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父亲把我扔深山,我笑:爹,你认错凤命,全家等着陪葬吧!
发布时间:2025-09-23 12:10 浏览量:1
“姐姐,你回来了?怎么穿得这般……朴素。”
我那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身负凤命的妹妹沈瑜,正用一方绣着金丝鸾鸟的帕子,优雅地掩着口鼻,仿佛我身上沾了什么穷山恶水的气息。她身后的国公府朱漆大门,与我这一身粗布麻衣格格不入。
我淡淡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一丝丝的惊慌,心中冷笑。十八年前,我们一同出生,那个游方和尚说,我们之中,一个是凤命,一个是天煞孤星。就因为我出生时瘦弱,哭声细微,而她圆润洪亮,我那好父亲便认定我是那颗克天克地的灾星,连夜命人将我扔进了狼嚎不止的后山。
他怎知,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凤命之人。他更不知,我回来,不是为了认亲,而是为了——送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上路。
1
“姐姐?”沈瑜又唤了一声,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山里苦寒,瞧你瘦的。快进来,父亲母亲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不知该多高兴呢。”
她说着,就要上前来拉我的手,姿态亲昵得仿佛我们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亲姐妹。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不必了,”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下人的耳中,“国公府的门楣太高,我这等山野村姑,怕是会污了这块宝地。”
沈瑜的脸色僵了一瞬。
周围的下人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在我与沈瑜之间来回逡巡。
我此次回京,并未遮掩行踪。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被国公府抛弃的那个女儿,回来了。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沈瑜很快恢复了完美的笑容,“我们是亲姐妹,血浓于水,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走,我带你去见父亲。”
她再次上前,这一次,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没再躲。就在她指尖触碰到我衣袖的刹那,我忽然“哎呀”一声,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了她的脉门。
“妹妹,你这脉象……”我眉头微蹙,故作惊讶,“浮而无根,气血两虚,平日里是否时常心悸盗汗,夜不能寐?”
沈瑜的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
她这些症状,是她最大的秘密。为了维持“凤命”该有的红润气色,她每日不知要喝下多少珍贵补品,再用上好的胭脂水粉遮掩。这事,除了她的贴身丫鬟和心腹大夫,无人知晓。
“你……你胡说什么!”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我的手。
“是不是胡说,妹妹心里最清楚。”我收回手,语气平淡,“凤命之人,当有祥瑞护体,康健安泰。妹妹这身子骨,可不像是能承载泼天富贵的样儿啊。”
我的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她华丽外衣下的脓包。
沈瑜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声马匹的嘶鸣打断了我们的对峙。一辆玄色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帘掀开,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哥摇着扇子走了下来,身后跟了七八个恶奴。
“哟,这不是沈大小姐吗?”那公子哥一双桃花眼色眯眯地在沈瑜身上打转,“怎么跟个叫花子站在门口吵架?有失体统啊。”
此人是安远侯的独子,李兆,京中有名的纨绔。
沈瑜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挤出笑容:“李公子说笑了,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刚从乡下回来。”
“姐姐?”李兆夸张地上下打量我,然后爆出一阵大笑,“沈大小姐,你家这亲戚,可真是……够别致的。”
他身后的恶奴也跟着哄笑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李兆被我看得有些发毛,笑声渐止,转而恼羞成怒:“看什么看?土 包子!信不信小爷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李公子,”我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我看你印堂发黑,唇色发紫,步履虚浮,怕是肾水亏空,不出三日,便会气绝。”
2
李兆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你个贱 人!你咒我!”他勃然大怒,一把将扇子摔在地上,指着我吼道,“来人!给我掌她的嘴!打到她满地找牙!”
身后的恶奴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沈瑜眼中闪过一抹快意,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血溅到她身上。
我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就在第一个恶奴的手即将扇到我脸上时,我手腕一抖,一根银针不知何时已夹在指间,快如闪电地刺入了他手臂的麻穴。
那恶奴“啊”地一声惨叫,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软软地垂了下去。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我身形一晃,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几人中穿梭而过。只听得几声闷哼,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恶奴们,此刻都捂着身体的某个部位,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
整个过程,不过三五个呼吸。
李兆吓得目瞪口呆,指着我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你……你……你使得什么妖法?”
