他的付出。但那晚在走廊上,他那个迅速按灭手机屏幕的动作,像一根拔不掉的刺,始终梗在我的心口。
我变得更加敏感。他每次接电话,我都会竖起耳朵听。他只要稍微晚一点回我信息,我就会胡思乱想。这种无休止的猜忌,快要把我逼疯了。
一天下午,我去给父亲送饭,在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赵建明和我爸的说话声。
“爸,您就安心养病,钱的事您别操心。”是赵建明的生意。
“唉,我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啊。小慧和你的压力都大,我这心里……”我爸的声音很虚弱。
“爸,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跟小慧,我们好着呢。前两天,我还把我收藏了好多年的那套邮票给卖了,先凑了十万块钱,您就踏踏实实治病。”
我站在门口,愣住了。
那套邮票,是赵建明的宝贝。从我们结婚前他就开始集,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念想,他常说,这是他的精神寄托。他竟然,为了给我爸治病,把它卖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我推开门,赵建明看到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你都听到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那天晚上,赵建明让我先回家休息,他来守夜。我走出医院,夜风很凉,吹得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承认,我动摇了。他为这个家,为我父母做的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也许,我真的该试着放下过去,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正想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马尾,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她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
“……我到了,就在门口。你出来拿一下吧,这么晚了,我就不上去打扰叔叔阿姨了。”
她的声音很清脆,带着笑意。
我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我认得她。她就是赵建明那张团建照片上,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我看见她挂了电话,站在路灯下,低头看着手机。没过一会儿,医院大门里,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赵建明。
他快步走到女孩面前,从她手里接过一个保温桶。女孩仰着头,对他笑着说了些什么,还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那个动作,自然又亲昵。
赵建明也笑了笑,然后转身往医院里走。
我坐在花坛的阴影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原来,他所谓的守夜,就是为了等她来送汤吗?原来,他那个迅速按灭的手机屏幕,就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信息吗?
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悔改,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傻子,一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傻子。我以为我在努力修复我们的关系,原来,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赵建明提着保温桶,从我面前走过,他没有看到我。
等他走远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绝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我不在乎路人投来的异样眼光,我只想把心里的痛苦,全部都哭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那个女人走了,又来了新的女人。这根本不是那个人的问题,而是他,是我们的婚姻,从根上,就已经烂掉了。
第7章 废墟上的重建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浑身冰冷,眼泪都流干了。
我站起来,走进医院,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我走到赵建明面前,他正准备打开那个保温桶,看到我,吓了一跳。
“小慧?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着他,也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桶,声音平静得可怕:“她送来的?”
赵建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张了张嘴,眼神里全是慌乱。“你……你都看到了?”
“是。”我只说了一个字。
“小慧,你听我解释!”他急了,抓住我的胳膊,“她就是我同事,看我辛苦,给我送点夜宵,我们真的没什么!”
“放手。”我冷冷地说。
他没有放,反而抓得更紧了。“你相信我!我卖邮票,我对爸好,都是真心的!我真的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真心?”我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的真心,就是一边对我好,一边享受着别的女人的关心吗?赵建明,你累不累啊?”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刺中了他的要害。他松开了手,脸上满是挫败和痛苦。
“我……”他颓然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就是觉得……觉得在家里太压抑了。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喘不过气,好像时时刻刻都在被审判。跟她聊天,我能放松一点……”
我静静地听着。原来,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觉得压抑,觉得被审判。他没有想过,我的压抑和痛苦,又是谁造成的呢?
“我们离婚吧。”我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竟然感到了一丝解脱。
赵建明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累了,真的太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互相折磨下去了。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那一晚,我们在医院的走廊上,谈了很久。我们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剖开了我们婚姻里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没有争吵,没有指责,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哀。
他说,他知道自己错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外界温存的渴望。我说,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我无法忘记那份背叛带来的伤害。
我们都尽力了,但我们失败了。
最终,我们达成了协议。等我爸病情稳定了,我们就去办手续。房子和大部分存款都给我和儿子,他只要了一部分,足够他重新开始就行。
做出决定后,我的心,反而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一个月后,父亲出院了。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行动还有些不便。我们没有告诉他离婚的事,只是说赵建明工作忙,搬到公司宿舍去住了。
我和赵建明去民政局的那天,天气很好。我们办完手续,走出来,站在门口,相顾无言。
“以后……多保重。”他先开了口。
“你也是。”我点了点头。
没有拥抱,没有告别。我们转身,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看着路边手牵手的情侣,看着公园里嬉戏打闹的孩子。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我的婚姻失败而有任何改变。
我忽然想明白了那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第三者离开后,才是婚姻痛苦的开始?
因为她的离开,像退潮后裸露的沙滩,把婚姻里所有的礁石、垃圾和不堪,都暴露无遗。你不得不去面对那些早就存在的问题:沟通的缺失,情感的冷漠,价值观的差异。她的存在,只是一个催化剂,一个导火索。
真正的痛苦,不是来自那个具体的“她”,而是来自你不得不承认,你苦心经营多年的爱情城堡,其实地基早就松动了。你不得不面对那个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自己。你以为你在保卫婚姻,其实你只是在守护一个幻影。
而当幻影破灭,你站在一片废墟之上,那种从头再来的茫然和痛苦,才是最扎心的。
但我现在不觉得痛苦了。因为我知道,废墟之上,也可以重建。虽然艰难,但至少,那是为自己而建。我可以决定房子的朝向,可以决定窗户的大小,可以决定院子里种什么花。
我回到家,小远正在写作业。他看到我,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妈,你……没事吧?”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笑了。那是我这大半年来,发自内心的第一个笑容。
“没事,妈妈很好。”我说,“从今天起,我们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