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漂亮也没用!河南一户人家6个女儿都未婚:背后原因扎心
发布时间:2025-09-20 23:28 浏览量:1
引子
“王阿姨,这事……就这么算了吗?”我的声音有点发干,听起来不像自己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阿姨的声音才传过来,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的敷衍:“思云啊,不是阿姨不帮你。人家男方……唉,也是听说了你家里的情况。”
我攥紧了手机,指节捏得发白。窗外,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家里的情况?”我追问,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不死心,“我家怎么了?”
“那小伙子人不错,也是个实在人。可他爸妈托人打听了,说你家姐妹多,底下还有个弟弟……人家怕啊。”王阿姨叹了口气,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怕什么?怕我们是“扶弟魔”,是个无底洞。这个词像一根针,不偏不倚地扎在我心上最软的地方。
我叫陈思云,今年二十九岁,是一名小学老师。在我之上,有三个姐姐,之下,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我们家在豫北这个小城里,也算是一道不多见的“风景线”。六个女儿,一个儿子。别人说我爸妈有福气,可这福气的背后,是我们六个姐妹至今无人出嫁的尴尬现实。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还算清秀的脸,第一次觉得,长得漂亮,好像真的没什么用。屋里很静,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每一下,都像在敲打着我那颗往下沉的心。
晚饭时,我把相亲又黄了的事儿,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爸闷头抽着烟,一口接一口,烟雾缭绕中,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显得更加愁苦。妈停下往弟弟陈家铭碗里夹菜的筷子,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又是因为家铭?”开口的是大姐陈思雨,她的语气像淬了冰,冷得扎人。大姐今年三十五了,年轻时是厂里的一枝花,可为了帮衬家里,硬生生把自己的婚事拖黄了,如今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性子也磨得越来越尖刻。
我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我就知道!”大姐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我们六个,就是给他陈家铭垫脚的石子!一个个熬成了老姑娘,人家一提咱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沾上一点儿穷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爸猛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吼了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垫不垫脚的!”
“我胡说?”大姐冷笑起来,眼睛直直地瞪着爸,“爸,你敢摸着良心说,你心里最惦记的不是你这个宝贝儿子?为了给他攒钱娶媳妇,买房子,我们姐妹几个,谁没往家里搭钱?我的青春,二姐的婚事,哪个不是……”
“够了!”妈厉声打断她,眼圈已经红了,“大过节的,说这些干什么?一家人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吃顿饭,就不能安生点吗?”
饭桌上的气氛,比冰窖还冷。五妹思静和小妹思雅埋着头,不敢出声。弟弟家铭,那个我们全家矛盾的中心点,此刻也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我知道,这顿饭,又吃不下去了。这个家,就像一个看着严丝合缝的木桶,可实际上,裂痕早已遍布,稍微一碰,就要散架了。
而那个最新的裂痕,就是家铭的女朋友前几天下了最后通牒:年底前必须在城里买房,不然,这婚就别想结了。
这套房子,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上。我知道,今晚这顿饭,只是一个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家里,悄然酝酿。
我的内心独白开始了:难道我们姐妹几个的幸福,就注定要给他一个人铺路吗?我不甘心,可看着妈花白的头发和爸紧锁的眉头,那个“不”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我们是被亲情绑架了,还是心甘情愿地画地为牢?我不知道。
晚饭不欢而散。我回到自己的小屋,那本备课本摊在桌上,上面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远处的城市灯火闪烁,像一颗颗遥远的星星,那么亮,却又那么远。
我忽然想起王阿姨说的那个词,“扶弟魔”。我们是吗?或许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可我们自己呢?我们只是想让这个家好一点,让爸妈少操点心,让唯一的弟弟能有个安稳的未来。这难道也错了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二姐陈思月。她常年在南方打工,很少回家。
“家里,是不是又为家铭的事吵架了?”