“这不是妖法,是医术。”我缓步向他走去,“李公子,我方才的话不是玩笑。你常年流连花丛,酒色掏空了身子,又错信偏方,服食虎狼之药,早已是强弩之末。那药吊着你一口气,也催着你的命。三日之内,若无解救,神仙难医。”
我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李兆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你……你怎么知道……我吃了药……”
“我不仅知道你吃了药,还知道给你开药方的人,就在国公府上。”我瞥了一眼脸色同样煞白的沈瑜。
李兆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沈瑜!是你!是你给我推荐的那个王大夫!”
沈瑜花容失色,连连摆手:“不……不是我……李公子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会害你!”
“还说不是你!”李兆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沈瑜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好啊你个毒妇!枉我一片真心对你,你竟想害死我!”
“我没有!”沈瑜急得快要哭出来。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都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方才那辆玄色马车的车帘再次被掀开,一个身穿墨色王袍、气度雍容的男子走了下来。他面容俊美,凤眸深邃,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参见秦王殿下!”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兆和沈瑜,都慌忙跪下行礼。
秦王,萧珏。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第三子,手握京畿卫戍大权,是连太子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
他竟一直都在车里。
萧珏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径直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
我没有跪,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沈念。”
“神医沈念?”萧珏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久闻大名。本王有个朋友,近日也得了些疑难杂症,不知沈神医可否赏光,随本王走一趟?”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沈瑜,她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传说中冷漠孤高、不近女色的秦王,竟然会主动邀请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我心中了然。看来我“神医沈念”的名号,比我想象中传得更快。我来京城不过半月,只在城西的贫民坊开了一间小医馆,治了几个疑难杂症,没想到竟已传到这位王爷的耳中。
“秦王殿下相邀,民女不敢不从。”我微微一笑,从容应下。
“好。”萧珏点点头,转身对吓得瑟瑟发抖的李兆道,“至于你,冲撞了本王的贵客,自己去京兆府领三十大板吧。”
李兆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王爷!谢王爷不杀之恩!”
萧珏不再理他,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坦然地走上那辆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玄色马车,在踏上车辕的最后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满眼嫉恨的沈瑜,以及国公府那紧闭的朱漆大M,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3
秦王府的马车平稳而迅速,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了王府。
萧珏口中的“朋友”,其实就是他自己。
“沈神医,请。”书房内,萧珏屏退了左右,亲自为我斟了一杯茶。
“王爷不必客气,叫我沈念即可。”我接过茶杯,开门见山,“王爷身上的,是陈年旧伤引发的寒毒吧?每逢阴雨天,便会锥心刺骨,常人难以忍受。”
萧珏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只看一眼,便知晓了?”
他这伤,是五年前在北境战场上留下的,深入骨髓。宫中太医想尽了办法,也只能用名贵药材勉强压制,无法根除。此事乃是秘辛,除了皇帝与心腹,外人绝不可能知晓。
“望闻问切,医者本分。”我放下茶杯,“王爷的病,能治。但需要些时日,和几味稀有的药材。”
“需要什么,沈姑娘只管开口,本王上天入地,也为你寻来。”萧珏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 chiffres的急切。这寒毒折磨他多年,早已成为他最大的心病。
“药材不急。”我摇了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治病,有我的规矩。我可以为王爷根除寒毒,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国公府,身败名裂。”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空气瞬间凝滞。
萧珏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带着几分了然,几分欣赏:“原来,你就是沈雄十八年前扔掉的那个女儿。”
我没有否认。
“有意思。”萧珏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国公沈雄,是太子的人。扳倒他,等于断了太子一臂。这笔买卖,本王不亏。”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倒让我有些意外。
“王爷就不怕,我是太子派来试探您的?”
