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请周总理吃饭,桌上仅俩菜,总理对他夫人大笑:你和小超一样
发布时间:2025-09-21 15:33 浏览量:1
1951年2月的一个傍晚,北京城刚刚点亮街灯,西长安街上仍有残雪。周恩来在结束一天会议后,没有直接回西花厅,而是一路驱车来到地安门外。车停下,他推门下车,对警卫员淡淡一句:“去老舍家。”
那时的老舍刚从美国归来不久,正在全力筹备全国文联的各项事务。听说总理前来,夫人胡絜青匆匆从书房里跑出,却发现家里只剩下几枚鸡蛋和一条鲤鱼。附近菜市场早关门,别无选择,她只得摊了一个鸡蛋,蒸了那条鱼。
灯下四人落座,桌上两盘菜、两碗小米粥。周恩来扫一眼,放下筷子,冲着胡絜青朗声一笑:“你和小超一样,知识分子,不会做菜。”一句玩笑,暖了屋子里的空气。胡絜青略带歉意地答:“总理见笑了。”周恩来摆手:“难得的家常味,非常好。”
那顿饭不到半小时,却给彼此留下深刻记忆。俭朴的饭桌似乎把人拉回延安窑洞。周恩来夹起一块鱼肉,说起长征:路上缺粮,有时只能嚼树皮、煮皮带。胡絜青听得眼眶泛红。老舍感慨:“这样的苦难,才炼出我们今天的中国。”
时间往前推十三年,1938年武汉。全面抗战进入胶着期,中共正筹组“抗敌文协”。周恩来需要一位能号召文艺界的人物,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老舍。冯玉祥麾下《抗到底》杂志当时人手紧缺,放人并不容易。周恩来亲自登门,礼貌而坚定。冯玉祥看他诚意十足,最终点头。老舍接到邀请,说了一句:“为了抗战,理当出力。”
之后他成了抗敌文协常务理事。周恩来安排他赴延安,与毛泽东深夜长谈。毛泽东开门见山:“你是恩来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老舍记住了这句话。那一夜,他看到窑洞里昏暗油灯下的策马图,也看到延河岸边的篝火与军号。现实与理想在他脑海里堆叠,后来写作《火车集》时,他把这种冲击化为文字。
1945年抗战刚结束,国共和谈表面风平浪静,暗地波涛汹涌。老舍因公赴美讲学,国内形势一日千里。1948年底,北平和平解放在即,周恩来向茅盾、郭沫若等三十余人建议给老舍写联名信,请他尽快回国。信件跨越太平洋,辗转两个多月才送到底特律。刚做完手术的老舍撑着病体站在寒风里,念完信件,只说一句:“回去。”第二年元月,他便踏上邮轮。
新中国成立的礼炮声中,老舍站在前门城楼看到万国旗翻涌,他对旁边记者说:“这盛景值得我用一生写下去。”周恩来把他推举为全国文联主席,在中央人民政府政务会议上解释理由:“老舍是北京人,了解京味文化,又与党合作多年,最合适不过。”与会者无一异议。
两人相交,并不止于公事。1950年代,北京仍缺煤,冬夜室温常在零度以下。一次会议间隙,周恩来看见老舍仍穿着那件厚羊皮筒子,问:“屋里这么冷?”老舍苦笑:“四合院地面是方砖,晚上渗寒,腰就受不了。”会后不足一周,北京市委一支工程队进驻豆腐池胡同,把地面垫高,加装火墙。老舍写信道谢,周恩来回条三个字:“应当的。”
1956年文联年会上,老舍提出恢复传统曲艺、京味话剧。有人担心题材“过旧”,周恩来却拍板:“百花齐放,京味也是香味。”《茶馆》便是在这样的氛围里孕育。首演那天,周恩来坐在前排,三次起立鼓掌。散场后他找到老舍:“这戏能演几十年。”如今剧场灯光再亮,那句预言仍在回响。
然而,1966年8月24日凌晨,太平湖水面蒙着雾气。老舍走向湖心,身后只留一双旧布鞋。消息传到中南海,周恩来沉默良久。后来有人回忆,那天深夜,西花厅的灯到三点还亮着。
九年后,1975年8月24日傍晚,身体虚弱的周恩来扶着栏杆在北海公园缓步。湖面波光点点,他忽然止步,对医护低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见无人作答,他自言自语:“老舍走的那天。”说完,他望着水面良久。“如果先生在,北海的柳树该让他再写一回。”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病逝。两年后,老舍骨灰安放仪式在北京八宝山举行。清晨,邓颖超早早抵达,她握着胡絜青的手,声音哽咽:“假如恩来还在,他第一个来。”那一刻,两位女性的泪水汇在一起,似乎把两个时代的光影也卷入其中。
后来胡絜青回忆周恩来到访那晚,只说一句:“总理来过家里,吃了两道菜。”简单,却笃定。对于经历战火与动荡的一代人,友谊常常就留存在这些平凡片段里:一个玩笑、一双筷子、一次关灯后仍亮着的心。
两盘菜,一段情。许多人读老舍笔下《骆驼祥子》的凄凉、《四世同堂》的悲悯,却未必知道他与周恩来那样简朴而牢固的交往。历史的帷幕缓缓落下,舞台道具或许寥寥,但台上的人真实存在过,且相互温暖——这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