我盯着那行字,眼眶一热,打了两个字过去:“嗯。”
“我下周回来一趟。”
看到这几个字,我的心猛地一跳。二姐性子最烈,也最是执拗。她这个时候回来,是好事,还是……会让这个家本就紧绷的弦,彻底断掉?我不敢想。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第一章 紧绷的弦
第二天一早,家里的气氛依旧沉闷。妈在厨房里忙活,锅碗瓢盆的声音比平时响了不少,透着一股子压抑的火气。爸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呛人的味道。
我走进厨房,想帮妈打打下手。她头也没回,只是说:“不用你,去看书备课吧。当老师的,不能耽误了孩子们。”
她总是这样,把我的工作看得很重,仿佛这是我们这个普通家庭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光环。
我心里不是滋味,轻声说:“妈,大姐昨天也是心里有气,你别往心里去。”
妈把手在围裙上使劲搓了搓,叹了口气:“我能不知道吗?你们姐妹几个,个个都受了委屈。可……可家铭是咱家唯一的根啊。”
又是这句话。从小到大,这句话我听了不下几百遍。它像一道无形的紧箍咒,牢牢地套在我们姐妹六个的头上。
我的内心又开始翻涌:一根独苗,所以就要六棵树给他遮风挡雨吗?这道理是哪儿来的?可看着妈鬓边新增的白发,这些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我怕一开口,就会变成和大姐一样的“怨妇”。
吃早饭的时候,大姐没下来。妈让我去叫她,我端着一碗粥上了楼。大姐的房门虚掩着,我听见她在里面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有几个词飘了出来:“……首付……我自己攒的……跟他没关系……”
我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大姐在说房子?她自己攒了首付?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震。这么多年,大姐的工资大部分都交给了家里,她怎么可能攒下钱来?
我悄悄退了回来,心里却像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大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这笔钱,又会给这个家带来什么?这是第一个悬念。
回到饭桌上,我心不在焉地喝着粥。爸看我一眼,忽然开口:“思云,你那个学校,有没有集资房或者福利房什么的?”
我摇摇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哪还有。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弟弟这婚事,不能再拖了。”爸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灭,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跟你妈商量了,咱们家这老房子,看看能不能抵押出去,贷点款。”
“什么?”我差点把碗打了,“爸,这房子抵押了,我们住哪儿?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家了!”
“不然能怎么办?”爸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铭的婚事黄了吧?你们当姐姐的,也该出点力!”
“我们出的力还少吗?”大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口,冷冷地看着我们,“从小到大,好吃的、好穿的,哪样不是先紧着他?我上了个中专就出去打工,二姐连大学都没读完,不都是为了他?现在还要我们把家底都掏空,给他买房娶媳天经地义吗?”
“陈思雨!”爸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大姐,“你是不是非要搅得这个家不得安宁才甘心?”
“我搅?这个家安宁过吗?”大姐的眼圈也红了,“为了他,我们六个姐妹的名声在外面都成什么样了?扶弟魔!多难听的词!爸,妈,你们听着就不觉得亏心吗?”
眼看一场大战又要爆发,我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姐,爸,都少说两句吧。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
“解决?怎么解决?”大姐看着我,“思云,你别总当老好人。这事,今天必须说清楚。要钱,我没有。要房子,你们也别想动!”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我们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这时,邮递员在门口喊了一声:“陈家的信!”
五妹思静跑出去拿了回来,她看了一眼信封,脸色微微一变:“是……是二姐寄来的。”
妈一把抢过信,手都有些抖。二姐陈思月是我们家最让人不省心的,她常年在外,一年到头也难得回一次家。她这时候来信,会是什么事?这是第二个悬念。
妈哆哆嗦嗦地拆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她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一松,信纸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我赶紧捡起来,信上的字不多,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我的心上。
“爸,妈:我下周回家,办完手续就跟阿强去领证。我存在家里的五万块钱,请准备好,我要带走。思月。”
五万块钱!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二姐这几年在外打工,省吃俭用,是陆陆续续往家里寄了些钱,说是让我们存着,给她当嫁妆。可这笔钱,妈早就……早就挪用了。
去年家铭上大学,学费和生活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家里实在拿不出,妈就动了二姐的这笔钱。当时她说,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补上。可谁都知道,这个家,什么时候宽裕过?