“太子的人,没你这个胆子,更没你这身本事。”萧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你和沈瑜,不像姐妹,倒像是……仇人。”
“我们本来就是仇人。”我冷声道,“不共戴天的仇人。”
萧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今日得罪了李兆,安远侯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还有沈瑜,她如今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须得小心。”
“多谢王爷提醒。”我并不在意,“他们若不来招惹我,便罢。若敢伸手,我便将他们的爪子,一根一根,尽数剁了。”
我的语气太过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萧珏的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从秦王府出来时,天色已晚。萧珏派了马车送我回城西的医馆。
刚到医馆门口,就见我的小药童青杏焦急地等在门外。
“先生,您可算回来了!”青杏一见我,立刻迎了上来,“下午国公府来人了,说是国公爷请您……请您明日回府参加寿宴。”
“寿宴?”我挑了挑眉。
看来,我那好父亲,是想借着寿宴的名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我一个下马威,顺便为他的宝贝女儿沈瑜出气。
“好啊。”我笑了,“这寿宴,我非去不可。”
我倒要看看,他们父女俩,又能唱出怎样一出好戏。
4
国公沈雄的五十寿宴,办得极为奢华。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几乎半个朝廷的官员都到场了。太子殿下更是亲临祝寿,给足了国公府面子。
我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我依旧是一身素净的布衣,与这满堂的锦绣华服显得格格不入。
我的出现,像是一滴冷水掉进了滚油锅里,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那是谁?”
“看着眼生,是哪家的小姐,怎穿得如此寒酸?”
“嘘……我听说,是国公爷那个早年‘夭折’的大女儿,从乡下回来了!”
议论声中,我看到了主位上的父亲沈雄。他面色铁青,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仿佛我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生死仇人。
他身边的沈瑜,则是一脸得体的微笑,起身向我走来,亲热地拉住我的手:“姐姐,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她将我拉到堂中,让我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父亲,”沈瑜对我爹甜甜一笑,“姐姐回来了,您看,她还特意为您准备了寿礼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谁都知道我从山野归来,身无长物,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寿礼?
我迎着众人的目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递了过去。
“父亲大人,五十华诞,女儿沈念,备了份薄礼,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雄冷哼一声,根本不屑去接。旁边的管家连忙上前,接过了木盒。
沈瑜好奇地凑过去:“姐姐,这里面是什么呀?让大家也开开眼界嘛。”
她一边说,一边自作主张地打开了木盒。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黑色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众人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药丸子?”
“国公爷大寿,送一颗黑乎乎的药丸?这是贺寿还是诅咒啊?”
沈瑜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姐姐,你这是何意?父亲身体康健,你送这个……”
“父亲身体是否康健,他自己最清楚。”我打断她的话,目光直视着沈雄,“父亲大人位高权重,日夜为国操劳,想必时常会感到胸闷气短,夜半惊醒。此药丸名为‘定心丹’,虽非什么珍奇之物,却能为您宽胸顺气,安神助眠。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点心意。”
沈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我说的症状,分毫不差!这是他近年来的心病,只有太医和他自己知道,他对外一直宣称自己老当益壮。
我当众点破此事,无异于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放肆!”沈雄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这孽障!一回来就胡言乱语,扰我寿宴!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父亲大人息怒。”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您说我是孽障,说我胡言乱routes,敢问,十八年前,是谁亲口认定我是天煞孤星,命人将尚在襁褓中的我扔进后山,任我自生自灭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抛弃亲生女儿?还是刚出生的婴儿?这可是人伦丑闻!
沈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沈瑜急忙出来打圆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当年你体弱,父亲是怕你养不活,才将你送去山中道观祈福,何曾抛弃过你?这些年,父亲和母亲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啊!”
好一个颠倒黑白!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我倒要问问,是哪家道观,会建在豺狼出没的乱葬岗?又是哪家道观,会让一个婴儿独自躺在冰冷的石板上,连件裹身的衣物都没有?”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沈瑜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够了!”一直沉默的太子萧启突然开口,他皱着眉,一脸不悦地看着我,“今天是国公爷的寿辰,你这般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不管当年有何误会,你终究是沈家的女儿,岂能如此顶撞长辈!”