爸也看到了信,他颓然地坐回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大姐的决绝,二姐的“催款信”,像两记重拳,把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打得更加风雨飘摇。
第二章 裂痕加深
二姐要回来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家里的气氛更加诡异。妈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做饭的时候把盐当成了糖,洗衣服的时候忘了放水。爸的烟抽得更凶了,一天两包都不够。
晚上,爸妈房间的灯亮到很晚。我躺在床上,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压低声音的争吵。
“……那钱怎么办?我上哪儿去给她凑五万块?”是妈带着哭腔的声音。
“当初我就说不能动,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她要回来拿钱,你看怎么办!”爸的声音里满是烦躁。
“我那不是为了家铭吗?家里当时那个情况,不拿她的钱,家铭大学都上不成!”
“家铭,家铭!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个儿子!”
争吵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化为一片死寂。可我知道,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被暂时掩盖了起来。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乱成一团麻。我既心疼二姐,那是她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又可怜爸妈,他们一辈子老实本分,没享过一天福,到老了还要为儿女的事情愁白了头。
我的内心独白再次浮现:这个家就像一艘破船,每个人都在用力划,却不知道方向在哪。我们都想靠岸,可岸边似乎永远是遥不可及的迷雾。我们姐妹几个,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艘船沉没吗?
第二天,我决定去找大姐谈谈。不管她对自己那笔钱有什么打算,眼下二姐的事情才是燃眉之急。
我到超市的时候,她正在收银台忙碌着,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可我看得出她眼底的疲惫。等她轮班休息,我把她拉到超市后面的小花园。
“姐,二姐要结婚了。”我开门见山。
大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是吗?那小子……对她好吗?”
“不知道,但信上说,她要回来拿那五万块钱。”我盯着她的眼睛,“姐,你知道,那笔钱……妈已经给家铭交学费了。”
大姐的脸色沉了下去,她沉默了很久,才冷冷地说:“那是妈该头疼的事,不是我们。”
“姐!”我有些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姐那钱是她的嫁妆,我们不能让她空着手嫁人啊!那婆家会怎么看她,怎么看我们家?”
“我们家的名声,还需要在乎吗?”大姐自嘲地笑了笑,“思云,你别天真了。这个家,早就被掏空了。你以为妈只是挪用了二姐的钱吗?我告诉你,这些年,我们每个人寄回家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剩下的都填到家铭那个无底洞里去了!”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在帮衬家里,却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那你……你攒的钱?”我小心翼翼地问。
大.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别过头,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那是我自己的养老钱,谁也别想动。”她的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这是第一个次要悬念。
和大姐的谈话不欢而散。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沉重得像灌了铅。我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却找不到一个出口。
傍晚,家铭的女朋友小丽突然来了。她提着一堆水果,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妈热情地把她迎进门,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果。
小丽坐下后,开门见山:“阿姨,我今天来,是想跟您和叔叔商量一下我和家铭的婚事。我爸妈那边说,房子是底线,必须有。彩礼嘛,看在家铭刚毕业的份上,可以少要点,八万八就行。”
八万八!
这个数字让屋里的空气瞬间又降了好几度。妈的笑容僵在脸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丽似乎没看到我们的窘迫,继续说:“阿姨,您别嫌多。现在谁家嫁女儿不是这个数?再说了,我们家陪嫁也不少,一辆十来万的车呢。主要是我爸妈觉得,有房子才有家,也是个保障。”
她的话说得客客气气,滴水不漏,却像一把软刀子,刀刀割在我们的心上。
家铭坐在一旁,头埋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看着他那副窝囊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这是他自己的婚事,为什么他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说句话?哪怕是跟小丽商量一下,能不能先租房,以后再一起奋斗买房。
可他没有。他习惯了躲在我们的身后,习惯了我们为他摆平一切。
送走小丽后,妈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房子,彩礼,还有你二姐的钱……这是要我的命啊!”
爸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言不发。整个客厅里,只剩下妈压抑的哭声和爸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疑惑地接起来。
“喂,请问是陈思云老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的男声。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王阿姨介绍的,我姓李,李明轩。王阿姨说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想……能不能约你出来,当面解释一下?”
是那个相亲对象!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他想解释什么?这是本章的第二个悬念,也是一个转折点。
我握着电话,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家,听着母亲的哭声,心里五味杂陈。我自己的幸福,在这个家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又那么遥不可及。
第三章 意外的援手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去见李明轩。不为别的,只为心里那点不甘。我想当面问问他,我们家到底怎么了,就让人如此避之不及。
我们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他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斯文一些,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他是市里一家设计院的工程师。
“陈老师,很冒昧给你打电话。”他先开了口,显得有些局促,“王阿姨可能没跟你说清楚。我爸妈确实……对我找对象的事比较谨慎,他们是打听了你家里的情况。”
“然后就觉得我们家是个火坑,对吗?”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嘲讽。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他们一开始是有顾虑。但是,我跟他们说,家庭是家庭,个人是个人。我相亲的对象是你,不是你的家庭。”
“那为什么……”
“是我自己这边出了点状况。”他打断了我,“我爸前段时间突发脑溢血,住院了。家里乱成一团,实在没心情考虑个人问题。王阿姨可能怕你多想,就找了个借口。真的很抱歉,让你误会了。”
他说得恳切,眼神里满是真诚。我心里那点怨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原来,是我错怪他了。
我的内心独白悄然展开:人总是习惯于用自己预设的立场去揣测别人,就像我一样。一听到别人退缩,就立刻归咎于自己的家庭。是不是我的内心深处,也对这个家充满了自卑和怨怼?
我们聊了很久,从工作聊到生活,再到各自的家庭。我没有隐瞒家里的困境,把弟弟买房、姐姐们未嫁的烦恼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我反而能卸下所有的防备。
他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等我说完,他沉吟了片刻,才说:“陈老师,恕我直言,你们家的问题,症结可能不在于钱,而在于沟通。”
“沟通?”
“是的。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大姐的委屈,你父母的无奈,你弟弟的压力,其实都没有真正地传达给对方。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付出,别人不理解。”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一下子打开了我心里那个纠结了很久的锁。是啊,我们家缺的不是钱,是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勇气。
这次见面,并没有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却让我压抑的心情有了一个小小的出口。
然而,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里气氛比我走时还要紧张。大姐、五妹、小妹都坐在客厅里,脸色凝重。爸妈坐在主位,脸色铁青。
“思云回来了。”妈看了我一眼,声音沙哑,“正好,人到齐了,开个家庭会议。”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今天,把你们都叫来,就为一件事。”爸清了清嗓子,目光从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家铭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我和你妈决定,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再加上抵押老房子的贷款,凑个首付。彩礼和你们二姐那五万块钱,就要靠你们姐妹几个了。”
他话音刚落,大姐就“噌”地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她斩钉截铁地说,“房子是大家的,凭什么给他一个人?我的钱,一分都不会拿出来!”
“陈思雨!”爸气得浑身发抖,“你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吗?”