他一开口,便是站在沈瑜那边。也是,沈瑜是他未来的太子妃,他自然要维护她。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我微微颔首,话锋一转,“只是,我很好奇,当年那游方和尚说,我们姐妹二人,一为凤命,一为灾星。如今妹妹贵为准太子妃,自然是凤命无疑。那我这个被抛弃的,想必就是那灾星了。”
我环视四周,朗声道:“今日我这灾星归来,也不知会给国公府带来什么灾祸。若是冲撞了各位贵人,那可就不好了。”
这话看似自嘲,实则威胁。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可以看不起我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但谁也不想跟“天煞孤星”扯上关系。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宴会厅,气氛变得诡异而尴尬。
沈雄的寿宴,就这么被我搅得一塌糊涂。他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却又拿我无可奈何。因为我说的,句句是实。
最终,这场寿宴不欢而散。
我看着沈雄和沈瑜那铁青的脸色,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冰冷。
这才只是个开始。
5
寿宴之后,我“天煞孤星”的名声,伴随着国公府的丑闻,传遍了整个京城。
我城西的小医馆,一时间门可罗雀。人人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对此,我毫不在意。
倒是沈瑜,派人送来了许多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美其名曰“补偿”,实则是想用这些东西堵住我的嘴,让我安分一点。
我照单全收,然后转手就将这些东西换成了粮食和药材,分发给了城西的贫民。
这天下午,京城毫无征兆地变了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很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的医馆门口。
是太子萧启。
他换了一身便服,只带了一个随从,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和挣扎。
“沈姑娘。”他走进医馆,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我正在整理药材,头也没抬。
萧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孤……是为瑜儿的事来的。”
“哦?”
“瑜儿她……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孤请遍了太医,都束手无策。”萧启的声音有些干涩,“孤知道沈姑娘医术高明,所以想请你……去为她看看。”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
“太子殿下,您没搞错吧?”我讥讽地笑了起来,“我可是天煞孤星,您那宝贝未婚妻是金尊玉贵的凤命,万一我克着她了,您担待得起吗?”
萧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沈姑娘,孤知道你对国公府有怨气。但瑜儿是无辜的,她心地善良,一直为当年的事感到自责。你就当……可怜可怜她,救她一命吧。”
心地善良?
我差点笑出声。若他知道,沈瑜的“病”,不过是为了博取他同情而自己服食了慢性毒药演的一出苦肉计,不知会作何感想。
“太子殿下,不是我不救,是她这病,我救不了。”我淡淡道。
“为什么?”萧启急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意有所指,“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为何生病,太子殿下心里,或许比谁都清楚。”
萧启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当然清楚。沈瑜之所以“病倒”,是因为寿宴之后,他对沈瑜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他虽维护沈瑜,但心中并非没有疑虑。沈瑜此举,正是为了挽回他的心。
“你……”萧启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京城上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钟声。
“铛——铛——铛——”
一共九响。
这是最高级别的警讯!宫中出大事了!
萧启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上我,转身就往外冲。
我和青杏也跑出医馆,只见街上已经乱成一团。
很快,消息传来。
城中爆发大规模时疫,已有上百人感染,症状是高烧不退,浑身起红疹,发病三日内便会死亡。而且,疫情最先爆发的地方,正是城西贫民坊!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我的医馆。
“是她!是那个天煞孤星!”
“她一回来,京城就遭了灾!她就是个祸害!”
“烧死她!烧死她!”
恐慌的人群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失去了理智,举着火把和农具,潮水般向我的医馆涌来。
沈瑜,你的动作,还真快啊。
我看着汹涌而来的人群,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你想用一场时疫来定我的罪?
那我就用这场时疫,来为你,也为国公府,敲响丧钟!
6
“先生!我们快跑吧!”青杏吓得小脸惨白,拉着我的衣袖。
“跑?”我冷笑一声,“为什么要跑?该跑的,是他们。”
我让她关上医馆大门,自己则走上二楼,推开窗户,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
“各位乡亲,请听我一言!”我的声音灌注了内力,清晰地传遍了整条街道,压过了所有嘈杂。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高喊:“别听她妖言惑众!她就是灾星!”
“对!烧死她!”
我并不理会,继续朗声道:“时疫当前,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是大夫,我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是带来灾祸!你们当中,若有家人感染了时疫,现在将他们送来我这里,我沈念在此立誓,三日之内,必定找出病源,研制出解药!若我做不到,我自焚于此,以谢天下!”