“是谁在逼谁?”大姐针锋相对,“从小到大,你们心里只有他!我们姐妹六个,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全给他当了肥料!现在还要连根都拔起,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你……”爸气得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爸!”我们都吓坏了,赶紧围了过去。
“我没事……”爸摆摆手,脸色却愈发苍白。他看着我们,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脆弱和哀求,“孩子们,算爸求你们了,就帮家铭这一次,最后一次。等他结了婚,爸妈这辈子也就安心了。”
爸的示弱,比任何严厉的呵斥都让我难受。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软了。
“爸,你别急。”我扶着他,“钱的事,我们再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妈哭着说,“你们大姐是铁了心不管了。你们二姐马上就要回来要钱。小丽家又催得紧……我们真是走投无路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五妹陈思静突然开口了。她是我们中最内向的一个,平时很少说话。
“我……我这里有点钱。”她低着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我们都惊讶地看着她。思静在一家私人诊所当护士,工资不高,平时省吃俭用,我们都以为她没什么积蓄。
她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是几张银行卡和一沓现金。
“这里有三万块钱。”她说,“是我……是我准备考研报班用的。现在……先拿出来给家里应急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们都知道,考研是思静一直以来的梦想,她想离开这个小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三万块钱,是她攒了多久才攒下的希望啊。
妈一把抱住思静,泣不成声:“好孩子,妈对不起你……”
我看着思静那张苍白的小脸,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为她的懂事感到心疼,又为这个家感到悲哀。难道我们这个家,真的要靠牺牲一个又一个女儿的未来,才能勉强维持下去吗?
这是一个转折点。五妹的牺牲,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死水,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亲情背后沉重的代价。大姐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思静,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房间。
我知道,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第四章 暴风雨前夜
五妹思静拿出的三万块钱,像一剂短暂的镇痛剂,让家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却也让每个人的心头更加沉重。
第二天,我把自己的工资卡拿给了妈,里面有我工作几年来攒下的四万多块钱。“妈,这是我的,你先拿着。”
妈握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手却重得像托着千斤巨石。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家里能凑的钱都凑了出来,加上五妹和我拿出的,一共不到十万。距离二姐的五万,家铭的彩礼八万八,还有那遥不可及的房子首付,依然是杯水车薪。
大姐从那天家庭会议后,就变得更加沉默了。她按时上下班,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和我们说话。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这天下午,我正在学校批改作业,接到了李明轩的电话。
“陈老师,我爸今天出院了,精神好了很多。”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
“那太好了,恭喜叔叔康复。”
“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上次的失礼表示歉意,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我犹豫了一下。家里的事情一团糟,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可转念一想,一直憋在家里,也解决不了问题,出去透透气也好。
我们约在一家环境清雅的小餐馆。他聊起了他父亲生病期间的种种,言语间充满了对家人的关爱和责任。我听着,心里不禁有些羡慕。
“你好像……很会处理家庭关系。”我由衷地说。
他笑了笑:“谈不上会处理,只是觉得,家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扛;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最怕的就是猜忌和隐瞒。”
坦诚。这两个字又一次戳中了我的心。我们家,最缺的就是这个。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有个朋友在银行信贷部工作,我跟他提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他说,像你们这种老房子,如果手续齐全,地段也还行的话,做抵押贷款,额度应该能比你们预想的要高一些。如果你需要,可以联系他咨询一下,就说是我介绍的。”
我接过名片,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李工,太……太谢谢你了。”
“别客气。”他温和地笑笑,“我只是提供一个信息,希望能帮上忙。”
这顿饭,让我心里沉甸甸的石头,仿佛被搬开了一个小角,透进了一丝光亮。
然而,当我揣着那张名片,带着一丝希望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三十多岁,打扮时髦的男人,正坐在我们家的客厅里,二姐陈思月,那个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家人,就坐在他旁边。
她回来了。比信上说的,提前了两天。
二姐比我记忆中瘦了些,也洋气了不少,眉眼间却带着一股风霜之色。她看到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少姐妹重逢的亲热。
“这是阿强。”她指了指身边的男人,简单地介绍。
那个叫阿强的男人,从我们进门开始,就用一种挑剔的眼光打量着我们家的陈设,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GIL的轻蔑。
“爸,妈。”二姐开门见山,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我这次回来时间紧,明天就得去办手续。我那五万块钱,你们准备好了吗?”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妈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搓着手,局促不安地说:“思月啊,你……你这才刚回来,先歇歇,喝口水……”
“不用了。”二姐打断她,“我们等下就去住宾馆。妈,钱呢?”
她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很不舒服。
我的内心再次被触动:这就是常年在外漂泊的二姐吗?时间到底改变了她什么?是变得坚强了,还是变得冷漠了?我看着她那张陌生的脸,心里一阵发酸。她曾经也是这个家里最爱笑的姑娘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爸的脸色很难看,“一进门就谈钱,家里人都不认了吗?”
“认啊,怎么不认?”二姐冷笑一声,“要是不认,我能把辛辛苦苦攒的钱一分不少地寄回来吗?我以为寄回家里最保险,没想到,倒成了‘取款困难户’了!”
她身边的阿强也帮腔道:“叔叔阿姨,不是我们催得紧。我们在南方看好了一个小铺面,就等这笔钱去盘下来。思月也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
“你们的将来是将来,家铭的将来就不是将来了?”妈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腔说,“思月,那笔钱……妈先挪用了,给你弟弟交了学费……”
“什么?”二姐“霍”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挪用了?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那是我的血汗钱!我的嫁妆!”
“我们……我们以后会还给你的……”妈的声音越来越小。
“以后?以后是多久?”二姐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是不是从没想过我还会有嫁人需要用钱的一天?在你们心里,我们这些女儿,就是给陈家铭垫背的,对不对!”
她的话,和前几天大姐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大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径直走到二姐面前,“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这里是五万块钱,密码是你生日。”大姐看着二姐,一字一句地说,“拿着,从此以后,你跟这个家,再没关系。”
所有人都被大姐这个举动惊呆了。这……这是她攒的养老钱啊!她怎么会……
这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最坚决反对“扶弟”的大姐,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了断了二姐和这个家的金钱纠葛。她的这个行为,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预料,也让矛盾,瞬间激化到了顶点。
第五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大姐甩出的那张银行卡,像一颗投入油锅里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屋子。
二姐看着桌上的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最先站出来解决问题的,竟然是平时最刻薄、最反对为家里付出的的大姐。
“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姐的声音有些发颤。
“意思很明白。”大姐的目光冷得像冰,“拿着钱,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这个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以后,你也别再回来了。”
“陈思雨!你疯了!”妈冲过来,想去拿那张卡,“这是你的养老钱,怎么能……”
大姐一把将妈推开,力气大得惊人。“我的钱,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总比被某些人惦记着,拿去填无底洞强!”她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在爸妈和弟弟家铭的心上。
“你……”爸气得指着大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爸!”我们都慌了,赶紧上前去给他拍背顺气。
爸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撑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姐妹几个。“好……好……你们都长大了,翅膀都硬了……”他忽然捂住胸口,表情痛苦地弯下了腰,“我……我心口疼……”
“爸!”
“老陈!”
家里顿时乱成一团。我赶紧掏出手机打120,五妹思静凭着护士的本能,让爸平躺在地上,解开了他的衣领。弟弟家铭站在一旁,吓得手足无措,脸上一片煞白。
大姐和二姐也愣住了。她们脸上的愤怒和决绝,瞬间被惊慌和恐惧所取代。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我和妈跟着上了车,其他人打车跟在后面。一路上,妈紧紧抓着爸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陈,你可不能有事啊……你不能有事啊……”
到了医院,经过一番紧急抢救,医生把我们叫到了办公室。
“病人是急性心肌梗死,幸亏送来得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的话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不过,”医生话锋一转,表情严肃地说,“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长期劳累,精神压力大,加上抽烟,血管堵塞得很厉害。这次是救过来了,但以后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复发。必须马上住院,准备做心脏搭桥手术。”
“手……手术?”妈的声音都在抖,“医生,那得多少钱啊?”