我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人群出现了骚动。他们虽然被煽动,但对生的渴望,终究压过了对“灾星”的恐惧。
很快,第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哭着跪倒在医馆门口。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我让青杏打开大门,将所有病患都接了进来。小小的医馆,很快就人满为患。
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没有合眼。
我仔细检查了每一个病患的症状,发现这并非天花或麻疹等已知的疫病,而是一种全新的病毒。它通过水源传播,潜伏期极短,发病极为迅猛。
我立刻让青杏去通知官府,封锁城西所有水源,并派人张贴告示,让百姓只饮用烧开的沸水。
同时,我根据病毒的特性,结合我师傅传授的古籍药方,不眠不休地尝试配置解药。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国公府和太子府更是抓住这个机会,大肆宣扬我是灾星降世,要求官府将我正法,以平天怒。
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连秦王萧珏都派人送来密信,劝我暂时离开京城,避一避风头。
我拒绝了。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我退了,我就永远坐实了“天煞孤星”的罪名。只有迎难而上,才能打破这个囚禁了我十八年的魔咒。
第三天傍晚,当我用银针刺破指尖,将最后一滴血滴入药罐时,那原本浑浊的药汤,瞬间变得清澈。
解药,成了!
我立刻让青杏将熬好的解药分发给所有病患。服下解药后不到一个时辰,病患们的高烧开始退去,身上的红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时疫,被控制住了!
当这个消息传遍京城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前一刻还喊着要烧死我的百姓,此刻都涌到我的医馆前,跪在地上,对我磕头谢恩,高呼“神医在世”。
声望,在瞬间达到了顶峰。
而我,则带着一瓶清澈的井水,和一小包灰白色的粉末,坐上了秦王派来接我的马车,直奔皇宫。
我不仅要解时疫之毒,更要解人心之毒!
7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皇帝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太子萧启、国公沈雄,以及几位内阁重臣分列两侧。
我将井水和粉末呈上。
“启禀陛下,”我朗声道,“京城时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此乃城西‘广济井’的井水,而这包粉末,是从井底的淤泥中提取出来的。此物名为‘红伞粉’,是一种来自南疆的奇毒,无色无味,遇水即溶,能迅速污秽水源,使人感染恶疾,其症状与此次时疫,分毫不差。”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皇帝猛地站起身:“人祸?是谁如此大胆,敢在京城投毒,残害百姓!”
“投毒之人,用心险恶。他不仅要制造恐慌,更要将这盆脏水,泼到另一个人身上。”我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沈雄和沈瑜的父亲身上,“敢问国公大人,前几日,二小姐沈瑜是否曾去城西‘广济井’附近,为百姓祈福放生?”
沈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是有此事。”他硬着头皮回答,“小女心善,听闻城西贫苦,特意去放生锦鲤,为百姓祈福。这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我冷笑一声,“因为她放生的不是锦鲤,而是浸泡了‘红伞粉’的毒鱼!毒鱼死在井中,腐烂之后,毒素便污染了整口井!”
“你胡说!”沈雄厉声喝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从怀中取出一本账簿,呈给皇帝,“陛下请看。这是京城最大的药材商‘百草堂’的账簿。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半月前,国公府的管家,曾以高价购入了一批极为稀有的南疆药材,其中,就有这‘红伞粉’!”
沈雄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冷汗浸湿了后背。
“陛下!”我乘胜追击,跪倒在地,“民女恳请陛下彻查此事!投毒残害上千百姓,意图嫁祸于我,此等恶行,天理难容!若此事真是国公府所为,那他们口口声声称我为‘天煞孤星’,究竟是我克了他们,还是他们,想让我来替他们的罪行,背这个黑锅!”
我的话,字字泣血,掷地有声。
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沈雄,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雄!”皇帝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噗通”一声,沈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陛下!冤枉啊!臣……臣不知情啊!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是她!是这个孽障在陷害臣!”他指着我,状若疯癫。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一直沉默的秦王萧珏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冰冷如铁,“父皇,儿臣请旨,即刻查封国公府,捉拿二小姐沈瑜及相关人等,严加审问!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京城百姓一个公道,也还沈姑娘一个清白!”
“准!”皇帝怒喝一声,“秦王,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若查明确有其事,不必报朕,按律严惩,绝不姑息!”
“儿臣,遵旨!”
萧珏领命而去,经过我身边时,向我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看着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沈雄,心中一片冰冷。
沈瑜,沈雄,这只是第一份大礼。接下来,我会让你们尝到,什么叫真正的万劫不复。
8
国公府被查封的消息,如同一场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
沈瑜被从闺房中直接带走,关入了刑部大牢。
一开始,她还抵死不认,哭喊着自己是冤枉的。但当秦王萧珏将百草堂的掌柜、国公府的管家,以及那个被她收买去井边“无意”作证的货郎一并带到她面前时,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人证物证俱在,她再也无法抵赖。
然而,就在萧珏准备定案之时,沈瑜却突然提出,要见太子萧启最后一面。
太子府。
萧启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个平日里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伤心半天的善良女子,竟会做出投毒害人的恶毒之事。
“殿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沈瑜哭倒在萧启脚下,“是她!是沈念那个贱 人陷害我!她嫉妒我拥有的一切,嫉妒我能嫁给殿下,所以她才要毁了我!”
萧启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瑜见他动摇,哭得更加凄惨:“殿下,你忘了我们从小的情分了吗?你忘了你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我吗?如今我蒙受不白之冤,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定罪,看着我死吗?”
“瑜儿……”萧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让孤如何信你?”
“我有办法!”沈瑜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殿下,只要你帮我,我不仅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能让沈念那个贱 人永世不得翻身!”
“什么办法?”
“天煞孤星!”沈瑜死死抓住萧启的衣角,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她不是自称天煞孤星吗?那我们就让她,真的变成天煞孤星!只要……只要宫里再出点事,比如……太后娘娘凤体抱恙……所有人都只会相信,是她这个灾星克的!”
萧启闻言,脸色大变,猛地后退一步:“你疯了!那可是皇祖母!”
“富贵险中求!”沈瑜爬起来,神情癫狂,“殿下,你难道想看着她沈念一步步崛起,威胁到你的地位吗?她现在有秦王撑腰,又立下大功,在百姓中声望极高!长此以往,这东宫之位,您还坐得稳吗?”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萧启内心最深的恐惧。
秦王萧珏一直是他最大的威胁。如今萧珏与沈念联手,对他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看着萧启变幻不定的脸色,沈瑜知道,他心动了。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除了沈念,我们便可高枕无忧。一个太后,换我们一世安稳,这笔买卖,划算!”
萧启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良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孤帮你。”
三天后,宫中传出消息。
一直康健的太后,突然染上恶疾,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大牢里的沈瑜,用一根金簪,划破手腕,畏罪自尽。
所有矛头,再次指向了我。
“妖女!定是那妖女不甘心,又在作祟!”
“克完百姓克太后,此等灾星,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慰天心!”
在朝臣和宗亲的联名上奏下,皇帝顶不住压力,下令将我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红色的宫墙,冰冷的铁窗。
我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锁链声,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沈瑜,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顺便拉我下水吗?
你太天真了。
这场游戏,由我开始,也只能由我来结束。
9
天牢阴暗潮湿,但我并不在意。
因为我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
果不其然,当天深夜,秦王萧珏便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牢房外。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死不了。”我靠在墙上,淡淡道,“太后的病,怎么样了?”
“很不好。”萧珏的脸色凝重,“太医查不出病因,只能用人参吊着命。所有人都说,是你的煞气冲撞了太后。”
“不是煞气,是中毒。”我一字一句道,“一种极为罕见的牵机之毒,中毒者会四肢抽搐,状若癫痫,最后心力衰竭而死。从外表看,与急症中风毫无区别。”
萧珏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毒,是我师傅当年游历西域时发现的。它的解药,普天之下,只有我会配。”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王爷,现在,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
我将我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萧珏。
萧珏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沈念,”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从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一步?”
“我没有算到沈瑜会蠢到对太后下手。”我摇了摇头,“我只是习惯,凡事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现在看来,这条后路,正好用得上。”
萧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第二日,秦王萧珏以探望为名,入宫为太后侍疾。他借口为太后祈福,将太后寝宫中的所有熏香、摆设,都换了一遍。
第三日,朝堂之上,太子萧启联合一众言官,声泪俱下,请求皇帝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太后凤体,立即处死我这个“妖女”。
皇帝被逼得没有办法,面露难色。
就在这时,秦王萧珏手持一物,大步走上金殿。
“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何事?”
“儿臣已经查明,太后娘娘并非身染恶疾,而是中了奇毒‘牵机’!而下毒之人,并非沈念,另有其人!”萧珏说着,将手中之物高高举起。
那是一支金簪,簪头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太子萧启在看到那支金簪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这支金凤簪,是前几日,儿臣从太后寝宫的香炉灰中找到的。”萧珏的声音响彻大殿,“簪身沾有剧毒,而这支簪子,正是太子妃沈瑜自尽时,所用的那一支!”