“手术费加上后期的康复治疗,你们至少要准备十五万。”
十五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新的大山,轰然压下,把我们刚刚喘上来的一口气,又给死死地压了回去。
我们家,刚刚还在为十几万的房款和彩礼吵得天翻地覆,转眼间,就要面临一笔更庞大、更紧急的救命钱。
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的内心独白在这一刻无比清晰:钱,钱,钱!生活里的一切,好像都绕不开这个字。它能维系亲情,也能撕裂亲情。在生命面前,那些关于房子、彩礼的争吵,显得多么可笑和苍白。可是,没有钱,我们又拿什么来挽救生命?
爸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我们一家人,垂头丧气地守在外面。没有人说话,走廊里只有压抑的沉默。
之前还剑拔弩张的大姐和二姐,此刻都像斗败了的公鸡,蔫蔫地坐在一旁。大姐的眼睛红肿着,不停地搓着手。二姐的那个男朋友阿强,找了个借口,说要去买点东西,就再也没回来。二姐给他打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她终于意识到,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和她共创未来的男人,在真正的困难面前,选择了逃跑。她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弟弟家铭,那个一直被我们保护在身后的男孩,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默默地去办了住院手续,又跑前跑后地去缴费、拿药。他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的父亲,眼圈红了,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终于开始学着承担责任。
深夜,大家都熬不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却毫无睡意。我走到医院的走廊尽头,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手机响了,是李明轩。
“陈老师,这么晚打扰你。我听我那个银行的朋友说,你还没联系他。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把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他沉默了很久。
“别怕。”他最后说,“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家人,稳住大家的情绪。天,塌不下来。”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量,像一束光,照进了我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这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却也因为这个意外的电话,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这个夜晚,是这个家庭的转折点,也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第六章 冰雪消融
爸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情况渐渐稳定下来。手术费的缺口,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李明轩真的在帮忙。他不仅自己借给我三万块钱,还利用他的人脉,帮我们找到了一家愿意提供低息贷款的金融机构。虽然手续繁琐,但总算解决了燃眉之急。
我拿着他凑来的钱去交手术费时,手都在抖。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先把叔叔的病治好要紧。”
家里的气氛,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大姐变得沉默而温柔。她每天下班后就来医院,给爸擦身、喂饭,比谁都细心。她把那张原本给二姐的卡,交给了妈,说:“妈,这里面的钱,都拿去给爸治病。我的养老钱没了可以再挣,爸没了,家就没了。”
二姐的男朋友阿强,彻底消失了。二姐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像是变了个人。她不再提那五万块钱的事,默默地承担起了医院的夜班陪护。她说:“姐,思云,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想着逃离这个家。现在我明白了,家是我唯一的根。”
弟弟家铭的变化最大。他主动给女朋友小丽打了电话,坦白了家里的情况。
“小丽,对不起。房子,我暂时买不起了。我爸病了,我必须先救我爸。如果你愿意等我,我会用我的双手,给你一个未来。如果你等不了,我……我也不怪你。”
我们都以为,这段感情肯定要完了。
没想到,第二天,小丽竟然提着一锅鸡汤来了医院。她把一个信封塞到家铭手里,说:“这里有两万块钱,是我工作攒的。不多,先给叔叔治病。房子我们可以先租,彩礼也可以不要。家铭,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房子。”
家铭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当场就哭了。
这场变故,像一场严酷的筛选,筛掉了虚情假意,留下了真心实意。
手术那天,我们全家人都守在手术室外。那扇紧闭的大门,隔开了两个世界。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的那一刻,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瘫倒在地上。我们姐妹几个,也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那一刻,所有的隔阂、怨恨、委屈,都烟消云散。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爸康复出院后,家里召开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家庭会议。