满朝哗然!
“不可能!”萧启失声尖叫,“瑜儿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她!”
“她是死了。”萧珏冷冷地看着他,“但她是畏罪自尽,还是……被人灭口?”
他话锋一转,对皇帝道:“父皇,儿臣还查到,在太后病倒前一日,太子曾秘密前往刑部大牢,与沈瑜见过一面。之后,沈瑜便‘自尽’了,而太后,也紧跟着‘病倒’了。天下,哪有这般巧合之事?”
皇帝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萧启。
“启儿,你给朕一个解释!”
“父皇!儿臣冤枉!是……是沈瑜!都是她逼儿臣的!”萧启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已死的沈瑜身上,“是她出的主意!她说只要太后病了,所有人都会相信是沈念克的!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才……才答应了她!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他这番话,无异于不打自招。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陛下!”
“传太医!快传太医!”
金殿之上,乱作一团。
而我,则在萧珏的安排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牢,直接被带到了太后的寝宫。
解药,我已经提前交给了萧珏。
此刻,我只需要做最后一件事。
我取出银针,在太后的几处大穴上刺下,为她疏通被毒素堵塞的经脉。
半个时辰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昏迷了数日的太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10
太后醒了。
这个消息,比太子谋害太后还要震撼。
一个被所有太医判了死刑的人,竟然被我这个“天煞孤星”给救活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
一时间,朝野上下的风向,彻底变了。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也来了。
当年为我和沈瑜批命的那个游方和尚,在秦王萧珏的“寻找”下,被带到了金殿之上。
“阿弥陀佛。”老和尚须发皆白,宝相庄严,“启禀陛下,贫僧当年所言,并非虚假。沈家两位小姐,确实一为凤命,一为灾星。”
“但,”他话锋一转,“贫僧还说过,真凤降世,必有磨难。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唯有历经劫波,方能涅槃重生,母仪天下。”
“而那灾星,虽有片刻的虚华富贵,但终究是镜花水月。其心不正,必遭反噬,最终累及家族,万劫不复。”
真相,大白于天下。
原来,被抛弃在山野,历经磨难的我,才是真正的凤命。
而被捧在手心,享尽荣华的沈瑜,才是那个会给家族带来灾祸的天煞孤星!
何其讽刺!
这个消息传到国公府时,我那被禁足的父亲沈雄,听完之后,狂笑三声,喷出一口鲜血,当场中风,瘫倒在地。
他汲汲营营半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凤命”,抛弃亲女,宠爱外人,最终却发现,自己亲手将家族的希望推入了深渊,反而将一个祸根当成了宝。
悔恨、愤怒、不甘……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了口中流下的涎水,和那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呜咽。
最终的结局,毫无悬念。
皇帝下旨,太子萧启,谋害太后,品行不端,废为庶人,终身圈禁。
国公沈雄,教女无方,识人不明,纵容女儿投毒,酿成大祸,削去所有爵位,贬为庶民,家产充公。
至于早已化为一抔黄土的沈瑜,则被追加了“妖孽”的罪名,连祖坟都进不去。
曾经煊赫一时的国公府,就此烟消云散。
而我,沈念,在太后的力保和秦王的支持下,不仅洗刷了所有冤屈,还因救驾有功,被皇帝亲封为“安乐郡主”,食邑千户。
册封大典那日,我穿着华美的宫装,站在金殿之上,接受百官朝拜。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与站在百官之首的秦王萧珏相遇。
他的眼中,没有了初见时的审视和玩味,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和欣赏。
典礼结束后,他将我带到了宫中最高的摘星楼上。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京城。”他站在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
“是啊,真美。”我看着万家灯火,轻声感叹。
“念儿,”他突然执起我的手,声音无比认真,“江山为聘,天下为媒。你,可愿与我一同,看尽这世间繁华?”
我回过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笑了。
那笑容,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我不要江山,也不要天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你,萧珏。”
他愣住了,随即,狂喜涌上眼眸。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得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好。”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此生,唯你而已。”
后山清冷的月光,国公府冰冷的石阶,天牢阴暗的稻草……所有过往的苦难,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天边最绚烂的烟火。
凤命也好,灾星也罢。
从今往后,我的命,只由我自己,也只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