爸坐在主位,精神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孩子们,”他缓缓开口,“这次,是爸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我一碗水没端平,总觉得家铭是儿子,就该你们这些当姐姐的让着他,苦了你们了。”
他站起来,对着我们姐妹六个,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我们赶紧去扶他。
“爸这辈子,没给你们留下什么家产,反而让你们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以后,我跟你们妈,不求别的,只求你们一个个都能过上自己的好日子。家铭的事,让他自己去奋斗。我们这个家,再也不能牺牲任何一个女儿的幸福了。”
爸的话,像春风化雨,滋润了我们姐妹几个干涸了多年的心田。
家铭也站了起来,他看着我们,眼圈红红的。“大姐,二姐,各位姐姐,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懂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们的付出。从今天起,我会扛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爸妈的养老,我来负责。欠大家的钱,我会一分一分地还上。”
说完,他也给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模糊了视线。这个家,经历了这场暴风雨的洗礼,终于迎来了冰雪消融的时刻。我们没有解决所有的问题,家里的经济依然困难,但我们找回了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家人的理解和爱。
我的内心独白,此刻充满了温暖和希望:原来,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而是一个讲爱的地方。当爱和理解回归,再大的困难,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怕。我们失去了一些东西,却也得到了成长。
这次会议,是这个家庭真正的转折点。它标志着旧的家庭模式的终结,和一个新的、更健康的家庭关系的开始。
第七章 崭新的开始
父亲康复后,家里的生活渐渐回到了正轨,但一切又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爸戒了烟,每天早睡早起,开始学着养花种草。妈脸上的愁容也少了,开始研究各种养生食谱。他们不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开始真正地享受自己的晚年生活。
大姐像是放下了多年的心结,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她报了一个会计进修班,说要为自己的未来多做点打算。超市里那个一直对她有好感的保安队长,也开始鼓起勇气约她吃饭。她没有拒绝。
二姐没有再回南方。她用大姐卡里剩下的钱,加上自己的一点积蓄,在城里租了个小门面,开了一家服装店。她说,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如家里踏实。
五妹思静重新拿起了考研的书本。我们都支持她,让她安心学习,家里的事不用她操心。
小妹思雅也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弟弟家铭,像变了个人。他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从不叫累。他和小丽的感情,经过这次考验,反而更加坚固。他们计划着,等攒够了钱,就付个小户型的首付,简简单单地结婚。
而我,和李明轩的感情,也水到渠成地稳定了下来。
他陪我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见证了我家庭的每一次争吵和每一次和解。他从不评价我的家人,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一个坚实的肩膀。
“你有没有后悔?”有一次我问他,“摊上我们这么一个复杂的家庭。”
他握着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复杂的家庭,而是一个充满韧性的家庭。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善良,很勇敢。思云,我很庆幸,能认识你们。”
他的话,让我彻底放下了心里最后的一丝自卑。
是啊,我的家庭或许不完美,甚至有很多问题。我们贫穷,我们争吵,我们曾经被“扶弟魔”的标签压得喘不过气。但是,我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生活,努力地去爱。
秋天的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回了一趟乡下的老宅。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结满了又大又红的石榴,一颗颗咧着嘴笑,露出晶莹剔剔的籽。
我们姐妹几个,围坐在树下,剥着石榴,聊着各自的近况和未来的打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姐姐妹妹们脸上洋溢着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幸福。我们不再是谁的附属品,不再是为了弟弟而存在的“姐姐”。我们是我们自己,是陈思雨,是陈思月,是陈思云……我们是六个独立的、鲜活的生命。
我们依然平凡,依然要为了生计而奔波。但我们的内心,却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和尊严。
这就是生活吧。它总会给你设置重重关卡,让你哭,让你痛,让你绝望。但只要你扛过去,就会发现,那些打不倒你的,终将使你更强大。而家庭的力量,就在于,它不是在你风光时给你多少掌声,而是在你跌倒时,愿意拉你一把,陪你一起,走出泥泞。
我的手机响了,“晚上我爸妈想请你回家吃饭。”
我笑了,回了他一个字:“好。”
我抬头看向远方,天空湛蓝,白云悠悠。我知道,属于我的,属于我们这个家的崭新的开始,就在眼前。长得漂亮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活得漂亮,才是一个女人,乃至一个家庭,最大的底气。